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方《分床七年後》


出版日期:2013/12/05


  他想娶個乖巧聽話老婆,卻愛上了任性鴨霸女;
  她想嫁個成熟穩重老公,卻看上了腹黑霸道男。
  應沐不但長得俊,還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
  多的是女人公開向他示愛,他卻栽在陶怡這個反複無常、
  任性鴨霸、不可理喻的惡女手中。只因爲他什麽人都不愛,
  偏偏對她死心塌地,還霸道的哄著她滾上床,
  該做跟不該做的全都做了,她卻開口吵著要分手。
  七年前,說要分手的人是這女人,七年後回來糾纏的人也是她,
  看著她那張魅惑自己的臉蛋,應沐冷著臉,
  故意愛理不理的冷落她,結果還是再一次給栽了。
  怕她又來個一走了之,這一回,他沒給她逃跑的機會,
  畢竟他是真愛慘了這個女人,哪容得了她說來就來,
  說走就走,爲此他決定霸王硬上弓,先拉上床折騰一番再說!


  楔子一

  思政教育課,這種課在大學裏簡直是學生的必逃課,陶怡雖然沒有逃課,但也很難把注意力放到講台上那個照本宣科的教授身上。

  她唇角挂著一抹微笑,清亮的目光落在手裏把玩的手機上,心想那根木頭,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才會意識到他們無意中交換了手機呢。

  即使他們的手機型號相同,但從中午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對方竟然沒有一點反應,陶怡已經開始設想如何嘲笑對方的沒神經。

  手心裏的手機發出了震動,連帶著手腕也微微顫了起來,是方默,她男朋友應沐的死黨,一直很不受陶怡喜歡。

  陶怡面不改色地當著教授的面走出了教室,按下了通話鍵,也不等她出聲,手機那頭就傳來了劈裏啪啦的一串話。

  「小沐,好了啦,別生我氣了,幹嘛路上看見都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該出爾反爾,對,當時我們打賭如果你能追上對方,我就穿婚紗跑遍校區,但是一個大男人穿婚紗真的有點丟臉,要不你再通融通融?

  我也知道,上一次你打賭失敗,我還讓你叫我老公實在罪不可赦,但你可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好人,可不能跟我一般見識……」

  陶怡都爲自己覺得震驚,她竟然可以聽到現在才彷佛回神般挂掉電話,明明還沒有到冬天,身體卻冰冷得如同剛從冰窟窿裏鑽出來一樣,一點溫度也沒有。

  被她認爲是命中注定的邂逅,竟然只是一場可笑的打賭?她回憶著前一刻自己那種甜蜜得難以自禁的心情,越是爲自己感覺悲哀。

  想不到從來不把男生當成一回事的她,有一天會被一個男生耍得團團轉,看到她這麽傻乎乎地爲他神魂顛倒,對方一定很得意吧,心裏也不知嘲笑她多少回,人生中第一次,她難過得恨不得就此暈過去,什麽都不用再想。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教室,根本聽不進教授講的課,就茫茫然地對著黑板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發出震動,她垂眸望去,是一封來自于她所謂對她深情不渝的男朋友應沐的簡訊,我的手機在你那吧?PS,一不小心看到你手機上的簡訊了,哇,原來你把我們之間的簡訊都留著呀,真讓我感動。

  感動個屁,從頭到尾的騙局!

  陶怡怒極反笑,也不自怨自艾了,腦子裏迅速地形成了一個報複計劃,手指顫動,編輯完簡訊按下了發送鍵,去圖書館的天台吧,我突然很想見你。

  我現在在學校外面,你先等我一會,我馬上過去。

  應沐的簡訊回得十分迅速,陶怡眯起清亮的眸子,望著手機屏幕,眼底流動著的光芒彷佛可以灼傷人一般。

  學校圖書館的天台,應沐一上來就看見了站在欄杆處迎風而立的女生,她今天穿了一條亮黃色的長裙,大大的裙襬被風吹得幾乎要飛起來。

  「陶怡,別站那,小心被風吹下去。」

  「你來了。」

  陶怡不僅擁有一張幾乎能魅惑所有男生的臉蛋,而且那與生俱來的妩媚氣質、一颦一笑,簡直比罂粟還要令人著迷,看你一眼彷佛就把你的魂魄給勾走。

  應沐大步地朝她走過去,「胡鬧,你穿成這樣站在這裏,小心感冒了。」

  他走到了她身邊,自然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陶怡披上,她也沒有拒絕,反而勾了勾唇角,笑得比狐狸精還要美麗,「你關心我呀?」

