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瓔《家有惡妻不懂事》

出版日期: 2011年2月24日

氣你、戀你、抓住你,芳心淪陷只為你;
想你、怨你、追回你,放下一切只要你。

想她羅靜萱,好歹也是個出身名門世家的嬌滴滴大小姐,
為什麼得在這偷偷觀察,那窮得寄人籬下的遠房「表哥」?
說來都怪那個谷丹楓!每天帶不同女人回家不說,
還敢在房裡一待就是一整天,氣得她只好親自「捉姦」,
決心把這「髒東西」趕出家門!沒想到,捉姦不成,
竟親眼目睹他跟「十兄弟」在DIY……她被嚇得逃跑,
卻也因此害谷丹楓「包袱款款欸」離開了;直到這時,
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一顆心,早就遺落給谷丹楓了……
只是,十年後再相逢,谷丹峰變得沉穩挺拔,
為此她色誘谷丹楓生米煮成熟飯。誰知,成為谷太太后,
谷丹峰卻完全無視她這位嬌妻,公然和初戀情人出雙入對……
這可惡的臭男人,她羅靜萱不屑要!
可她都丟下離婚協議書走人了,谷丹峰為什麼要繼續糾纏她,
難道她這位不被愛的妻子,連不想愛了都不被准許嗎?

第一章

  她平生最恨三樣東西:上學、颱風和谷丹峰。

  她上學時候,總覺得快被壓抑得窒息了,所以她經常逃課;颱風她也不喜歡,因為遇到這樣的天氣,她都得待在家裡,不能和那些同學一起瘋、一起鬧了。

  至於谷丹峰,哦,他不是東西,但他是她最討厭的人!因為他經常可以左右她父母的想法,在她看來,利用別人的腦袋,可以!但是左右他人的想法,就太過份了!尤其是對她的自由逃課,產生限制的影響,她就更不能原諒他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很快就可以滾蛋了,並且將永遠滾出她的視線之外啦!嘿嘿。

  她裹著一件浴袍,躡手躡腳地穿過花園,半濕的髮絲,柔順地垂在肩頭,寬大的浴袍衣領處,露出精緻的鎖骨,往下便是微微賁起的圓丘,隱沒在衣襟裡,雖然不是「波濤洶湧」,但依舊引人遐思。

  隨意繫著的藍色浴袍,鬆鬆垮垮地掛在她身上,浴袍過膝,露出她白皙纖細的小腿,粉紅晶瑩的腳趾頭,則在拖鞋裡不安份地扭動;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花園後的一間獨立木屋前,這裡原本是她家的溫室,也是她經常躲避爸媽嘮叨的「防彈城堡」,但自從這個「遠房親戚」谷丹峰來了之後,便被改造成他所需要的「書房」,她也就失去了她最後的一方「淨土」。

  想到等會兒,將谷丹峰和那個妖嬈女人捉姦在床時,他那張英俊臉上,可能會出現的難堪與羞辱的表情,她就有些小興奮;這也不能怪她,剛才她從三樓遠遠望去,發現有個妖嬈的女人,搖曳生姿地朝花園走去,大概是來找谷丹峰的。

  憑女人的直覺她就知道,他們一定有姦情!

  其實她心裡倒是很佩服谷丹峰,想不到看起來落魄邋遢的他,竟然那麼有女人緣!才在這裡讀了一個學期的高中,他全校的女同學,幾乎都來看望過他了!

  他也不是什麼超級天王啦……他只是爸媽口中那個遠房表哥,他本來不住在本市,雖然有親戚關係,但很少來往;因為他準備考她家附近一家國內首屈一指的藝術學院,所以才借住她家。

  遠房表姨不放心讓谷丹峰住宿舍或旅館,因此就讓讀高三最後一學年的他,投奔到她家來借住;用她的話說就是,他一個小男生在外面,怕被人帶壞,自己人比較放心!

  小男生?怕變壞?她哼哼兩聲。

  在她看來,天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整天套著破爛T恤、最耐磨的牛仔褲,一點也沒有她們家族的貴族氣質,她不禁懷疑,他其實是故意冒充親戚,來騙吃騙喝的!而且,還那麼花心……遠房表姨應該不用擔心,他會被人帶壞吧?別人不被他帶壞就不錯了!

