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千尋《溫柔嬌娘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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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9-11-15 22:43
標題:
千尋《溫柔嬌娘惹不得》
出版日期: 2018-09-21
冀州城的人都稱冉莘為仵作娘子,有懸案找她必定能真相大白,
然而她並非仵作,修整遺體才是她的本業,
因為能與亡靈溝通,完成亡者的遺願成了這份工作最重要的意義,
見過太多不平事、太多冤死的鬼,她學會了堅強與勇敢,
帶著師妹與侄女,三個女人也能支起門庭,日子過得平和安寧,
直到燕曆鈞的出現打壞這一切!
六年未見,他再不是以前那個總愛欺負她的紈?少年,
他成了大燕朝最知名的威武將軍,萬千少女最想嫁的如意郎君,
可在她面前,他依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纏人又霸道,
她本該是他的嫂子,卻因為奸人設計讓他汙了她的清白,
詐死遠走的她已經決心斬斷過去,但他固執的不肯離開她身邊,
固執的為自己去向那些傷害她的親人討回公道,
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他都是第一時間擋在她身前,
她害怕他再動搖她的感情,更害怕他發現,
六年前的那一夜,她留下了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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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3
序言 意外的驚喜
前一陣子朋友搬家,新家太小,帶不走所有的書,因此清出了一大堆的書給大家挑選帶走,十幾張照片,上百本的書,大家在群組裡熱烈討論看過的書、詢問沒看過的書,熱鬧又有意思,還不時會有爆笑對話產生。例如朋友都說不知道“主君的太陽”原來有出小說,朋友都說她熱愛主君blablabla,朋友都說她也熱愛,雖然主君是韓版姜厚任……接著就笑歪了一票人。(咳,希望蘇太太們不要介意啊,姜厚任當年也是個帥大叔嘛!)
說起“主君的太陽”,雖然已經是幾年前追的劇了,但依然是小編心中的經典,溫柔善良的女主角太恭實(太陽)就算很怕鬼,依然幫助一個個阿飄們完成遺願,每個阿飄們的故事都很感人,她和毒舌男主角朱中元(主君)間的互動也是精彩萬分,如同千尋老師這次說的故事一般,真摯動人又深情,愛情是最大亮點,可每次阿飄們出現的橋段全都是令人意外的驚喜,大大加分。
冉莘是古代的禮儀師,工作是整理亡者的遺體,不過她跟太陽一樣可以看見阿飄,心地柔軟善良的她常常無私的幫助阿飄們,跟死人打交道聽起來輕鬆,但這是必須要有強大的勇氣跟堅定的心靈才能堅持下去的事,她不但做到了,還做得很好。
燕曆鈞曾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一天到晚欺負人,熊孩子長大成了小紈?,直到一個針對他的陰謀發生,他一夕成長,再然後,他成了頂天立地的大將軍,成熟穩重的男人,不過在冉莘面前,他仿佛退化成幼童,因為她總能勾起他想要欺負人的欲望……
《溫柔嬌娘惹不得》裡千尋老師安排了許多巧妙的設計,小編生怕說太多劇透了就沒樂趣了,所以只能告訴大家,在這個故事裡,小編看到了愛情的真實與責任,主角的成長與成熟,親情的光輝與溫暖,燕曆鈞跟冉莘的鬥嘴生動活潑,讓人不由自主揚起嘴角,阿飄們在完成遺願後的道謝及道別又讓人心酸酸脹脹的,心情起起伏伏,無法自控。
最後小灌要提醒大家一件事,雖然這是一個有阿飄的故事,但是膽小的人也能看,因為那些阿飄們並不可怕,反而會讓人覺得可親可愛,也因為他們並不是重點,重點當然是男女主角的感情嘛,千萬別忘了,這還是一個精彩動人的愛情故事唷!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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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3
楔子 往事又重演
蜷縮在牆角,梅雨珊心底明白,她活不了了。
是間破宅,位于何處?她不知道,只是雙眼茫然地盯著前方。
外頭正在下大雨,屋子里下起小雨,滴滴答答的聲音落在胸口,心微微抽搐。
濕霉腐敗的氣味充斥鼻間,她的雙手雙腳被捆,形容狼狽不已,自從被擄,她就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像人偶似的。
因為知道,不能活了。
她是相府千金,爹是大燕朝宰相,深受皇帝信任,十歲那年,她被賜婚四皇子燕歷鈞。
燕歷鈞是百姓口中交相稱贊的大英雄,五年征戰,南滅倭寇、北肅惡遼,凱旋返京日,她與許多名門閨秀在「聚緣樓」上,看著皇帝帶領文武百官迎他入京。
那天,她滿目笑意、滿臉驕傲,因為那人是她的未婚夫婿!
本以為這份驕傲與幸運將持續一輩子,她發誓當個賢妻,為他打理後宅,讓他無後顧之憂,全心仕途。
然後他受封為肅莊王,接著成親的聖旨進了梅府。
說不出的快樂在血液中奔騰,她像泡在蜜汁里似的,甜得連作夢都會笑,可……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不知道啊,不就是到相國寺上香還願?怎就遇上盜匪,成為階下囚?
怎麼辦啊?命運怎會在眼前徹底翻盤?她當不成他的王妃了,她再也無法與他舉案齊眉……
淚水從眼眶滑下,這種事並非第一次發生,六年前也發生過。
大皇子的未婚妻徐皎月,在進京成親的路上遭受凌辱失了清白,為皇室顏面,為確保宗族門風,她自盡了,至于是自願或被迫,沒有人會去追究。
只是,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呵。
諷刺的是,奪去徐皎月清白的男人恰恰是燕歷鈞,她的未婚夫。
皇上重罰燕歷鈞,眾人認定錯在他身上,唯獨爹爹說︰「四皇子必是受人所陷,這當中的彎彎繞繞太多。」
可不是嗎,後宮能有幾個干淨人?
