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田芝蔓《騙嫁》[夫君的謊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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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時間:
2017-10-1 09:11
標題:
田芝蔓《騙嫁》[夫君的謊話之一]
出版日期:2017-03-31
五皇子可缺皇子妃?臣女可以的。
幼時說過的這句話她牢記在心,當時五皇子贈予的玉玦她亦仔細收著,
由于心里有著這麼一個人,她百般不願入宮,因此故作粗鄙的在殿前失儀,
無奈替閨中密友出頭的舉動卻得了太後青眼……
沒想到,不只她不甘願被困在宮中,皇上竟也萬分厭惡她,
居然派他假冒身分,想要誘惑她動心,再用私通之罪將她逐出宮!
再見到他,她原本因他風流傳聞而稍微淡了的愛慕又活絡起來,
她一邊陪著他演戲,一邊想著逃離皇宮的辦法,
怎知他雖然忘了她,卻假戲真做動了情,
知她最愛白蘭,特地帶她去看滿園子的白蘭樹;
知她愛賞流螢,特地抓了許多弄成宮燈逗她開心;
她被其他妃嬪陷害受到責罰,也是他迂回著替她向皇上求情,
為了與他相守並保他不被皇上懷疑,她只能瞞著他策劃逃出宮,
因為他們一個是皇上的女人、一個是皇上的親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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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 09:11
第一章
巍峨皇城,文武百官左右分列,恭迎新帝登基。
先帝驟崩,皇城內掀起一場奪嫡大戰,最終由四皇子上官震雷奪得皇位,首功之臣乃是如今立于武官之首的五皇子上官震宇。
先帝晚年昏庸,幾名皇子為了自保,皆擁有自己的兵馬,尤以上官震雷的最為驍勇,但勇兵也需強將,八皇子上官震雄暗殺了上官震雷旗下率兵的大將軍,一時之間讓上官震雷的兵馬險些亂了陣腳,此時擔下重任的便是上官震宇。
大勢底定後,先皇子嗣中擁戴上官震雷的皇子們得以幸免,而擁戴上官震雄的全遭連罪處分,不是入獄被囚,便是以弒親的名義被處決,身首異處。
上官震雷登基這一日,大封功臣,第一個賞的就是上官震宇。
上官震宇跪于殿前听封,封並肩王、賜厚賞,其母的位分本不高,也另外追封為太妃。
並肩王一爵權傾朝野,但上官震宇並不引以為喜,若以為被封並肩王便能與皇帝有平起平坐的地位,那便太過蠢昧了。
皇兄是如何取得皇位的他全都看在眼里,對于百官的恭賀更是心有余悸,深怕哪一個官員太過追捧他,惹得皇兄猜忌。
上官震宇深知皇兄的脾氣,若是推卻豐厚的賞賜,只會讓皇兄覺得他另有所圖,但毫不遲疑便收下又恐有自大之嫌,他心念一轉,謝恩過後起身,躬身回稟道︰「皇上,您給的賞賜臣實不敢當,若皇上真體諒臣對皇上一片忠心,不知可否賜臣幾名絕色美人?」
斑坐龍椅的皇帝一听,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金銀財寶、珍稀古玩從來入不了五弟的眼,他就只有一個罩門——風流。
但朝堂之上怎可胡鬧?皇帝立刻提醒道︰「並肩王,朝堂之上休得胡鬧。」
「是,臣弟知罪。」上官震宇覷一眼皇帝的笑意,這才稍稍放了心。
伴君如伴虎,即便身為皇帝的親弟,亦不可松懈。
下朝之後,皇帝召見上官震宇,要他陪同在御花園賞花。
眼前美景如畫,上官震宇卻察覺皇上的神情若有所思。「皇兄,美景當前,皇兄在想什麼?」
「五弟,你覺得太後急著為朕選妃,是不是想在朕身邊安插眼線,監視朕?」
上官震宇愣了愣,隨即笑出聲來,「皇兄,太後並無嫡生子,母憑子貴,她不依靠皇兄能依靠誰?這點……許是皇兄多慮了。」
「是這樣嗎?」皇帝行至掖庭之前,這里即將住進新入選的秀女,「朕雖只有一妻一妾,但已有三名皇子,後宮的女人太多,是禍為多。」
上官震宇瞠大了雙眼,仿佛他說了多令人意外的話。「皇兄,美人在抱心曠神怡,哪里有嫌多的,臣弟從不羨慕您天子之位,唯一羨慕的,就是皇兄能擁有後宮美人啊!」
皇帝抬起手,食指指著他晃了晃,「你啊!你府里除了王妃之位還空著,早已姬妾成群了,還不滿意?朕听說你前幾日又搶了人家一個閨女做侍妾?」
「前幾日?皇兄,這女人嘛,沒得到之前覺得新鮮,得到了又覺得無趣,她才入府一天,臣弟就把她給休了,如今大概跟著家人不知道搬到哪鄉哪鎮,避流言去了。」上官震宇態度輕浮,仿佛搶人閨女只是玩樂一般。
「又休了?你就只是搶著好玩嗎?莫不要辱了你並肩王的身分。」
「只要皇兄寵著臣弟,讓臣弟可以玩樂一生就好,身分什麼的,不重要。」