  今天和以往不同的是,竟然有個看起來不太正經的女人來找他,而且進了書房這麼久,都還不出來……哼,鬼鬼祟祟的,肯定在做什麼壞事!她有些生氣地噘起嫣紅的小嘴,悻悻地想。

  其實,他除了喜歡招蜂引蝶之外,嚴格說起來,並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來,但她就是不喜歡他看著自己時,總會帶著探究的眼神,好像要把她所有的偽裝都扒下來一樣,讓她無處躲藏。

  太放肆了!她不喜歡別人這麼大膽地盯著自己,也不喜歡自己對這個「花花公子」這麼關注。

  「討厭,害我來不及穿上衣服!」她一邊四處張望有沒有人,一邊還不忘詛咒那個可惡的人。

  至於為什麼她從窗戶看見那女人往木屋去,便著急得從浴室裡跑了出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上,就裹著浴袍飛奔而至,她根本就無暇去理會;當然,她更沒想到,此刻的自己,竟是一副吃醋妒婦打算「捉姦在床」的急切模樣!她一心只想著,她要當場逮住谷丹峰的「姦情」,並以此為借口,好讓他早點滾出她家去!

  她走到木屋前,見四下沒人,便屏住呼吸、握住門把,悄無聲息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這一看之下,她差點驚呼出聲,慌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小木屋裡低掛著白熾燈,光線昏暗,白色的百葉窗已全部拉下,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把斑駁的樹影投印在窗簾上,而谷丹峰則拿著畫筆,站在房間的中央;在離他一公尺遠,黑色背景前的躺椅上,鋪著一塊白布,剛才她見到的妖嬈女人,正橫臥在白布上,朝著谷丹峰巧笑嫣然。

  他的房間裡有女人,並不奇怪,但讓她驚訝與氣憤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沒穿衣服!

  妖嬈女人的眼睛轉向右側,頭部略微傾斜,因而右肩稍稍低垂,胸部高挺,線條凹凸有致,整個身子的美麗曲線,洋溢著一種青春的美感。

  而谷丹峰則專心致志地望著妖嬈女人,一會兒凝思,一會兒又聚精會神地低下頭來,手在面前的板子上,似乎在比劃著什麼;昏暗的光線在他立體的五官,打上了一層柔光,更顯得他的俊秀,雖然依舊只是一身簡單樸素的裝束,但絲毫不影響他俊逸的氣質。

  他還在低頭作準備工作,躺椅上的裸女,卻有些按捺不住,用纖細的手,輕輕地撫弄著自己的脖頸,眼梢帶著些許的挑逗和期盼,只是他並不為所動,只是淡然地掃視了裸女一眼,說:「我們開始吧。」

  「這樣就開始啦?」站在門口的她,一聽就火大,正要開口怒斥他太齷齪,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在她家做苟且的齷齪事;但還沒等她開口,躺在黑色佈景前的裸女,覺得身上有些涼意,一回頭,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

  「啊……」裸女驚呼一聲,從躺椅上坐了起來;而她也猛衝了進去,站在屋子中央,對著遠房表哥大喊一聲說:「谷丹峰!看你這次還有什麼話說?」

  谷丹峰也被她突然的闖入嚇了一跳,他望著她,有些詫異地問:「表妹,你、你來做什麼?」

  「別叫我表妹,我才沒有你這種表哥呢!」她氣哼哼地說道;「你還有廉恥之心嗎?竟然敢帶女人回家做這種事!」

  難得他的俊臉也有些紅,他有些困窘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看你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好學生模樣,只有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什麼好人!」青春期的少女生起氣來,簡直是口不擇言。

  果然,他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她說:「我為什麼不是好人?」

  「你玩弄女人、鬼鬼祟祟!在我爸、我媽面前總是裝模作樣,反正……你不是個好人!」她咬著紅唇,細數他的罪狀。

  「玩弄女人、裝模作樣?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了?」他那句醞釀許久的高聲質問,終於爆發了出來。

  「喂!你都被我當場逮到了,還要嘴硬?」她叉著胳膊,嘲弄地朝那個裸女不屑地努努嘴。

  「麻煩你看清楚,我在做什麼!」他冷冷地憤然說道,聲音裡有著少年自尊被損傷的孤傲與怒氣。

  她這才用理性的目光,看了看屋子裡的一切,特別是他面前,她發現那裡有塊白色的畫布,被固定在畫板上,而旁邊桌上大大小小的畫筆一字排開,五彩斑斕的顏料,也一一調好了。

  畫布上已經勾勒出了素描,只等上色,這幅畫上所描繪的,是一個浴後休息中的裸女形象,為了加強橫臥裸女的線條與肌膚美,他還特地用鉛筆在裸女身下,畫了一塊獸皮,使形象的魅惑力帶著某種野性;他所畫的裸女,舒展地躺在獸皮上,動作很優美,帶著一種朦朧美。