大皇子與四皇子同為皇後娘娘所出,若能用一個徐皎月引得兄弟鬩牆,令大皇子自斷右臂……
爹爹嘆道︰「安排此事之人,心機之惡。」
爹爹見微知著,預見奪嫡風暴即將形成,只是皇帝正值盛年、龍體康健,存此番心思,太心急也太不智。
當時燕歷鈞名聲壞極,他在皇帝百官心底的位置一落千丈,更有那朝臣直言,此生四皇子怕是再無出頭日。
幸好,情況並未這般發展。
五年前,燕歷鈞、霍驥領兵平定南倭,功績累累,返京後,皇帝又命兩人為主帥征伐北遼。
大功既成,洗刷他性格不羈、紈褲風流的形象。
當年她被賜婚燕歷鈞,多少名門貴女暗地同情,如今卻一個個嫉妒起她來,爹是對的,她是幸運的。
無奈快樂短暫,幸運轉眼消失。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百姓會如何傳說?
說當年燕歷鈞污辱親嫂嫂,而今未婚妻遭辱,是風水輪流轉、因果報應?
他是肅莊王、是皇帝倚重的兒子,皇帝自然是要保他的,那麼皇家顏面,只能讓她來維護了,對吧?
爹娘疼愛,定不會教她去死,可是不死……貞潔已毀、名聲不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間?
驚叫聲驀地響起,梅雨珊茫然目光聚焦,引頸傾听,刀劍聲、嘶喊聲,一個粗嗄的嗓音大喊畜生。
她記得的,那是擄她至此的匪徒!
有人來救她了?使盡全力扭動身軀,梅雨珊試圖坐起身,說不出的盼望、形容不出的希冀,枯槁的心再度雀躍,灼灼目光望向門扇處。
每個刀劍揮動、每個肢體撞擊,每個再細微的聲音,她都不錯過,狂跳的心不斷撞著胸膛。
終于,啪地一聲,門被踹開,男子像天神似的大步跨進屋里。
她試著把頭抬高,一次次地嘗試,不顧身子僵硬、四肢酸痛,終于,她看見了……
勾起唇角、彎了眉眼,心頭狂喜……
是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呵,是在夢中出現過無數回的男子,他終于來了!
燕歷鈞蹲下身,她用盡力氣看清他的眉眼唇鼻,他和記憶中一樣英挺帥氣,他的眉心緊蹙,他深邃的雙眸寫著關心。
他一句話都沒說,可她听見了,听見他說︰「放心,我並未棄妳。」
滿足嘆息,她知道,自己不會死了……
果然,燕歷鈞將她抱起,在她耳畔低語,「別怕,我來了,我會護妳一輩子。」
安心滿滿,收下他的承諾,梅雨珊安心地閉上雙眼。
她很清楚,再次清醒時,世間不會變換顏色,她還是相府嫡女,他依舊是她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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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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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亡靈溝通者
燕歷鈞跨開大步,在廳里來回走動,急促的腳步暴露了他的憤怒。
他不懂,為什麼明明已經用盡方法將此事按下,謠言卻像長腳似的在四處傳得沸沸揚揚?
誰在同他作對?
問題成形同時,答案也呼之欲出。
燕歷鈞恨恨咬牙,六年前的事始終沒找到凶手,而六年後,再也不需要找了……一事又一事的發生,他有理由懷疑此事與燕歷堂脫不了關系。
他們都太大意了,以為砍斷他的臂膀,燕歷堂再也翻不出新把戲,沒想到狼子野心不熄,這種人斷臂斷肢不夠,非要斷頭才能令他歇下心思。
凝睇燕歷鈞躁動暴怒的背影,燕歷銘垂下眉睫。他不再是當年的大皇子,父皇已讓他入主東宮,進御書房參政多年,對于朝堂里的暗潮洶涌,他比起長年在外打仗的老四更清楚。
當然,他更清楚……那樁舊事,始終沒自老四心頭抹去,即使徐皎月已死、他已娶童氏為妻。
他大掌落在燕歷鈞肩膀。「老四,多想無益。」
猛然轉身,他氣恨道︰「這次我不會讓他稱心如意,我一定會娶梅雨珊,不管她名聲如何!」
燕歷堂不就是不想讓梅雨珊嫁給自己,不就是擔心梅相爺支持太子的態度益發堅定?哈哈,蠢!他真以為梅雨珊沒嫁成,梅相爺就會轉而支持他?
哪有那麼簡單?多年媳婦都能熬成婆,多年老臣能不熬成狐狸?梅相爺心里豈會沒有半點成算?!
