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雙《騙個娘子》[騙婚之二]


出版日期: 2011-03-18

她是父母雙亡的孤女,勢利的未來夫家竟悔婚將她掃地出門,
身無分文的她不知自己的未來在哪,幸而被他這燕府少爺所救;
這些年來她成為燕府的大總管,任勞任怨只為還他當初的恩情,
但若她的職務只是打理家務、維護燕府名聲,她尚可理解,
可自從皇上降旨要他盡快成親後,這城里的鶯燕全擠進燕府來,
不僅想方設法的留宿,並任意支使下人,
還個個以當家主母自居,搞得她因人手不足累到趴,
看著這些千金痴纏他趕不走,一股無明火讓她再也待不下去啦!
就在她大膽丟下一句「我不干了」,他大爺居然性情大變,
一向冷情的他,竟開口要她別走,還拿恩情來壓人!
為了留下她,他不惜得罪妒火中燒的千金們也要將府里清空,
當勢利的前夫家,發現她在燕府得勢,抬個花轎就要來搶人時,
他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和她成親?!
這腹黑的爺是否居心不良,被吻得頭暈的她什麼也管不著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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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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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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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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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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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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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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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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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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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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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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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進入燕府後,封易蕊成為府里的大總管,這些年來,盡管她滿心感激,小心翼翼在這大宅求生存,但她還是被騙了。

    從她饑腸轆轆吃進燕家的第一口米水開始,便忙到再也沒時間好好休息過,她就明白自己被騙了個徹底!

    「封總管,那南邊園子的小院屋頂漏了水,您說該怎麼辦呢?」

    天才剛露了白,封易蕊端起的米水都還沒來得及入口,門外就不斷傳來丫頭的喳呼聲。

    這周而復始的嘈雜,再加上方才園子里那股騷動,讓封易蕊一肚子沒好氣。

    對著甫進門的丫鬟翠兒,封易蕊怒目一掃,語氣不善說道︰「屋頂破了就要修,難不成派你拿著盆兒成天在下頭接,就能解決嗎?」

    那活像是吞了幾斤炸藥似的怒氣,登時讓原本雙眼充滿崇拜之情的小丫鬟嚇成了木人偶,一動也不敢動。

    惡狠狠瞪了翠兒一眼,許是察覺自己的遷怒,于是封易蕊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胸臆中澎湃的怒氣,訕訕問道︰「你這麼一路喳呼,究竟是發生什麼大事?」

    封易蕊知道自己不該遷怒,畢竟惹怒她的並不是這些和她一樣身為下人的丫鬟,但打從一大早得知那個難纏的郭二小姐,又要堂而皇之入府住下之後,她的心情一直處于易怒的狀態。

    「封……封總管,那南邊院子的屋頂,被斷了的樹枝給砸了個大洞,所以昨夜兒雨一下,就漏了水。」

    深知封總管要求高、性子急,盡管心中驚嚇尚未平復,但翠兒還是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地急忙解釋。

    「屋頂破了,就讓阿福帶人去修。」

    「可阿福被郭二小姐叫去抬她的行李了。」若非如此,她翠兒跟在封總管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會不曉得有事該怎麼處理?

    「那大石呢?」就算沒了阿福,總也有大石吧?

    「大石也被喊去照料郭二小姐的馬車了。」

    又是她

    這郭二小姐大駕光臨,所有府中可用的人手,就全都兜去她那兒了?

    難不成要她這大總管自己爬上去修屋頂?愈想,她的心火愈不打一處來。

    「那就讓那該死的破屋頂漏水吧!」她沒好氣地做出決定。

    她總為了維持燕家該有的富麗堂皇而忙得團團轉,可正主兒卻一點也不在乎,既然這大宅的主人都不在乎了,那她還瞎操心個什麼勁!

    她為什麼那麼歹命,過不得幾天安生的日子,好不容易送走田家大小姐,又來了郭家二小姐,這些姑娘們總是這麼來來去去,要伺候那些嬌貴的小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才會每回她們來,整個燕府都像是打仗似的。

    偏生她這邊忙得只剩半條命,可主子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一點也不關心這府里混亂的狀況。

    想著想著,只見封易蕊腳一旋,一步步踩著盛怒之火,朝燕家書房而去。

    他不給她好日子過,那她也不用太客氣!

