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我們是從哪儿搜集來的呢?
你想知道嗎?
我們是從一個裝著許多舊紙的桶里搜集來的。有許多珍貴的好書都跑到熟菜店和雜貨店里去了;它們不是作為讀物,而是作為必需品待在那儿的。雜貨店包淀粉和咖啡豆需要用紙,包咸青魚、黃油和干酪也需要用紙。寫著字的紙也是可以有用的。
有些不應該待在桶里的東西也都跑到桶里去了。
我認識一個雜貨店里的學徒——他是一個熟菜店老板的儿子。他是一個從地下儲藏室里升到店面上來的人。他閱讀過許多東西——雜貨紙包上印的和寫的那類東西。他收藏了一大堆有趣的物件,其中包括一些忙碌和粗心大意的公務員扔到字紙簍里去的重要文件,這個女朋友寫給那個女朋友的秘密信,造謠中傷的報告——這是不能流傳、而且任何人也不能談論的東西。他是一個活的廢物收集机构;他收集的作品不能算少,而且他的工作范圍也很廣。他既管理他父母的店,也管理他主人的店。他收集了許多值得一讀再讀的書或書中的散頁。
他曾經把他從桶里——大部分是熟菜店的桶里一一收集得來的抄本和印刷物拿給我看。有兩三張散頁是從一個較大的作文本子上扯下來的。寫在它們上面的那些非常美麗和清秀的字体立刻引起我的注意。
“這是一個大學生寫的!”他說。“這個學生住在對面,是一個多月以前死去的。人們可以看出,他曾經害過很厲害的牙痛病。讀讀這篇文章倒是蠻有趣的!這里不過是他所寫的一小部分。它原來是整整一本,還要多一點。那是我父母花了半磅綠肥皂的代价從這學生的房東太太那里換來的。這就是我救出來的几頁。”
我把這几頁借來讀了一下。現在我把它發表出來。
它的標題是:
牙痛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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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故事于1870年6月開始動筆,完成于1872年6月11日,發表于1872年在哥本哈根出版的《新的童話和故事集》第三卷第二部。這是一起象征性的略具諷刺意味的作品,還有一點“現代派”的味現。一般人總免不了有點詩人的品質,青春發動期的小知識分子尤其是如此——如中學生,不少還自作多情,會寫出几首詩。有的因此就認為自己是“詩人”,有些天真的人還會無償贈予他們的“詩人”的稱號。這事實上也是一种“病”。這种病需要有“牙痛姑媽”來動點小手術才能治好。于是“牙痛姑媽”就果然來了——當然是在夢中來的,而這整個的事儿确也是一場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