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 《大俠,請多指教》 【皇京四大禁衛系列之二】

【內容簡介】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天,
她都已經很委屈的披著嫁衣、坐著花轎,
冒名頂替的進了新郎家,完成「先鋒部隊」的任務,
就等著那個落跑的堂姊回來給新郎「驗明正身」,
卻沒想到,當她正打算在夜很黑、風很高的新婚之夜,
穿上黑色夜行衣,拎了包袱、吹了大紅喜燭,
準備飛簷走壁地蹺頭閃人去也,
不料,卻迎面飛來另一個黑衣人,而且那人居然是──
她「現任」的婆婆!
哦~~原來她年輕美麗大方的婆婆一心想去「走江湖」,
所以才會使出耍賴、撒嬌兼無理取鬧的手段,
逼著她那害自己進門前坐盡冷板凳,
還大喊不准自己進門的冰塊兒子拜堂呀!
哼哼!世上哪有這麼好康的代志,
她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當悲苦的「外勞」才怪,
況且,她還有一個很偉大的理想正等著她去實現呢……

緣起

    似花還似非花,

    也無人惜從教壁,

    ?家傍路,

    思量卻是,

    無情有思。

    ——蘇軾·水龍吟

    在中國帝權歷史上,無論是哪一朝哪一代,皇帝身邊都會有個特別受寵信的

人物,或者是後妃皇親,抑或是將軍宰相,甚至是宦官佞臣。

    直到這朝這代,皇帝所籠信的卻不只一個人,而是四個人,四個內城裏炙手

可熱的大紅人,他們的地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皇帝之外,沒有

任何人可以對他們下任何命令,即使是太后、太子、皇后,或任何寵妃都一樣。

    他們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等於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他們做任何事都毋需

先經過皇上的同意、他們可以堂而皇之的在皇上面前拔刀劍斬人、他們甚至不必

向皇上行跪拜禮,他們就是——

    皇京四大禁衛。

    這四大禁衛各自配戴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禁衛牌以代表自己的身分,

並在必要的時候憑此下命令,甚至調動軍隊,即使是太后,亦不能違背那四塊禁

衛牌的命令。

    他們不但是有史以來最受皇帝寵信的人物,也是最神秘的人物,根本沒有多

少人知道他們是男或女、是高或矮、是胖或瘦、是老或少,只知道他們四個每一

位都足以代表皇上。

    當然,更不曾有人知道四大禁衛在表面上似乎是作?皇上的伴駕,保護皇上、

協助皇上的,但實際上,四大禁衛的最終極任務卻是——

    監視皇帝!

    因?當今這位躬行節儉、勤於政事的皇帝,其帝位卻是從他優柔寡斷的侄兒

手中搶來的,而且是四大禁衛的兩位師父順應天命幫他搶來的,並在他即帝位後,

便即功成身退了。

    那兩位異人知道這位智慧絕倫、雄才大略的皇帝,將會把此朝代推向最顛峰

的強盛時期。

    卻沒料到,那兩位異人一離開,皇帝便開始大肆誅殺曾經?前帝出謀劃策及

不肯迎附的文臣武將,並禍及其宗親九族,死者數萬多人,而且刑罰極?殘酷。

    於是,那兩位又回到了皇帝身邊,說好聽點是要保護皇帝,事實上卻是?了

警告皇帝,並監視皇帝來的。

    若是你不好好作你的皇帝,就等著下臺一鞠躬吧!

    五年後,他們再次離去,但這回他們留下了四個徒弟,四個接替他們工作的

徒弟。

    所以說,要說是皇帝寵信四大禁衛,倒不如說他是畏懼那四大禁衛還更恰當,

因?他很清楚那兩位異人留下來的四大禁衛的確也有能力把他踢下龍座,再換個

皇帝坐坐看。

    那怎行,他的寶座都還沒坐熱呢!

