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季《火爆小青梅》


出版日期:2014年4月24日



占有女人不問行不行,抱上床了就是他的;
誘惑男人沒有要不要,看上了就拐他回家。
在白語安的心中,高大英挺的藍杉是青梅竹馬,
是鄰家大哥哥。人家都說,打是情罵是愛,
藍杉不但愛欺負捉弄她,還總是罵她少根筋,
可惜,他女人不斷,就是對她不上心。
誰知,只想安分當朋友的她,卻被藍杉拐走初吻,
最後還被他哄上床,跟他滾了床單,成了他的女人。
藍杉自認性格沈穩,雷打不動,偏偏看上的女人,
卻是個傻女人,看著她三天兩頭找男朋友,
讓他醋壇子都不知打翻幾壇時,向來冷淡的他,
難得耍起慓悍,將白語安給綁回家拉上床。


楔子

七歲那年,白語安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育幼院都像電視上講的那樣,充滿互助的友誼與愛心,那年她的爸媽因一起交通意外去世,她被送進了一家名爲雪豹兒童之家的民營育幼院。

來之前,大人們明明告訴白語安這裏只是一間有很多小朋友、類似幼稚園的地方,但實際上在這裏不會有關心照顧孩子的老師,只有按照嚴格時間表,監督孩子是否准時吃飯睡覺的大人,如果該睡覺的時候睡不著,或是沒有把自己那份飯吃光或吃太多,小孩子尿了褲子、大孩子大聲喧嘩,都會被關進禁閉室,接受老師的特殊教育。

他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必須按照規定完成一天的作息,養精蓄銳,以便在領養人來探望時,能表現出好孩子的可愛模樣,讓自己能早一點被領養人選中。

年紀越大的孩子就越是不易被領養,他們會成爲育幼院的負擔,所以雪豹兒童之家很少接受年齡超過十歲的孩子。

來到雪豹之家的下半年,白語安見到了一個特例,有一個已經十二歲的男孩加入了他們。

他叫藍杉,起初幾天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啞巴,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在角落看書,對於向他示好或者挑釁的人都不予理會,但如果挑釁他的人做得太過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

藍杉出現時,育幼院非常熱鬧,聽大人們私下說,育幼院之所以會接納他,是因爲他所能帶來的宣傳效應會讓育幼院出名。

藍杉的爸媽都是有名的大學教授,但有一天他爸爸卻突然發狂,殺了他媽媽而後自殺,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關注,而藍杉就是目睹那起事件的現場目擊者,媒體對他的情況一直在追蹤報導。

有時候,會有一些陌生的大人單獨把藍杉帶走,過幾小時再送回來,白語安後來才知道,那些人叫做心理學家,他們並不是要傷害他,而是要幫助他,但她看不出來他有什麽改變,不過似乎是因爲那些心理學家的建議,育幼院裏的阿姨都不太會幹涉他。

白語安甚至覺得大家似乎都有點怕這個十二歲的男孩,他們總在他背後一臉厭惡地指指點點,可當他將視線轉向他們時,那些大人卻像是被老鷹盯住的小雞而噤聲,只因爲這點,白語安覺得這個大哥哥並不那麽可怕,她反而很羨慕他。

自己因爲個子矮、吃飯慢,總是被育幼院的阿姨訓斥,比她小的孩子也跟著大人一起有樣學樣欺負她,而藍杉就不會被這樣對待,他可以看自己喜歡看的書,雖然別的小孩都把他當成異類排擠,把孤獨當成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可白語安覺得他是享受這種孤獨的,和害怕孤獨,甯可被人當成玩具逗來逗去,也懦弱地選擇和大家在一起的她不同。

自己什麽時候能變得這麽堅強呢?白語安總是偷偷地看著藍杉。

直到有一天,有個一直以欺負她爲樂的男孩,帶領著其他男孩一起拿著大剪刀把她按在地上,剪了她的辮子,而老師面對其他人的哄笑只是沒收了剪刀,象徵性地訓斥了那個男孩,而後嘲弄地看了她一眼。

