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黑潔明《困獸.下》[紅眼意外調查公司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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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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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24 16:08
標題:
黑潔明《困獸.下》[紅眼意外調查公司之五]
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5-2-24 16:16 編輯
出版日期: 2015年2月13日
他把自己關在山裏,離群索居
生活中就只有科學與研究
除了那個晦暗不明的過去之外
他認爲自己過得很好
哪知那貪吃小女人卻像龍卷風
騰騰闖入他家中,堂堂衝入他心裏
強勢的將所有晦澀黑暗橫掃一空
他才發現自己愛上她
這女人卻轉身想落跑?
別開玩笑了!
就算她長了翅膀,他也會自己造飛機
千山萬水追上去──
作者:
shek
時間:
2015-2-24 16:08
楔子
電話
好亮。
他驚醒過來的那瞬間,不敢動。
穿透林葉的光像針一樣刺眼,讓雙眼疼痛不已,他快速的眨著眼,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感覺到全身無比虛弱,他想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受了傷,他應該要覺得驚訝、害怕,他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事,但另一股更深且無以名狀的恐懼攫抓住了他,讓他沒時間理會自己的傷,只是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繼續在森林間奔走。
他全身是血,感覺蒼白又虛弱,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盡量小心,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森林裏有很多聲音,但在他耳裏聽來最大的是他自己的心跳與喘息。
眼前的景物扭曲晃動著,讓他好幾次失足滾下山坡,制造出更多的傷口,他記不得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必須遠離這個地方,必須找到電話。
他不曉得自己跑了多久,走了多遠,又經過了多少時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發現他沒死,發現他不見了,他不能停下來,不能被找到。
誰是他們?
他混亂的想著,卻想不起來,只覺得無比驚恐。
暴力與血腥的畫面在腦海裏交錯,讓口鼻裏仿佛在瞬間又充滿腐敗血腥的味道,教他幾乎要吐了出來,使他顫栗得不敢再往下深想。
天好像曾經黑過,又亮了。
然後,終于,他看見了一縷炊煙。
是住家,有人。
他應該要松口氣,但在那瞬間,他害怕得不敢動彈,當那住家的主人走出來活動,他瞬間趴倒在地,找了掩體遮住自己,想轉身逃跑的衝動變得如此強烈,然後他看見手臂上的那組數字。
那是電話號碼。
他需要電話。
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不記得自己是誰,但他細瘦蒼白沾滿血迹、泥巴的右手臂上有一組電話號碼,某個人用原子筆寫了這組號碼,那不是他的字迹,他知道。
他試圖回憶,卻想不起來那人是誰,只聽見男人的聲音要求著。
打這支電話。
屋子的主人上了車,開車離開了,但屋子的煙囪還冒著煙,裏面可能還有人。他喘著氣,恐懼萬分,吞咽著口水掙紮著。
他很害怕,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但他別無選擇,他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事,可他知道他失血過多,還有嚴重的營養不良,他的傷口需要除了止血之外,更好的醫藥治療,還需要抗生素,他想打電話回家,但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除了這支電話號碼,他一無所有。
所以他深吸了口氣,在那輛車遠離之後,快速的往那屋子跑去,大門被鎖了起來,他找到後門,敲破了窗戶,探手進去拉開門鎖,在屋子裏找到了一支電話。當他撥到最後一個號碼時,莫名的驚懼襲上心頭,他沒有辦法按下去。
打這支電話,那兒的人會幫你。
腦海裏的聲音強烈要求著。
他按下最後一個號碼。
電話沈默了好一會兒,安靜到他再次聽到自己的心跳,教他不由自主屏息,然後終于響了起來。
一聲——
冷汗滲出了他的毛孔。
兩聲——
屋外是不是響起了狗叫聲?
三聲——
他停留得太久了。
就在他想挂掉它的那一秒,它通了,嚇了他一跳。「紅眼意外調查公司您好。」
電話裏傳來親切甜美又可愛的聲音。
那是中文,而且他聽得懂。
他低頭看著堆疊在茶幾上的德文雜志和報紙,看見他的手在滴血。
「餵?餵?」
沒等到他的回答,對方遲疑了一下,改用很破的英文道。
「我是紅眼意外調查公司,我有很好的工具,很好的人員,和很好的調查,請問可以幫你嗎?!」
她的英文丟三落四的,不知爲何,反而取得了他的信任。
「我需要……」他張嘴,開口用中文吐出乾啞的字句:「醫生……」
「你在哪裏?」她改回中文,迅速開口問。
「我不知道……」
「沒關系,別挂電話,我會派人找到你。先生,請問你的姓名是?」
「我想不起來……」他蹲在地上,閉著眼,啞聲說:「我手上……有你們的電話……」
他感覺到她在電話那頭愣住了,但她依然用很開朗溫柔的聲音說。「放心,這不是問題,我們會找出來的。」
「有人……在追我……」
「別擔心,我會讓離你最近的人去找你,他會戴著一頂有荷魯斯之眼的帽子,你知道那個圖案嗎?」
奇怪的是,他還真的知道,那圖案浮現在他錯亂的腦海。
「長了腳的眼睛……」他說。
「沒錯,就是那個。」她告訴他:「還有,你的來電顯示你在德國,我們的調查員叫屠勤,他會——」
他沒聽到她後面說了什麽,外面有車來了,他驚恐的匆匆挂掉電話,從後門跑了。
他不敢留下來,那個人不該那麽快回來,還是那家夥本來就沒想走遠?
他不知道,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恍惚中好像有人追了上來,大聲咆哮怒吼,還是沒有?
他驚慌的回頭張望想要確定,卻再次摔下山坡,撞到了頭,失去剩下的意識。
作者:
shek
時間:
2015-2-24 16:09
第十章
那男人像個遊魂一樣在屋子裏走動。
在第一天晚上發作之後,那家夥後來又發作了兩次,一次在地下室,一次在書房,傑克跟著他,沒讓他來得及破壞太多東西。
那男人嚇壞了,傑克知道。
他每次都說他沒事,說他很好,但情況一次比一次嚴重。
他在夢遊,每一次發作時都處于夢遊的狀態,他睡著就會夢遊,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只要一出房間,他就會把眼前的東西當成敵人,對著台燈、書櫃,任何可疑的家倶,咆哮怒吼,狠狠攻擊。
如果他不幸在那時出現在那博士面前,就會成爲理所當然的攻擊對象。
因爲他會動,比那些不會反擊的家俱更可怕。
第三次發作之後,高毅把自己關在主臥室不肯再出來。
那次之後,那男人連睡都不敢睡,他就只是待在那間主臥室裏,需要任何東西,都打內線要求傑克幫忙送過去。
他不敢走出那間房。
傑克幫他拿了所有他需要的東西,書籍、筆、食物和水,一句廢話也沒多說。
第三天,傑克發現高毅幾乎沒有吃東西,剛開始他還會強迫自己吃,但他吃了也會吐出來,所以後來他乾脆就不吃了。
那天晚上,當男人再次要求他拿東西過去,他多帶了一桶水,和一條法國面包去敲門,等了一下,才打開門走進去。
房間裏,有細碎的金屬聲輕響著,男人坐在牆邊,面對著那面寬敞的牆,用右手拿著筆在上頭寫著一堆沒有人看得懂的方程式。
傑克能看見他的左手像死物一樣的垂落在身邊,沒有任何動靜。
地上,到處都是被他寫到乾的筆,它們有些還滾到了床底下。
