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古靈【惡魔物語】之《黑魔王傳說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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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37
標題:
古靈【惡魔物語】之《黑魔王傳說Ending》
從出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出世到這個世上的目的是什麼了。尋找那個女人!尋找那個和他定下約定的女人。 雖然他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多大歲數、住在哪裡、是哪一族人,這些他全然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找到她。他也必定會找到她!因為這就是他出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目的。找到那個女人,然後……告訴她一句話……
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37
序
狸狸的心情手札狸狸
現在天氣多變化,好多人感冒生病,小狸也不小心跟上流行,患了個什麼急性上呼吸道感染,真是有夠衰的!
話說某個星期天晚上,小狸跟幾個朋友出去瘋了一整天,半夜回到家後,連澡都懶得洗就跑去睡,實在是太累了,想說隔天早上早點起來洗就OK。
沒想到隔天早上起來,就覺得頭暈、喉嚨痛、四肢酸疼、牙齒發麻,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一開始還以為是晚上不小心把被子踢掉了,所以身體有點不舒服,可是到學校沒多久,身體狀況越來越嚴重,早上三堂應用繪畫,小狸幾乎都是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被老師催眠,第四堂班會課,連老師都覺得小狸不太對勁,還問說小狸是不是感冒了。
班會一結束,中午,小狸就直接搭車回家睡覺,反正下午只有兩堂體育課,難受得要死,我哪還有精力去跟大家一起追趕跑跳碰啊?
原本想說回家後睡一下,馬上去看醫生,可是這一睡就直接掛到隔天早上,其中小狸醒過幾次,都是起來喝水,要不就是因為太難受所以下小心醒了,還記得那時小狸偶爾起來一次跟QQ和阿葦他們講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不過,這時候生病的人就有特權,當小狸拜託阿葦幫我去把底片拿去洗,他看到老姊一副快掛的樣子,二話不說就乖乖幫我拿底片去洗了,難得他這麼聽話說!哈哈……
以前小狸生病感冒,通常只要回家睡一晚、多喝點水,隔天就差不多好了一半,沒想到這次生病實在太嚴重,第二天早上起床時,小狸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頭痛得要命,渾身發麻,最後決定再蹺早上的課去看醫生,結果才得知自己得了什麼呼吸道感染,哇咧!聽起來好像很嚴重喔!
反正,拿了好幾包藥,不僅幾大包藥,還另附一些流鼻水、發燒、頭痛、鼻塞、咳嗽等小包藥,這醫生還真是盡責哩!
頭兩天,小狸還乖乖的每天按時吃藥,可是吃到第三天,我就快瘋了,又不是藥罐子,吃那麼多藥幹嘛?!後來啊!只要一聞到藥味我就想吐。上個星期日,小狸跟朋友去台中玩,那時跟朋友鬧得太瘋了,邊笑還邊猛咳,那些朋友都在念小狸怎麼不吃藥,我……我……再吃就吐死了啦!
從台中回到家後,小狸驚訝的發現,咱家的QQ居然也發燒感冒了!而且嚴重程度比之小狸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天啊,QQ的免疫系統實在是太差了,小狸記得感冒時都不太敢靠近他的耶!
唉!QQ的愛慕者們,原諒偶吧!小狸不是故意要傳染給QQ的啦!><
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38
人物介紹
時代架空
背景類似歐洲中古世紀
人物簡介西方大地--風之地
安亞:女主角。
狄修斯:男主角。(風魔:毀滅之神)
賽利:狄修斯的寵豬。
神官:狄修斯與安亞的舅舅。
嘉肯:神官的養子。(風神:融合之神)
蓋文:安亞的義父。
蒂絲:安亞的義母。
村長:丘隆村的村長。
尼克:仰慕安亞已久的丘隆村的村民。
碧翠:丘隆村的村民。
西麥:黑武士特衛隊隊長。
人物簡介東方大地——木之地
大祭師:彪皇國大祭師,神官的大哥,安亞與狄修斯的舅舅。
人物簡介南方大地——沙之地
沙達王妃:原白髮神女,如今為沙達王之妻,基納魔神的奴僕。
人物簡介北方大地——冰之地
塔莎:白巫女。
巫馬王
時代架空
背景類似歐洲中古世紀
人物簡介西方大地--風之地
雅爾伊斯洛藍(雅洛藍):巫馬王,狄修斯與安亞之子,西方大地與東方大地共同的主人。
賽克:巫馬王的金色寵豬,賽利的兒子。
神官:嘉肯的養父,七十多歲,看上去卻依然不到四十歲。
嘉肯:繼狄修靳之後成為風王和西方大地的統治者。
塔莎:原是北方大地的白巫女,現為嘉肯之妻。
安傑利爾(安傑):嘉旨與塔莎的兒子。
妮貝拉:嘉肯與塔莎的女兒,安傑利爾的妹妹。
人物簡介東方大地——木之地
圭南:彪皇王,東方大地的統治者,前彪皇王的兒子,莎裡耶的弟弟。
人物簡介南方大地——沙之地
列坦尼:沙達王,前沙達王與白髮神女之子,南方大地的統治者。
梅麗妲:列坦尼的雙胞眙妹妹。
人物簡介北方大地——冰之地
摩克:北方大地的統治者。
波拉:摩克的妻子,莎裡耶的女兒。
茜亞:摩克的妹妹。
人物簡介海中天——聖地
愛西芙:依絲麗的長女,女蘿族族長。
瑪荷瑞:依絲麗的次女,女蘿族巫女。
絲朵兒:依絲麗的三女,聖湖守護者。
那曼:愛西芙的丈夫。
吉瑞恩:愛西芙的禁臠之一。
卡娜:那曼的小老婆之—。
樹要:瑪荷瑞的禁臠之—。
唐曼:瑪荷瑞的禁臠之一。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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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8 03:38
第一部
黑魔王終篇
沒有黎明的來臨,只有黑暗的序幕;
沒有陽光的微笑,只有雨滴的飄零;
這個世界是黑暗的,如果沒有你的笑容;
這個世界是孤獨的,如果沒有你的存在。
為什麼沒有希望?
為什麼沒有奇跡?
因為希望迷失在我心中,
因為奇跡隱藏在我手中,
我要找回希望,我要創造奇跡,
因為我不要失去你,我不要沒有你的
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38
第一章
「她走了?!」
這一聲怒吼兇猛得整個森林都隨之而震動不已,連那個自「立正站好」後就沒什麼動靜的大山人也忍不住瞄過來一「眼」。
「你說她走了是什麼意思?」大祭師又跳腳又揮舞著雙手狂吼,像只火燒屁股的大猩猩。
「笨蛋,就是她離開了,」狄修斯不耐煩地斜睨著那個正在蹦蹦跳的人。「不見了,消失了,找不到了,這麼簡單的意思你都不懂嗎?」
「你!」大祭師氣得頭頂開始冒煙。「你才是蠢蛋!那些黑武士守衛究竟都在幹嘛?睡覺還是聊天?人都不見了他們還懵懂不知!還有你,不是說她今天會對你和盤托出一切嗎?你卻傻傻的讓她放你鴿子,你們統統都是白癡嗎?」
話聲剛落,眼一眨,大祭師的雞脖子又被狄修靳掐住了。
「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狂佞的眼神,冷酷的語氣,十成十的殺氣,嚇得大祭師的囂張氣焰登時嗤一聲熄滅了,一顆心眨眼間凝成了冰塊,他渾身發冷地屏住呼吸,兩隻眼睛驚恐地回瞪著狄修斯,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這回可沒有人能救他了,他可不想來個壯志未酬身先死啊!
神官看了同樣心驚膽跳,忙戰戰兢兢地插進兩人中間打圓場。「好了,好了,狄修斯,他也不是有意的,不都是為了安亞著急嗎?就算你這次非得活活嚇死他不可,也不急在這一刻嘛!現在先來想想安亞究竟跑到哪裡去了比較優先吧?」
狄修斯冷冷一哼,這才鬆手轉身輕蔑地背對大祭師。
「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她跑去找那個臭女人去了!」
懲愈愈
將近一年前,她們在黑夜籠罩的沙漠裡分道揚鑣,將近一年後,她們在陽光普照的海上重逢,兩個看似年齡相近,實際上卻相差一百歲的女人相互瞪住對方,一人滿眼驚訝,一人滿臉嫉妒怨恨。
安亞驚訝,因為她記憶中的白髮神女已不復往日的高雅純潔、神聖端莊,如今的沙達王妃高貴華麗、冶艷淫媚,活脫脫一副禍國殃民的妖姬模樣,安亞實在不能明白,她為何甘心做如此巨大的轉變?
就只為了那俗世的榮耀嗎?
而沙達王妃自然是嫉妒安亞的年輕,怨恨安亞「搶去」她神女的地位。她也不能明白,一無功,二無苦勞,三無驚人美貌的安亞憑什麼得到這等光耀的身份?
她就是無法甘心!
「嘖嘖嘖……」眉眼斜挑,沙達王妃毫不遮掩地顯露出她的輕蔑,「畢竟是在西方大地長大的,明明是東方大地的人,一聽到他們有危險,馬上就來自投羅網了,不愧是神女呀!」她冷嘲熱諷地說。
「一我不是為他們,」安亞卻立刻斷然否認了。「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
「談條件?」沙達王妃怔了怔,旋即有趣地笑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安亞舉出一根手指頭,「第一,就算是在你的船上,我也有把握你絕對動不了我。」話落,她再伸出第二根手指頭,「第二,雖然我是神女沒錯,但是我才不管什麼東方大地、西方大地、南方大地或北方大地人民的死活,那都與我無干。」接著,她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頭。「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縱使你不喜歡我的條件,但我保證你的基納魔神-定喜歡得很!」
沙達王妃聞言,兩眼徐徐地瞇了起來。「是嗎?好,那我就姑且先聽聽看。說吧!你要談什麼條件?」
安亞放下手。「很簡單,我馬上就可以給你神女的血,但是……」
沙達王妃的雙眸遽然大睜,顧不得安亞猶未說完,便吃驚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馬上就可以給我你的血?」她腦袋秀逗了嗎?