    因此,?了永保帝位,並傳給他的子子孫孫,當今皇帝只好乖乖的作他的好

皇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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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代嫁娘

    縈損柔腸,困酣嬌眼,

    欲開還閉,

    夢隨風萬里,

    尋郎去處,

    又還被鶯呼起。

    ——蘇軾·水龍吟

    在金陵的東北城牆外,台城之北,紫金山之西,有一片綠柳紅花明媚寧靜的

菱形湖水,三面環山,一面臨城,此即玄武湖。

    漾著湛藍的?色,這一大片波平似鏡的清澈湖水,光亮如玉人的凝脂肌膚,

偶爾興起微風一陣,那淡淡的圈圈漣漪,彷佛深閨哀怨少婦的呢喃,那心酸,

如此無奈。

    沿湖岸則是一排排丰姿纖雅的垂柳,清風拂過,翩翩飛舞,空中的白雲映在

水中,彷佛一幅幅難以捉摸的幻夢。而夏秋兩季,湖內更是漫遍荷花,水面一片

碧綠,粉紅荷花掩映其中,平添幽幽滿湖清香。

    就在這片澄靜的湖水之畔,遙遙對著玄武門,有座占地寬廣,恢弘氣派的府

邸,十二級寬闊的石階順展而上,左右各有一隻昂首雄踞的石麒麟,沈厚的黑門

上挂著銀色的碩大獸環,門楣頂上則以黑底金字鑲嵌著三個鐵劃銀的蒼勁字體:

黑衛府!

    環繞著白雲石砌造成的高大院牆內則是樓閣如雲、回廊連綿,屋頂上全鋪設

著半透明的玻璃瓦,有飛揚的簷角和精雕的畫梁,飛榴相對、深沈無邊,華貴高

雅、肅穆威武。

    光是這等豪門氣勢就足以將一般人嚇個半死了,更別提府邸主人翁的赫赫威

名,那更是教人聞之噤若寒蟬。

    此時,正是午前一刻,蔚藍澄碧的天空,幾抹雲彩淡淡的飄浮,二月難得的

陽光時而從白絮也似的雲朵間趕出半抹臉來,?寒冷乾澀的空氣帶來些許溫暖。

    一向靜幽的玄武湖畔在震天價響的鑼鼓喧天中破壞了原有的安寧,黑衛府懸

紅挂彩,結燈貼聯,不可勝數的賀禮堆集得裏外都是,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鼓

樂哨?依然在哇啦哇啦的吹打著,一片好奇興奮的氣氛籠罩在每個角落,也流露

在每張圍觀的百姓臉上。

    黑衛府的主人娶老婆,怎能不來看看熱鬧呢?說不定這回就可以瞧見黑衛府

主人的真面目了!

    雖說是皇上身邊的四大紅人之一,可那四人卻都神秘得很,即使是住在附近

的人,最多也只能看到一閃而逝的背影,因?黑衛府主人出入很少走大門,大部

分都是飛來高去的。

    而府裏的小廝奴僕那張嘴也生得比蚌殼還緊,一聲不吭、啥也不說,因?他

們知道,要是不小心透露出個蛛絲馬,後果可不是普通的慘!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

    「怎搞的,都什時辰了,怎還不讓新娘下轎呢?」

    「對啊、對啊!好奇怪喔!花轎剛到時,新娘就要下轎了說,可是裏面突然

跑出個人說不准下轎,然後就耗到現在了。」

    「不會是要退婚了吧?」

    「哪可能現在才退婚,那多難看呀!」

    「那這究竟是怎一回事?再拖下去不就過了拜堂的吉時嗎?」

    「我哪知啊!」

    不過奇怪歸奇怪,大家還是覺得這種戲碼好像比順順利利地娶親來得有趣、

有看頭,搞不好會在京裏成?流行也說不定!

    沒錯,花轎已經到了快半個時辰,新娘卻還「不准」下轎,圍觀群不由得

議論紛紛,各自忖度著最後新娘究竟能不能下轎?還是得坐原轎回去,羞愧的上

吊自殺?

