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夢《大瘟神》

她呀最怕麻煩了,目睹殺手死在面前,
沒二話,倒頭一暈,裝死,
她深信自己演技一流,為什麼還是被這個俊美書生識破,
而且一定是她眼花,否則她怎麼覺得他一直在勾引她?
後來她才明白,他就是娘說的那種“深藏不露的狗”,
瞧她自從被他纏上後,沒過過一天平靜的日子,
先是莫名其妙的成為名震江湖的殺手“月殺”的接頭人,
繼之又淪為江湖第一美人眼紅的情敵,
明明她出江湖只是為了找個老實可靠的相公向爹娘交代啊,
不行她一定要甩掉這個禍水美男,
不然,平淡是福的生活絕對會離她很遠很遠,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她居然因為他的另眼相待被謠傳是個舉世大美人,
天曉得,她貌比無鹽,根本就沒易容,
結果沒人信不打緊,還倒霉的被惡名昭彰的淫賊給盯上……

第一章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雲層很低,天氣悶熱得讓人煩躁。

  青石板路上一輛馬車悠悠蕩蕩的馳來,在雨中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走到近前,就會發現馬車並沒有人駕駛,而是任由馬兒自主擇路,這讓路人不由得目露驚異。

  馬車最終在一家客棧前停下,一隻手掀開車簾,另一隻手撐開一柄油傘,車裡的人這才鑽出馬車。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可他仍是撐傘才走過來,這說明他是很小心謹慎的人。

  「客官,您是用膳還是住店?小店有美酒佳餚,上等客房,任您選擇。」小二熱心的上前招呼。

  「一間上房,再準備幾碟小菜,一碗米飯,一壺清茶。」隨著話音一錠白銀落到櫃檯之上。

  「客官是要在大堂吃還是回房吃?」

  「就在這兒吃吧。」

  「好的,您等等,飯菜馬上送上。」小二轉身離開。

  他的聲音很溫潤,但卻渾身隱隱散發著一種疏離冷淡,即使眉眼俊秀也讓人不敢太過留戀,這也是掌櫃只匆匆看了眼便專心埋首賬冊的原因。

  雨天,行人稀少,客棧大堂內也只有幾個散客各自坐著。

  風霽雲坐在臨街的窗邊,一邊欣賞著雨景,一邊等著自己的飯菜。

  連日陰雨綿綿,讓這江南的小鎮益發的煙水矇矓。

  突然遠遠的行來一人,確切的說是行來一頭馱著人的毛驢。

  那女子側坐在驢背上,撐著把繪有青竹圖案的江南油傘,裙襬在風中微揚,雖看不清其面目,卻讓人覺得此時她必定心情愉悅。

  能於雨中執傘乘驢優遊而行,必不是尋常女子。風霽雲眼底劃過一抹光亮。

  毛驢沒有意外的在客棧外停下,女子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當她收起油傘時,風霽雲終於看清她的長相,普普通通的一個少女,說她普通,不只是指她的穿著,更指她的相貌,完完全全毫無特色,走入人群就會像水流入海,無影無蹤。

  「一壺茶水,一盤饅頭,一碗紅燒肉,再來一間上房。」平淡如水的音質,如同她的人。

  風霽雲微微的揚起嘴角。一個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少女,如果不是這個雨天,如果不是他此刻無所事事,必定不會看她半眼。

  然而,他卻看了,所以他被這難得的閒情取悅了。

  從踏入客棧的那一瞬間,許吟秋就知道有人在看自己,所以她藉著落坐若無其事的掃過大堂,然後她知道是那個靠坐在窗邊的書生。

  單薄瘦削的身材,一襲青衣,面如冠玉,目似寒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目光不期然撞到一起,她朝他微微一笑,他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

  許吟秋不以為意,提過小二送上的茶壺給自己斟茶。像她這樣的平凡人,注定是要被人忽視的,她早就習慣了。

  感覺到腳上的濕氣,她不禁皺了皺眉。不該在雨天撐傘騎驢的,到底還是濕了鞋子。想了想,她走到櫃檯前,對掌櫃吩咐,「請差人幫我燒桶熱水,一會飯後抬到我房裡去。」

  盼著等會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許吟秋開開心心的吃完飯,拎著包袱跟小二回房,在轉彎處,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他正在喝茶,飯已吃完,卻似乎沒有回房的打算。

