娃娃《再說一次我愛你》[關於情歌之一]


出版日期:2006/01/06

要讓他這個混世魔王懂事變乖?!
這樁任務可是比登天還要難上加難耶!
若非答應了他母親,她才不會給自己惹來這個大麻煩
他不高興就蠻橫開扁,不然就在課堂上睡得唏哩呼嚕
說同學是客氣的稱法,說是來討債的冤親債主更貼切
下戰帖想讓她知難而退?他也太低估她了吧
她可不是會服輸的人,死纏爛打逼得他不得不投降
誰知纏著纏著,她竟連一顆芳心也給了他
但他老在人前對她呼來喚去,既不溫柔又不體貼
在他心底她連女朋友或“馬子”的身分資格都夠不上
介於“炮友”與臺傭之間,這才是她的等級數
可憐她拿人家當個寶,人家卻拿她當根草
唉,她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無心的邪惡男人…


楔子

  這是一場戶外愛心演唱會。

  在臨時搭建出來的舞臺上,架著價值數百萬的高級音響及燈光。

  舞臺前停了幾輛SNG轉播車,至於觀眾看臺,則是一大片的青青草地。

  這是一場名為「為狗而唱」的愛心演唱會,全部門票所得都將捐給寵物餐廳——「寵物 天堂」及其它愛狗團體,以及日後企盼能於此處設立一座「流浪動物之家」經費所需。

  雖名為「為狗而唱」,但上臺表演的可非尋常阿貓阿狗,而是時下年輕人熱烈喜愛的偶像團體,一個由五個大男人領軍而成的搖滾樂團——「ICE  COOL」艾斯酷兒。

  五個男人都有著180公分以上的身高,並且各具自己的特色。

  團長兼鼓手阿Ken,三十四歲,擅長打鼓及MIDI,是個中印混血兒,外型粗獷豪邁,因為年紀最大且性格最沉穩,不但得負責團員們彼此間的平日聯係,還得負責對外公關。

  吉他手阿忍,二十六歲,擅長電吉他及MIDI,外型儒雅,出身於書香世家的他,為了堅持走自己喜歡的音樂的路,至今仍未能取得家人諒解。

  鍵盤手小夭,二十三歲,擅長KEYBOARD,是團中年紀最小也是最會搞笑的一個,因為以前在PUB演唱時曾數度捉空檔溜到臺下偷吃東西,還辯說是因為人在發育,餓得受不了,食量驚人卻又吃不胖,素以愛「化夭」(喊餓)聞名,「小夭」這綽號就是這樣子得來的。

  貝斯手風仔,二十九歲,是個港仔,擅長貝斯及鍵盤,平日話不多,但當他整個人投入搖滾音樂的世界裏時,所展露出的激越瘋狂爆發力相當嚇人。

  主唱者J.C.,二十六歲,會打鼓、會彈琴,也會吉他,但他最拿手的當然還是唱歌,他的嗓音能夠低沉沙啞,也能夠狂肆拔放,容易迷惑人心,尤其是……女人之心。

  雖然說五人各具特色,但任誰都不能否認,無論用何種站姿排開,或是採用各種不同打扮,那五人裏面最燦爛耀眼,逼得眾多粉絲瀕臨瘋狂的,就是J.C.。

  主唱J.C.身高一百九十公分,成名前曾在PUB走唱多年,五官俊美,倨傲霸冷,除了唱歌外他話不多,甚至從不肯配合經紀公司要他上遊戲節目以增加曝光率的要求,他的固執就連經紀公司都常拿他沒有辦法。

  可他那種酷漠到近乎不近人情的拗性,叫人捉摸不定的陰鬱冷淡,偏偏就是正合了時下女子最愛的那種「壞男人」調調。

  身為偶像明星,人又長得好看,這男人自出道後花邊新聞幾乎就沒斷過。

  無論是女歌手、名模,甚至是些名門淑媛都曾和他鬧過不少新聞,而對於所有相關報導,無論對方承認與否,這男人永遠只有千篇一律的處理方式——

  不做反應的反應。

  既然不做駁斥亦沒有抗議,呃,那就是擺明了任人隨意編寫了喔?