那時白語安下了決心,她太弱小,所以她要找一個靠山。

那天臨近晚飯時間,白語安怯生生地走到活動室的角落,那個臨窗而坐的少年對於她的到來,連眉毛都沒擡一下。

白語安提了口氣,聽到自己小小的心髒發出巨大的聲響,連自己的聲音都要被掩蓋其中,「你總是在看那麽厚的書,你看得懂嗎?」

藍杉的眼睛離開了眼前的綠皮厚書,淡淡地掃了白語安一眼。

這還是白語安第一次這麽近地看他,她有點害怕,那是人的本能在告知她某種未知的恐懼,她不曉得這種感覺是不是其他人遠離他的原因,他明明長得那麽好看,卻讓她如此地害怕。

「跟我說話會被欺負得更慘。」這個叫藍杉的少年告訴她。

爲什麽那麽害怕卻無法跑開?爲什麽心會這麽痛,像是知道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那樣的痛?白語安望著那個明明跟她一樣只是個小孩,卻又完全不同的少年,她想問他,自己身上是不是哪裏受傷了,不然怎麽會這麽痛呢?

「我……我還認不得很多字,所以你能講給我聽嗎?那本書的內容……」白語安小小的身體顫抖著,努力做出阿姨們教的那種討好大人的可愛笑容,不過她知道自己已經哭出來了。

藍杉淡淡的眸子中映出這個有點胖,看起來笨笨的,頭發被人剪得亂七八糟的小女孩,他真是不懂,這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我爸爸的書,尤利西斯,你想聽嗎?」藍杉問。

白語安胡亂地擦掉眼淚,對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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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我在便利商店買飲料啊,不是我家樓下的便利商店啦……什麽!你在我家樓下?」

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裏,這個時間幾乎沒什麽客人,所以講電話的聲音特別突出,女店員不禁側目,只見一個個子矮小的女人提著一個對她而言過於沈重的購物袋,另一邊肩膀夾著手機艱難地通話,空出的手努力地去構貨架最上層的飲料。

結果大概是通話中的內容讓她太過吃驚,爲了夾緊肩頭的手機,牽動了手上的動作,一大堆飲料從貨架上滾了下來。

白語安無奈地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飲料,再一擡眼正對上店員目瞪口呆的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偏通話裏的男人還不依不饒,問她剛出差回來,爲什麽不直接回家。

「我都說了,今天有事要晚點回去,誰會想到你會跑去我家啊?」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耶,還不夠晚嗎?你說你要去餵流浪動物,我以爲你在跟我開玩笑,有誰出差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餵動物的?」通話裏的男人說得也很有理。

「好啦,不是流浪動物,是大型寵物可以了吧?」白語安艱難地撿著一地的飲料,「我還有事,總之最多再兩小時我就回家了,先不跟你說啦。」

白語安挂掉電話,收拾了好一會,走到櫃台那邊結帳,店員在結帳時不停地掃向她已經在別處買好的一大袋蔬菜和肉類。

小姐,你到底在家養了多大的寵物啊,要吃這麽多?白語安似乎能聽到店員好奇的疑問。

她歎了口氣,自己真的不是有意欺騙男朋友的,可是跟他說實話,他也一樣不會相信啊,還會像前幾任男朋友那樣,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編一個藉口應付他,如果今後他們關系能更進一步的話,她會對他講實話啦。

白語安正想著,眼睛瞥到櫃台旁邊的雜志架上,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本文學雜志封面上的標題,是當代懸疑小說的排行榜。

「小姐,我還要這本雜志。」

白語安眼疾手快,在結完帳後先翻到排行榜的那一頁,心滿意足地看到第一名果然是藍杉所寫的小說後,她寶貝地把那本雜志放進了包包裏,這才出了便利商店,朝最近的一棟高級公寓走去。

要告訴她男朋友,她定期來餵的不是流浪動物、不是大型寵物,而是時下最熱門的小說家藍杉,她男朋友不以爲她發花癡到瘋掉才怪!

