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3-8-22 19:28 編輯
引子
雖然這次是公司讓我relocated到了北京,我心裏想著那個紫禁城就無限的悵然,但是我既然回到現代,就也只能如此了。不禁想起,那人說過的,既來之,則安之,心中也就淡然幾絲。
在我心裏,這一段十幾年不可與人訴,不可與人說的時光,無時無刻的在我腦海裏,飄蕩著他們的點點滴滴,讓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因為他們都在夢境裏,雖然都是在夢裏,他們也曾無數次的將我搖醒。
他們的之前那些後來記載在歷史裏的事情,我都是在車禍昏迷之前,在白紙黑字的書上看到的,而這次在網頁上書上電視裏,看到的聽到的,又都是再次醒來之後看見的,可是這一次之後,在我心裏卻全都是他們的音容。
那天老板還說:“張曉這次車禍,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人都變成淑女了啊,變得話少了。”我在賠上笑容的同時,心裏無比悲戚。
這天我走在首都博物館的門口,一陣風吹過,落下一張小廣告,從地上撿起在手裏一看,是一個清代文物展,腳步不自主地就往裏面走,買了門票後想進去,到門口的時候,我又躊躇了,要進去嗎?擔心什麼呢,我不知道,最後還是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進去那個靜謐的展區,在裏面剛走幾步,落入眼簾的是那些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琺瑯茶具,粉彩瓷器,那西洋鐘,感覺是在哪裏見過,但又自己安慰自己,張曉啊,張曉,這些東西,電視劇裏可是不少呢。心裏一陣撕痛,屏住呼吸一會,站立一會,倒吸一口氣,我決定還是繼續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我記憶裏接近的蛛絲馬跡。
在一個展櫃裏,我看到了一幅畫,那個畫不是中國傳統的工筆寫意,倒是有幾分油畫的風格。忽然在看他們的輪廓和場景時候,我忽然想起,是他們!是他們!
我在畫裏,找尋著,一個個的細細的地方,驀然在一個人背後的站著的奉茶女頭上,看到了一個首飾,簪子,一個木蘭簪子!天哪!原來…我的記憶是我自己的,不是幻覺,不是失常…那麼,這個奉茶女是我嗎?是我嗎?那在她前面手擡茶杯的那人,應該是他了,畫的有幾分相似,想起,那日離開紫禁城時,在馬車裏,我就遠遠看見一個明黃色的小點。那是他給我最後的印象……
隔著玻璃,我輕輕在那畫的位置摩挲著,渴望著能夠觸摸到他,即便是畫上的他,我居然連他的一張畫像都沒有的…這畫…為什麼會有,當時在我印象中,沒有請畫師啊……
我一直站在那裏,眼簾裏全是噙住的眼淚。想到了他,淚水再也忍不住,館裏沒有太多人了。於是我肆無忌憚地開始流淚。原來我真的存在過。真的和他深深地愛過。
一動不動地站著那裏,諾大的博物館裏很多人都走了,我就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展櫃邊上那照著展品的燈都將我的臉頰烤得熱熱的,背後傳來一陣有人進來的腳步聲,我慢慢地轉身一看,是一個男人的背影,轟然地發現,這人的背影是那麼的像四爺的,他那背影,我經常在那些天色微明他去上朝的時候見過。但是瞬間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人慢慢地側身轉過來,一回頭之間他也看見了我,我詫異地幾乎叫了出來,那輪廓,那眉毛,那嘴角,那雙眸,是那麼像,那麼像他,那人的頭發濃密黝黑,脖子上圍著一條軍綠色的圍巾,一件灰色的外套,黑色的毛衣,顯得是那麼潮流,我恍惚了,怎麼可以?!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知道自己臉上都是淚痕。我想說話,但是不知道怎麼說,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呢?恍惚之間我想,我一定是在夢中。我的嘴角在發抖,提著包的手也在顫抖,心在顫抖。這樣的感覺,讓我真實的明白,不是夢。
那人看見我在哭,看見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些局促,有些不自然的看看他自己。一步步,他慢慢地走近我,我的心底在沸騰,在灼燒。而今,他走到我面前,試探地問我說:“我們認識嗎?”
我的心一下子如鉛般地沈落,有一種蝕骨的痛如閃電一樣,穿過,將那心擊碎,焚燒,雖然它已然成灰。我能感覺到淚滑過臉頰的溫度在一點點變冷,它們慢慢地落下,落在了衣衫…
那人在衣兜裏想找什麼東西。我一直盯著他看,他有些迷惑地看著不回答他,就是盯著他看的我,緩緩地從我身邊走過。
我想讓他看看我,想著是不是有奇跡的發生,難道他也穿越了?會記得我嗎?於是我將我的眼鏡慢慢取下,那人在我眼裏,在那個白底皴染花蝶圖的瓷瓶前停駐幾秒之後,慢慢地慢慢地變成模糊的身影,他一步步地走過那頂明黃色的已經顯得有些陳舊的華蓋,而身影就那麼的一閃,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而我卻沒有追上去,因為這已經是二零一一年。
這,只是一個和他長相有著幾分相似的人,僅僅是相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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