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綠光《將軍奴》[女王的男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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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4-7-21 15:32
標題:
綠光《將軍奴》[女王的男寵之一]
出版日期:2012年10月5日
弋風皇朝的人都知道,
轉戰商場,勢力自成一國的龔閥女王相貌無奇卻貪色,
更為滿足私慾而大舉廣納男寵,
偏偏她的男寵一個個都不是普通人,
讓人懷疑,這龔閥女王八成用了不可告人的手段強了他們……
哪個好事的亂傳緋聞,說他暗戀武狀元龔風華?
並沒有!他可是史上前途最被看好的將軍人選,
怎麼可能愛上那娘味十足,還在胸前裝饅頭的傢伙,
一個大男人竟惜肉如金,身受重傷也不肯寬衣讓人治療,
怪的是,明明傷的是身體,卻做出傷了腦子的荒唐事——
不顧他的個人意願,就這麼親了上來,害他也變得奇怪了,
最可惡的是,還來不及追究襲吻之責,
龔風華那傢伙竟主動辭官,跑去當龔閥女王的男寵,
還撂話「想讓我改變心意,你就得當我的男奴」……這像話嗎?!
作者:
shek
時間:
2014-7-21 15:33
第一章 初識情滋味
入秋的天候瞬息萬變。
一早還艷陽高照,到了中午就狂風大作,天色陰霾得像是隨時會落下暴雨。
風在他耳邊呼嘯作響,甚至吹動束冠上的瓔珞,打在臉上有些發痛。
他腦袋要是夠清楚,就該先到御東殿找照霆,可是那抹鮮艷的紅彷彿佔滿所有色彩,讓他轉不開眼。
「褚非,你在幹麼?」
弋風皇朝二皇子弋照霆,踏出讀書的御東殿,直睇著站在外頭發呆的表弟。
「那個孩子是誰?」他指著那抹紅問道。
弋照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啊,那是前幾天進質子府的龔家人。」
「龔家人?」褚非低吟。
他和照霆為表兄弟,加上他爹是驍勇善戰的鎮國大將軍,所以儘管並非皇族,但他卻得以和諸皇子平起平坐,一起習字學武。
「進質子府的有兩個,站在外頭這個,是年紀稍長的龔風華。」
褚非聞言,一雙桃花眼微瞇。
那抹紅看起來很纖弱,血般鮮紅的紅紗捻金絲長衫,襯得那孩子臉色極為白晰清透,那雙狹長美目炯亮有神,似乎無所畏懼。
儘管年歲尚小,但看得出來,再過個十年,她必定風華絕代,奪人心魂。
「龔家人……她就是龔家的下任女王嘍?」他問。
龔家龔閥在弋風皇朝,是極為特殊的一個組織。
據說百年前,在這片中原之土,最鼎盛的皇朝為曳宿,主事者歷代為女王,卻在十九代時鬧雙胞,導致當時的曳宿皇朝各擁一主,後來因為某個原因,其中一個女王支持當初身為曳宿皇朝四大諸侯之一的弋家為帝,於是曳宿皇朝,正式分裂為弋風和婁月。
自此,龔家的主事者仍稱女王,但不管政事,反倒組成龔閥,只管商事,百年過去,龔閥商旅足跡遍佈每個國家,勢力龐大到教弋風皇帝極為在意。
後來的皇帝便要求龔閥必須像婁月和其他小國一樣,將繼承人送進宮當質子,以維持彼此之間的平衡。
「不是,他是男的。」
「嘎?」
「褚非,你忘了,龔閥下任女王,身子骨很差,直到現在還出不了房門,所以這回才會讓兩個龔家的遠親進質子府。」
「可……」怎麼可能?她根本是女的吧!
一雙飛揚濃眉都快要打結,褚非想也沒想地朝那抹紅邁去。
「褚非,你要做什麼?」
他快步走到那抹紅面前,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瞪著對方。
瞧,濃眉外加一雙深邃美目,可以想見等她長大,會是多魅惑眾生的美人眼,再瞧那挺翹秀鼻,還有嫣紅小嘴……
龔風華神情不變地瞅著他,唇角微勾,笑意盈盈。
他心頭突地咯登了下,正要開口,卻見對方朝他身旁頷首。「龔風華見過二皇子。」
嗓音尖細……這分明是姑娘家的聲線吧,重要的是,自己是死人嗎?這麼大一個人就在她面前,她沒看見?
「照霆,你騙我,她根本是姑娘家,要不然聲音怎會這麼尖?」他惱聲問道。
龔風華微揚起眉,對他的觀感瞬間變差。自己初進宮,識得的人並不多,原是打算等著弋照霆為兩人介紹,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像是對自己極為不滿似的。
看他的衣著打扮,富貴逼人……八成是某大臣府裡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紈褲子弟,一點結交的意義都沒有。
「褚非,風華才十歲,這嗓音很正常。」弋照霆低笑。
「十歲?」褚非倒退兩步,不死心地再前進兩步,皺眉打量著龔風華好半晌。「十歲長這麼高?」
誰家的小孩,才十歲就可以跟他長得一樣高?他今年十五了耶……
「十歲長這麼高的,也不是沒有。」弋照霆往表弟肩頭一搭,安慰著,「別擔心,你很快就會長高的。」
褚非凶狠瞪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照霆不過就大他幾個月,可卻高了他快要一顆頭……
「太傅說了,男人到了二十歲都還會長高的。」弋照霆用力地拍拍他的肩。
「我才不在乎這個,你不要以為我很在乎!」他堅信,自己一定會長高的,況且男人重要的是能夠保家衛國,身高根本不是重點,而眼前的重點是——「喂,把衣服脫了!」
他不信這傢伙是個男人,絕對不信!
