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恩《農門出貴妻》


出版日期:  2020/07/29

空間在手,夫君錢財通通有!

寒幽好不容易找到傳家寶,哪知東西還沒焐熱就被推去撞車,穿越了!
雖然成了農家女,爹娘又是老實巴交、不懂拒絕的濫好人,
但憑借著擁有靈田和靈泉的空間,她一點也不擔心生活出問題,
前提是連接空間的訂親信物要在身邊才行……所以沒錯,她有未婚夫了,
只不過這個準世子夫人的新身分沒給她帶來多少便利,反而處處是危機,
莫青夜的小姨覬覦主母之位,和他並不親近,對他選的妻子自然也是敬謝不敏,
刁蠻郡主愛莫青夜愛到瘋魔,對所有接近他的女人一律先弄死再說,
這兩位個別出擊威脅性就挺大了,這回居然聯起手來算計她……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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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Q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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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另類百寶袋

這本《農門出貴妻》和以往有些不同,一樣有空間,女主卻多了一個特殊的技能,那就是畫符!

說到符,大家是不是想到小時候要是生病,家里的阿公阿嬤就會把不知道從哪兒求來的符化在水里給我們洗澡,甚至燒在水里喝掉的都有呢?

好在書里的符圖不需要土方法就能使用,只要配戴在身上,什麼事都能解決,是不是有點像哆拉A夢的百寶袋?

當然這世上不可能真的有個百寶袋,就是那有著妙用的符圖都找不到,不過想像一下,要是有,大家會想要什麼功效的符圖呢?

不用說,我一定要幸運符圖,只要戴著它去買大樂透,鐵定能發財,到時候要多少荔枝就有多少荔枝,想做多少次醫美就做多少次醫美,你們說是不是?

說著說著又在作白日夢了,希望大家能喜歡這本書寶寶,你們的鼓勵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能讓我寫出更多好看的故事。期待我們下次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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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幸福一家人

「我不要……哇嗚嗚嗚!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  」

震耳欲聾的哭聲響遍整棟宅子,路過的僕人紛紛低著頭快速通過,直到遠離魔音穿腦之地才松了口氣。

「將軍和夫人又把小姐扔下了?」僕婦一號小聲的問。

僕婦二號揉了揉泛疼的耳朵,點點頭。「一早就帶著小少爺回寒府去了,說小姐昨兒個欺侮小少爺,所以不讓她跟。」

僕婦一號嘆了口氣。「不曉得將軍和夫人何時回來,若是晚上才回來,咱們這耳朵……」光是想像,就陣陣發疼。

僕婦二號也是心有余悸。「夫人每回回娘家看帳,都要待上半日,我看要早回來有點難度,現在也只能指望老爺能把小姐哄好了。」要不她們的耳朵又得聾上一整日了。

此時受到眾人期待的莫鈞正捂著耳朵,好聲好氣的哄著眼前剛滿四歲的小女娃。「蓳兒乖,你爹娘很快就回來了,你別哭了……」

莫如蓳哭聲不減,依舊哭得驚天動地。「我要爹!我要娘!我最討厭弟弟了!我就不要他!嗚哇哇——  」

听見這話,莫鈞有些頭疼,卻還是耐著性子哄著。「蓳兒,那是你的弟弟,怎麼可以不要他呢?你乖,要是你別老是欺侮弟弟,你爹娘也不會罰你一個人待在家。」

莫如蓳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都是那個討厭鬼!爹娘以前最疼我了,現在就只疼天宇,還會為了他罰我、罵我,嗚……我最討厭天宇了……」

听見這話,莫鈞是又心疼又無奈。

在莫天宇還未出生前,莫如蓳可說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說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也不為過,有什麼好吃的、有什麼好玩的,頭一個便是想到她,尤其是離圖和鄔嫻沁,簡直把她給疼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她天天住在皇宮里,又是利誘又是要脅的,可惜寒幽死活不松口,任憑離圖氣得吹胡子瞪眼,她就是不肯。