皇帝實在無話可說,但是換個角度想,若不是五弟如此玩世不恭,他還真不敢放心把他養在身邊,還給了兵權。
餅了一會兒,皇帝凝著眉再次開口,「祖制三年一選,朕本屬意三年後再選妃,但太後卻執意為之,盡管朕以殿選時不會出面選妃威脅,太後仍不放棄,甚至已命禮監操辦選秀事宜。」
先皇膝下共有十五名皇子,而他只有三個皇子,太後說皇室需要開枝散葉的確有足夠的理由,但他的親生母妃已逝,他還是皇子時,太後雖然頗為照顧他,但也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因此他對太後縱使有孝,並未真正打從心里順從,再加上太後這般一意孤行,他更懷疑太後的用意。
其實上官震宇不難猜出太後的用意,皇後雖不爭不求,但太過昏懦,梁惠妃雖然不至于得到皇帝偏寵,但以她的心性,日久必定坐大,三年後再選秀,怕是梁惠妃羽翼已豐,太後深知平衡後宮的道理,才會急著為皇上選秀。
他相信皇帝也明白,只是對太後太過猜忌,不願深思罷了。
皇帝雖然迷信又多疑多思,但他的才智能力終究是所有兄弟中最有資格成為皇帝的人,上官震宇沒有異心取而代之,只得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皇兄,是選您的妃子啊,您怎可不親自前去殿選?萬一太後選了個缺鼻子少眼楮的怎麼辦?」
皇帝睨了他一眼,當他傻了一般,「雖然是全國大選,但能選到殿前來的,會是缺鼻子少眼楮的嗎?再說了,朕都已經跟太後說朕不會親自選妃了,若到時朕還是前往殿選,豈不是讓太後認為,以後只要她強硬一些,朕都得乖乖遵從?」
上官震宇露出一副皇兄說得極是的表情,隨即又顯現出一絲看熱鬧的興味,「可是皇兄,你真不想先看看自己未來的妃子長得怎麼樣嗎?若皇兄不想如了太後的意,臣弟倒有一計。」
「喔?你說說。」
「屆時皇兄讓人瞞著太後做個安排,讓你可在偏殿監督選秀事宜,另外,皇兄若疑心太後是為了安插眼線,只消留意太後對哪一個秀女青眼有加,她入宮後疏遠她便是。」
皇帝一想,對于上官震宇此計頗為贊賞,他這個皇弟,什麼沒有,歪腦筋總是動得很快。
「好,就這麼辦。」
皇上要選秀的消息遍傳全國,各府各縣無不仔細留意,所有適齡女子皆要參與,經過層層評選,終于選出了進入殿選的各家秀女。
皇城近郊的尚城,其知縣之女狄雪鴛並不因為自己進入殿選而喜悅,相反的,她正拿著一瓶藥瓶笑得詭異,看得身後站著的侍婢巧心一陣頭皮發麻。
「小姐,您……還好吧?」怎麼剛剛還因為明天要入宮進行殿選而發脾氣,現在又突然笑得這麼詭異?
「巧心啊,你說說我該不該用極端的方法缺席殿選呢?」
極端的方法?巧心看著小姐手里拿著的藥瓶,那不是……小姐用來惡作劇用的……瀉藥嗎?她連忙搶下藥瓶藏在身後,「小姐,別做傻事,藥不能亂吃。」
「放心,我就是知道這種藥傷不了身子才拿來惡作劇的。」
巧心當然知道,可是瀉肚子很辛苦又很痛苦的,人跟茅廁分不開啊!她努力想著借口安慰道︰「小姐,明天秀女那麼多,不一定會選上小姐啊!桂說小姐根本不想進宮,就算小姐想進宮,還不一定會入選呢!」
狄雪鴛無奈地撐著下巴,看著桌上擺著的那套華服,憤恨的出手把衣裳給抓皺。
「小姐,這是明天您要穿入宮的衣裳啊!」
「這件皺了,不穿,給我拿我最愛穿的那套襦裙來。」
「小姐,那套襦裙太樸素了。」
「嗯?還多嘴!待會兒把那套衣裳整理好,我明天穿。」
「是,小姐。」也不是那套襦裙不得體,只是鵝黃色的襦及純白色的裙,怎麼看都太樸素了,巧心想著,不如就「不小心」忘了整理,明日小姐就還是得穿漂亮的衣裳進宮。
「巧心。」狄雪鴛看也沒看巧心一眼,把玩著配戴在束腰上她自小就十分寶貝的一塊玉玦,「如果明天那套衣裳沒整理好讓我穿,我就吃了這藥瓶里的藥,明白了嗎?」
老天爺啊!巧心攤開手掌,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小姐是什麼時候把那只藥瓶給偷摸了去啊?她實在很擔心小姐會說到做到,只好乖乖听命,「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待會兒就去準備。」
狄雪鴛雖然還是皺著眉頭,但巧心乖順的模樣總算讓她的心情好了一點點,可是下一瞬她的雙手往桌上一拍,上身往桌上一趴,懊惱的道︰「討厭啦!早知道自己會入選,我應該把自己改名狄淼淼的。」
「啊?」巧心正要偷偷摸走小姐剛剛拍桌之後倒在桌上的藥瓶,卻听見小姐這麼說,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小姐為什麼要改名啊?」
「因為皇上命中五行忌水嘛,看到我名字里一大堆水,不立刻把我除名了?」
「小姐,您為什麼就這麼討厭皇上,連名字都想換?」巧心實在不明白,能進入殿選,多少小姐巴不得啊!就拿小姐的閨中密友楚家小姐來說吧,听說幾個月前就請了教引嬤嬤教導禮儀呢!