龔風華苦笑,帶點為難,彷彿他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他奶奶的,這表情真讓人手癢啊!褚非惱火地伸手拉扯對方的衣衫。
「褚非!」弋照霆趕忙阻止,「你在幹什麼?!」
「我要脫他衣服!」混蛋竟敢用那種表情虛應他,他非扒光他不可!
這一刻他已經認為這傢伙是男的,一個姑娘家才不會這麼失禮!但不給他下下馬威,他就是不甘心。
「褚非!」
龔風華從頭到尾,只是看著他,然後搖頭失笑。
如自個兒所料,他不過就是個魯莽又無智無勇的笨蛋。
「照霆,你瞧見了沒?這傢伙瞧不起我!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帶著嘲諷的神情徹底激怒了他。
「褚非!」弋照霆乾脆趕著另一個人。「風華,進去質子府裡!」
「是。」龔風華微欠身,臨走前不忘多看褚非一眼,輕歎一聲走進質子府。
那忍讓的諷笑和囂張的背影,像把火般燒斷褚非的理智。
「我要宰了他!」
「褚非……」弋照霆不由得歎氣。
「他最好別再讓我見到,要不然我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
褚非立下重誓,然而,才隔天,兩人就在御東殿狹路相逢。
這回,龔風華身邊多了個個頭小上許多的男童。
「子凜,來,我向你介紹,這位是褚非,鎮國大將軍的兒子。」弋照霆拉著小男童過來。「褚非,這位是另一個龔家人,龔子凜。」
褚非微揚眉打量,覺得對方就是小小一隻,怪可愛一把的,一雙眼又大又圓,那張小嘴一打開——「褚非哥哥長得真是好看。」
這話教他心花怒放。「子凜啊,乖孩子,和那傢伙……截、然、不、同吶。」他故意把字咬得重重的,挑釁似地看著某人。
龔風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那神情有著超乎年紀的世故老成。「子凜,別靠得太近,笨病會傳染的。」
「你說什麼?」褚非瞇起眼,懷疑自己聽錯,要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糟,才十五歲,怎麼聽力就比我家長老還不濟?」龔風華皮笑肉不笑。
褚非氣歪嘴,手指微顫的指著他。
「咦,褚非哥哥已經十五歲了,怎麼才跟風華一樣高?」龔子凜沒心眼地說。
他張大眼,「」的一聲,理智再度斷裂。「混蛋龔家人!我要宰了你們!」本以為這小傢伙挺可愛的,結果原來跟那傢伙是一丘之貉。
「褚非!」弋照霆啼笑皆非地將他攔下。「別生氣,他們沒有惡意。」
「沒有才怪!」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很痛快是不是?
他不是長不高,只是時機未到而已!等著瞧,有一天非要他們一個個仰他鼻息不可!
然,老天卻像在跟他作對似的,和皇子、其他質子一起讀書習武,如此晨昏相伴,他的身高沒抽長,而龔風華卻像是一夜一寸地長,整個身形變得好修長,但更令他不平的是,這傢伙是文武皆通。
非但讀到讓太傅認可他不用再來御東殿,就連武學師傅都對他讚賞有加,不管拳、棍、槍、劍,甚至是射騎,他全都駕輕就熟,就連兵法佈陣,也是一點就通。
面對如此強敵,褚非收斂起王孫公子特有的傲慢脾性,比旁人更加努力學習,只要是龔風華會的,他也要一併學成。
他誰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那個娘們一樣的傢伙。
至於身高,每晚抱著兵書入睡之前,他總是一再地向老天祈求,至少……不能輸龔風華太多!
五年後
弋風皇朝三年一次的武舉,由民間好手一對一應戰,單戰論勝負,勝者才能晉級,最終選出十二人進圍場,和其他的武官子弟比試。
眼前熱風灼烈,弋風的六月天異常酷熱,讓應試著莫不滿頭大汗,只穿著半臂應戰。
就連向來講究穿著的褚非,今兒個為了比試,也特地挑了極輕巧的玄紗半臂,就連中衣都給省了。
倒是有一人,渾身包得密不透風。
「小稚,你是瘋了不成?」褚非走近,劈頭就沒好話。
打從知道龔風華表字為「稚」之後,他從此叫他小稚,狀似親匿,實則是種嘲諷,像是嘲笑他幼稚。
龔風華微抬眼,對上那張不論何時看到自己都沒什麼好臉色的俊顏,似笑非笑地說:「這可糟了,竟被個傻子說瘋呢。」
「你說誰是瘋子?」他瞇起眼,桃花眼戾氣橫生。
「就看誰在回話了。」龔風華聳聳肩看向遠方。
「你別以為我真不會對你如何。」
「好害怕。」龔風華哈哈笑著。
褚非深吸口氣,忍住掐死他的衝動。
忍住……他非要忍住不可,就算要痛扁他,也是在圍場上。
他保持風度,不與他一般見識,再看向他一身交領錦衣,腰間革帶更顯他身形瘦削,但束起的長髮卻讓那張臉更顯絕美俊魅。
男的……隨著年紀漸長,這傢伙的眉眼確實較偏男相,儘管嗓音不若一般少年那般低啞,卻相當醇柔悅耳。
「小稚,你知道為什麼我直到今年才參加武舉嗎?」他故意問。
「因為你今年才長高?」
「……」為什麼這傢伙一開口就讓他這麼想扁他?褚非狠狠地瞪著龔風華。
好歹是朝夕相處了五個年頭,為什麼就算自己偶爾放下身段,小稚還是不買他的帳?小稚可以和質子們相處融洽,甚至也結交了些大臣之子,卻唯獨對他時而冷嘲熱諷?