  「廢話,你是我女朋友,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陶怡微微低頭,所以應沐沒有發現她眼裏一閃而過的諷刺。

  「木頭,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三個月吧。」

  「錯,是二千一百一十二個小時零二十八分鍾。」陶怡伸手指向天台的某一處,「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呢,今年我剛進校門,連軍訓都沒結束,你就帶我來到了這裏,要我做你女朋友,當時我也穿了這條裙子,你誇我是仙女下凡。」

  應沐訝然地說:「啊,我以爲我說得是狐狸精。」

  陶怡不屑地撇嘴說:「切,狐狸精哪裏有我好看。」

  應沐失笑的說:「對對對,陶大小姐最好看了,連仙女都不能比擬分毫,還記得三個月前你就對我回眸笑了一下,或許也不是對我,只是回頭笑了笑,我就此念念不忘害上了相思病。」

  陶怡拿食指頂住他的心髒問:「現在相思病治好了嗎?」

  應沐低頭親了親陶怡的額頭,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你說呢?」

  陶怡怔怔地望著應沐的臉,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生,或許用最好看來形容並不恰當,因爲他的五官雖然出衆,但長得比他精致的男生也不是沒有,然而當那些出色的五官以最恰當的方式聚集在一塊時,就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氣質,讓人的目光總是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他身上,爲他著迷。

  她從小就被各種男生告白,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卻偏偏逃不過應沐的魔障,第一次見面,她就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這塊木頭鐵定沒有想到,如果他能再忍耐個三五天,說不定被告白的人就是他了。

  「餵,想什麽呢?」自家的女朋友當著自己的面出神,應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陶怡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在想啊,要用什麽樣的方式把你甩了,你才會永遠記得我?」

  應沐當她玩笑,不以爲意的說:「俗話說,人走茶涼,你要真狠心甩了我這麽一個溫柔多情的男朋友,我最多喝上幾天酒,醒過來大概也就會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了。」

  「是嗎?」陶怡對他挑了挑眉,忽然轉頭面向欄杆,雙手做喇叭狀圍在嘴邊,「大家請注意,大家請來這邊……」

  圖書館前面是風景如畫的人工湖,這裏多的是各種約會的情侶和看書的學生,陶怡喊沒幾遍,便有越來越多的人擡起頭望了過來,應沐和陶怡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見是他們兩個,底下頓時沸騰如同滾水一般。

  應沐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陶怡。」

  陶怡沒有理他,看火候差不多了,繼續大聲喊道:「謝謝大家的配合,請大家給我作證,今天我要徹徹底底地和應沐分手,他這個人沒品又不愛衛生,又愛吃醋又好色還背著我劈腿,我早就想跟他一刀兩斷了,但他一直纏著我,以後如果大家在路上看見他對我糾纏不休,請記得幫助我,謝謝。」

  圖書館下面越來越鬧騰,觀望的人也越來越多。

  應沐已經震驚地幾乎要下巴脫臼,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完全無法料到爲什麽事情會有這樣的走向,「陶怡,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誰跟你玩笑了。」陶怡臉上自始至終都挂著可愛的笑容,「我今天就是要甩了你,而且要你一輩子記住我,喏,你的手機還給你,至于我的手機,我也不要了,你就留著當個紀念吧,嫌看著礙眼,也隨便你處置。」

  見陶怡放了火就要拍拍屁股離開,應沐下意識地伸手去攔,「陶怡,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問題攤開來說啊,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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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二

  陶怡擡了擡眼皮,「放手,不然我就喊非禮,我相信很多人都會爲我打抱不平。」

  「你!」應沐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底下群情激昂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群,聽不見此刻陶怡用平靜的聲音跟他進行的對話,還以爲女神又被欺負了,好幾個耐不住性子的男生衝進了圖書館,打算來個英雄救美。

  「不要忘記我喔,再見。」

  應沐眼睜睜地望著陶怡朝自己露齒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美麗、道不盡的風華,然後拖著長裙袅袅婷婷地走出了自己的視線,他胸中的一口悶火越燒越烈,又發不出來,差點把五髒六腑都給灼傷了。