  原來他是在畫人體藝術肖像。

  她白皙水潤的俏臉,「轟」地轉眼間染上一抹深紅,若不是身上還穿著浴袍,否則他肯定能看見,紅暈由她的腳底板蔓延到後腦勺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向來精明的小腦袋,怎麼一遇見這個男人,就全都起不了作用?害她在他面前盡做些蠢事……

  「你……我……誰教你做這種事,不鎖門的?」她口不擇言地反駁道,努力將羞窘的思緒平息下來,這樣才能使她不至於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鎖門?」他看著自己的這位遠房表妹搖搖頭,她是個外表柔弱,實則詭計多端的問題少女,如果說要比誰會假裝,桂冠肯定是她的!因為他被安排和她一起住在三樓,佔地利條件的他,見過她好幾次裝病逃課,還騙遠房表姨她在同學家過夜,實際上卻是和一群瘋狂的男同學半夜去飆車;他還知道,她只要考試成績不好,都是她自己冒充父母,在考卷意見書上簽字的,還知道……

  就因為被他知曉她太多的秘密,所以她一直慫恿遠房表姨父和表姨,讓他搬出和她同住的那層樓,理由就是,她和他都成年了,必須要保持距離;他倒是沒有半句多言,便自動搬離了主屋,誰教他是寄人籬下呢?

  他的父母雖然和遠房表姨同一個家族出身,但父母這邊早就已經沒落了,連他上高中的學費,也是費盡周折才籌集到的;他其實很憐憫和疼惜自己的母親,為了面子問題,不惜找上其實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的遠房表姨,而且,白吃白住就算了,何必用「怕他學壞」這種幼稚的借口呢?

  到花園的木屋裡居住,這樣也好,他也落個清靜;只是,這個他該叫作「遠房表妹」的女孩,總是不放過他,甚至連他躲到了木屋裡,她都不肯罷休。

  她真的是被嬌寵慣了!就連這次,明明是她誤闖進來、打擾了他們,她卻依舊有理;他望著她憤然的樣子,一言不發。

  驚擾了他們是小事,若是把米雪兒氣跑了,那可就麻煩了,他打工半天才賺到請模特兒的酬勞,米雪兒還是半贈送的友情價,他才能請得起呢!當然,其實不乏自動送上門來的女生,但他卻不想招惹她們。

  他必須完成這幅畫作,因為學校打算推薦他的作品,去參加人體藝術展,這可是被藝術學院招生老師認可的大好機會,學校方面已經強調過好幾遍了;他也明白這次創作的重要性,現在他只希望這個表妹能快點走開,好讓他完成作品。

  

  他沒有出聲,可身為模特兒的妖嬈女子,米雪兒,卻不幹了!她斜眼看著這個表妹,塗得妖艷的紅唇,冷然地吐出一句:「峰,我們開始吧!不要被外人打擾,我覺得有點冷……」

  他回神過來,只說了一句:「好。」於是低著頭開始作畫。

  米雪兒佔了上風,不由得有點小得意,她看了看還穿著浴袍的丫頭表妹,嘲笑般多嘴說了一句:「不過是個黃毛丫頭,都還沒發育完全呢!她怎麼曉得什麼是人體藝術?」

  這狹小屋子裡三個人,一個躺著、一個畫著,剩下一個被躺著的裸女激怒了,「喂!你說什麼?誰是還沒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表妹衝到米雪兒面前質問著道。

  米雪兒掩著嘴吃吃笑,說:「不就是你嗎?不然,你也脫了浴袍讓我看看啊……」言語裡充滿挑釁的意味,還示威地挺了挺傲人的胸部,眼角餘光卻是看著一動不動的谷丹峰,希望他也能看到她的嬌媚姿態。

  米雪兒的挑釁舉動,更讓這表妹氣得胸前一起一伏,她本來張開口就要罵人,卻又忍住氣,說:「我為什麼要在你面前脫衣服?我又不是你!你難道不覺得,脫光衣服讓別人畫,很下賤嗎?」

  這句話說戳了米雪兒的弱點,因家境不好,需要當人體模特兒賺學費的她,嘴唇翕動著,幾乎要哭出聲來;表妹見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過份,正要道歉時,卻聽見表哥谷丹峰的冷喝聲:「表妹,你快跟米雪兒道歉!」