    而門內,筆直的一條青石道通向大廳,兩傍植滿了繁花異草,尚有亭臺山石

三兩,荷葉漂浮的小湖一泓點綴其間,越見其清雅幽靜。大廳之後,又有曲廊兩

道分左右通往後面,後頭則是連綿的宅第與花團錦簇的庭院了。

    但同樣的,府內往日的寧靜也早已被來來往往忙碌的婢女傭仆們,和迎親的

裝潢佈置破壞殆盡了。從偏廳內更是傳出陣陣低吼爭執聲,守在廳外的奴僕們猛

吞口水,並不安地面面相覷,個個都想請臨時請假落跑了。

    「我拒絕!」非常低沈又堅決的嗓音。

    說話的是一個擁有非常獨特氣質的男人,過二十五不到三十的年歲,一身灑

逸的綴竹黑袍,頭髮挽頂以烏玉束發冠相綰,垂以與發冠同色的飄帶,高雅深沈

中帶著剽悍煞气,既冷漠又堅毅,眉宇間更是孤傲無比。

    「怎可以現在才拒絕?花轎都已到了府門口了耶!」

    男人無動於衷地哼了哼。「一開始我就拒絕了,既是娘您私自派人去迎親的,

那可與我無關!」

    「咦?你這混蛋小子,這可是你爹生前?你訂下的親事,你敢不遵從?」

    與男人對話的則是一個看似約三、四十,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人,墨紫色的

衣裳、淡紫色的百花裙,顧盼之間嫵媚無比,一舉手一投足更是千嬌百媚、儀態

萬千,說她是男人的娘親實在是教人難以置信,但兩人眉目之間的確有著幾分相

似,教人無法否認雙方的血緣親情。

    男人慍怒地抿了抿唇。「我現在沒空成親,等過兩年再說吧!」

    「開什玩笑?你是個大男人可以慢慢拖,拖到背駝了、鬍子白了都沒問題,

可人家大閨女不能拖呀!」

    冷哼。「想嫁進咱們家,這就是她頭一樁要忍受的,要是受不住,我也可以

退婚!」

    「想都甭想!」中年美婦脫口怒吼。「我要你立刻給我成親拜堂!」

    男人冷冷地睨著中年美婦。「娘,皇上親征要我隨侍,沒有個一年半載我是

回不來的,您偏選在這時候要我成親,我可沒這閒暇,也沒那興致放個老婆在家

裏發黴!」

    「聽你鬼扯!」中年美婦似乎更憤怒了。「從三年前我就叫你成親了,可你

總是拿同樣的理由用力的給我拖、拚命的給我拖,拖到現在你娘我已經不想再等

下去了,今兒個你要是不成親,就別想走人!」

    男人雙眉一挑。「娘,您明知道我今兒個午時不進宮不行,您還是堅持非要

我成親不可嗎?要是誤了時辰,皇上怪罪下來誰擔待?」

    「少來唬我!」中年美婦嗤之以鼻地訕笑一聲。「你不去挑他雞蛋裏的骨頭

他就阿彌陀佛了,誰還敢來怪你的罪?他的皇帝寶座已經坐膩了嗎?」

    男人鳳眼一眯。「敢說這種話,娘,您才真的是活膩了吧?」

    「我又沒說錯。」中年美婦低低咕噥,隨即又態度強硬地交叉起雙手。「反

正只要不會誤了你的時辰就好了對不對?我保證,頂多一炷香時間,拜完堂再走

人恰恰好來得及!」

    牙根一咬。「如果我還是說不呢?」

    中年美婦神情驀地沈斂。「你試試看!」

    目光倏冷,男人不再多作贅言,袍袖一揮,掉頭就走。他知道娘親不會這

輕易放他走,但是,他也很有自信以娘親那一身功夫,想阻攔他根本是癡人在作

夢,只要他袍袖多扇兩下,就可以直接把她扇回房裏去睡回籠覺了!

    不料,他才剛踏出兩步,一陣香風微拂後,他即不敢置信地站住了腳。

    「娘,請問您在做什?」他咬牙切齒地問。

    中年美婦竟然從他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又不是他老子,她抱他做什?

    「沒幹嘛,麻煩你先拜堂再走人!」中年美婦若無其事地說,好像此刻她抱

的只不過是一棵大蘿蔔頭。

    「我說過我不要!」男人終於忍不住低吼了起來。

    「那也沒關係,」嘴裏說沒關係,中年美婦兩臂卻鎖得更緊了。「那就麻煩

你帶我一道上宮裏輪值去羅!」當她是搭褳或包袱就可以羅!

    「你!」男人頓時氣結。

    真是不敢相信,明著來、暗著來他都不怕,沒想到她竟然來這一招,也不想

想自己都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居然好意思用這種幼稚的耍賴招式,實在是太可

笑了!

    這要是其他人,他早就當場把她給拆成手腳眼耳鼻,丟給府裏的狼犬去啃了!

