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璞《小姐遇見狼》


出版日期:2014-07-17

男人太尊貴,高攀不起的她愛了卻只能逃;
女人太嬌羞,膽大妄為的他瘋了也非要愛。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男人就該活得像個無賴,
這是嚴暢野這麼一位性格傲慢霸道的大少爺的狂語。
別人眼中的他,端正挺拔的身姿,天生帶著反骨,
明明拋不開大男人的面子,可在艾若愚這小女人的面前,
全然就是一副忠狗相,哪個女人都看不上眼,就對她上心。
他這人狂妄慣了,別說性格冷淡了,還沒什麼耐心,
喜歡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直接強奪,這是他一向的處事原則。
他看上了艾若愚,他就要她整顆心都在他身上,她這禍水他全包了,
想逃?那也要看她有沒有本事躲得開他的糾纏。
沒想到這女人還真逃了,一逃就是六年,還好老天有眼,
當她再次落入他手中時,他知道她欠他的,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
想跟他兩清?那代價就是拿她整個人來抵債!


第一章

    三個月前,嚴洪野向蔣若愚提出解除婚約,那會離他們訂婚也不過三個月,可誰又能想到,三個月後的今天,竟是嚴洪野下葬的日子。

    這是個剛入秋,天藍得無邊無際,風還溫暖的下午,一群穿著黑衣、戴著白花的人,站在一座新的墓碑前低著頭,無一不悲傷地靜聽著牧師的悼詞。

    蔣若愚被排擠在最外面,不只是因為她曾被解除婚約,現在與嚴家可以說是毫無瓜葛的外人,還因為她是無依無靠的孤兒,是地位低微的小護士,在大部分的嚴家人眼裡,她不過就是個被識破了野心的下人。

    付出的真心真意,自己知道就夠了,蔣若愚低垂的眸子裡緊緊卷裹著淚水,三歲便失去雙親的她理當是堅強的,所以現在她也不願自己的痛苦去打擾了逝者的安?。

    就讀醫學院的她並不信奉神,在別人雙手交握時,唯獨她將雙手牢牢地插在寬大的黑裙子口袋裡,沒人知道,她圓鈍的指甲都快戳破掌心。

    她清楚記得他的樣子、語調、習慣……

    兩年多前,她還是醫學院二年級的學生,剛滿二十歲,為了三年級的學費,不得不採取半工半讀的方式,後經教授引薦,由嚴家總管聘用,成為長期臥病在床的嚴家大少爺嚴洪野的專屬看護。

    初次見面時,嚴洪野蒼白的臉上綴著溫煦的笑容,就像冬去春來時的那第一道陽光,化開了她被凍硬了的心田上的第一塊冰,她曾經以為那就是愛了。

    時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她以為的愛其實是喜歡,是妹妹對哥哥的崇拜、依賴、喜歡。

    也是在那天,嚴洪野的弟弟嚴暢野闖進了她的生命,來勢洶洶,像一把劍筆直插入她的胸口無法拔除,一旦拔除,血會四濺,命便無法保全,而這一認知卻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三個月前,嚴洪野解除了他們的婚約,她知道他會這樣做全都是為了她,她知道他愛她,並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她知道他們不會攜子之手,與子偕老了,所以她難過、她逃避,不敢正視這一結局,不敢正視內心的真意,不敢去面對嚴暢野。

    這期間她不只一次地想過,如果那天嚴洪野沒有告訴她,她對他的愛只是一種錯覺,她愛的是他弟弟的話,該有多好。

    嚴洪野給予她親人般的溫暖,她不想失去,與哥哥訂婚卻又愛上弟弟的背德,她無力承擔,何況還有嚴家威嚴的長輩在後面虎視眈眈。

    現在想來,嚴洪野宣佈退出的那刻,那略帶苦澀的笑,也是對那脆弱生命的一種妥協。

    無論何時,嚴洪野總是以她為第一地考慮著,如此,對那個人的愛,真的能夠繼續嗎?