離圖無可奈何,最後想出一計,當初為了不讓寒幽與莫青夜一塊去蜀地,他特地將莫青夜調回京城,可就在莫如蓳兩歲那年,莫青夜卻被離圖以訓練新兵為由,派至石寨溝。

這一去就得一年,寒幽怎麼肯與丈夫分離,自然是夫唱婦隨,並打定主意連女兒也一塊帶去,誰知離圖卻不準他們將年幼的莫如蓳帶去,非要讓她留在皇宮。

夫妻倆自然不肯,但莫如蓳的確太小,而當時的寒幽肚子又剛懷上一個,若真要將她帶去,恐怕沒那個心力照料她,最後離圖的計謀得逞,他們將女兒留下。

誰知一年多後兩人回京,卻發現自己乖巧听話的女兒完全變了一個樣,雖不至于到驕縱任性的地步,個性卻和以往大不相同,原因正是那寵孫女兒寵得無法無天的帝後。

個性還是其一,最離譜的是,不過近兩年未見,莫如蓳竟從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女娃長成了一顆圓滾滾的小皮球!

真的就是一顆球,若不是她相貌生得極好,就是胖成球也可愛得緊,寒幽還擔心她以後不知得貼多少嫁妝才能將女兒銷出去。

未雨綢繆的寒幽當機立斷地戒了女兒的零食加宵夜。

莫如蓳十分早慧,兩歲多便能記事,母親回來了,她欣喜的不得了,頻頻追問他們會不會再把她一個人扔在京城,黏她黏得緊。

誰知寒幽竟一回來便要她戒零食,這對莫如蓳而言簡直是青天霹靂,加上寒幽回來時帶回了才滿一歲的莫天宇,多了個孩子,不只莫青夜與寒幽的疼愛被分去了一半,就連她皇祖父、皇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以及祖父的疼愛都是如此,以往只給她的東西,現在她都得分一半給莫天宇,這讓她非常的不高興,然而她每回抗議,就只會換來一句——

「蓳兒!你是姊姊了,姊姊就是要照顧弟弟,知道嗎?」

莫如蓳再早慧也是個孩子,不僅听不進去,甚至時常私下欺侮莫天宇,一旦被寒幽發現,少不得一陣責備及責罰,這也讓她愈來愈討厭這個與她爭寵的弟弟。

「蓳兒,你听祖父的話,只要你不要一直欺侮宇兒,你爹和你娘就會疼你了。」莫鈞繼續哄著。

「騙人!」莫蓳兒真心覺得自己委屈。「上回你也是這麼說,可是娘還是把本來買給我的九連環給了天宇!」

那九連環明明是她的,可莫天宇一伸手要拿,母親就讓她分給他玩……

「你娘的意思是要你們姊弟一塊玩。」

「她還不讓我吃糕點,卻讓天宇吃!」她繼續控訴。

母親做的甜品非常好吃,光是聞到味道她便流口水,但母親總是只給她一小塊,卻把一大盤全給了莫天宇。

「那是……蓳兒,你娘是為你好,過胖對你身子不好。」雖說他也覺得胖點福氣,但在听完寒幽說了一大堆孩童過胖的隱憂後,他嚇得臉都白了,再不敢買零食給她。

「我不管!我不管!總之娘就是不疼我,只疼莫天宇!嗚哇哇……」她就是覺得大家都偏愛莫天宇,都不疼她了。

驚天動地的哭聲再次響透雲霄,莫鈞被震得頭昏腦脹,正想著該怎麼哄時,廳堂外突然傳一陣中氣十足的叫聲。

「是誰欺侮朕的寶貝孫女兒?」

離圖一進門就看見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莫如蓳,一雙利眸瞬間掃向莫鈞。

莫鈞沒好氣的道︰「不干我的事,是你女兒又把蓳兒扔下了。」

要說之前,莫鈞身為臣子,對離圖存在著對帝王的敬畏,可隨著兩人當了親家、為了搶孫女兒過招無數次之後,他實在很難將離圖當成高高在上的帝王那般尊敬。

你看過皇帝為了騙孫女兒去皇宮,刻意給她祖父升官位,忙得差點連家都回不得,更沒空顧孫女兒?