    可無論他對她的觀感如何,她總是生他的娘,要是他一個不小心傷了她,還

是會讓他後悔莫及的。

    「你到底想怎樣?」

    「一句話,拜完堂再走人!」

    男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兩手抓著娘親的手臂猶豫好半天後,終於

暗暗歎了口氣放開手,再咬緊牙根猛一跺腳。

    「我拜堂!」

    話剛落,中年美婦發出一聲勝利的歡呼,並鬆開了雙臂,隨即沖到廳口去大

聲命令,「快把新娘帶進來,爺要拜堂啦!」

    不過片刻後,就見大廳高堂座上,中年美婦笑得合不攏嘴,眉梢眼角淨是得

意的神情。相反的,新郎那張臉卻彷佛可以刮下一層寒霜來,說不定拌上一些綠

豆沙,還能吃上兩碗綠豆冰呢!

    「一拜天地……升……二拜高堂……升……夫妻交拜……」

    司儀在那邊廂滿頭大汗地嘶吼,中年美婦卻在這邊廂興高采烈地小小聲咕噥

著,「終於成了!終於成了!」

    「……百年好合,鸞鳳和鳴,送入洞房……」

    最後一個字的尾韻猶在空氣中飄揚,新郎便輕靈地一晃,飛身出廳去了。

    人頓時目瞪口呆,豈料中年美婦卻滿不在乎地揮著手絹兒呵呵笑說:「沒

關係、沒關係,拜過堂就好了,拜過堂就好了!」

    也就是說,她的責任已了,也可以蹺頭啦!

    ☆     ☆     ☆

    夜,沒有月光,只有幾許星辰,白日間的熱鬧早已煙消雲散,只剩下寂寞的

冷清,和新房裏迅速更衣收拾的假新娘——董樂樂。

    「好了,二堂姊,我幫你坐過花轎,也替你拜過堂了,剩下的麻煩你自己負

責,我就不再等你了,」她邊喃喃自語,邊忙著換上黑色夜行衣。「所以,你最

好按照大伯所說的黎明前即到,否則穿幫了可與我無關喔!」真是有夠不負責任

的假新娘!

    不過話說到底,這事本來就跟她毫無干系的嘛!

    糊裏糊塗地被披上了嫁裳,扯上了花轎,一場趕場似的婚禮就好像說書的簡

略了某些情節似的亂七八糟,要不是想乘機溜到北方去看熱鬧,她才不想淌這池

渾水呢!

    如今該做的她都做到了,臨時冒出來的問題也不是她該負責的,剩下的爛攤

子……嘿嘿!就讓二堂姊自個兒去傷腦筋吧!

    拎起了包袱一轉身,樂樂吹熄了大紅喜燭,隨即推窗飛身上了屋頂,正打算

縱身他去,沒想到屋瓦上驀地又飛上來另一條黑影,同樣著黑色夜行衣的黑影,

嚇得她低呼一聲險些摔下屋頂去。

    起初她還以?行蹤被發現了,心臟差點跳出去先逃走,可下一刻,她就發現

對方同樣滿臉驚嚇地猛拍胸脯,似乎雙方都被彼此嚇了一大跳;再定睛一看,兩

邊更是錯愕地同時脫口指著對方驚呼。

    「耶?婆婆?!」

    「耶?媳婦兒?!」

    隨即又不約而同驚覺地捂住了嘴,並緊張兮兮地轉首四處張望,直到確定沒

有驚醒任何人之後,另一個夜行人——中年美婦才悄悄地朝樂樂招了招手,然後

先行飛身落到府內陰暗角落處,樂樂只好隨之飄然而下。

    「你想到哪里去?」中年美婦壓低了嗓音質問,有疑惑,也有緊張。

    廢話,當然是要逃之夭夭呀!

    可是她能這回答嗎?

    樂樂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眼神直往兩旁閃爍。「呃!那個嘛……嘿嘿,我

是想說堂……呃、不……相公他又不在,婆婆也說他至少要一年半載以後才會回

來,因此……因此我想先回家去看看羅!嘿嘿,婆婆,你是知道的嘛!人家是突

然間嫁過來的,心理上多少有些不太能適應,所以想先回家去暫住些日子,我想

這應該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這個婆婆不但看起來年輕漂亮,而且總是笑咪咪的似乎很好騙……呃、不,

很好說話的樣子,應該不會?難她吧?樂樂很樂觀地這想著。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這兩天意外好像特別多,中年美婦一聽,不但不能

體諒她,甚至還臉色大變地神情一沈。

    「那怎可以?我急著讓他娶親還不就是?了要把這個家交給你,你要是走

人了我怎辦?不成!你絕對不能走!」她敢打包票,這個媳婦兒一走,兒子絕

對不會主動去把人給找回來,搞不好還會藉機隨便掰個理由休妻也說不定!