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像作夢一樣,一個從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轉眼間就成了媒體間炙手可熱的焦點人物,三年前憑著一本在推理雜志連載的處女作出道,至今已經是擁有兩本代表作,銷售量穩坐同類小說排行榜前三名的業界領軍人物了。

而她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職員,每天爲求溫飽疲於奔命,她並不覺得自己跟藍杉的差距很大,她爲他驕傲的同時,更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個了不起的朋友。

可是她不想跟不太熟的人提起,她很怕會被別人問到他們是怎麽認識的,並不是覺得在育幼院長大有什麽丟臉,只是不喜歡那些對藍杉根本不了解的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他。

所以爲了保護她的驕傲,她還是把這份激動藏在心裏吧。

白語安進了公寓,拿出電梯卡上了十七樓,在按了半天門鈴沒人回應後,她也不急,慢悠悠地從鑰匙包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沒錯,她有這裏的鑰匙,因爲十次敲門平均只有兩次有人應答,她威脅說如果再有這種情況,她就拒絕再來他家,於是藍杉主動交上了自己家的鑰匙。

藍杉甯可把鑰匙給別人,也懶得挪動一下去開門,即使他明明每次都在家,他的懶不單單是宅在家的懶,而是她平生所見過的懶中之懶,是個連玻璃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人。

進了門,白語安打開客廳的燈、廚房的燈,打開臥室的門推門而入,打開燈後床上竟然也是空的,奇怪了,難道真的不在家?難不成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最後白語安推開了書房的門,門縫間投出隱隱燈光,她松了口氣,但當她把門全部推開後,她意識到自己那口氣松得太早了。

只見偌大的書房內發出光亮的並不是電燈,而是地板上被排成了六芒星的白蠟燭,閃爍的燭火間,有一個瘦高的男人筆直地躺在六芒星的正中央,雙手抱胸、雙目緊閉,那橙色的燭火映得他臉色格外蒼白……

白語安嚇得連購物袋都脫了手,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太可怕了!」她打開書房的燈,快步衝了進去趴跪在地上,「這麽多蠟燭,萬一發生火災怎麽辦?」

白語安鼓著腮幫,以十倍的力量吹熄那些幾乎快要燒到底的蠟燭,那圖案占的面積很大,等吹到第十個時,她感覺自己的肺已經有些使不上力了,她索性坐在地板上喘氣。

在喘氣的空檔,白語安發現那個臉色蒼白的人,此時眼睛已經眯開了一條縫,淡淡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她,很掃興的樣子。

「你就不能再做出更有趣的反應嗎?」藍杉對她的不配合很不悅,虧他還特地往臉上擦了點粉……

「什麽叫有趣啊?你知道租這公寓有多貴嗎?就算你現在賺得多,萬一真的引發火災也會讓你賠得傾家蕩産。」白語安指著那些蠟燭,「還有這些啊,白蠟融在地板上很難清理耶,還不快起來幫忙吹。」

「白蠟很難清理?這倒是個有趣的資訊,我從來沒考慮過。」藍杉不疾不徐地坐起來,托腮想著這個問題,對地板倒並不怎麽關注。

「怎樣怎樣,是不是我帶給你什麽靈感了?」白語安興奮地湊過來,結果又遭了白眼。

「很難清理也是你造成的,誰教你來得這麽晚,蠟燭都快燒完了。」

她以爲擺個能把人裝進去的圖案很容易嗎?因爲她的遲到,差一點就前功盡棄了,她沒按他的期望做出反應就算了,還敢說他。

「這也怪我?你們男人真的很會推卸責任耶。」

藍杉不管她,迳自去客廳看電視了,而因爲全是她的責任,白語安只能對著一書房的蠟燭歎氣。

所以才說一般情況下藍杉是不會出門的,他這種別扭的性格根本就無法融入社會嘛,對這點白語安倒是十分認命,她確信自己是藍杉唯一一個人類朋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類受得了他了。

外界還以他的神秘爲賣點,依她看來,如果他的真實性格曝光,書一定會賣不出去!白語安憤憤地想著,而那邊藍杉已經在催她做飯了。

「好啦好啦,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喔!」白語安泄氣地喊道。

誰教她自己太多事,總怕他一個人不好好吃飯,吃外食又沒有營養,所以隔三差五地主動來爲他改善夥食品質,來久了就成了習慣,現在一個星期不來幫他做頓大餐,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藍杉又時常一副「我在家餓死就是你的責任」的表情,讓她感覺壓力好大。

雖然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藍杉家卻飯香四溢。

桌上四菜一湯,菜兩葷兩素,其實這麽晚了,白語安也不想做這麽多的,但藍杉卻不停指責她的遲到害他差點餓死,一星期只做一次的事都做不好,讓她怒火攻心,進而多燒了幾道菜。

「看什麽看,你不是喊餓嗎,快吃啊!」白語安催促他。

兩人面對面吃飯,她那碗已經見底,而他卻連一半都沒吃完,一直拿著一瓶飲料,滿懷探究地看她,看得她心裏毛毛的。

「看在你幫我買了我愛喝的飲料份上,你遲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藍杉玩味地問她,「但你能告訴我,你買了一冰箱飲料的原因嗎?」

白語安一口飯差點噎著,這個人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諷刺她的機會!