你見過皇帝為了討孫女兒歡心,硬是要和他這個當臣子的比誰說的故事精采,與他比誰當馬兒跑得快?

你見過皇帝為了哄孫女兒不哭,想方設法逼他去攔住媳婦兒,就為了讓孫女兒能偷偷吃上一串糖葫蘆?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他連說都懶得說了。

再說了,離圖自個兒也發了話,只要在鎮國公府和寒府,他就是莫如蓳的外祖父,不必將他當皇帝看待,既然如此,他還客氣什麼?

「阿幽去哪了?」見他們倆又和斗雞似的一人一邊的圍在莫如蓳身旁,跟在離圖身後的鄔嫻沁柔聲問。

相較于離圖,莫鈞對鄔嫻沁便客氣了許多。「阿幽回寒府對帳去了,只帶了宇兒,沒帶蓳兒,她正發著脾氣呢!」

寒幽這幾年鋪子愈開愈多,幾乎遍布整個雲楠大陸,可以說整個大陸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她手上,而寒遠與蕭雙雙也徹底鍛鏈出來了,夫妻倆替寒幽打理產業打理得不亦樂乎。

有父母的幫忙以及她訓練出的數十名管事協助,寒幽現在只有在做重要決定時才需要出面,其余時間便是核對帳目罷了,今兒個就是她半年一次的對帳日。

鄔嫻沁見兩個大男人左哄一聲右哄一句的,不禁搖頭,走到哭個不停的莫如蓳身前,彎身將她抱起。

「蓳兒,告訴皇祖母,你母親為何把你一個人留在府中?」

莫如蓳看著眼前溫柔的鄔嫻沁,抽抽搭搭地道︰「因為、因為蓳兒不乖,昨兒個趁母親不注意,把天宇的頭砸了一個大包……」

就像寒幽所說,莫如蓳給帝後帶了近兩年,個性整個大改變,卻不至于到驕縱任性的地步,她的條理很清楚,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也知道母親為何罰她,只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感情上沒法子接受,這才會又哭又鬧。

鄔嫻沁聞言點頭。「那就是了,我們蓳兒做錯事,你母親才會罰你不能和她出門,要是你母親回來發現你沒有好好反省,反而鬧著脾氣,是不是會更生氣?」

提到寒幽,莫如蓳忍不住縮了縮頸子。

所有人都疼她,包括總是在她入眠後才回府的爹爹也會抱著她,笑著說她長得和母親很像,都是他的心肝寶貝,唯獨寒幽。

人家都說嚴父慈母,在莫家卻是恰恰相反。

寒幽對莫如蓳的管教非常嚴格,疼自然也是疼,但只要她做錯事,該罰就會罰,不論她怎麼撒嬌哭鬧都沒用,所以莫如蓳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寒幽。

見她垂著首不說話,鄔嫻沁柔聲又道︰「宇兒是你的弟弟,與你爹娘一樣,都是你至親之人,皇祖母知道你一時間不能接受多了一個弟弟與你分享爹娘的寵愛,但是蓳兒,我們不會因為宇兒就不疼你了。你與天宇都是我們的寶貝,沒有分誰比較疼、誰比較不疼,你娘會生氣,是因為宇兒還小,也很喜歡你,老愛黏在你身旁,你做什麼他都要跟,你生氣打他,他很容易就受傷了,就像你說的,你把他的頭砸了一個大包,你這麼做開心嗎?」

