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夢《王妃快上榻》


出版日期:2010-04-24


  從小听太傅夸贊他女兒有多好,他除了耳朵快長繭也對她產生興趣,
  所以這回太傅辭官,打算帶著她回鄉安度晚年,
  他遂主動要求同行,仔細觀察這「師妹」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一路相處下來,他發現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牽動著他的心,
  尤其他一向對女人不感興趣,都二十有四了依然守身如玉(?),
  偏偏只要看見她,他就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小手、摟摟她的縴腰,
  完全把登徒子這個名詞發揮到最高境界,害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這是心動的證明,他立刻求父皇賜婚,並努力對她好,
  就是希望她也能真心喜歡上他,兩人當對甜蜜蜜的夫妻,
  知曉她不舍老父,他特地選在她家鄉完婚,不讓他們父女太快分離,
  甚至答應把兩人的孩子過繼一個過去,只因她想讓風家有後,
  此舉果然令她開心不已,心甘情願的準備當新娘子,
  但不得不說這蒼蠅還真不是普通的多,一只兩只死命往她那兒湊,
  看來他可能得先趕點進度……干脆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好了?


 人生 裘夢

    又有一本書寶寶要跟大家見面了,心情略激動。

    夢夢實在不是一個勤奮的好孩子,估計這輩子也沒得治了,大家就勉強接受一下吧。當然,如果實在接受不了就無視好了。

    雖然是不大……嗯,應該是非常不勤快吧,好在夢夢一直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書寶寶的數量不斷在增加,這也算是夢夢對自己人生的一個交代吧。

    作為資深宅女,夢夢越來越不愛參與社交活動,為此,夢夢的母親大人深恨夢夢的人生太過單調。

    不過呢,夢夢倒覺得單調的人生也是一種人生,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一無二的,完全沒有可比性。

    相信大家小時候都經歷過被母親、父親大人拿別人家的孩子作比較來教訓,或者說教育咱們長大要成材名單不得不說,有一些人就是在這樣被比較的過程中變得叛逆,甚至因此走上不歸路……

    不過夢夢的人生是陽光且積極向上的,在母親大人無數次對我的打擊下,夢夢一直保持著樂觀的態度,鍥而不舍地挑釁著母親大人的底線。

    母親大人萬安,要顧好自己的身體,實在沒必要跟我太較真兒,俗話說「認真就輸了」唄。哈哈。

    每次一本書交稿的時候,夢夢就開始愁啊,愁我下一本要寫啥,愁啊愁啊書寶寶的數量就多了起來,在不知不覺中夢夢在寫作的路上也走了好久,驀然回首,哇靠,又老了一歲。

    所以說嘛,男人不問錢包,女人甭提年齡,提了就內傷啊。

    人如果不長大多好,這讓我又想起了那首《不想長大》,是呀,不長大真的很好。可是,人總是要長大的。

    小時候盼著長大,長大了卻又很想回到小時候,于是乎,近幾年一些網站上就看到了重生之類的文章,看著看著就會想,如果我們也能重活一次該多好。

    雖然有時候特別想重活一次,但是又忍不住會想,重活一次就真的可以不一樣嗎?不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既然性格決定人生,所有我對重生也僅止于想一想,就當一個夢,但夢畢竟是夢,這種夢如果真的實現,夢夢倒不確定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

    餅去無法改變,未來遙不可及,只有當下是我們抓得住的。

    所以要珍惜所有,珍惜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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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月初,郊外踏青放風箏。

    這一天不論皇親貴冑還是市井平民,都扶老攜幼到野外賞春,田野之間的生機勃勃消散了三冬的寂寂冷清。

    風雰和她的丫鬟小果也是人群中的一員,此時的她正在放風箏。

    「小姐,剪斷吧。」

    听到小果的話,風雰望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只高高飛在天空中的紙鳶,伸手拿過了小果遞來的剪刀,輕輕一剪,那紙鳶便乘風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天際。