傑克在他身邊蹲下來,把他要求的那盒新筆和水,放在他身旁的地上,那男人沒理他,只是繼續做自己的事。
「高毅。」傑克看著那像個神經病一樣,不斷在牆上寫著方程式的男人,伸手把面包遞過去,開口提醒,「你必須吃點東西。」
男人像是沒有聽到,只是用殘存的那只右手繼續在牆上塗鴉。
在傑克看來,那真的很像在塗鴉,這面牆早就被這男人寫滿了,但他沒有因此停下,只是繼續在原有的方程式上,寫上更多的方程式,他就直接這樣重複寫上去,讓筆畫疊在一起,教原有的數字與新寫的程式都無法辨認。
這整面牆被他寫了又寫,有一半以上的地方都黑了。
換做旁人,八成會以爲這家夥瘋了。
也許他真的瘋了。
傑克看著那繼續對著牆面塗塗寫寫的男人,考慮著是否應該要通知紅眼的人,這男人的情況。
他要來之前,屠震說高毅每到這個月,情況就會很不好,過了這個月就會好轉,但這已經不是簡單「不好」兩個字可以說明。
眼前這男人,不管是行爲和外表,看來都像瘋子。
傑克把那條面包放下,緩緩站起身來,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聽見他開了口。「還有幾天?」
傑克一愣,轉頭看著那幾天都沒刮胡子,眼圈發黑,嘴唇乾裂,手上沾滿了黑筆的墨水,滿眼血絲的憔悴男人。
沒等到回答,他再次張開了乾裂蒼白的嘴唇,用無比瘠啞的聲音,問:「到下個月,還有幾天?」
「五天。」
這答案,讓他無法控制的閉上了眼,額角青筋更加凸起,他吞咽著口水,右手緊握著筆,微微顫抖著。
傑克看著他,想和這男人說些什麽,卻曉得這時說什麽都不對。
他不能告訴他,五天很快就會過去,他知道有時候,時間可以變得很長,長得像是永遠不會結束。
所以,到頭來,他只能開口說。「喝點水,把面包吃了。」
然後,他沒等對方回答,再次轉身走了出去。
這男人需要幫助,但能幫他的人,不是他。
他關上門時,聽見那細碎的金屬聲又響起,知道他又重新舉起了筆,寫那面牆。
他回到隔壁房間,從筆記型電腦裏,看著那越來越像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男人,懷疑這位博士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傑克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所有他如今所知道的知識,幾乎都是他自學而來的,他並不笨,他是個電腦高手,但他看不懂那博士寫的程式,在那家夥三天前才剛開始寫那面牆時,他試著上網查過,想要知道這男人到底在寫什麽,但那些方程式太過艱澀,比電腦程式困難多了。
他仍然想要知道他在寫什麽,只是恐怕這些東西,需要問屠震或肯恩才能解答了。
知道這家夥暫時不會改變他的行爲,傑克吃著他自己的面包,盯著螢幕裏那家夥。
他的工作是看著高毅,確保這家夥的安全,但他怕這男人會先把自己餓死。烏娜是專業的保镖,她將這屋子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他幾乎不需要再多做什麽,來到這裏這些天,他差不多就只要注意那位天才,不讓他傷害他自己就好。
他吃了面包,洗了澡,出來時,那男人還在寫,像過去那七十二小時一樣,他檢查著所有的監視畫面,屋外、大門、客廳、院子、廚房、閣樓、陽台、花房、平台——
忽然間,他察覺了一件事。
他愣了一下,跳回去剛剛那個畫面,那是陽台的鏡頭,一個面對屋外,一個面對屋裏。
落地窗內,可以看到那個男人仍在塗鴉,但傑克沒有注意他,只盯著那面牆,忽然間看懂了那是什麽。
他不敢相信,連忙調出那房間裏的鏡頭,屋裏的鏡頭更清楚,那整面牆上滿滿都是方程式,有些地方比較松散,有些地方比較密集,有些地方被不斷重複疊寫。之前他靠得太近了,一直靠得太近,所以才沒看出來。
有那麽一秒,他只能震懾的看著,然後他躺下來,和那男人太累時,會面對那面牆側臥的姿勢一樣,他發現果然躺著看更清楚,若是在那張床上躺著看,就能看得非常清楚。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完全的無言以對。
半晌,他坐起身來,按下錄影鍵,錄了一小段畫面,將它寄送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乒!
激烈的重擊聲,在空氣中回蕩著。
還沒靠近練武場,女人就能聽見那可怕的聲音。
屋外風和日麗,藍天一望無際,四處一片祥和,但這處卻充滿了肅殺之氣,那股憤怒和怨氣,從那寬大的健身房裏滿了出來,不斷的連擊和重擊,在這兩天一再響起。
女人拎著一杯蜂蜜檸檬水,從二樓的公共空間,穿過樓梯間,走到健身房,斜倚在門邊,看著那家夥猛力攻擊那吊在半空中的沙包,幾乎沒有保留力道。
上勾拳、左勾拳、右勾拳,肘擊,一陣連打之後,再來一個讓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夾緊雙腿伸手掩護要害的膝踢,再加一個回旋踢擊——
再踢!又踢!狠狠死命的踢!
嗯,看這女人攻擊的部位,一定有男人得罪了她。
倚在門邊的長腿美女,沒有上前打擾,就只是等著,看著那火冒三丈的女人把那沙包揍得揚起沙塵,再踢上半天高。
那女人又練了好一會兒拳,然後才終于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看著她。
「怎麽,你沒別的事幹了?我以爲你最近很忙。」
「是有點忙,但我剛忙完一件案子,有機會喘口氣。」
女人看著她,歪了下腦袋,用下巴指著場中央:「想練練嗎?」
「不想。」長腿美女笑著回答:「我可不想當出氣筒。」
聞言,女人挑眉,但沒有反駁,只轉身拆掉自己手上保護拳頭的繃帶。
「喏,娜娜,是誰得罪了你?」
「沒人。」她扯著嘴角,垂眼拆著繃帶,「我只是閑著無聊。」
「是嗎?」長腿美女挑眉,噙著笑說:「有氣不發出來,憋在心裏是會內傷的,你確定你不想和我聊聊?」
「不想。」娜娜眼也不眨的說。
那女人沒再追問,就只是走了進來,在地板上坐下,低頭滑著手機。
烏娜不理她,只低頭煩躁的拆著手中的繃帶,感覺到臉上的汗水一串串滑落,看著那不停滴落的汗珠,看著手中那即便有繃帶保護,依然紅腫起來的指節,她即便不想,腦海裏還是浮現了那男人的臉。
心中,再次抽痛起來,讓她緊抿著唇。
第四天了,她不讓自己去想那王八蛋,但那家夥不肯離開她的腦袋,這幾天無論她是去看阿磊的老婆和小孩,或是回老家和長輩們打招呼,都會忍不住一直想到他。
那男人也曾待過那裏,她每次看到那些曾經出現在那本素描本的景物,就會想到他。
而且,那女人也在那裏,開朗、直率、性感,手藝高超。
她待不下去,找了藉口回紅眼。
她其實不討厭那性感尤物,一直都很喜歡她,她們是好友,幾乎算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只是從小到大,每個她喜歡上的男生,愛的都是她這個該死的好朋友。人生,就是有這麽不公平的事。
可她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無論是誰,都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有自己的無底深淵要面對,旁人可以幫,但要是本人不想,誰也救不了誰。
誰也救不了誰……
一顆心,隱隱作痛,她閉上眼,卻仍能看見那男人。
四天了,她等著他打電話,等著阿震哥通知她,告訴她,那男人需要她,希望她回去,但他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應該要乾脆辭掉這個工作,回巴特家去,或乾脆去度個長假,她很多年沒休假了,她值得好好休一次假。
可她只是站在這裏,感覺自己像是被某種東西綁住了、纏住了,離不開,走不掉。
那是幻覺,她當然可以走,只要拿起電話,就能連絡可菲姐,請她幫她訂機票,她可以去馬爾地夫,去夏威夷,去澳洲,去世界的另一頭,衝浪、騎水上摩拖車,找一個順眼又大膽,有著陽光般的性感笑容,還有古銅色肌膚的陌生猛男,和他厮混。
只是,即便是這樣,腦海裏,在那藍天碧海之中,牽著她的手,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卻仍是那個肌肉蒼白、郁郁寡歡又沈默的王八蛋。
這一切,突然變得難以忍受。
想哭的衝動,莫名上湧,她張開眼,深吸口氣,踏上跑步機,開始奔跑,試圖將腦海裏那王八蛋甩到腦後,但不管她怎麽做,無論她把自己弄得多累,卻依然能看見他。
看見他躺在床上,看見他在月下擁抱她,看見他站在各種不該停下的地方發呆,看見他站在樓梯上,臉色蒼白的對著她咆哮。
我不需要你!
