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陽王國的議事廳裡,王位是一張寬敞豪華、雕刻精細的九龍椅,椅背後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太陽圖騰,代表君王的地位象徵,一般人若是隨意使用太陽的圖騰,就犯了意圖篡位之罪。
現在,九龍椅上端坐著一個人稱太陽王、身長八尺的魁梧男子,猶如朝陽一般顏色的長髮張狂的披洩在身後,一雙金色的眼睛銳利深沉,流露出懾人的精光,襯得臉龐立體、深邃又冰冷,渾身自然散發出王者尊貴狂妄的氣勢,不必開口,單單坐在那裡,就令人望而生畏,不自覺的升起臣服的念頭,對他既尊敬又崇拜。
太陽王金格烈,是個足智多謀、驍勇善戰的君王,同時也是個明君,從他十三歲接掌王位之後,就開始收服周邊較小的國家一以為君臣關係,對於具有感脅,甚至總會找理由侵犯的國家,也展現出剽悍的作風,讓那些國家的君王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太陽王的強悍、霸氣與充滿力量的氣勢,和以往的君王完全不同,也讓其他蠢蠢欲動的國家忌憚於他在戰場上的鐵血無情,以一敵百的可怕氣勢,而不敢有所侵擾,再興戰事。
他的軍隊紀律嚴明,加上懂得知人善任、禮用工人、愛護戰將,所以身邊有一群良臣賢上.盡忠職守的為他出謀獻策,讓太陽王國處在百年來最為興盛繁榮的時期,至於內政方面,他對嚴懲貪官污吏絕下手軟,也非常重視工農工商,讓國家社會走向自由經濟的發展,並由王朝積極協助投資興辦學堂、書院。
太陽王是個十分注重教育的君王,期許他的人民都能接受教育,不論是學問、武術,或是各項才藝,只要願意,就能上學堂、書院學習。
若是家境清寒,還能上衙門領取清寒助學救濟金,確保家家戶戶的小孩子,不分男女,都能接受各式各樣的教育。
在這當口,各類學堂和書院大興其道,先別說王朝所辦的學堂了,光是私人興辦的書院就十分繁多。
原因無他,只因私人興辦的書院至少要讓王朝擁有三成的收益,以充實國庫,而王朝則將所收的錢財再用來補助那些無力就學的孩童。
當然,對於這些私人書院的貢獻,太陽王給予他們在辦學上許多的便利和人情,這也讓想要與王朝套交情的地方士紳又多了一條管道,私人書院自然紛紛設立。
不過太陽王一點都下擔心如雨後春筍般成立的私人書院會有過多的現象,因為這是有錢的人才有能力做的事,至於好壞,就各憑本事了,只是…
「楊宰相,朕昨夜看奏折時,發現至少有五本都參了風雲書院一本,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楊學儒是太陽王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宰相,在金格烈登基為王時,就被延攬為宰相,與金格烈有同年之誼,相輔相成。默契十足,太陽王國的政績卓然,他功不可沒。
楊學儒容貌清俊,唇紅齒白,神態溫文儒雅、斯文有禮,看似不具感脅性,那雙眼卻閃現高深莫測的精光,略有觀察力的人都知曉,他絕不是個可以招惹的人物。
「王上,微臣已注意這件事好些時日了,甚至在大臣們遞上奏折前,便略有所聞。」楊學儒輕柔的笑說,一副瞭然於胸的自在神情。
「阿儒,現下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兄弟倆,你就直說了吧!風雲書院是否有啥特殊之處,竟能引起你這狐狸宰相的諸多關注?」金格烈充滿興味的說。
對於金格烈直接稱呼外人給他取的封號,楊學儒一點都下以為意,依然笑容和煦,畢竟他這人聰明狡詐、心機深沉,擅長謀略,卻也都是為了太陽王國謀福利。
「風雲書院是近幾年來設立興辦的,位在距離皇城百里之外的一個小鎮的山坡上,書院的負責人和所開辦的項目大大的引起了微臣的注意,一直以來都密切的盯著。」他的眼底閃過詭譎的光芒。
「喔?」金格烈被他的眼神勾起了興趣,挑了挑眉,等著他往下說。
「王上,是兄弟才會這樣建議你,若是要在王朝裡看那些因嫉妒風雲書院近幾年來的風光與招搖而呈上的奏折,不如親自跑一趟書院,會讓你有更多的收穫,甚至可能發生有趣的事。」楊學儒綻放柔情的笑容。
金格烈微愕,高大的身子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用力拍了下他的肩頭。
楊學儒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瞪了太陽王一眼,不客氣的抱怨:「王上以為微臣是那頭金獅嗎?下手那麼重,要是微臣因此得了內傷,王上去哪裡找如此任勞任怨、耐操又耐用的好臣子?」