    小果在一旁微笑道︰「這樣就好,小姐把病和不好的運氣都放掉了。」

    風雰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點了下頭。

    小果的目光落到那些相攜踏青的人身上,說了句,「還是外面的風景好啊。」

    「你這丫頭,就愛往外跑。」

    「難道小姐整日待在府中就不悶嗎?」

    風雰側頭看她一眼,「沒有你悶吧。」

    小果微微嘟嘴,突然眼楮一亮,指著不遠處,「小姐,那邊好像出什麼事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風雰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好啊。」

    得到自家小姐首肯,小果馬上歡快地朝那邊跑了過去,風雰見狀笑著搖搖頭,慢條斯理地跟了上去,身後幾步開外,一個相貌樸實壯碩的家丁也沉默地跟著。

    還未走近便已經听到了爭執聲,這時小果也回來了。

    風雰問道︰「怎麼回事?」

    小果喘了一下,指著河邊道︰「是兩位小姐不慎摔到河里去了,剛被人救上來。」

    「只是這樣?」

    小果立刻搖頭,上前兩步,聲音也壓得低了些,目光透著興奮,「當然不只,現下那兩位小姐和身邊伺候的下人正相互指責呢,都說是對方下的黑手。」

    風雰忍不住笑了,語氣帶了點兒興味,「還有嗎?」

    小果故意吊胃口,「小姐猜她們是誰?」

    風雰伸手在她的額頭戳了一指,「我不猜。」

    小果撇撇嘴,一臉的無趣,「小姐,您怎麼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呢?」

    「因為你的好奇心已經太重了。」

    小果半點兒沒有被調侃的自覺,兀自往下說道︰「是大理寺丞和兵部尚書家的小姐呢。」

    「然後呢?」風雰很自然地接著問。

    「小姐您忘了?」小果聞言顯得有些訝異。

    「什麼?」風雰回給她一個茫然的表情。

    小果忍不住傅暗翻了個白眼,頗為無奈地道︰「前些日子奴婢不是告訴過您一個大消息嗎?」

    風雰皺了皺眉,「你經常都會告訴我大消息,是哪件?」

    「就是那件啊。」她試圖喚醒自家小姐的記憶。

    「哪件?」

    「就是關於冀王妃人選的事啊。」

    風雰恍然大悟,卻又分外不解地問︰「這跟咱們有什麼關系?」

    「跟咱們沒關系,可跟那邊的兩家小姐有關啊。」

    風雰大抵明白了,一把抓住跟跳豆一樣又要跑掉的丫鬟,道︰「她們都已經摔河里去了,你怎麼不吸取一下教訓,還想過去?」

    小果滿不在乎地說︰「現在大家只管看熱鬧,奴婢只是個丫鬟,不會有人盯著奴婢不放的。」

    「我會。」

    小果一怔,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風雰很認真地看著她,又說了一遍,「我會。」

    「小姐—」

    「我沒事的時候就會想盯著你。」有一個太過隨興的貼身丫鬟,有時候也真的是件滿無奈的事,可沒辦法,誰教她是她的人,她也只好多花些心思照看了。

    「大樹。」

    一直跟在她身後默然不語的家丁,此時終於開口應了一聲,「小姐。」

    「把你妹妹拉好。」

    聞言,大樹立刻上前幾步,抓住妹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下意識往河邊看了一眼,那邊已經是是非之地了,果兒還想往上湊,難怪小姐不許她再過去。