他咆哮著,然後開口要求她請假,要她找人代替她。
那一幕,總是會讓她火從心起——「你知道,男人都很笨。」
女人的聲音再次傅來,她裝沒聽見,只是繼續交替雙腳。
「尤其是那種被稱爲天才的,特別笨。」
她同意這句,忍不住邊跑邊開口:「天才,意思就是在某方面有高于普羅大衆的特殊天生才能,但也意味著他那腦袋中有另一部分被挪來用了,所以天才都是白癡,看阿震哥就知道,他在人際關系上,根本就很低能,和白癡沒兩樣。你應該要慶幸韓武麒當年找了可菲姐來當總機,如果負責接電話的是阿震哥,紅眼會有生意才有鬼。」
屠歡聽了大笑出聲。
「沒錯,老天爺是公平的,他們那種人,在某些地方真的很蠢。一沒有幽默感,二不會說好話,三不懂得識時務,四一忙起來就把人晾旁邊,若要我連續三個月,天天面對那種呆到不行的科學宅,一有機會,我一定第一個落跑。」
「我沒有落跑,我只是在休假。況且,他不是沒幽默感,他只是——」
話到一半,發現屠歡晃啊晃的,笑咪咪的晃到了她面前,娜娜一僵,發現自己在說什麽,猛地住了嘴。
「你說的,」屠歡靠在她跑步機的儀表板前,興致昂然的睜著大眼睛問:「是哪個他啊?」
她有些惱,只能瞪著那無聊的女人,道:「你沒別的事好幹嗎?」
「托你的福,」屠歡嘻皮笑臉的低頭滑著手機,邊回:「我老公去幫你代班了,所以我還真沒別的事幹。」
說著,那長腿美女興致盎然的把握在手中的手機轉過來,對著她。「你的那個他,是這家夥嗎?」
娜娜不想理她,但那女人把手機挪到了她的視線前方,她一眼就看見那男人。那是一段影片。
一開始,娜娜還沒看出端倪來,她只看見他,看著他在一面牆上畫著圖,她貪婪的看著那個男人,雖然背對著鏡頭,但他看起來很糟,他的頭發亂七八糟的,衣服也皺得不成樣,他旁邊的地板上到處都是筆,左手無力的垂著。
刹那間,疼痛再次攫住了她的心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啪的一聲關掉了跑步機,停下腳步,轉身就走。
但身後那女人沒放過她,竟然在那一秒,關上了健身房的窗戶,將那影像投射在她前方空白的牆上。
黑暗的房間裏,那男人縮坐在牆角,用抖顫的右手舉著筆,一筆一筆的在牆上寫著黑色的數字。
那被一比一放大的男人,看起來仿佛就在眼前,她幾乎能聞到他的味道,感覺到他的體溫,嚐到那無止境的痛苦。
這一刹,無法動彈,她強迫自己轉身,屠歡卻抓住了她。
「放開我!」娜娜怒瞪著她。
「你想去哪裏?」屠歡看著她,沒有松手。
「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瞪著那女人。
屠歡擰眉,道:「你看不出來嗎?他需要你——」
「他不需要!」
娜娜憤怒的打斷她:「在這世上,他最不需要的人就是我!我是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可以代替的保镖,一個雇來的安全人員,一個過路的!任何人都可以代替我!他說得再清楚不過!所以別說他需要我,因爲他不需要!」
她眼裏的痛楚如此鮮明、那般強烈,屠歡看著她,松開了手。
「我幫不了他。」娜娜喘著氣,擡手抹去臉上的汗水,疲倦的開口:「你一開始就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找你妹,去找屠愛。」
承認這件事,那麽痛,讓淚幾欲奪眶,她說著轉身欲朝門口離開,誰知那女人竟又開了口。
「屠愛?關屠愛什麽事?」
「屠愛才是他在乎的人!」她握緊了雙拳,大踏步的往前走,頭也不回的咆哮著:「她才是他需要的人!不是我!」
「那你告訴我,他這兩天沒日沒夜在那面牆上寫什麽?」
「我怎麽知道?我IQ又沒兩百!」她不爽的說:「你若想知道,去問你哥比較快!」
屠歡聞言笑了出來:「我哥?這不用問我哥,問我就行了,傑克一看就懂了,我也是。事實上,只要站遠一點,就算三歲小孩都能看懂他在寫什麽。你要不要回頭再看清楚點?!」
已經跨出門檻的娜娜愣住,猛地停下腳步,她不想理會那女人,她已經夠丟臉了,但屠歡的說法讓她太過好奇,所以她吞下了那記誘餌,如屠歡所願的,回身看向那面牆。
他仍縮在牆角,寫著那些方程式,但這次她把視線拉到那被寫滿方程式的牆,起初她什麽也沒看出來,然後下一秒,那畫面撞入腦海,教她氣一窒,整個人呆在當場。
不由自主的,她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無法控制的回到那漆黑的房間裏,瞪視著眼前的影像。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當她來到那牆前面,一切變得更加清楚明白。
站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要站遠一點才能看清。
他仍在寫那些沒有人明白的數字,有些數字很大,有些數字很小,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有些地方重複疊寫著,有些地方卻被空了下來,無數的數字,排列成無人能懂的方程式,可只要有心,只要站遠一點,誰都能看懂,每一個人都能看懂,不需要太高的智商,不用懂什麽高深的學問,一看就能清楚明白。
屠歡來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那滿牆的數字,柔聲開口。「傑克說高毅會夢遊,那家夥怕在夢遊中傷了他,所以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這房裏,之後他就開始寫這面牆,傑克一開始也以爲他在寫什麽方程式,昨天晚上才發現那不是。」
那面牆,像記無聲的呐喊,無聲卻又無比大聲,宛若霹雳雷霆,狠狠撼動著她的靈魂。
她喘不過氣來,心被揪得好痛好痛。
娜娜說不出話來,發不出聲音,沒有辦法挪開視線,只能震懾的瞪著那面牆。
我不需要你!