有時習武練字之後,他會找來幾個賞心悅目的宮女伺候,也讓小稚嘗嘗這尊貴的享受,但他卻嗤之以鼻;有時特地尋來不凡的寶貝借他賞析,他卻不屑一顧……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
褚非走近,用身高的優勢壓迫著他。「我去年就長得比你高了。」如今,他已經高過他半顆頭了。
「恭喜。」龔風華由衷道:「真忍不住替你捏把冷汗呢。」
他閉了閉眼,覺得這人真有惹惱人的好本領。抿了抿唇後,努力地擠出笑意,不讓自己受他影響。「我會選擇今年開始參加武舉,那是因為你要到今年才有應試資格。」
「這樣也好,要是你只落得一個武榜眼,人家也才不會笑你。」
「什麼意思?」
「有我在,你拿得到武狀元嗎?」龔風華哼笑道。
那漾在白裡透紅面容上的笑容明明是好看的,可看在褚非眼裡卻刺眼得很,就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瞪著那纖細的頸項,他心想,自己只需用單手,肯定就能把小稚掐死。
龔風華笑容可掬地又說:「反正你當了那麼久的手下敗將了,就算這回再輸給我,人家也不會笑你,頂多是說你運氣不太好,和我同期應試罷了。」
「誰是你的手下敗將?」
「不就是你?」
「你腦袋壞了是不是?我射騎贏過你!」拳、棍、槍、劍,他贏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但論射騎,不是他自誇,他贏小稚太多次了。
「五樣只贏了一樣,果真是武榜眼的命。」龔風華搖頭歎氣。
褚非眼角抽搐,真的很有掐死他的衝動。
「主子,咱們先走了吧。」項予忍不住開口。
他已經忍得夠久了,不能再忍受主子被人欺負下去。身為貼侍的他,照理應該跟龔風華好好地理論,問題是,他試過了……慘到極點。
龔風華那張嘴就跟砒霜一樣毒,他被毒得啞口無言,無臉見人。
所以,在主子被傷到面上無光之前,趕緊帶他離開,才是上策。
褚非抿了抿嘴,正打算先離開一步時,身後卻響起一道聲音——
「褚非,你又在惹風華了?」
「我又不是吃飽撐著。」他沒好氣地回頭。
「比試就要開始了,你別打擾人家。」弋照霆咧嘴笑道,往他的肩上一搭。
「我打擾?」他不禁揚聲,睨了龔風華一眼,這才發現他臉上浮現異樣的紅。剛剛就覺得他的臉有些紅,但現在仔細一瞧,好像不太對勁。「喂,小稚,你很熱嗎?」
龔風華瞧也不瞧他一眼,視線盯著圍場對面。
褚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便見婁月質子婁戰耒又戲弄著龔子凜,手上不知拿著什麼,嚇得龔子凜抱頭鼠竄。
「婁月的質子,真是學不乖。」也注意到他的視線,弋照霆咂了聲,便朝對面走去。
龔風華見狀,正要隨著離去卻被一把力道扯住。「幹麼?」神色不變地回頭。
「你……」
「喂,客氣點,我家主子好歹是鎮國大將軍之子,你這態度要是換作他人,輕則掌嘴,重則……」
「那麼,拿掉鎮國大將軍之子的光環,他還剩下什麼?」
項予聞言,不禁摸摸鼻子,默默退到一旁,想假裝自己根本沒開口說過話。
「可以放開我了嗎?」龔風華依舊神色不變,但隱約可看出有些不耐。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褚非低問。
龔風華聞言一愣。
「你……不要緊吧?」褚非碰著他,發現他的指尖竟透著一股寒意。
這狀況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己熱得渾身是汗,他怎麼可能還透著冷意?
「不關你的事吧。」甩開他的手,龔風華哼笑著,一副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有時間管這個,不如找你家拿過武探花的七品貼侍陪你對打個幾回合,教你一點秘技,免得待會一上場,就被我打得屁滾尿流。」
「喂,你……」
「告辭。」龔風華一轉身,逕自朝圍場對面走去。
褚非瞪著他的背影,一股無明火他胸口燒得發燙。
「這龔風華真不知好歹,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個質子,竟敢如此目中無人,主子要是心裡不快,倒不如讓小的……」項予努力地一張老實臉扭曲得異常狡詐。
「項予,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要是敢找人找小稚的麻煩,你就死定了。」褚非斂下長睫警告。
他不解極了。「主子,話不是這麼說的,實在是那傢伙真的太不識抬舉!」
「他再怎麼不識抬舉,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事,就好比我爹再風光,那也是我爹自個兒的榮耀,不是我的。」褚非頓了頓,瞇緊桃花眼道:「我警告你,別老是抬我爹的名字出來唬人,我很不爽。」
小稚說的一點都沒錯,拿掉鎮國大將軍之子的光環,他一無所有。
真想得到什麼,他就得靠自己爭取,要不然頂了再多祖蔭,也不過是個虛名。
「可是……」
「沒有可是!」
「……喔。」
「還不過來陪我練拳?」
「是。」
項予歎著氣,心想待會到底是要實打,還是虛著應打,可這虛實之間,實在是很難拿捏。
打重,怕主子堪不住,下手輕了,主子又要翻臉……話說回來,不是他要誇自家主子,可他家主子真的不像王孫公子,沒有半點氣焰,更是賞罰分明,待人又厚道……就不明白龔風華那傢伙為什麼老是要跟主子針鋒相對?