  於是在媒體的推波助瀾炒作,以及偶爾對方亦想藉他出名,這男人的風流形象,已然普遍在世人心中定了型。

  風流無所謂,只要沒有固定情人就可以,因為愈是這樣的男人才愈有挑戰性,也才會愈有可能讓那些狂戀於他的女fans,有朝一日或許能夠圓夢親近。

  經紀公司曾約略估算過「ICE  COOL」的歌迷群。

  其中十分之八是女性,而那些女歌迷裏過半都是衝著J.C.而來的,此項統計果然不假,就好比現在,放眼舞臺底下,那些正在搖旗舉牌、揮動手中螢光棒,吶喊「J.C.我愛你!」的女fans,竟然從國小學生到媽媽級的歐巴桑都能見得著。

  今晚的氣氛雖然很high,但其實眾多歌迷及記者都不明了何以「ICE  COOL」這當紅的搖滾樂團,會選擇這處山坡地來開這場愛心演唱會。

  人人存疑,卻無法自經紀公司那兒套出個所以然來,沒有人料想得到,就在演唱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幕即興告白竟突如其來地在臺上出現了。

  「大家好!我是『ICE  COOL 艾斯酷兒的主唱J.C.!」

  聚光燈下,那個向來在舞臺上除了唱歌外不多話的男人,相當難得地,緩緩開了口。

  偶像出聲,底下立刻響起了瘋狂尖叫,「J.C.!J.C.!我愛你!」一連迭狂吼女音再配上敲打寶特瓶的聲音,聲響震天。

  臺上男人向下揮手,淺勾起一抹邪魅俊笑,讓底下歌迷們的瘋狂尖叫更形熾烈。

  「謝謝大家對我們的厚愛!」

  面對著上千人的尖叫吶喊,他一逕氣定神閒,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但在這裏我必須向大家坦白,其實我們五個人……」

  在男人身後的團長兼鼓手阿Ken雖然不懂J.C.突然說話的原因,卻趕緊配合著敲起鼓來,在鼓點的伴奏下,J.C.繼續往下說。

  「都還不夠資格擔任愛狗大使,有關於這些迷人的小東西,我們要學的還很多,今天會來到這裏,並且為它們貢獻一份小小心力,最主要的,是為了要幫助一個我深愛著的女人,圓她的夢想!」

  臺上男人言語真摯,目露深情,臺下的人卻是呆怔死寂了好長一段時間,包括臺上另外四名樂團成員,每個人都被J.C.的一番話給嚇住了。

  在震愕呆愣不信後,鼓噪及竊語聲紛紛四起。

  除了那些傷心著心愛偶像竟然當眾承認有了「深愛著的女人」的女歌迷互抱著大哭之外,記者們手中的相機,猶如春雷乍醒,劈哩啪啦猛往舞臺上照個不停。

  眾人原還有更多的問題想要問,但此刻J.C.已舉高手彈了下手指,後頭四人立刻收回神,各自捉高了樂器,默契極佳地在下一刻間讓激猛樂音爆出,搖滾魔音再現,快速地勾惑了臺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迫使他們不得不將方才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全都給消散得無蹤無影。

  一切繼續進行,包括了之後的另一場爆笑告白,演唱會漸漸接近尾聲,就連安可曲都已唱了三首,就在此時,臺上燈光陡然全部滅盡,臺下的觀眾們原還微悵地當演唱會已結束了,卻在半分鐘後臺上燈光再度亮起,但僅有一盞燈,而燈下,也只有一個男人,是樂團主唱J.C.。