    小果看著鬧烘烘的河邊,表情難掩失望。

    風雰也朝那方看了過去,隨口問了一句,「怎麼會兩個人都摔到河里去的?」

    精神因這話為之一振,小果嘿嘿笑了兩聲,「根據奴婢听來的消息分析啊,是有預謀的計畫和意外之料的突發狀況一起出現的結果。」

    風雰點頭,這跟她想的一樣。

    小果繼續報告她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據說這兩家的小姐都是冀王妃的熱門人選。」

    「哦。」

    「小姐,您怎麼一點兒都不捧場浮。」沒得到預期中的反應,小果嘟起嘴。

    「我不是在問嗎?」

    「可是您的表情好無趣。」小果微微抱怨。

    風雰一臉理所當然地道︰「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為什麼?」

    「有競爭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出事故就很正常了。」

    「小姐說得對。」看來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小果。」

    「是,小姐。」

    「你說那邊的人是誰?」

    小果順著自家小姐的手指看過去,猶豫了一下,道︰「好像不是普通百姓。」

    「嗯。」

    「要不奴婢過去看一下?」

    「過去你就一定認識了?」風雰對此表示懷疑。

    「不一定。」

    「那就算了。」

    「啊?」

    「風箏放完了,該回去找我爹了。」

    「嗯。」

    主僕三人轉身往來時路返回。

    他們回到涼亭的時候,風轍正在亭子里與人下棋,風府的老管家忠叔則守在亭外,在里面伺候的明顯是別人的小廝。

    風雰有些好奇,以口型問了老管家,「什麼人?」

    老管家尚未給出回應,亭子里已經有人說話了,「這是你家姑娘?」

    正捏著棋子思忖的風轍聞言回頭,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由得面上掛笑,「正是小女,雰兒,過來給先生見禮。」

    風雰走進亭子,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好,「先生好。」

    坐在風轍對面的男子約四、五十歲,雖然身材有些微發福,但眉眼長得還算不錯,想必年輕時是個俊秀的男子。

    風雰的目光在他身後的兩個侍從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他們給她的感覺有些怪,似乎隨時在警惕著什麼似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風雰一遍,笑著對風轍道︰「你家的姑娘不錯。」

    風轍捏棋子的手微緊,面上不動聲色地道︰「這是在人前,私下性子頗有些頑劣呢。」

    「已經除服了吧?」

    風轍被這突然的話題問得微怔了一下,「前幾日剛除。」想到妻子的亡故,他心中頓時有些酸楚,如今只有他們父女相依為命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繼續下棋。

    風轍的心中卻忐忑起來,果然不應該在京中多做停留。

    他不過是想著女兒守孝三年沒出過家門,趁著今天出來踏踏青,父女兩個再扶著亡妻的靈柩歸鄉,誰知會踫到眼前這位大老爺,拜托可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啊。

    風雰安靜地站在父親身旁,目光落在棋盤上,看著棋局的走向她心中慢慢產生出疑惑。

    這局棋,父親早就可以贏了的,怎麼走到現在非但不贏,反而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輸子?

    她忍不住又悄悄地掃了那名中年男人一眼,看來這個人的身分一定很特別!

    「老爺,七少爺過來了。」

    听到亭外傳來一個略帶尖細的嗓音,風雰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正準備落下手中的棋子,听到這句話,動作一頓,笑著說︰「他倒是來得巧。」

    「老爺?」外面那名白面無須的瘦高老者輕聲詢問。

    「讓他進來。」

    不遠處,一名錦衣男子很快便走了過來,在那老者做出「請」手勢後,踏入了涼亭。「兒子給父親請安。」

    中年男子笑著點點頭,「還不給先生請安。」

    龍安恪听吩咐照辦,朝著風轍規矩地行了一個弟子禮,「給先生請安。」

    風轍忙道︰「不敢。」

    一旁的風雰見狀,眉心一跳,頓時這兩人的身分已經猜了個大概。

    中年男子又將目光投向風雰,而後看了兒子一眼,對著風轍笑道︰「這兩個孩子看著倒是滿般配的。」

    風轍心里一驚,只覺滿嘴都是苦澀,強撐著道︰「令公子如此俊秀的人物豈是小女高攀得起的,您太抬舉她了。」

    龍安恪的目光落到了風雰身上,美麗娉婷的一名少女,整個人便如一株淡然安靜的百合,清清淡淡的。

    「高攀嗎?」中年男子話音拖長,漫不經心地掃了兒子一眼。

    龍安恪微微一笑,溫煦地道︰「是先生太謙虛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兒子身上停了一下就轉開了,看向一直垂眸不語的人,「風姑娘覺得小兒如何?」