「沒錯。」
兩隻眼睛不可思議地盯住安亞片刻,沙達王妃驀地又瞇起雙眼。
「那麼你的條件是?」
「我剛剛說過很簡單的。」
「那就說啊!」
安亞倏地泛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我要基納魔神出來之後的頭-件事就先殺了狄修斯,並且把他的靈魂送入冥界交給冥界之王!」
「呃?!」一聽,沙達王妃更是傻住了。「殺了……風王?」
「沒錯!」
「我……我不明白。」沙達王妃驚愕得櫻唇微啟,兩眼直眨,就連她這麼聰明的人也無法理解安亞到底是哪幾根筋不對勁了。
「你不需要明白,」安亞依然在微笑,眼神卻冷漠得令人打從心底結冰。「你只要傳話給基納神,他會明白的。」自願淪為魔神奴僕的人不需要明白,主人明白就夠了。
沙達王妃黛眉輕皺。「就這樣?」難不成是詭計?或是陰謀?
「對,就這樣,而且在他打破結界出來之後,把狄修斯的靈魂送入冥界之前,他絕不能做出任何破壞人界的舉動。」安亞說完,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哦了一聲。「還有,在基納魔神殺死狄修斯之前,你也要收好所有狡詐卑劣的手段,別再任意使出來了,明白嗎?」
沙達王妃更狐疑了。「你確定?」
微笑倏地轉為譏誚,「幹嘛!偉大的沙達王妃原來是這麼龜毛的嗎?還是……」安亞刻意嘲諷地斜睨著她。「你怕我?哎呀,早說嘛!我可以……」
沙達王妃神情驀寒。「開玩笑,誰會怕你!好,我們現在立刻出發到海中天!」說著,她轉身欲待吩咐起錨開船,不意安亞卻又冷不防地丟出來這麼一句。
「誰要跟你去海中天啊?」
沙達王妃霍然回過身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果然是在耍她!
安亞嗤之以鼻地從喉嚨裡哼了一聲。「別來這一套我跟你講,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次你去海中天,基納魔神交給你一座他親手捏制的神像,只要對著那神像召喚,你就可以和他溝通了,我幹嘛還要跟你去海中天?少把我當白癡了!」
沙達王妃面色變了,「你怎麼知道?」她驚叫。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安亞得意地嘿嘿笑。「老實告訴你吧!這世上任何偷雞摸狗的事都瞞不了我的。」
沙達王妃的臉色更難看了,咬了咬牙。「好,你等我,我進去請示大神。」語畢,她便回身進入船艙,忍耐著不去理會身後追來安亞嘲諷的嘟囔。
「魔神就魔神囉!都已經被趕出天界了,還叫什麼大神嘛!」
這個該死的賤女人,總有一天一定要讓她後悔莫及!
沙達王妃暗暗詛咒著消失在船艙口,可是不過片刻後,她又出現了,臉上還掛著一絲訝異之色。
一見沙達王妃的神情,安亞就明白答案是什麼了。「如何?」
「大神一口就同意了。」沙達王妃口氣很詫異,卻又帶著點兒不甘願。
「很好!」
眼見安亞滿意的笑容,沙達王妃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惡意地問:「你不怕大神誆你嗎?」希望能打掉安亞臉上滿意又得意的神情,並塗抹上疑慮不安的色彩。
沒想到安亞反倒有趣地笑了。「看樣子,你雖然是基納魔神的奴僕,卻沒有我瞭解他喔!」說著,她老神在在地轉眸注視著翻湧的浪花撲上雪白的沙灘上,吐出一個個無奈又哀傷的泡沫後又默默的退去。
「你知道基納魔神為什麼會被趕出天界嗎?」
「……不知道。」縱然再不甘願,但是沙達王妃還是不能不承認她的確不知道,自然,她也不敢去問基納魔神說:「你為什麼會被趕出天界?」她又不是活膩了!
安亞輕蔑地哼了哼。「因為基納魔神雖然是個殘酷暴虐的傢伙,什麼樣的殘暴手段他都使得出來,而他也確實非常愛做那種事,但他同時也是帝神的雙生弟弟,所以,如果他能安於這個身份的話,其他大神還是會多方容忍他的。可是……」
她冷笑。「也就因為基納魔神是帝神的弟弟,所以他也比任何大神都來得傲慢自大,甚至自認比帝神更適於做天界的主宰者,因此就不自量力的跑去向帝神挑戰,不問可知,他自然是落敗了,而且被逐出天界送入永恆之都監禁。可惜沒多久就被他逃了出來,並來到人界,打算把人界改造為他理想中的世界,然後自立為主宰,好與帝神相抗衡,再一次向帝神挑戰。
『說了這麼多,其實重點只有一個,基納魔神太過高傲自大了,他自認偉大到足以主宰世界,因此,他根本就不屑於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他手下的奴僕儘管這麼做沒關係,但他絕不會使出卑鄙的手段來。若是有人建議他這麼做,他還會反過來認為你藐視他,搞不好一怒之下就把提出建議的人給宰了也說不定喲!』
聞言,沙達王妃不由得悄悄打了個哆嗦,再想到適才差點如此建議基納魔神,禁不住又暗暗嚥了口口水。
好險!
『總而言之,既然他同意了,我就信得過他,這大概是他唯一可取之處吧!所以……』於是,安亞很大方地伸出左手。『來吧!來取我的血吧!』
之後--
『好了,送我回岸上吧!記住,在基納魔神出來之前,你最好乖乖的喲!』
冷眼目送安亞離去,沙達王妃的臉色已陰鬱到極點了。
等著吧!只要得到神女的血,二十一天之後,大神就可以打破結界出來了,屆時,哼哼哼,看那囂張的女人還能如何得意!
※※※※※※※※※※※※
熟悉的山林、燦爛的原野,一排排的七葉樹和梧桐樹依然佇立在路旁親切地向歸人招手,一窪窪菜圃和花田仍舊閃耀著豐郁的色彩,丘隆村始終是那麼淳樸自然的存在。
不過離開一年多,安亞卻已覺彷彿隔世般遙遠了。
據她所知,蓋文伯父和蒂絲伯母已經搬到丘隆村裡來住了,只是不清楚住在哪裡而已。不過,她的運氣很好,才剛走入村裡,她就瞧見他們了。
如同往常一般,在夏日近傍晚時分,徐徐涼風吹拂下,單純又容易滿足的丘隆村村人們總是會聚集在丘隆村中央的曬穀場上,圍坐在那棵不曉得幾百歲的老柏樹下閒嗑牙,女人悠閒地縫綴衣物,小孩子則在周圍跑來跑去的玩耍。
蓋文伯父和蒂絲伯母就坐在村長旁邊聊得正開心。
不過,第一個注意到她的並不是蓋文和蒂絲,而是那個對她癡心到令人頭痛的尼克。一眼見到她,他先是呆了呆,繼而揉揉眼睛再看,隨即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然後興奮地跳起來歡呼。
『安亞!你回來了!』
他一叫,眾人便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栘過來,一眼見是她,立即個個面呈驚喜之色地迎向前團團包圍住她。
『安亞,你真的回來了!』
『安亞,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嘖嘖!安亞,你好像更漂亮了喲!』
『這一年多來,你過得安好嗎?』
『怎麼也不捎封信回來呢?』
『大家都好想念你喔!』
大家七嘴八舌地搶著詢問,真誠地付出他們的熱情與關心,安亞頓時感動得差點掉下眼淚來。可是……
『聽說你到風堡去服侍黑魔王,是真的嗎?』
『黑魔王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有人說他比大樹還高,肩膀至少有一尺寬,眼睛跟碗口一樣大,鼻孔一吸就吸進一隻鳥兒,嘴巴大得可以一次塞進一隻牛,而且……』
『而且他只要瞪你一眼,你就會掉下一層皮來,不會是真的吧?』
『他頭頂上真的有長兩支角嗎?』
『他一餐吃幾個人?』
呃……這個就……唔嗯……平常一餐吃一個,很餓的時候一餐三個,有時候四個,而且一定要剛宰的新鮮人肉……
他們到底在講什麼東西呀?!
安亞險些笑出來,然而下一刻,當蒂絲慈祥的雙眼濕漉漉地凝住她時……
『安亞,你總算回來了!』
滿腹的思念與辛酸終於崩潰決堤,安亞立刻哇的一聲哭到蒂絲溫暖的懷抱裡去了。
『蒂絲伯母,我好想你喔!』
蒂絲的熱淚也忍不住滑下面頰,但她卻在笑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哭了,別哭了!』她哽咽地摟住安亞的身軀呢喃著。
而蓋文則用他寬大的臂彎包住她們兩人,雜亂的落腮鬍上同樣綴滿了晶瑩的淚珠兒。
『是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好半天後,三人才在村人的勸慰下收起淚水,並在老柏樹下坐定,然後大家又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問個不停,但最重要的只有一句。
『你不會再離開了吧?』
安亞遲疑了一下,『不,我必須再離開,這次回來,我是想……』她望住蓋文與蒂絲,『請你們兩位,還有……』再轉向其他村人。『你們所有人,都跟我一起走。』
『咦?跟你一起走?』眾人異口同聲驚呼。『走到哪兒?』
『風堡。』
『欸?』眾人更是滿頭霧水。『為什麼?』
安亞為難地看著大家。『對不起,我不能說,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完全是為大家的安全著想的。』
『我們的安全?可是……我們會有什麼危險?』除了黑武士之外,他們也想不出會有什麼危險。可是這一年多來,不知道為什麼,黑武士不但沒有找過他們絲毫麻煩,而且非常嚴格的遵守只准巡視,不准騷擾百姓的原則,害他們開始覺得日子好像有點無聊,連想抱怨都不曉得有什麼可以抱怨的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安亞歉然道。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
『可是……這是不太可能的事呀,』村長同樣為難地搖搖頭。『別說我們撇不下這片辛苦經營的家園,就算我們狠得下心,風堡可不是任人說要進去就進得去的,又怎麼可能讓我們住到那裡頭呢?』
『這個你們可以放心,』安亞自信地挺挺胸脯。『我保證你們一定可以住進去的。』她這風王妃可不是當假的!