  只見他抱著一只木吉他,垂斂著眸,思緒彷佛墜入了無人可及的世界裏,他始終不曾望向臺下的觀眾,他只是輕調著弦,緩緩地開了口。

  「今天的最後一首歌,我要獻給一個從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的女孩子,感謝她伴我走過了一段荒唐的年少歲月,歌名叫作『再說一次我愛你 !」

  下一瞬,一長串璀亮滑音在安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弦音錚錚,醇嗓沉沉。

  記得那天你坐在我的面前

  你的意願很明顯  等我的表現

  我說改天  等我有足夠時間

  我一定給你一次  完美愛情的宣言

  多想抓緊每一瞬間      只怕故事已是昨天

  才明白  忽略是我最大的缺陷      我真的  好想再說一次我愛你

  我願意放棄所有一切  只為換回你

  如果時間能夠為你而倒流

  真的好想牽著你的雙手

  再說一次我愛你

  回憶已經沒有你在我面前

  看什麼也會感到厭倦

  我閉上雙眼

  多想兩個人蓋一張被

  一同刷牙  一同洗臉

  才明白錯把機會  借給了明天

  我真的好想  再說一次我愛你

  我願意放棄所有一切  只為換回你

  逃避  原來不是面對的道理

  看清自己種下的可惜  重復後悔的延續

  喔  我真的好想  再說一次我愛你

  我願意放棄所有一切  只為換回你

  如果時間能夠為你而倒流

  真的好想牽著你的雙手

  再說一次

  我——愛——你……

  ——作詞:劉德華/李安修

  動人情歌在夜裏持續流轉,那些聽著歌的人心情由躁動轉沉靜,被勾出了感動,被軟化了心腸,被那深情磁嗓所飽含的愁緒給喚醒了諸多塵封已久的悲傷,而終至,無聲地悄悄落淚。

  暗夜情歌,總是引人格外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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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雪!小雪!」

  「寵物 天堂」白色木柵門讓一團冒失人影給衝撞開來,那甫由後山一口氣奔回家裏的祁小艾,在院中沒見著人影後,再一口氣衝上了三樓。

  「寧、小、雪!」

  祁小艾氣喘吁吁的打開房門,依舊沒能得著她想要的回應。

  乍然踱入房間,她只見眼前一片暈暗,還得先用力眨了眨眼睛才能夠適應。

  屋裏雖沒開大燈,其實倒也不算太暗,只是因為她是從熱鬧滾滾的演唱會上過來的,自然會有些不太習慣,山上光害少,星月特別璀璨,閣樓頂上的玻璃窗已被打開,幾顆星子伴著一彎新月,正合力地將它們的光華灑亮屋內,除此外,地上還亮著一盞小臺燈。

  月光下,地板上趴著一只已然熟睡,前不久剛當媽媽的蝴蝶犬「檸檬派」。而在檸檬派身旁穿著白色小碎花睡袍,長發拂肩的靈秀女子,正是害得祁小艾狂奔呼叫了好一路的罪魁禍首——寧雪。

  明明在家卻不吭聲?

  甚至連個大燈都懶得開,幹嘛?是想躲著嚇人過萬聖節了嗎?

  祁小艾鼓高了腮幫子正要發飆,卻才開口擠了個「小……」字就讓坐在地板上,抬起頭瞪著她的女子以指噓停了。

  「小聲點!檸檬派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事關愛犬,祁小艾頓時消了氣,像個小賊般躡手躡腳走過去,捱著狗兒坐下。

  她先滿意地看了片刻愛犬熟睡時的可愛模樣,才將眼神調向好友。

  「檸檬派怎麼沒在狗屋那裏睡?它本來不是打死也不肯離開它那些狗寶貝的嗎?」

  寧雪先瞟了眼好友,再轉眼瞟向床底下,示意祁小艾看向擱在床底下的搖籃,以及裏頭的小小狗——臺風一、二、三號後,才轉回視線淡漠地開口。

  「狗屋那邊怎麼睡?那麼吵。」

  嗓音絲毫未見情緒,寧雪只是陳述事實。

  祁小艾聽得心裏微慚,嬌吐香舌。

  「你是在怪我允許人在『寵物 天堂 後院架上喇叭,讓這裏可以聽得見那一頭的聲音?」

  祁小艾邊問邊在心底怨懟。唉!要怪就怪你,不肯見人又不肯去聽演唱會,山不轉路轉,為了答謝J.C.主動幫餐廳渡過這次難關,所以呢,她只好將老同學出賣到底,不去聽?成!那牽條線裝上喇叭總不為過吧?