「你以爲原因是什麽,怕你不夠喝啊?我只是不小心弄倒了一排飲料,本來想把它們放回去的,但想到這些飲料都是碳酸飲料,這樣一摔,下一個打開的人搞不好會被噴一臉,覺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你就把所有掉在地上的飲料全部買回來了?你就不怕噴我一臉。」

「那樣最好啦,藍杉,我感覺你最近越來越龜毛了,是不是沒有女朋友,孤獨太久了,腦子出問題了?」白語安氣呼呼地又替自己添了碗飯。

「我又不缺女人。」藍杉一雙細長平淡的眼掃過白語安因窘迫而有些發紅的小臉,隱隱的笑意埋藏在眼底最深的地方。

「誰知道呢,除非你的女朋友都是網購的,不用自己出門就主動送上門來。」反正隨他怎麽說,真那麽不缺女人,又怎麽會爲她這一頓飯唠叨好幾天。

「沒錯,我的女朋友就是主動送上門來的。」藍杉也不急,喝著飲料看她吃飯,好像看她吃飯比自己吃還要香,「倒是你,買個飲料都能搞砸,男朋友跑了一個又一個,以後可怎麽辦?」

「你管我,我跟男朋友關系可好的咧,他今天還到我家樓下,等著給我一個驚喜呢,要不是某人搞破壞,我們現在搞不好正在度過甜蜜的兩人時光呢。」爲了挽回面子,白語安說得誇張了點。

「男朋友?你確定這次是男朋友,而不是什麽變態大叔了嗎?」藍杉雖然懶懶地說著,但他眼中的笑意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詛咒我也沒用,他跟別的男人可不一樣,總是誇獎我,還邀請我去很高級的舞會呢。」誰都可以,但白語安就是不想被這個宅男瞧不起,於是她讓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她做的是會場布置的工作,順口就把後天公司接的一場相親酒會的地址說了出來。

「高級舞會?你會跳舞嗎?」

「不會可以學啊,你都不曉得我的生活有多豐富多彩,跟二十四小時窩在家裏,想著怎麽殺人來賺錢的人可不一樣。」怕被戳穿謊言,白語安這次決定反擊。

這次反擊起了作用,藍杉沒有再繼續問她跟男朋友的事。

結果藍杉一直鬧得好像自己是餓死鬼投胎,卻只吃了一碗飯,而她不知不覺就吃了三碗……一個女人總吃得這麽多像話嗎!本來都下定決心要減肥了,跟藍杉吃飯就會破戒是怎樣啊!

難道是他的各種諷刺激發了她的食慾嗎?看著自己面前的殘羹剩飯,白語安總感到陣陣悲涼,而藍杉此時只負責在一旁看好戲地冷笑。

她討厭看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最近藍杉不知怎麽了,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在感情上不是很順利,偏要拿這點取笑她。

本來很久沒見到他了,想著要來他家還滿興奮的……白語安賭氣地拒絕了藍杉的挽留,說男朋友還在等自己,吃完飯就回去了。

白語安走了,藍杉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沈思。

他的作息時間通常很規律,只有在白語安來的時候,他會特意等到很晚,還總是花心思准備一些驚喜迎接她。

他覺得自己長年如此,所表現出來的訊息應該很明顯了,那就是他很重視她,他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是欣賞她被嚇到那一刹那的表情,都能讓他回味很多天,哪怕是沒什麽事可做,只是看著她吃飯的樣子都能讓他很滿足。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那個呆呆的女人卻還在提她的男朋友!