他說,憤怒的咆哮著。
也許你應該請幾天假……我相信屠震能找到人代替你……
他冷著臉,這麽說。
淚水,模糊了視線,再壓不下、忍不住,泉湧奪眶。
「男人都很笨,天才尤其蠢。」屠歡告訴她:「因爲太過自以爲是,他們有時候會做出非常白癡的事。無論他怎麽說,不管他和你說了什麽,這面牆,才是他心裏真正所想的。」
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那些寫滿了牆面的方程式,在牆上交錯著、重疊著,用一種極爲精准的方式,拼湊出一幅畫,一個女人。
女人側躺在枕頭上,閉著眼在睡覺,微揚的唇角似在笑,而在那勾起的嘴角旁,有一顆痣,愛吃痣——
那是她。
不是屠愛,不是別的女人。
是她。
夜深人初靜,到了山裏更顯靜谧。
雖然,偶爾也能聽見蟲鳴,但少了山下城裏的人車喧嘩、閃燦霓虹,山裏的夜,即便偶有蟲鳴,仍靜到能聽到風溜過樹梢,靜到仿佛連月華的漫步挪移,都有了聲音。
她下了車,男人打開門,站在那裏等著她。
她走上前去,那家夥把一支鑰匙給了她,告訴她。「他把這給了我,但我想這由你保管比較妥當。」
抿著唇,她垂眼低頭看著手裏那支鑰匙,心口再次抽疼起來。
她沒有問那是什麽的鑰匙,她知道那是什麽,屠歡在車上和她說過了。
不由自主的,她握緊了那把鑰匙,擡頭朝老屋的二樓看去。
那兒沒有亮燈,暗無聲息,可是她知道不是如此,他在那裏,一直在那裏,和他心中的惡魔戰鬥。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拉回視線,和那男人道謝。「謝謝。」
他沒說什麽,只和她微一颔首,側身讓她過。
娜娜穿過庭院、大門,經過客廳,走上樓梯,朝長廊前方的主臥房走去。
那間房的門沒鎖,她一轉門把,門就開了。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沒開燈,有點暗,除了月光,沒有別的光源,但她能聽見某種細碎的聲響,那是一種金屬碰撞摩擦的聲音。
整間房裏,就只有那聲音細細在輕響。
她循聲看去,看見他。
之前,那影片只拍到他的背影,光從他的背影,她就能看出他變得有多糟糕,如今,他就在眼前,一切顯得更加鮮明而可怕,讓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氣息。
眼前的男人,和之前她所看見認識的那一個,判若兩人。
那男人蜷坐在那裏,仍在牆角,才短短幾天,他整個人瘦了一圈,胡沒刮,發沒洗,衣是皺的,臉是髒的,手指上滿是墨水,整個人狼狽不堪,看來無比淒慘。
他的腳邊都是寫乾的筆,右手也握著一支筆,正在寫著小小的數字,他的左手則依然動也不動的垂落著。
那只手沒電了,所以才那樣無力的垂落著,而他的右手,他拿筆的右手手腕上,扣著一條粗大的鐵鏈,一路連結到那張大床上,每次他寫字時,那鐵鏈就會因爲他寫字的細小動作,輕輕的響著。
他怕自己跑出去,傷了人,所以拿鏈子把自己像犯人一樣的鏈起來。
屠歡和她說時,她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一切,如此觸目驚心,教她又痛又驚,難以相信他竟然這樣對待自己。
可他確實做了,把自己關起來,鏈起來,鎖起來——
即便她人在房裏了,他也沒有注意到她,好像他與她,活在不同的世界,處在不同的時空,好像他仍是一段投影出來的影像。
不由自主的,她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
他依然很專心的在寫那些數字,用那小小的數字,拼湊她頭發的紋路。
靠得那麽近,她可以看見,他手上那鐵鏈不是新的,有些地方,鏽了。
那表示,他早就有了這條鐵鏈,她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可看著那條鐵鏈,她知道,這幾年,過去這些年,每到這個月,他都這樣對付自己。
淚水,蓦然上湧,盈滿眼眶。「高毅。」
她知道他聽見了她的聲音,他屏住了氣息,執筆的手停了下來,微微的顫,輕輕的抖,但他沒有轉頭。
慢慢的,她伸出手,握住了他停在半空的手,他盯著她的手看,當她碰到他時,他抽了一口氣,她以爲他會把手抽開,但他沒有。
她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拉到身前,拿下了那支已經被寫禿的筆。
他的右手沾滿了墨水,因爲寫了太多的字,中指側邊還磨出了繭,她將他的大手攤平,因爲一直拿著筆,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他的手指變得很僵硬,她一根一根將它們揉搓捏軟拉直。
他垂眼盯著她的手指,任她擺弄,她能看見他舔著乾澀的唇,呼吸變得急促,臉上表情顯得困惑又渴望,但他依然沒有擡眼看她,他甚至不敢完全把臉轉過來。
好像怕她是假的,又像怕她是真的。
他這模樣,讓心好痛。
當她試圖將他的右手拉得更過來,他沒有反抗,只是順從著她,身體因此半轉了過來。
因爲如此,他的手腕被帶到了月光下,教她能清楚看見他的手腕比手更慘,接連著好幾天都戴著那手铐鐵環,讓他的手腕早因來回拉扯,被磨破數次,有好幾處都紅腫發紫。
眼前的景象,讓娜娜再忍不住。
她想逃走,真的很想,愛情是個可怕的東西,輕易就能剝奪她的自尊、理智,狠狠將她踐踏,讓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但是,當這男人如此痛苦時,她的自尊心真的只是個屁。
她拿鑰匙插入那鎖孔之中,試圖替他解開手铐,他卻飛快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要……」
他的聲音粗糙沙啞,乾得像是喉嚨裏被灌滿了沙。
即便如此,他依然低垂著眼,不敢看她。
「爲什麽?」她啞聲輕問。
他吞咽著口水,喉頭因緊張上下滑動,雙唇緊抿。
她忍不住擡手,輕觸他的臉龐,將他的臉轉了過來。
他又止住了呼吸,雙眼仍低垂著。
「告訴我,爲什麽?」她傾身,含淚悄聲要求:「你爲什麽把自己弄成這樣?爲什麽把自己鎖起來?爲了什麽,你要這樣折磨自己?」
她能感覺到他輕顫著,看見他完全把眼閉了起來,然後聽見他粗啞的聲音。「我會傷害你。」
她喉頭一哽,道:「你不會。」
「我會,你不知道,我會傷害你,我會……」他閉著眼,痛苦瘠啞又語無倫次的悄聲道:「我沒有辦法分辨……你不該在這裏……你爲什麽在這裏?你應該……我應該……還有……還有四天……我記得……時間……不應該……你不應該……你不在這裏……不在這裏……」
他慌亂了起來,松開了她的手,伸手撝住自己乾澀赤紅的眼,聲音裏滿是恐慌與驚懼。
他是那麽害怕,如此驚恐,教她心痛不已,下一秒,她已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唇。
這一招,確實而有效。
他安靜了下來,全身緊繃著,但安靜了下來,然後終于張開了眼,震懾的看著她。
她退了開來,撫著他的臉龐,他的唇,凝望著他滿布血絲與痛苦的眼,告訴他。
「你沒有記錯時間,到月底還有四天。」
他呆瞪著她,一動也不動的。
她看著他,含著淚,沙啞但堅定的道:「我在這裏,是因爲你需要我。還有,你別蠢了!你不會傷害我,不可能傷得了我,就憑你那身手,如果你想對我動手,我會先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高毅震驚的瞪著她,不敢相信她是真的,但眼前的女人散發著溫暖,靠得那麽近,小手就在他臉上,如蘭的吐息一次又一次拂來。
無法控制的,明知不該,他仍擡手輕觸她的臉。
「你在這裏做什麽?」
「做我該做的事。」她說著,再次伸手解開他的手铐。
他吃了一驚,反手試圖阻止她,但那女人這次可沒乖乖讓他抓,她一個翻身,不知怎麽抓著他的手,用一招十字固定將他壓制在地板上,迅速解開了他手上的手铐,然後將那手铐和鐵鏈一起扔開。
當他試著轉身想去撿它回來時,她快步上前,一腳踩在那冰冷的鐵鏈上,高高在上的低頭瞪著他,冷聲開口。
「別逼我揍你,因爲我很想,真的很想。」
他臉色蒼白的看著她:「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她說著,當著他的面脫掉了身上所有衣物,轉身上了床,然後看著他,朝他伸出手,「過來。」
他八成是瘋了,一定是瘋了,而這一切都是幻覺。