  寧雪沒有抬頭,淡淡回應,「若真要追究起來,是不是該連演唱會都不允許?」

  「但是小雪……」祁小艾噘高了嘴,「你明明知道我們急需要用錢……」

  「所以,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寧雪終於抬頭,冷靜的瞧著祁小艾。

  「因為我知道,我們是『真的 需要錢的。」

  嘴裏雖說不怪,但她卻用了零下一百二十度C的眼神告訴祁小艾,關於這個話題,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她的眼神讓祁小艾縮縮脖子咬咬舌尖,平日喜歡開玩笑是一回事,但當寧雪這雪女真板起臉孔時,就連她也要招架不住,一時間也不知該扯什麼才好,祁小艾只好將注意力轉到寧雪面前地板上。

  「你在拼圖?」

  好樣的寧雪!

  在不遠處有個男人站在千人環伺的舞臺上,對你做出深情告白,祈求諒解的時候,你還能夠在這裏像個無事人一樣地……拼圖?!

  寧雪點頭,捏起一小片並圖,「夜光並圖,四千片的『北極光 。」

  「北極光?!我的老天!一聽就想哭,實物還好捉,光影怎麼拼湊成形啊?」

  寧雪只是聳聳肩,「其實不難,重點是你得先靜下心。」

  是呀,靜下心,說得還真容易。祁小艾忍不住又吐舌了,想來天底下也只有寧雪這種雪國之女才能夠一邊聆聽深情告白,一邊還能靜下心思去玩拼圖了。

  沒好氣轉眸看看四周,祁小艾瞟著墻上一幅幅的拼圖,「你還真是玩上癮了,是想開拼圖大展還是想靠這東西賺錢?」

  「不過是在打發時間罷了……」寧雪語氣依舊淡然。「我若真能靠這個賺錢,今天也就不會淪落到得接受別人接濟的地步了。」

  對她的話,祁小艾皺眉深表不讚同,伸手用力握住好友的肩頭,逼寧雪抬起頭。

  「小雪,這不是接濟,他是真心想要幫助我們的,你沒聽見他方才的告白及那首終場的歌曲嗎?不蓋你,在今夜之前我對他仍然頗具反感,雖說了要幫忙卻不是頂認真的在做,也從沒主動勸你,但是……」

  祁小艾忍不住嘆息,「你聽見那首『再說一次我愛你 了嗎?淒涼、悲愴、思念滿滿,我感覺得出來他是真心在乎著你的,為什麼你不能拋開過去和他見上一面?或許他已成長,或許他已改變……」

  寧雪冷靜地拿掉好友箝在她肩頭上的小手。

  「僅僅一首歌就能將你給收買?祁小艾,你也未免太過容易被感動了。」

  「有些時候,放膽一試總比縮頭一世要來得痛快,你已經躲了他好幾年了,難不成你這輩子剩下的時光,都還要繼續這樣躲藏?」

  「我不是躲,我是避!」寧雪糾正她的說法。「我只是在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見那個人罷了。」

  「說躲也罷,說避也行,重點是你不覺得你已經為了這個男人弄亂了人生?甚至還為他斬斷了與自己過往生活的聯係?這麼做真值得嗎?」

  「那時的避是因為年紀太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寧雪表情冰冷,「但現在的我不會了,我已經不會再去為個無關緊要的人委屈自己了,他活他的,我過我的,我不會刻意再去避,卻仍是不想看到。」