「哈哈哈……阿儒,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是在裝哪門於的柔弱啊?雖然你的外表看似弱不禁風,但是朕這個做兄弟的還不瞭解你嗎?你有深厚的內力和上乘的輕功能護你周全,朕這樣拍你,對你根本沒什麼傷害。」
「王上,請你不要被那頭粗暴的金獅傳染了惡習,隨便對微臣動手動腳,微臣記得,王上之前不是很威嚴,不會亂開玩笑的嗎?」楊學儒咬牙切齒的抗議,顯然有些動怒了。
這時,有如獅子吼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過眨眼間,一個更形高壯的巨大男人來到他們的面前。
他長得粗獷,性格,陽剛味十足,毫不客氣的伸手就要往楊學儒的身上招呼。
「什麼粗暴的金獅?我這叫男人的力量和氣魄,不是你這種渾身儒酸味的文人能懂的。還有,你躲什麼躲?是男人,就接下我這一掌,別像個娘兒們,躲到王上的背後。」
「誰理你!」
「好了,阿楚,你來得正好。朕和阿儒正好討論到風雲書院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微臣能有什麼看法?關於風雲書院。微臣也聽說過,它可是近幾年來最熱門的話題,聽說風雲書院包山包海,想要學什麼,都能在裡面學到,但是那又關微臣什麼事?」楚天關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到桌上有茶杯,也不管是誰的,立刻拿起來,往嘴裡灌。
「誰說不關你的事?你只會操兵演練、要刀弄劍,卻大字不識一個,才應該去那書院好好的學習知識,說不定對你這個大將軍有很大的幫助,也不用事事都得靠你那位軍師了。」楊學儒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語帶譏諷的勸說。
其實他也是為楚天關好,金獅大將軍這名號雖然響亮威風,帶人帶心的把全國的軍隊帶領得十分好,可惜大字不識一個,這對他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識字是楚天關唯一的痛處和弱點,不爽的跳了起來,虎目死命瞪著楊學儒,不滿的低吼:「靠我那位軍師又怎樣?那也不過是在軍事上的文書方面才需要借重他的長才,其他方面,即使沒有他,憑本將軍天生就該生在戰場上的天賦異稟,也同樣能旗開得勝。」
金格烈走到他的身邊,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儒並沒有惡意,他是為你好,這也正是朕擔憂的地方,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信任是很重要的,可是像你這樣的弱點,只有我們兄弟三個才知道,就怕那軍師有可能也有所懷疑。」
楚天關沉默不語。粗黑的濃眉緊蹙,粗大的拳頭緊握。他當然知道這是他致命的弱點,因為不識字,許多書面上的往來都得靠他人,若是涉及機密,那可就非同小可。
並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軍師,若是有所懷疑,哪可能讓他跟在身邊做事?
只是人心是最不可測,也最禁不起試驗的,對於不識字這點,他可是隱瞞得極好。
若是被發現……一思及後果,他忍不住頭皮發麻,於是看向金格烈。
「王上,微臣十分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若真要學,找個夫子即可,又何必要上那什麼書院,搞得人盡皆知?那豈不是更糟?」
「不必擔心,這點我都探聽清楚了,風雲書院裡有著古怪,我們就趁這次好好的探查一番,順道找個夫子,秘密的教導你,你下說,誰知道你是大將軍,嗯?」楊學儒搶先開口,一副非要他們親自到風雲書院瞧瞧的模樣。
金格烈和楚天關忍不住互看一眼,再同時看向他。
「說吧!你這只狡詐的狐狸,又要在哪個倒楣鬼的身上打壞主意了?」楚天關十分清楚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索性直接發問。
「不是一個,而是整個風雲書院。王上,你一定不知道,風雲書院的負責人是個女人吧?」楊學儒揚起興味的笑容。
金格烈挑起眉頭,「怎麼?你對那位風雲書院的負責人有意嗯?」
「不!應該說是王上才會對那位負責人有意嗯。」楊學儒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眸光。
「你在打什麼啞謎啊?王上後宮佳麗三千,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王上會對一個沒有見過面的書院負責人有意嗯?何況有哪個姑娘會去經營什麼書院啊?」
看著金格烈願聞其詳的表情,以及楚天關不以為然的神情,楊學儒笑了。