藍杉不禁吸了口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一直認爲他跟白語安的關系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的,他們之間的感情超越了親情、友情甚至愛情,是一種不用言明而心中自知,緊緊依賴的關系。

所以藍杉不急,白語安又不會跑,她初出社會,有許多想要享受的事情,等到時機成熟,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自然而然地邁過那道坎,繼續下一個階段的相守。

但似乎就是他這種想當然的態度,讓他掉以輕心搞砸了一些事,那就是他忽略了白語安那個女人異於常人的遲鈍,起因就是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告訴他,她交了第一個男朋友。

她會交男朋友?她從小被育幼院的男孩剪了辮子,從此留下陰影,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全都避而遠之,之後又因爲她那副無害的面容和與之不相稱的傲人胸圍,總會吸引一些變態大叔的關注,因而對男性更充滿了恐懼,這樣的她會去交男朋友?

聽到白語安嘴裏說出那樣的話時,藍杉嚇呆了,而她的理由更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她說因爲自己會怕陌生男人,所以每次出門他都要陪在她身邊,這樣會給他添麻煩,而且她也要找工作了,不能總是依賴他的保護,她已經長大了,於是她可以找一個男朋友,這樣那個男人就能代替他陪她出門,也不用怕有什麽可疑人士跟蹤她了。

他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不該爲她的體貼表揚她一下。

那時候藍杉就想問,如果她能想到找一個男朋友保護自己,那找他不是比別的男人更方便嗎?但是自尊心讓他沒能問出口,他怕聽到她說出什麽更傻的話,直接氣死他。

幸好她所謂的男朋友只是免費保镖的代名詞,對男性的陰影始終讓她跟那些男人保持著距離,她的男朋友也就理所當然地換了一個又一個,時間久了他竟然也習慣了。

是他的人總要回到他身邊的,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不是那些跑龍套的男人能比的,只是需要她自己想通這一點,他有的是時間。

但三年了,她竟然還是沒有開竅,沒開竅也就算了,她竟然還對現任的男朋友評價很高,不只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們已經交往兩個月了,到現在還沒結束這是什麽情況?

就像白語安要被誰搶走了,這樣的感覺時常堵在藍杉的心頭。

不可能!藍杉對這一點很確定,他跟白語安的關系是絕對不可能被別人破壞的,但是這股越來越深刻的醋意又是怎麽回事?是他年紀真的大了,失去了耐心,還是看著她在獨立生活後過得如魚得水,有了新的朋友、新的戀人,他害怕了?

三天後,白語安在某飯店的十七樓參加她所謂的舞會,其實是個知名婚禮籌辦公司爲了宣傳舉辦的大型相親活動,只是活動形式比較自由,會場還提供酒水飲料。

白語安的公司接下了這場活動的布置工作,所以實際上她只是個工作人員,布置完會場等活動結束後還要拆除設備,所以才留在這裏的。

不過無所謂啦,白語安坐在一張不起眼的小圓桌旁,端著的盤子裏放著剛取來的各種自助餐點,一口一口地吃著,眼睛則瞟向在場相親的男男女女,相親的人身上都別著一朵鮮花,男的是紅玫瑰,女的是白玫瑰。

要不要發張照片給藍杉看呢?白語安邊吃邊想,免得他老瞧不起自己,覺得她沒人要。

但再瞧瞧自己的工作服,照片肯定會露餡,還是算了吧,白語安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爆米花繼續吃了起來。

現在已經到了活動的中間階段,來參加相親的人都聊得差不多了,可以看見有些人組成一對一對,開始跳舞或去安靜的地方聊天。

白語安看了看表,時間過得好慢啊,還要過一會才能閃人呢,真是有夠無聊的,她百無聊賴地抓起一把爆米花,看著天花板的吊燈開始放空。

明天就是藍杉連載新小說的那本雜志發行的日子,根據他以往的寫作習慣,這次的犯人一定是那個受害者好友的哥哥吧?