    「封……封總……管……那屋頂的事兒……」真不用管嗎?

    聽到翠兒的問題,封易蕊突地回頭,原本秀麗細致的五官,已全像是著了火似的怒氣蒸騰,嚇煞人也。

    「就讓它繼續漏。」她現在沒心思理會那破屋頂。

    反正燕懷柳壓根不在意漏水會損壞屋里昂貴的家具,那她自然更不用在乎。

    她受夠了!那該死的男人當真以為那幾頓飯,就能騙得她為他賣命一輩子?

    她要去告訴他,休想用那幾頓飯就困住她,她……

    她不干了!

    「可是……可是……」翠兒鼓起勇氣張口,還想再說,可偏偏被封易蕊怒眼一掃,那已到舌尖的話就全縮了回去。

    「還可是什麼?」

    「沒……沒……」翠兒沒志氣地將話全給吞了回去。

    既然沒事,那就不要防礙她去找人算賬,她再次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望著那遠揚的身影,翠兒暗咒一聲自己的沒骨氣。

    其實她方才只不過想提醒封總管,那個郭二小姐一入了府,除了支使這些下人供她帶來的貼身丫鬟差遣之外,早已忙不迭地進了書房,痴纏著燕少爺了。

    這回封總管莽莽撞撞沖進書房,要是壞了郭二小姐的好事,只怕成了那刁蠻姑娘的眼中釘、肉中刺……

    夾帶著怒意,封易蕊急沖沖地經過府中蜿蜒雅致的小橋流水,顧不得僕佣們的側目,她就像一團風火似的,卷進燕懷柳樸實雅致的書房之中。

    「燕懷柳,我不干了!」

    身為下人,封易蕊一向謹守分寸,應對進退之間,不曾落人口實,可這回她實在盛怒難當,人才一跨過書房的門坎,就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的大聲嚷道。

    望著那像團火球似的旋進來的人影,燕懷柳倒也沒有多大反應,飛揚濃密的黑眉挑了挑,眸中快速閃過一絲興味,但隨即掩去。

    「不要太過份了,究竟憑什麼以為讓我有個棲身之所,給我吃幾碗飯,就能買斷我的一生為你做牛做馬?」

    縴長的食指毫不客氣往燕懷柳偉岸的胸膛戳去,封易蕊眯起眼瞪著依舊一臉閑涼的他,心中的怒氣再次往上竄升。

    「我怎麼了?」好無辜的兩手一攤,顯然燕懷柳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處惹她勃然大怒。

    「你……」

    還來不及將他的罪狀羅列,突然間一記尖細的女聲幾乎穿破她的耳膜,惹得她柳眉幾乎皺成一團。

    「你這個刁奴,憑什麼這樣對你主子說話?」

    隨著怒氣騰騰的聲線望去,封易蕊轉頭,便見一個女人張牙舞爪,水靈動人的眼珠子閃現的不是動人的水媚,而是陰沉的目光。

    乍見那美顏,方才所有因為氣極而驟失的冷靜,全在此刻回了籠,她無言的望了郭二小姐手中端著的冒煙參湯,深知自己不小心壞了郭二小姐的好事。

    迎著郭風月的斥責,封易蕊抿唇不作聲,沒有端出以往八面玲瓏的大總管姿態,她只是怔怔望著氣怒至極的郭風月。

    「你說話啊!」沒得到該有的討饒,無法在燕懷柳面前展現自己統御奴僕的能力,郭風月再次揚聲輕斥。

    如果換作平常,封易蕊或許會委屈自己虛與委蛇,可今日的她瞧著郭二小姐那盛氣凌人的模樣,突然覺得累了。

    于是迎著郭風月凌厲的目光,封易蕊只是抿唇不語,一雙水眸靜靜望向郭風月。

    「你……」

    冰風月怎能接受封易蕊的目中無人,千金大小姐的驕縱驀地竄上,她急急邁出幾個步伐,人已步至封易蕊身前。

    一個揚手,將所有怒氣蘊于掌心之中,郭風月幾乎使盡吃奶的力氣,朝著封易蕊粉頰用力甩去。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本來就是身為奴婢該有的認知,可既然封易蕊已經前來書房豁出去了,這巴掌她當然不想挨。

