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04年12月31日晚。
西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東大街中段皇家酒店二樓宴會廳裏,大約兩百多人正在舉行一個大型praty,此時電腦裏自動播放着蔡琴優雅的老歌,衣着幹淨考究的服務生手持托盤在人群中自在游走。
19點30分,宴會廳的中央舞臺上走上一對金童玉女,臺下氣氛立刻升溫,原先輕松的氛圍頃刻間蕩然無存。閃光燈開始從四面八方對着舞臺閃爍不停,一聲聲尖叫和口哨也從臺下爆開——
“歐陽烈,歐陽烈,歐陽烈,歐陽烈……”
“樂言,樂言,樂言,樂言……”
臺上兩位顯然早已見慣了這種陣勢,還未開口,先就微笑着把麥克風放低給大家緩沖的空間。只見臺上的男人長得高大挺拔,身高一八三左右,他壯碩的身材讓人毫不懷疑如果他在美國絕對可以入選全美橄榄球隊。
他就是歐陽烈。
歐陽烈微側着身體,懶懶地立在臺上,看上去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他的身旁,立着一位美女,從剛才衆人的尖叫中我們不難猜出她的名字叫樂言。她大約二十五歲,和歐陽烈站在一起,剛好到他的肩膀。
“各位聽友大家晚上好!西部音樂臺臺慶十周年紀念praty現在開始,喔——”樂言一句話說完,即把麥克風對準臺下,和全場人員一起尖叫着将praty引入開始。
原來,此時是西城一家著名的音樂廣播電臺——西部音樂臺(WesternMusicRadio)正舉行的一場大型慶祝活動。明日正值該臺十周年臺慶,電臺裏除了值班人員外基本全部到場,這裏邊當然包括在西城高校學生中一提起就讓人興奮不已的名字:歐陽烈,樂言,冷凱,阿杜等等。宴會廳不如露天體育場那麽寬廣,所以人數有限制。所以今天晚上能來這裏的聽友也不是一般人就可進的,這裏彙集的是西部音樂電臺最忠實的支持者:網站論壇各個版塊的斑竹板斧;在音樂競猜中脫穎而出的優勝者;在熱線活動中表現優秀者以及在西部音樂電臺各項票選活動中積極參與的聽友等等。
praty一如人們想象的那樣順利地進行着。
臺上,一向風格潑辣的樂言正掀起現場氣氛:“MM們你們要學會抓住機會哦,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西部MusicRadio的‘臺草’——歐陽帥哥的單身資料,他今年芳齡29歲,有錢,人又長得跟賊一樣帥,你們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的機會,不要放過他哦。”
臺下此時一片尖叫:“歐陽烈,歐陽烈在哪裏?”
“I’mHere,寶貝們!”歐陽烈帶着一貫的慵懶,長腿一伸跳上了舞臺,“別忘了我還有一個三歲的寶貝。”
歐陽烈不說還好,一句話讓全場的小女生沸騰起來,“歐陽烈,請問為你生小孩的女人現在在哪裏?”
“是呀,歐陽烈,為什麽你從來不許大家談起你的私生活?”
“歐陽烈,最近有報道說你和一個Model走得很近,請問你對這個問題如何回應?”
20點左右,擺脫了重重包圍的歐陽烈從側門走出了宴會廳,靠在側門旁邊的陰影裏抽煙。
離開了喧嚣的人群,忽然間就覺得外邊是如此的安靜,也因此,一個女人憤怒的聲音在他突然聽到後,在空闊的螺旋形樓梯間中顯得十分的突出而引人注意。
“天!周凱,我真想殺了你!我已經航班誤點了,你還害我走錯地方。”
“你不要這麽生氣嘛,是我不好,但是……”
……
歐陽烈的目光定格在這個女人的背影上:纖細的身形,窈窕婀娜,波浪形的長發披灑在肩頭。單看背影就覺出那一定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女人。歐陽烈站在陰影裏盯着她的背影,有幾秒的時間不能呼吸。
女人正和一個高高瘦瘦長相斯文的男人在争論着什麽,她的聲音略微急促,但卻充滿了四月紫丁香令人昏眩的味道。歐陽烈的眼神在瞬間變得複雜而幽深。那女人背他而立,她一只纖手撥開面前高高的男人,向三層的樓梯走去。歐陽烈立刻站直身體,準備跟過去,此時側門開了。
“歐陽?你怎麽會在這裏?”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出側門看到他仿佛看到鬼一樣。
“你的節目馬上要開始了,MyGod!你不換服裝嗎?哦,我忘了這個節目不用換古裝,好吧,歐陽,你的節目只剩兩分鐘了,你……哎——你怎麽走了?我們再聊一下啦,你等我一下,喂——”唠叨女人雙手拽着曳地長裙追向廳裏。
主席臺上,樂言:“生活在西城我們不能不了解唐朝,因為這個世界最讓西城感到驕傲的一點就是我們曾經創造出了一個帝國時代,這就是大唐帝國!OK,下面一段時間,我們将從另類的角度來了解一下我們的TheTangEmpire!讓我們掌聲請出WesternMusicRadio最帥的DJ歐陽烈,耶!”