「王上,最近小動作頻頻,一再想要挑釁我們的,是風雲王國吧?」
「沒錯,風雲王國……」金格烈頓住,看了神情高深莫測的楊學儒一眼,突然有所領悟,微微訝異的說:「莫非它和風雲書院有極大的關聯?」
「王上英明。」
「這……實在是……」金格烈忍不住驚疑的搖了搖頭,接著大笑出聲,「阿儒,若風雲書院和風雲王國有所牽扯,朕只能說,這負責人不是膽識過人,就是愚蠢至極,所以朕是該去會會她羅?」
「那當然,王上自然該去會會她,才能明白風雲書院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
「你的意思是說,那負責人是失蹤已久的飄香公主?」楚天關這時才聽了個明白,忍不住驚愕的開口。
「沒錯,所以我才說王上會對這位負責人有意思啊!畢竟代表風雲王國實權的重要證物,可是在飄香公主的身上。」
「對啊,這樣一來,只要王上先收服了飄香公主,自然就能早一步併吞風雲王國。」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五日後,我們出發前往風雲書院。」
「等等!王上,還有一個問題。這次出訪,你不偽裝一下嗎?每個人都知道,只有太陽王擁有金色的頭髮和金色的眼睛。」楊學儒提醒道。
「那又怎麼樣?朕是個勤政愛民的君王.既然有那麼多的大臣呈報奏折,參了風雲書院一本,朕也該實際到現場視察、瞭解一番,這樣才符合朕一向事必躬親的作風啊!」
太陽王國在他一人強勢意志的領導之下,能成為昌明、富裕又強壯的國家,除了以前發生戰事時,他會親自帶領軍隊上戰場之外,有時也會親自視察地方官吏、百姓。
不過他究竟會用偽裝的面目,或是讓人十分容易認出來的太陽王身份,那就端看他的心情了,沒人能抓個准,而地方官吏、士紳或百姓也早就習慣了。
所以這次要到風雲書院,他是打算要直接用真面目示人就對了。
風雲書院是近幾年來興起的私人書院,依著凌波山坡而建築,為四合院的格局,有一座惜字亭,中庭寬敞,正殿是講堂,門廳有三個開問,深有五間,四周是厚厚的圍牆,除了前門之外,右側邊和後面各有—扇門,雄偉、優美,充滿古色古香的味道。
殿宇氣勢恢宏,講堂左右有日月圓門,伴著朗朗讀書聲與淡淡的墨香,在講堂的左右各有一間護室,專門供給山長與夫子休憩和批改作業之用。
風雲書院的外圍環境垂柳依依,碧波蕩漾,魚翔淺底,清幽得有如世外桃源,十分適合來這裡學習的學子們。
不過風雲書院做的,卻與一般書院有所不同,將書院劃分成專業學習的領域,區分成不同的年紀與男女,以及學習的科目。
教導男人學習如何承接龐大的家業,如喝酒、品茗、穿衣的品味、商業知識、交際手腕、擴展人脈就是錢脈等等知識。
姑娘們則學習三從四德、女紅、琴棋書畫,或是教導她們如何抓住相公的心等等。
同一書院卻有不同的院落和教室,男女夫子和男女武師則教導各種不同的知識、常識以及功夫。
不論男女,只要有錢,沒有學不到的技術,凡是能想到要學習的功課,下論再怎麼細微,這裡統統包辦,當然也包括樂器和舞蹈。
風雲書院之所以會取名為風雲的重要關鍵之一,也正是要在太陽王國裡掀起一股風起雲湧的學習風氣,讓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來這裡學習他們想要學習的東西,好達成目標和理想。
不論想成為大俠、俠女,或是成功的生意人、當紅藝妓,各自嫁娶或是科考、狀元等.只要進入風雲書院,都能在山長與夫子的幫助下,順利完成願望。
當金格烈領著楊學儒和楚天關來到風雲書院時,看到有不少男男女女坐在不同的教室裡專心的學習。
其中一間教室裡卻有奇特的景象,一群男人擠在教室前頭,正用癡迷、愛慕的眼神專注的盯著某個被他們團團圍住,只露出一小角紅色布料的人物。
「那是怎麼回事?」金格烈沉穩的站在寬敞的中庭裡,冷靜的詢問右側的楊學儒。
楊學儒瞇起眼眸,看了好一會兒,隨即流露出危險的光芒,極少動怒的他竟咬牙切齒的說:「那個可惡的女人!我警告過她少招蜂引蝶,沒想到幾日沒來,她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我怎麼整治她。」
金格烈先和楚天關交換瞭然的眼神,隨即挑起眉頭,奸笑的調侃道:「阿儒,看來你和書院裡的女夫子交情頗深,該不會連你都來這裡學習怎麼把老婆娶回家吧?」
楚天關來到他的身側,伸手勒住他的脖子,毫下客氣的大聲抗議,「阿儒,朋友是這麼交的嗎?啊?竟然連有了喜歡的姑娘,還隱瞞我們這兩個好朋友,太下應該了。」
「你這頭粗暴的金獅,放開手!你想勒死我嗎?」楊學儒想要格開楚天關粗壯的手臂,雖然他只是做做樣子,但他討厭人家把手架在他的脖子上。
「少囉唆!先把你的好情交代清楚,不然別想要老子鬆開手。」
什麼好情?要這頭粗魯的金獅習字唸書就像要了他的命,現不可好,胡亂說話,簡直是欠扁!