  應沐的名聲算是徹底地毀了。

  三人成虎,更何況陶怡給應沐戴了這麽大一頂帽子,他又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也不知道被多少男生視爲眼中釘,不到一天的時間,關于他的傳聞就傳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而且越傳越誇張,簡直把他妖魔化了一般。

  不管在哪,都有人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倒有些女生不受傳聞影響,依舊癡心不改,圍著應沐打轉。

  但應沐已經沒了那份心思,他是個超級愛面子的人,雖然個性浮躁又沒耐心,爲了營造良好的形象,對外都保持著不錯的禮節,但這事一出,輕而易舉就把他以前的全部努力毀于一旦。

  而他想找罪魁禍首卻拚了命也找不到人,陶怡當天下午就離開了學校,隔天她的家長就來學校幫她辦了退學手續,連電話也打不通了,潇灑地從這場被她掀起的軒然大波裏銷聲匿迹。

  應沐幾乎要瘋了,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甩也就算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但對方卻把他甩得莫名其妙,還搞出了一出鬧劇,鬧得滿城風雨。

  「小沐,原來你是這種人,騙得我好苦!」

  一道裝腔作勢的聲音不期然在前方響起,應沐懶得理他,繞過他往前走。

  聲音的主人卻不屈不撓地跟在他身後,繼續用那種恨得牙癢癢的聲音說話,「你不仁,我可不能不義,走吧,好歹你失戀了,看要陪你去喝酒,還是你想拿我出氣,我都陪你。」

  雖然應沐好幾天對他不理不睬還挂電話,但他這麽心胸寬廣的人,是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的,而是會用更積極主動的態度,讓應沐意識到他有多麽偉大。

  應沐實在忍不住,一個拳頭就朝著對方那挺翹的鼻子揮去,對方卻顯然早有准備,遊刃有余地一個側身就躲過了攻擊。

  「好了啦,你又不是真心喜歡陶怡,追她也是因爲跟我打了賭看誰能先拿下她,你有必要反應這麽大嗎?眉毛皺得都能把蚊子給夾死了。」

  「方默!」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怕輸對不對?別這樣呀,勝敗乃兵家常事,堂堂男子漢要拿得起放得下,別給我一臉凶神惡煞的,頂多、頂多算個平手好了,好歹你們也像模象樣地交往了三個月,雖然還是被甩了,看樣子我也不必穿婚紗了,人生真是充滿了各種令人驚喜的意外呀。」

  方默表面上打著知心好友的旗幟在爲好友開解,但他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無疑都在火上澆油,應沐的臉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形狀完美的雙眼裏幾乎能蹦出火光來,「方默,你別太過分!」說完他不再理會對方,錯身離開。

  被落在後面的俊美男生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居然真生氣了?他也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呀,難道說小沐對陶怡不只是……」他眨了眨眼,越來越覺得這個假設可能性極高。

  三天後,陶怡坐在飛去英國的飛機上,單手支著下巴,纖細的眉毛輕輕地皺了起來,那眼神一看就是沈浸在回憶裏不可自拔。

  「姊,如果你舍不得你的櫻木花道,就別主動提出去英國念書呀,又不是自虐,也省得讓我陪你一起去背井離鄉。」

  陶昕可不願意了,他對金發大波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是喜歡本土清純俏麗的小女生,但老爸老媽只曉得疼這個掌上明珠,怕她去了英國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說話,用不給生活費作爲要挾,強迫他也必須隨行左右。

  「對呀,我是自虐,但是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呀,要不是偏偏讓我聽到那一段話,我鐵定還作著和他白頭到老的春秋大夢。」

  陶怡憤怒地開始撕扯報紙,那狠勁看得陶昕心一跳一跳的,姊姊簡直是把報紙當成了她的櫻木花道,不碎屍萬段就無法解恨。

  「姊,你也沒必要這麽生氣吧,對啦,他是騙了你,他只是因爲一個賭約才向你告白,而且最過分的是,都經過了三個月的相處,他居然還沒有死心塌地地愛上你,簡直罪無可恕!但你更應該迎難而上呀,施展你的魅力讓他死心塌地地愛上你,沒有你活不下去,然後你再狠狠地把他甩掉,這樣才大快人心嘛。」

