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叮《直男在上我在下》


出版日期:2011年12月22日
內容簡介

男壓女,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要夠持久;
女壓男,想怎麼挑逗就怎麼挑逗,只要不怕累。

向來被叫「岑大膽」的岑玉柔,對美男的愛好,已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
可惜,遇人不淑的她,好不容易拐個美型男當男友,誰知,
卻被劈腿了。不過沒關係,岑玉柔很看得開,男人嘛,再找就有了,
只是,運氣不好的她,哪種男人不好找,竟然看上Gay吧裡的帥哥。
不過人家說,彎男也可以變直男,那她自然也有辦法,
把費俊傑這個只愛男咖的帥哥給拉上床生啃。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在她努力色誘,費盡苦心地壓他上床時,
費俊傑哪還有平時的斯文樣?眼前這頭發情的野獸,
對她生澀的挑逗他很滿意,對她笨拙的接吻他更滿意。
於是,大野狼熟練的剝她衣服,有些色情的挑撥她的情慾,
還在她的求饒跟不要下,將她生吞活剝的連吃帶啃個夠本後,
費俊傑才饜足的說,他其實一直是直男,還說他不愛「吃軟飯」,
他的錢夠多,公司夠大,管得人也夠多,因為他的名字叫總裁……


第一章

  「哎,這年頭,帥哥都有男朋友了……」咖啡廳偏僻的角落裡,傳來一聲無奈地感慨。

  此時夜已深,窗外的馬路上已經人跡稀少,傾情咖啡廳裡也只有兩個女孩子面對面坐著,那位剛剛發出感歎聲的女孩子,將手支著下巴,對著窗外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好友看向對面霓虹閃爍的酒吧,無奈的聲音裡盡是惆悵。

  「想我岑玉柔從小立志找個帥哥當老公,一直勤勤懇懇努力成為完美女人,可是咧,現在帥哥們都去哪裡了?不是沒有帥哥啊,而是帥哥都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岑玉柔的纖纖玉指狠狠地戳著玻璃窗,她對面好友楊柳秀好笑地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對面一個叫「私奔吧」的酒吧,進進出出的全是成雙成對的男人,而這個叫「私奔吧」的酒吧,在遠近聞名的酒吧一條街裡,是出了名的同性戀酒吧。

  她表示同情地拍了拍岑玉柔的小腦袋,「所以你是在聽到前男友快要結婚的消息,加上認清帥哥都被男人搶跑了的事實,被刺激到了,一怒之下就把頭髮剪了嗎?」

  岑玉柔忽而瞪大了眼睛,一副被抓包的表情,癟了癟嘴,尷尬卻倔強地抓了抓自己的短頭髮,死鴨子嘴硬地反駁道:「什麼嘛!這個和我要找帥哥當老公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只是看到帥哥都找男朋友這樣的事實,發自肺腑地感歎,想我岑玉柔哪點比不上一個男人呢?就算那個該死的羅霄橋把我甩了,我對人生、對愛情、對婚姻、對帥哥,都沒失去幻想和美好的期待啊,可是今夜如此寂寥,對面男人如此的帥卻愛著男人,我就情不自禁地如此的感慨了……」

  楊柳秀忍俊不禁,她太瞭解自己的好友,能讓岑玉柔把一頭及腰的秀髮剪成只到耳朵的短髮,半夜三更的還拉著她出來吐槽,想來羅霄橋結婚的事,對她刺激不少。

  她也知道,岑玉柔現在發出感慨,也並不是因為愛著羅霄橋,而是因為在兩個人分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迅速閃婚,這件事別說是岑玉柔,就連她這個做朋友的都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岑玉柔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嫁個帥哥當老公,羅霄橋是她們的大學同班同學,當時岑玉柔見到羅霄橋第一眼,就認定了羅霄橋那個文質彬彬的帥哥,並揚言要嫁給他。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也算平平順順,可是畢業後,羅霄橋就去了美國留學,兩人長時間的異地戀不僅沒讓岑玉柔退縮,反而一直苦等著他,結果等來的卻是羅霄橋攜帶未婚妻回國的消息。