『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是風堡裡的人嗎?』始終以若有所思的目光悄悄打量安亞的蒂絲突發驚人之語。
雙頰驀然升起兩朵紅雲,『蒂絲伯母,你怎麼知道我……我……』安亞尷尬得說不下去了。
『我剛剛抱著你的時候就感覺到你的肚子已經凸起來了,』蒂絲目光盯住安亞的小腹。『我想,那絕對不是吃胖的吧?』
安亞尷尬地瞥向驚訝的眾人,還有滿臉失望的尼克,而後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髮。
『是……呃……是風王。』
『耶?!』
眾人失聲驚呼,其中最大聲,也飽含了強烈憤怒與不滿的怒吼是出自蓋文的大嗓門。
『他強暴你?』
強暴?!
這誤會可大了!『不是!不是!』一驚之下,安亞連忙搖頭否認,『他沒有強迫我,真的!而且……』她苦笑。『老實說,還是我挑中他的呢!』雖然不是刻意去挑中他的。
『你挑中黑魔王?』剎那間,驚訝又轉為錯愕。『你在開什麼玩笑?』
安亞無奈地聳聳肩。『不是開玩笑啦!總之,你們只要知道我現在是風王妃,所以,我要讓誰進風堡住就讓誰進去住,就算是風王、神官或嘉肯,他們也不敢多說半句!』
『嘉肯?』這又是哪一位大爺?
『代理風王啦!』
原來如此,是代理風王啊……天哪!風王居然有代理的?
現在究竟是怎樣啊?
單純的村人們已經越搞越糊塗了。
『我知道了!』尼克驀然大叫。『一定是丘隆村有什麼危險,所以你就犧牲自己嫁給他,好教他答應讓我們住進風堡裡避難的吧?』
『原來如此!』眾人頓時一陣恍然大悟。
安亞則是一臉啼笑皆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不應該這麼做的,』蒂絲難過地直搖頭。『嫁給黑魔王那麼殘酷的人,你的日子一定過得很痛苦吧?』
『是啊!安亞,』蓋文同樣為她感到不值。『不應該犧牲你自己的!』
『睡在那種男人身邊一定好恐怖!』
抱著小娃娃搖呀搖的碧翠同情地歎息著,其他人不覺也跟著既感激又同情的輪流發表可笑的言論。
『對啊!安亞,你好可憐喔!』
『沒想到你為大家犧牲這麼多!』
『我們該怎麼感激你才好呢?』
『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譬如要我們幫你躲開黑魔王也沒關係。』
『可憐啊!還要替黑魔王生孩子,那孩子一定也很恐怖!』
『是啊,是啊!他……』
安亞聽得直翻白眼,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丘隆村的村人們都很單純,卻不知道他們竟然單純無知到這種程度,簡直已經到達令人想裝作不認識的地步。
最後,當她聽到某個村民說:『那孩子一定不吃母奶,要喝人血。』時,終於覺得已經太超過,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於是,她正準備給他們來個震撼大翻案,驀地,頭頂上突然砸下來一顆不曉得什麼東東,原以為是鳥屎,低頭一瞧卻是一粒果核。
果核?!
柏樹會掉果核?而且還是吃剩的水蜜桃果核?!
滿腹狐疑地,安亞徐徐仰頭一看,驀然臉色驟變的跳起來尖叫。
『你怎麼會在這兒?』
還在忙著議論紛紛黑魔王的孩子到底會有多恐怖的村人們,頓時被她那一聲媲美殺雞的尖叫給嚇得差點破了瞻,個個拍著胸脯直呼嚇死人,還有人猛摳耳朵。然後,眾人先後循著安亞的視線方向往上張望,赫然瞧見-個清秀得像個女人的大男人高高坐在柏樹橫出的枝幹上,笑瞇咪地晃著兩條腿。
『嘿嘿!心有靈犀一點通嘛!我一猜,就想到你一定是回到這兒來了。』
『通你的頭啦!居然給我躲在那兒偷聽,還不趕快給我下來!』
『哪是偷聽,我是光明正大的聽啊!』
『你還有話說!』安亞怒吼。『還不給我滾下來!』
『好嘛,好嘛!下來就下來嘛,幹嘛那麼凶嘛!』
噘著嘴不情不願的,那個男人簡直就像是會飛似的一躍而下,一站在平地上,村人們立刻發現這個男人雖然很瘦,卻高得有點嚇人,偏偏又頂著一張笑嘻嘻的清秀臉蛋,好似那種不搗蛋就不爽的小頑童似的,看起來實在有點不太搭調。
習慣性的,安亞歎著氣把他的衣服拉好,腰帶束緊,頭髮攏整齊。『只有你一個人來嗎?』居然還穿著三天前的衣服,真是想不透怎麼會有這麼懶的人!
『我是一個人,不過,他們遲早也會跟上來的。』
『哦……』悄悄的,安亞抬眸覷著狄修斯。『你在生氣嗎?』她說的自然是放他鴿子的事。
狄修斯微微一笑。『你說呢?』
他沒有生氣。
因為這樣,安亞更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狄修斯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說過我會等。』
是喔!不過,再等也只有二十一天而已了。
當然,安亞並沒有說出來。她逕自拉著狄修斯轉向蓋文和蒂絲。『蓋文伯伯、蒂絲伯母,他就是狄修斯。』
哦!原來他『就是』狄修斯啊!可是……
狄修斯又是誰啊?
蓋文滿懷困惑地向狄修斯頷首示意。『你好。』
沒想到狄修斯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安亞連忙用手肘頂頂他的肚子。
『喂!你幹嘛!蓋文伯父在和你打招呼,你也要跟人家打個招呼呀!』
狄修斯這才懶洋洋地瞥過去一眼。『我從不和人打招呼。』
『我管你以前有沒有和人家打過招呼,現在我叫你和人家打招呼,你就給我打招呼!』安亞咬牙切齒地說。
狄修斯考慮了一下。『怎麼打?用拳頭嗎?』
『你少給我裝白癡!』安亞低吼。『蓋文伯父說:你好,你也同樣回他一個:你好。這樣也不會嗎?』
『那又有什麼意義?』
『沒有任何意義,那就是打招呼!』
狄修斯不屑地打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無聊!』
『你!』安亞哭笑不得。『你到底打不打招呼?』這傢伙欠扁嗎?
見她又生氣,狄修斯只好投降了。『好嘛,好嘛,打就打嘛!』說著,他不情不願地在嘴裡咕噥了一句,『你好。』也不知道是在對誰『好』,看起來好像是在對他自己『好』。
安亞立刻又橫過去一眼。『你在對誰說話呀?』
狄修斯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
『你……』
眼看安亞又要冒火了,蓋文趕緊把她拉到一邊。
『他到底是誰啊?』瞧他們的模樣實在很曖昧,不問清楚不行!
『狄修斯啊!』剛剛不是才說過的嗎?難不成蓋文伯父已經開始老年癡呆了?
『我知道他叫狄修斯,可是他……』蓋文瞥過眼去。『他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安亞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啊,對喔!是我沒有介紹清楚,抱歉,抱歉!其實……』她瞄了瞄狄修斯。『他就是你們剛剛在討論的人嘛!』
剛剛在討論的人?
可是剛剛他們在討論的只有黑魔王一個人呀!
『呃?』蓋文不覺一臉茫然。他有漏聽了什麼嗎?
『怎麼,這樣還不夠清楚嗎?』安亞不覺又笑了,『好吧!那我就說得更明白一點好了,他呀……』她笑得頑皮。『就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風王啊!』
他們的對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其他人自然都難免會聽到,可是乍一聽見正確答案--非常簡單明瞭的答案,一時之間,大家竟然有種聽不懂她說的是哪一國話的感覺。
她的丈夫?
孩子的父親?
風王……黑……魔王?!!!
『什麼?他就是黑魔王本尊?騙人!』村人們異口同聲大叫。『不信,不信,打死也不信!』
意料之中的反應!
安亞不禁大笑了。『是啊,是啊!是我騙人的,真可惜啊!你們都沒有被我騙到,沒想到你們都好聰明喔!』
於是,大家也跟著笑了。
『真是頑皮啊!這種事怎能拿來開玩笑呢!』
嘿嘿!她是在開玩笑嗎?
『就說嘛!黑魔王哪可能是這樣的!』
可他就是這副德行咩!
『對呀!怎麼看也吃不下一隻牛的嘛!』
他何止能吃一隻牛啊!只不過不是一口吃下去的而已。
『別說他是黑魔王了,說他是一般黑武士我都不信,這麼瘦巴巴的,根本不夠看嘛!』
是喔!等他發飆時可就『好看』囉!