臺下尖叫加口哨加閃爍的燈光,歐陽烈帥氣的臉再次出現在舞臺上。現代裝,依然是風度飄逸,這是21世紀的唐玄宗。
二十分鐘後,歐陽烈再次走出宴會廳的側門,這次他沒有在門口停下,也沒有靠在陰影裏抽煙,他徑直上了樓梯,沖向三樓。
三樓宴會廳。
這裏顯然也在舉辦一個中小型的酒會。廳門的橫幅上用隸書寫着“西部師範大學2004同學會”幾個燙金大字。從半掩的門裏可以看到裏邊與二樓截然不同的氣氛。二樓是沸水,這裏是清泉。
“哦,該死,晴晴,你怎麽還是這麽愛整人,你将來的老公可怎麽受得了你,哈哈。”一個略微發福的女人正和剛才樓梯間裏那個紫丁香聊天。
“你還擔心我?倒是你,還是不注意飲食,我若是麥克,就把你流放到西伯利亞去,呵。”紫丁香微笑着低低回敬對面的女人,纖手輕握着高腳酒杯,滿頭的波浪因輕笑而在肩頭輕顫。她如貓般的黑眼睛透亮而狡黠,嘴唇豐滿而性感,成熟的體态加出衆的氣質,使她看起來像一個剛剛成熟的水蜜桃,令人禁不住想上去咬上一口。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你就愛拿我開玩笑。”對面的女人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條線。
紫丁香輕笑,“呵,誰讓你先開我玩笑?對了,宿舍原來的那些同學今晚來了幾個?”
“只有我們兩個,真是有點過分。不過大家也确實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芝芝呢,剛生了小孩,放不下,所以來不了;Ketty呢,她現在人在英國,回國不是說回就能回的……”
“看來好像只有我們兩個比較閑嘛,呵。不過我已經定了班機,明天中午就得趕回去。”
對面的女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晴晴,你搞錯沒有,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難道只停一個晚上就要趕回去?”
“蘇,我很忙!”
“忙?工作比我們的聚會還要重要嗎?!你知道嗎?他一直都待在西城,像他那樣優秀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機會出去……”
“這只是我的個人決定,和任何人無關。”史晴輕啜一口酒,目光瞄向遠處,臉上是蘇熟悉但卻無法讀懂的表情。
“算了吧,晴晴,你不要不承認了,為什麽你到現在還不結婚?為什麽你三年來從來不敢來西城……”
“拜托,蘇,我說最後一次:你再講這個話題我馬上走人!”
“好好好,算你厲害,大小姐,我雖然和你同住在一間屋子裏有四年的時間,但是我還是永遠都無法搞懂你!哼。”
歐陽烈推門而入,目光如鷹隼般在人群中疾速搜索着,然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女人的背影上,這個女人正是剛才他在側門陰影裏看到的紫丁香。
門邊的服務生一看到有人進來,馬上禮貌地鞠躬,捧上一本簽名冊,“歡迎參加同學會!先生,麻煩請您簽上名字。”
歐陽烈略略傾身,接過本子,目光卻依然停在原來的地方。等他迅速在本子上簽下名字,擡起頭時,正撞上蘇的目光。
蘇立刻嘴巴微張着呆在原地望住他,“晴晴……”
她意外又驚喜地低叫,史晴看着她誇張的表情,好笑地順着她的目光轉過身去,在看到歐陽烈的一剎那,她臉上的微笑和血色仿佛潮水一般漸漸褪去,突然而至的一陣昏眩感幾乎令她站立不穩。
“歐陽烈……”
她震驚地脫口而出這三個字,卻又不可置信地閉上眼睛,再睜開:不是做夢,那個如豹一樣強壯而充滿着力量感的男人就站在離她不足十米的地方。
歐陽烈的身上散發着一種任何人都感覺得到的危險氣息,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用一種別人無法讀懂的眼神緊緊地盯着他面前那個搖搖欲墜的小女人。然後,他開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
史晴開始搖着頭後退,但是歐陽烈沒有給她更多逃開的機會。
“蘇,我可以和史晴單獨談一下嗎?”