太子反問︰「娶梅雨珊,只是為了不教老三稱心如意?」
他目不轉楮地望著老四,明白烙印在他心底的罪惡感—— 徐皎月。
徐皎月是寧王的嫡孫女,小時候經常進出後宮,後來父皇賜婚,她成為他的未婚妻,卻不料在成親之前遭人設計,被老四辱了她的清白,弟弟奪兄嫂清白,這事狠狠地打擊了皇室顏面。
所有人都以為應該藏著腋著,燕歷鈞卻曾咬牙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娶徐皎月為妻,為此他甘受杖責,甘願吞下委屈,忍受所有惡名,他單純地以為只要自己承擔所有責任,徐皎月便能活命,沒想到……她還是死了。
身為長兄,他親眼看見,僅僅一夜,老四迅速成長。
想起皎月,燕歷鈞清澈分明的大眼楮蒙上一抹黯然,那口氣已經六年了,不曾消退過。他宅心仁厚,不願弒兄,只暗地里一步步剪除燕歷堂羽翼,而這一回……燕歷堂已然觸及他的底線。
「皎月是個單純的後院女子,憑什麼要被卷入朝堂政爭,憑什麼成為某人貪婪的犧牲品?不公平!」燕歷鈞平靜地說著,心底早已波濤洶涌。
「已經過去了,別把所有錯攬在自己身上。」太子輕聲道,卻也明白老四重情重義,一生不願虧負別人,何況是她。
「若非年輕氣盛,與人爭賭,我豈會被設局,又怎會毀去她的清白……」
望著他痛苦的眉眼,太子不舍。
那時老四才多大?十五歲吧,十五歲的男孩,咬牙忍受杖責、一語不發,鮮血飛濺,幾乎要走他半條命,自始至終他沒叫喊流淚,卻在傷口痊愈、听到徐皎月自盡消息時,淚流滿面。
他逼迫自己迅速成長,風流紈褲的四皇子死去,勇敢無懼的燕將軍取而代之,他見過歷鈞練兵,那種不要命的練法,讓人觸目驚心。
「徐皎月那樣干淨純粹的女子,不適合後宮,就算她最後順利成為太子妃,也無法在東宮安然生存,她的悲劇是從被選為皇子妃那天就注定了。」
童氏沒有徐皎月那樣一顆玲瓏剔透心,但她圓融世故,懂得妥協,這種人才能在後宮如魚得水。
「她因我而死。」燕歷鈞固執。
「六年了,足夠讓許多事煙消雲散。」
燕歷鈞苦笑,散不了的,那道傷口太深太重。「大哥幫我,我不允許梅雨珊走上同樣的路。」
「發生這種事,就算錯不在她,父皇也不會松口,梅雨珊想當王妃是不可能了,但我會去梅府一趟,若梅相爺願意讓女兒為妾,有你護著,至少可以保她一世平安。」
雖然梅雨珊仍是完璧,但名節已毀,這樣的女子怎配得上老四?
何況他暗地查出,梅府二房與燕歷堂有所勾結,日後事發,倘若梅府二房在當中插上一腳,恐怕連梅相爺都很難全身而退。
到時失卻名節的罪臣之女,又怎能配得上皇帝愛重的肅莊王?
眼下他能做的是—— 搶在燕歷堂生事之前,將梅雨珊抬進王府,方能了卻老四心事。
「可以。」燕歷鈞妥協。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徐皎月那事的幕後黑手。」太子道。
「是。」
「我找到證據了,雖然無法直接證明是老三的手筆,但他脫不了關系。」
「怎麼找到的?」燕歷鈞詫異。
「霍驥從冀州傳來信息,老三與江湖人士勾結,我派出一批人分頭調查,查到不少驚人內幕,不光是徐皎月事件,還有一群死得莫名其妙的大臣,他與宮衛統領李捷的暗中交易,以及……」沉吟片刻後,太子凝重道︰「我猜測,父皇在早朝時昏倒,與那個江湖組織有關。」
聞言,燕歷鈞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去父皇跟前揭發他。」
「父皇仁慈寬厚,老三狡猾多辯,他做的每件事都留了一手,到時他若是推人出來頂罪,你願意他全身而退?」只怕到時還會被反咬,日後再有可扳回一城的證據,父皇都要對他們抱持懷疑態度。
「難不成有了證據,還要放過他?」
「老三的罪名必須是板上釘釘,必須是……」
腦袋轉過,燕歷鈞道︰「即使父皇想饒他一命,律法也不允許的大罪!」
律法也不允許的大罪……
目光相對間,兩人異口同聲道︰「逼宮。」
「怎麼做?」燕歷鈞剛問完,隨即又說︰「逼迫他,讓他覺得再不動手,便永遠不能坐上龍椅。」
太子點頭。「再給他制造一個邁向成功的大好機會。」
徐皎月之死、暗殺朝臣、私下結黨、與李捷交易,再加上培植江湖幫派……燕歷堂已經做了這麼多事,讓他就此歇手,豈能甘心?