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有些錯亂,她不可能在這裏,不可能在他那樣對她之後,還會回到他身邊,還會在他面前脫掉衣服,但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甜美的美夢,所以當她赤裸著身子坐在床上,有如女神一般的朝他伸出手,開口召喚他,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走上前去,上了床。
她伸出雙手擁抱他,讓他心頭狂跳,喉頭緊縮,無法自已的也伸出了手,將她緊擁,和她一起躺下。
好暖,那麽暖。
懷裏的女人,是如此甜美溫暖,但他什麽也沒有做,他只是收緊僅有的長臂,將臉埋入她頸窩,將這夢幻一般的女人,擁在懷裏,讓她從頭到腳都貼著自己,溫暖他。
她伸手撫著他的發,他緊繃的背。
他吸氣,再吸氣,感覺熱淚盈滿眼眶,感覺她的味道充滿心肺。
當他閉上眼,淚水浸濕了她的發。
反正是夢。
他想著,只是夢。
所以她才會在這裏,原諒他,安慰他,讓他擁抱,給他溫暖。
她不會知道他瘋了,不會知道他做過什麽事,不會知道他有多可悲,不會曉得他有多麽多麽需要她。
他閉上眼,緊擁著懷裏的女人,汲取她給予的溫暖。
那麽多天來的第一次,他允許自己放松下來,在她的懷抱之中,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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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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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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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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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宅的小太陽
一早醒來,是因爲男人捏手捏腳的爬下床。
娜娜睜開眼,剛好看見他走進浴室裏。
他曬傷了,又曬傷。
晨光中,她能看見他寬闇的背上有一大片都是紅的,沒被衣服遮到的脖頸和手臂尤其嚴重。
雖然她有給他防曬乳擦,但在那埃及地下城崩塌之後,那瓶防曬就掉了,兩人都沒補防曬,被曬傷也是正常。
只是,他曬傷的面積比她的大很多。
娜娜直到這時才發現,那是因爲這男人在沙漠裏時,都站在面陽那一面,幫她遮擋著陽光。
傻瓜。
她爬下床,跟著他進浴室,和他一起洗澡。
他被她嚇了一跳,兩人在浴室裏又擦槍走火,事後他抱著她,有些惱。「你應該要好好休息。」
「我是在休息啊。」她環著他的脖頸,把腦袋枕在他肩頭上,笑著說:「出力的都是你,去哪你都抱著我,還不算休息嗎?」
這話,讓他啞口無言,拿她沒辦法,只能幫著她清洗身體,把她擦乾淨,再抱回房裏,讓她坐在床尾,然後蹲跪在她身前,替她檢查小腿的情況。
娜娜瞧著那低垂著眼,小心翼翼捧著她右腳的男人,伸手撫摸他微濕的發,道:「沒事的,我一點都不疼。你去拿吹風機來,我幫你把頭發吹乾。」
他確定她腿上支架完好無缺,才去拿了吹風機來,卻堅持要先替她吹乾。
娜娜沒和他爭執,只是讓他照料著,然後要他坐下來,幫著他吹乾頭發。他乖乖的坐著,爲了方便她,還坐到了地上。
娜娜忍著笑,知道他喜歡她替他吹頭發,這男人之前沒和她睡一起時,就總是洗完澡,濕著頭發來找她。
她讓手指穿過他的黑發,慢慢的幫他吹乾發,順便幫他按摩著頭皮。他的頭發最近有點變長了,她懷疑他是故意的,這樣可以延長吹頭發的時間。
不過,這倒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高毅,你之前都怎麽剪頭發的?」在這之前,她真的沒看過他出門啊。
他微微一僵,才有些不甘願的說:「我有把電動剪發器,就隨便自己剪,你要是覺得太長,我之後會剪掉的。」
他那不甘不願的回答,讓她差點又笑出來。
她輕輕撥著他的發說:「沒關系,長一點也不錯,換個造型也好,反正冬天要到了。」
果然,他肩頭在下一秒放松了下來,讓她咬唇忍笑。
這男人的心思也太好猜了。
她不再逗他,只關掉吹風機,收了線,要他到浴室裏,去把蘆荟膠拿出來。她要他在床上趴下,他愣了一下,但仍依言照做。
娜娜打開瓶蓋,擠了一些在手上,小心的替他的背抹上蘆荟膠,一邊問。
「你爲什麽要把實驗室蓋在地下室?我以爲你在經曆過那種事之後,應該不會想待在封閉的空間。」
「地下室的環境比較穩定,溫濕度也比較好控制。」然後他頓了一下,才承認:「我一開始就覺得待在那裏很不愉快,但我不知道原因,而地下室的空間比較大,也更合適,所以我後來乾脆在那裏開了一扇窗戶。」
她聞言一呆。
「你的地下室有窗戶?在哪?我沒看見啊。」
「健身房那面牆。」他趴在床上,咕哝著說:「那是假的,是個玻璃蛋幕,電腦模擬了牆的畫面,只要程式解除,就可以直接看到外面,就在你平常做瑜珈的平台下面。」
她傻眼,低頭看著那男人問:「那整面牆都是玻璃?」
「嗯。」她的手好舒服,讓他有點昏昏欲睡。
「所以你在跑步機上跑步時,可以從那邊看到城市夜景?」
「嗯。」他再點頭。
「等我們回去時,你一定要弄給我看。」
他愣了一下,然後沙啞的應了一聲。
「好。」
他那慢半拍的回答,讓娜娜心頭又一緊,想起他說過,他不認爲她會留在山上和他一起。
莫名的心疼,讓她更加輕柔的撫著他被她抓花的背,小心的替他每一處曬傷、每一道被她抓出的紅痕,都抹上鎮痛的蘆荟膠。
當然,也包括他臀上的抓痕。
他的呼吸漸緩,幾乎像是要睡著。
有那麽一秒,她很想乾脆躺下來和他一起睡,但她想起這男人昨晚因爲心思都在左手上,沒吃太多東西,他需要補充熱量。
所以她低下頭來,在他耳邊悄聲開口。「高毅。」
「嗯?」他放松的應聲。
「你真是細皮嫩肉的。」
她本來不是想說這個,但這句感想就這樣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娜娜火速下了床想溜,但那男人已經飛快撐起自己,長臂一伸將她拉了回來,她驚呼出聲。
「你說什麽?」他羞惱的問。
「沒有,我什麽都沒說——」
她笑著否認,不是很認真的掙紮著,然後他將她壓到了身下。
「這一點都不好笑。」他擰著眉說。
「嗯,不好笑。」她咬著唇,點點頭,但唇邊還是噙著笑。「對不起,我錯了。」
他微惱的看著她,道:「你才是細皮嫩肉的那一個,你臉上都曬脫皮了。」
「有嗎?哪裏?我去看看。」她嚇了一跳,伸手推開他,翻身下了床,一拐一拐的想去查看,但下一秒,他再次把她撈了回來,抱在懷中。
「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他強行將她帶回床上。
「放開我,讓我看看,等一下雀斑都冒出來了。」
「只是斑而已,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一白遮三醜啊——」
「你一點也不醜。」他好笑的打斷她。
她臉微紅,終于不再掙紮,但仍是駿著鼻頭:「那是因爲你沒戴眼鏡才會這麽說。」
他正色的看著她,道:「你一點也不醜。」
「我嘴太大。」她咕哝著。
「我喜歡你的嘴,笑起來還會露出小虎牙,很可愛。」
「胸部太小。」她紅著臉再說。
他伸出手,罩住她的酥胸,盯著她說:「我認爲它大小很剛好。」
娜娜感覺乳尖因爲他的撫摸挺立了起來,頂著他的掌心,讓臉更紅。
「我臉上還有顆愛吃痣。」她提醒他。
他撫著她臉上那顆痣,啞聲說:「它該死的性感得要命,讓我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你的嘴,忍不住一直想吻你。」
她一怔,脫口道:「我還以爲你只注意到我的眼睛很黑。」
「它是很黑。」他看著她的眼,道:「很黑,很清澈,漂亮得像一汪清泉,反映著黑夜的星空。」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這下,娜娜是真的覺得害羞了起來。
「真的?」
「真的。」
「你那時怎麽不說?!」