安亞笑咪咪地聆聽大家的評語,一臉促狹的神情,蓋文與蒂絲瞧著瞧著卻反而越來越心驚了。
只有他們足夠瞭解安亞的個性,瞭解她捉弄人時的方式,倘若她真的是在開玩笑騙人的話,她絕對不會是這種看好戲般的反應,她必定會設法說服大家相信她的話,等到大家真的都相信她了,她才又回過頭來嘲笑大家。
可是她沒有,她就是那樣笑咪咪的,戲謔的看在一旁,彷彿這正是她所想要欣賞的『好戲』。難不成……
蓋文與蒂絲震驚地互觀一眼,再同時轉眸望向若無其事的狄修靳。
不會吧?他真的是黑魔王?!
……………………………
蓋文與蒂絲就住在丘隆村旁,聽說那是神官特地派人為他們蓋的屋子,所以看上去比村長的屋子還要更寬敞舒適幾分。
此刻,正是晚餐時分,蓋文與蒂絲舉著刀叉目瞪口呆,早已忘了吃晚餐這件事了。在他們面前,狄修斯已經狼吞虎嚥地吞下足夠他們吃上四天的食物,而他卻連刀叉都還沒有動到。待他終於酒足飯飽之後,不但盤子吃得乾乾淨淨的,杯子喝得乾乾淨淨的,刀叉也依然乾乾淨淨的沒碰過,除此之外,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
安亞又開始『例行公事』了,她一邊替狄修斯擦拭手臉,一邊碎碎念。『為什麼你就不能規規矩矩的吃一餐呢?賽利都沒有你這麼邁遢,它只用嘴吃,你卻猛用手抓,又不是沒給你刀叉,你以為那是幹嘛用的?裝飾品嗎?』
『我已經三天沒吃了嘛!』狄修斯委屈地咕噥。
想也是,沒她在身邊盯著,這個人就會忘了人必須吃東西才活得下去這種事。不僅如此,而且還……
『那你大概也是三天沒洗澡了吧?』
狄修斯聳聳肩不出聲。
安亞白眼一翻。『就知道是這樣!』於是,她扔開才擦一半的毛巾,然後板著瞼拉著狄修靳一塊兒起身,再將他轉個身,然後往他屁股上狠狠地踹過去一腳。『那還不趕快給我滾去洗澡,否則今天晚上休想我會和你睡在一起!』
踉蹌一步差點撲到地上去,狄修斯好不容易勉強站穩了,很誇張的歎了一大口氣之後,『好嘛,好嘛!洗就洗嘛!』他才無奈地摸著屁股往屋後浴室去了。
『給我洗乾淨點,尤其是脖子和耳朵後面,還有頭髮也要洗!』安亞的大吼聲追在後面。『衣服不要又穿反了,洗好了馬上過來讓我替你擦乾頭髮。』好似在叮嚀小孩子一樣吩咐過後,她一轉回身來,赫然瞧見蓋文與蒂絲正以怪異的眼光盯住她,刀叉也還舉在半空中,她不覺尷尬地笑了一下。
『沒辦法,他就是這樣,明明牛高馬大的一個大男人,卻跟小孩子一樣。』說著,她又坐回原位繼續用餐,雖然桌上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吃了。
遲疑地放下刀叉,蓋文瞟蒂絲一眼,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安亞……』
『嗯?』
『他……』蓋文嚥了口唾沫。『真的是黑……呃!風王?』
『是啊!』
『……天哪!』
真的是沒什麼東西可以吃了,安亞只好拿狄修斯吃剩的羊腿來啃。『可別說他不像,他在發飆的時候是真的很恐怖,沒有人不怕的喲!』她漫不經心地說。『曾經為了救我,他一個人面對一萬五千名大軍,卻在眨眼間就將他們清除得一乾二淨,連我都覺得很可怕。不過呢……』
放下羊腿,安亞以認真的眼神坦誠面對蓋文和蒂絲。『他是真的很愛我,而且我也很愛他,他願意為我付出生命,我也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無論他是魔王,或者是煞星,對我而言都沒什麼不同,因為他就是他,一個受過創傷的男人,他需要我的照拂和守護,而我也打算這麼做,不計任何代價!』
詫異於一向對男人沒興趣的安亞,竟然會表現出如此深切執著的感情,蓋文和蒂絲不能不感到震撼且不安了,因為對象竟然是……
『他確實是風王?』蓋文忍不住再次求證。
安亞頷首。『他不但是風王,而且還是我表哥呢!』這可以算是親上加親了吧?
『咦?』蓋文更驚訝了。『他還是你表哥?親表哥?』這是番外篇嗎?
『是啊!他母親和我母親是親姊妹。』
蓋文與蒂絲驚奇地互視。『真沒有想到!』
安亞一面擦手,一面覦著蓋文試著說服他。『蓋文伯父,不要問我理由,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們大家都能到風堡去住,不可以嗎?』
『這……』蓋文皺眉考慮了好半晌,又和蒂絲嘰哩咕嚕地討論了老半天,終於兩人有了一致的決定。『如果你真的希望如此的話,我們是沒問題啦!不過其他村人就……我實在不敢肯定他們會願意離開這裡。』
『可是……啊!狄修斯,』眼角瞥見狄修斯已經洗好澡出來,安亞忙改口呼喚他過來。『快過來,我幫你擦頭髮。』
其實根本不用她招呼,狄修斯本來就打算直接過來找她,滴著滿頭水,他很自然地背對著安亞坐下,然後狀極無聊地等待安亞的伺候。而安亞順手接過來蒂絲遞給她的大毛巾,也開始熟練地替他揉擦頭髮。
『狄修斯,你安排一下,讓蓋文伯父他們住進風堡裡吧!』
『我已經好久沒管堡裡的事了,你自己去跟嘉肯說。』狄修斯馬上推開責任。
『哦!那……』嘉肯是絕對不敢反對的,但……安亞沉吟了一下。『嗯……再想想,搞不好神官的莊園比較合適也說不定。』
『我也不管莊園裡的事,你自己去跟神官說。』推得更遠了。
安亞不覺又翻白眼。『是,是,你只負責吃飯睡覺,對吧?』
『沒錯,所以我待會兒就要去睡覺了,你別想再叫我去洗盤子了!』狄修斯大聲說。
順手就在他的後腦勺K了一記,『還敢說!』安亞怒罵。『你哪一次真的給我洗過了?』
揉揉後腦勺,『至少我洗澡了呀!』狄修斯不滿地咕噥。『你是知道我最討厭洗澡的了!』」
又K他一記。「豬!」
狄修斯憤然的回過頭來。「你又K我!」
安亞立刻用力把他的腦袋轉回去。「因為你是豬!」
「我扁你喔!」狄修斯威脅。
「來呀,怕你啊!」安亞一邊挑釁,一邊使力擦,好像打算把他的頭皮都給搓下來似的。
倘若光聽他們對罵,必定會以為他們就要打起來了,而且肯定會打得天翻地覆,地覆天翻。然而實際上,他們雖然嘴裡鬥得凶,表情和動作卻又親匿無比,而且在親匿中還隱隱約約流露著一股無怨無侮的深情,教人看了不由得感動不已,深信他們確實是相愛的。可是……
兩人鬥了半天嘴,安亞突然正經八百地板正了臉色,狄修斯看不見,可蓋文和蒂絲看見了,以為安亞要講什麼嚴肅的事,兩人趕緊定心聆聽。
「狄修斯。」
「嗯?」
「你知道我去見那個女人了吧?」
「我大概猜得到。」
「那你知道我去找她做什麼嗎?」
「不知道,你要告訴我嗎?」
「嗯!我……我把我的血給她了。」
「是嗎?」
「對,而且,我把血給基納魔神的條件是要他一出來就先殺了你。」
蓋文和蒂絲驟然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個一臉若無其事地說要謀殺親夫的女人。
「這樣啊……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唰一下,蓋文和蒂絲又不約而同地猛然轉過眼去瞪住那個聽說老婆要謀殺親夫,竟然無動於衷地問說他還有多少時間的男人。
「二十一天。」
「我想在這二十一天裡,你都沒有打算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沒有。」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乖乖讓他殺死我的。」
「我知道。」
「可是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原因?」
「我不能告訴你。」
如此冷酷無情的對話,聽得蓋文和蒂絲渾身冷汗直冒,一個想要尖叫,一個想要昏倒,就在這時,安亞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狄修斯摸摸頭髮,突然轉開了話題。
「擦乾了?」
「擦乾了。」
「好,那我們去睡吧!」
「這麼早?」
「我三天沒睡了耶!」
「哇~~你真撐得住呀!」
「我要找你嘛!」
兩人之間又恢復了先前的氣氳,甚至更親匿,蓋文和蒂絲頓時傻眼。
「蓋文伯父,蒂絲伯母,那我們先去睡了喔!」
「嗄?啊,好,去……去睡吧!」
匪夷所思地望著那一對相依相偎離去的背影,蓋文和蒂絲已經搞不清楚那兩個人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腦筋有問題了。
開玩笑的吧?
那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呢?