  這是個氣質特別的男人,有些冷又不會太冷。

  抿抿唇,她輕輕的笑了。人家說江南最美的,是煙雨之中執傘迤邐而行的窈窕淑女,可她覺得煙雨之中的臨窗美男也賞心悅目得很。

  「客官,這間房就是您的。」

  跟著小二進了房間,她隨手將包袱扔上床,然後在桌邊坐下。

  「把洗澡水送進來吧。」

  「客官稍等,馬上就替您送來。」

  「行,你快著點。」她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不久,熱水被送了進來。

  許吟秋關緊門窗,轉到屏風後開始脫衣服,剛將外裙脫去,再要脫中衣時,眼神驀地一變,眉微挑,目光射向屋頂—有人!

  採花賊?

  她馬上自行否定。是哪個不長眼的要來采她這朵花啊,應該只是路過的江湖人吧。又側耳聽了一會,確定已經離去,她這才繼續脫衣服。

  剛將身子完全浸進熱水,就又聽到房上有動靜,她的眼睛立時瞇了起來。

  又來一個,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大雨天的,怎麼都不待在屋裡,盡往別人的屋頂上跑呢?

  她閉著眼睛數了數,一會工夫,這屋頂上至少已經竄過去八個人了,而且有兩個還留了下來。

  他們想幹什麼?她可正在泡澡呢。

  頭靠在浴桶邊上,她狀似假寐,實則打量著屋瓦是否有被揭開的跡象。

  來的肯定不是採花賊,沒這麼成群結隊集體犯案的,那麼就是這家客棧裡住了他們要找的人,會是誰呢?

  好奇心人皆有之,許吟秋雖不想無辜捲入江湖紛爭,但是在自己心裡琢磨一下還是可以的。

  水漸漸有些涼,她不得不起身,可想到房頂上還有兩個「餐風露宿」的傢伙在,她就忍不住皺緊眉頭。

  最後,實在不想泡出風寒來,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拽了件外衣裹身竄到床上。

  直到隱身在床帳內,她才鬆了口氣。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不曉得黃歷上是不是寫著忌沐浴?

  盤腿坐在床上,她雙手托腮,思索著這些高手的目的。

  春天的江南,是否也是多事的江湖呢?

  凝神聽著屋外的動靜,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訝異。

  他們的目標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她有點想瞧瞧這個人了。

  當房門被一股大力從外面撞開,許吟秋端坐在床上,文風未動,只是隔著床帳瞧著那個一身青衣倒臥在血泊中的男子。

  殺手!

  青衣樓的黃羽,能動用到黃羽這個級別的絕對不容人小覷。

  許吟秋盯著青衣人的黃色腰帶深思著。這是一淌渾水,她還是暈了吧。

  於是,她往後一仰倒在床上—嚇暈了。

  雨下了一夜,雨水也沖刷了一切。

  早晨推開窗子朝外看去時,清新怡然,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幅畫,就連昨兒夜裡的動靜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站在窗前默默的沉思一會,許吟秋轉身拿起包袱拉開房門。

  兩個人同時踏出房門,不約而同抬頭看去,都怔了下。

  原來她住在自己對面。

  他竟然還沒有離開客棧!

  青裳已換做白衣,益發襯得人如美玉,丰采翩然。

  昨晚,他掀開床帳看到她嚇昏在床,今晨卻不見她有絲毫異色。風霽雲的目光閃了閃。看來,是他小看她了。

  她是真沒料到有人會在跟人火並後還選擇繼續留下來。他就不怕青衣樓的殺手去而復返?或許,他是藝高人膽大吧。這樣一想,許吟秋也就覺得順理成章了。

  然後她驚異的看到他衝著她笑了笑,眼睛不由得眨了幾眨。美男子衝著自己笑啊!她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

  「姑娘,早。」

  「早。」她有些呆呆的回應。

  他朝她點個頭,逕自轉身走人。

  許吟秋略帶迷惑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伸手按按鼓噪不休的胸口,定了定神,對自己說,鎮定、鎮定,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張長得過分好看的臉皮罷了,她能適應的。

  吸口氣再慢慢吐出,她腳步輕快的走下樓。

  咦?他怎麼還在店裡?