這些年來,在皇妹燕欣然的幫助下,他們與霍驥連手,屢建奇功,而自己也順利受封太子,入主東宮、參與朝政,眼看著民心歸順、百官臣服,他這個太子位置越穩固,燕歷堂就越沒戲唱。
倘若讓老三就此休養生息,待日後再尋機起事……日日防賊太辛苦,不如推他幾步……
「大哥指的機會是?」
「父皇龍體欠安,為考驗我的本事,打算讓我臨朝听政,若是讓老三從太醫那里听到一點消息……」
燕歷鈞接話。「父皇若是駕崩,就得由身為太子的大哥接位,他必須搶在那天之前行動。」
就算不逼宮,也得逼得父皇下傳位詔書,否則多年的謀劃,豈不是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目前你手中控有京畿軍隊,你在京城一日,他就不敢輕舉妄動。老四,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燕歷鈞勾勾眉頭,回答,「未婚妻被搶,本王心情惡劣,自然要出京散散心。」
「去冀州吧,看看咱們的欣然妹妹。」
「好啊,順便看看霍驥那家伙,有沒有本事挽回欣兒的心?倘若他不行,我可以幫著使力氣。」
「見到人之後,把京里的消息傳給霍驥,便悄悄回京。」
一擊掌,他最喜歡回馬槍了,他要殺得燕歷堂措手不及。「大哥留在京城,別忘記適時給他添點柴、燒幾把火。」
「這是當然的,他不把動作給搞大,父皇怎會相信,他那不爭功名、恬然寡淡的三皇兒野心如此之大。」太子搭上燕歷鈞肩膀,笑得滿臉賊。
「我相信大哥能逼得他跳腳。」
「永遠別懷疑我燒火的本事。」他挺欣賞熱鍋螞蟻跳舞呢。
竹籬茅舍,白花花的陽光照在金黃色的絲瓜花上,蜂蝶在花叢間汲取花蜜,風陣陣吹拂,帶來清涼。
不大的院子里,除攀藤絲瓜之外,還種著一棵玉蘭樹,樹干很粗,樹卻不太高,約有一個半人高度吧,每到花季,玉蘭花的香味充斥著屋里每個角落。
有七間房舍,都不大,最左邊那間與其他六間沒連在一起,上頭掛著小小的木匾,寫著「終屋」。
右邊的六間房分別是藥房、繡房、書房以及三間臥房。
屋宅後面有廚房、柴房、一口井,剩下的地方養一窩雞,種兩畦菜蔬。
這個家的組成分子是三個女人。
冉莘,二十一歲,未婚,長相……可以稱得上傾國傾城,如果換下荊釵布裙,說她是皇後娘娘,會有不少人相信。
冉木槿,十八歲,也未婚,身量比一般女子都高,樣貌清秀,頗有幾分英氣,剛搬來的時候,她經常女扮男裝,扮演家里的男主人。
目的?當然是用來唬人,家里有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多麻煩,要是沒有男主人,每天得花多少時間應付媒人婆?
幸好冉莘的「手藝」漸漸傳出名聲,由于她的手藝過于驚人,現在就算有媒婆必須經過她家門前,也會想盡胳法繞遠路。
而家里的第三個組成分子—— 冉雨點,五歲,同樣未婚。
明明都是姑姑,她喊冉莘姑姑,卻不喊木槿小姑姑,這件事曾經引起木槿嚴重抗議。不過也許佷女肖姑這話是真的,因此她眉眼像、鼻唇像,連說話口氣、神態通通像極了冉莘。
由此可以推論,若干年後,上冉家求親的媒人,定會盛況空前,前提是—— 她沒繼承姑姑那門手藝。
照理說,三個女人獨居在村子偏遠角落並不安全,好歹該養幾條狗看門,以便在危險發生時,汪汪幾聲做為示警,但她們沒有。
因為她們養了一只鬼。
會飄、會飛的鬼,他不但能夠在危險發生時,盡快通知主人,還會丟東西嚇唬人,功用可比只會汪汪叫的狗好得多。
辰時正,木槿在繡房里忙著,針上針下,飛快穿梭,她的繡工不敢說是大燕朝排行第一,但前三名肯定有。
別問她師承何人,木槿那手功夫是打娘胎里帶來的,兩句指點、一本秘笈,她就能琢磨出雙面繡這種高難度繡法,這種本事哪是靠勤學能夠得到的?
點點正在房里練字,書房是除終屋之外空間最大的屋子,有兩面牆都排滿書櫃,藏書好幾百冊,讓人懷疑她們是不是把賺來的銀子全花在書本上頭。
許是家庭氛圍吧,點點最喜歡的是听大人念書,最愛的玩意兒叫做紙筆,最熱衷的游戲是認字,或許也是打娘胎里帶來的本事,她的畫呀……沒人相信,那是出自五歲孩童的手筆。
木槿繡花、點點練字,那冉莘呢?她正在終屋里忙碌著,目前木槿賺得不少,但維持家中生計的依舊是冉莘。
終屋?是什麼鬼啊?
終屋不是鬼,但屋里接待過不少鬼。
沒錯,這就是冉莘嚇得媒人不敢上門的手藝—— 她擅長縫補尸體,她會和死者亡靈溝通。
多數時候死者離世,靈魂便也跟著離開,不會在尸體附近多作逗留,所以她的正常工作是將死者打扮得漂漂亮亮,送他們走入另一段旅程。
若死因不單純、心有遺憾,亡靈往往徘徊不去,試圖找人訴說委屈,這時冉莘便成了最佳傾听者。
她並不是仵作,但「亡靈溝通者」這種職業,無法得到多數人認同,為著完成死者遺願、逮出凶手,她便以仵作自居,藉由亡靈自述、從尸體傷口來推論死因,幫忙縣太爺抽絲剝繭、破解命案。
一次、兩次下來,也不知道哪個好事者給了她「仵作娘子」這個封號。
也許是冉莘長得太養眼,也許是她的本事驚人,也許女人從事這行,本來就容易被說嘴,因此到冀州定居的第二年,雖稱不上家喻戶曉,但哪里有命案發生,就會有人提起她的名號。
除衙門以外,高門大戶也是她經常進出的地方,大戶後宅骯髒事忒多,命案屢見不鮮,但不管是修整尸體或破解死因,有她出手,很少有無法解決的。
台上放的是個荳蔻少女,唇紅齒白、一頭烏黑長發披在身後,她赤luo的身體已經清洗干淨,皮膚白皙,可惜她的雙手雙腿布滿大大小小傷口,一寸、兩寸、三寸都有,把柔嫩肌膚劃得慘不忍睹。
冉莘坐在台邊,細細縫補傷口。
剪斷線頭,木軸上的線已經用完,冉莘嘆,這人對自己多狠吶。
走到櫃子邊,打開櫃門,里頭有十幾捆深淺不同的肉色棉線,線是冉莘自己染的,外頭鋪子買不到,她取出最接近尸體膚色的棉線,重新坐回台邊,取線、穿針,繼續她的工作。