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39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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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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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8 03:39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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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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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8 03:39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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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39
第二部
巫馬王序幕
我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也許定在夢裡,
也許是現實;
因為我不懂得愛,直到遇見你,
我依戀你的凝視,我輕觸你的微笑;
期待你用希望和愛,彩繪我的生命。
我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也許是在夢裡,
也許是現實;
因為我不懂得愛,直到遇見你,
這若是一場夢,但願長留夢間;
這若是奇跡,我們將永遠不再孤獨。
作者:
shek
時間:
2010-1-18 03:40
第一章
那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神魔大戰,風雲一起,天地變色,那震天撼地之勢宛如世界末日來臨,又如創世之始。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原先的四塊大陸地早已分裂成六塊陸地和十數塊小陸地以及大海島,甚至連天界、冥界和煉獄的入口也因而袒露了出來。
而曾經只不過是海中央一座孤伶伶小海島的海中天,也因為海底火山爆發而浮上來成為兩塊大陸地,一為天界入口所在的聖湖之地,一是煉獄入口所在的闇影之地。至於原來的西方大地則又分裂出另一塊只有西方大地四分之一大的魘魔之地;北方大地則分出另一塊冥界入口所在的冥月之地,其他十數塊小陸地與大海島則都是由東方大地和南方大地分裂出去的。
因此,過去始終那麼渴望離開海中天島的女蘿族,在終於可以離開的情況下,卻不曾再興起遷移的念頭,因為她們的領地不再只是一座小小的海島,而是擁有大片陸地的聖湖之地,她們的活動範圍已不再局限於區區方圓之地了。
同時,她們也很聰明的不排拒外人遷移到她們的領地內居住或通商等,只要那些人願意乖乖的服膺她們的統治。於是,這樣二十多年下來,女蘿族的確融合了不少其他民族的生活習慣,也因此,她們重新整頓後的生活水準顯著的提升了,不再是以前那種粗糙落後的生活方式,而且脫離了部落式的族群生活,逐漸演變為城鎮的組合型態。
但基本上,她們仍保有原來的習俗和信仰。譬如在女蘿族中,所有的女孩子滿六歲就要開始接受戰士訓練,滿十三歲就成為軍隊的一份子,而族中的第一戰士即是族長;男人的地位則始終遠低於女人,他們不但只有接受初級戰士訓練的資格,而且必須服從女人的支配。
至於她們的信仰基礎則依然遵循古老的傳說,因此,女蘿族始終堅信巫馬王才是她們的真正統治者,然而,巫馬王卻一直不曾降臨聖湖之地來接收他的統治權。
除此之外,她們倒也確實改變了一些觀念習慣,譬如她們不再會一碰上外人就滿身敵意,知道還有和平相處這種名詞;也不會一見到男人就想把人家帶回去做奴隸,人家不肯就要求決鬥,決鬥不成就搶,至少在聖湖大地,這種事都不再發生了。
要搶就到外地去搶咩!
而且,以往女蘿族中的男性只有禁臠與奴隸兩種地位,如今為了種種利益,或者是為了兩族之間的和平連繫,也有可能只是彼此看對了眼,她們也不反對從外族找個丈夫來共享同一張床——妻子的床,因為在女蘿族領地內,所有的財產都是屬於女人的,男人連屬於自己的衣服都沒有。所以,要是哪天男人不小心惹毛了妻子以至於被掃地出門,男人就得脫光衣服赤裸裸的滾出去。
所以,企圖娶女蘿族女人做妻子的男人,不但必須擁有相當的度量,能夠容許妻子站在與他完全相等的地位,而且要非常大方,心甘情願把所有的財產全都奉獻給妻子。除非女蘿族女人願意外嫁到丈夫的領地去,那麼,只有原屬於妻子,或妻子自行賺取得來的財產才是屬於她的。
特別是既然丈夫可以擁有小老婆,那麼妻子當然也可以擁有小老公——這個可能是買來的,也可能是交換來的,甚至是從其他大陸上掠奪回來的,也有些是女蘿族的男性族人。
不過,縱使女蘿族的女人並不限制只能有一個男人,她們的生育率卻不高,平均一個女人最多只有兩個子女,有十分之一甚至完全沒有生育過。但擁有禁臠的貴族階級則另當別論,她們的子女數最多可以到達五、六個。而且,女蘿族平均每十個小孩裡只有—個是男的,但即使在物以稀為貴的條件之下,女蘿族男人的地位仍舊爬升不起來,只不過被「使用」得更頻繁而已。
雖然才不過二十四歲,但女蘿族現任族長愛西芙就已經擁有一個丈夫,三個小老公了,天知道她那三個孩子的老爸到底是誰?至於她的丈夫那曼,則另有兩個小老婆以及三個孩子,夫妻倆是半斤八兩,皆大歡喜。
「今天我要和吉瑞恩一起睡。」剛踏進臥室的愛西芙對尾隨在她身後的丈夫說。
「那我去卡娜那裡睡。」那曼卻也毫不在意地立刻轉身離去。
「順便幫我叫吉瑞恩過來!」
「好。」
其實這種事在女蘿族貴族間是很正常的,這種對話更是比三餐還普遍,但不知道為什麼,絲朵兒聽了就是很不舒服,每次聽到這種對話,她就不由自主地避開了。
「啊!絲朵兒,等等!」愛西芙及時喚住她。
絲朵兒回頭看著大姊。「什麼事?」
「祭典準備得如何了?」
「你問我幹嘛?那是瑪荷瑞的工作吧?」瑪荷瑞是絲朵兒的二姊,也是女蘿族巫女。
「她不可靠嘛!」一想到去年的祭典,愛西芙就想叫救命。
「那我也沒辦法,別忘了,我是聖湖守護者,在舉行祭典的同時,我也有工作要做呀!」
這要是在兩年以前,或許她還會傻瓜兮兮的自願替瑪荷瑞擔下所有工作,但自從那一回祭典前一個月,瑪荷瑞連交代一聲都沒有就逕自撇下所有工作,偷偷跑到東方大地去玩得一塌糊塗,順便逮回來一個禁臠,沒想到瑪荷瑞回來之後,不僅沒有半點羞愧之色,竟然還在眾人面前劈頭大罵絲朵兒準備得不夠周全,要求絲朵兒跪地向她道歉,並代替她主跳祭神裸舞,氣得絲朵兒一肚子火差點沒爆死自己。
開什麼玩笑,正事不管蹺頭去找男人的人不去自殺謝罪,憑什麼要幫忙的人跪地道歉?
於是,當場她就在所有族人面前發誓兼賭咒再也不管瑪荷瑞的閒事了:就算是天塌了,她也會笑咪咪的看著瑪荷瑞被壓死!詛咒完之後,她便傲然掉頭離去,把瑪荷瑞的破口大罵丟在後面,當那個任性自私的女人又在唱變調的小曲兒了。
「你不能幫她點忙嗎?」
愛說笑,那種事一次就夠了吧?
她這個人是很好講話沒錯啦!但要是惹翻了她,親姊妹照樣給你來個見死不救,火起來再給你多戳上兩劍也未嘗不可能!
「拜託,愛西芙,聖湖守護者的職責比巫女的職責還要重要不是嗎?」說到這裡,絲朵兒不覺稍稍頓了一下。也許這一點就是瑪荷瑞之所以會那麼怨恨她的緣故吧?「到時候要是聖湖守護者的工作出了什麼差錯,誰要負責?你嗎?」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吧?聖湖守護者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當的,倘若瑪荷瑞也能進入聖湖的話,她必定把這個名銜雙手奉送出去,可是瑪荷瑞進不去呀!事實上,除了她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進得去,所以,只有她才能擔任聖湖守護者,這能怪她嗎?
「那她現在在哪裡?」
「大概睡了吧!」
「在誰那裡?」
「我哪知啊!」
二十歲的瑪荷瑞還沒有結婚,卻已經有兩個禁臠、一個女兒了。
當然,在女蘿族裡這種事一點也不稀奇,事實上,女蘿族就跟一般男人一樣完全沒有貞操觀念,愛什麼時候跟男人睡覺就什麼時候跟男人睡覺,她們的傳統觀念是:既然是生物交配繁衍後代的天性,只要喜歡,為什麼不可以?男人可以喜歡很多女人,女人喜歡很多男人為什麼不可以?
當然可以!
所以,女蘿族人一旦看上了眼就可以牽手去上床,覺得不錯就多來幾次,在過去,女蘿族根本沒有結婚這碼子事。而且,女蘿族人滿十三歲就算成年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所有族人共同「享用」奴隸,滿十六歲的貴族階級更可以挑選禁臠,這時候,就可以把非常喜歡的男人佔為己用了。
但十七歲的絲朵兒卻從來沒有讓任何男人接近過,她甚至拒絕由男性奴隸來伺候她的生活起居。從十三歲起,她就自己一個人獨居,自己照料自己,全然不仰賴任何人的幫助。不過,這並不表示她討厭男人,她只是缺少那種慾望而已。
可是她是女蘿族人呀!怎麼可以沒有那種慾望呢?
換了是男人缺少那種慾望,不讓女人接近,又不喜歡讓女人伺候的話,肯定會被譏笑為性無能了。
可是,她就是沒興趣呀!
什麼愛呀喜歡的,她根本就不了,肉體慾望是什麼她更沒有經驗。她不討厭男人,可是也沒有任何男人能讓她產生異樣的慾望,也許是看太多了,反而令她興趣缺缺吧!
因此,在族人眼中的她是個不正常的怪胎,搞不好在族人之中,除去尚未成年的小女孩以外,她是唯一的處女也說不定。因此,也有人認為她是那種喜歡女人的女人,這種女人在女蘿族裡也不在少數,然而,她也不找女人作伴,寧願自己—人獨居,實在讓人猜不透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但無論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族人們都不敢當面拿異樣的眼光去評判她,只敢在她背後偷偷議論,因為她是「神聖」的聖湖守護者。
不過,南方大地的沙達王列坦尼的看法可就不一樣了,因為他最大的野心就是統治整個世界,想不流血而達到這個目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分別與各個大地聯姻結盟,再進一步侵吞,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既然之前他已經先讓妹妹梅麗妲與喪偶不久的彪皇王定下婚姻契約,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他與女蘿族聯姻了。可是他是個標準的大男人,什麼都可以容忍,就是無法容忍妻子還有其他男人,故而當他得知絲朵兒是女蘿族中的異數時,立刻欣喜地決定要選擇絲朵兒作為聯姻的對象。
至於女蘿族這邊,雖然一開始是列坦尼莫名其妙突然跑來要求和女蘿族結盟聯姻,以連繫兩族之間的和平,但能夠嫁過去和他一同統治南方大地,對有野心的女人而言,這確是一項非常大的誘惑。更何況,列坦尼本身的條件也是一流的,容貌生得異常俊美不講,身材更是英姿偉岸,是女人見了都忍不住要動心。
瑪荷瑞就動心了。
但是,列坦尼偏挑上了當時才十六歲的絲朵兒,這自然越是加深了瑪荷瑞對絲朵兒的怨恨,往後更是閒閒沒事就找她碴,一見面就尖酸刻薄的講些有的沒有的,心情不好就對她無理取鬧一番,簡直是煩不勝煩。
所以,絲朵兒也沒有反對,頭一個理由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乾脆氣死瑪荷瑞算了!