  「既然他在你心裏已經是『無關緊要 了,那麼再見一面又有何妨?除非……」

  面對好友的頑固,祁小艾發出了重擊。

  「你根本就不像你以為的不在乎他,你怕再次相見後又會像從前那樣瘋狂而不顧一切地愛上他——」

  「祁小艾!」寧雪的嗓音像冰雪凍得人都快結冰,「夠了!我不想再聽了。」

  「寧雪!」祁小艾也微微冒起火氣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我國執?」寧雪冷笑,「為什麼你不覺得固執的人是你?我說了不想再見這個人,你為什麼一定要勉強我?」

  祁小艾不顧地板上熟睡的愛犬,握高小拳頭輕嚷。

  「因為我不想看見你永遠形單影只,對於那些想追求你的男人永遠冷淡,你心底若有了傷就該要治療,而不該表面佯裝無所謂,任由著它化膿潰爛,永遠都是個傷!」

  「如果我的心裏真受了傷……」相較於祁小艾的激動,寧雪冷靜得彷若局外人一般。「你正在幫忙的那個男人只可能會是兇手,而絕不可能會是醫生的。」

  「你不去試試,怎麼能夠先預知後果?」

  「因為我已經在他身上試過太多回了,夠了,小艾!」寧雪伸掌阻止好友開口。「今天晚上的討論到此為止,你已經毀了我玩拼圖的興致,我不想你連我睡覺的欲望都給毀掉。你去告訴他說你已經努力過了,而我也回答了,我的答案就是,我和他之間,就像這幅拼圖一樣。」

  「拼圖?」祁小艾微愣,「北極光?」這是什麼意思?

  寧雪沒再理會她,逕自起身上床,躺平之後便背轉過身去了。

  

  「你知道你一時的率性妄為,會為公司帶來多少的麻煩嗎?」

  「你知道那些記者幾乎天天守在樓下,就是為了要打探這個八卦嗎?」

  「你知道為了別讓記者們亂寫,咱們得增支多少打通關的費用嗎?」

  「你知道這個事件,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半個月後你們新專輯的預購活動嗎?」

  「你知道現在歌迷們都快忘了你們的新歌叫什麼,一心只是想知道你J.C.  大少爺的愛情故事嗎?」

  會議室裏的歐式真皮沙發椅上,那向來在舞臺上意氣風發的五個大男人,一個緊挨著一個像小學生般地乖乖坐好,任由他們的經紀公司老板孫大鵬,活像只大鵬鳥一般,不斷在他們身旁飛舞繞圈,兼罵人咄指並時而跳腳。

  「平日緋聞過多也就算了,反正你一個也沒認,甚至還能讓人說是身價高,引得那些女人自己倒貼過來,但這回你竟然當眾破局,說什麼要為自己深愛的女人圓她的夢想?!真是該死!早知當初我就不該任由你去開這勞什子的愛心演唱會!你知道現在大環境有多差?要捧紅一個樂團有多難?但要毀掉一個樂團,卻又是多麼的輕而易舉嗎?」

  「孫總,別氣成這個樣子嘛,當心您的高血壓。」

  笑嘻嘻出聲打圓場的是艾斯酷兒的團長,中印混血的阿Ken。

  「如果真的考慮到了我的血壓……」孫大鵬沒好氣的瞪著他們,大掌直捂著胸口,「他就不會這樣無所忌憚地任性胡來了。」

  「放心吧,經過這次教訓後,J.C.再也不會了……對不對?對不對?」

  阿Ken一邊陪笑,一邊暗推他身邊那戴著墨鏡托腮倚在椅子把手上的男人,在發現對方毫無反應後,只得趕緊將手掌爬至對方頸後,使力往前壓。

  「孫總,您瞧,J.C.點頭了,他點頭了。這次事件純屬意外,您只需找人編些話將事情蒙混過去,他保證今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是呀!」吉他手阿忍也幫忙說情,「說起這事,其實還得怪小夭。」