更不明白,主子明明碰了那麼多的軟釘子,為什麼還老要找他聊天?
比試第一關便是射騎,騎著快馬跑,舉弓射向百步外的十個靶,依射中位置評分,而拳、棍、槍、劍其他比試,則分為四回合對打,站在紅圈內,看以幾招將對方逼出圈外予以計分。
圍場邊早就聚集不少人潮,其中不乏皇子和大臣們。
尚未輪到比試的人,就在紅圈外等候唱名。
此際已是下午時分,天色陰霾,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空氣悶得教人快受不了,上場比試的人不覺多了幾分煩躁,出手也顯得更加凌厲,似乎想要趕緊結束比試。
褚非站在紅圈外,沉著眉眼。
此刻在紅圈內與人對打的,正是龔風華。
而這場對戰實在是弔詭得教他皺起眉。
他和小稚對招的次數多得不勝枚舉,小稚的實力有多強悍他是最清楚的。
然而眼前的小稚竟陷入苦戰。
臉色緋紅、汗流浹背不說,腳步也虛浮得古怪,就連一開始的射騎,也離奇的出現一次的脫靶,完全失了水準。
糟的是,小稚的對手出手非常狠戾,彷彿要置人於死地一般——就在龔風華一個腳步不穩,對手執劍逼向咽喉之際,褚非嚇得向前一步大吼道:「喂!」
然,說時遲那時快,龔風華一記下腰躲過一擊,立刻回身橫劈,對方為了閃避往旁一跳,結果卻跳出紅圈之外。
褚非這才明白,原來他是以退為進,在對方鬆懈時再予以痛擊。
「停!勝負已現。」場邊的應試官舉旗喊道。
褚非立刻衝進紅圈裡,一把撐住龔風華。「你沒事吧?」
龔風華粗喘著氣息,不解地看著他。
真是搞不懂褚非這個人?他們明明時而針鋒相對,但褚非此刻臉上的關心是那般真誠,彷彿他們不是競爭對手而是朋友。
說不感動是假的,弋風皇朝表面上待他們這些質子為貴客,心裡其實瞧不起他們,不然就是想利用他們來拉攏他們背後的勢力。
在這種環境長大的褚非還能夠真誠待人,實屬不易,儘管仍然有些紈褲子弟的不良習性,比如戲玩宮女、炫耀寶物。
「褚公子,最後比試一刻後就要開始,先放開龔公子吧。」應試官走進紅圈內道。
「我要求最後比試明天再進行。」褚非道。
龔風華微蹙起眉。
「為什麼?」
「因為他身體不舒服,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沒好氣地指著龔風華。「我和他是最後應試者,我有權要求明天再比吧。」
他剛剛算過了,小稚的分數和他旗鼓相當,最後肯定要再加試一場。
「這個嘛……」應試官面有難色地沉吟著。「稍等一下,我去問一下是否可以延期。」
應試官一走,龔風華輕推開他,站直身後問:「為什麼要等到明天?」
「勝之不武。」他沒好氣道。
這場比試,雖說是採取積分,但卻是分組比賽,他很清楚自己被分到一堆爛蝦軟蟹的那組,而小稚則被分到幾乎都是武官子弟的那組,可以想像他應戰得比自己艱辛許多。
他甚至懷疑,根本就是有人在操縱抽籤,要不然怎會這麼巧?
龔風華徐緩調勻氣息,忖著褚非到底是怎樣的人。
這場武舉分明是為了讓他勝出才會做出如此分組,甚至有人為了防止自己擊敗褚非,才在茶水中下毒……褚非不可能毫無所覺,但卻積極的替身為他最大競爭對手的自己,爭取公平的比試機會?