    被突然點名的風雰微驚,只得抬眼看了那錦衣男子一眼。

    他一身寶藍色的錦衣,腰束錦帶,鼻梁挺直,雙目炯炯有神,眉形英挺,是個極俊的少年,且似乎與不久之前她在河邊看到的人有些相似……

    不期然她的目光與對方的視線相撞,風雰馬上收回視線,再次垂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令公子自然是極好的。」

    中年男子不由得朗笑出聲,「如此便好。」

    風雰心中便有些著急。

    風轍乾笑道︰「公子人品貴重,當配淑女,微臣不日便要攜小女歸鄉,只怕到時候小人是喝不到公子的喜酒了。」

    龍安恪看了他一眼,跟著又看了風雰一眼。

    中年男子聞言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仍舊要回鄉啊。」

    「落葉歸根是內人與微臣的心願。」

    「算了,沒心思下了,便到這里吧。」說著,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朝亭外走去。

    風轍也急忙跟著站起,恭恭敬敬地送他出去。

    龍安恪目送父親離開,回首看了風氏父女一眼,唇線輕勾,笑道︰「不知先生幾時離京?我也好去相送。」

    「不敢有勞公子。」

    「先生毋須如此拘謹,您到底曾教過我幾年,師生之禮不可廢。」

    風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

    龍安恪不等他回答,又看向風雰道︰「說來風姑娘也是我的師妹呢,不知師妹如何稱呼?」

    風轍手心里的汗都出來了。

    風雰越發小心的回答,「不敢當師妹之稱。」

    龍安恪笑了笑,「今日出來的時間很久了,我就先告辭了,先生不必相送。」說完,他便領著自己的幾個隨從離開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風轍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風雰扶住父親,不抱希望的問道︰「爹,你有教過別的學生嗎?」

    風轍搖頭,「為父教過的學生只有那家。」

    她抿了抿唇,又道︰「那怎麼會扯到我身上來?」

    他苦笑一聲,「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吧。」冀王年過弱冠,卻遲遲沒有成親的打算,皇上這是急了呢。

    「爹,咱們還是提早離京吧。」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風轍用力點頭,「今天回去就收拾行裝。」

    清晨的陽光明亮而溫和,這是個簡單又帶著些微涼意的三月清晨。

    在這還算不錯的天氣里卻不能睡懶覺,反而要進行繁瑣的打包行李事宜,讓風雰有些不開心。

    「小姐,您就不要不開心了,我們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小果一邊快手快腳地給手里的大包袱打結,一邊安慰道。

    風雰將箱籠闔上,嘆了口氣,「早知道這麼趕,在爹遣散多余家僕的時候我就應該攔著的。」

    小果馬上道︰「可是老爺已經告老還鄉,若不遣散多余的家僕,錢財上就會有麻煩啊。」

    「小果,有時候不要隨便把實話說出來。」這真的很打擊人的。

    小果受教的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風雰開始裝另一只箱籠,無奈地道︰「爹當太傅多年,卻依舊過得清貧如水,每每想來我都覺得難過。」

    小果點頭,夫人在世時,因身體不好,家中的事早早就全交付到了小姐手中,這些年下來她都看在眼里,小姐管家真的很辛苦。

    「對了,小姐,這幢宅子要賣嗎?」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樣一幢宅子賣了未免有些可惜,若是日後家中有人再入京,不知要花多少錢才能再買下這樣一處宅子呢。」

    「那就不賣了?」

    「咱們走後就放租吧,如此也不浪費。」

    小果應了聲,又覺得不對,忍不住看著自家小姐,很是狐疑地問道︰「小姐,您說的日後家中有人再入京,說的是誰啊?」小姐是老爺和夫人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掌上明珠,並沒有其他兄弟姊妹。