  染著一頭紅發的鍵盤手小夭原還在幫忙點頭附和求情,好半晌後才聽出了不對勁,手指困惑地指向自己。

  「得怪……我?」

  「是呀!當然得怪你,如果你那時候肯把和『蜜蜜琪琪 中的琪琪看對眼的事自己爆出來,那麼J.C.就沒有機會說話,也就不會有時間告白或是唱悔過情歌了,反正那些女歌迷迷戀的是J.C.又不是你,見你談戀愛只會樂見其成,那麼這件事也就不會搞到像如今這樣難以收場了。」

  「什麼?!」孫大鵬再度跳腳,「小夭!你真的和『維尼唱片 的琪琪暗通款曲?」

  「沒有!沒有,具的沒有!你千萬別聽阿忍亂說話……」小夭一張微帶著稚味的容顏漲得通紅,忙不迭的辯解澄清,「我什麼時候和那小丫頭看對了眼的?我們只是在上節目時鬧好玩的啦……就……就玩潑水嘛……她弄得我一身溼,所以就陪我去換件衣服罷了。臭阿忍!那你幹嘛不幹脆在臺上爆料你和化粧師阿May的事情呀?」

  「什麼?」大鵬展翅轉了方向,怒吼道:「連阿思也在談戀愛?」

  「屁啦!我和阿May又有什麼事情了?」

  阿忍沒當回事,嗤之以鼻。

  「怎麼沒有?」小夭大叫,「眉來眼去的,她每回幫你化粧所耗的時間都比別人長!」

  阿忍連忙頂回去,「那是因為我的臉大不行嗎?總比你這大胃王要來得好……」

  貝斯手風仔冷冷開口。

  「夠了,不論你們是跟哪根蔥或哪根蒜天雷勾動地火,效果都不會如J.C.  的一句告白,就好比阿Ken吧,他就算和『香港龍卷風 的壞女人苗喵喵睡上三天三夜,也搏不到報紙上一個巴掌大的版面。」

  「什麼?!就連阿ken也……也……」

  大鵬鳥頹然垂翅,甩門離去,趕著要去找出他的降血壓藥了。

  在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後,長沙發上的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爆出大笑,相互擊掌。

  「還是風仔有本事,隨便唬弄個幾句就能逼跑了孫大鳥。」阿忍一臉佩服。

  風仔冷笑,「誰說我是在唬弄的?你真的不知道阿Ken和那苗喵喵……」

  「夠了!夠了!」阿Ken邊漲紅臉邊伸手搖,打斷了風仔底下的話。「別將問題重點轉移,現在的問題是在咱們J.C.大少爺身上,大鳥雖然走了,卻只是落得一時安靜,拜托咱們J.C.大少可別再突然腦筋短路,將我們全都晾在一旁,去做他的告白兼唱悔過情歌了。」

  阿忍用力點頭。

  「說得好,就算真的要告白,咱們大家都是好哥兒們嘛,好歹先知會一聲,別弄得其它人個個像傻蛋,連想幫忙說句話圓圓場都辦不到!」

  小夭很少會讚同阿忍的意見,這會兒卻在一旁拚命猛點頭,就連風仔這最是龜毛的男人也難得地沒反駁,沉默噤聲著。

  直到這時四個男人才發現一件事,無論是方才孫大鵬的重炮轟擊,或是其它人為了轉移起火點的各自爆料,甚至是他們現在所達成的最後結論,當事人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聽到。

  阿Ken湊上前盯瞧,這才發現遮在雷朋墨鏡後方的一雙俊眸,根本就是……他媽的整個閉上的嘛!