「就算勝之不武,但至少是拿到武狀元頭銜了。」雖然心裡對他已經改觀,龔風華嘴上不饒人道。
「喂,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他微惱地問。
他出身將門,又是皇親國戚,難免有些氣焰,但禮義廉恥,他都懂好不好。
「不……也許是我看走眼了。」龔風華低聲咕噥。
對自己的眼力極有自信,不認為自己會錯估人,但倒是錯估人心會變。
也許,這人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好,也許……這人是可以當朋友的。
「你說什麼?」褚非臭著臉問。
「我說——」
「兩位可以回去了,都督說了,明日殿上比試。」應試官走來宣佈。
龔風華看他一眼。「可惜了,你注定只能當武榜眼。」
那同情的目光教褚非好氣又好笑。「別太得意,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不,你已經錯過機會了。」非常篤定。
「最好是。」
兩人對視而笑,頭一次嘗到惺惺相惜的滋味。
翌日,最後武舉應試是在啟樂殿進行,滿朝文武圍觀,而弋風皇帝則坐在寶座上等候。
由於殿中不得攜劍帶槍,只好挑了拳戰,看誰先迫得對方倒下,誰就勝出。
但信心滿滿上場的褚非,就在三招之內被打得跌坐在地。
瞬間,鴉雀無聲。
褚非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輸得這般難看,而且還是在文武百官,甚至在自己爹親面前,他又羞又惱,抬眼瞪著龔風華,卻瞧他笑柔了那雙狹長美目。
這是第一次,他朝他笑得這般愉悅,沒有半點譏諷,反倒像是認同他似的……霎時,那抹紅強烈地燙進他心底,也幾乎炫花他的眼。
「皇上,勝負已分,微臣在此宣佈,龔風華為武狀元,褚非為武榜眼。」五軍都督出列稟報,打破了滿殿沉默。
弋風皇帝這才回過神,忙道:「來人,授花綬。」
龔風華向前,一把將褚非拉起。「傻子,你在看什麼?」
「誰是傻子?」他有些狼狽地移開眼。
「看誰應話。」
「你!」他又怔住。
被羞辱,他該要氣惱,可一對上小稚那漾著笑意的眼,不知怎地,他突然覺得再被他笑個一百次,也無妨。
在五軍都督的指示下,新科武探花也跟著進殿,依序站在殿上,由皇上親自授予花綬。
「武狀元龔風華,朕欽點為五軍都督的指揮使,武榜眼褚非,朕欽點為皇衛司庭尉,武探花莫求言,朕欽點為五軍都督的副指揮使。」
褚非聞言,眉頭微皺。
這分配……怎麼他這個武榜眼,官階還比武狀元高?庭尉是四品官,指揮使卻只是五品官。
「謝皇上封賜。」龔風華迅速雙膝跪下。
他和莫求言見狀,也趕緊跪下。
離開啟樂殿,褚非一把抓住他。「喂,難道你不覺得皇上……」
「龔風華見過大皇子。」龔風華回頭,卻是朝他身後作揖。
褚非轉身,果真瞧見大皇子弋謙廉徐步走來,便趕忙低頭作揖。
「風華,這是我答應的,要是你能夠拿到武狀元,就送你陶笛。」弋謙廉長相斯文儒雅,極具書卷味,噙笑時雙眼璀璨如星。
他將一個不到巴掌大的椎狀陶笛交到龔風華手中。
瞧龔風華開心得笑瞇眼,沒來由的,褚非心底有點火。
「多謝大皇子。」
「不用謝,我也不過是依約行事罷了,至於這個……」他從懷裡取出一隻蝶形玉珮。「這是仙寧恭祝你成了武狀元的賀禮。」
仙寧?不就是小公主……
褚非一怔。約莫兩年前吧,娘還在世時,他陪娘進宮探視皇貴妃,曾見過仙寧公主,那時她年紀還小,但看得出長大之後必是個美人胚子,再加上她性子溫婉沒嬌氣,他便對她很有好感,結果她竟送小稚玉珮……
不滿地瞪向龔風華,他心想,這傢伙真是到哪都吃得開,那眉目隨著年歲漸長更加深邃迷人,難怪小公主也春心蕩漾了。
可自己也不差呀,承襲娘親的一雙桃花眼,天生曬不黑的白晰玉容,不知道有多少權貴千金想巴上他,但在小稚眼裡,他似乎就跟路邊的阿貓阿狗沒兩樣,真氣人。
「這不太好吧?」龔風華有些猶豫。
「收下吧。」弋謙廉揉了揉他的頭,甚至還抱了抱他。「恭喜你了,風華。」
褚非瞪大眼。都多大的人了,這樣抱著……不怪嗎?
他是聽照霆說過,大皇子似乎……是個喜男風的,但畢竟是皇族的事,他也不好探知,不過照眼前的狀況看來,好像不是空穴來風。
更扯的是,小稚居然不推開他……這是怎樣?
「多謝大皇子。」龔風華勾笑道,不著痕跡地退開一些。
「有空再到承先殿找我。」
「好。」目送他離開,回頭看見褚非直盯著自己,疑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我怎麼不知道你跟大皇子有交情?」他抿了抿嘴。
他們可是幾乎天天都會碰頭的,不管是習字練武,幾乎都在一塊,是看過他和其他武官子弟走得近,但和大皇子……不知怎地,總教他覺得不舒服
「去年吧,應二皇子邀請,我和子凜一起到御花園用膳,剛好遇到大皇子。」
龔稚說的應該是去年的賞花宴,自己因陪爹到武校場巡視,所以就沒參加了。
褚非想著。
「那仙寧公主呢?」他悶聲問。
「也是那一天遇見的,公主的手絹掉進池裡,我幫她撿起。」龔風華低笑道,隨手輕拋著手中的王佩。「不過公主也太客氣了,不過是幫她撿手絹,她實在沒必要送這麼貴重的玉珮當賀禮。」
褚非聞言,濃眉微揚,懷疑他到底懂不懂贈玉珮是為哪樁。
那是定情物啊……
瞧他直盼著自己手中的王佩,龔風華隨口道:「你想要?送你。」
「你瞧不起人啊?」褚非蹙眉怒瞪。
他如果要得到王佩,會靠自己爭取,不需要他施捨。
「不然陶笛?這陶笛的聲音很好聽,你會不會吹?」龔風華不以為意地遞出另一項賀禮。
「小稚,你真會惹惱人」褚非氣得拂袖而去。
拿別人給的東西送他……羞辱人也不是這種做法!