  許吟秋看著倚在櫃檯前像是準備結帳,又像已經給了銀子等掌櫃找錢的男人。

  「姑娘要結帳?」

  這不是廢話嗎?她都背著包袱下來了,不走還會留下啊。

  「掌櫃,結帳。」她沒理他,掏出銀子遞給掌櫃。

  「這是找您的錢,客官請收好。」掌櫃遞給她些碎銀。

  她將錢放進腰間的錢袋,又拉緊束口。她從來都不會像那些財大氣粗的江湖豪客一樣,朝著店家大手一揮說一句「不用找了」,雖然那很過癮,但是太浪費。

  抬腳出了客棧,毛驢已經被小二牽到門口,她直接走過去牽了。

  當看到風霽雲跳上那輛馬車的駕駛座時,她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真的是有錢就是爺,人家一個男人駕著一輛馬車,能遮風能擋雨;她一個弱女子卻只能騎著一頭瘦弱的毛驢,遇到颳風下雨就淒慘無比。

  無數次想違背誓言去發財致富,可事到臨頭又總是強壓下去。

  她還是太有良心了。許吟秋用一種哀傷的眼神看著毛驢,毛驢不耐煩的拿蹄子刨地,似乎還用眼白對著她,這讓她更哀傷。

  連一頭毛驢都在鄙視她了……

  風霽雲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覺的揚起。這個姑娘有點意思!手中馬鞭一揚,馬兒撒開四蹄朝前路奔去。

  果然,她還是長得太過不起眼了,如果換成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恐怕就不會是這樣分道揚鑣的下場。至少,以前她看了無數才子佳人的結識戲碼,每次她都只能是一個看戲的路人。

  算了算了,傷春悲秋真是太不適合她了。許吟秋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收拾起心情跳上驢背,繼續自己的旅途。

  出了小鎮,有兩條路,她猶豫了下便選了右邊的,因為她想到男左女右。

  她似乎被麻煩纏上了。

  看著面前這個有些肥胖的男人,許吟秋無奈極了。

  她真的不認識什麼月殺,可為什麼最近找上她的人都拜託她替月殺接生意呢?

  月殺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殺手之一,據說跟青衣樓似乎不太對盤,常常明目張膽的挑戰青衣樓的威信,搶了不只一門生意。最可恨的是,他搶的那幾門生意都是用極低的價錢成交的,讓青衣樓面子裡子都受損。

  而青衣樓是武林中最負盛名的殺手組織,樓內殺手按赤、橙、黃、綠、青、藍、紫分為七級,最低階為紫衣殺手,江湖稱之為紫羽。上次,她在客棧見到的就是名列前三的黃羽殺手。

  據說,以往想委託月殺都只能透過飛鶯閣名下的武林萬事通萬先生接洽,但接與不接還要看月殺當下的心情。

  但,近來萬事通放話江湖,月殺的接頭人換了,而且月殺說了,只要是這個人接的委託,他照單全收。所以,許吟秋開始莫名其妙的被人捧著大把的金銀找上門來。

  除了知道月殺是個殺手,她根本連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麼替他接下委託,再找到他本人?

  「您一定是找錯人了。」她極其誠懇的向人解釋。

  「姑娘騎驢。」

  「嗯……」她要不要一會就把驢賣了,似乎月殺的那個接頭人喜歡騎著驢到處晃,這種會讓她陷入危險的坐騎還是換了的好。

  「姑娘很平凡。」

  「……」她要不要去易個容?一想到要在自己的臉上作文章,她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姑娘姓許。」

  看來改名換姓也是誓在必行,為什麼她什麼壞事也沒做,卻要這樣委曲求全?尤其,為什麼月殺會知道她姓許?許吟秋的背上莫名的出了層冷汗。她行走江湖這麼久,從來沒有顯露武功,除了住店打尖,也從未向人通報過姓名,對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姑娘,我家老爺為官清廉,可惜卻遭奸人所害,小人受夫人所托,變賣家產就是為了替老爺報仇。」