    望著來勢洶洶的巴掌,封易蕊還沒來得及閃開,原本只是待在一旁看戲的燕懷柳卻已經先一步伸手,握住郭風月的縴腕。

    「燕公子,你放開,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這目中無主的刁奴!」揚聲喝斥,此時的郭風月哪里還有一點她平素端出的溫柔賢良。

    燕懷柳冷冷勾唇,帶著清冷嗓音不疾不徐說道︰「我燕家的總管似乎還輪不到郭二小姐來教訓,否則,豈不是有失二小姐的身份。」

    簡單一句話,看似維護郭風月,但那冷然的目光卻讓人忍不住渾身發寒。

    「但她實在太無禮了,像這樣的下人,早該辭退了才是。」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郭風月立刻說道。

    自從知道燕家有這個貌美如花又能干的大總管之後,郭風月就像喉頭梗著一根刺似的,坐立難安。

    「不用主子爺操煩,我之所以前來,就是來向您請辭的。」這段時間以來,她真的受夠了。

    平素看在他對她有恩的份上,為他做牛做馬,操持府里的一切,但是她卻一丁點兒也不想伺候這些嬌滴滴的大小姐。

    自從皇上向燕懷柳逼婚的消息一出,平素愛慕燕懷柳的姑娘家就像潮水一般,假借各種理由留宿燕家,只為制造機會。

    如果她們謹守本份,只是過府作客,那她自然會好生伺候,可偏生那些姑娘們都當自己是燕家未來主母似的,那頤指氣使的模樣,讓她忍無可忍,不經意看著主子和這些姑娘親密互動的模樣,只覺得一陣氣悶,也說不上為什麼。

    燕懷柳冷眼兒一掃,便瞧見郭風月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喜色。

    顯然她們都當封易蕊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這可不行。」唇瓣勾勒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原本只在一旁坐壁上觀的燕懷柳突然出了聲。

    「為何不行?」

    「為何不行?」

    聞言,封易蕊和郭風月異口同聲開口問道,兩人臉上的神色同樣難看。

    抬眼,望著封易蕊臉上的憤憤不平,燕懷柳眸中染笑。

    即使幾年過去了,這丫頭還是這般直率,依然沒學會察言觀色、忍氣吞聲,這個性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慣的,對于他這個主子,她依然有話直說,從不避諱。

    「因為當年我帶你入府時,你曾答應我,要用五年時間償還我的恩情,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五年期限還剩一年。」他毫不客氣的討起人情。

    「你—」封易蕊自知理虧,不知該如何回應。

    「燕大哥,你可得想清楚啊,像這種欺主的奴兒要是再留下來,哪里知道是不是有天會反咬你一口,這堂堂燕府有多少人搶著進來當總管,你又何必強留一個不想留下來的下人?」聽聞燕懷柳竟要留下封易蕊,郭風月對封易蕊敵意自然也就愈強烈,說起話來更是尖酸刻薄。

    「這幾年,封總管將燕府打理得挺好的,未來我成親的大小事還得仰仗她,我又怎麼舍得讓她離去。」

    「可既然她的心已不在這兒了,燕大哥這樣留她,豈不是有損身份?」

    不過是個下人,有啥希罕的?

    一個男人會這般不顧顏面留下一個女人,只有一種可能,難不成……

    燕懷柳喜歡封易蕊?!

    這個閃入腦海中的可能性,登時讓郭風月臉色大變,但她還來不及發難,封易蕊卻已經先一步開口。

    「就算我悔約吧!」封易蕊滿不在乎說道。

    她雖口頭承諾,卻從未與燕懷柳畫押定約,讓她留在這里這麼多年,只是為了報答他救命之恩,可如今,她看著燕府任由那些驕蠻千金任意出入、頤指氣使,她心中的不快更甚,不願再受制于人,這回她是鐵了心要走。