「褚非?」
一旁被當空氣許久的莫求言,淡聲道:「風華,你故意的。」
龔風華緩緩勾笑。「這麼明顯?」莫求言是武官子弟,性子內斂又寡言,個性耿直不愛算計,是交朋友的首選。
「是很明顯。」他點點頭,「難道說,你是不滿皇上做出這種封賜?」
他身為左軍都督之子,摘下武探花,也不過是得個六品官,和褚非相比,實在是大小眼得太明顯,所以,他認為風華有所不滿,也是正常。
龔風華懶懶笑著,將陶笛和玉珮收妥。「不,這是意料中的事。」
「既然如此……」
「秘密。」勾笑回道。
褚非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自己心底很清楚,但那是不必要的,只會害皇上更加惦記自己……所以只要惹惱褚非,他就會氣得轉身就走,一切便到此為止。
畢竟自己摘下武狀元,求的不是官,而是人脈和軍務機密。
而這些事,沒必要告訴任何人。
自己的計劃剛要開始,就算是褚非,也不能破壞。
作者:
shek
時間:
2014-7-21 15:34
第二章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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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時間:
2014-7-21 15:34
第三章 一句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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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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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5
第四章 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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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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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5
第五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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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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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6
第六章 樓舫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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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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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6
第七章 再明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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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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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7
第八章 一諾將軍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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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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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8
第九章 山洞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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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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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39
第十章 公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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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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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40
第十一章 重扮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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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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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40
第十二章 致命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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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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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41
第十三章 真假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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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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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41
第十四章 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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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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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42
第十五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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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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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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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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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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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21 15:42
番外 風華再現
褚非不能理解,始終不能理解。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瞪著擋在面前的襄伶,他磨牙問道。
已經擋他很多天了,為什麼還在擋?他現在的身份可是和往常大不相同,她是存心棒打鴛鴦是不是?
「華爺正在上藥,閒雜人等不得進入。」她面無表情地說著。
「我是閒雜人等?」他差點跳起來。
「三號,你排在後面。」左不其走向前,很不屑地將他往旁一推。
「我……」褚非死死地瞪著他,「我告訴你,我是……」
「如今你已不是弋風的官,只是個當初賭輸成為華爺的奴。」左不然也走來,冷聲提醒看他的身份。
「就算我是奴,我也是……」
「我們兄弟是貼侍,你只是奴,滾一邊去。」左不其一手搭著左不然的肩,表情萬分挑釁。
褚非咬著牙,簡直是欺人太甚!事到如今,他豁出去了!
「哼,貼侍有什麼了不起?我可是貼到床上去,是華爺的男人」他驕傲地抖抖衣抱,要他倆閃開。
聞言,項予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嗚嗚,他家主子好墮落,當人家男寵也說得這麼大聲……
豈料,左家兩兄弟互看一眼,朝他一輪猛攻。
「喂、喂,打什麼,我是要跟你們和平相處,別逼我。」褚非只守不攻,不希望把人打傷,但忍讓的結果卻是腳下被掃,左頰被揍,就連胸口也被襲,怕再不還手就被打死,他直覺反擊,誰知根本傷不了他倆。
他錯愕不已。原來這兩個傢伙如此深藏不露?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門口傳來一聲斥喝,左家兄弟立刻停下攻勢,必恭必敬地回頭,「華爺。」
龔風華被左不群攬著,目光落在褚非腫起的臉上,再瞪向左家兄弟。
「華爺,我們是鬧著玩的。」左不然淡聲解釋。
「什麼鬧著玩,我簡直快被打死了。」褚非趕忙走過去攬著愛人另一邊,不忘告狀。
「那也是你太弱。」左不其撇嘴。
「我太弱?」他瞪眼道。他可是堂堂武榜眼出身,曾經的駿騎大將軍,說他太弱……他不接受這項批評。
「其實我和不然對打,三次頂多贏他兩次。」龔風華道。
「真的?」褚非瞇起眼這兩個傢伙原來是狠角色……這龔閥裡人才濟濟,什麼樣的人都有。但這些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可以下床走動了?」
「嗯,正要擦澡,卻聽外頭吵得很出來看看。」
「那我幫你擦澡吧。」稚這一躺就躺了兩個多月,就算已經入冬了,但肯定還是渾身不舒服。
「你要幫我擦澡?」
褚非立刻附在愛人耳邊低語,「不讓我擦,你還想給誰瞧?」這些日子,上藥時通常只有左不群在場,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夫的分上,早就把他拎到外頭了。
龔風華微揚起眉,有些掙扎,但想了下後點頭,「好吧。」
那還等什麼?褚非驕傲地看了左家兩兄弟一眼,囂張地攬著龔風華入內。
等看左家兩兄弟端來熱水,他得意地把幾個閒雜人等趕出去後,揮著濕布巾,準備幫愛人洗澡。
但對方沉默著,垂著長瞼,像是面有羞意,害得他也莫名感到害羞。
「那……要從哪裡開始擦!」絞著濕布巾,他有些侷促。
「你說呢?」
「那……我先幫你脫掉外衫吧?」
「嗯。」
得到應允,他輕柔地抱起稚,替稚脫掉外衫,伸手要拉開中衣的繫繩時,不禁皺起眉。「你的胸部怎麼鼓鼓的……」說著,拉開的瞬間,他雙眼發直,又狐疑地瞇緊,最終實在是忍不住地貼到對方胸口上想再看清楚一點。
「你看什麼?」龔風華拉攏著衣襟,秀臉早就紅透。
「你的胸部好厚實呢」褚非吶吶地說,不由得撫向自己的胸膛。不是他自誇,他的胸膛厚實得很,但還是比不過稚的輸很慘說……
龔風華聞言,惱聲低罵,「你這個眼殘的傢伙。」
「我?我哪有?你明知道我的眼力很好。」射騎首重眼力,他射騎的本事放眼弋風無人能敵,還不夠說明他眼力好得要命?