「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曾經見過皇駕,皇上那個時候還只是皇子,只不過有人衣服的顏色沖撞了他忌水的禁忌,他就下令把那個人殺了,你看我這沒規矩又不討喜的樣子,搞不好進宮第一天就把皇上給惹毛,讓他一刀殺了我。」
狄雪鴛用很陰森的聲音,把這件事說得像個鄉野鬼魅故事一般,尤其說到「一刀殺了我」這句話時,還吐舌吊白眼欺近了巧心。
巧心被小姐的話嚇得渾身發冷,直覺小姐要去的根本不是皇宮而是閻羅殿,她也跟著緊張焦急起來,「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狄雪鴛接著用可憐兮兮的語調說道︰「所以我正在想辦法避開明天的殿選浮!」
巧心看見小姐準備把那只藥瓶給塞入懷中,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又被小姐給耍了,她馬上把藥瓶給搶走,「別人以為小姐沒規矩,奴婢可不同,奴婢是跟小姐一起長大的,知道小姐有分寸,不會把自己的命給賠了。」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奴婢不是看得起,是小姐擔得起,小姐,奴婢去為小姐整理行裝了,楚家的人應該就快來接小姐了。」
看著巧心去忙了,狄雪鴛沒趣的哼了一聲。
狄雪鴛只是小小的知縣之女,家世並不高,她從來不奢望入宮,倒不是她不傾慕皇室風采,而是那個悄悄佔據她的心的,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是另有其人……
打從十歲那年初次見面,她便傾慕當時的五皇子、如今的並肩王上官震宇,即便後來他聲名狼藉,她也從來沒有真正忘記過他,可如今天意弄人,她竟被選上了秀女,若不受皇上、太後青睞落選廣罷,萬一選上了,那她真的一輩子與上官震宇無緣了。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最好來個殿前失儀,永不得再選秀好了!下了這個決定後,她便轉身走回內室寢房去了。
知道狄雪鴛不想參加殿選,本欲來開導女兒的狄鴻禎及長子狄雪鶚,才剛走進她的院落,就听見她及巧心的對話,兩人相視嘆息。
狄鴻禎從不求女兒能嫁給什麼富貴人家,更何況是入宮為妃,但選秀詔令一下,除非已有婚約,否則適齡閨女都必須參與。
他也知道當年的事讓女兒不喜歡皇上,但能如何呢?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她明天千萬別入選。
「妹妹自從接到禮監的文書說她中選了之後,就一直想著不入宮的方法,爹,妹妹不會做傻事吧?」狄雪鶚也很擔心。
「她都說到這分上了,我們再怎麼勸她應該也听不進去,就看楚姑娘能不能幫上忙了。」狄鴻禎又重重嘆了口氣。
他這個女兒,不學女兒家的手藝就愛調香,不看《女則》倒愛看些雜書,甚至連命理的書也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是從小就沒了娘,讓他寵上了天,才沒一個閨秀的樣子。
所幸與狄家是世交的楚家有個女兒楚淳嫣,從小就跟女兒情同姐妹,或許是有了看齊的對象,女兒才有了點女孩子家的樣子。
狄鴻禎是很感謝這個世佷女的,總是能把女兒這匹脫韁野馬給拉回來,但楚淳嫣總是溫婉的說是她從狄雪鴛的身上學到許多,她其實很羨慕狄雪鴛能如此做她自己,那是她終其一生都不敢嘗試的。
楚家的家主楚沐航,是當朝御史中丞,與狄鴻禎是好友,兩人是同年的進士。
身在官場,哪一個不是勾心斗角,但狄鴻禎卻有著臭脾氣,不願同流合污,以致于如今的楚沐航已入朝為官,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官。
狄鴻禎為官清廉不喜巴結送賄,不得上司喜愛故而成了萬年知縣,怎麼也無法高升的他,卻十分受縣民愛戴,也因為狄鴻禎這個脾氣,楚沐航覺得他一直當個知縣也好,不受注目就不易遭殃。
此時,一名家僕來到狄鴻禎的身旁,告知楚府派了人來。
明日就是殿選的日子,尚城雖在近郊,不須提前進京安置,但也入選的楚淳嫣卻希望能與狄雪鴛一同入宮應選,于是請求父親派人來接狄雪鴛到楚府同住一夜。
狄鴻禎點點頭,派人去知會女兒一聲,趕緊收拾收拾,不知道他這為女兒高懸的一顆心,要何時才能落下?