藍杉的小說之所以會在短時間造成這麽大的回響,除了對犯案細節的精密布局外,還在於對犯人深層心理的描寫,他小說中的犯人通常是外表瞧不出的深沈陰郁,犯案動機往往出人意料,除了讓人驚歎其犯案手法的殘忍外,又會對人物犯案的背景産生同情,明知道要恨卻又恨不起來,但要聲援又實在找不到理由。

就是這樣一個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物,讓推理小說凶手的魅力遠大於破案人員,讓人在心裏不斷糾結,無法過目即忘,一想起來就會牽腸挂肚。

白語安放空許久,不禁回想起藍杉以往小說中的情節,嚼著爆米花自我陶醉了起來。

「你跟男朋友約會時,就是這樣一張花癡臉嗎?」

白語安霍然睜眼,就像正在雲彩上飄得舒服,卻被一陣狂風猛吹翻了下來,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她只是偷閑想想藍杉的小說而已,對於作者她並沒有很想念啊,他怎麽像阿拉丁神燈一樣,突然在她眼前冒出來啊?可是眼前這個逆光而立、彷佛天神下凡的男人,不是藍杉又是誰呢?

「啊……」白語安逃避現實地眨了眨眼,無法相信藍杉真的就站在自己眼前,還穿著一身休閑款西裝,那一頭因爲懶而留得快到肩膀的頭發甚至特意打理過,還滿……有模有樣的。

藍杉沒理會白語安那見鬼的表情,遠遠看到她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坐在僻靜的角落對著天花板吃東西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什麽男朋友約了跳舞,就說她怎麽可能懂那種情調,竟然害得他還因爲不放心,偷偷跟來看一眼……

藍杉笑了笑,心中是松了口氣的,但在旁人看來就是十足的冷笑。

「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藍杉極紳士地彎腰,向她伸出一只手,只不過表情實在不怎麽真誠。

白語安愣了半晌,呆滯的面孔變成了賭氣的包子臉,惡狠狠地瞪向他,「多謝你的邀請!」她抓了把爆米花塞進他的手裏。

藍杉收到爆米花,還真丟了一顆到嘴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他到底是有多無聊啊,竟然跑來跟蹤她,本來想爲自己爭點面子的,這下徹底露餡被他看了笑話,以後還不知道會被他整得多慘。

白語安都懶得問藍杉爲什麽會來這裏,他就是這麽閑,爲了給她一些驚喜好取悅他自己,他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白語安不禁想到自己在等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爲了戲弄她,竟然在信箱那邊守了三天,不知用了什麽可怕的謊言,竟然從郵差手裏把通知書截獲了,而後用他特意鑽研過的造假技術,做了份假的通知書,而這一切精密的計劃,只是爲了看她收到假通知書時當衆大哭的臉而已……好吧,他就是愛看她出糗。

「我還以爲你會一輩子宅在家裏,不出門了呢。」白語安氣呼呼的,好恨自己當時那麽不小心說出了這裏的地址,給自己找麻煩。

「那要看是爲了什麽事。」藍杉在她身邊坐下,他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個小謊言,心情不錯,決定暫時放過她,「這就是你的工作?這裏的布置都是你設計的嗎?」

「哪有可能,我只是一個新人,打雜跑腿的小妹而已。」白語安還是沒什麽好臉色。

「我還挺喜歡這布置的,尤其是圓桌上這種雕花蠟燭,很別致。」藍杉指著每張小圓桌上的蠟燭。

白語安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包子臉瞬間笑逐顔開,「是吧是吧,這個是我提議的呢,成本跟普通蠟燭差不多,但跟這裏的布置很相稱吧,你還算有眼光!」

真夠單純的,這樣就高興了,藍杉當然不會再把她激怒,卻被她直白的反應逗笑了,早就知道她喜歡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了……

白語安如他意地忘記了所有不快,興致勃勃地講起了自己進公司後的表現,哪次爲了什麽事受到表揚之類的,頗有些誇耀的成分。

「啊,你等我一下,總監叫我。」正說到興奮時,白語安看到總監在遠處向她招手,連忙起身跑了過去。

看白語安像小鹿一樣跑走,藍杉的目光始終鎖在她的背影上,那個總監看起來四十幾歲,不太好相處的樣子,托著眼鏡對她指揮來指揮去,但她還是笑容滿面,看起來很知足的樣子。

她很快樂嗎?藍杉想,現在的生活一定讓她感到很知足吧,看她剛才說起自己那點小成就時的自豪就知道了,是啊,她現在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獨自生活的成年女人了,再不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尋求庇護的小女孩,現在她也有了不爲他知的生活了。

藍杉笑了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這會他怎麽反而感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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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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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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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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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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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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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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