    「要滾就快滾吧!」聞言,郭風月連忙說道。

    本就在心里盤算著,一等她嫁進燕家,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將封易蕊給踢出門。

    現在,燕懷柳不顧情面的留人,更讓她妒火中燒,總是端著的溫柔賢淑,也全都拋到九霄雲外。

    「小的先行告退,一交代好府里大小事,便會立刻離府。」完全不管這話是誰說的,反正封易蕊就當是燕懷柳允了她的求去。

    揚起一抹釋然的笑,她就往門外走去。

    完全沒有瞧見燕懷柳那雙深邃瞳眸之中一閃而逝的贊賞。

一如來時一般,封易蕊空手而來,亦空手而去。

    交代好事情,她連包袱都沒收,只帶著一抹瀟灑的笑容就要離去。

    當初她真不該因一時感激之心,就心軟答應留在燕家當總管的。

    這幾年來她任勞任怨,和府里其他人也都有感情了,如此真要離開,心中難免有絲不舍,但她強逼自己打起精神。

    「站住!」

    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封易蕊閉了閉眸,深吸一口氣,在平穩激蕩的心情之後,這才願意回身,說道︰「燕爺還有事?」

    從主子爺到燕爺,這妮子倒是將楚河漢界劃得又寬又長。

    「你要去哪?」

    「離開。」封易蕊言簡意賅,刻意避開他熱切的視線,不願心底的不舍被覺察一分一毫。

    「就這麼兩手空空?」這丫頭是天生倔強,還是淡漠?怎能就這樣放下一切,說走就走?

    「我既然兩手空空入府,兩手空空離去,不也理所當然?」她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對。

    「說走就走,你以為這樣就能和燕府斷得干干淨淨?」雙手負于身後,燕懷柳挑眉問道,那貌若潘安的俊顏瞧不出一絲情緒。

    「那些千金個個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還想留著一條小命。」待在燕家這幾年,雖只是下人,可因為打理燕府上下,見的世面也多了,她怎會不清楚那些善妒的女人家們,為了達成目的,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不想蹚入這渾水之中,她才想趁機求去。

    再次想起那些姑娘圍繞在燕懷柳身旁的開心模樣,她的心沒來由的沉了些。

    「為什麼離開?」她的理由,對他而言根本不構成她求去的主因。

    燕懷柳望著她巴掌大的臉龐,瞧出她眸中的倔意,知道她這回怕是鐵了心要走,但他不信她真如此無情。

    依憑他的性子,他本不該主動開口,也不屑留人,可她眸中那種渴望離去的眼神,卻沒來由勾起他胸臆之中一抹怒火。

    「我說了,因為不想得罪那些姑娘,里外不是人。」

    「我沒讓你攪進去。」

    他知道府里這陣子來了許多嬌客。

    他被皇上逼婚的事,其實朝野上下皆有所耳聞,加上前陣子同為朝中要臣兼他拜把兄弟的繆傲夏,才在皇上的逼婚下,風風光光娶了個妻子,京城里的大戶人家更是燃起希望,忙不迭將自己族中還未成親的姑娘往燕府里送,想獲得他的青睞。

    對于皇上逼婚,他壓根不以為意,也沒想過在這些姑娘之中選娘子,他其實並不打算遵旨而行。

    他之所以對入府留宿的千金來者不拒,一來是他向來八面玲瓏,不輕易得罪他人,而且那些姑娘,也的確給他一個拖延時間的好借口。

    他滿心以為,以封易蕊的八面玲瓏、心思聰慧,她能處理得來,並未加以過問,沒想到她竟因為此事求去,那迫不及待的模樣,直教他難以接受。

    「你說不讓我攪,我就真不會攪和進去?」封易蕊沒好氣的啐道,她倒不知道行事作為總是詭譎難測的燕懷柳,何時變得這般天真。

    她明白那些姑娘們為何妒火中燒,不全是因為她的皮相?