楚府對于楚淳嫣得以進入殿選是極其重視的。
除了楚夫人及楚淳嫣的奶娘,楚沐航還特地聘請年輕時曾當過宮女,年滿二十五歲出宮的兩位嬤嬤,來教導女兒宮中禮儀。
盡管楚沐航很看重狄鴻禎這位朋友,連帶也很疼惜狄雪鴛這位世佷女,但楚夫人為人市儈,嫌貧愛富,並不怎麼待見狄雪鴛。
女兒在學習最後的課程時,狄雪鴛就在一旁饒富興味的看著,雖然她不想有人與女兒爭鋒頭,但基于禮儀,還是問道︰「雪鴛啊,你要不要一起來修習?所謂臨陣磨槍,不利也光啊!」
楚淳嫣對狄雪鴛當然是真心實意的,听到母親這麼說,她優雅地抬起手,輕輕招了招,附和道︰「是啊,雪鴛,快過來,我盼著能跟你一起入宮呢!」
楚夫人對狄雪鴛是什麼心態外人可能不知,但狄雪鴛是當事人,又生得如此聰慧,豈會感覺不出來?她雖不是八面玲瓏之人,倒也懂得別惹人嫌。
她眨了眨眼,故作天真的道︰「謝夫人愛屋及烏,但雪鴛粗鄙慣了,是學不來這些的。」接著她轉向楚淳嫣,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至于嫣姐姐,一起入宮這願望許得太大了,雪鴛只是天賜了一張還可以入眼的容貌,才能進入殿選,明日有像嫣姐姐這般姿色的眾家美人一比,雪鴛就成了庸脂俗粉了。」
「說什麼啊,別妄自菲薄了。」楚淳嫣以手絹掩唇,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兩個嬤嬤見天色不早,正巧狄雪鴛也不想學習,正好藉此告退了,「我們兩個婆子能教的都已經教給楚小姐了,楚小姐秀外慧中,皇上、太後看了肯定喜歡。」
楚夫人听到她們這麼說,自然十分開心,又多給了不少賞銀,才讓人把人送出去,接著便催促著兩個小姑娘快回房休息,明天可是重要的大日子,必須打起精神來。
楚淳嫣讓人在她的院落里整理了間素雅的廂房讓狄雪鴛暫住一宿,只是兩個姑娘家不各自回房休息,倒是窩在床上聊起心里話了。
「嫣姐姐很想入宮嗎?」狄雪鴛看著楚淳嫣興奮的神情,不想澆她冷水,但對于入宮,她真的一點念頭都沒有。
「我知道以爹爹的地位,要嫁個好人家不難,但如今有個能飛棲枝頭成鳳凰的希望,誰不想好好把握?」
狄雪鴛听見她這麼說,更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老實說出來了,「嫣姐姐放心,您一定會被皇上、太後賜青玉留用的。」
這是皇宮里的規矩,殿選入選的秀女賜青玉一枚,上頭刻有殿選留用及日期,是身分的證明。
「你有句話說的很對,我們這容貌是天賜的,明日生得這樣容貌的女子一多,皇上太後不見得會特別留意我。」楚淳嫣自認長相出眾,可是也只局限在這尚城,明日的美人來自各地,要更出挑的不一定沒有,她不是很有把握。
「嫣姐姐可听過兵行險著這話?」
「那是自然。」楚淳嫣自小就愛讀書,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從來不理,學問是充實自己,不是用來賣弄的,只要她不賣弄,她是否學了學問,又與他人何干?