一道陰影飄來,冉莘沒抬頭,但嘴角微揚,來了啊……
是該來了,每個人……呃、不,是多數的鬼對自己最後一場主角戲都會感興趣,尤其是心有不甘者。
女孩心細,發現冉莘的笑意,飄坐到工作台上,晃動兩只縴長細腳。「妳看得見我?」
「嗯哼。」冉莘沒停下工作,縫到她小腿處的傷口時,發現腳踝部位有幾顆乳突似的肉瘤,像腳煉般圍成一圈,心微震,下意識抬眼,看向工作台邊晃不停的雙腳。
沒有?所以不是與生俱來的?莫非……
冉莘指著腳踝處問。「這是怎麼弄的?」
女孩聳聳肩,回答,「不知道,或許是病了。」
「不對,是中毒,妳吃過什麼東西……我指的是,很特別的東西。」
女鬼認真回想,片刻後緩聲回答。「我被壞人綁走的時候,他們曾經喂我吃一種……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有點像麥芽糖,甜甜的,對了,半夢半醒間,我听到他們說,吃了那個會讓我改變容貌。」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作夢胡思亂想。
冉莘看看尸體、再看看女鬼,容貌並無不同。
女鬼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尸體,陷入思考,之前沒想太多,只忙著和婚事對抗,現在……
「我想,我的容貌應該改變過,被抓之後,我曾經與哥哥、父親擦肩而過,當時我發不出聲音,他們卻不認得我……」
「然後呢?」
「我被帶回家的前幾天,他們不再給我吃那個,會不會因此容貌就恢復了?」
「妳被送回家後,家人沒有發現異狀?」
「對啊,妳沒提,我都沒發現腳上長出這個。」
冉莘蹙眉,忍不住多看幾眼腳踝上的環狀乳突。
女鬼問︰「妳不覺得奇怪嗎?我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是好奇。」
「想不想听?」
冉莘道︰「妳願意說的話。」
「怎會不願意?好不容易踫到一個能看見我的,我還指望妳幫忙呢。」
「說吧。」
女鬼嘆道︰「爹娘被騙了,對那個壞家伙忒好。」
「哪個壞家伙?」
「我叫顏心心,爹娘有三個兒子,卻只有我一個女兒。」
「捧在掌心哄大的?」
「是啊,他們可疼我啦,不只爹娘疼,哥哥們也疼,家里不算富裕,可我過得不比千金小姐差。後來我看上劉家的秀才郎,他長得那樣俊俏,脾氣又溫和,村子里的姑娘誰不喜歡他?
「我沒有非要當官夫人,就算他做一輩子的秀才郎,只能教教幾個小孩念書寫字,我也樂意陪著他過苦日子。」
「可他成功了?」
「對,鄉試上榜、會試上榜,劉尚文過關斬將,在殿試時拿了個探花郎。我真心為他高興,我開心,不是為自己,而是因為在仕途上一展長才是他的願望。
「探花郎游街那天,爹娘買下長長的一串鞭炮,那聲響,從村頭響到村尾,人人都曉得劉家花大把大把的錢,終于把女婿栽培成大人物,劉家閨女有好日子可過啦。」顏心心說到這里,垂下眉睫,嘆口長氣。
「後來呢?」
「榜下抓婿,他被高官看上,想把女兒許配給他,可我們已經訂親了呀。
「劉尚文再重視形象不過,何況初入仕途,倘若拋棄糟糠、另聘高門,這事傳揚出去,定會名譽受損。于是他花錢,買通流氓把我綁走,壞了我的名聲。」
輕閉眼,冉莘皺眉,她真痛恨這種事。
「爹娘、哥哥都寵我,我一失蹤,他們立刻封鎖村子,還到縣里報官,流氓見情況危急,喂我吃下麥芽糖……別笑我傻,在妳提問之前,我一直以為那是麥芽糖。然後他們順利帶我離開村子躲藏,我以為再也回不來了,沒想到劉尚文出現,把我給救下。
「那出戲,他演得可起勁啦,身上還被踹了好幾腳,要不是我假裝暈倒,要不是親耳听見劉尚文和流氓們的對話,我怎會知道,整件事根本是他一手策劃。
「妳說,天底下怎有這麼貪心的人?既想娶高官女兒為妻,卻又不肯放過我?」
冉莘明白了,劉尚文想以妻為妾,卻尋不到借口,只能壞她貞潔,逼她低頭委身。
「我已經失去貞潔,高高在上的探花郎還肯迎我為妾,這舉止在外人眼中,叫做感恩圖報,我爹娘、哥哥為此心生感激,不但同意他以妻作妾,還打算拿出一半家產給我當嫁妝。」
「妳沒告訴親人,所有事是他處心積慮謀劃的?」
「我說了,但沒人相信,連大夫都說我得到 癥,還說得讓我心想事成,病癥才會慢慢好轉。爹娘知道我喜歡他,以為嫁給他、心想事成後我的病自然會痊愈,所以不論我怎麼哭喊,他們都不相信劉尚文是個大壞蛋。
「我氣急敗壞,用刀子割自己。好奇怪吶,第一刀劃下去,我竟不覺得疼,只覺得解氣,然後兩刀、三刀、四刀……直到最後一刀,劃在喉管上……鮮血激噴,嘗到腥咸味道,我死了,可是真的不痛,半點都不痛。」
冉莘皺眉,停下手上的縫針,掀開她的眼皮,再細細查看她身上每個細節處,抬起頭,對上顏心心的眼,問︰「除不痛之外,妳會不會感覺口干舌燥?會不會躁熱潮紅、心跳加快、頭腦昏脹,經常哭哭笑笑、肌肉抽搐?」
「是,還老覺得有人在耳邊說話。」她懷疑過,自己也許不是得到 癥,而是冒犯哪處神明。
「給妳看病的大夫是誰請的?」
「還有誰,自然是劉尚文那個偽君子。」她輕哼一聲。
「是不是不吃藥就難受,吃下大夫的藥才好些?」
「對,妳怎麼知道的?」
冉莘哀憐地看著顏心心。「沒猜錯的話,那大夫開的藥里,有一味蔓陀羅花。」
中毒的她行為反常、言語詭異,難怪疼她護她的親人,選擇相信大夫卻不信女兒,劉尚文果然不是好東西。
听了冉莘的話,顏心心愣住,竟然、竟然……搖晃的腿不晃了,她的肩膀垮下,低下頭默默垂淚。
冉莘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繼續工作,終于縫完最後一針,剪斷線頭,她對顏心心說︰「別難過,我幫妳。」
顏心心抬眸,頗感意外,她們之間哪有深厚交情,值得她為自己冒險?