    但天地良心,她從未覬覦燕懷柳什麼,更不願為了他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你這回是鐵了心要走?」眯起銳眸,燕懷柳的語氣終于不若以往那般閑涼。

    「沒錯。」毫不猶豫地點頭,封易蕊沒讓自己有半分猶豫的機會。

    「如果,我不答應呢?」燕懷柳揚起一抹笑。

    她頓住了,以為自負如他做不來強留那一套,正因為吃定他這一點,她才不惜做出毀諾的行為,也要強行離去。

    「你不會不答應的,你……你從不強求我什麼。」

    對于身旁下人的來來去去,他從不曾看在眼底,總是由著她這個總管定奪,待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她甚至沒瞧過八面玲瓏的他,強求任何人事物,可如今為何……

    「沒做過的事,不代表我這輩子都不會做。」不強求只是單純覺得這世間沒啥值得他求的,但這回,他就是不甘心見她想走就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顆心提到了喉頭,要不是她努力壓抑,只怕就要躍出來。

    「你曾經許諾,用五年時間償還我的恩情,現在恩情未盡,你卻求去,我可以去衙門告你背信。」

    「你不會!」封易蕊訝然抬眼,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失格的事,像他這種天之驕子,沒什麼好失去的男人,從不費心和別人爭什麼,再說無憑無據的,告上衙門只怕頤笑大方,他怎麼可能……

    「只要你今天踏出燕家一步,我一定會這麼做。」見她不把自己的威脅放在心上,燕懷柳既不氣也不惱,只是語氣堅定地說道。

    「無憑無據的……」封易蕊強壓下復雜的心緒,提醒著他。

    「你說,這是什麼?」燕懷柳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玉佩,那玉佩看起來平凡質樸,並不是最上等的冰晶玉魄。

    「這……」心猛地被撞了一下,氣怒攻心,急著出府的她,竟完全忘了自己曾將這玉佩典押給他,「你當真想拿這玉佩威脅我?」

    當年入燕府時,身無長物的她,為表示謝意及報恩的誠意,將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也就是當年爹與利家交換後得來的指婚玉佩,典押給他。

    她怎麼這麼胡涂,這些日子以來真被氣壞了,才會忘了索回這麼重要的東西。

    「講威脅,未免太卑鄙。」朗朗一笑,將封易蕊的在乎全看盡了眼底。

    「你到底想怎麼樣?」不耐這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封易蕊急問道。

    一顆心吊得老高,封易蕊很清楚他這個男人,雖然對任何事看似不上心,可一旦認真起來,他可是頗有手段。

    這點從他在廟堂之上收服滿朝文武百官,在民間亦深得民心,同時也鞏固自己在燕家的地位,無人敢擅動,長年穩坐族長之位,便可見一斑。

    只是,她從沒想過,這心計竟有一天,會用在她這微不足道的人身上。

    「留下來。」其實這般的強求,連燕懷柳自己都不解,但偏偏自個兒就像是和她杠上似的,怎麼也不願讓她稱心如意。

    興許是她離開前,臉上像是要飛上了天的雀躍,引起他的不悅。

    因為他背負著燕家一族的聲譽興榮,他不能如她一般毫不在乎的離去,所以他……嫉妒!

    沒錯,一定只是因為這份嫉妒,才不想讓她如願求去。

    「我說了,我不想成為那些鶯鶯燕燕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不想拿回玉佩?」燕懷柳突然開口,兩片薄唇緩緩開闔低吟道。

    「別拿這壓我。我已為燕家賣命四年,分文不取,別人家的姑娘,二八年華早就嫁作人婦,而我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大丫頭了,卻還留在燕家,不就是為了償還那份恩情?」

    「如果,我一定要你留下呢?」燕懷柳望著她的堅定,亦挑眉反問。

    他看人一向看心,怎會不知封易蕊此刻的心緒紊亂復雜。

    是他撿回來的人,他懂她的。

    正因為懂她那不外顯的愚忠,所以他才放心將燕家全權交給她打理,這幾年,她也的確沒讓他失望,將府內里里外外打理得好極了。

    她是個人才,而他需要這樣的人才,其實比起那些鶯鶯燕燕、胭脂紅粉,封易蕊這丫頭的存在更教他舒心、教他難舍。

    那直來直往的沖撞,再怎麼說,也好過那些大家閨秀小里小氣的算計。

    「留下,若你不想咱們衙門見的話。」他話雖狠,卻也不舍如此待她……

    腦海驀地劃過一道想法,燕懷柳眸中也跟著閃過一種可能。

    如果想將她永遠留下,只有一種法子……

    望著那抹狡獪的笑,封易蕊心中警鐘驀地大響,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燕懷柳卻已雙手負于身後,轉身走人,那自信的模樣,彷佛吃定她似的。