「那兩個嬤嬤要嫣姐姐裝笨,說什麼明日皇上若問了,要回答‘只學過《女則》,識得幾個字’,你信不信明天皇上、太後一問,十個有九個會這麼回答,就算沒讀過書的,現在怕也抱著《女則》埋首苦讀。」
楚淳嫣想想也是,只要有點身分的秀女,誰人不會請嬤嬤來教導,這些嬤嬤教的也定是一樣的東西。「你有什麼想法,教教姐姐。」
「《女則》是唐代賢後長孫皇後所寫,但讀了《女則》就真能成為皇後嗎?嫣姐姐不如反其道而行,只是雪鴛不敢保證結果,但至少能顯得姐姐突出。」
楚淳嫣聰慧,只消狄雪鴛一提點,她便知其意,「雪鴛,你是要我不必隱瞞,若皇上、太後問起,我需得大方細數所讀?」
「過與不及都不好,我相信嫣姐姐懂得拿捏。」
楚淳嫣有了主意,自然也有了應對之法,「我明白了。」
「願嫣姐姐明日能得償所願。」
楚淳嫣托起狄雪鴛的手,真心地道︰「我記得小時我們曾對月許願,希望長大之後能嫁與一對兄弟成為妯娌,如此便能永不分離,如果我們能一同入宮,就真的永不分離了。」
「如果我們真能嫁給一對兄弟就好了……」狄雪鴛喃喃念著,這是即便與她感情甚篤的楚淳嫣都不知道的秘密。
狄雪鴛看著一旁幾上錦盤中,放著楚淳嫣明日準備穿著入宮應選的銷金刺繡旋裙,可見得她有多麼用心準備,她何嘗不希望幼時的心願能夠成真,但楚淳嫣若真入了宮,這個願望便永遠無法實現了,因為她心里已有了打算,明日,她決計要讓皇上、太後,賜花不留用!
罷入了宮門,本來沉著臉的上官震宇便換上了笑容,身旁跟著的侍從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小名阿德。
伺候了五爺許多年,阿德自是知道五爺此時的笑容並不是真心的。
「五爺,您若不想入宮陪皇上看秀女,何不直白地告訴皇上?」
上官震宇睨了阿德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是那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風流王爺,有可以看貌美如花的秀女的
機會,我會放過嗎?當然是皇上一召,我立刻開心謝恩啊!」
「奴才就是不明白,五爺既然這麼忌憚皇上,當初為何助皇上登基?」
「不是皇上登基就會是上官震雄登基,如果上官震雄當皇帝,我亦會叛變。」
「這是為什麼?」
「這你無須明白。」
阿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可是五爺您這樣,伴君如伴虎啊!」
看著阿德一副老成的樣子,上官震宇不禁好笑的道︰「你這是什麼樣子?學說書嗎?」
「奴才是接著五爺的話說的,您是皇上的親弟也得這麼小心翼翼,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奴才。」
「即便是親弟,在皇上面前也是有疑慮就殺,我如何能不戰戰兢兢?」
「可是五爺把自己的名聲弄得這麼臭,奴才看了心疼啊!那些強搶來的閨女,大多都是家里欠了債,被地痞流氓要求賣身的,王爺明著是搶婚,實則是救了那些人,還以休妻為借口,踫也沒踫過的就給了大筆金銀讓人走了,這是善舉啊!」
「我這可是韜光養晦、明哲保身,名聲又如何?」
還有一件事也讓阿德很介意,王爺府中的夫人們全都是青樓名妓、風流寡婦,根本配不上五爺,眼下是還好,但有朝一日王爺命中注定的女子出現怎麼辦?
「再說了,咱們王爺府里五爺納了那麼多夫人,卻都不是五爺您的真愛,五爺可得為未來您真心所愛的王妃想想,真要把王妃置身在那樣的後宅中嗎?」
上官震宇笑阿德多慮,他頻頻休妻也算是一種鋪陳,「如果真出現了讓我心儀的女子,我會告訴她實情,並為了她休去王府內所有的姬妾。」
阿德卻忍不住在心里腹誹,可就怕還沒來得及把姬妾給休了,倒先把人家正經人家的姑娘給嚇跑了。
有時想想,當個奴才也不是壞事,只要跟了好主子,他的日子過得可比眼前這位堂堂並肩王要舒心多了。
上官震宇循著小徑前往太華殿,那是今日要選秀的地方,皇上既然是瞞著太後在暗地里觀察,他當然也不能堂而皇之的當著那些秀女們的面走太華門進入太華殿。
不過當他來到附近時,倒真的被美人給吸引住了視線。
太華門前聚集了由全國各地精挑細選來的秀女,能參加殿選的佳麗哪有不美的,再加上鶯聲燕語,看了、听了真真舒心,然而吸引上官震宇視線的,倒不是那些穿著錦緞華服的,而是一名打扮十分樸素的女子。
她身著對襟襦裙,襦是輕柔的鵝黃色,裙是清純的白色,系著的宮絛束腰也沒有華麗的配飾,只有一只以繩結系住的玉玦,距離太遠,他不知是否看錯,那只玉玦……似乎有點眼熟……
「五爺?皇上等著呢!」
阿德的聲音拉回了上官震宇的思緒,他很快的拋去方才那股異樣感,不再細思。
只不過那女子的打扮還是令他好奇,殿選如此重要的事,她是沒有好的身家可做打扮,還是故意不做打扮?