  他這麼一說,表妹卻反而不願意道歉了,她哼了一聲,仰著頭,就是不理會。

  米雪兒紅著一張臉,哽咽著對谷丹峰說:「峰,算了,今天我沒心情,改天再畫吧……」說著,便起身穿上了衣服,怒氣沖沖地走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下人跑了,你滿意了吧?」他看著米雪兒盛怒遠去的背影,回頭對表妹說道,一張俊臉甚是鐵青。

  「哼……」她依舊不答,高仰著頭,正準備從他面前離開,但她剛走兩步,便被他拉住了胳膊;雖然他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清瘦少年,但他的力氣卻很大。

  「喂!你幹嘛?」她轉身怒問他,他比她高了兩個頭,她只到他肩膀,他猛力拉住她,害她的鼻子撞上他的胸口,疼得幾乎要冒出眼淚來。

  他狠狠地盯著她半晌,她被他憤怒的眼神所驚嚇,不由得畏縮了一下;她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天啊,他該不會惱羞成怒,要殺了她滅口吧?

  他充滿怒火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看樣子,她方才是匆忙間從浴室裡跑出來的,一身寬大的浴袍沒有完全繫好,只是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在她用力掙扎時,衣襟微微地敞開,露出她白皙的頸子和性感的鎖骨,還沒有擦乾的幾縷黑髮,順著白皙的脖頸,濕漉漉地貼在她精緻的鎖骨上,更顯得她白皙的肌膚晶瑩滑嫩。

  浴袍的領口很大,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胸前的柔嫩肌膚,她雖然遮得嚴實,但是浴袍下露出的潔白小腿、圓潤的膝蓋、光滑的皮膚,讓他不由得聯想到,浴袍下的她,什麼也沒有穿……一股熱氣,不由自主地從他的小腹上升騰而起。

  身為一名血氣方剛的少年,他知曉自己此刻的衝動是什麼,他慌亂地放開了,緊握住她羸弱肩膀的手,甕聲甕氣地說:「你……出去!」

  「為什麼我要走?這裡是我小時候玩家家酒的地方!」她強烈抗議道。

  「是……這是你的地盤……」他咬緊唇,俊臉上閃過一抹難堪與困窘,他喃喃道:「你說的對,該滾開的人,是我……」說著,他默默地收拾畫筆,打算離開木屋。

  他突然沉寂下來的落寞,讓無理取鬧的她,覺得他有些可憐;她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怯怯說:「喂,你是不是生氣了?」雖然她總是處處和他作對,但不知為什麼,此刻看到他落寞又有些可憐的樣子,她就沒來由地開始心軟了,也許,是……她做得有點太過份了吧?

  他沒有回答,只是動作凝重地捲著他手中的畫紙,將它擰成一團,猛地拋到了牆角。

  他用力的動作嚇了她一跳,半晌,她才說:「是不是影響到你的作業?」她知道他是學藝術的,這次的人體藝術畫對他來說,應該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否則他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他沒理會她,只是咬著牙、低著頭生悶氣;她訕訕地等待了一會兒,見他不吭聲,又說:「那、那我賠給你吧……」

  「賠?」他冷笑一聲,「用錢嗎?」是啊,反正她有的是錢,所以可以隨意將別人的自尊與顏面,踩在地上、肆意作踐,傷害到別人也不用道歉,反正用錢就可以擺平;但是,他不稀罕!

  「留著你的錢吧,我不需要!」他冷冷地說完,就開始收拾起畫板,順便也把那些畫筆都攏作一堆,拿了一個袋子來,隨意地往裡扔。

  「你、你是要離開這裡嗎?」她看著他收拾東西的動作,低低問道,心裡竟湧上了一股恐慌;其實,他走了不是更遂了她的心意?但她卻感到強烈的不捨與惶恐,好像最心愛的玩具,要被人拿走的那種驚惶與不甘。

  他沒有理會她,只顧著埋頭收拾自己的行李;見他轉身把床上的東西一卷,都塞到書包裡,她這才慌了起來,「喂!表……表哥……你、你不要走嘛!我……我……」她想向他認錯,但天生的矜持與自傲,讓她吐不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了。」他粗略地收拾好自己簡單的行李,居高臨下冷淡地對她說完,轉身便要走;她情急之下,從後面一把抱住了他,「表哥,不要走!我賠你一幅畫!」