  陶怡瞪了自家小弟一眼,「你這種報複方法才叫落伍,繼續把自己搭進去,說不定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老姊比你高段多了,我在大庭廣衆之下狠狠甩了他,他就算不愛我,也會一輩子記住我。」

  陶昕嗤笑著說:「姊,你少幼稚了,記住你一輩子又怎樣?你會更快活嗎?」

  陶怡死鴨子嘴硬的回答,「當然呀,等過個十年八年的,他一定會後悔沒有愛上我,錯過了我這樣的好女生,只要想到這個畫面,我就想仰天長笑。」

  「你要真笑得出來才好。」陶昕喃喃,他不再試著點醒自家老姐了,因爲即使她美豔的瓜子臉一直做出無謂的笑容,但眼睛不會說謊,她的眼底深處是大片暈開的不甘和悲傷。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爭了,姊,我困了,先睡了。」

  「喔。」陶怡有點發怔,沒了跟自己作對的聲音,她的思緒又開始飄了起來,飄到她和應沐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第一次說喜歡她,漆黑的眉毛緊張地盯著她,好像怕被她拒絕;他第一次爲她唱歌,誰能想到他長得俊帥無倫,居然五音不全,偏偏他一直望著她深情歌唱,一副陶醉其中的樣子,她笑得腸子都要打結。

  他第一次吻她,形狀漂亮的嘴唇先輕輕地碰到她的眼睛,有點軟又有點癢,然後再親她的鼻子、她的臉,到最後才溫柔地覆上她的唇。

  陶怡握緊了拳頭又松開,只不過幾天的時間,那一個個關于他們兩個人的畫面漸漸離自己越來越遠,而她甚至沒有力氣去追,她知道自己就算追也追不上了。

  木頭是那樣一個愛面子的人,而她當面給了他狠狠一擊……或許他真的會一輩子記住自己吧,但這卻不是愛。

  陶怡的心忽然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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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七年後,洛杉矶,ANGLE的總經理辦公室。

  陶怡拿著boss大人遞給她的資料,扉頁上便是那張刻在血脈裏擦不掉、洗不掉的俊臉,微微顫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上對方的眉、眼、唇。

  衝動是魔鬼,在與應沐分開的無數個日夜裏,陶怡總是想起在天台與他決裂的畫面,如同摔碎的玻璃一樣,鋒利而冰冷,劃傷了他們彼此。

  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狠狠反擊,完全忽略了內心最真實的渴望,她想和他在一起,長長久久、相親相愛。

  「陶怡,有問題嗎?」見得力下屬遲遲不吭聲,金發碧眼的帥哥總經理擡了擡眉毛,「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你又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應該能夠更好地理解對方的企業文化,對市場推廣來說簡直是一大助力。」

  陶怡下意識地把資料摟進懷裏,漂亮的臉蛋現出十分堅決的神色,眼底燦然,堪比天上星辰,「沒問題。」

  這是上天給她的一個契機,她一定不能放過。

  七年了,她受夠了思念的滋味,正如陶昕所說,她自以爲是的完美報覆沒有帶給她一絲快活,被記住又如何,不能在一起、看見他的笑,一切都是枉然。

  她一直想做一個拿得起放得下,與衆不同的女人,但經曆了這麽多年,她終于明白,不管多想法有多特立獨行的女人,一旦陷入愛情的漩渦,沒有一個能夠明哲保身,只會變成以往最不以爲然的傻女人,沒了驕傲、沒了計較、沒了原則,只爲求得一份獨一無二的愛情。

  她也沒有辦法例外。

  台北。

  聽見敲門聲,埋在計算機桌後的男人頭也不擡,形狀優美的雙唇微微掀開,吐出兩個字,「進來。」

  門被推開,跟在唯唯諾諾的小秘書身後的,是一個腰細臀翹腿長的大美人,她的臉上挂著興味十足的笑容,閃亮的目光巨細無遺地把男人所在的辦公室掃了一遍,才好整以暇地對上對方震驚的黑眸,也不說話,唇角的笑容卻越來越濃。

  他果真還記得她,真好。

  小秘書看大boss的臉色不佳,連忙說:「應總,這就是ANGLE的代表,你吩咐,如果她願意,她一到就可以把她帶來見你。」

  應沐的臉色又黑了三分,但他還不至于遷怒于人,朝小秘書揮了揮手,小秘書如蒙大赦,立刻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順帶將門給輕輕關上。