「五爺,您這是看上哪個美人了吧?」阿德循著主子的視線望去,發現了一名不像秀女倒像陪侍侍女的女子,「五爺,您……轉性不愛美人了?」
上官震宇睨了阿德一眼,曲起手指敲了他的腦門一記,「你懂什麼,你只看華麗的外表,卻沒細看她的容貌,她生得淡雅清秀,不輸身旁那些秀女。」
難怪五爺不愛府里的侍妾,原來那些艷麗的女子不對五爺胃口啊!
只是他阿德是個俗人,的確沒看出那女子的美,反而覺得在一群端莊賢淑的秀女里,她開心活潑的樣子太不得體了。
「這樣的秀女大概也入不了皇上及太後的眼,五爺若要,大可向皇上求娶。」
「娶?我像這麼容易被一個女子綁住的人嗎?」上官震宇嘴上這麼說,視線倒是極為老實的移不開,如果說她身旁那些秀女像朵朵各色牡丹,那麼她的清麗便有如雪色橙花,不起眼,卻香味沁鼻。
「五爺,咱們該走了,皇上還等著呢!」
對于自己如此受一名女子吸引,上官震宇不禁失笑,他看得都失態了,先不論她中選的機會大不大,只要她還是秀女,就是皇上的女人,覬覦不得。
上官震宇剛要轉身邁開步伐,就听見了騷動,他又好奇的轉回身子。
「喂!你是哪家的秀女,我說了我要青色玉纓,你憑什麼跟我搶?」名為丁縹碧的秀女,身帶馨香聞之舒快,卻出言無狀,十分輕狂。
纓是以絲線制成的穗狀飾物,而玉纓是種系著纓飾的玉制細杖,是宮中仕女喜愛把玩的小玩意兒,杖身約筷子般粗細,以杖身長短區分為長短玉纓兩種。
寸長的短玉纓可持于手中,把玩穗部;尺長的長玉纓,披掛在肘間,隨著美人款擺腰身,搖曳生姿。
秀女手持長玉纓應選是儀式,入選的在穗部頂端系上青玉為飾,退選的則系上絹花。
玉纓雖為玉制,但玉也有種類不同,狄雪鴛一眼就看見了一把赤玉玉纓,雖說是赤玉,但觸手生涼,青色纓飾又並非只是一般直順的樣式,而是波浪狀的,看著煞是別致。
「你管我是哪家秀女,方才管事太監說了,依序次做挑選,我既然序次在前,就能先選。」
「先選後選還得看身家背景,你可知我是誰?得罪了我也不怕日子難過?」
狄雪鴛壓根不把丁縹碧的威脅放在心上,她的確知道她是誰,剛剛不就一群趨炎附勢的女人替她自我介紹,說她是相國之女嗎?
「這位姐姐身帶異香,可怎麼出口的話是臭的啊?」
「你!」丁縹碧怒不可遏,揚手就想給狄雪鴛一巴掌。
狄雪鴛可不是好欺負的,抬起手就扣住了丁縹碧的手,臉上仍帶著笑意,說道︰「姐姐別氣,我這不是因為自己肯定讓皇上、太後賜花不留用,才想著挑把漂亮一點的玉纓留做紀念嗎?再說了,這把玉纓的纓飾是青色,雖配得姐姐縹碧之名,但屆時青纓上系上青玉極不顯色,怎能襯托姐姐的風采?不如把這青色玉纓讓給妹妹我吧!」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不但吹捧了她,又貶了自己,怎麼看都應對得宜,丁縹碧看看左右,開始有人議論起來,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便收回了手,拂袖而去。
一名一直跟著丁縹碧的秀女連忙跟上前去,丁縹碧便把氣全出在她身上。
「都是你!在我身上弄灑了香料。」
被丁縹碧斥責的人,只是一小小縣丞之女,名為沈凌音,沈父本是丁相國過去任知府時的師爺,後來丁相國提拔他去做了一小縣的縣丞。
沈凌音做為陪侍,自小和丁縹碧一同長大,備受丁縹碧欺凌,直到父親做了縣丞離開丁家,才過了幾年好日子,如今她得以進入殿選,卻也知道丁縹碧的身家背景,或許是內定人選。
她曾發誓絕不再受人欺凌,若她得以入宮,絕不再受丁縹碧的氣。
「這本就是小姐愛用的香料,雖然不小心撒了太多,但所幸這槴子花香沁香撲鼻,倒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丁縹碧抬起手臂聞了聞,雖然花香味比平常濃了一些,但的確好聞。
被留下來的狄雪鴛不理會周遭看熱鬧的人,逕自把玩著她的青色玉纓,她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本不想進京來的她被迫走這麼一趟,不挑個好一點的飾物回家,豈不虧大了?