    嚴暢野那個男人,倔強如他,此刻也哭泣著,他就站在墓碑的正前方,顫抖的雙手緊緊抓著嚴洪野的照片,對愛上哥哥的女人這件事,坦蕩如他,是不會有所愧疚的,此刻他的心裡有著的只是逝去敬愛哥哥的痛。

    他們的距離,最遠不過三公尺,可中間橫?著的卻是一直跨不過去的鴻溝,就是這會,也有那麼一兩個嚴家的親朋好友忍不住回過頭來,朝她投以鄙夷的冷眼。

    葬禮結束後回到嚴家,又是按中式傳統,請弔唁者們吃豆腐飯,其實就是酒席,與喜宴的差別只在一盤燒豆腐,喪事吃豆腐就跟喜事吃糖一樣必須。

    此時,來客已然豁朗的臉,像重錘一樣,砸向還在奮力舔舐傷口的至親者的心。

    嚴暢野在樓下大廳的入口處,看著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去的蔣若愚,她已經很久沒正眼看過他了,她是不是也已經把他給忘了?

    現在的蔣若愚像個木偶,明明有雙大眼睛,也大大地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上卻映不出任何人的模樣,就像兩年多前嚴暢野初次見到的她,貼著一張生人勿近的標籤。

    嚴暢野大概猜到哥哥解除婚約的原因,哥哥是不願她守寡。

    蔣若愚一向比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逞強,一旦成了寡婦,很可能就會孤獨終老,另外,以哥哥的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哥哥是想要自己代替他照顧她吧。

    傭人們住在西廂,樓梯陡而狹窄,她卻把每一步都走得那樣飛快,似乎下一刻就要飛出扶欄外一樣教他心驚肉跳,直到落在牆上的淺淺灰影消失,他都不能將狂躁的心情撫平。

    她會忘了哥哥嗎?前一刻還討厭的事情,這一刻竟期待起來。

    以她的執拗,不可能吧,即使沒有嫁給哥哥,即使哥哥丟下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但一旦被她認定了便無從更改,這就是她,但凡認定的事,都會一條道走到黑,反正她也習慣了黑暗,多一條也無所謂。

    倚向門框,取出一根煙點上,緩緩吐著煙圈,嚴暢野試著從壓抑的情緒中脫離。

    要說愛,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愛了,反正他是不打算切斷這份感情的,不管她愛的是誰、心裡藏著什麼,能夠陪她到老的,從現在起就只能是他了。

    既然她不喜歡拿主意,又頑固得可以,總想蹲在角落裡扮演蘑菇,那麼不如就由他替她作主,把她的後半生接收,讓她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嚴家世交方家的大小姐方徽瑤,這幾天一直陪在嚴母身邊,這時她走過來將手輕輕搭上嚴暢野的手臂,輕聲細語地說道:“暢野哥,過來吃點東西吧,不要讓伯母擔心了。”

    她是嚴母認定的二兒媳人選,這次的喪禮讓她參與進來,其中寓意不言自明。

    “?的意思是我媽很冷血嗎?這個時候她應該傷心都來不及。”將煙熄滅,嚴暢野轉過身去,順便將她的手甩開,他現在能夠用心去想的只有哥哥還有蔣若愚的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暢野哥。”方徽瑤一臉委屈又無奈地跟在他身後,以她十八歲的年紀,想要去討好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根本是件無從下手的事,更何況這個男人心裡根本沒她。

    “別叫我哥,都把我叫老了。”他匆匆朝一桌全是男性客人的酒席走去,入坐並甩掉她。

    嚴母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與嚴暢野想的正好相反,此時的她已經卸下傷痛,並將關心投注在僅存的小兒子身上,就像從前她將大部分的母愛都給了纏綿病榻的嚴洪野一樣,對大兒子已經盡心盡力的她,覺得現在是時候開始彌補小兒子了,她一定要將他培養成完美的嚴家繼承人。

    所以她是絕不會將蔣若愚留下的,嚴洪野註定是沒有未來的人,所以當初她還能睜隻眼閉隻眼,但嚴暢野卻是整個家族的未來,何況她也不認為那個孤女對嚴暢野會有多真心。

    在她看來,蔣若愚雖然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讀書刻苦勤奮、工作認真負責,人也算漂亮聰明,但這些都抵不過有錢人對窮人固有的偏見和懷疑。

    方徽瑤過來挽住嚴母的手臂,撒嬌道:“伯母,我還是陪?好了,暢野哥……心情……不是很好。”

    “不急,你們會有很多時間……”