  「你怎麼賠?你都把米雪兒氣跑了,難道你要當我的人體模特兒?那可是要脫光衣服的……你不是說很下賤嗎?」他站住,轉身看著她,嘲弄地問道。

  她下意識地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遲疑了半晌,可是看見他帶著鄙夷的表情,正要開門出去,一股不知哪來的勇氣,讓她衝過去攔住了他,「表哥,你別走!我……我當你的人體模、模特兒好了……」話一說出口,不僅是他,連她自己也呆愣住了。

  他怔了一下,以為自己幻聽了,卻看見面前因為緊張而羞怯的小人兒,站在他面前堅決不讓他走開。

  他蹙起劍眉,冷冷地說:「讓開!我沒空跟你開玩笑。」

  「我……我、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她有些哆嗦地說著話,用一隻手拉住他的手,另一隻顫抖的手在身上的浴袍外摸索,手心裡全都是汗。

  「放手!我要走了,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和表姨、表姨丈,你也可以放心了……」他說著,抽出被她緊握的手,極力忽略被她滑膩小手握住的顫慄與舒爽的感覺。

  「你……你看我適不適合吧!」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勇氣,讓她在瞬間作了決定,她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發抖,用纖細的指尖,輕輕地拉開浴袍的帶子,任由身上的浴袍半遮半掩地滑落到肩膀下,露出了白皙而圓潤的肩頭。

  米雪兒說錯了,他的表妹並不是發育未完全的黃毛丫頭,她已經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了。

  「你……」他有些措手不及,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拉開門出去,但她用懇求的大眼睛看著他,他只能愣愣地被她拉著,回到了屋子中央。

  「我……你畫我吧……」她認真地對他說:「相信我,我……我會是個好模特兒的……」她修長的腿,緊張得都有些抽筋了。

  她說得對,她的確是個好模特兒,絕無僅有的。

  羞澀地褪去藍色浴袍的她,如同抽絲剝繭般,一點一點露出發育良好的少女胴體,當僅有的遮蔽物掉落在地上時,他被她完美無瑕的少女身體驚艷住了。

  她羞怯得幾乎抬不起頭來,但小臉上卻帶著堅決的表情,在遮掩了半晌過後,她還是紅著臉放開了手,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袒露在他面前;她那形狀如水蜜桃的胸部,微微上翹,粉紅色的乳暈、纖細的腰肢、圓圓的肚臍眼,還有那修長筆直的雙腿,都毫無遮蔽地展現在他的面前;她白皙晶瑩的身體,幾乎會讓所有的男人迷戀,也讓他為之窒息。

  她長髮盈散在白布上,一隻手支在黑色背景前躺椅的扶手上,臉朝一側望去,另一隻手貼在胸前,雖然體態婀娜的身子不著寸縷,但她依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度。

  這已經不是寫生之作,那優美的人體,使整個畫面充溢著象徵性的光輝,讓他幾乎無法平靜下來,他滾燙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望著他,眼神明亮,幾乎像耀眼的星星,撩亂了他的心湖;他自小學畫,在他眼中的性感,是那若隱若現間的那一種衝動,而她完美地詮釋了他想要的人體效果。

  「還不快畫?」她輕輕地對他說,表情放鬆,顫抖的聲音,卻洩露了她心裡的緊張與惶恐,但她並沒有退縮;也許,換自己成了他的模特兒,才是最完美的吧!她很有自信。

  他在深呼吸,有些發顫的畫筆終於落在了白色的畫布上,屋子裡靜謐無聲,只有畫筆的沙沙作響,還有兩人微帶著急促的呼吸聲。

  原來這麼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是這麼累人的一件事,她勉強堅持了很久,但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了:「好了沒?」

  她的嬌嗔,換來了他有些惶惑的聲音,「快……快好了……」她於是一動不動了。

  又堅持了許久,她問:「應該好了吧?」

  他沒有回答。

  她有些好奇地望向他,卻和他火辣辣直視的眼神,碰了個正著,面對著他灼熱的眼神,她不自然地用手遮擋著自己的胸,並微微側過身去,以擋住自己兩腿之間的春光。

  他也慌忙移轉開視線,俊臉紅得一塌糊塗。

  「你、你……究竟畫好了沒?」她低低問他,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好……好了……」他沙啞地回答她,連抬起頭看她的勇氣都沒有;她站起身來,披上了浴袍,走到他身邊看他的畫。