  「申雪冤屈似乎該是官府的責任。」她忍不住指出。

  「若非官官相護,我家夫人也不會出此下策。」

  「可是,這跟我實在沒有關係啊。」許吟秋苦著臉說。

  「只要姑娘接了這門生意,我家老爺的血海深仇就得報。」

  「我根本不認識月殺。」她無奈極了。

  「許姑娘……」肥胖男子咚地跪倒在地。

  頭一下大了起來。

  「你快起來。」

  「姑娘不答應,小人就不起來。」

  「我根本不可能答應呀。」他要她如何去找一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啊,這分明是強她所難嘛。

  「那小人就跪死在這裡。」

  許吟秋很頭疼。這個固執的胖子已經纏了她半個月,每次她甩掉他不久,他就很快的又找來,讓她很好奇他究竟怎麼辦到的。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我就是月殺的接頭人?」她決定問個明白。

  「姑娘所有的特徵都跟那個人很像。」

  「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只千百。」

  「姑娘知道為什麼小人每次都能這麼快又找到姑娘嗎?」咬咬牙,他決定說出那件事。

  「為什麼?」

  「因為每次失了姑娘行蹤後,很快就有人指示小人可以在哪裡再找到您。」

  她終於明白了,看來那個暗中指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個裝神弄鬼的月殺。只是,既然他人就在暗處,為什麼不肯自己接了這門生意呢?

  「其實,我是真的不認識月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惹到那個月殺了,這樣玩她。「不過,我倒覺得那個三番五次指示你的人,可能就是你要找的正主兒,所以下次你直接向他委託就好了。」

  「姑娘就當可憐可憐陳氏一門孤寡,接了這門生意吧。」他開始磕頭,每一下都重重有聲。

  許吟秋閃到左,他就磕到左,她閃到右,他就磕到右,直到他磕得滿面鮮血,她無計可施了。「我、我答應你。」她也想一走了之,可是,總有幾縷勁風攔阻了她,她再笨也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躲不掉了。

  「多謝姑娘。」

  接過那一大袋金銀,許吟秋的心情跟手上的金銀一樣的沉重。那個人不出面,她又要如何將這東西給他?

  「我雖然接了你的生意,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個人,所以我不確定你家老爺的仇幾時才能報。」

  「只要姑娘接下生意,我家老爺的仇便得報,我們並不會介意時間快慢。」

  「那好吧。」

  「小人告退。」

  「哦。」

  目送這個纏了自己半個月的忠僕離開,許吟秋心思千回百轉。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先賣驢,再易容,然後換名字?如果那個暗中阻止她離開的人真是月殺,她做那些還有意義嗎?沒有意義的事她還需要做嗎?

  答案就是,沒必要。

  所以,許吟秋還是騎著那頭毛驢,繼續慢悠悠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今年的江南,果然是個多事的江湖啊。

  找人是件很辛苦的差事,尤其是找個素未謀面,僅有江湖傳言的人。

  許吟秋已經奔波了一個月,她甚至有種錯覺,那個叫月殺的人似乎在跟她捉迷藏。

  往往她剛找到蛛絲馬跡,他又消失個無影無蹤。

  她的心火已經積壓到一定程度,她暗暗發誓,再沒結果,她就自己去了結了那個什麼狗屁國舅,將那筆酬金收入囊中,反正她也一向不富裕。

  突然天上響起一記悶雷,嚇了她一跳,急忙抬頭看天,不知何時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已經陰雲密佈,此時雷聲遠遠而來,眼看就是一場疾雨。

  真倒霉!

  環顧四周,她看到前方不遠有一座小廟,急忙拍驢奔去。

  雨來得太快,她來不及奔到小廟,便被傾盆大雨澆成落湯雞,天地也在剎那間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好疾的一場暴雨!