「劉尚文是官,妳只是平頭百姓。」顏心心提醒。
「誰說小蝦米不能杠上大肥魚?相信我。」
她笑了,飄上前,用力抱她一下。「謝謝妳,冉莘。」
陰寒刺入骨頭,但冉莘沒皺眉,她早已習慣承受這樣的「感激」。
用艾葉清洗過身子,冉莘走進書房,正在畫圖中的點點抬頭,笑眼瞇瞇地看她。「姑姑。」
她把點點抱到膝蓋上,親親她的臉,說︰「點點畫得真好。」
「點點畫得真好。」點點說。
她喜歡當復誦機,不斷重復別人的話,要是換了別的大人肯定要發脾氣罵她沒教養,但冉莘和木槿都不想阻止她的「喜歡」。
因為心知,當女人不容易,能隨心所欲的日子不多,為何不多放縱放縱她?
「點點這麼喜歡畫圖?」
「點點這麼喜歡畫圖。」
熟悉點點的冉莘能夠清楚分辨,自己的疑問句得到點點的肯定反應。
「下一趟進城,給點點買新畫筆?」
「下一趟進城,給點點買新畫筆!」
依舊是疑問句和肯定句的差別。
姑佷相視一笑,她們都理解對方。
兩人對笑間,木槿進門,風風火火地說︰「屏風繡好了,明天進城一趟。」
點點咯咯笑開,這麼快就能進城呢!
「屏風繡好了,明天進城一趟。」她復誦木槿的話。
冉莘把點點放下,說︰「可以,不過今天晚上有件事得讓妳做。」
這回點點沒復誦,她張著大眼楮,和木槿一起看冉莘。
這天是顏心心的頭七,下午冉莘幫著顏家人把顏心心入殮了。
離開顏家前,她口氣凝重問︰「你們為什麼要對顏姑娘下毒?」
此話太驚人,全家嚇得回答不出,只有二嫂硬撐著說︰「哪有,冉姑娘怎麼能信口雌黃,潑我們髒水?」
「沒有嗎?」視線在顏家人身上轉過一圈,她裝模作樣地替每個人把過脈後,遲疑問︰「要不,顏姑娘有沒有吃什麼東西,是你們沒踫的?」
大哥想過片刻,凝聲回答,「那時妹妹受到驚嚇,進食不多,她經常頭昏腦脹、脾氣火爆,大夫說她病得厲害……」
想到顏心心,顏家人忍不住黯然神傷,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啊,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他恨不得將匪徒千刀萬剮。
「有了!藥、大夫開的藥,我們沒吃。」三嫂想起來。
冉莘雙眉松開,忙道︰「大夫開的藥還有沒有剩下的?我看看。」
「冉姑娘懂得醫術?」顏大哥問。
冉姑娘在冀州挺有名氣,知縣大人手上有解決不了的案子,全仗冉姑娘相助,冉姑娘會對他們說這些,莫非……他想起妹妹語無倫次的話,心下一悚……
「懂得些許。」
冉莘才剛說完,二嫂已經急急忙忙搶進廚房,將還沒熬過的藥取來。
冉莘打藥包,細細檢視藥材,愁眉,真被她料中。
取出一味藥材,她說︰「這叫蔓陀羅,大夫用量頗大,當時令妹是否有燥熱潮紅、心跳加快、頭昏,哭哭笑笑、肌肉抽搐、胡言亂語、神智不清的現象?」
「就是這樣,若是不給藥,她就鬧騰得厲害,我們不得不多抓幾帖在家里備著。」
「這不是藥,是毒,恰恰是這味毒藥,害得令妹神智恍惚,做出自殘行為,或許你們該弄清楚,這位大夫是受何人指使,為何要如此對待令妹。」
話點到為止,她離開顏家。
這個晚上,家人夢見顏心心回來,她站在窗外,對父母哭訴劉尚文的惡形惡狀,一聲聲、一句句,說得雙親兄長聲淚俱下。
隔天,顏家兵分兩路,一隊帶著藥去找大夫,逼他說出劉尚文主使一事,另一隊去府城里,尋找拐過好幾個彎的做官親戚,那門親戚正需要政績,以謀個好缺,加上他再九彎十八拐的親戚是御史。
就在這麼拐來拐去的關系中,事件越鬧越大,最終鬧到京城、鬧到皇帝跟前,對村人而言,探花郎是文曲星下凡塵,對皇帝而言,連個屁官都不是。
為端正社會風氣,劉尚文官帽沒保住,原本要以他為婿的高官閉門不見。
再過不久,綁票顏心心的流氓被逮,兩方供證讓劉尚文入獄,前途盡損。
冉莘做這件事,目的是幫忙,別讓死者沉冤,除此之外,也期待從擄走顏心心的匪徒嘴里問出易容藥的出處。
此藥名為「易容」,落到冉莘手中時已經所剩無幾。
匪徒說他們是從一名身受重傷的男子身上偷來的,本以為是什麼仙丹妙藥,才令重傷男子拚命也要護著,強行搶奪後,他們試著嘗嘗,意外發現此藥能令人容貌改變,便特意珍藏,那次若不是被村人困住,哪里舍得拿出來喂食顏心心?