莫如蓳的頭垂得更低了。

她雖然口口聲聲說她討厭莫天宇,可一想到昨兒個弟弟被她砸紅了額頭,嚎啕大哭的模樣,她並不開心。

鄔嫻沁見狀,模了模她的頭。「我們蓳兒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皇祖母相信我說的話你應該都听進去了,是不是?」

莫如蓳這才輕輕的點頭。「皇祖母,我錯了,我不該哭鬧,對不起……」

她知道爹娘罰她並沒有錯,只是她想外祖父、外祖母了,她也很想一起回寒家,這才會哭鬧不休。

「你知錯便好。」

一道清亮的嗓音從廳堂外傳來,眾人轉頭一看,正是莫青夜與寒幽回來了。

莫如蓳看見母親,下意識瑟縮了下。

就在這時,被莫青夜抱在懷中的莫天宇掙扎著下來,揚著大大的笑容,搖搖晃晃的走到她面前,笑著喊。「姊姊姊姊,宇兒給你帶糖回來了,給!」說著將手上那串包妥的糖葫蘆遞給她。

莫如蓳看著那串糖葫蘆,雙眼倏地發亮。「謝謝!」

拿過糖葫蘆後,看著莫天宇額上那腫包以及他臉上欣喜的笑容,她眼中的光亮微黯,啞聲說︰「天宇,對不起,姊姊打了你……」

她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只是當下太過生氣了。

寒幽聞言,看了莫青夜一眼。

「我早說了,蓳兒不是是非不分的孩子。」莫青夜朝她眨眼,小聲道。

離圖雖然寵愛孩子,但該教的事卻是一分不少,更何況還有鄔嫻沁在,怎麼也不可能把孩子教壞。

直到這刻,寒幽才真正松了口氣。

她比莫如蓳還小的時候,父母便不在了,所以她並不懂得怎麼教孩子,她會的就只有爺爺管教她的方式,但她知道這並不正確,所以大多時候她都是與莫青夜討論過,才來教導莫如蓳。

可就算如此,寒幽仍然害怕自己教不好女兒,如今看來,莫青夜幼時的處境雖與她相似,卻比她會教導及了解孩子。

「來娘這。」寒幽朝莫如蓳朝手。

莫如蓳乖乖的從鄔嫻沁身上下來,來到她身邊。「娘,我再也不會欺負弟弟了,你們不要再扔下我了好不好?」

寒幽見她一臉不安,胸口驀地一疼,她知道莫如蓳是害怕他們再次把她丟下,一丟就是一、兩年。

寒幽將她攬入懷中。「這是你說的,以後就是再生氣也得好好跟娘說,不能再打弟弟出氣了,知道嗎?」

莫如蓳重重的點頭,這才露出燦爛的笑容。

「蓳兒放心,以後皇祖父專疼你一個,要是你娘敢再罰你,你盡管來和皇祖父說,皇祖父給你撐腰!」

馬後炮盛錦帝出場!

寒幽翻了個白眼,忍不住道︰「父皇,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孩子都哄停了,他才在馬後炮,怪不得莫如蓳才在皇宮住沒兩年,就被寵得無法無天。