「在我眼裡,跟瞎了沒兩樣。」事到如今還分不清她是男是女,那眼睛是裝飾用的不成?!
「你在生什麼氣啊?」
「不擦了,出去。」
「咦?」
「襄伶,把他丟出去。」
龔風華話落瞬間,襄伶已如夜叉般,嘻著森冷氣息到來,雙手一拎,將人給丟了出去。
褚非像被始亂終棄的棄婦般地跌在地上,左家兩兄弟哈哈大笑,項予趕忙衝到他身旁。
「主子,快起來吧。」快,大家都在笑了。
「我不知道稚為什麼生我的氣?」他好挫折、好難過。
「反正你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先起來再說,替我留點面子。」項予一把將他拉起。
渾然不察他的嘲諷,褚非還沉浸在自己的震愕裡。
那胸部……他忍不住用手比著,再摸自個兒的……如果他說,稚的胸部很像姑娘家的胸部,不知道稚會不會生氣?
兩個月後,龔風華已經行動自如,也開始打理龔閥的公事。
弋風皇帝已經駕崩,帝位由弋照霆接任,龔閥將所有商號撤出弋風,就連龔子凜也恢復女兒身,以龔閥女王的身份嫁進婁月皇朝。
雖然精神領袖不在了,龔閥還是持續茁壯,商號遍佈婁月、耀見、觀永,要成為女王最有力的靠山,要是婁戰耒膽敢對她不好,龔閥將傾盡一切鬥垮婁月皇朝。
但這些事都離褚非很遠很遠。
他,曾經是弋風皇朝的駱騎大將軍兼皇衛司都督,然而此刻的他,已經淪為三號奴。
他的一天,就從為龔風華洗衣開始,然後整理對方的房間、為對方泡茶熬藥,接著守在龔閥分坊裡,等著對方回來,最後站在對方床邊守護一夜。
如此簡單的工作,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一點都不苦,苦的是,他撩牙快長出來了。
每晚看著稚的睡臉,他的心就開始暴動,催促著他行下流舉措,可他是誰?他可是褚非,最不屑那等下流事,豈可能不經稚同意就對他出手?
稚沒要求,他就繼續等,甚至還仔細研讀了弋謙廉特地差人送來的男風彩擒本和春宮圖,是說,他給春宮圖做什麼?怯!
閒暇時,他抱著男風彩繪本鑽研,如今已練就到望而不吐、習而不厭的境界,要是能夠給他實戰,他絕對可以洗刷污名。
但,就不知道稚何時會點頭?
是夜,半夜三更,他癡癡地望著愛人的睡臉,那臉色紅潤,雙頰也長了肉,教他看著不自覺地抹笑,不自覺地靠近,不自覺地……
「褚非,你在做什麼?」龔風華緩緩張眼。
他倒抽口氣,沒想到自己竟成了可恥的摧草惡狼。「我……」
「你想要我?」她大方問道。
他羞怯地點點頭,「想很久了。」
「真的?」她笑目迷眼。
眼前長髮披散在枕上,襯得秀顏誘人,尤其是那雙妖冶的眸……褚非忍不嚥了嚥口水,心推動搖,想入非非。
「那你還等什麼?」她主動拉開被子。
她懷疑他根本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怎會一點行動都沒有?還好,他總算是有意的,否則她會很挫折。
面對如此熱情的邀請,褚非立刻上了床,忘情地吻上愛人的唇,吻得那般放肆忘我,用行動告訴對方,他蓄勢待發已久。
他是如此的想要稚,迫不及待想與他合而為一,但是這一回,他絕不躁進,要將從男風彩繪本上頭學來的十八般武藝徹底運用。
褪去對方的中衣,沿著腰線往上,他疑惑地發現愛人的腰好細,簡直跟姑娘家沒兩樣,再撫上那胸脯,他不禁倒抽口氣,為何短短兩個月未見,稚的胸部更加厚實了?
難道他就作外出時也不忘勤練健身?
胡思亂想間,他動作也沒停下,當他吻上那粉色突起時,身下人吐出了低微的呻吟,勾動他的情慾,教他放大膽了往下探去。
就算稚的反應像男風彩繪本上描述的一樣,他也不怕,因為他有的,他也有!
然而沒有沒有?
為什麼沒有?!
褪去對方的底褲,往下一撫,他心跳加劇,再抬眼,看著愛人羞怯的眉眼,他張口低喘兩聲,忽地發出叫聲。
「啊——」
「你吼那麼大聲做什麼?」龔風華勾著他頸項將人扯到面前,羞惱質問,「你是要把人全都叫醒過來觀看嗎?」
「不是……你你你……」他閉了閉眼,調句氣息,顫著聲道:「你是女的?」
「你說呢?」她凶狠瞪他。
褚非傻愣地看著她,回想初相遇時,他就覺得她是個姑娘家,可她長得好高,她的武藝比他還強,她陪他征戰沙場,她驍勇善戰猶如男兒郎,她甚至毫不羞怯地說他抵著她,她說要成為龔閥女王的男寵,她女裝扮相妖撓絕艷……饅頭……是真的!
「你要跟我說,其實你是喜歡男人的?」她瞇眼問。
「不是,我——」
她驀地瞪大眼,「你流鼻血了……」
「嗯,我知道……」他吞了吞口水,用袖子抹血,卻越抹越多。
「你把頭仰高。」她趕緊坐起身,捏著他的鼻子。
「稚……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都要了我,卻連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說?」還說思行比她像個姑娘家,讓她情何以堪?