    可聽她這一說,樂樂不由得也狐疑起來了。「是嗎?那……請問婆婆你又

是要上哪兒去呢?」

    中年美婦愣了愣,雙眸有些赧然地往上飄去。「呃,我……我要去訪友。」

    「哦!」樂樂瞪大雙眼。「三更半夜?還帶著包袱?」

    中年美婦咳了咳。「呃、呃!我現在趕路,明兒個一大早剛好趕到,而且我

打算在那兒住兩天,怎,不可以嗎?」

    樂樂白眼一翻。「當然不可以!」

    耶?這個媳婦兒很囂張喔!

    中年美婦忍不住稍稍大聲了起來。「?什不可以?」現在到底誰是婆婆,

誰是媳婦兒呀?

    「就算婆婆打算把這個家交給我,可也不能一下子全扔給我呀!」樂樂挺著

胸脯理直氣壯地說。「連這府裏東西南北我都還沒搞清楚呢!搞不好一出房門我

就迷路了也說不定,而且下人們肯不肯聽我的又是另一回事,作這黑衛府的主母

要幹些啥我也全然不知,婆婆是打譜讓我三天就將這府裏給搞垮是不是?」

    中年美婦呆了呆。「說的也是喔!」

    「是吧、是吧!」樂樂更倡狂了。「所以說婆婆絕對不能走,就算要訪友,

改天不行嗎?」

    中年美婦想了想。「那……好吧!我就先教會你該怎處理這府裏的瑣碎事,

之後我再出門好了。」

    好,好,孺子可教也!

    樂樂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本來就應該這樣的嘛!」

    中年美婦雙目一凝。「那你也該打消回家去的主意了吧?」

    樂樂聳聳肩。「既然婆婆都說要特地留下來幫我了,我當然沒理由回去羅!」

這叫睜眼說瞎話,反正正牌媳婦兒遲早會趕到,至於她嘛!嘿嘿,抱歉得很,這

場戲她的戲分已經到此結束啦!

    「那……」中年美婦眨了眨美目。「我們就各自回房,明兒個一大早再見羅?」

    「沒問題,婆婆!」

    於是,兩條黑影左右一分,各自規規矩矩的飛向慈苑和雅苑。

    可是不過兩炷香後,同樣的兩條黑影再次賊兮兮地從黑衛府裏前後飛身而出,

只不過這回一是向東、一是向西,兩條黑影根本沒機會碰上頭,所以……

    ☆     ☆     ☆

    翌日,一個陰霾的暗雲天,空氣沈重得彷佛要壓死人,可一大清早,黑衛府

裏就嘈嘈嚷嚷地鬧翻了天,沒別的,只因?老夫人開溜了,而新科夫人也蹺頭了,

府裏的主人居然跑得一個也不見,在黑衛府待了多少年也沒見過這種情形的老總

管愣呵呵的哭笑不得,正想差人去通知主人,沒想到主人卻先行回來了。

    然而,黑衛府的主人一進府就自顧自急匆匆地往後苑去,一邊低沈迅速地吩

咐道:「立刻叫人去替我把飆風準備好,我待會兒就要騎走;還有,告訴老夫人

一聲,這回我可能要過個大半年、一年後才能回來。」

    幾乎跟不上主人的腳步,老總管踉踉蹌蹌地隨在後頭,想說話卻插不上嘴,

眼看著主人進書房取了一盒東西後,就轉出來直接往馬房走去,看樣子,他連喝

杯熱茶的時間都沒有了。老總管急忙拉高嗓門叫了一聲,「爺,請等等!」

    或許是聽出老總管聲音裏的無措與?難,黑衛府的主人終於停下腳步狐疑地

轉過身來。

    「又是什事了?」

    「這個……」老總管苦著臉咽了口唾沫,「老……老夫人昨兒個夜裏走了。」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書信恭恭敬敬地呈交給主人。「這是老夫人留給您