  這三個月岑玉柔頹廢過、傷心過、哭鬧過,到現在剩下的只有感慨和吐槽了,楊柳秀該說的也都說了,如今之計,只有讓岑玉柔盡快找一段新的戀情,轉移視線。

  常言不是說,想忘卻上一段戀情,就是開展新一段戀情嘛。

  「岑玉柔……」楊柳秀看著自己的好友,嚴肅地問道:「你還愛羅霄橋嗎?」雖然她心底已經有答案,可是她覺得有些事還是當事人親口回答。

  岑玉柔眼睛瞪地更大了些,吃驚地摸了摸好友的額頭,「開什麼國際玩笑,羅霄橋那個劈腿遭雷劈的傢伙,除了臉蛋好看點,人品爛透了,以前我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他呢?我現在生氣只是為自己感到不值,為那個即將嫁給他的女人感到可憐,我剪頭髮是因為我要從頭開始,準備尋找新的帥哥,開展新的戀情,盡速把自己嫁出去!」

  「那就找那個人吧!」忽然,楊柳秀手指一伸,戳了戳玻璃窗。

  岑玉柔不解地看去,只見馬路上站了兩個男人,一個大醉伶仃,另一個正扶著他的肩膀,正步履蹣跚地向「私奔吧」走去。

  「他?哪個他?」

  咖啡廳裡的燈光很暗,路上的路燈也並不明朗,遠遠看去,那兩人的背影倒有些挺拔。

  「那個沒喝醉的,是個帥哥。」楊柳秀回答地肯定。

  岑玉柔揉了揉眼睛正眼看去,楊柳秀指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路燈照在他柔順的頭髮上,聚了一層淡淡的光,雖說如此,但看得並不太真切。

  隔著一條馬路,那人的輪廓並不清晰,隱約可見他緊抿地薄唇,樣子似乎並不開心,哪怕隔這麼遠,岑玉柔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溫度,這個人並不好親近呢。

  岑玉柔訕訕一笑,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那是個gay耶。」

  「你不是喜歡帥哥嗎?他就是帥哥一枚啊。」楊柳秀說得十分篤定。

  岑玉柔抬抬眉毛,興趣漸濃,「你認識他?」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楊柳秀噙起嘴角,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他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如此肯定,我倒毋庸置疑了。」岑玉柔看著那兩人已經走進「私奔吧」,這才收回目光,話題卻還是圍繞著那兩個人,「可是,那人可是個gay,一個『彎男』再帥有什麼用?我要一個直男!」

  楊柳秀看岑玉柔起了興趣,連忙低下頭小聲說道:「岑玉柔,這男的可是個鑽石王老五,多金又帥氣,雖然現在他看起來……是和別的男人有那麼點不清不楚的,可是他那身份怎麼可能和一個男人長久下去,終歸是要討老婆的,他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符合你結婚的需求,再者,任何男人都是有原始衝動的,你用自己的魅力調教下,再彎的男人都會為了你變直的,這男人一旦直了,就會死心塌地地愛你了……」

  楊柳秀唾沫橫飛,簡直就是一個在推銷產品的銷售員,岑玉柔聽得咋舌,嘖嘖驚歎,「不愧是做業務的,都能把牛吹到天上去,說吧,你這麼鼓吹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企圖到是有的。」楊柳秀也不否認,大方承認,「據我所知,這個男人是條大魚,而你既然要撒網,那你就趁夜色美劫個色,說不定就被你釣到了金龜婿。」

  夜色美嗎?岑玉柔望了望天,黑乎乎的,劫個色是沒問題啦,誰不知道她岑玉柔是個出了名愛帥哥的色女,可是怕是色沒劫到,惹了一身麻煩就不好了。

  「劫個色這事甚得我心,可以考慮。」岑玉柔心裡掂量掂量,到是有幾分被自己的好友說得心動了。

  楊柳秀見她鬆了口,立刻拉起自己的好友,不顧她掙扎反對,逕直走出咖啡廳,走到對面的「私奔吧」門口,拿起自己頭上的鴨舌帽扣在她頭上。

  「喂喂,楊柳秀,就算我去劫個色,也不能現在吧?再說這裡是同性戀酒吧啊,我進去只怕不大合適啦!」

  岑玉柔還企圖掙扎,楊柳秀卻不給她任何藉口,湊到她耳朵邊小聲吩咐道:「妹妹,你就大膽地往前衝吧,帥哥就在前面,愛情就在前面喔!」說完,楊柳秀用力一推,「私奔吧」的大門就此敞開,岑玉柔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楊柳秀站在門口,嘴角揚起得意地笑,她當然認識那個走進酒吧的男人,他可不是什麼gay,而是真正的帥鑽石王老五,她幫好友推一把,也許幸福就近了一步。

  加油吧,岑玉柔,我看好你喲!