「可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覺得你是姑娘家。」他被騙了,這一騙就是十年!
「現在知道還不嫌太遲,還是說,你不想要我了?」
褚非垂眼望著她,深情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定了。」
「你現在成嗎?」
「一點鼻血要不了人命。」拉開她的手,他吻上她的唇,放肆地愛撫她身上每一寸,直到他深深地埋入她體內。
「痛……你不是說要讓我愉悅……」龔風華橫緊眉抗議。
「可我這陣子看的都是男風彩繪本,從明天開始,我會把那堆春宮圖拿出來好好學習。」他在她體內蟄伏著,成受她濕潤而緊密的包圍,幾乎快讓他繳械。
「你不是常上花樓?」她疑惑問著。
「誰說常上花樓就得做什麼?至少我沒有……所以明天開始,我會好好學習,但是今晚……」他悶哼著,已至臨界,無法再忍。「請嬌包涵。」
重而沉的律動如浪而來,讓龔風華說不出半點埋怨,再者,褚非如果只擁有過她,那麼他的笨拙她可以原諒。
褚非很不滿。
「你這樣瞪著我做什麼?」入夜,龔風華由著他伺候寬衣,正準備上床,卻被他的眼神給盯得發毛。
「名分。」他道。
「什麼意思?」她裝傻。
「你問我什麼意思?你明明是姑娘家,為何不恢復女兒身?龔子凜都出閣了,你不需要再扮男裝吧。」他振振有詞替自己討公道。
龔風華往他肩上一枕,「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要在外頭行走,當個男人比較方便,而且我也比較習慣,最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龔閥的大當家華爺,如今要我扮回女裝,我……覺得怪怪的。」
「好,外頭咱們可以瞞,可在龔閥裡沒必要瞞吧。我問過應思行了,他們都知道你是女兒身,咱們辦個簡單的婚禮,這樣也成。」褚非據理力爭,決定替自己陞官。
「左家那兩個傢伙,老說我是三號奴。我要跟他們說,我是你的相公。」
龔閥幾個主子都知道她是女兒身,但聽說底下的貼侍是不知道的,嘿嘿,他迫不及待想看左家那兩個傢伙瞠目結舌的模樣。
「你不是都跟他們說,你是我的男寵?」
「我要當相公。」
「褚非,願賭服輸。」她拍拍他的臉頰,「你說過,你是心甘情願當我的奴,現在反悔了?」
「那我要當你的奴兼你的相公。」他試著討價還價。
「這可就不像你的個性了。」
「那咱們再比一次射騎。」
「啊,說到射騎,龔閥裡很缺這門武藝,也許我該安排你教導他們射騎或其他武藝,要不豈不是浪費你一身功夫,老窩在分坊裡當奴,實在是太屈就你了。」她轉著移話題。
褚非瞇起眼,「稚,你以為我沒辦法治你?」想轉移話題,以為他真那麼傻,由著她玩?
「你想做什麼?」她笑得愉悅。
「搞大你的肚子!」他撲向她,決定要日日夜夜纏著她,直到她生下孩子,有了孩子,再看她怎麼不給他名分!
龔風華哈哈笑著,隨即化為旖旎低吟。
三個月後,左不群宣佈龔風華有了身孕。
當晚,褚非被左家兩兄弟綁到後院痛打一頓,詭異的是,褚非鼻青臉腫,卻還是笑咧著嘴,讓項予不禁悲從中來,為他流下兩滴淚。
再三個月後,龔風華已經大腹便便,不適宜在外頭走動,只好留在分坊裡安胎靜養。
褚非則是分批訓練著龔家軍各種武藝,不過一到中午就馬上回分坊陪著她,人夜之後更是形影不離,直到她生下孩子。
彌月酒席上,龔風華一襲紅艷軟續衣衫登場,長髮挽髻,眼眸流轉,風情萬種,嘴笑額首,艷麗四射,教龔閥的人望之莫不忘了閉嘴,而褚非則驕傲地揚起下巴。
是夜,褚非被一票人蓋布袋,行兇之人,多到無法計數,隔天他在項予的攪扶下,企圖一一找出兇手,可惜始終未果。
更讓他痛心疾首的是——
「奴?我還是奴?」有沒有搞錯,孩子都生了,她居然還稱他是奴?!
「褚非,你說的,我都做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為了他,她已經恢復女兒身,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要成親,我要名分。」
「我是為你著想。」
「什麼意思?」
「如果你跟我成親,你可能會沉屍怒濤江底。」
褚非一愣。嗯,似乎是這樣沒錯。
但是——「有本事再來一次,我跟他們拚了!」
「褚非,當我的奴不好嗎?」龔風華吐氣如蘭,唇舌有意無意刷過他的喉頭。
「只有我的奴才能碰我而我今生就只有你一個奴,褚非。」
「兼相公。」他堅持,「不成親也無妨,我要聽你叫我一聲相公。」
這有何難?「相公。」她從善如流。
一句相公教他心花怒放,忘我地吻上她的唇。
龔風華笑瞇眼,瞧,就是這麼好打發。
相公也好,奴也罷,他會是她今生唯一的將軍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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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wakk
時間:
2014-7-21 17:47
Cccccccc
作者:
rerepi
時間:
2014-10-26 15:33
thx
作者:
linghan1985
時間:
2014-12-7 17:52
谢谢分享
作者:
naruto1725
時間:
2015-2-11 02:39
thx
作者:
lolisy
時間:
2015-2-20 21:36
than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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