其次,她也考慮到自己遲早總要挑個男人的,喜不喜歡那種感覺她不懂,可是列坦尼恰好非常符合一般女蘿族對男人的要求標準:高大勇猛,男子漢氣概十足,再加上一身凜凜的王者威勢,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肯定是個武技超群的勇猛戰士。事實上,列坦尼是她見過的男人裡最出色的一個,光是這一點就相當令她滿意了。
但她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許下這份婚約的。
「你瞭解我們女蘿族的習俗吧?」
「很清楚。」列坦尼的聲音就如同他的人一樣,低沉有力。
「那麼,你是都能夠容忍羅?」絲朵兒的臉色非常嚴肅。「女蘿族的女人可是非常堅持要和男人擁有同樣的地位、權利和自由的喲!」
列坦尼微笑。「我都同意。」
絲朵兒滿意地頷首。「好,那麼我們就來比一場吧!」
列坦尼微微一愣。「比一場?」
「是的,如果你能勝過我,我們再繼續往下談,可是如果你打不過我,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你應該知道,女蘿族的女人是不可能嫁給一個打不過她的男人的,那種男人只夠資格作為禁臠或奴隸!」
太可笑了,南方大地之王怎麼可能跑來做女蘿族的禁臠或奴隸呢?
列坦尼當下就答應挺身表現一下自己的男人氣魄。不用說,結果是他贏了,雖然稍微費了一點工夫,畢竟絲朵兒是女蘿族的第三勇士,但他仍然很成功地證明了自己做她丈夫的資格。
「這樣可以了吧?」
絲朵兒更滿意了。「可以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條件,如果你也能同意的話,我們就可以定下這件婚姻契約了。」
「什麼條件?」
「我現在還不想結婚,也不想到南方大地去,所以,在我二十三歲以前,除非是我願意,否則你不能強迫我履行這樁婚約。」
「那二十三歲之後呢?」
「隨你決定。」
「好,我同意。」
於是,這樁婚姻契約就這樣成立了,隨後,絲朵兒就開始後悔了。
也許她應該提議三十三歲比較恰當吧?
※※※※※※※※※※※※
在西方大地裡,有一小塊未曾遭受到那場神魔大戰波及的土地,那就是以神官莊園為中心的自然結界所保護的土地。
在結界範圍之內幾乎沒什麼改變,無論是風堡、莊園,以及附近的山山水水和茂密森林,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空曠的平原坡地,現在卻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村落建築,也開墾出不少田地菜園,還有成群結隊的羊群到處咩咩叫,甚至還公然闖進莊園裡吃花,惹得莊園內的女僕大呼小叫,而牛只則哞哞地繞著城堡吃草拉屎,看得守堡武士直搖頭歎氣。
自那場幾乎改變了這整個世界的浩劫之後,這兒已經成為西方大地的中心了,重新起建的城鎮村莊都是從這兒擴散出去的,而且非常有默契,也很整齊的化分為六個星芒區域,分別為金族、木族、水族、火族、土族和風族六區。雖然各有各的族群區,但六族人非常團結的互相幫忙;彼此合作,為重建新生活而奮鬥,到如今,西方大地的復原狀況甚至比浩劫前更繁盛了。
年已七十多,卻神采依舊,看上去頂多四十多歲的神官噙著笑容,腳步輕盈地走入依然火紅片片的楓林內,七轉八拐之後突然停下,凝望著背手卓立在大白石前的年輕人,他的笑容不覺悄然消失了。
多麼相似哪!那看似瘦弱卻高人一等的身材,清秀若女人卻又微微帶點煞氣的五官容貌,比之女人更烏黑飄逸的長髮,多麼像狄修斯啊!幾乎是一模一樣了。
然而,他們父子倆的氣質個性卻相差了至少有十萬八千里,年輕人幽默又開朗,喜怒哀樂非常明顯,眉宇之間全然沒有摻雜一絲半毫陰霾之色,不像狄修斯那樣老是悶著頭自尋煩惱,有事沒事就不正常一下,或者抓一下狂,常常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縱使在生氣發怒之際,年輕人與他父親同樣都會流露出殘佞的另一面,卻仍有所不同。殘暴並非狄修斯的本性,而是屬於風魔的個性,所以狄修斯一旦發怒就不太容易自制;但年輕人的冷酷卻是很自然地蘊含於他的個性之中,因此,隨時都能輕易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說起來,這點倒是令人感到相當納悶,因為以往的巫馬王都是屬於溫和穩重型的人,冷酷凶暴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為什麼這一代的巫馬王卻是如此的不同呢?
不過,年輕人最特異的一點是,他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哭過,也沒有掉過半滴眼淚,只會拿一雙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瞳眸瞅著人直瞧;從來沒有學過說話,卻在滿三歲那一年突然流利地說起話來,而且說的還是大人才會說的話;他什麼都不曾學習過,卻什麼都會,就好像他一出生就是個成年人似的。
他實在是個非常奇特的孩子。
神官暗付,同時看著年輕人突然歪了—下腦袋,然後伸手指了指乖乖蹲在他身前的金黃色小豬豬,瞬間,賽利的兒子賽克就變成紫色的了。接著,年輕人扇了扇比女人還長的睫毛,好似不滿意地搖搖頭,再伸手一指,於是賽克又變成鮮綠色的了。
還是不滿意,所以他再指,賽克又轉為大紅色;依然不滿意,又指,賽克再次變色為藍澄澄的,接著是黑色……橙色……青草綠……桃紅色……鐵灰色……
神官實在看不下去了。「老天,你夠了沒有啊?雅爾伊斯洛藍,你到底把賽克當成什麼了?它又不是變色蜥蜴!」
一聽,年輕人立刻橫過眼來,「別叫我那個名字!」他怒氣沖沖地大叫。「否則小心我把你也變色一下!」
神官極力忍住笑意。「是是是,不叫你那個名字,要叫你雅洛藍,行了吧?」
年輕人——雅洛藍哼了哼,「這還差不多。」跟著又不滿地嘀咕埋怨。「那個女人,幹嘛給我取這麼一個又臭又長的名字,實在是有夠無聊的!」
神官不禁啞然失笑。
其實,雅爾伊斯洛藍這個名字雖然長了一點,但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在古語裡,雅爾伊斯洛藍的意思是:我最摯愛的人。這在閨房裡倒是滿甜蜜的,可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分男女老幼的被人家這樣摯愛過來摯愛過去,那的確是滿可笑的。
「什麼那女人,那可是你母親耶!」
雅洛藍撇了撇嘴,沒說話,逕自再把賽克恢復為原來的金黃色。神官看了直搖頭,一邊走過去在大白石上坐下。
「雅洛藍。」
「幹嘛?」
「聽說你又要出門了?」
雅洛藍淡淡地瞄他一眼,也在他身邊坐下,再把賽克抱起來玩弄,又挖鼻又捏臉的。
「是又怎麼樣?難不成你要我帶你一起去玩?告訴你,我可不要帶個老頭子出門喔!」
神官啼笑皆非。「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你帶我出門?我是奇怪,你要找人不會請精靈王幫你找,幹嘛要自己苦哈哈的到處去奔波?」
「因為這件事一定要我親自來,不能使用任何法術,也不能請精靈們幫忙,否則她會離我越來越遠。」放下賽克,雅洛藍再揚臂一招,好幾隻小鳥一塊兒落到他的手臂上。「而且精靈王什麼都可以幫我,唯獨這件事他絕不能插手。」
「為什麼一定要你自己去找?精靈王又為什麼不幫你?」神官好奇地問。
雅洛藍聳聳肩,不出聲。
得不到答案,神官只好再換個問題。「你到底在找誰?為什麼這麼難找?」
「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雅洛藍慢條斯理地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多大年紀、哪一族人、住在哪裡,除了她是女的,而且比我小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神官呆了呆。「那要怎麼找啊?就算我們想幫你也無從幫起呀!」
雅洛藍逗著小鳥,又不吭聲了。
神官無奈地搖搖頭。「好吧!那你這回要到哪裡找?」
手臂輕輕一晃,小鳥便先後飛走了。「東方大地、北方大地和冥月之地都去過了,饜魔之地不用去,她不可能在那兒,所以……」雅洛藍想了想。「先到聖湖之地,再到闇影之地,最後去南方大地。」
神官右眉一挑,「你在東方大地找了兩多年,又在北方大地和冥月之地找了一年半,這回你要去多久?三年?五年?」
雅洛藍笑了。「幹嘛?神官大人這是在抱怨嗎?我也沒辦法呀!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走遍所有的地方去和每個女人面對面,只要一見到那女孩子,我馬上就會知道了,因為她身上藏著一件屬於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難不成那女人是小偷?
「靈魂。」
「嗄?」神官一臉錯愕。
雅洛藍裝個鬼臉。「放心,不是全部,只有一點點碎片,但已足夠我找到她了。」
神官無法理解地瞪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這小子又在要他了嗎?