    夜深露重的淩晨,空空蕩蕩的後花園裡,坐在噴泉後頭的嚴暢野還抱著酒瓶在豪飲,眼睛看到的全都是重影,明亮的和灰暗的攪和在一起,教他頭昏腦脹,可是舉起的酒瓶卻沒絲毫猶豫,好像那就是一劑良藥。

    三樓西面最後一扇窗戶被推了開來,蔣若愚倚在窗框旁,垂眸望著他的側影,臉色蒼白、神色黯然,一副懸崖勒馬似的表情。

    明知兩人不可以再往前一步,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是這麼難受?悶得無法順暢呼吸、痛得氣血升騰,決心瞬息萬變,去還是不去,總有成百上千的理由。

    再這樣醉下去,他的胃、脾、肝……受得了嗎?他難道不明白,這樣痛苦的他,並不是嚴洪野想要看到的嗎?

    天上的嚴洪野想要看到的是什麼呢?從此以後,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不可能的,那只是童話。”她歎息,眼睛卻止不住濕了,不行啊,該堅強些的。

    不過就是錯過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公子哥,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將來一定會找到一個更適合的,然後一輩子平平淡淡地過去,蔣若愚咬著唇角,倔強地自欺欺人。

    如果不這樣,又能怎樣?現在的她,哪裡還有勇氣和智謀?唯一一個如親人般相待的人離去了,她的意志前所未有地消沉起來。

    她從脖子上取下嚴洪野送的寶石項?,水滴型的藍寶石項墜旁邊是橢圓型的微型相框,打開後,一面是白水晶磨制的小鏡子,另一面是嚴洪野的照片,他說那是他二十歲時拍的,那是他最好的年華,也是健康狀況還算好的時期,後來病重時他笑著說,要是那個時候他就遇到了她,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的。

    可是,總有可是啊,她低頭?道:“那時候我也才十四歲啊……洪野哥,如果那時就遇到……你應該會直接把我當作妹妹寵愛,然後竭力撮合我跟暢野……你啊,只是不想我孤單那麼久而已,你真是個好男人,你為什麼這輩子註定只能是我的哥哥?”

    樓下,喝多了的嚴暢野突然上身一傾,光潔的額頭直接就往地上栽去,整個人撲倒在地,好一會才見他慢慢捂住磕破皮的額頭,啞著嗓子咒?道:“靠,痛!”

    已經完全醉了的嚴暢野坐在地上,將剩下的小半瓶酒兜頭澆下,血跡被沖淡,衣服也濕了大半,而且隱隱帶著血色,放空的眼神、陰鬱的氣質讓他顯得更加不正常,好像下一秒就能跳進噴泉裡淹死自己似的。

    看見此狀的蔣若愚這下沒有再猶豫,忙走出房間,下樓去了後花園,來到他的身邊。

    她的靠近並沒有喚醒嚴暢野飄遠的神智,他依舊像尊雕像一樣地坐著,眼皮子都沒抬起一下,臉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用手抹上一把,似乎很享受被酒精包圍的感覺。

    “你……不至於想不開吧?”蔣若愚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什麼也不敢做,甚至不敢去拉他的手臂。

    “想不開?我?為什麼?”嚴暢野慢慢抬起頭來,眼神裡的呆滯漸漸退去,“?不是打算跟我絕交了嗎?還是這是在夢裡,?終於肯理我了?”

    “你喝多了。”蔣若愚還是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她只是來確定他不會出事,最多不過扶他回屋裡去休息,絕對不能越雷池一步!她在心裡不斷這樣告誡著自己。

    要是被搬弄是非的人看見他們倆在一起,再傳到夫人耳朵裡,可就連遠遠看著的他資格都沒有了。

    嚴暢野盯著她的臉,眼神焦灼得像是著了火,語氣一時沖起來,“喝多了怎樣?我家有錢,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吐多少就吐多少。”

    “有錢人家的……”蔣若愚瞥了他一眼,不似之前那麼慌張,卻多了一點輕視,“少爺,很晚了,您裝潢豪華的臥室也同樣需要您的光顧。”再配上淡淡諷刺的口吻,仿佛瞬間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牆來。

    她略略勾起的嘴角,讓嚴暢野感覺很不舒服,她為什麼要微笑?他?願她面無表情,也不要她對他假笑著,當他是不相干的人欺騙著。

    嚴暢野手一揚,將酒瓶指向她,他慘兮兮地苦笑道:“不要這樣,總是把我驅逐出?的心房外面!”為什麼哥哥就可以走進她的心裡面,而他卻常常被拒之門外?