取得「易容」,接連數日冉莘都把自己關在藥房里,她卯足力氣想找出解毒之法,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作者:
shek
時間:
2019-11-15 22:44
第二章 師父遇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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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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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4
第三章 故人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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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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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5
第四章 英雄救美正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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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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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5
第五章 黏皮糖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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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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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6
第六章 拒絕被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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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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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6
第七章 攜手破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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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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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6
第八章 疑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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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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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7
第九章 容玥公主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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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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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7
第十章 村民指引得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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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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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8
第十一章 為鬼伸冤討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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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8
第十二章 點點被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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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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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8
第十三章 無法隱瞞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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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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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9
第十四章 吵架傷人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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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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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9
第十五章 承諾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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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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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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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5 22:49
番外篇:幸福的以後
這兩天冉莘很不舒服,早起時吐得厲害,吃啥都覺得辛苦,她為自己把過脈,心里明白是懷上了。
生點點的時候並不順利,師父擔心她日後懷孩子艱難,日日上山采草藥,為她調養身子。
冉莘整整喝了兩年的苦湯藥,讓她一想到那氣味就會作惡夢。
她對師父說,「別麻煩了,我又不打算嫁,怎還會懷上孩子?」
師父瞪她一眼,嗆她兩句。「沒听過未雨綢繆?沒听過有備無患?短視!」
那時冉莘滿肚子的不以為然,沒想到還真是用上了。
應該告訴燕歷鈞的,可近幾日朝堂風起雲流涌,先是科舉舞弊、再是柳妃鑽營,朝堂的事她從不過問,只是有點擔心,燕歷鈞已經進宮好幾天了,一直沒回來,只讓人回府捎帶幾件換洗衣物進宮。
情況不好嗎?怎會忙成這樣?燕歷堂逼宮之事才過去不久,怎又有人痴心妄想?
她不懂,權位利祿真值得人們弒親謀凶,不惜一切?
「再試著吃一點吧,要不,等你家王爺回來,見你瘦了,又要修理底下的人,當奴才的不容易吶。」木槿挾一筷子豆腐放進冉莘碗里。
這可是從欣然的聚緣樓里買回來的,不曉得就幾盤菜,到底在貴什麼意思,偏偏點點愛上他們家的巧克力,冉莘也只有聚緣樓的菜才能勉強吞下幾,唉……這對母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吝嗇底線吶。
冉莘看著她氣鼓鼓的雙頰,笑說︰「別生氣,等我身子好些,再開間大鋪子,你賣香燭,我縫尸體,到時我們合力,賺個缽滿盆溢。」
木槿沒好氣說︰「別說笑了,我敢讓你去縫尸體,你家王爺就敢讓我變成尸體。」
「又在背後編排本王?」燕歷鈞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木槿噘嘴,對冉莘說︰「我去陪點點練字。」說完轉身就走。
燕歷鈞坐下,張開大嘴要冉莘喂他吃菜,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他吃了好幾口,才問︰「點點又練字了?」
「還背書呢,沒見過她那麼認真。」
「怎會這樣?」
之前點點還賴在他身上問︰「爹,我可不可以別念書?」
燕歷鈞二話不說允了,他的女兒,就算目不識丁也嫁得出去。
「上回你帶她去一趟宮里,回來就變成這樣。」冉莘道。
「點點在宮里受人欺負了嗎?可上回父皇對點點挺好的,和顏悅色,還把她抱到腿上,說小丫頭挺逗,後來我忙,讓人送她去東宮……不行,我得進宮一趟,問問皇嫂,是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點點。」
燕歷鈞攏起濃眉,還沒問清楚狀況已攏起袖子,就要進宮找人算帳。
冉莘覷他一眼,有人這樣寵女兒的嗎?