「你聽得懂才怪!」雅洛藍哈哈大笑。相對的,神官卻是滿臉的不高興,見狀,雅洛藍忙收起笑聲安撫地拍拍神官的肩。「奸啦,好啦!神官大人,等我找到她之後,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吧?」
他總是這樣,先惹得人家一肚子火,再回過頭來哄小孩似的安撫人家,教人又氣又拿他莫可奈何。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種調皮愛搞鬼的個性總讓神官想到狄修斯小時候的樣子。事實上,他小時候就跟狄修斯小時候一樣,閒閒沒事就到處裝可憐騙吃騙喝佔盡便宜,弄得大家啼笑皆非,又捨不得責怪他。這還不打緊,有時候心血一來潮,他還會惡作劇搞得四周圍的人雞飛狗跳,倘若有人受不了,決心要好好修理他一頓,他就趕緊拿他那張臉去乞憐求饒,讓人家不忍心對他發脾氣,這種奸詐的手段簡直是遺傳到百分之兩百了。
神官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找那個女人究竟要幹什麼?要回你的靈魂碎片嗎?」
「不,」雅洛藍又笑了,這回笑得可頑皮了。「我只是要告訴她一句話。」
「什麼話?」
「我要告訴她:我找到你了!」
「欸?!就為了這麼一句話你就要找她找得半死?」
「對,非找到她不可!」
神官更是無法理解了。「你這孩子為什麼從小到大就淨是做些讓人莫名其妙的事呢?」
「因為我是原來的我嘛!」
雅洛藍一語雙關,神官卻還是不懂。
「廢話,你不是你,難道是我?」
「可是……」雅洛藍輕眨兩下眼。「你都沒有發現到嗎?你的法術用在我身上都沒用喔!」看,他多好心,又施捨一點提示給腦筋遲鈍的大笨蛋。
「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神官不以為然地反駁回去。「因為你是巫馬王,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神官,我的法術用在你身上當然沒用。你要是嘉肯,我還用得著問你嗎?老早就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了!」
雅洛藍聞言,不由得兩眼往上一翻。
天哪!居然給他解釋成這樣,這跟他是不是巫馬王完全無關呀!重點是……算了,也許現在的他真的是很不一樣……不,不是也許,是確實很不一樣了,他自己也明白,誰教精靈王那麼雞婆的在他身上動了一點手腳,使他改變了這麼多,所以神官怎麼樣也想不到那邊去。
不過,這樣也不是不好啦!反而更有趣,生命就是要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你卜不出我的事,精靈王倒是警告了我一些事。」越講越離譜的事不需要再浪費口水,他轉開話題了。
警告?!
「什麼事?」聽起來滿嚴重的,神官趕緊問。
「他叫我們要小心饜魔之地。」
「為什麼?那裡草木不生荒涼一片,根本沒人住呀!」神官詫異地說。
「有。」
「真的?什麼人?」
「死人。」
「又在講廢話了,」神官嗤之以鼻地說。「那兒當年是風魔與基納魔神決戰的主戰場,死的人最多不講,還有一大堆動物屍首,後來大家也紛紛把死者埋葬到那兒,因為那兒不適宜活人居住,所以說,那兒是『住』滿了死人也不奇怪呀!」
雅洛藍瞟他一眼,突然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上拋。
「當年基納魔神的確是被風魔毀滅了,但他並沒有消失喔!」
神官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你說什麼?難道他還沒有死?」他拉高嗓門尖叫。
「不,我的意思是說……」雅洛藍停了一下,然後把手伸出去掌心向上平攤在神官面前,「你瞧,這是一塊石頭……」說著,他五指一收把石頭包在手裡握了一下,就這樣,當他再攤開手時,石頭已變成一堆粉末了。「石頭消失了嗎?」
神官一臉困惑,實在不能明白雅洛藍到底要說什麼。「算是消失了吧!」
「不,它是被毀了,並沒有消失,它變成……」雅洛藍手掌輕輕一轉,讓粉末無聲落地。「這個了。」
神官雙目倏睜。「你是說……」
「對,他已經如煙霧般地散落到各處,再經過精靈王的淨化之後,照道理說應該已經沒問題了,但是……」
「我能不能拒聽你的但是?」神官喃喃打岔道。「我有預感聽完你的但是之後,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雅洛藍失笑。「神官,我是可以不說,但是你今天晚上還睡得著嗎?」
神官呆了呆,繼而苦著瞼愣了半晌,最後還是甩甩頭毅然道:「好,你說吧!」
眼見神官那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神情,雅洛藍不禁笑得更厲害了。「你幹嘛這麼擔心呀?反正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是掛在我身上,我只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心理先有個準備而已,又不是要推給你,你不用這麼緊張嘛!」
「廢話,就算你推給我,我也扛不起來呀!」神官咕噥,而後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吧,說吧!趕緊說吧!一次嚇我個夠本,然後我就可以去睡覺了。」
「現在是白天耶!」
兩眼一瞪,「睡午覺不行嗎?」神官怒道。
「行,行,行,你儘管去睡個夠,可以了吧?」雅洛藍笑著搖搖頭。「總之,當年那場大戰之後半年,精靈王就發現饜魔之地的死人突然復活了……」
「什麼?」神官驚叫。「又是活死人?」
「不,不是活死人,活死人沒有魂魄,但他們身上都有魂魄,只不過那並不是他們原有的魂魄而已。」
神官一怔,旋即不可思議地瞠太了眼。「難不成是……」
「對,沒錯,」雅洛藍用那種「你真聰明」的眼光顧著神官,好像在誇獎小孩子一樣,讓人看了就渾身不舒服。「基納魔神被粉碎之後,散落到那些死屍身上,被淨化之後原本是沒事了,沒想到半年後,它們卻又突然回復了魔性,精靈王只好再去淨化一次,然而,不過兩天而已,它們又再度回復魔性了,這樣重複幾次後,精靈王察覺一定有那邊不對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
「幸好那些『東西』只是逗留在那塊饜魔之地,並沒有意圖要往外闖,所以精靈王就不再費神的去淨化它們了,反正淨化多少次也沒用。不過,他也在饜魔之地周圍設下了結界,免得無知的人闖進去被害,或者被那些『東西』跑出饜魔之地作怪。這樣二十年下來倒也安寧無事,可是……」
一聽到「可是」這兩個字,神官就想尖叫,「可是什麼?」他有氣無力地問。
「四年前,當精靈王來通知我時候到了,可以開始去尋找我要找的人時,他還順便告訴我,那些『東西』開始在變化了,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獸不像獸,各種千奇百怪的模樣都有,相當恐怖。而且,它們的魔性也在增強,甚至開始進食,或者自相殘殺,或者在近海抓魚生吃。」
單手撐著下巴,雅洛藍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根不曉得從哪兒飛來的蘆葦桿逗著賽克跑來跑去,跳來跳去,好像在逗弄貓咪一樣。
「前幾天精靈王又來警告我,他說那些『東西』似乎更『進化』了,已經變成一種有思想、有智力的怪物,不但不再互相殘殺,甚至彼此還試著要溝通,而且很明顯的好像都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這麼危險的東西,你幹嘛不乾脆現在就去除掉它們?」神官脫口道。
「因為它們在等待的東西。」雅洛藍扔開蘆葦桿。「既然它們在等待,那麼必定會有什麼去找它們,而不管去找它們的是什麼,那也必然是使它們一再回復魔性的因素,那才是真正危險的東西,既然連精靈王都無法知道是什麼,我當然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必須等待它自己出現,再將那個因素一併除去,這樣才能夠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神官恍然地點點頭。「說的也是,那我會派人在饜魔之地周圍海域警戒。」
「不要太靠近喔!」
「我知道,可是若是真有什麼事的話……」
「精靈王會通知我。」
神官頷首,隨即轉回原先的話題。「那你這次還要帶安傑去嗎?」
「才不要,他好囉唆喔!」雅洛藍立刻否決了。「反正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帶個累贅在身邊幹什麼?」
這也是雅洛藍和狄修斯最大的不同點之一,狄修斯非常懶,懶到連吃東西都懶,沒有人伺候,他就比蟑螂老鼠還不如,連一腳踩死他的價值都沒有;但雅洛藍卻恰好相反,他事事包攬,樣樣親自動手,包括洗衣煮飯打掃,甚至自己養雞養鴨種菜種果樹,巫馬王身邊一大堆護衛奴僕搶著要伺候他,他卻嫌人家礙手礙腳,長腳一踹就把人家給踹走了。
「那你是要帶妮貝拉去羅?」
「那就更不必了!」
安傑是嘉肯和塔莎的兒子,從小跟雅洛藍一起玩到大,而妮貝拉則是安傑的妹妹,更是像牛皮糖一樣纏人,就差沒有一口把他吞下肚子裡去,除非是瞎子,否則沒有人看不出她對他的企圖。
「可是你上回不是答應過她,若是這次不帶安傑出門的話,就會帶她去的嗎?」
「哈,我隨便說說你也信!」
神官愣了愣,忍不住又歎氣。「我真是搞不懂,明明神官神女是不能說謊的,可你打小說謊說到大,成筐成籮的都可以擔出去賤賣了,為什麼—點事也沒有呢?難道是要削減你的壽命嗎?」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他』嘛!」
神官苦笑。「又在說謎語了。」
雅洛藍嘿嘿笑著抱起賽克親了一下,然後交給神官。「哪!我把賽克交給你了,至於這兒……」
「交給嘉肯,對吧?」神官立刻接下去說完。「唉!你就是這點和你父親一模一樣,都是屁股拍拍就把這些事全都扔給嘉肯,啥也不管,真是沒有良心!」
雅洛藍無辜地揚了—下長如扇子般的睫毛。
「哎呀!嘉肯是西方大地的統治者,不交給他要交給誰?你嗎?也可以啊!」
神官嗤了一聲。「少來這一套,雖然嘉肯在你父親去世之後就承襲風王之名,並頂下西方大地統治者的位置,但巫馬王才是西方大地和東方大地真正的主人,這種事誰都嘛知道,少在那邊給我推卸責任了。」
「那是嘉肯和圭南硬給我按上的頭銜,我又沒有承認!」雅洛藍咕噥。
「管你承不承認,」神官低吼。「我說你是你就是!」
雅洛藍嘴一噘,別開臉去不說話了,神官忍耐著捏捏鼻樑。
「圭南要求在今年秋天的時候和他的未婚妻完成婚禮,他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這種事幹嘛問我?」雅洛藍反問。「圭南是堂堂東方大地的統治者耶!他的婚禮幹嘛還要經過我的同意?」
「因為你是東方大地的主人!」神官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在雅洛藍又待開口否認之前,他更是凶狠地瞪住了雅洛藍。「你敢再給我說不是看看!」
闔上半張的嘴,雅洛藍又不滿地噘高了嘴,半晌後,他才不甘不願地低喃,「好嘛!你去跟他說我同意了,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把前任王妃生的兒子立為繼承人,再送到嘉肯這邊來接受武士訓練,直到滿十八歲之後才能回去。」
這是個很奇怪的命令,不過,神官知道雅洛藍一定有他必要的理由,否則他不會自找麻煩。
「知道了,我會告訴圭南。」神官點頭。「還有,北方大地的摩克王希望巫馬王能和北方大地聯姻,對象是他的妹妹茜亞,我想那應該是波拉王妃的主意,據我所知,她是個相當有野心的女人。」
毫不猶豫地,「回絕!」雅洛藍斷然道。
「我也同意,不過……」神官謹慎地衡量著。「自從塔莎嫁給嘉肯之後,我們和北方大地就一直沒有任何往來,如果就這樣毫無緣由的回絕他們和平盟約的意願的話,恐怕會破壞雙方之間這種表面上的和平假象。」
雅洛藍想了一下。「波拉是圭南的外甥女吧?那就叫圭南去回絕,如果波拉夠聰明的話,她就不敢冒那種同時和東方大地與西方大地扯破臉的險而生氣。而且,我也不是毫無理由的拒絕,她應該知道巫馬王和黑髮神女的伴侶都是自己選擇的,而不是由其他人來替他作決定,所以,只要是自動送上門來的,我一概婉拒,並不是只針對她們。」
「我懂了,還有其他吩咐嗎?」
「叫嘉肯和圭南要特別加強對軍隊釣訓練,如果我的預感沒有錯誤的話,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一定會再起戰事的。」
神官吃了一驚,但他沒有多問,僅是頷首表示他會遵從命令。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他早就該臆測到了,縱使巫馬王全然沒有統治世界的意願,戰爭還是會主動找上他,直到他統一全世界為止,戰爭才會消失,這是巫馬王的宿命。
「另外,要艾諾特多趕製幾艘戰船,所有的武士也都要輪流到唐恩那邊接受水戰訓練。」雅洛藍沉吟道。「我有預感,要是真的再起戰爭的話,規模將會驚人的大,因為所有的大地都會被牽扯進來,沒有人可以逃過這一戰。」
「如果真是這麼嚴重的話,你不能留下來嗎?」
「不行,」雅洛藍堅決地搖頭。「在戰爭再度掀起之前,我一定要先找到她。」
「好吧!那……」神官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要出發?」
「你什麼時候要去告訴妮貝拉我又要出門了?」
「待會兒就去。」沒辦法,他早就答應過妮貝拉,如果雅洛藍又要出門,他會立刻去通知她,允諾了就得實現,他可不像雅洛藍那樣可以拿說謊當點心吃。
「那我現在就走!」
「欸?」