  啊呀!楊柳秀到底是在搞什麼飛機啦!居然就把她這麼推進大門來了!被楊柳秀推進酒吧的岑玉柔,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當然現在也不是追究楊柳秀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現在她著急的是,酒吧這個門怎麼進的來,竟找不到出去的路啊?她已經找了好半天,都沒辦法出去,難道同性戀酒吧連門都和別的酒吧不一樣?

  正想著,門外又進來兩個手牽手的男人,岑玉柔急忙拉著帽簷躲閃,為了不讓人發現她是個女人混進「GAY吧」,只好硬著頭皮往酒吧裡走去。

  酒吧大門連著一個昏暗的走廊,走廊並不長,漸漸往裡走,耳邊依稀傳來薩克斯風小調,岑玉柔循著聲音穿過走廊,跟著前面兩個男人走進另一扇大門,眼前竟出現了另一番景象。

  果然不同於普通的酒吧,這裡沒有亂哄哄的音樂,沒有嘈雜的聲音,沒有奢靡的酒氣和諠譁,甚至人與人之間的交談都那麼友善,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可是側耳傾聽,她便發現,這裡的男人們也不過是剛剛認識,就進入了友善的交談。

  如果不是知道,她會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麼私人的高級會所,在場的男人們,哪裡有半點同性戀的影子,即使是相戀的男人之間,也不過是舉止親密地湊在一起小聲說著情話。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這景象,岑玉柔忽然放鬆下來,對於現在這個社會的性取向,她從未存在偏見,有的只是尊重和理解,她的緊張不過是因為她身為一個女人混進來這裡,被這裡的人發現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見旁人沒有注意到自己,岑玉柔坐到吧台前,點了一杯紅酒,便細細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酒吧有一種獨特的情調,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舞台中央吹薩克斯的男人長髮披肩,沒有半分頹廢,曲調也十分悠揚。

  可惜的是,來這裡的男人不是攻就是受,總歸是喜歡男人的,真是可惜了這些帥哥。

  岑玉柔感慨著,心裡也沒忘記尋找剛才楊柳秀說的那個男人,巡視了一圈,她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看到了他。

  雖然那人坐的位置燈光不亮,但是距離比剛才近了許多,看得也真切得多,她仔細一瞧,心裡「咯登」一下,竟漏了半拍。

  以前和羅霄橋戀愛的時候,她以為羅霄橋是這世上唯一最帥的男人,他那股彬彬有禮的氣質,曾迷得她神魂顛倒的。

  可是這男人卻不一樣,與羅霄橋的帥截然不同,他有一種震撼人心的俊朗,眉宇之間的颯爽英氣,有著傲然的冷酷,硬朗的臉龐上,那雙冰眸讓人不敢直視。

  他竟是同性戀?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啊瞎了眼,以前的她也是瞎了眼,羅霄橋那樣的男人和眼前這人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啊。

  酒保把紅酒推到岑玉柔面前,看著她,笑了笑,「第一次來?」

  岑玉柔不放心地拉低了帽簷,粗啞著嗓子「嗯」了一聲,她怕說多了會揭穿自己的身份。

  「對這裡很有興趣?」酒保何等聰明的人物,就岑玉柔這身板、這聲音,他見過多少同性戀的男人,又豈會不知她是個女人。

  不過瞧她的樣子……酒保順著她的眼神,看向酒吧的一角,心裡了然個大概。

  女人來這個酒吧,無非有兩個原因,要嘛是來鬧場子找碴的,要嘛就是好奇心作祟,這丫頭怕是後者吧。

  「他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酒保好心地介紹,反正最近酒吧好久沒發生新鮮事了,他到是蠻有興趣逗逗這丫頭。

  「他是……」岑玉柔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太像男人,馬上壓低了聲音問道:「他是……頭牌?」

  頭牌是什麼意思?岑玉柔的大眼睛一轉,想了想,心裡倏然透亮了起來。

  啊,對了,按理說普通酒吧或是夜總會裡,也有那麼幾個作陪小姐,莫非這種「特殊」酒吧裡,也有那種服務?