拉住他的手,她道︰「沒事,听說是童家小公子嘲笑點點不聰明,她才會認真讀書,我覺得這樣挺好,兩句奚落,倒讓點點勤奮向上了,多好。」
當年聖上賜婚,徐皎月為正妃、童若曦為側妃,兩人同日進府,可是徐皎月發生意外,為顧及皇家顏面,要盡快壓下此事,便直接晉了童若曦為正妃。
「童家小公子?童或?」
「對。」
童或從小就展露天分,兩歲能背詩,五歲能寫文章,早早被送進宮里當皇孫的伴讀。
「怎麼回事?」
「童或比點點小兩天,太子妃讓他喊點點姊姊,他非要喊妹妹,還說除非點點比他更聰明,否則永遠只能當妹妹。為計較這麼一句姊姊、妹妹,點點硬氣,回到王府就嚷嚷著讓我給她請最厲害的師父,自己刻苦起來了。」
冉莘失笑,為此童氏還特地派公公到王府送禮解釋。
童氏太過小心翼翼,她始終記掛著當年自己佔了冉莘的正妃位置,她擔心冉莘計較陳年往事,使得燕歷鈞與太子生分,這才放下身段。
這個太子妃真是不好當,太子沒想錯,冉莘確實不適合那個位置。
燕歷鈞聞言,笑道︰「點點頗有乃父之風。」
「什麼?」冉莘不解。
「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老欺負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就是你小心眼,一句『妹妹』便記恨在心里。」
「我哪里小了,明明就比你大一個月。知道嗎,自那天之後,我再也不挑食,拼命吃東西,想盡胳法長高長壯,還卯足勁兒練武。來年,我足足比你高了半寸,這才扳回面子。」
「所以你有今日的強健體魄,得感謝我?」
他笑著將她抱上膝間,親親她的耳際道︰「多謝娘子,趕明兒個我得上門去看看童家那小子。」
「還要為點點抱不平?別,才五歲小兒呢。」
「沒,我是去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我家點點。」
冉莘失笑,窩在他懷里,環上他的腰,倍覺安心、安寧、安靜,她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朝廷的事忙完了嗎?」她問。
「嗯,大事底定,不會再有差錯。阿默這幾天就會回遼州……哦,對了,跟你講一件事。」
「說啊。」
「阿默瞧上淺淺……呃,不對,是淺淺瞧上阿默。我就說呢,阿默那性子,誰能拿得下?原來得是個女流氓。」
「女流氓?淺淺嗎?你在說啥?」
「我在說啊,淺淺尋了個好魚餌,把阿默給勾上啦。」
「怎麼回事?」
「過桯……阿默那張嘴比蚌殼還硬,哪里撬得來,得你自己去問淺淺。不過淺淺挺有本事的,她教阿默如何讓石頭山長森林,如何建桑基魚塘,如何發展一州一特色……讓父皇給听傻眼了,你想不想跟阿默一起回遼州,看看淺淺去?」
抬眼望他,分明是個粗獷的男子漢,卻心細如發,知道她始終記掛著淺淺,擔心淺淺被他莫名其妙發配邊疆,這會兒是來彌補了。
捧起他的臉,冉莘認真說︰「對于你把淺淺送走這件事,我意外過,但我真的沒有生氣,你不要放在心底。因為我知道依她的本事,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夠過得很好,她和阮阮是同一種人,不會輕易對環境低頭妥協。」
「你很看好她?」
「是,非常看好。」
「那你不想去遼州?」
「想去,但現在去不了。」
「去不了?為什麼?」有他在,誰敢阻止她?
冉莘抿唇一笑,嘴巴湊到燕歷鈞耳邊說一句悄悄話,然後,他突然不會動了。
看著冉莘,兩手連忙松開,圍成一個圓桶狀,把她護在中間,卻不敢讓手落在她身上,怕踫壞似的。
「你怎麼了,不喜歡嗎?」冉莘問。
「喜歡、喜歡,很喜歡……」他激動、激昂、激情,只不過連說話都是用氣音說的,聲音很小但冉莘听得清清楚楚,他說︰「可我力氣大,我怕踫壞了……」
冉莘看著他緊張驚惶的臉,笑著投入他的懷抱,「不會踫壞的,上次你沒有辦法看到點點出生,這次陪著我、陪著寶寶,好嗎?」
他沒回答,傻兮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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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9-11-15 22:50
後記 故事的緣起 千尋
幾天的大雨連轟南台灣,家里到處濕漉漉的,整個人像發霉似的,連空氣中都帶著腐霉味,突然間很想念金燦燦的陽光,可它才出現一天,又覺得自己快要融化,真不知道是女人心難測,或者是人永遠無法珍情身邊擁有的。
這就是冉莘和燕歷鈞的故事。
在兩人見得著的時候,一個念著舊惡,非要把人放在腳底下踩,一個分明喜歡卻不敢承認,只能默默地暗戀。
一天天過去,一年年消逝,當兩人大到可以許下親事時,那個小小的受氣包竟然成了他的大嫂,還以為她夠當自己一輩子的出氣筒,心頭怪怪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一場意外,燕歷鈞執意挨打、執意擔過、執意自己受苦,也要讓她日子好過,他才曉得對于自己來說,她是特殊的存在。
這是故事的起頭,幾個畫面跳出來,然後架構大綱,然後想法陸續成形,冉莘這個故事終于完成了,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不過故事寫著寫著,梅雨珊(余淺淺)又跳出來了,我本來沒打算寫她的,但阮阮那個偽百合沒寫成,我想,也許把另一個不願意被「六分鐘護一生」的淺淺完成,可以彌補些許遺憾,于是余淺淺成了一下個故事的主角,一個擅長撩漢子的女流氓出線了,希望大家願意支持。
中秋節快到,在這里先預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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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fg8520
時間:
2019-11-16 10:43
Thx
作者:
0515
時間:
2019-11-25 15:46
謝謝你
作者:
carrie123
時間:
2019-11-25 16:53
thanks
作者:
zetang
時間:
2020-4-17 12:25
Thanks
作者:
finny
時間:
2020-4-17 22:41
3Q
作者:
cyndi
時間:
2020-4-18 02:59
3Q
作者:
beverly741
時間:
2020-4-19 00:59
3q
作者:
andrea0900118
時間:
2020-4-20 19:11
谢谢
作者:
814435625
時間:
2020-10-2 11:24
Thx
作者:
tyso
時間:
2020-12-9 14:56
Thanks
作者:
huiknows
時間:
2022-2-20 00:34
谢谢
作者:
hoting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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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3-1 23:29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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