楊學儒狠狠的瞪他一眼.看向金格烈,要求道:「王……」在看到金格烈警告的眼神時,他隨即記趄出宮前,金格烈要他們以兄弟相稱而叫彼此的名字,於是隨即改口,「阿烈,叫這頭粗暴的野獸放開我。」
並要他展現一下主子的威嚴。
「阿楚,放開他。」金格烈命令道。
楚天關只好不情願的鬆開手,來到金格烈的左側,冷冽的瞪著楊學儒,對他不夠意思的表現,表達心中的不滿。
「不過你必須要交代,為什麼會認識裡面那個被眾人包圍的姑娘?」金格烈一副非要聽到答案的神情。
楚天關得意的笑了。
「她叫伊鳳凰,是風雲書院的副山長,交際手腕十分高明,對外的發言和事務幾乎都是由她出面處理,憑我這幾年和她相處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傳言中的鳳凰國師。」楊學儒無奈的回答。
「風雲王國那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八面玲瓏的鳳凰國師啊!呵呵……有意嗯,真是有意思極了,風雲書院裡究竟還藏有多少秘密?真是令人好奇啊!」金格烈一向高深莫測的瞼龐出現充滿興味的深嗯。
突然,空氣中飄散著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他微挑起眉頭,看見一個身穿金黃色絲綢衣裙、罩著同色面紗的女子踏著輕盈的步伐走過來,當她在他面前站定時,他知道這股幽香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女子身材曼妙,身高只及他的肩膀,氣質高雅端莊,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又澄澈有神,正細細的打量著他,眉宇之間有一股生動清靈之氣。
尊貴霸氣的金格烈穩穩的站立著,張狂的宣示他強烈的存在與力量。
這是個不容忽視又不好對付的男人,任何人想要與他為敵,通常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伊飄香的腦海首先閃過這個念頭。
但是仔細一看,她發現自己竟然因為他而悸動。自從懂事以來,她還不曾遇過一個能如此牽動她的思緒的男人。
先別說他有一身隱藏不住的尊貴氣質、非凡氣勢和王者風範,也別論他那睥睨一切的高傲模樣,只要看到只有太陽王才會有的特殊象徵,就能讓她馬上明白他的身份。
因為在這個世上,只有太陽王才有如此特殊的金色頭髮和眼珠,她對他來到書院而沒有絲毫的偽裝感到訝異,但同時讓她的心狂跳,眼眸忍不住流露出興奮的神采,激動得雙手緊握成拳。
她等了這麼久的時間,真的要因為這男人的出現,而為她黑暗的人生帶來光明。
楊學儒來到書院也有一段時日了,卻是首次見到她,深思了一會兒,「你一定就是鳳凰所說的飄香姑娘。」
伊飄香原本看著金格烈,隨即轉向他,輕笑的說:「沒錯,我就是飄香,楊公子已是書院裡的常客,今日飄香得以和楊公子面對面,真是榮幸之至。」
「飄香姑娘,你客氣了。我先向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楊某最要好的朋友,他叫金格烈,另一位則是楚天關。」
「金公子、楚公子,歡迎你們來到風雲書院,小女子備感榮幸。」她朝他們福了福身,再度站直身子時,眉宇之間多了一股妖艷之色,清靈之氣消失無蹤。
三個大男人同時一愣,嗅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香氣已轉為濃郁,都驚疑的望向她,發現她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神轉為魅惑,勾挑著他們的感官。
對她突然產生如此詭異的轉變,三個大男人心神一蕩,感到不對勁,露出警戒的神色,彷彿正在面對敵人。
原本被一群男人團團圍住的伊鳳凰適時的來到伊飄香的身後,笑咪咪的提出邀約,「各位公子,我家小姐有點不舒服,不如就讓鳳凰陪你們到處參觀,可好?」
她對公主明知自身狀況卻還要親自接見他們感到無奈,就說了,讓她把他們引到內室再說,公主偏偏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快見到等待已久的男人。
她當然明白公主這些年來的痛苦,以及有多渴望趕快解除痛苦,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除了眼前的三個男人外,不遠處可還有一群男人哪!