    風雰一臉正經地道︰「我以後總要嫁人的。」

    小果點頭。

    她臉色不變地繼續道︰「女子嫁人總是要生兒育女的。」

    小果繼續點頭。

    風雰卻不再繼續往下說。

    小果本要問,突然福至心靈,一臉敬仰地看著自家小姐,由衷地說道︰「小姐,您真是思慮周詳。」

    「多謝夸獎。」風雰對贊美向來來者不拒。

    小果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這樣的性子最好不過了,相處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

    「小姐,咱們這邊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哥哥他們那邊如何了呢?如果手腳夠快的話,下午就應該好了吧。」

    風雰想了下,道︰「應該是。」

    「那如果趕在城門下鑰之前收拾好,我們今天就走嗎?」

    「夜長夢多,遲恐生變。」

    小果便明白了,「那我去催催大哥他們。」

    「嗯。」

    小果退了出去,很快便跑得不見人影。

    風雰則繼續將打包好的包袱一個個放入箱籠之中,腦中也分神想著事情。

    前日所見的那名男子應該就是當今皇上的第七子,太子的同胞兄弟冀王。

    听爹說,幼時的冀王也是個活潑開朗的,可不知何故,他八歲那年突然變得冷僻乖戾,不喜與人親近,且喜怒不定,使得身邊隨侍的人整日戰戰兢兢。

    成年後,他一直難以親近女子,使得婚事一拖再拖,比他年幼的幾個皇子都娶妻生子了,他依舊孑然一身,漸漸的開始有他其實喜愛男子的傳聞流出。

    眼看冀王都已經二十有四了,皇上終於下定決心,一定要逼著這個兒子娶房妻子入門,於是,京城就亂成一團了。

    冀王的為人雖然多有詬病,但他的地位仍令許多人趨之若鶩,也使得有待嫁之女的官宦之家明爭暗斗不止。

    但對於這件事,他們風家是不想參與其中的。

    皇家的事太亂了,想想頭都疼,風雰一點兒跟自己過不去的想法都沒有,當然支持老爹領著她趕緊回老家。

    一想到那日冀王一臉莫測高深地問她如何稱呼,她就覺得背脊莫名發涼,收拾東西的動作下意識便又快了些。

    早日離京,方能安心!

    當風雰將第二只箱籠裝好後,她環顧屋子,確定自己沒有遺漏什麼,抬袖拭了下額上滲出的汗。

    就在這個時候,小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小姐,老爺出門赴宴去了,交代說會盡早回來。」話說完的時候,她人也進了屋子。