  怪不得,這麼好看的男人會在這裡,原來是不得已的「苦衷」啊,只是這「苦衷」是他的性取向所致,還是生活所迫呢?看他冷著臉的樣子,多半是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待著吧。

  想到此,岑玉柔忽然覺得,她應該有義務解救他,脫離「苦海」啊。

  酒保抿嘴忍俊不禁,這丫頭實在太逗了,他只不過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竟然當真了。

  不過一分鐘地方時間裡,這丫頭臉上竟然換了好幾個表情,一會兒義憤填膺,一會兒大義凜然,忽而皺眉,忽而咧嘴傻笑。

  不過他所說的頭牌,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可不是,他啊,可是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人。」所以稱之為頭牌,「客人們來到這見到他,都會有不少人請他喝酒,更有情侶為他爭風吃醋咧。」

  酒保笑意更深,因為岑玉柔已經開始問道:「那他出台是不是很貴啊?」

  這時有侍者送過來客人點酒的單子,他只能匆匆說了句:「他啊,可不是一般人吶……」

  岑玉柔十分贊同地點點頭,看著他那樣就不像是一般人,本以為是個「彎」的,沒想到他還是個「牛郎」。

  可憐的呀,可憐的呀……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費俊傑以為這句話十分有道理。

  他一把搶下身邊男人的酒杯,冷哼道:「子烈,失戀不是你的錯,如果你喝醉了,讓我把你扛回去,就是你的不對了。」

  「費俊傑!」徐子烈不滿地揮舞著雙拳,「我可是失戀的人耶!全天下的人都沒有我可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要奚落我,毒舌遭雷劈的!」

  「我安慰你才遭雷劈呢!」費俊傑一臉嫌棄地推開自己的好友,忍不住捏了捏額角,「你不過是被個渣男甩了而已,你若是喝酒慶祝,我到是可以陪你小酌幾杯,卻在這裡喝起了悶酒,恕我沒那個壞心情。」

  「他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再者說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們就算了,你身為我的好友怎麼也這麼說。」徐子烈憤恨的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咕嚕咕嚕地喝下肚。

  很快一杯酒就下了肚,末了還打了個飽嗝,徐子烈抹了抹嘴,口齒不清地結巴起來,「啊……我怎麼……怎麼忘了,你這小子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怎麼會懂得我們這些喜歡男人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的對,那你就繼續玩你的憂鬱吧,我走了。」費俊傑的臉已經能冷得掉冰塊了,他真是不想和徐子烈說下去,如果不是看在他失戀的份上,他早就把他扔在大馬路上了。

  他以為他很想來這裡啊,每一次來,都被人家誤以為和他們一樣,是有「特殊」性取向的,不是請他喝酒,就是藉機搭訕,還有人為他大打出手,爭風吃醋。

  兩個大男人為了他爭得面紅耳赤的,實在讓他很不適應。

  第一次來這裡,還是徐子烈帶他來的,就是為了見徐子烈的男朋友……喔,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

  費俊傑對那次見面已經沒了什麼印象,不過倒是從此喜歡上這個酒吧,很安靜,雖然這些男人的性取向和普通人不同,但是大家聊得話題很輕鬆,也沒有其他酒吧的喧囂,除了偶爾的搭訕和小騷擾令他不適外,他有時得了空,就會經常來這裡小酌幾杯,讓自己的身心放輕鬆,也算是找一個與外界不一樣的地方。

  這裡算是個另類,而費俊傑就是這個另類世界裡的另類。

  他不是同性戀,卻時常來這裡,因此時常被人誤會,就比如現在,想要離開的費俊傑,感覺到對面有一束探究的目光。

  對於這樣毫不掩飾的目光,費俊傑早已經習以為常,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對面那人的目光裡竟然不是愛慕與欣賞,而是……有一絲的不忍和憐憫?