現下公王果然發作了,她要是不趕快控制住場面,其他男人有可能會被公主身上愈形濃郁的香味吸引過來,那就麻煩了。
「當然不好,鳳凰,你別忘了曾經答應過我什麼,嗯?」楊學儒的表情十分難看。
伊鳳凰一點都不在意,反倒笑得更加燦爛,不客氣的瞪向他,「哎呀!阿儒,你這是在吃醋嗎?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突然,她發出尖叫,「啊!」
「阿烈,你們自便,我和這個該死的女人有事要好好的溝通一下,失陪了。」楊學儒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要離開。
伊鳳凰心急得要命,拚命的抗議和掙扎,想要甩脫他的鉗制。
「沒關係,鳳凰姊姊,我可以應付,你不必擔心。」伊飄香這麼安慰她。
「小姐,你……」她的臉上寫滿焦急。
公主要她放心,怎麼可能?公主的聲音都變了,充滿嬌滴滴的魅惑,讓聽到的人骨頭都要酥麻了,她怎麼能放任公主獨自面對這些男人?
伊鳳凰更加用力的掙扎,只是這男人平時一副斯文的模樣,沒想到力氣竟然這麼大,讓她怎樣都掙脫不了。
「對我有信心一點,平時你和我說的話,我都謹記在心,你就和楊公子走吧,他顯然有話想和你說。」伊飄香十分清楚鳳凰和楊學儒之間的情愛糾葛,可不想妨礙她追求未來的幸福。
當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之後,楚天關知道自己也該消失了。雖然他明顯感覺到飄香公主的異樣,但是明瞭王上一定有辦法應付。
果然,當他的視線和金格烈對上時,金格烈便以眼神示意他先行離開,於是他識趣的摸了摸鼻子,四下張望一下,想找個地方窩著。
倏地,他的眼眸一亮,看到剛才那間都是男人的教室裡,有一個長得嬌俏甜美的姑娘正露出溫柔的笑容,不禁心曠神恰,於是對著金格烈揮揮手。
「阿烈,我到那裡去看看人家是怎麼上課的,你和飄香姑娘好好的聊聊。」
說完,不等他回應,楚天關大步離去。
「剩下我們兩個了,金公子,不如由我來招待你,請跟我來。」伊飄香正想著該怎麼打發另一個人,沒想到他逕自走開,正合她的意。
事情進行得比她想像的順利,她當然也看到這三個男人對她身上散發的香味有所警覺與疑慮,不過他們選擇讓金格烈來面對,看來他們似乎也是針對她而來。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她忍不住揚起甜美的笑容,滿心期待自己脫離苦海的日子就快到了。
金格烈緊跟在她身後,發現她和自己預期的完全不同,也讓他對她更有興趣了,只是她身上的香味轉為濃烈馥郁,似乎帶著催情的效果,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才思及此,她身上的香味愈形濃郁,並一再勾挑他的感官,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要不是自制力奇佳,有可能早就撲上去將她吃乾抹盡。
死命瞪著她纖細玲瓏的身段,他突然有股想要從她背後緊緊的抱住她,親吻她,將她佔為已有的強烈生理衝動。
這不可思議的迷醉感讓他隱約有種不對勁的預感,卻也清醒不少,他一向很少有失控的情形發生,尤其在男女情事上更是絕不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濃眉緊皺,似乎想到什麼,突然貼近她的身子,卻沒有伸手觸碰。
「你身上的香味很特殊,也很濃郁,有沒有人和你說過,這樣誘惑男人是會引火自焚的?」
男性的氣息噴灑在她柔嫩的耳朵上,讓她忍不住一顫。
「飛蛾撲火的對象通常都是男人,想要我引火自焚卻很難,因為我並沒有誘惑男人。不過,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她的語氣輕快中似乎帶著挑逗,他卻輕易的察覺出隱含的苦澀,伸手將她轉了個圈,讓她面對他。
「我金格烈並不是個好色之徒,縱然對你有感覺,但那是因為你身上的香氣所致,並非真正對你有喜歡之情,這樣,你還認為我們應該試試嗎?」
伊飄香的身子倏地僵住,一隻柔若無骨的玉手輕輕撫摸他結實的胸膛,抬起嫵媚的眼望著他:輕柔的說:「我剛才說過了,如果對象是你,我們可以試試。」
對於她這樣輕浮的舉動,他沒有絲毫不悅,只是抓住她的玉手,充滿興味的揚起嘴角,譏諷的說:「我該覺得榮幸嗎?」
她露出古怪的神情,「你是第一個不被我身上的香氣所誘惑的男人。」
「不!這香氣十分的危險迷人,若不是我有足夠的警覺力,有可能早就著了你的道。說!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邊說邊施力。