  「你來做什麽?」沒了第三者在場,應沐立刻開口質問。

  陶怡摸了摸下巴,「木頭,雖然你越長越帥,但好像變笨了呢,你的小秘書不是說了嗎,我是ANGLE的代表,來幫你開拓美國市場的。」

  「不要叫我木頭。」應沐眯起雙眼。

  陶怡吐了吐舌頭,又調皮又可愛,「不叫就不叫,太小氣了,我可是你的財神爺呢,如果你不好好取悅我,說不定我就一聲不響飛回美國了,貴公司和ANGLE恐怕是有緣無分,沒什麽合作機會了。」

  應沐瞪著她的目光簡直能化成千萬只箭,箭箭命中目標。

  陶怡卻渾若未覺,繼續說:「別這樣看我,你這樣的態度會讓我以爲,你還對我念念不忘,話說在前頭,我這可是爲公事而來,你別對我動什麽心思,我已經有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了,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信口胡謅對她來說輕而易舉,雖然這次她回來抱著對應沐勢在必得的心情,但她才不會開門見山地表明來意,不然讓對她心有芥蒂的應沐有了准備,一定會影響到她完美計劃的進行。

  應沐冷哼一聲說:「那最好不過。」

  陶怡自動自發地拿起辦公桌上的筆,隨便找了一張紙寫下一串數字遞給應沐,「這是你的小秘書替我辦的手機號碼,現在我累了,要去休息,晚上再聯系。」

  然後應沐目送著陶怡袅袅婷婷地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在帶上門的瞬間,她還故意朝他眨了眨眼睛,迷人的大眼睛熠熠生輝。

  應沐氣得恨不得一拳捶向牆壁,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居然還敢這樣大大剌剌、神色自若地出現在他面前!

  她當年不明就裏地甩了他,還把他多年經營的良好形象撕成了碎片,最讓他無法原諒的是,她做了壞事後居然給他跑了個不見人影,讓他連個追究責任的機會也沒有。

  特別是在他失去她後覺得不習慣、不自在、不快活,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她的一颦一笑,然後他猛地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她、離不開她了。

  他至今都無法忘記當時的心情,極致的憤怒、失落、傷心、懊惱、不甘心,所有的情緒如同毒藥一樣,在他的五髒六腑裏翻滾沸騰,偏偏又無從發泄。

  那種痛苦讓他一秒鍾都無法忍耐,他甚至懷疑自己隨時都會飛到異國去找罪魁禍首算賬,幸好他的自制力比他想象得更加堅不可摧,在酒精日以繼夜的陪伴下,他硬是熬了下來,慢慢地,他腦海裏的陶怡影像也越來越淡,偶爾不小心從方默口裏聽到這個名字,心跳也不再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雖然還有著憤怒,但不再心動,大概被毒藥侵蝕後的心,失去了某種基本的功能,讓他無法再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

  一直到晚上八點,應沐也沒有打電話給陶怡,陶怡一個人自得其樂地找了家壽司店,吃了個八分飽,才戀戀不舍地回了飯店,然後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應沐的手機。

  這是他大學時期使用的號碼,她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出乎意料的是,電話沒響幾聲,竟然給接通了。

  「餵?」

  只一個單音節的發音,陶怡就能確定這出自應沐之口,她幾乎想要尖叫,老天果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餵?」等不到響應,應沐又重複了一遍。

  陶怡深吸一口氣,在應沐以爲這是個惡意騷擾電話,打算挂斷之前出聲,「應總,我是陶怡。」幾個字剛出口,她就聽到了不可錯辨的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她開心地笑了,「應總不要緊張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只是覺得應總大概還對七年前,我的一點小冒失耿耿于懷,所以遲遲不給我電話,但我真心希望應總能夠公事公辦,我們早點約談,對公司有利無弊。」

  應沐就不明白了,這個女人是不是認知能力有問題,居然口口聲聲把七年前的事情定位成小冒失,還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他面前?