    封易蕊狠瞪著他傲然的身影,若是眼神能傷人,燕懷柳的背後早被她的眼神燒灼出兩個大洞。

    她當然可以毫不在意的走人,可她清楚那男人若是鐵了心,可以有多瘋狂、多心狠。

    雙腿像是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好半晌之後,她只能垂著雙肩,回到自個兒房里,繼續待在燕家那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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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寒風颯颯,勁風旋起早已厚厚積在地上的雪白,在空中卷起片片雪花。

    封易蕊近乎著迷地傻望著那漫天飛舞、織成一片雪網的白。

    既然被利家的家丁給扔了出門,跌坐在利家大門之外的她,便索性躺在那軟綿綿的雪地之上,耳邊彷佛還能聽見,方才利夫人在屋里既凶狠又憤怒的低咒言語—

    「你究竟是哪兒來的騙子?就憑你這低賤的丫頭,也想做我們利家的媳婦,你是在痴人說夢嗎?滾,快滾,咱們利家幾曾和你們指腹為婚,若你繼續賴著不走,就算你只是個小孤女,我也會把你送進官府里,讓官老爺好好懲治你!」

    「我不是騙子!」

    「還敢說自己不是騙子?拿著這個破爛玉佩,就想成為咱們家的媳婦?要知道咱們可不是一般的小家小院,咱們利家可是大戶人家,豈能讓你這小騙子隨意唬弄?給我滾,從此不準再上門!」

    「我……我可以不嫁,可當初爹訂下這門親事時,兩家互換了玉佩,我要把我爹的玉佩拿回來。」

    「什麼玉佩?就說我們兩家從無瓜葛,你還想繼續蠻纏?」

    「只要把我爹的玉佩還來,我就走,此生絕不再踏進利家一步!」

    但涉世未深的封易蕊,還不懂得人性有多險惡,只見利夫人見她年幼可欺,朝著底下的人眼色一使,她已經被人給扔到利家門外。

    雖然她只想要回亡父的玉佩,但利夫人要是親口承認有這玉佩存在,不是擺明自打嘴巴?想到這些,封易蕊巴掌大的臉上驀地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明明是打小就看著她長大的叔嬸,可是看她的眼神,卻冷冽得像是瞧著陌生人似的,那做戲的功力之深,讓人嘆為觀止。

    在腦海中縈繞的那些惡言惡語,似是魔音般讓人愁上心頭。

    她閉上眼,想要驅去心頭那份煩躁。

    良久,她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望向高掛天邊的月兒,方才還在胸臆中熊熊燃燒的怒焰,卻隨著覆在她身上的雪花愈多而消減。

    這一切,想必她娘早就料到這一切了吧!

    正因如此,娘才會在臨終之際,扯著她的手告訴她,若是利家不認這門親事,那麼就算了,凡事別強求。

    強求的姻緣不會幸福,她娘希望她這個女兒,遇上的是一個真心待她好的男人及婆家。

    包因為料定勢利的利家會在封家家道中落之際,翻臉不認人,所以她娘才會在臨終前這樣告訴她吧?

    問她真的在乎嗎?

    其實並不,當那個氣勢似要吞人的利家夫人睜著大眼瞪著她時,她只慶幸他們不想要她這個媳婦,因為她壓根不想嫁進這樣的家。

    雖然年歲不大,可她向來聰穎,再加上打小就跟著恩愛的爹娘游遍五湖四海,眼界自是比一般養在深院的閨女還多了些。

    利家的毀婚,讓她不用再坐困深閨。

    但未來呢?