「朕說錯了?」離圖彎身將莫如蓳給抱起,揚起眉道︰「蓳兒是朕的乖孫女兒,朕不疼她要疼誰?」

這時,莫天宇眼巴巴的看著被離圖抱得高高的姊姊,也伸出手。「皇祖父,宇兒也要抱高高……」

離圖揚起笑,下意識要將莫如蓳放下,去抱莫天宇,便听見莫如蓳軟軟的嗓音。「皇祖父不是說只疼蓳兒?」

離圖臉上的笑一僵,立馬站直身子。「對!皇祖父只疼蓳兒。」

莫天宇見離圖不抱他,倒也沒哭鬧,只是小臉上滿是失望。

「皇祖父不抱,爹爹抱你好不好?」莫青夜將小小的莫天宇抱起來。

失望的莫天宇再次露出笑容。「好!宇兒給爹爹抱。」

看似圓滿的畫面,卻讓寒幽很不滿。「父皇,你確定你要這麼教孩子?」就是有他這種任性的祖父,她的乖女兒才會被養壞。

「我怎麼了?我寵孫女有什麼不對?」離圖理直氣壯的回她。

寒幽點點頭,沒回話,而是看向鄔嫻沁。「母後,那件事你還沒和父皇說嗎?」

鄔嫻沁一愣,旋即俏臉一紅。「還、還沒……」

「什麼事?」離圖看著妻子嬌紅的臉,忙問。

鄔嫻沁沒開口,這麼羞人的事,她當真說不出口……

寒幽見他那緊張勁兒,又看了鄔嫻沁一眼,見她沒反對,這才揚起笑問︰「父皇,你要當爹了。」

離圖一愣,隨即大笑,「阿幽,這玩笑不好笑。」

他笑了半晌,發現並沒有人同他一起笑,而是視線一致地看著一臉嬌羞的鄔嫻沁,他這才止住笑,顫著聲問︰「阿綿,你、你真的有孕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鄔嫻沁的身子一直不好,長年受病痛所苦,太醫曾說過,她的體質極難受孕,就是有孕了也很難留下,甚至會危害到她的性命……

可如今,寒幽竟說她有孕了?

鄔嫻沁見相公那副模樣,羞澀地輕點了下頭。「嗯,已經兩個多月了。」

她本想等滿三個月再告訴他,誰知寒幽竟先說了出來。

離圖第一個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驚嚇,他急忙將懷中的莫如蓳扔給身旁的莫鈞,沖到她跟前,嚇得臉都白了。「這怎麼可以!太醫不是說過你難有身孕?就算不小心懷上了也極難保住,甚至還會危及你的、你的……」他連那兩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放心。」寒幽知道他的擔憂,輕聲說︰「母後的身子已和以往大不相同,她長年服用我的藥水,如今的身子可以說是比尋常女子都要健壯許多,別說是生一個孩子了,就是生一打的孩子都不會有事,這事太醫院里的太醫們可以作證,你要不信,可以回宮一一詢問。」

她的空間經過這些年的休養,早已恢復如初,等級也提升不少,要改善鄔嫻沁的體質根本小事一椿。

「你說真的?」自從寒幽治好鄔嫻沁的怪病後,離圖對她的話就深信不疑。

「我何時騙過你?」

離圖這才相信,雙眼頓時有些發紅,感動之余就是緊張了。「不行!阿綿你方才還抱過蓳兒,你有沒有哪不舒服?快!咱們回宮給太醫把把脈,不然我不放心。」

離圖攔腰將鄔嫻沁抱起,小心翼翼的帶著她離開。

眾人看著像陣風似的消失不見的帝後兩人,頓時無語。

他的乖孫女兒呢?不要了?

敏感的莫如蓳扁了扁小嘴,雙眼泛紅,「皇祖父不要蓳兒了?」

莫鈞一個激靈,當機立斷將懷中的小人兒扔給寒幽,輕咳了聲。「爹還有事,蓳兒交給你了。」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他可不再讓耳朵再受一次罪。

莫如蓳被扔回母親懷中,本欲哭喊的聲音頓時卡住,一臉委屈的看著寒幽。

寒幽見狀,好笑的捏了捏她的俏鼻,「你皇祖父本就最心疼你皇祖母,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皇祖父剛剛明明才和蓳兒說過,他之後要專疼我一個的……」莫如蓳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莫青夜見不得女兒失望,將莫天宇給了寒幽,抱過她。「皇祖父有你皇祖母要疼,以後還有你皇祖母肚子里的小寶寶要疼,咱們蓳兒呢,有爹和娘疼。」