「說什麽?」高毅瞅著她,粗聲說:「說我想把你全身脫光,和你在星空下做愛?看它會不會因此變得更亮?亮到讓我能看見銀河?我那時要是說了實話,你不把我當成變態才怪。」
娜娜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的看著他,這男人真可怕,還以爲他那麽宅,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誰知他內心那麽澎湃,每次開口都教她瞬間融化,心花朵朵開。
她笑著伸手將他拉下來,撫著他長滿胡碴的下巴,親吻他,深情再次告白。
「欸,博士,我好愛你。」
他揚起嘴角,笑了出來,讓她心頭噗通噗通的跳。
下一秒,她的肚子叫了起來,在浪漫到不行的氣氛中,發出如雷鳴般的聲響。刹時間,尴尬到不行。
他大笑出聲,她羞窘的拍著他的肩頭,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笑到停不下來。
「你餓了。」他笑著說。
「對啦,我餓了,餓死了。」娜娜面紅耳赤的笑著承認。
他笑著翻身坐了起來,拿來兩人衣物,和她一起套上,再戴上備用的眼鏡,一把抱起這雖然身材嬌小,卻有一副鐵胃的小女人,一起下樓找飯吃。
娜娜環著他的肩頸,放松的縮在他懷中,讓他抱著她走下紅眼老公寓的樓梯,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完完全全屬于她。
這個認知,讓歡欣的喜悅充塞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教她忍不住在他經過樓梯轉角時,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他一怔,被曬傷的臉瞬間變得更紅,讓她開心的笑了出來。
被她這麽一笑,高毅更加窘迫,轉頭卻只見她張嘴衝著他直笑,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可愛得不得了,讓他瞬間忘掉了其他,他停下了腳步,低頭就親了下去。她沒有反抗,只是環著他的肩頸,笑著回吻。
他發誓他可以嚐到她笑聲的味道,那嚐起來又甜又香,像兒時吃的太妃糖。遠處似乎傳來口哨聲,好像又聽到誰和誰笑鬧調侃的聲音,但他沒有理會,只是專心的品嚐那充滿幸福的甜與香。
當他退開,她滿臉通紅的揪著他的衣,卻依然在笑,粉唇彎彎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窗外十月的驕陽閃耀著,但懷中輕笑的女人在發亮,他擁抱著她,感覺像是抱住了一個小太陽。
他知道,她就是太陽,溫暖、耀眼、無比明亮。
只屬于他的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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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24 16:14
舊照片黑潔明
冬,窗外吹著凜冽的寒風。
娜娜縮在被窩裏睡到一半,就聽見遠處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耿叔的大屋什麽都好,就是人多,所以天一亮就很吵,一遇到假日,那些死小孩根本玩翻天了,有人笑很正常,有人哭也是很正常的。
她當沒聽到,翻身繼續睡,卻或覺到身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套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沒有傻到叫他不要多管閑事,男人會顧小孩是好事,應該要多加鼓勵,而不是加以遏止。
他出去之後,她又賴床賴了好一陣子,卻久不見他回來,才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套上衣服到浴室裏臉刷牙,晃下樓去。
大屋一樓一邊是廚房餐廳,一邊是寬敞的大客廳。
她能看見那男人和肯恩坐在地板上,幾個孩子圍在他們倆身邊,把脖子伸得超長,聚精會神的盯著看,不過一個個都好安靜。
她沒走過去,只是打著呵欠先到廚房討飯吃。
廚房裏,有個年輕的女人坐在那乂大又長的餐桌旁,桌上擺了好幾本大相簿,和一些相框。
娜娜認得那女人,她是湛可楠,肯恩的老婆。
「嗨,早。」可楠和她打招呼。
「早。」她露出微笑,問:「你在整理照片啊?」
可楠點點頭,微笑:「恩,曉夜姐說,快過年了,想把客廳那面牆上的照片換成新的,我也沒什麽故,乾脆來幫忙。」
「有什麽吃的嗎?」娜娜邊走了過去,邊問。
「水煮玉米、稀飯、荷包蛋。」可楠笑著道:「剛剛帕哥還拿了一些地瓜過來,耿叔正在外面生火地瓜。」
娜娜朝窗外看去,看見耿叔帶著另外幾個小蘿蔔頭,蹲在前院空地生火烤地瓜,這畫面如此熟悉,讓她揚起嘴角。
「先吃點稀飯吧。」可楠替她舀了一碗,遞過來。
「謝謝。」她轉過頭來,笑著道謝,捧著那碗稀飯在餐桌上坐下,問:「客廳那群又是怎麽回事?」
「其實我也搞不清楚,好像是誰弄壞了誰的玩具,結果就吵起來了,我出去想搞清楚發生什麽事,其中一個就哭了,另一個也跟著哭了,我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那幾個孩子七嘴八舌也講不清楚,幸好肯恩回來了。」
可楠邊說邊在餐桌邊坐了下來,繼續整理剛剛整理到一半的照,笑著道:「總之,我還是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不過他有弄懂就是了,然後高毅出現了,他們倆一起幫那孩子修玩具,結果也不知道爲什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無論如何,我真是松了口氣。」
聞言,娜娜笑了出來。
她和這女人不熟,這回算是第二次見面,但她喜歡這個沒有架子的女人。
湛可楠嫁給肯恩才沒幾個月,她聽説可楠的母親是知名靈媒,認識的達官貴人遍布全世界,但這兩人的婚禮小小的,十分溫馨可愛。
娜娜沒有來參加那場婚禮,當時她還在擔任莫蓮的貼身保镖,但桃花獻寶似的寄了一堆婚禮的照片給她看。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肯恩如此真情流露的看著一個女人。
他在照片裏擁抱著新娘,笑得萬分燦爛。
說真的,她和肯恩其實也不太熟,那男人被領養時,她已經很少回老家這邊來,那像夥看起來很好相處,實則不然,他對人太過討好了,一個人面前一個樣,然後她才發現,她和他沒辦法混熟,是因爲這男人在某方面和以前的她太像。
他和當年的她一樣,都太想成爲這個家的一分子,忘了其實他們人在這裏,就已經被當成家人。
娜娜吃著溫熱的稀飯,和可楠一邊閑話家常。
可楠和她說了這幾個月大屋這兒發生的一些事,娜娜則告訴她,以前小時候住在桃花那兒曾經遇到的事情,一邊幫她換那些舊照片。
娜娜吃完早餐時,耿叔拿了熱燙燙的地瓜進來。
客廳裏,那男人和肯恩依然低頭在忙。
她拿了一顆地瓜,倒了一杯熱茶,走到客廳去。
前幾天是聖誕節,客廳角落裏仍有一棵巨大的聖誕樹,上頭挂了五彩缤紛的小擺飾和彩燈,白天時,燈沒亮,看起來還是頗爲壯觀。
那幾個小人和他及肯恩,就坐在聖誕樹前的地板上。
他和那些男孩在一起相處的模樣,感覺莫名的好,讓心微暖。她知道,這男人以後一定是個好父親。
忽然間,很想盡快到他身邊去,所以她走上前,開口道。
「阿澤,你媽叫你。」
那擠在他左手邊的男孩一聽,擡起頭來,「那裏?我沒聽到啊?」
「後院。」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叫你去把衣服收一收。」
那男孩雖然不甘願,但仍是乖乖的起身去收衣服。
他一起來,她不等旁邊男孩擠過來,一屁股搶了位子坐下去。
肯恩擡頭看了她一眼,她挑眉,他噙著笑,什麽也沒說,低頭繼續幫忙。
娜娜收回視線,這才看見身旁的男人手上拿著螺絲起子正在弄一台小機器,肯恩手裏則拿著小型的焊槍在焊接線路。
他負責組裝那機器的身體,肯恩則在弄一個像遙控器的東西,偶爾兩人還會交換工具。那看起來不像是在修玩具,倒是像在組裝新東西了,難怪幾個孩子看得那麽聚精會神。
她剝掉烤焦的地瓜皮,把地瓜遞到他嘴邊,「吃一口。」
他乖乖張嘴,反射性的咬了一口。
阿澤咚咚咚的跑走,沒多久又抱著衣服咚咚咚的跑回來。