  該死的,為什麼這人的眼神裡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而那人似乎很想衝過來安慰自己,或是抱抱他。

  費俊傑覺得今天一定是被徐子烈折騰得花了眼,而令他更費解的是,對面那人……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應該是個女人,這裡怎麼會有女人?

  「一個人?」

  岑玉柔緊盯著費俊傑的目光,突然被人打擾,只一瞬間,她也不敢再去看他冰冷的眼神。

  那人真的好冷,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嘴角,他在這裡一定很糾結吧?

  岑玉柔還在思考著,旁邊湊過來的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到她旁邊,「我也一個人,不如今晚我們做個伴吧。」岑玉柔這才看向旁邊的男人,大概是喝了不少酒,那人竟然沒看出來自己是個女人?

  她輕咳兩聲,搖搖頭,伸出手指指向角落裡已經站起來的男人,「我已經有目標了。」

  費俊傑正打算不顧對面女人莫名的憐憫眼神,獨自離去,誰知那女人也不知道和旁邊的男人說了什麼,端起紅酒徑直走了過來。

  他微微蹙眉想轉身離開,卻被一旁的徐子烈抓著衣擺,躊躇間,那女人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費俊傑蹙了蹙眉,他十分不耐這個女人的目光,看得他心裡忍不住冒火。

  終於來到帥哥面前,向來被稱作「岑大膽」的岑玉柔,心裡忽然緊張起來,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她心中忍不住感慨,他可真高!

  眼前男人的臉越來越冷,岑玉柔深呼一口氣,仰脖把紅酒喝下肚,忽然咧開嘴笑了。

  「嘿,帥哥,我想搭個訕。」

  「噗!」費俊傑未語,倒是一旁偷喝酒的徐子烈,被岑玉柔的話笑噴了,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美女,我還是見人家頭一次這麼搭訕的。」

  「你……我……什麼美女!我是男人!男人!」岑玉柔作賊心虛地勾起後背,假意輕咳,「這位先生,你喝多了,我只不過是來搭訕的,或者說其實我是來劫個色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徐子烈十分豪氣地擺擺手,「如果你中意這個男人,就把他劫走好了,反正他也不是我的良人,我的良人早已經不在了……」說著,徐子烈嗚咽起來。

  岑玉柔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聽見一直沒開口的費俊傑終於說了話,張嘴便是冷言冷語,「我介意。」

  費俊傑覺得自己簡直快被這兩個人氣炸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在同性戀酒吧裡跑到他面前,居然說什麼劫個色,另一個男人是被男友甩了,竟在這裡把自己最好的好友給賣了。

  這個世界瘋狂了,他也要被氣瘋了!

  「你要劫色是嗎?那就劫他吧,免費送給你了!」說著,費俊傑拉起徐子烈就往岑玉柔的身上推,岑玉柔驚嚇一跳,急忙閃躲,徐子烈身子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

  岑玉柔來不及去扶起徐子烈,抬起頭就看到費俊傑已經冷著臉轉身走開,她急忙跟上前去,連連喊道:「喂,帥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啦!」雖然,她隨便起來就不是人。

  「我只不過是過來和你搭個訕,順便劫個色,當然劫色這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等以後混熟了,再劫色也還是要的。」

  身後的女人喋喋不休,費俊傑已經在爆發的最高點,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這樣的女人,居然那麼聒噪,在他的世界裡,女人應該是端莊典雅,即使不優雅也是矜持的,哪裡像她這般,居然上來說什麼劫個色,如果讓他選擇,他現在寧願選擇喜歡男人!

  還沒等岑玉柔追上來,後面大醉伶仃的徐子烈卻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連連喊著費俊傑:「俊傑,你不要丟下人家!」

  拜託,他可是失戀的人吶,男朋友拋棄他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好友都這麼不夠意思!