  應沐不說話,陶怡也完全沒有受到打擊,「啊,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十點鍾,我在Bluesky等你喔,如果你不來,我大概也不能繼續和你合作下去了,誰叫你還對我念念不忘,這會讓我很爲難的。」

  她自顧自地做了個總結,也不給應沐反應的機會,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然後一個人默默地望著暗了的手機屏幕發呆。

  她的態度是不是過分了點?一定會被討厭,算了,討厭就討厭,反正七年前她就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現在不管做什麽,應沐也不會改變對她的看法。

  而如果她不采用這種非常手段,討厭死她的木頭怎麽會願意搭理她,不管了,反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騙到他的身體。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家夥,把該做的都做了,他也不會再好意思擺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到時候一切都好說了。

  十點整,應沐准時出現在Bluesky的門口。

  藍白細條紋的襯衫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中間垂了一條紅色的真絲領帶,底下是藍色的直筒牛仔,勾勒出兩管修長筆挺的腿形,越是簡單的打扮,越是讓他透露出非凡的魅力,幾乎他一進門,很多女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不覺成爲焦點的某人卻沒有一點自覺,罔顧周圍不間斷的搭讪,如同黑夜一樣深邃的雙眸,隱含一絲不耐在酒吧內四處逡巡,直到在吧台注意到同樣引人注目的陶怡,才筆直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你很准時嘛。」陶怡笑著說,她本來就美豔不可方物的五官,在夜店迷離的燈光照耀下,越發魅惑起來,那眼、那笑,無不美到驚心動魄。

  正常男人這時候大概骨頭都酥了,但應沐的臉上卻沒有變上一分,冷清的目光望著她,聲音也平穩得找不出一絲波瀾,「我只是重視我一手創立的公司。」

  「不要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重申,我有說你是急著見我嗎?」陶怡把身前的一杯酒推到應沐面前,「我替你叫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重逢之夜。」

  應沐生硬地說:「陶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

  「不必這麽見外吧,我也沒心思跟你敘舊,但應總一定明白,有時候喝點酒反而更適合談事情,你說呢?」陶怡朝他眨眼,纖長的手指又把杯子往應沐面前推了推。

  應沐冷冷地盯了陶怡好一會,舉起酒杯就往嘴裏灌,一飲而盡。

  陶怡拍手叫好,「不錯不錯,真爽快。」

  大概一下子喝了太多酒,應沐的嗓音沾染了一絲慵懶,不再那麽四平八穩起來,反而透著隱隱的性感,「現在可以談了吧?」

  「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得找個包廂。」看到應沐隱隱不耐的神情,陶怡故意湊到他的腦袋前眨了眨眼睛,「放心好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不要自作多情了,按照正常思維,應該擔心的也是我,不過這邊吵成這樣,完全不是談工作的地方,爲了工作,我也只能冒點風險了。」

  應沐收緊捏著酒杯的手,隱在皮膚下的青筋如同伺機而動的青蛇,那惡狠狠的架勢,陶怡一點都不懷疑他想捏死的其實是自己,向來膽大包天的她也不由地有點心虛,但都到了這種關頭,她才不會輕易放棄。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陶怡強迫自己不去看他黑得能跟包公一拚的臉,用最自然的手勢拉過他的手臂,「走,這上面就有包廂。」

  謝天謝地,應沐的憤怒沒有徹底衝毀理智,一手把她捏死,而是乖乖地跟她上了樓,但前提是她可以忽略那一直射在她身上,恨不得射穿她的憤怒目光的話。

  應沐猜不透陶怡的心思,她口口聲聲心有所屬,偏偏一舉一動又引人遐想,他最不喜歡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但她卻又拿捏了他的七寸,讓他反抗不得。

  進了包廂後,陶怡倒也不再搞什麽把戲,而是規規矩矩地跟他談起公事來。

  應沐望著陶怡侃侃而談的美麗模樣,實在有幾分不爽,雖然他不會惡毒地期望她沒了自己後會落魄倒黴,但把自己抛棄的前女友活得卻比自己精彩、比自己自信,這一點也不值得高興,大概想多了,腦袋也莫名地有些昏沈了起來,

  「應總,怎麽不說話?對我的市場推廣方案有意見?」

  應沐扶著額頭說:「不是,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下次再約吧。」他站起身子就想要離開,身體竟然軟得跟棉花一樣,還沒起身就重新跌回到了沙發上,這會他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陶怡,你竟然……」他氣急攻心,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她竟然趁他不注意在他的酒裏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使得出來。

  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蛋在眼前漸漸放大,「應沐,你還好吧?」

  「我……」

  應沐剛一張嘴,她的嘴巴就貼了過來,兩只白玉般的手臂如同鉗子一樣,固定了他的腦袋,他下意識想要掙紮,但迷藥讓他身體內的力氣漸漸流失,一時間竟然無法掙脫,只能任由她爲所欲爲。