「厚!娜娜,你幹嘛騙我?我媽根本不在後院!」
「什麽騙你?我這是教你社會現實。」她好笑的說。
她的話,讓幾個小蘿蔔頭都笑了。
「這個位子是我的。」阿澤抱著衣服不甘心的擠了過來。
「這個男人是我的。」她一挑眉,得意洋洋的對那死小孩放大絕,「我要是不准,你也沒得看。」
此話一出,讓那家夥一愣,小蘿蔔頭們更是陣陣竊笑,肯恩很乾脆的笑了出來,就身旁的男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只專心的做仙的事。
阿澤和她大眼瞪小眼,一時啞口,找不出理由反駁,也只能悻悻然的坐到一旁,一邊低聲咕哝。
「哪有人這麽賊的。」
「怎會沒何,滿世界都是啊。」她對著那死小孩甜甜一笑。「既然衣服都收了,就快把衣服折一折,一會兒才可以和你媽討賞。」
「知道了啦。」那孩子對她做了個鬼臉,一邊快速的折起衣服。
她不客氣的回以鬼臉,然後繼續餵食身旁的男人。
娜娜一口茶,一口地瓜的餵,那家夥一邊吃一邊做他的事,等她快餵完整顆地瓜時,他和肯恩也把那機器給弄好了。
她看不出是什麽,只覺得它像一只身體有三節,長了六只腳的蟲,然後它動了起來,在地上快速爬行,靈巧的越過前方阻擋的障礙物。
孩子們發出贊歎和歡呼,每個人都伸出手腳試圖當那機器的障礙物,每次它越過誰的手指、腳趾,那些孩子就會笑得超開心。
然後阿澤啪地一聲,把他的小腿放在那機器長蟲的前面,那長蟲試了幾次,卻因爲阿澤的腿太高,爬不過去。
肯恩和高毅對看一眼,高毅朝他點了下頭,肯恩一笑,再次挪動遙控器。
下一秒,那巴掌大的機器突然像變形金剛一樣,自己折疊變形起來,然後在頭頂上伸出兩根長長的金屬葉片,跟著那葉片就像直升機一樣快速旋轉,然後就飛起來了。
「哇,好厲害!」
「會飛耶!它會飛!」
男孩們驚呼出聲,阿澤更是看得張口結舌,幾個小男生像小狗追骨頭一樣,嘻嘻哈哈的跟著那只會飛的小機器滿客廳亂跑。
阿澤昍心得要命,一下子就操縱著那台小機器,帶著那群小蘿蔔頭跑到前院去玩了。
「那是什麽東西?」可楠聽到騷動,探頭出來,看見那飛行的機器和衝出去的孩子,好奇的問。
「肯恩和高毅做的玩具。」娜娜笑著說。
「它會飛耶。」可楠驚訝的說。
「高毅做的。」肯恩走向可楠,道:「我只是幫忙改遙控器。」
高毅聞言,推了下眼鏡,忙道:「壞掉的玩具裏,本來就有一個是遙控直升機,我只是把它們組合在一起。」
「不是你也不是他,那就當是我做的好了。」娜娜笑著說,半點不客氣的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然後把最後一口烤地瓜塞他嘴裏,「來,把嘴巴張開。」
他好笑的看著她,仍乖乖張了嘴。
她笑看著他,又把熱茶遞給他,「喝口茶。」
他喝了一口茶。
「現在,說我很厲害。」她開口技術性指導他。
「你很厲害。」他笑著說。
「是你很厲害。」她好氣又好笑的戳著他胸膛說。
「我說啦,你很厲害啊。」他一臉無辜。
娜娜還想開口,但那男人卻只是伸手將她拉到懷裏,低頭噙著笑,悄聲在她耳邊道:「我是你的,所以你最厲害。」
她聞言啞口,只有小臉熱紅,這才發現原來他剛剛其實有聽到。
一時間,只覺得窘,娜娜推開他,拎著那茶杯轉身溜回廚房。廚房裏,肯恩早和可楠一起回到餐桌旁,那男人正幫老婆搬運那些相框到外頭,她洗好茶杯,想去幫忙,回頭只看見高毅跟了進來,站在桌邊,低頭好專心的在看那些可楠整理到一半的照片。
然後,他從那無數張照片之中,拿起一張老照片。
看見那張照片,她微僵,差點伸手去搶,但這樣幾乎像是不打自招,而且他說不定不會認出來,她當時長得很不一樣,每個看到這張照片的人,都以爲那是個男孩。
下一秒,他緩緩揚起嘴角,眼裏透出讓人心動的溫柔。
忽然間,她知道他認出了她,跟著讓娜娜不敢相信的是,這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那張照片給收到了屁股口袋裏。
她傻眼,他在這時擡起頭來,發現她已經轉過身來。
男人在那瞬間僵住,她則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做什麽?」她走上前去,故意挑眉問他:「偷照片?」
他一臉尴尬,但仍堅持的把照片塞人了牛仔褲的口袋裏。
「我只是拿去翻拍。」他鎮定的說:「之後就會還回來。」
她瞧著他微微泛紅的臉,笑問:「你翻拍一個小男生幹嘛?」
「我喜歡。」他瞅著她,眼也不眨的說:「很愛。」
這下,換她紅了臉。
再一次的,他伸手將她拉到身前,低下頭來,親吻她,然後抵著她的額,貼著她的唇,溫柔沙啞重申,「非常愛。」
她瞅著眼前靠得好近好近的男人,心頭被他的話熨得又甜又暖,卻仍忍不住挑眉瞅著他再問。
「如果我真是男的,你怎麽辦?」
「那我們就到加州去結婚。」
他的直言,讓她噗晴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個阿呆。」
「人家都說我是天才。」他挑眉告訴她。
這話,教她笑得更加開懷,再次親吻他的唇,開心宣告。
「不,你是阿呆,我的阿呆,天才傻大呆。」
高毅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捧抱著她的臀,笑著親吻她。娜娜邊笑邊回吻他的唇,自然而然的以長腿夾住了他的腰,卻幾乎在瞬間感覺到他硬了起來。
「博士,光天化日之下的,你胡思亂想什麽啊?」她臉微紅,氣息微喘的調侃他。
「你想什麽,我就想什麽。」他黑瞳深深的瞅著她。
「欸,我看我們還是先回房好了。」她咬唇輕笑提議。
「我同意。」他抱著她轉身,離開廚房。
「睡個回籠覺……」娜娜笑著咬他的耳朵,「之類的……」
「嗯,之類的。」他噙著笑說,捧抱著這大膽又害羞的小女人,上樓,回房。
男人上樓時,褲子口袋裏,露出一半的泛黃老照片,一個頂著三寸頭毛、滿臉雀斑的孩子在照片中張嘴大笑,嘴裏還掉了一顆牙,但臉上嘴角邊的愛吃痣就在那裏比鮮明。
那黃毛丫頭笑得超開心,還有一雙清澈又漂亮的黑眼睛,看起來可愛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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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24 16:15
人生沒有如果黑潔明
娜娜在書裏和高毅曾經說過一句話,人生沒有如果。
是的,我認爲人生像是一條樹狀的路,往前走時,前面有很多條岔路可以選擇,但是當你回頭看,你走過的就只有一條路。
人生沒有如果,沒有如果我當時怎麽走怎麽做了,事情就會如何如何。
因爲我們已經選了,也一步一腳印的走出了這個只屬于我們自己的人生,所以當我們回頭看時,其實也就是只有一條路。
人生沒有如果。
好好選擇,往前看著前方的人生,並且好好的往下繼續走吧。
人的一生,前方有很多條道路,每一條路上有許多不同的情況,我們不會預先知道,或許有高山、有大海、有花草平原、有岩石沙漠,不過無論如何其實還是一定可以轉彎,或者設法繼續往前邁進,甚至另外再開出一條路。
但不管是哪條路,最後其實都是自己選的,選擇了往前走,選擇了轉彎,選擇了後退,或走快點、走慢點,甚至原地再轉個幾圈。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選的,遇到的人事物與風景都會不同,但這是自己選擇的人生,所以不需要追悔回顧太多。
雖然如此,偶爾我還是會笑著和朋友說,如果當年我如何如何,說不定現在早就怎樣怎樣了。(笑)
不過說到底,就像高毅說的,我的人生,我的選擇,我覺得就算再來一次,應該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所以邁開大步往前走吧。人生沒有如果,但是可以繼續選擇前方自己想要走的路,那就一步一腳印的走下去吧。
碳炔&義肢
碳炔,音念碳貴。碳炔確實是目前世界上最硬的東西,比鑽石還硬。碳炔和鑽石一樣,都是碳原子做的。不過書中有部分東西當然經過改寫,到我出書爲止,目前還沒聽說有人真的把碳炔做成實體利用,不過或許不久的將來,就會聽說了喔,它說不定可以變成新型的能源或電池喔,有興趣的人可以上網去查看相關資料看看羅。
義肢其實現今的科學也已經能做到機器手臂羅,目前有許多科學家在研究,這些科學家真的非常厲害,而且其實不需要動手術就能裝上,雖然大部分都還在實驗階段,但將來量産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相信一定能造福許多人,也許等我們將來老了,換的就不只是人工關節,而是人工的仿生義肢呢。科技真的始終來自于人性啊。(笑)