  他又不是什麼老虎,費俊傑幹嘛跑那麼快啦!不行了,不行了,他跑了兩步,居然頭暈目眩的,快要吐了,好不容易追上費俊傑,徐子烈一把抱住他,不管不顧地哇哇大吐起來。

  下一秒,岑玉柔就見到費俊傑冰冷的嘴角狠狠一抽,一副想跳腳,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從見到費俊傑那刻起,岑玉柔就沒見過費俊傑冷著臉以外的神情,只這一秒,這個冰冷的大男人竟然也有束手就擒的樣子。

  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他這個無奈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可愛極了,像是個無奈的大男孩。

  岑玉柔被眼前的兩個男人逗笑了,卻惹來費俊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這位小姐,現在很好笑嗎?」

  「不……」岑玉柔還想狡辯,可是看到這個男人鋒利的眼神,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大方地承認,脫下鴨舌帽,揉了揉自己新剪短的頭髮,「也沒那麼好笑啦,只是看到你無奈的樣子挺可愛的。」岑玉柔毫不造作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可愛!」費俊傑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問題了。

  這時,旁邊吐得昏天黑地的徐子烈插嘴進來,十分不認可地搖搖頭,「姑娘,你是知人知面不知費俊傑的心啊,他怎麼可能和可愛沾邊,他是十分不可愛才對!」

  「徐子烈!」費俊傑咬牙切齒地低吼:「今晚不想睡馬路邊上,就乖乖給我閉嘴!」說完,費俊傑一把扛起徐子烈,向外走去。

  如果不是看在這傢伙失戀的份上,他真的沒那份閒心管他……沒走兩步,費俊傑扛著徐子烈回過頭,不耐地看了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你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

  岑玉柔訕笑,她其實也不想跟著他啦,主要是她不知道從哪個門出去,「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更何況出去的路只有一條吧,我不走這走哪啊,我還說是你跟著我呢!」

  「你……」費俊傑一激動,十指掐在了徐子烈的屁股上。

  徐子烈「噢」了一聲,差點痛哭流涕,「我說乖乖,能輕點不?你再用點力,我的菊花不保了……」

  岑玉柔忍笑望天,她覺得自己要保持純潔的心,什麼菊花啊,什麼攻啊受的,她都不懂。

  可惜了,帥哥都被男人啃了……

  「閉嘴!」費俊傑決定先解決肩上的麻煩,他也懶得理岑玉柔到底想怎麼樣,反正都不關他的事,大步走向「私奔吧」唯一的出口。

  「私奔吧」有一個特色,就是有兩個一進一出的門,出去的門在後巷,一出去就可以到達停車場。

  出了大門,費俊傑毫不客氣地扔下肩上的麻煩,冷眼一瞥,果不其然,身後的另一個麻煩也跟了上來,「徐子烈,車呢?」他真的不想看到這個想要劫色的女人。

  「唔……唔唔……」徐子烈搖了搖頭,示意費俊傑,他現在可是禁言期間。

  「少裝傻,趕緊把車鑰匙給我。」

  他可是被徐子烈開車拉來的,都已經凌晨三點了,街上早就沒有出租車了。

  徐子烈攤了攤手,又搖了搖頭,「你之前去洗手間的時候,我把車鑰匙給阿泰了,當做分手禮物。」

  「分手禮物?你被他甩了,你還給人家分手禮物?」

  「我……」

  「好了,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想知道大半夜的,我怎麼回家?」

  總不能打電話叫司機來接吧?實在太晚了!費俊傑捏了捏額角,他真想把徐子烈扔進太平洋裡,活該他被甩。

  「我有車。」這時,只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費俊傑和徐子烈一齊看向那人,只見岑玉柔得意地揚了揚自己手裡的車鑰匙,「嘿嘿,帥哥,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啊?」

  岑玉柔的嘴角翹起得意的弧度,她決定無視費俊傑冷峻的表情,繼續遊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可不好叫車喲,我的車就在那裡,看……」

  費俊傑本不想順著岑玉柔手指的方向去看的,可是他實在受不了這女人一副得意的樣子,可是眼神剛剛觸及到岑玉柔所說「車」的位置,費俊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得地,他主動問道:「那就是你的車?」

  岑玉柔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沒錯,那是我的愛車,我叫它『神馬』。」

  她見費俊傑嘴角抽了抽,以為他是擔心安全系數,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安啦安啦,我家小神馬可厲害了,載你們兩個,沒問題的,再者說我的技術那是相當的好。」

  費俊傑的嘴角再次狠狠地抽搐了下,他果然沒看錯,這女人所說的「車」,竟然是一輛粉紅色的摩托車,這輛車也許能載得了他和徐子烈,可是除非他徹底瘋了,才會坐那麼幼稚的東西!