    蔣若愚馬上低下頭去,皺起了眉頭,他總是有辦法用他的少爺脾氣激怒她,她也總是想要不去在意、在乎他,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他,始終保持距離,轉個身就可以把對方忘記。

    可是她不能,就像此刻,一看到他傷心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揪疼起來。

    “你跟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嚴暢野一字不落地聽見了她這聲微弱的歎息,即刻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本想攬她入懷,卻左腳絆了右腳,撲掛在她的身上,她逃不掉,只好雙手握拳擋在胸前,臉也撇到一邊,離他噴吐酒氣的嘴巴遠一點。

    “怎麼不是一個世界?我看得到?、摸得到?,甚至可以聞到?身上的味道,我們明明就在一起,?可以睜著眼睛說謊騙自己,卻騙不了我!”他手臂像鋼索似的綁住了她,雖然平時也不是十分紳士,但這樣任性妄為倒是第一回,因為醉了,所以行動全憑本能和直覺,現在就是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我先扶你上樓去吧。”不想在這裡跟他僵持下去,蔣若愚勉強扭轉身體,抓住他的手臂、扶住他的腰,然後拖著他一步步往前挪去。

    “呵……好一個女力士,?如果去當兵的話,一定可以做軍官的,教官閣下……”酒精讓他心情愉快,哪怕她對他的態度還是老樣子,冷淡之餘還把他當成了麻煩。

    “那嚴暢野,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嚴重違反紀律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掛在她身上的重量好像有好幾百斤一樣,才走了幾步,額頭上的汗就出來了,“喝酒耍酒瘋、藐視長官,現在給我好好走路!”

    嚴暢野低頭看看她氣得紅彤彤的臉,又看了看臺階上面敞開的門,等他再次把目光挪回她臉上的時候,蔣若愚已經氣不起來了,因為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醉鬼狀態,像個陽光少年一樣笑著,一臉正能量。

    平時的他也有溫柔的時候,但更多時候還是給了她大男子主義還有大少爺脾氣的印象,高貴、優雅、華麗的表面之下,藏著輕狂傲慢以及對成規的漠視。

    嚴暢野繼續耍無賴,根本不使力,蔣若愚也不再抗議,就那麼步履維艱地扶著他往臺階上走。

    “女生嘛,就該顯得柔弱些,才能教男人有保護的欲望,?啊,一點都不可愛。”這種時候她只要討饒一聲,他就會自己走啊,甚至還可以抱著她走呢。

    “是嗎?”蔣若愚雖說用了問句,但口氣卻很敷衍,她不知道對於一個從小失去親人依傍的女生來講,除了堅強以外還該具備什麼性格,什麼性格能夠使她活得更無憂無慮一些?

    “欸,蔣若愚,?可不可以試著依賴我一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一切維持原來的樣子就好了。”有些習慣是不能養成的,尤其是依賴。

    “我不是大善人,我甚至不是好人。”

    “你也沒傷害過誰,算不上是壞人。”

    “不,我傷害了哥哥還有?……我會的,我一定會,因為我愛?。”一抹摻雜著掙扎的苦笑浮現在嚴暢野的嘴角,“我做不到放棄?,我的堅持也許就是?此生最大的傷害,?……會恨我嗎?”他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強行進入她的生活,一點點蠶食她的意志還有心,不管她想不想,他都想佔有她,徹徹底底的。

    “不會。”沒理由去恨一個愛自己的人,不是嗎?