  陶怡吻夠了才氣喘籲籲地放開應沐,贊美地說:「跟你接吻的感覺果然很棒。」

  應沐的臉整個發青了,「我可一點都不好,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

  「我知道啊,不然久別重逢你也不會對我冷冰冰的,我也不至于給你下藥,木頭,再跟我做一次吧,我很懷念你的身體。」

  「我警告你別亂……」應沐的嘴巴又被封上了。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他今晚不會真要失身吧?腦子也越來越暈了,上下眼皮越來越難以分開,眼前的漂亮臉蛋越來越迷糊、越來越小,接著他腦袋一歪,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藥效好厲害喔。」陶怡啧啧稱奇,一秒鍾也不耽擱,從包包裏拿出准備好的絲巾,把應沐的雙手雙腳分別捆綁了起來。

  「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哈哈哈哈。」

  她故意露出那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奸笑,但笑完、得意完後,她卻感覺到了一絲茫然,應沐毫無防備地睡在她面前,她有一種無從下手的困惑。

  追溯七年前那屈指可數的幾次經驗,都是眼前這個睡得不醒人事的家夥主動,她的任務就是躺在床上負責呻/吟和享受,沒有任何值得借鑒的地方。

  不管了,男女這檔事情,還不就是那回事。

  首先把衣服扒光,陶怡是個行動派,想到就做,雖然捆住雙手雙腳的絲巾阻礙了她行動的開展,可她不能解開絲巾,要是他突然醒過來她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雙手被絲巾困在胸前,折騰半天,也只能把衣服撩起來露出堅實有力的小腹,她情不自禁地揉捏了一番一逞獸欲後,才戀戀不舍地轉移戰場到下半身,下半身就好處理多了,直接把褲子脫到腳踝處,露出了被黑色內褲包裹的重點部位,和兩條絲毫不遜色于世界頂尖模特兒的漂亮長腿。

  陶怡的眼睛裏發出光來,七年不見,應沐的身體不僅沒有減色一分,反而更加充滿了男性的魅力,光是這樣看著,她的心就撲通撲通得跳得不停,彷佛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似的。

  最後一步了,陶怡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把那最重要的黑色內褲給扯了下來。

  氣定神閑的漂亮臉蛋上彷佛被人點了火一樣,雙眼一接觸到草叢中沈睡的野獸時,就啪地著了起來,火勢呈燎原之勢,連著耳朵、脖子、露在外面的每一寸都燒成了血紅色,簡直能滴出血來。

  「又不是沒做過,少矯情了!」

  陶怡對自己這種羞澀的反應十分不齒,但身體上的反應卻顯然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範圍,兩只手抖得跟什麽一樣,整個人又燙又紅,活像一只被煮熟的螃蟹,不管平時表現得多厲害、多張牙舞爪,一下鍋就成了這副沒用的德行。

  「太失算了,早知道給他下春藥算了,也省得我動手。」

  陶怡恨恨地跺腳,抓起茶幾上的啤酒灌,拉開啤酒環就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進入體內後,終于讓她發燙的身體和隨時都會當機的大腦恢複了一絲清明。

  「豁出去了,都進行到這裏了,不能功虧一篑!」她咬咬牙、閉上眼睛,三兩下地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摸索著坐到了應沐的身體上,也不懂什麽技巧,埋下腦袋就往他身體上啃,留下各種作案證據。

  她的動作幅度沒有一點收斂,繞是被下了藥的男人也禁不得這樣的折騰,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露出一副被驚擾的樣子,閉著眼睛一頭猛幹的陶怡自然沒發覺,她完全沈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當她的手碰觸到那不可錯辨的火熱時,心還是狠狠地一跳,差點把手中的東西給甩出去,用力地咬了咬嘴巴,嘴上默默地念起三字經,讓自己沒時間羞澀,直接伸出雙手裹住應沐的欲/望,即使是在沈睡中,即使是這樣笨拙的擺弄,大概太久沒有經曆情事,應沐也很快就給出了反應。