  這個莫名的夜晚,不僅讓徐子烈失戀,還讓費俊傑遇到了這個……想劫色的女人,他真有一種衝動,想扒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費俊傑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半夜三更遇到神經脫線的女人,有這種原始的暴力衝動也是正常的,他需要淡定。

  「小姐,謝謝你的好意。」費俊傑咬牙切齒地掉轉過頭,站在馬路邊上,「我還是等等看有沒有出租車吧。」

  實在不行就在「私奔吧」睡一晚。

  岑玉柔見費俊傑的意志堅不可摧,也不勉強,她走到馬路對面,把自己的愛車「神馬」牽過來,剛才沒太注意,現在走近了一瞧,岑玉柔這才發現費俊傑身上還有徐子烈剛才吐的東西。

  她轉念一想,這傢伙不知道心裡是有多排斥女人,看他厭惡自己的表情,多半是喜歡男人的了,如果他是喜歡男人,而又因為某種原因來酒吧做了「牛郎」,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他到底心裡藏了多大的冰塊,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融化他,那樣的話,些許就能時常看見他綻放出天真的笑容。

  想起剛才費俊傑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像是個大男孩似的,和現在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是兩副模樣。

  岑玉柔轉了轉眼珠子,來了主意。

  「喂,我說帥哥,你該不會是打算這副模樣……」她稍稍停頓了下,眼神嫌棄地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故意掩鼻,發出悶悶的聲音,「渾身髒兮兮地站在大馬路上,等出租車吧?就算有車也不會停啦,而且,帥哥你長得如此美艷動人,小心被人劫色喔。」

  美艷動人?費俊傑心底的那顆火藥終於爆炸了,他冷著臉緊緊地盯著岑玉柔,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小姐,你的成語真好,我還是頭一次聽見女人誇我是……美艷動人的!」

  不過是七月裡的夜晚,費俊傑冷冰冰的聲音在柔風裡吹散去,竟讓岑玉柔忍不住打了個抖,她厚臉皮地擺一擺手,「謝謝誇獎。」

  認識岑玉柔的人都知道她有個愛好,那就是喜歡帥哥,志願嘛,就是想嫁個有錢的老公,為此岑玉柔不僅努力變得很完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為了接近帥哥,岑玉柔還練就了厚臉皮和大膽的好習慣,只要是岑玉柔看上眼的帥哥,她都會很大膽的去打招呼,很厚臉皮的和人搭訕。

  當然,她的厚臉皮和大膽的功夫,在認識前任男友的時候,已經金盆洗手了,今兒個她再次使出絕招,一來確實是對費俊傑有好奇之心;二來秉承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理念,她決定犧牲小我,解救這位「帥牛郎」脫離苦海。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費俊傑也在躊躇著,是轉身回「私奔吧」,還是繼續等出租車,他已經看到兩三輛車的出租車司機,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和旁邊的醉鬼後,都拒載了。

  很不幸地,真被眼前這個女人言中了。

  「好了啦,不要嬌羞啦,男人嘛,就要有點氣魄,被一個女人載回家,又不怎麼樣!是不是?」

  很快,岑玉柔的遊說得到了響應,吐得七葷八素的徐子烈這時忽然醒了,十分贊同地應道:「說的沒錯!俊傑我們走!」說著,徐子烈就拉著費俊傑坐到岑玉柔的身後,費俊傑掙扎無效,只好放棄,「那你坐中間,以免掉下去。」

  「不!我喜歡男人,我不要抱著女人,我要抱著你。」徐子烈已經跨坐在摩托車上,死死地摟著費俊傑的腰,將頭一耷拉,繼續呼呼大睡去了。

  費俊傑覺得這一輩子的好脾氣,都在這一個晚上流失,他自知自己的性子冷了點,但是對人還算隨和,可是今晚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衝動,想把徐子烈扔出去了。

  「好吧。」費俊傑答應地很勉強,也很無奈。

  岑玉柔背對著兩人,聽到身後低沉無奈的聲音,雙肩忍不住顫抖起來,卻要忍著笑意聽身後的人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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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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