莫如蓳最怕的是寒幽,可最愛的就是莫青夜了,听見爹爹這麼說,小臉頓時雨過天晴,一臉認真地說︰「爹爹,你得多疼蓳兒一點,這樣蓳兒才不會欺侮弟弟。」

寒幽聞言,眼角一挑,「是誰剛才答應過不會欺負弟弟的?」

莫如蓳頓時縮了縮脖子。「我、我就是說說嘛……」

看見女兒那副鬼靈精的模樣,寒幽失笑的揉了揉她的小臉,「走吧,吃飯去,沒吃完飯不許吃糖葫蘆。」

莫如蓳有氣無力的應道︰「是……」

莫天宇見姊姊這樣,忙湊在她耳邊說︰「姊姊不怕,宇兒幫你吃完。」

「真的?」莫如蓳很感動。

莫天宇重重的點頭。「嗯!你要是飯飯沒吃完,宇兒就幫姊姊吃完糖葫蘆,你不用怕會生蟲蟲!」

莫如蓳,「……」

怎麼辦,她想食言了!

莫青夜與寒幽倆听見兩姊弟的童言童語,頓時失笑。

一家四口的身影在夕陽的照耀下拉得老長,那模樣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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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諸事皆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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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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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隱藏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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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24-7-9 16:24 編輯


第八章 害人終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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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設計毀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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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失恃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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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熱心的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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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暫時隔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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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世子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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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發現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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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讓人欺負

她死了嗎?

寒幽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千斤重,就是想抬根手指頭都十分吃力,她試著睜開雙眼,看看自己傷得多重,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怯懦卻堅定的嗓音。

「我家閨女不是偷兒。」

「我親眼看見那死丫頭在我們那里偷偷模模,沒多久就發現我家的雞蛋不見了,不是她偷的會是誰?」

寒幽被這大嗓門震得頭痛欲裂,用盡力氣睜開眼,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吵,卻沒想到這一睜眼,看見那破舊的屋梁,這幾日的記憶倏地回籠。

她傻了,極快的閉上眼,再睜眼,又閉上眼,再一次睜眼,然而眼前的景象依舊沒變,仍是那幾乎要撐不住屋頂的破梁,讓她心重重一沉,看來不是夢呀……

「我閨女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認清了事實,寒幽頓時感到很悲催,卻還是艱難的轉動頸子,看著那明明怕得要命,卻護在她床前的瘦弱婦人。

「這我可不管,反正你就是得賠我家雞蛋,我家冬兒天天都得吃雞蛋,自從這死丫頭偷了我家的雞蛋後,我們的雞再也不下蛋,肯定是被她嚇著了,不會生蛋的雞留著有什麼用?一顆雞蛋一文錢,加上一只母雞的錢,你得賠我……」那大嗓門的婦人比了三根手根頭。「三百文錢!」

「三、三百文?」瘦弱婦人嚇了一跳,險些跌倒,她家可是連一百文錢都沒有呀!

「少一文都不成!」

「張家嫂子,我、我們沒錢,而且我說了,我閨女沒偷——」

「我管你有沒有!要是沒錢就把今年的農作抵給我,我吃點虧全收了。東西在哪?我自個拿去。」陳阿惠一臉勉強的說完,轉身便要去找。

瘦弱婦人急了,正想去攔,突然一道黑影飛來,神準地砸到了陳阿惠的臉上。

「你要是敢動我家的東西,我會讓你加倍奉還!」

陳阿惠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砸傻了,半晌才回過神,瞪著那半臥在榻上的姑娘。「死丫頭,竟敢打我?」

「不打你,難道讓你侵門踏戶的明搶?」寒幽不過是扔了個東西,已是氣喘吁吁,這個身體的底子實在是太差了

陳阿惠听見這話,驀地瞪大眼,這還是寒家那怯懦怕人的寒幽嗎?