  他的人物肖像畫所展示的細緻入微的洞察力,是極其敏銳的,在技巧上,還比一些大師級的作品更加穩健有力;讓她驚奇的是,畫布上的她並不是躺著的,而是站著的。

  他將她畫在一塊狹長的豎板上,背景素淡,人體佔滿畫面空間,成了獨立的裸體油畫傑作;細節的處理是精心構思的,畫上的她,左手去摘樹上的果子,右手扶在一枝樹枝上,雙腳一前一後,似在行走,姿態婀娜,顯示了女性的嫵媚。

  「你畫的是什麼?」她問著他。

  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少女自然清香,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直到她重新問了他一遍,他才反應過來,「哦,我……我畫的是夏娃……」

  「夏娃?」她疑惑地看著畫布上,和她面目相似的偷吃禁果的夏娃,問他:「那亞當呢?」

  「等我以後再找男模特兒畫……」他的臉可疑地紅得發紫。

  「這樣就可以了嗎?」她問他,她的浴袍還是沒繫好,僅在前襟處打個簡易的蝴蝶結,因為傾身向前,浴袍前襟隨著她的動作,不時敞開來,白皙的雙乳呼之欲出,那粉紅嬌嫩的蓓蕾也若隱若現,修長的小腿不時從下襬露出來,他這才發現她光著腳。

  「嗯……好了。」他有些困難地回答她:「謝謝你……」

  她還以微微一笑。

  近距離看她,他才發現,刁蠻的她,其實有一張很美麗光潔的臉,眉目如畫、小嘴紅潤,看起來就像一顆新鮮嬌嫩的紅櫻桃一般,讓人想含在嘴裡慢慢品嚐。

  因為年輕而異常容易衝動的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子裡,幾乎要控制不住衝上前去,好好品嚐那種綿軟而香甜的滋味;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胸口憋得都要爆炸了。

  他的喉嚨沙啞,正要開口說什麼,突然面前一片漆黑,停電了!

  「啊……」他聽得她一聲尖叫,整個人撲到了他的懷抱中,黑暗裡,他的嗅覺和觸覺格外靈敏,只覺得她在他懷抱中不住地打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樹葉。

  她的身體幾乎毫無縫隙地緊壓著他,她撲在他的懷裡,雙手環抱著他的腰,他下意識地也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她的身體柔軟且具有彈性,不時散發著淡淡的少女清香,讓他的心猶如在打鼓一般。

  而她豐盈的胸,緊緊貼在他散發著熱氣的胸膛,那種柔滑細膩的飽脹觸感,讓正值青春衝動期的他,幾乎無法呼吸,讓他直想把這具誘人的身體緊緊壓在身下,然後……然後瘋狂地佔有!可很快的,他就為自己竟然產生這麼齷齪的念頭,而感到羞愧不已。

  「你……你怕黑嗎?」他困難地問她,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全身的血液,集中在他身下的某一點上,硬得難受至極。

  「嗯!我怕黑……黑夜裡有鬼……」她害怕得全身打顫,更加摟緊他不放,也更要他的命;而她的臀部無助地抵著他的手移動,她聽到一陣細微的呻吟從他的喉嚨逸出,他的呼吸困難且急促。

  「表哥……你、你也怕黑嗎?」覺察到他的異常,她克制住自己的害怕,關切地問他。

  「我……」他語塞,臉上直髮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幸好,供電很快就恢復了,他暗暗地鬆了口氣,飛快地放開了她,然後坐在椅子上,希望自己的窘態不那麼明顯。

  「謝謝你,表妹……」他克制著自己的粗喘,紅著臉對她說。

  「不客氣……」她如釋重負地說:「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那……」她偷眼看他,「我、我先回去了,爸媽要是找不到我,又要碎碎念了……」

  「嗯。」他坐著一動也不動,任由她從他身邊經過,也沒想著要起身送她;她微微有些失望,站在門口,她握住把手問他:「真的沒其它事需要幫忙嗎,表哥?」

  「沒什麼事了,真的,非常感謝你……」他朝她微笑,手裡拿著一張畫紙,隨意地放在他的小腹上,他英俊的臉因這個笑容而燦爛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紅著臉,心裡又羞又甜,開了門就趕緊出去;等她離開木屋後,他才低下頭來,只覺得自己的後背發熱得,像是被扎上燒紅的針芒,他將掩蓋在自己褲襠處的畫紙,稍稍挪開來,那裡早就搭起了一座「帳篷」,幾乎要頂破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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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zhou5960 發表於 2011-5-18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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