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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可恥的自我抄襲說“不”
莫言是一位拒絕自我重複的作家,在上個月的一次講座中他曾語出驚人:“作家抄襲自己比抄襲別人更可恥。”新作《蛙》正是他為實踐“拒絕自我抄襲”承諾的艱辛努力。
《蛙》全書共分五部分,分別以劇作家蝌蚪寫給日本友人杉谷義人的五封信為引線,引出的是蝌蚪對姑姑種種經歷的回憶,這些內容看似為杉谷義人提供的平實素材,實際上已經構成了一部精彩的“原小說”。而小說的最後一部分則跳出了蝌蚪的敘述,向人們呈現了一部九幕話劇,將作品推向巔峰之時爽利結尾,使人們久久停留在高峰的閱讀體驗中。信件、小說及戲劇融於一體,大大豐富了小說的表達空間。
莫言說,《蛙》形式和內容的融合是漸進實現的。早在2002年的時候這部小說的初稿就寫了15萬字,初稿中,話劇不是一個獨立的呈現,各個要素被打碎了揉進小說,通過坐在台下的劇作家蝌蚪觀看話劇時激起的一段段回憶勾連起姑姑一生的記憶。“當時寫得很辛苦,為了弄清晰思路我不得不用三種顏色的筆來加以區分,寫作的艱難勢必帶來閱讀的艱難,後來我便放棄了這種寫法最終選擇了現在的模式。我想應該盡量地使這部作品回到樸素的敘述。所以最終採用書信體的結構和話劇形式的結尾,話劇結尾給樸素的敘述插上兩個翅膀。'調整戰術'之後寫作進行得非常順暢,寫到後半部分甚至體會到一種高空中飛翔的感覺,酣暢淋漓。”
除了結構上的創新,人們也可以在《蛙》中明顯的感到莫言在語言方面的“脫胎換骨”,那種浸透著狂狷氣息與不羈想像力的恣肆文字在新作裡被默念了“緊箍咒”, “寫作中,無論對情緒還是文字我都是比較節制的,尤其是前半部分可以說中規中矩,平實到了我所能平實的最高境界。”
而《蛙》的最大創新則主要體現在姑姑這個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她使人們首次觸摸了中國五六十年代鄉村女婦產科醫生的經歷和靈魂,還引發了讀者深深的共鳴,是一個成功的“不重複”。“故事是很容易重複和衰老的,與農民工、計劃生育等這些時代語詞相關聯的故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褪色和陳舊甚至退出人們的記憶,但凝聚了普遍人性的典型人物形像是會永存的,比如阿Q、孔乙己、包法利夫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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