    風雰眉梢微挑,「赴宴?赴什麼宴?」

    「哦,是老爺以前的一些同僚,听聞老爺要離京返鄉,便說要為咱們老爺送行,老爺推拒不了,便去了。」

    風雰點了下頭,「這個確實不太好推。」爹總還是有幾個交情不錯的同僚的。

    「那咱們今天還走得了嗎?」

    風雰想了下,道︰「除了睡覺的被褥和一些必須的物品,其他的物品都裝箱封條,看情況再說了。」

    「也只能這樣了。」

    「再讓大樹去鏢局確認一下,別臨了又出岔子。」

    「好的,我去告訴大哥。」

    「算了我同你一道去,正好也幫著檢查一下是不是都收拾齊備了。」

    「是。」

    主僕兩個一邊說話,一邊便往前院去了。

    一路上,看到風雰的下人都會朝她屈膝行禮,並喚一聲「小姐」,風雰偶爾會點頭示意,不過大多時候是一路無視過去的。

    「大樹。」風雰一腳踏入正院廂房,就看到大樹正在拿著封條封箱籠,便喚了他一聲。

    「小的這邊已經收拾好了,小姐那里呢?」大樹一邊施禮一邊問了句。

    「也已經收拾好了。」

    「那就好。」

    「離京的車馬沒問題吧?」

    「剛才忠叔去後院了,說是如果老爺回來得早,咱們或許今日便可離京,他會讓馬夫給馬多喂食些草料。」

    風雰贊許的點點頭,「忠叔做事我放心。」

    「還有,今日陪老爺出門的是大壯,小姐不必擔心。」大樹又道。

    風雰一听這個就忍不住面露笑意,有大壯跟著確實是不必擔心了。

    「小果,你到廚房吩咐廚娘多做些乾糧餅子,好在路上食用。」

    「奴婢這就去。」

    「大樹,你再到鏢局去確認一下,讓他們隨時準備好。」

    「好的。」

    兄妹倆才往外走了幾步,就見守門的家僕小六快步走了進來,不由得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

    風雰自然也看到了進來的小六,出聲詢問,「出什麼事了?」

    小六的神情有些慌亂,連說出口的話都有些結巴,「是……是是……」最後他打了自己一嘴巴,說話才終於流暢,「是冀王派人來了!」

    風雰神色一變,「冀王?」

    「對。」

    「只有派人前來嗎?」

    「是的。」

    風雰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本人來就好,「不過是派個人來,你這麼慌張做什麼?」

    很快,她就明白為什麼小六會那麼慌張了。

    因為冀王派來的那個侍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殺氣。

    這究竟是來送禮的?還是來恐嚇的?

    苞著小六來到正廳的風雰覺得頭開始疼了。

    「風姑娘,這是我家王爺讓我帶來給風大人的。」主客雙方寒暄之後,那名侍衛奉上了一只漆木盒子。

    「讓冀王爺破費了,我代家父謝過王爺。」

    「卑職一定代姑娘轉達謝意。」

    見風雰只讓小果接了盒子,並沒有當面打開的意思,侍衛便又道︰「王爺說,如果是姑娘接的話,便請當面打開。」

    風雰聞言無奈,只能讓小果把盒子拿過來,打開,下一刻,她驚愕地瞪大了眼。

    漆木盒子里最上面是一疊面額頗大的銀票,其下則是銀票無法全數覆蓋的金子,足足有二十錠,而且全部都是足赤金錠。

    冀王好大的手筆!風雰心花怒放,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冀王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是因為教過自己的老師要歸鄉養老,所以專程奉上盤纏?

    有這麼單純嗎?

    「冀王殿下可還有什麼話?」她不得不多問一句。

    侍衛恭謹道︰「沒有了,姑娘既已當面驗看,卑職便回去覆命了。」

    「勞煩大人了,大樹替我送客。」

    「是,小姐。」

    等到那侍衛出了院子,小果才終於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小姐,冀王怎麼會給老爺送禮呢?」

    「你也覺得奇怪?」

    「很奇怪啊。」他當老爺學生的時候都不見有這麼尊師重道呢。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風雰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那只漆木盒子。

    「小姐?」

    「只能靜觀其變了,但願不會節外生枝。」

    「佛祖保佑。」小果立刻雙手合十,閉眼祈禱。

    風雰見狀忍不住失笑。

    小果睜眼看到小姐臉上來不及收起的笑意,撇了撇嘴,道︰「小姐,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只是覺得求人不如求己,更何況你臨時抱佛腳,佛祖也懶得搭理你。」她調侃道。

    「那我就多說幾遍,佛祖感受到我的誠心,自然會搭理我了。」小果又閉眼祈禱,口中念念有詞。

    風雰仔細听來,說的竟是「保佑老爺早點回府,我們早點離京」,臉上的笑意更盛,心中卻是有些擔憂,他們一家真的能夠如願離開京城嗎?