  「喂!J.C.你最近到底在幹嘛啦?」

  連向來和J.C.私底下感情最好的阿忍也忍不住要火大了,「你死人呀?Ken的話你聽到了沒呀?大家都為了你捅的樓子在團團轉,你還有辦法睡你媽的大頭覺?」

  阿忍伸手猛推,將J.C.始終撐在沙發扶手上,托著半邊臉的手掌給移開,卻引出了小夭的大聲叫嚷。

  「哇靠!什麼睡覺?這家夥是在聽MP3啦!」

  「太過分了!害我剛剛還當他是良心發作,在低頭懺悔做禱告,所以拚了命的想幫他抵擋大鳥的火炮,早知道他這樣,幹脆就讓孫大鳥轟死他算了。」

  「笨蛋,你是今天才認識J.C.的啊?他沒上過教堂也沒進過廟,你讓他去跟誰懺悔?跟鬼嗎?」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一句。」團長阿Ken出來打圓場了,他盯著始終未出過聲,卻終於睜開眼睛的男人問:「J.C.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和大家說的?」

  一秒、兩秒、三秒鐘過去,J.C.緩緩起身。

  他打直了頎長的身軀,沒有表情的開口。

  「我抱歉。」

  冷冷拋下三個字,他轉過身沒回頭,安靜地離開了會議室。

  一秒鐘、兩秒鐘,又是三秒鐘過去,阿忍和小夭的三字經及幹譙聲陡然響徹整間會議室。

  「別拉我!讓我過去海K這小子一頓!」

  阿忍氣得想追過去找J.C.單挑,卻讓小夭及阿Ken一人一邊給拉住了。

  「別這樣啦!大家都是好朋友,他心情不好你要多體諒……」阿Ken勸道。

  「他媽的只有他會心情不好?我也會!我還他媽的更年期提早報到,經期亂掉!憑什麼他心情不好就要連累大夥陪他一塊受罪?而且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其實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被炮轟,也不是記者的追纏不休,更不是新專輯的預購量受到了影響,而是那小子「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的不當他們是朋友。

  「哇靠,阿忍!」小夭邊拉住他還得邊強忍住笑,「你有更年期的困擾喔?還會經期亂掉?你還真是可以登上金氏世界紀錄了……」

  「別吵了!」

  鮮少吭聲的風仔用吼音讓其它人安靜下來,他瞇起眸,手上捉著J.C.離去時扔在沙發上的MP3。

  「你們不好奇究竟是什麼歌能讓J.C.反復傾聽至渾然忘我,連大鳥的鬼吼都聽不到嗎?」

  一句話勾高了另外三個人的好奇,原已揪抱成一團的人肉包立刻散開,七手八腳忙著將MP3上的音樂接線,連上了音響。

  前奏之後,是一把沙啞微沉,極有特色的女音響起。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阿Ken攢眉不解自問著。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莫文蔚的粵語歌『北極光 嘛,若是換成國語就是『盛夏的果實 呀!」小夭興奮大嚷。

  「叫那麼大聲幹嘛?中樂透啊!」阿忍槌了他肩頭一下,「我們這裏沒有人是音盲,誰會聽不出來?阿Ken不懂的是J.C.反復聽這首歌是想做什麼?」

  「會不會是因為他想重新翻唱?」小夭邊齜牙揉肩邊胡亂猜測。

  「屁啦!這是首慢歌,根本就不是我們的style。」阿忍不表讚同。

  「很難說。」風仔無力搖頭,「不提別的,J.C.在演唱會上唱的安可曲『再說一次我愛你 也不是我們的style呀!」將視線轉投給阿Ken,風仔皺眉問道:「Ken,那你認為呢?」

  阿Ken攤臂聳肩,標準的無語問蒼夭。

  見眾人個個沒轍,小夭突然尖叫。

  「我知道!我知道了!」

  在其它三人瞪眼催促下,小夭抬頭挺胸大聲宣布——

  「那個真正更年期提早報到,經期亂掉的人,叫做J.C.。」

  其它三人互換視線,沒人想去接這句一點也不好笑的爛笑話。

  片刻後,只見三個硬邦邦的拳頭像是打鼓一樣,全都撲向小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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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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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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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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