的書信。」

    「什?!」黑衛府的主人不敢置信地暴睜雙目,隨即搶過書信去觀看,而

後憤怒地撕碎信紙。「可惡!知道我會阻止你,你就趁夜開溜!看樣子,你那

急著要我成親,目的?的就是這一樁!」

    他咬牙切齒地說完,繼而瞥老總管一眼。「走了就走了,不必管她,我想,

她應該都交代過夫人了,以後有什事你就去找夫人,她應該……」

    「爺!」老總管忙打斷他的話。「老夫人是另外留下了一封書信要給夫人,

裏面也詳細交代了夫人該負責的事項,可是……」他瑟縮著住了嘴,猶豫地望著

主人,不曉得該不該再說下去。

    一看就知道有什更不對勁的事了,黑衛府的主人深吸了口氣,按捺下即將

爆發的怒氣。

    「說!」

    老總管?著主人黑漆漆的臉色,本能地先倒退了兩大步,才囁囁嚅嚅地說:

「那個夫人她……咳咳,呃……她也不見了!」

    黑衛府主人憤怒的神情驟然消失,變得面無表情、一臉漠然,只有眼神冷酷

淩厲得似乎可以直接置人於死地。

    彷佛天上突然壓下了一座山似的,周遭的空氣突然緊繃得教人差點窒息,有

那一瞬間,老總管真的很想掉頭就跑,可是深知主人習性的他很明白,這種懦

夫的舉動只會讓自己更淒慘而已,所以,他用盡了全身的意志力讓自己保持在原

地不動……呃,只敢發抖。

    「她也跑了?」黑衛府的主人輕輕地問,輕得若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他在

問什呢,

    「這個……」老總管低著腦袋不敢頭。「老奴派人前前後後找了兩遍,一

遍比一遍仔細,可就是尋不著夫人的蹤影,後來我聽打更的老福說,他昨兒個夜

裏瞧見咱們府裏先後飛出去兩條黑影,我想那應該就是老夫人和夫人了,可是老

奴不確定夫人是溜出去玩兒找不到路回來,還是……還是……」

    烏漆抹黑的夜裏溜出去能玩什?

    「是嗎?」黑衛府的主人冷冷一哼。「很好!」

    很好?!

    老總管忍不住詫異地偷?了主人一眼,卻見主人突然拔下印戒扔給他,再掏

出一塊權杖丟進他懷裏,而後轉身繼續向馬房走去。

    「以後府裏的事全交給你決定,就算夫人回頭也不准她插手,若是有麻煩,

就用那塊權杖擋著,擋不住的話就去找七王爺,你要是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可

以叫你兒子來幫忙。還有什問題嗎?」

    「沒……沒有了!」就算有也不敢講了!

    直到恭送主人騎著飆風像怒矢般地離去後,老總管才敢又愁眉苦臉、又歎氣

地喃喃嘮叨著。

    「真是苦命呀我,原以?有了夫人會更輕鬆的說,哪想得到卻更累了,早知

如此……」念著念著,沒想到更令人頭大的事馬上又找上門來了。

    「總管、總管,府門外有位姑娘說……說……」

    自己的嘮叨都還沒說夠呢!一肚子委屈的老總管看下人說得吞吞吐吐,好似

存心要試驗他的耐心似的,他終於忍不住飆了出來。

    「怎連句話都不會講嗎?什姑娘姑娘的,真不曉得你在說什!」

    在老夫人跟爺面前,他是得必恭必敬地低頭哈腰,可除此之外,這黑衛府裏

可就屬他最老大,他愛飆誰就飆誰,誰能奈他何?不過,從另一個著眼點來看,

這不也就表示他是最得他們兩位寵信的嗎?瞧!爺不連印戒都交給他了!

    一想到這裏,老總管免不了又得意了起來,語氣自然也緩和多了。

    「若是來找人的不會先問問人家找誰嗎?」

    下人卻一臉?難地欲言又止半天後,才毅然道:「總管,還是麻煩您老人家

自己去聽聽那位姑娘說什吧!」

    好吧!既然爺把整座府邸都交給了他,而他又是那忠心的人,累死他也是

活該的。

    於是,老總管跟隨下人來到了府門口,一眼就瞧見門前站著一位風塵僕僕的

美豔大姑娘,正是雙十年華的花樣年齡,然而,美是夠美矣,卻有些狡詐傲慢的

感覺。

    「請問這位姑娘是……」

    大姑娘傲然地了下巴。「我是你們的夫人!」

    嗄?

    「昨兒個嫁進來的那位是代替我拜堂的……」

    咦?

    「所以,我今兒個趕來換回她了……」

    耶?

    「懂了嗎,老蒼頭?」

    老……老蒼頭?!

    天哪!爺!您成的這到底是什葡萄親呀?怎麻煩一大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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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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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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