    “那就好……那就好……”

    他滑下的唇瓣擦著她的耳朵和臉頰,她雖不推拒,卻像是在忍受,她繼續往前走,好像只要一到目的地就能扔下這個包袱。

    嚴暢野心裡很不舒服,頭痛欲裂、心痛如絞,卻也沉默地和她一起走。

    等到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嚴暢野這時候才把惱怒和欲望爆發出來,轉過蔣若愚瘦削的雙肩,將她緊緊抱住,霸道卻不失溫柔,討厭她的故作堅強卻也深愛她的這份執拗。

    就一下……一下就好了,蔣若愚將右半邊臉貼在他心臟的位置,傾聽著他狂亂的心跳,邊默默勸服自己享受這份短暫的快樂。

    僅管嚴暢野滿身都是酒氣,可他身上傳來的溫暖還是讓她心動不已,蔣若愚突然想到,要是他們再晚幾年遇到也許會更好,因為到那個時候,她一定會更成熟也會更優秀、更自信,那樣,也許就能好好回應他的感情了。

    她現在才二十二歲,能夠擁有什麼呢?沒有身家背景,沒有可以引以為傲的專長,沒有高人一等的收入……現在的她根本沒有爭取幸福的資本,只是憑藉他愛她,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擁有他了嗎?

    私奔嗎?嚴母剛剛失去長子,小兒子又和小護士私奔……她不能成為那樣的罪人,不能踩著嚴家的碎瓦礫向上構築自己的愛巢,那樣不僅嚴暢野遲早會唾棄她,恐怕就連死去的嚴洪野也不會原諒她。

    所以現在就擁抱這麼一會吧,記住這份溫暖、這份愛,如果是真愛,不妨懷抱好的期許,也許在將來的某天,他們會等到彼此。

    樓下客廳裡的老擺?發出沉悶冗長的兩聲,表示著這夜真的很深了。

    在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之前,在自己在嚴母心中的形象變得更糟糕以前,蔣若愚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可是嚴暢野哪裡會肯,喝醉的他,對於她的逃離是容忍不了的,他想愛誰、他想要誰,誰就沒有拒絕的餘地,所以她越想掙脫,他的手臂收得越緊,骨子裡的叛逆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到最大,那套貴族教養,早跟著理智一起被遺棄到不知名的角落了。

    “嚴暢野,我……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所以快放開我……唔……”後面的話被他盡數吞噬,他忘我貪婪地掠奪著她口中的馥鬱芬芳。

    蔣若愚用力捶打他也是無濟於事,他在此刻已然成為一心占有心上人的野獸。

    對抗中,占主導地位的嚴暢野帶著她一點一點地向床挪去,今夜,她已是他的盤中餐。

    膝蓋突然撞到床尾,她人也就跟著倒了下去,本能促使她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哪怕前一刻她還想要擺脫他。

    他不客氣地跟她“有難同當”壓在她的身上,健碩的雙臂向她的細肩圍攏,而非撐起自己還她自由。

    欲望燎紅了嚴暢野的雙眸,蔣若愚看到映射在他瞳仁上自己慌張的倒影,不能!不行!在心裡喊了千萬遍,卻依舊手足無措,雙腿屈伸著一點一點往上蹭,上方的他猶如神明一般,以一種溫和而親切的姿態,縱容著她的這點反抗,她只能眼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將燈光遮去。

    他燙熱的手指撫觸她微涼的唇瓣,她的顫抖教他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不同的是,她因為害怕而他因為興奮。

    “蔣若愚,我已經喜歡?好久了,不,我已經愛上?好久了。”嚴暢野每一次停頓都忍不住笑上一笑,他現在完全相信擁有了她就等於擁有了一切。

    “不……”蔣若愚無姑且無助地搖著頭,對著滿心歡喜的他,她緊張到說不出其他話來,也才知道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尤其是感情,此時此刻,她顯然沒有那力挽狂瀾的能力,可是她也不想隨其擺佈啊!

    他的臉一點點地湊近,當她再次深呼吸,深深吸入他身上濃郁醉人的酒味,以及淡淡清香的體味,便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蔣若愚認命地閉上雙眼,像個睡美人一樣,等待著他來將她吻醒。

    嚴暢野燙熱的嘴唇溫暖的不僅僅是她涼薄的唇瓣,還有她那顆頑固不化的冰心,她當然也想被自己愛的人擁抱,只是總少了那麼一點點勇氣,所以他來強取豪奪,她會心甘情願。

    靈舌撬開貝齒,彼此的味道迅速交織出一份格外馨香的甘甜。

    喝酒的是他,醉的也是他,可是蔣若愚卻覺得自己可能比他還要不清醒了。

    衣衫摩挲,熾熱的情感,誰也抵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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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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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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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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