小姑娘已是十三歲的年紀,卻瘦小得如同十一、二歲的孩童,枯黃的頭發、蒼白的膚色,平時總是低垂的雙眼此時卻是炯亮有神,揚著怒火直勾勾的瞪視著她。

「死丫頭!你偷我家的雞蛋,竟然還敢打我?別以為躺在榻上裝病就沒事!你給我老實交代,我們那些雞蛋你藏哪去了?」

寒幽腦袋瓜本就疼著,不僅是因為後腦的傷口,還因不斷浮現在腦中的記憶片段,加上陳阿惠的大嗓門,整個腦袋都像快爆開一般,令她柳眉緊擰。

強撐著不適,她掀起唇角,「你說我偷你家的蛋?我那日不過是路過你家後院罷了,那條路可不止我走,還有劉家的珠子姊、林家的桃嬸子和李家大叔,這麼多人都從那條路走過,你偏偏賴上我,是不是看我好欺侮?」

陳阿惠眼楮瞪得更大了,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是寒家那只要聲音稍微大了點,便縮得不見人影的寒幽?

看著眼前目光炯炯,說得頭頭是道的寒幽,陳阿惠頓時有些羞惱,因為她確實是看寒家好欺侮才會找上門。

心里那點小心思被人給戳破,讓她更加憤怒,「那日就你走在最後頭,還偷偷模模的,抱著肚子不知道藏了什麼怕人發現,我一看就知道是藏了我家的雞蛋,否則怎麼會見了我出來就急忙跑了?」

這話讓寒幽心里冷笑,那日原主到山邊去摘野菜,還撿了幾個掉落的野果,至于為何要躲躲藏藏?自然是因為每次從陳阿惠家門經過,總會被她喚住,原主那日摘的東西就會被她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搶去一半。

說穿了,這陳阿惠就是個土匪,專搶像原主這種軟性子的人的東西,這次更離譜,竟然做賊的喊抓賊,直接上門栽贓來著。

因為這情況,原主寧可繞著遠路走,也不會從陳阿惠家路過,至于那日為何會出現在陳阿惠家……

寒幽下意識要模向後腦的傷口,想到原主竟然混得這麼慘,讓她頭更痛了。

「證據呢?口說無憑,你說看見了就是看見了?那我也能說我家剛收割的大米被你給搶了,你方才不正打算去我家灶房?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呢!你倒是交出來,要是交不出,我等等也帶著我娘上你家搜去。」

陳阿惠真真沒料到這死丫頭摔破了頭後竟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句來一句去的,頂得她連話都忘了該怎麼回。

好半晌,她才氣極敗壞地指著面前的婦人,大罵。「蕭雙雙,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你等著,我不會這麼算了!」

陳阿惠嘴上討不了好,便打算回去找人來助陣,氣沖沖的轉身離去。

直到陳阿惠走了,蕭雙雙這才驚喜的看向寒幽,淚水滑落臉頰。「阿幽,你總算是醒了,你可知娘擔心壞了……」

「娘,我沒事,你別哭了。」寒幽看著眼前哭個不停,眼底滿是關心的瘦弱婦人,心微微一軟,在開口喚那一聲娘時也就沒那麼排斥。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兩歲的時候父母便死于空難,她是由爺爺一手養大的。

爺爺一心一意想找到寒家失傳已久的傳家寶,加上兒子、兒媳的離世,讓他將全副的心血都放在她身上,從小便讓她學習各式各樣的專業能力,武術、書法、語言、經商,甚至是開鎖……她什麼都得學。

她為此鬧過、哭過,可爺爺從不心軟,僅嚴厲的說一句,「只有學會了所有你該學的,才有資格成為青符的繼承人,到時候便能找回我們寒家的傳家寶。」

她那時還小,只知道不學便沒飯吃,只能咬著牙學習,二十幾年來,她未曾從爺爺身上得到一絲絲的溫暖,所以爺爺過世時她沒掉過一滴淚,有的只是如釋重負。

爺爺雖然過世,但她仍背負著找尋青符的重任,那是寒家世世代代一直在找尋的東西,據說青符有靈,會自己挑選主人,在認定之人未出現前,它不會出世,寒幽也沒想到青符最後竟會挑中了她,更沒想到連筆桿子都還沒模到就死了。