噙著一抹笑意,上官震宇終于邁開步伐走向太華殿偏殿,听那秀女語意,似乎並不想中選,她果然是刻意不做打扮,待會兒他得好好看看她是哪家的秀女,如果皇兄不要,他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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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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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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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 09:13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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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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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 09:14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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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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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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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 09:14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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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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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在龍床上睜大了雙眼的皇帝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他作了很長的夢,夢見父皇駕崩、兄弟爭奪皇位,他所屬的軍隊失了主帥,眼見成了這場奪嫡大戰中弱勢的一方,然後,那個人出現了。
他的五弟,上官震宇。
他說如果他要擁立一個兄弟當皇帝,他希望是他的四哥。
接著他登基成了皇帝,看著五弟那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樣子,他有時想相信他、有時又覺得猜疑,他不是沒想過五弟如果真要爭,根本無須如此委曲求全,在奪嫡大戰時他絕對有能力奪下他的江山,但天生的多疑多思讓他就是放不下心去相信五弟。
身在皇室,有時一個回頭,就是一道冷箭射了過來。
而後,他用移禍之法化解劫難,至今為止宮中再無異象、天下太平,就連年年泛濫的赤駢江都因為築堤完工而不再發大水,如今的他是可以安坐金鑾殿了吧?
那一日,狄雪鴛帶著她與上官震宇的兒子上官昂入宮向太後請安,而後他在御花園里遇見了楚淳嫣帶著皇子上官皓與狄雪鴛一同散步,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玩在一起,就好像親兄弟一樣。
他走向他們,上官昂玩得開心,在御花園邊跑邊玩也不好好看路,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懷中,他扶好了上官昂,揉了揉他的頭。
見兒子沖撞了皇上,狄雪鴛連忙屈身行禮,「這孩子老是這樣毛毛躁躁的,請皇上恕罪。」
這些年,很多事不變,但很多事也變了,不變的是五弟與狄雪鴛的感情,變了的是狄雪鴛的個性。
看著狄雪鴛如今溫婉柔順的笑容,哪里還有當年那個粗鄙丫頭的樣子?
雖然偶爾與五弟閑聊時,五弟總是會說狄雪鴛這麼多年了還是沒個長進,都當娘了還像個孩子一樣,但他卻覺得她已學會了在不同的場合表現出適當的行止。
「孩子就該這樣活潑,何罪之有?」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看著上官昂活潑的樣子,討好地笑著說︰「奴才看如今世子的模樣,真看不出是不足月生下的,可見五爺及王妃費了不少心神照料吧。」
狄雪鴛臉上波瀾不興,心里頭卻是驚嚇的,「自己的孩子,自然得好好照顧。」
皇上本是笑著的,可是越想越覺得古怪,笑意跟著慢慢斂去。
這孩子的確不像不足月就生下來的,太健康了,難道……他們背叛了他?光是這麼想,就讓他的心一陣劇痛,緊接著他眼前昏黑一片,失去了意識。
直到現在他才醒了過來,腦海中隨即竄進一個念頭,是不是他整個帝王生涯只是南柯一夢?他醒了之後依然還是皇子,父皇仍舊健在,皇子之間還是醞釀著奪取皇位?
「皇上!皇上您終于醒了!」
他循聲望去,看見了楚淳嫣就坐在床沿,臉上看得出憔悴,但也有見他醒來的喜悅。
「哭什麼?朕這不就醒了?」他記起來了,這一切不是夢,他是真的當了皇帝,他記得一切、記得楚淳嫣為他誕下皇子後,他封她為淑妃。
看著皇上不但醒了過來,還一如以往帶著調侃的語氣安撫她,楚淳嫣或許是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下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了。
「臣妾好擔心,皇上,您睡了好久、好久……」
他緩緩坐起身,靠著床頭,楚淳嫣馬上撲進他的懷中,他擁著她,輕拍著她的背。
是!他想起了一切,當然也想起了他昏倒的原因。
他發現上官昂根本不是早產誕下的孩子,發現了五弟及狄雪鴛在未出宮前就暗通款曲,這對他是背叛,盡管當年他並不想要狄雪鴛這個妃嬪,但她依然是他的女人,不容覬覦。
「愛妃,朕問你一件事。」
「皇上請說。」
「當年……你與並肩王王妃同住浴馨軒時,是否發現她與並肩王之間有私情?」
楚淳嫣緩緩坐直身子,他看見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悲傷,「皇上……您為什麼這麼問?」
「昂兒他……不像早產誕下的孩子。」
「如果世子真不是早產,那皇上打算怎麼做?」
「如果昂兒真不是早產,那就代表並肩王背叛了朕,更甚的,連並肩王妃也背叛了朕,他們一個是朕的親弟、一個是朕的後宮,犯了私通的死罪。」
楚淳嫣拭著眼角的淚水,她愛著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有時又好恨他的多疑,「如果是這樣……皇上想治五爺死罪嗎?那麼皇上不用愁了,因為五爺他……或許挨不過了。」
「什麼意思?」什麼挨不過?怎麼說得沒頭沒腦的?