    直到夜幕降臨還沒看到父親歸家,風雰心中的憂慮更勝。

    好在沒多久,喝得爛醉的風轍終於被身強體壯的大壯給背進府門,她提了一天的心這才落了地,她趕緊吩咐小果將醒酒湯端上來,接著去服侍醉酒的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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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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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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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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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園中繁花似錦,綠樹成蔭。

    風雰扶著小果的手慢慢走在青石小徑上,心情卻不怎麼明媚。

    「王妃,要不咱們到那邊的亭子里坐一會兒吧?」

    風雰望了眼不遠處的涼亭,「讓人回去給我拿幾本書來,也好打發時間。」

    小果轉過頭去吩咐後面跟著的王府侍女,然後繼續扶了主子往涼亭走。

    進了涼亭,風雰便坐到鋪了錦墊的石凳上,有幾分無聊地看著亭外一簇簇金燦燦的菊花。

    「王妃,參茶。」

    風雰接了小果遞來的參茶,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問道︰「小果,你說我像不像是被關在籠中的鳥兒?」

    小果眨了眨眼,沒敢接話。

    風雰原也沒指望小果真的會回答自己的話,她喝了口茶,道︰「我只不過是懷孕而已,那家伙卻弄的王府草木皆兵,如今我是連多走一步路都不行。」

    「哪有這麼夸張。」小果失笑。

    風雰輕哼一聲,手往旁邊一指,「那這些侍衛和婢女是怎麼回事?」簡直堪稱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小果訕笑,「王府嘛。」

    風雰搖頭,某人在時牛皮糖似的守著她寸步不離,他若不在就派人守在她四周,連只蒼蠅都飛不過來。

    「王妃,王爺回來了。」

    听到小果的話,風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了大步朝自己走來的某王爺。

    她蹙著眉將臉扭到了一邊。

    走近涼亭,龍安恪手一揮,多余的閑雜人等便都默默地退了下去。

    「誰惹雰兒不高興了,怎麼這副表情。」

    龍安恪一進涼亭便將人勾到了自己懷中,然後在她原先坐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這才看向一邊站著的小果,問道︰「有什麼事嗎?」

    小果趕緊搖頭。

    龍安恪捏了捏風雰的下巴,讓她跟自己面對面,「跟本王說說,這又是怎麼了?」

    風雰簡單明了地告訴他︰「不高興。」

    龍安恪點點頭,「看出來了,為什麼不高興?」

    她卻沒有搭理他。

    「到底誰惹我的王妃不高興了,說出來本王替你收拾他。」

    風雰伸手撥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蹙眉道︰「那你先把自己收拾了再說吧。」

    「是本王?」龍安恪顯然很意外。

    「嗯。」她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怎麼可能?」他挑眉,「最怕你不高興的就是本王了,本王怎麼會明知故犯?」

    風雰吸了口氣,道︰「王爺,如果你還記得我是個孕婦的話,就不會讓我處在緊張的氛圍之下。」

    龍安恪微怔。

    她繼續道︰「我知道頭三個月得小心,可是,我的身體沒有問題,而且我也不是不知輕重,這冀王府又不是龍潭虎(雪),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太緊張了嗎?」

    龍安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抱著懷中的人,輕聲道︰「本王最怕的就是你這麼嚴肅認真地跟我說話。」

    風雰揚眉。

    「本王知道了,不讓他媽這麼守著了。」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自己的王妃一般情況下都會順著他,但是一旦觸及底線,她就會爆發,龍安恪承認自己其實很怕她那莫樣,讓他有一種仿佛只要一個不小心,她就會從此離他而去。岳父說過,不行就讓她自己好好過,她一直覺得雰兒很熱衷把他撇到一邊去自己好好過。

    這種事怎麼可以?

    他絕對不允許!

    「我困了,先回房了。」

    「本王抱你回去。」

    風雰閉眼靠在他懷中,道︰「听說你城外有莊子。」

    「想去莊子靜養?」

    「嗯。」

    龍安恪下意識便要答應,但話臨出口時卻生生咽了下去,「府里待得不舒服嗎?」

    「你連二門都不讓我出,你覺得我會待著舒服嗎?」風雰不答反問。

    「外面那些閑雜人等你何必要看,只看本王就夠了。」

    風雰無言了。

    小果在後面偷笑,王爺的醋勁最大了,有時候真的就像王妃說的,無理取鬧。

    「龍安恪,」風雰伸手揉揉額際,「你準備讓我一輩子就困在這方寸之地嗎?」

    「雰兒——」

    「出門疵礎帽,不讓旁人看到我的臉也就罷了,現在似乎連我看別人也不成了嗎?你是不是打算把府里的侍衛都換成太監?」此話一出,把明暗衛們嚇得直打哆嗦。

    太可怕的設想了!