「放開我!」她吃痛的說。
「你都用這樣的手法迷惑男人嗎?」金格烈的情緒一向控制得很好,幾乎下受任何人影響,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人兒有可能用同樣的方式對付其他男人,就讓他憤怒不已。
「對,我都是用這樣的方法迷惑男人,怎樣?誰教我沒有什麼能讓人喜歡的地方,只能用這種方式讓男人為我著迷。」她怨慰的說,還有濃濃的悲哀與無奈。
金格烈隱約覺得內情並不單純。「飄香公主以身上的香氣聞名,自從前朝滅亡,改朝換代之後,就失去了蹤影,就算現在新繼任的國王想盡辦法要找到你,都不可得。」
他的話道盡了她的出身,伊飄番先是整個人愣住,立即露出千嬌百媚的笑容,對他眨了眨眼,嬌聲嬌氣的說:「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備而來的,你要不要親自和我說明一下,你究竟是何人?」
「飄香公主,你親自來迎接我,會不知道我是誰嗎?」金格烈微瞇起銳利的雙眼,緊盯著她。
「太陽王果真和傳聞一樣,是個精明、睿智的王者,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你這麼招搖的在太陽王國創辦書院,又用風雲兩個字,就該知道會有人猜到你的底細。」
「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她的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
「什麼原因?想讓現任的風雲國王找上門來嗎?」他意味深長的說,突然覺得自己太小看眼前的女人,她能直接猜中自己的身份,讓他有一種走入陷阱的不舒服感覺。
「你何不說我是想讓你親自找上門來呢?」她又向他拋了個媚眼。
金格烈對她這麼輕浮的舉動,感到心浮氣躁,又有些震怒。
他不曾因為任何一個女人而有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這讓他高大的身子一震,知道她對自己有著難以言喻的影響力。
至於她說的話,只是證實了他剛才的猜測,她真的設了個局,讓他走了進來,一向銳利精明的雙眼在此刻危臉又警戒的瞇起。
「你真大膽,竟敢耍弄我?」他沒發覺自己抓痛了她的手,直到聽到她喊痛,眉頭同時緊皺,才稍微鬆開手。
「這麼說,你承認你就是太陽王羅?」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定定的看著她,「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設計我,引我走入圈套,現在我只能說,你不是膽識過人,而是愚蠢。」
他的目光充滿殺氣,換做其他人,早就嚇得膽戰心驚,伊飄香卻只是輕笑一聲,伸出另一隻手,輕拍他的胸口,安撫的說:「別生氣!我一介小小的女子,又是個失勢的公主,要怎麼設計你?又能對你做什麼暱?放輕鬆,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反倒需要你的幫忙,在這裡,你可是我的貴客呢!」
不知為何,雖然金格烈隱約覺得事情不單純,但望進她原本清明,此刻染上媚色的眸子裡,他竟荒謬的想要相信她,縱然理智告訴他,應該防著她。
既來之,則安之,她身上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麼他就和她繼續周旋下去,何況不論她想要什麼把戲,在他身上都別想討到便宜,更別說他對她有一股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強烈佔有慾。
「好,既然我是貴客,那你讓我這個貴客和你待在會有人經過的通道上,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伊飄香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知道他願意繼續和她交談,讓她放心不少,於是又露出風情萬種的笑容,動了動被他緊緊握住的玉手,要他放開她。
「我帶你到我的私人院落。」
金格烈沒有理會她的暗示,依然緊握著她的手,微挑眉頭,霸道的要她與他手牽著手。
她知道他不會妥協,只好輕歎一聲,帶著他走向書院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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