歐陽烈深吸一口氣,極力想保持着紳士風度向蘇“征詢”意見。
“哦,當然當然,我還有點事到那邊去一下,你們慢慢聊,晴晴我們一會見。”
蘇急忙找借口走開,走時沒忘體貼地把史晴的酒杯拿走。
“蘇……”
史晴求救般地低喊,目光追着蘇的腳步想和她一起離開,但是歐陽烈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史晴仿佛觸電般地低叫一聲,擡起頭,她的目光複雜而紛亂。
“你要做什麽,歐陽烈,你放開我,你……”她低叫着,卻又不自覺地環顧着四周看是不是有人在注意這尴尬的一刻。
只是,她話沒講完,已被歐陽烈“溫柔”而堅決地“扶”着肩走向側門。
“歐陽烈,歐陽烈在這裏!”
一聲發現新大陸般的尖叫後,一大群人從二樓宴會廳的側門裏沖了出來,把正在下樓的歐陽烈和史晴包圍在正中間。
“歐陽烈,你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請問為你生小孩的女人在哪裏?”
“咦,歐陽烈和一個美女在一起耶,請問她是你的床伴還是女友還是未婚妻?歐陽烈……”
……
歐陽烈保護性地圈住懷中的女人,向衆人說道:“抱歉,我現在有私人問題需要解決,各位請賞臉給我一點時間,謝謝。”“歐陽烈,請回答這個女人是誰?”
“是的,歐陽先生,她很漂亮,是你的第幾個女朋友?”
“歐陽烈,你的女朋友好像都是豐滿型的耶,請問這是你的偏好嗎?”
……
在記者加fans的炮轟下,歐陽烈幾乎是抱着史晴擠出了人群,一沖出人牆,他馬上拖着她,迅速地跑向停車場,鑽進一輛黑色跑車,利劍般駛離酒店。
西城市郊某高速公路上
“歐陽烈,你想幹嗎?”一個女人憤怒而略帶慌亂的細聲尖叫在一輛飛速行進的黑色跑車裏“咆哮”着。
“你停車,我要下去!停車!”女人激動地揮舞着随手抄起的一個不明物,一手扔了出去。歐陽烈卻不動聲色,繼續以超光速開車。
女人憤怒地傾身向他,把她的臉孔放在他正前方不到10厘米處,讓他看到她在生氣。
“你聽到沒有,歐、陽、烈!我叫你停車,停車!”
“吱——”一聲尖厲的剎車聲,黑色跑車停靠在高速路邊。
歐陽烈一把扳住了那個正在“咆哮”的小女人的腦袋,一手握住她纖細的柳腰,在她還沒搞清楚什麽狀況時,她的唇已被他狠狠攫住。整整三十秒後,等史晴弄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手腳并用地奮起反抗。但是他早預料到了她會這麽做,他一只大手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緊扣着她的雙手,一手固定了她小巧的腦袋,防止她躲開。
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卻又溫柔得使她感覺到自己不會受到傷害。他狠狠的吻她,如一頭餓極的野狼,等她被他狂野的攻擊搞得頭暈目眩,忘掉了反抗,歐陽烈才放下挾持她的雙手,開始在她脊背上撫摩游走。他的大手所到之處,令她禁不住陣陣顫抖。
史晴的腦袋裏仿佛變成了一團糨糊,殘留的一點理智告訴她應該一把推開這頭野獸,然後毫不客氣地掴他一個耳光,再憤然下車離開,可是她的雙手毫無力氣,不僅沒有去推開他,反而無力地抓着他的外套邊沿,任他的狂猛在她的唇間長驅直入。不覺間,她的雙手已如藤蔓般攀上了他的肩。
而此時,歐陽烈正深深迷醉在她香甜的氣息裏,他吻着她的鼻子,她光潔的額頭,她細嫩香軟的頸項,她小巧豐盈的耳垂……這一切的一切,都曾經是他探索并擁有過的領地。如今,幾夕未見,更添了萬種的風情。他的力量在加深,氣息在無意中開始燃燒。
史晴修長的雙臂圍住了歐陽烈的脖子,手指熟悉地複習着以前的動作,插入他飄逸而不馴的發裏,“烈……”一聲熟悉而又久違的呼喚把歐陽烈最後一絲理智也從身體裏抽走。
他猛然從她的頸項間擡起頭,再次尋到她豐盈而性感的櫻唇,如餓狼般侵略過去。他狠狠地抱她,狠狠地吻她,好像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裏,又仿佛想把她一口吃掉……
記憶仿佛清晨的夢境般開始慢慢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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