    龍安恪嘴角微微抽搐,「本王哪有那麼不講理。」

    「那就讓我出門,再憋在這座冀王府,我的心情一點兒都不會好,你要知道我是孕婦。」她最後提醒他。

    「好吧。」

    「你答應得這麼勉強是怎樣?」

    「沒有,雰兒想出門散心,本王哪能不讓,更何況你現在還懷著咱們的兒子,肯定不能讓你不高興的。」

    風雰抬頭看他,「你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吧?」

    「嗯?」

    「如果這胎是女兒——」

    「記得記得。」

    說話間,夫妻兩個已經回到了臥房。

    將侍女都請退之後,龍安恪恭著妻子坐在床頭,一雙手極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含著她的耳垂道︰「那雰兒要為本王多生幾個孩兒。」

    風雰想躲開,卻未果,不消一會兒,兩個人便赤luo著滾到了床上。

    風雰伸手撐在他胸前,喘著氣,道︰「不行,我懷著身孕……」

    龍安恪的手已經探到她的蜜(雪)之內,啞著嗓子道︰「滿三個月了,我問過太醫可以了。」

    「不行……」她怕他不管不顧傷了腹中胎兒。

    「本王會小心的,听話。」

    最後,風雰還是屈服在他的身下。

    自從妻子診出喜脈,近兩個月沒能近身的龍安恪終于如願以償地暢快耕耘了一番,覺得身心前所未有的舒暢,反觀被他折騰得困乏的風雰已經有些睜不開眼。

    「雰兒。」龍安恪摟著妻子,眉開眼笑的。

    風雰沒理他,她累極了,責任就算顧忌了她的身子也沒多收斂,果然不該心軟的。

    龍安恪一邊撫著她的身子,一邊道︰「我們去坪水鎮安胎,你說好不好?」

    風雰一下子清醒過來,一雙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坪水鎮?」

    「好不好?」

    風雰狐疑地看著他,「真的?」

    「當然,本王怎麼會騙你。」

    風雰笑了起來,「好啊,不許反悔。」

    龍安恪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如花綻放的嬌顏,暗啞著嗓音道︰「雰兒以後不許跟別的男子多說話。」

    「出門一定要疵礎帽。」某王爺繼續要求著。

    她伸手捶了他一記,啐道︰「我都已經被你圈養起來了,你還不滿意?」她自嫁他,哪次出門不是從頭遮到腳?

    至于跟別的男人說話,她更忍不住眼角微抽,就連她參加宮宴之類,除了必須的應答,她何曾與旁人多說過一句話?

    「你答應我,我就許你在坪水鎮長住。」

    風雰吸了口氣,責任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死不要臉的壓迫啊。

    「雰兒——」

    「長住?」她確認。

    「長住。」

    「那行,我答應你除非必要,我不會跟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我爹除外。」她最後補充說明。

    「我就知道雰兒最听話了。」

    「滾,我要睡覺了。」

    「天色還早,睡什麼啊?」

    風雰一把抓住某人不安分的爪子,微微眯眼,「再亂來的話,孕期內你都別想踫我了。」

    「好吧。」龍安恪識趣地收起了不良心思,老實地環住她,認真地說︰「你睡啊。」

    第二天,冀王便帶著妻子出城,美其名曰到城外的莊子去散心。

    等皇帝收到消息,說他家老七直奔坪水鎮而去後,忍不住派了個人去質問。

    然後,冀王讓使臣帶了答案回去。

    「我在坪水鎮有處莊子,簡稱城外的莊子,何錯之有?」

    皇帝頓時無語,又上這小子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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