  這是座破舊的山神廟,好在尚可遮風擋雨,許吟秋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第二人,這才拿出乾淨衣服,放心的開始換上。

  一道閃電劃過,將昏暗的大殿照亮,她看到門口的人,而那個人也看到她。

  全身已然濕透,幾綹濕發貼在他的臉側,即使狼狽不堪,仍舊不減美色,更甚者,比他衣冠楚楚之時多了點性感的魅惑。

  她站在供桌旁,裡褲已穿妥,上身只有抹胸,露出大片的肌膚,中衣尚拿在手中來不及穿上。似乎被他這個突然闖進的人嚇到,震驚的望著他。

  順著他的目光,她如夢初醒的發現自己的狀況,急忙將中衣穿妥。

  「我與姑娘真是有緣。」他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沉默。

  「這種緣分不要也罷。」兩次與他有關時她都碰上窘境,上次客棧沐浴被他招來的殺手嚇到,這次卻在衣裳不整時被他撞見,這是怎樣的一種孽緣啊。

  風霽雲沒說什麼,抬腳走進大殿,看著她手忙腳亂的穿外裳、系羅裙。

  他不是君子,這種時候,但凡是君子都會背過身去非視勿視,他卻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穿衣。害她的心怦怦亂跳,手也有些不聽使喚。心中自我厭棄不已,為什麼她對美色的抵抗力總是差了那麼一點兒?

  換好衣服後,許吟秋找來一些乾草和掉落的破舊窗欞門扇,在大殿中央攏起一堆火。

  此時,風霽雲也已脫掉濕衣,神色自若的拿到火前烘烤。

  許吟秋忍不住偷偷看他。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他就這樣僅著一件貼身短褲在她面前烘烤濕衣,是不是很過分呢?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很好,肌理勻稱有力,骨架不顯魁梧,恰到好處的寬窄合宜……

  真要命!這是赤裸裸的誘惑啊。許吟秋有些懊喪的輕咬著拇指,試圖用疼痛喚回理智。

  風霽雲在心中輕輕的笑著。她果然是個特別的女人,通常女人碰到這種情形,不是羞得不敢抬頭就是看直了眼,而她只是有些懊惱的神情閃過,然後就專心地咬著手指瞪著火堆發呆。

  木頭在火中發出嗶剝聲,火光映紅兩個人的臉。

  殿外大雨仍在不停的從空中倒下,遠外甚至傳來山石滾落的巨響。

  這場暴雨使得這座位於半山腰的小廟在風中飄搖起來,讓人非常擔心它能否在這場暴雨下倖存。

  許吟秋從包袱中摸出一個饅頭,想了想,又摸出一個,「給你。」

  風霽雲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過去。

  這個男人實在很過分,她送他吃的,他竟然連聲「謝謝」也懶得說,哼!

  難道美女跟非美女的差別就這樣大嗎?如果她是一個美女的話,剛剛找柴生火的事說什麼也不會落到她的頭上,這個男人更不會沒品到不把她當女人看,就這樣坦蕩蕩的幾近赤裸的面對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

  啊……她越想就越火大。

  他的衣服終於烘乾了。看著他穿衣,許吟秋有種荒謬的錯覺,這個男人是在挑逗她!

  他穿衣的動作慢而優雅,藍色的長袍纏綿的覆上他的身體,一點點將他的肌膚遮起,就連他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勾人起來,唇角似乎微微的向上揚起,他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難道穿衣是這樣一件讓他心情愉悅的事嗎?

  風霽雲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麼的撩人,所以當他看到她憤憤不平中帶著迷戀的眼神時,又送了她一記勾魂的微笑。

  他看上去真的好可口,讓她好想撲上去咬一口。當下她狠狠的將手中剩下的饅頭全部塞進嘴裡,使勁的嚼著。

  她的反應徹底取悅了他,他臉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緩緩綻放,發出致命的吸引力。

  許吟秋伸手撫上心口,阻止它太過激動而跳出胸腔。美男子的笑太過誘人,她覺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啊……

  山神廟中突然響起一聲慘叫,狂風暴雨很快就將一切掩蓋。

TOP

第二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三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四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五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六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七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八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九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番外篇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全書完】

TOP

謝謝您的分享

TOP

thx for sharing

TOP

thank you!!

TOP

2# dada
charly6915 發表於 2010-4-14 02:18

嚴禁空白回覆

TOP

感謝樓主的分享

TOP

thx~

TOP

thx

TOP

thank your sharing

TOP

谢谢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