  陶怡沒什麽耐心,看差不多了,握住應沐的欲/望,直接坐了下去。

  「唔……」

  長久沒有使用的地方跟初次沒有什麽兩樣,身體裏彷佛被惡狠狠地釘進了一塊楔子,簡直要把她撕成兩半,這樣的疼痛對于陶怡來說又陌生又熟悉,第一次是被應沐又哄又騙,但這一次卻是她自找的。

  「你在做什麽?」

  隱含著怒氣的嗓音,讓陶怡反射性地睜開了因爲疼痛而泛起淚光的雙眼,「我在幹什麽?你不會自己看啊。」

  人一旦被劇烈的疼痛困擾都會失去理智,對于陶怡而言,她這邊痛得半死不活,坐享其成的某人卻還擺出一副質問的嘴臉,讓她十分氣悶,下意識地就反唇相譏,完全沒有多余的腦細胞去思考自討苦吃這個問題。

  「你還敢頂嘴!你有沒有法律常識,你知不知你用迷藥迷暈我,還給我搞這麽一出,我可以報警抓你。」應沐氣得都要吐血了。

  「那你報警試試看啊,只要你不怕警察看到我們這一幕!」

  語氣說得太急太重,牽扯到內部肌肉,不只陶怡本人被疼痛折騰得差點痛呼出聲,連應沐也皺緊了眉毛,他擡起眼,望著陶怡慘白的臉色,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難想象她承受著多大的疼痛。

  明知這是她自找的,但他還是有些不忍,放緩了口氣說:「好,我不報警,你慢慢地起來,這一切我就當沒發生過。」

  「你說得倒簡單,你被捅穿了試試看,我疼得雙腿都麻木了,還起來?我動一下我都覺得我會被疼暈過去。」陶怡這會當真是騎虎難下。

  應沐也知道她說得不是假話,這次是他掉以輕心了,才會上了她的當,但看她難受成這樣……他歎了一口氣,咬著牙解開了捆住雙手的絲巾,陶怡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警覺地問:「你想幹嘛?」

  應沐懶得理她,解開手後就拉下她的腦袋深深地吻了上去,把所有不好聽、不想聽的話全都逼著她吞了回去,兩只手也沒閑著,搜索著記憶中的敏感點,用盡所有的技巧,希望能讓被疼痛困擾的她好受一點。

  他的努力很快就有了回報,七年沒有被撫慰的身體異常敏感,白嫩的肌膚漸漸地漫上了一層粉紅,陶怡的雙眼也不再那麽清亮,沾染了情欲的快樂,痛苦的根源也不再那麽幹澀,隱約有透明的液體潤滑了外物的入侵,在難以承受的疼痛過後,又産生了某種奇異的渴望。

  身爲一個男人,一個曾經占有過對方第一次的男人,應沐自然很清楚陶怡身體的每一絲變化,他離開了她的唇,漆黑的眸子盯住她,「我現在沒什麽力氣,你自己動一下,看看會不會痛?」

  「喔。」

  陶怡也不是不知好歹,她知道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情況只有自救,忍著強烈的羞恥感,雙手撐住沙發,慢慢地擡起自己的臀,神奇的是,這樣的摩擦並沒有帶給她害怕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令人期待的愉悅。

  這回都不需要應沐的教導,她就自顧自地坐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地搖晃起腰肢來,陶怡咬著嘴唇,也擋不住自己喉嚨裏的呻/吟,劇烈的疼痛過後,那快樂更教人喜悅、難以自禁。

  應沐的神情十分複雜,五分沈迷,三分懊惱還有兩分得意,然而在這一場激烈的拉鋸戰裏,明顯沒有時間和空間讓他思考更多的問題,坐在他身上的女人簡直比罂粟還要迷人,讓人沈醉不可自拔,不靠近還好,現在都成這狀態了他若還能有一絲理智尚存,那他就可以出家當和尚去了。

  「木頭,親我……唔……」

  陶怡甩著頭發,紅唇微微開合,如同兩扇通往天堂的大門,被情欲主宰的應沐根本無法思考,情不自禁地就吻了上去。

  熟悉的氣味、漂亮的女人、赤裸裸的誘惑,這一切都能迫人瘋狂。

  如果不是迷藥的藥效殘存,失去理智的應沐一定不會那麽輕易地就放給陶怡,但饒是這般,也讓七年來未經人事且第一次主動服務的陶怡累得很,完事後,她香汗淋漓地伏在應沐身體上喘息,一只小爪子還不安分地放在他的乳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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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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