話剛說完,雅洛藍已消失不見人影。神官張大了嘴,卻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欸?」的機會。不敢置信地呆了半晌後,他才無奈地搖搖頭,並起身走出楓林。中途,他瞟一眼懷中的賽克,頗不以為然地白眼一翻,隨即伸手一摸,賽克瞬即轉為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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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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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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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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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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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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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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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待續……
絲朵兒與列坦尼的婚姻契約書上的條文並不多,卻很簡潔地列舉出幾件最重要的事項,其一是列坦尼聲明能夠接受未來妻子關於女蘿族方面的習俗,絕不會強迫她作任何改變;其二是列坦尼同意絲朵兒提出的所有條件,包括婚後她仍可保有她的自由,而且擁有與丈夫同樣的權利等;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在二十三歲之前,列坦尼不得強迫她結婚。
沒想到簽下婚姻契約不過才一年多,列坦尼便突然怒氣沖沖地跑來找絲朵兒了,那副模樣實在很像是特地跑來捉姦的丈夫似的。
「啊!列坦尼,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嗎?」起初,絲朵兒還以為列坦尼是專程來探望未婚妻的,心裡還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滿體貼的。只是有點奇怪,既然他是來探望她的,幹嘛板著一張臭臉來給人家看?
不料,列坦尼一瞧見端茶出來奉客的雅洛藍,那張臉更是臭到不行。「他是誰?」
絲朵兒不在意地瞥一眼雅洛藍。「我的禁臠啊!」
「果然!」一聽到她的回答,列坦尼臉一黑,差點爆炸了。「我聽到傳言說你收了—個禁臠,剛開始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麼樣?」絲朵兒不解地問。「我收一、兩個禁臠又有什麼關係?:」
「一、兩個?」列坦尼更是咬牙切齒。「難道你收一個禁臠還不夠?」
絲朵兒聳聳肩。「我們最多可以收三個禁臠,族長可以收五個,我才收一個不算多呀!」
列坦尼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桌子。「你太過分了!」
絲朵兒不解地皺眉了。「我過分?過分什麼?我真搞不懂耶!你不是來探望我的嗎?怎麼一來就生氣呀?」
「你……好,好,沒關係,你儘管收沒關係!」列坦尼咬緊了牙根。「不過,我今天是來通知你的,我那邊婚禮都已經籌備好了,所以,請你立刻和我一起啟程到南方大地去。」
「欸?!」絲朵兒呆了呆。「現在啟程去……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懂……」
列坦尼陰沉沉地冷顏冷眼以對。「我說,我這一回是特地來接你到南方大地去舉行婚禮的,絲朵兒,我不管婚姻契約上怎麼寫,無論如何,我這次一定要帶你回去,十天後,在舉行大地女神的祭典上,你就會成為我的第二王妃了!」
聞言,絲朵兒不禁驚愕地張大了嘴,好半天後,她才回過神來,然後,她的臉上也跟著佈滿不豫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急?我們不是說好了在我二十三歲之前你不能勉強我的嗎?」
「因為我改變主意了,」列坦尼傲慢地說。「現在我決定要立刻和你結婚!」
他決定?
不豫之色驀然化為一層寒霜,「如果我說不呢?」絲朵兒冷冷地說。
「不?」列坦尼揚起一抹冷笑。「在你說不之前,絲朵兒,我想我最好先提醒你一下,就在十天之前,愛西芙族長的丈夫以及三個女兒已經應我之邀到南方大地去參加大地女神的祭典了,所以……」
一聽,不安的預感立刻沉重地壓上絲朵兒心頭。
「所以?」
「所以,你最好先仔細考慮一下再回答我,否則……哼哼!最近海盜異常猖獗,我可不敢保證他們幾位的安全喲!」
絲朵兒的臉頓時綠了。
簡直不敢相信,列坦尼竟然拿那曼和那三個孩子的性命來要脅她立刻和他結婚,他真有那麼喜歡她嗎?
見鬼,她才不信!
可不信又如何?他明擺著非立刻結婚不可呀!
生平頭一回,絲朵兒深深懊悔自己所作的決定了,但是都已經上了賊船,她又該如何逃出這艘賊船呢?
真是該死!既然是對方先毀約,那麼她當然也可以毀約了,問題是,她能不理會對方的威脅嗎?
「如果你已經作好決定了的話,那麼……」列坦尼以勝利的姿態對著怎麼也說不出「不」來的絲朵兒發出得意的笑聲。「我們南方大地的婚禮儀式分為兩部分,為了節省時間,我決定先跟你同床完成婚禮的—部分,之後我們再出發!」
哦!更該死了!
※※※※※※※※※※※※
夜晚,在昏暗的油燈下,全身裸露的列坦尼看上去顯得非常邪惡陰森,曾經讓絲朵兒讚歎不已的高大身軀以及糾結的肌肉,此刻卻令她噁心得想吐。
噙著得意的笑容,列坦尼迫不及待地上床躺在絲朵兒身邊,滿是厚繭的大手橫過去粗魯地扯破絲朵兒的衣服。
「現在,讓我好好品嚐一下……」
突然,嘔一聲,絲朵兒真的吐出來了,而且還吐得列坦尼滿身都是,她自己身上反而沒沾到多少嘔吐物。
「搞什麼……」列坦尼又驚又氣地跳下床,眼看絲朵兒還繼續乾嘔個不停,他不禁憤怒地大吼。「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告訴你,你越是反抗我我越是非要得到你下可,聽見了嗎?無論如何,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
吼完,他就轉身衝出去了,可是不到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身上的穢物已沖洗乾淨。一把抓住絲朵兒,他硬扯著她到另一間房間,粗暴地將她扔在床上,這一回,池直接撲上去壓在絲朵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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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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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8 19:49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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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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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3 14:02
thank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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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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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6-27 21:40
thx a l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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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nyis2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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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6 11:04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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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si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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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21 09:57
th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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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cv1vc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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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6 00:48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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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c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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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4 11:49
謝謝分享
作者:
chocolatec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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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6 22:03
t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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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v4l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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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3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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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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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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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jq5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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