    就算再聰明,可終究是個未嫁的小姑娘,沒了親爹、親娘,僕佣也因家道中落陸續另謀生路,只剩下她……

    惶然且六神無主地閉上了眼,封易蕊努力思索自己的未來。

    突然間,她的頰畔生痛,耳邊還不斷傳來擾人的聲響。

    「醒來、醒來……」

    她本不想理會,只想好好休息,遙想將她疼入骨血的爹爹和娘親。

    「天冷,別在這兒當屍體嚇人。」

    清冷的嗓音穿透漫天冰雪,幾乎刮疼了她的耳。

    她以為,只要她不睜眼,那擾人的聲音就會自討沒趣而放棄,可偏偏那人但見用拍的拍不醒她,竟索性踢著她的腿,彷佛是想確定她是不是還活著。

    終于,不堪其擾的封易蕊驀地睜開眼,瞪向眼前多管閑事的男人。

    「你很吵你知道嗎?」

    「我要是不吵醒你,你就等著變冰棍吧!」瞧著她那氣呼呼卻臉色慘白的模樣,燕懷柳挑了挑眉,被怨得無比無辜。

    要不是方才他爹要他上利府送個禮,正好經過這兒,那他也不會瞧見那個幾乎被白雪掩去的丫頭。

    向來不愛管閑事,可是雪地上那小小的人兒還是教他于心不忍,而他難得大發慈悲,竟被人嫌吵,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道?

    仔細瞧著那因為嫌他吵而緩緩坐起的姑娘,雖然臉上稚氣未脫,但那唇紅齒白的模樣倒是挺討人喜歡的。

    「就算我變成了冰棍,又關你什麼事?」

    這人還真愛管閑事,封易蕊心中腹誹,水靈的雙眸還不忘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其實她心底也知道他是好心,可方才其實真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就這麼沉沉睡去,若是就這麼一路睡到了閻王跟前,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和爹娘團聚了?

    雖然清楚這樣的想法很沒出息,不該是封家人會做的事,可是心底濃濃的想念與無助,竟是這樣磨人,讓她忍不住地軟弱,忍不住想……

    「沒見著就不關我的事,但見著了就不能撒手不管。」燕懷柳負手而立,睨著眼前那火氣不小的小丫頭說道。

    別以為他沒瞧見,方才這丫頭水眸乍開時,眸中那還來不及掩去的哀傷與空寂,她擺明了就想這麼撒手人寰,一了百了。

    「嗤!」冷哼一聲,封易蕊對于他的好意並不領情,若她真的要死,這人能擋得了嗎?

    撇了撇菱兒似的唇,封易蕊索性舉步與他錯身,完全不想與他多說一句。

    瞧著這渾身倔氣的丫頭,燕懷柳的唇角微勾,心中多少有些激賞,出乎自己意料的,在他們交錯的那一刻,他伸手扯住她縴細的手臂。

    「若你沒地方去,就跟我走吧。」

    封易蕊想要直斥他的莽撞無禮,卻在撞見他眸中那一片真誠之際,那到嘴的斥責全都咽了回去。

    她只是傻愣愣地瞧著他,不懂為何至親之人巴不得她消失,而他這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卻願意提供她一個安身之所。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竟然動搖了。

    雖然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可他的邀約在這逼人寒氣及漫天冰雪中太過動人,竟讓她忍不住邁出步伐。

    「放心吧,我不是壞人。」擔心她不放心,燕懷柳開口提出保證。

    「壞人的臉上不會寫字。」爹娘是這麼告訴她的,封易蕊抬起一張小臉,一臉真誠道。

    「那你是不敢相信我嘍?」

    「誰說我不敢!」好強的她心急口快的吐出一句。

    沖動的話一出口,燕懷柳眸中立刻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狡獪。

    「既然不是不敢,那就走吧!桂磨蹭了,小心凍傷你的小手。」

    說完,燕懷柳不由分說地握著封易蕊的小手,便往自家方向走去。

    封易蕊心底知道自己不該如此輕信人,可她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拉著扯著,然後頻頻朝著利家回頭看去。

    不是不舍利家的家大業大,而是不舍利夫人手上那塊玉佩。

    「別再瞧了,我不知道你有啥委屈,但只有自己努力變強了,才有機會。」

    對于他的話,她心有戚戚焉,然後仔細兜在心里,小小的腿兒也像有自個的意識一般,竟乖乖一步接著一步地,在他身後邁著。

    因為他確是這段時間內,唯一願意給她溫暖的人……

    可她在心底發了誓,總有一天,她要憑著自己的力量,將她爹的玉佩給討回來。

    至于她懷中揣著的那一塊屬于利家的玉佩,她終有一天也要將它扔至利夫人的身前,好回報利夫人今日給她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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