烏娜
娜娜是個看起來很大膽開放,內心深處卻非常纖細柔軟的女人。對于她,我有一些心疼,她的雙親其實很疼愛她,但因爲所處的生活環境,讓她一直沒有真實的安全感,所以急著尋求一個安定的存在,然後好死不死到了青春期,一時衝動之下,反而弄巧成拙,造成心理傷害,後來談戀愛反而都不敢全心投入,直到遇見高毅,才被突破了心房。
若不是高毅博士如此可愛又深情,她或許會在哪次行動中,替人擋子彈就挂掉了。(噢?)不過高毅還滿堅持想要她的,我一開始真的不是配娜娜給他啊,但他死纏活纏的,所以就讓他把她夾去配了。
至于她父母到底是誰?哈哈,當然就是在《密碼》裏把曉夜救出研究所的鬼哥
和小影羅。我本來曾經有打算寫他們的故事,不過卻排不進我的寫稿行程裏啊,沒想到最後反而先寫了女兒的故事,至于之後會不會有他們專屬的故事,只能看緣分了。
高毅
我在臉書上開玩笑說,他是史上最硬男主角,一定有很多人想歪了。當然,他的史上最硬,指的是他的左手,不是其他任何身體部位。(笑)想歪的人心思太邪惡,哈哈。
高毅是個很可愛的家夥,我在寫稿時常笑他是科學宅猛男,因爲宅,所以有些想法很可愛,單純又直接,想到了就去做,不會多浪費時間。也幸好他是這樣的人,否則娜娜或許到最後還是會躊躇老半天。是說我當初真的不是要讓他配娜娜的,但他真的好吵好纏人啊,實在是煩死啦。(笑)
不過真的寫了,才發現這一對,還真的是天造地設,生來就要在一起。然後到現在這家夥竟然還在我耳邊一直碎碎念,說他早和我說了,娜娜是他的,和XX一點都不配,真的超煩的啦!(伸手推開某人的臉)
黑:厚!你擔心老婆被搶走,就去把老婆顧好,不要來吵我啦!
話說回來,雖然他很煩,我也不是不了解他內心深處的擔憂,某人真是超級強大的情敵啊。(大笑)
等之後某人出現,他應該會緊張兮兮好一陣子,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最後,《困獸》的時間線,和上一本《獵物》其實有一大部分是重疊的,基本上是發生在同一年,也就是說,其實最後高毅和娜娜回紅眼老公寓時,阿峰和懷安也正在那裏,住隔壁客房。(笑)
紅眼的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韓武麒這賊頭可是使出渾身招數,想盡辦法把所有的人情和能利用的人都討回來啦。
所以,想知道狩獵遊戲發生了什麽事?就還請靜待下回分解羅。
TOBECONTINUMD,二〇一四年
去年發生了很多事,「魔影魅靈」的泰文版一路從《小暖冬》倒著回去從《相思修羅》、《彼岸花》,一直出到《饕餮戀》了。
台灣這邊除了《戰狼》、《獵物》,還出了白版和黑版的紅眼運動帽,還有紅眼運動毛巾啊。(笑)
到了年底,出版社還再版了「魔力ESP」系列,沒想到會看見這套再版,這套系列有三本《冷面魅影》、《說你愛我》、《風中琴迷》,其中《說你愛我》還是我實際上交給禾馬的第一本稿子,所以真的很讓人害羞啊,我一邊重看只看到那個十七年前的自己啊。(尖叫著掩面倒地ing)
雖然很害羞,但因爲難得再版,所以還是要通知大家,如果有人想收書,可以上網到禾馬文化的網站訂購羅。
若看完書有任何感想,可到我的臉書找我玩喔,或者寫信到禾馬文化。
裏仙潔明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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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馬文化:110S台北市忠孝東路五段508號4樓之1
禾馬電話:886-2-66395508
收件人寫「禾馬文化轉黑潔明收」就行羅,出版社會轉信給我的。(笑)
然後,其實這本是打算去年秋天交稿的,但身體太爛寫不完,所以才拖到現在,在等「魔影魅靈」的朋友,請讓我說聲抱歉,不過請放心,我一定會繼續努力寫下去的。
當然,最後還是要來照慣例拜個年。
二〇一四結束了,二〇一五展開了新的一年。
今年是羊年啊,所以我們要像黑羊鳳力剛一樣,可愛又勇敢,痞痞過一年啊,因爲一痞天下無難事啊。(大笑)
祝大家,羊年笑開懷,羊眉來吐氣。
咱們下回見羅。(戴著黑羊角小跳步笑著跳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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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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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happyfunnyland.com
?
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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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vampire50618
時間:
2015-2-24 23:17
謝謝
作者:
randcsweet
時間:
2015-2-24 23:27
THX
作者:
yuki78
時間:
2015-2-25 04:43
Thk u
作者:
sunnyis2me
時間:
2015-2-25 15:48
谢谢分享
作者:
雲舞冰焰
時間:
2015-2-25 23:53
3q
作者:
j77c87
時間:
2015-2-26 04:58
好好看
作者:
ricwan79
時間:
2015-2-26 09:52
謝謝
作者:
water0033
時間:
2015-2-26 12:46
thanks a lot
作者:
yllek
時間:
2015-2-26 17:15
Great!!!
作者:
meismile2008
時間:
2015-2-28 17:14
thanks
作者:
barb05290430
時間:
2015-2-28 22:30
謝謝分享
作者:
Dracocapricorn
時間:
2015-3-1 01:28
好書
作者:
雲舞冰焰
時間:
2015-3-1 04:10
3q
作者:
Scorpioberyl
時間:
2015-3-2 20:14
太棒了,就爱看黑大的小说
作者:
niclamtis
時間:
2015-3-7 22:00
謝
作者:
nikogooseman
時間:
2015-3-8 07:04
謝謝~ 最愛紅眼系列~~
作者:
hjc001
時間:
2015-3-10 12:21
謝謝分享
作者:
Klimwong
時間:
2015-3-12 10:57
Thank you
作者:
yanyan8889
時間:
2015-3-16 11:06
thanjs
作者:
963258741
時間:
2015-4-22 20:48
谢谢楼主分享
作者:
963258741
時間:
2015-4-22 20:49
谢谢楼主分享
作者:
alfyyy
時間:
2015-4-26 22:54
thx!!!
作者:
maphel
時間:
2015-7-16 10:29
想看啊
作者:
yllek
時間:
2015-8-13 15:52
Great!!!
作者:
vovo1222
時間:
2015-11-19 07:11
謝謝
作者:
gmail
時間:
2016-1-2 20:20
3Q
作者:
mia007
時間:
2016-1-19 07:15
謝謝分享
作者:
yan1232003
時間:
2016-1-20 15:38
g00d=]
作者:
alizewei
時間:
2017-3-2 01:07
謝謝
歡迎光臨 HFL (http://hksun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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