「皇上驟然昏厥,御醫診斷是得了心疾,需以心補心……」
「以心補心?用什麼補?」他總覺得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御醫說,需要皇上的至親剜去心尖上一塊肉做為藥引,然而開胸剜心不是沒有風險,其他王爺們皆面有難色,只有五爺立刻說……剜他的心來給皇上入藥吧!」
五弟竟是為了救他,不顧自己的性命嗎?他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件事,如何看待他猜忌了半輩子的弟弟……
「現在呢?他怎麼樣了?」
「御醫說取心很成功,縫合處也沒有感染,但五爺還是一直在昏迷中沒有醒來,王妃整日守在床邊照料著五爺,人都憔悴得不成人形了,臣妾怕……怕這次取心最後會要了五爺的命,五爺若是去了,王妃怕是也活不下來了。」
在養病的這段日子,皇帝常常看著窗外失了神,歲月更迭,他身邊的親人漸漸凋零,母親逝了、父皇駕崩了,他為了即位殺了那麼多兄弟,最後留在他身邊的親人,會有誰?
然而他沒有想到,他如今最希望能陪在他身邊的血親,竟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五弟。
這些日子,他想起了小時候他們因為年紀相近,一起做學問、一起學武強身、一起在郊外奔馬……
皇帝不禁淌下了男兒淚!
五弟一直是最忠誠的啊,他怎麼能忘了從小時候開始,只要他一回頭,身後的人就一定是五弟。
于是皇帝拖著病體下床,不顧眾人的阻擋讓人擺駕,要前往並肩王府探視五弟,他不許他再睡了,他可還是食朝廷俸祿的官員,不能如此怠忽職守。
來到並肩王府,來到五弟的床邊,皇帝果然看見了憔悴的狄雪鴛,「朕要謝謝弟妹讓五弟為朕獻心入藥。」
「皇上別謝臣妾,臣妾從沒答應讓五爺獻心,是五爺說躺在那里的不只是皇上,更是他的親兄弟。」
是啊,這才是狄雪鴛!皇帝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在大殿上故作粗鄙的秀女,他淡淡的笑了,其實有些事都清楚明白,是人自己生出了九轉心思,看不清罷了。
「五弟,你最好給朕立刻醒來,否則朕就治你心愛的女人死罪,怪她沒做好妻子該做的事,竟讓你做出這種蠢事,剜心?你不知道比干剜心的下場嗎?!」
狄雪鴛見都這個時候了,皇上還想要她的性命,她不是對世事絕望,而是她深愛的男人若一覺不醒,她也不想活了,「皇上將五爺比做比干,那皇上是當自己是紂王嗎?」
在場眾人皆倒抽一口冷氣,深怕下一刻皇上就要砍了王妃的腦袋,怎知皇上竟然笑了。「朕的身邊只有賢妃沒有妲己,自然不會成了暴君商紂。」
「皇上剛剛還想以莫名的罪名砍臣妾的腦袋呢!」
「前提是……五弟他醒不來啊!」
突然間,皇帝的手腕被扣住了,他微傍,接下來意識到扣住他手腕的人,便是被他由無間喚回的五弟,霎時間,他臉上交雜了不少情緒,有狂喜、有安心、有感動,他低頭看著緩緩睜開眼的上官震宇。
「看來……你真的很愛你的王妃啊!」
「皇、皇兄……臣弟醒了……您不能殺她。」
「醒了就好,朕的下一道聖旨便是,你必須給朕好起來,朕近來總是覺得身子不爽,動不動就昏倒還得以心入藥,萬一朕沒等到皇子成年就走了,你可得給朕當這個攝政王,直到朕的皇子成年。」
狄雪鴛驚訝不已,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聖旨?是別有用心?是想試探五爺的忠誠?還是他的真心話?
皇上大病一場後真的性情全變嗎?
上官震宇雖然剛醒來,人還虛弱著,雙眼還朦朧著,但有一點他看得很真,那就是皇兄眼中的釋懷和信任。
「皇兄……臣弟的心可是好藥……皇兄拿來入藥肯定長命百歲……臣弟可能當不成攝政王……倒是皇兄……可能皇帝當膩了想當太上皇……也不一定……」
「那就給朕活下來,咱們來看看誰說的話會成真。」
「好……臣弟遵命……」
這一回上官震宇再睡去,已不是讓眾人擔憂的情況了,狄雪鴛來到床邊緊握著上官震宇的手,放心的淚水潸流不止。
皇帝看著好一會兒,默默地走了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園子開了白花的白蘭樹。
是心境改變了的關系嗎?過去的白蘭總讓他看了覺得煩躁,如今再看,竟覺得白蘭色純質佳、幽香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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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eisiew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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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 13:47
Thank you
作者:
emilyt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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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5 18:22
謝謝分享
作者:
aaa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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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7 04:39
謝謝
作者:
d1117lm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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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8 07:21
謝謝分享
作者:
wang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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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3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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