她本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誰知一睜眼卻發現自己沒死,而是穿越了……

這結果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無端被林玉惇那表里不一的女人害死,穿來了這不知名的時代,附在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女孩身上,好不容易得來的青符也不見了。

若要說這荒謬的一切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或許就是她又有父母了。

她腦中有著原主的記憶,知道寒遠與蕭雙雙這對夫妻有多疼愛他們的獨生女,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反而對原主疼愛有加,甚至給原主取了個好听的名字,寒幽。

沒錯,原主也叫寒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小確幸了,至少她不必改名。

寒家十分清貧,僅靠著幾畝田地過活,家里就寒遠一個勞力,蕭雙雙和寒幽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材瘦弱,僅能做做家務或者是去山邊摘些野菜、野果度日。

事實上,田地的收成是夠他們一家三口過活的,將那些糧食拿到鎮上變賣,至少也能換些肉回來補補身子,壞就壞在寒遠夫妻倆太過老實。

這芙蓉村的村民大多是好的,偏偏寒家左鄰右舍都是貪的,知道夫妻倆老實巴交的個性,三不五時便來借糧,卻是從未還過。

寒遠和蕭雙雙總想著遠親不如近鄰,人家開口就借,沒還也都忍了,一次次下來把那些人的胃口給養大了,有時他們自個兒都沒飯吃了,可這些所謂的近鄰壓根不顧他們一家的死活,只想著從他們家挖糧,就怕自己晚了一步會被其他人挖走。

從方才陳阿惠的行為就能看出,這些人明擺著就是要搶糧,可蕭雙雙卻是不敢阻攔,若不是她及時醒來,家里的糧又得少大半。

即便她說沒事,蕭雙雙仍是哭個不停,忙問︰「阿幽,你怎麼會摔破頭?」

說起這事,寒幽目光一冷,正要開口,外頭便傳來一陣喧鬧。

「村長,你一定要替我作主,把我家的雞蛋要回來!」

寒家很小,除了灶房外一共就兩間房,寒幽的房間正好面向廳堂,母女倆听到聲音向外一看,陳阿惠去而復返,且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其中一名老者正是芙蓉村的村長。

寒幽看見這陣仗,低聲對蕭雙雙說︰「娘,爹何時回來?」

若她還是之前的寒幽,這幾個人她肯定是不怕的,慘就慘在這身子不是她的,年紀小不說,還虛弱得風一吹就倒,最重要的是她腦袋瓜破了個洞,能撐到現在已是不得了,要靠蕭雙雙一個人應付這些人根本不可能。

「你爹他也該……」蕭雙雙正要說這時間寒遠也該回來吃午膳了,就听見一道詫異的聲音。

「這……家里怎麼這麼多人?」寒遠一頭霧水的看著家門外的人。

芙蓉村就這麼點大,發生一點小事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傳遍全村,寒遠回來時,屋外早已擠滿看戲的村民,讓他費了一陣力氣才擠進家門。

「村長,您老怎麼也來了?是不是我家阿幽出事了?」

這念頭一起,寒遠忙跑進屋里,直到看見她們母女倆都好好的,昏迷不醒的閨女甚至醒了,一顆心這才落下,欣喜的直喊。「阿幽,你醒了?」

「爹。」寒幽扯出一抹笑,娘都喊了,喚聲爹也沒什麼困難。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寒遠猛點頭,眼泛著水光。

「寒遠,你回來得正好,大強家的說你閨女偷了她家的雞蛋,這事可是真的?」村長年約七旬,在這時代算是長壽的了,且他處事公正,在村里有著極高的聲望。

寒遠一听,才剛落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連忙否認。「村長,我家阿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張嫂子一定是誤會……」

「我呸!」陳阿惠啐了一聲,叉著腰便把方才找上門的話又說了一次。「……這死丫頭要是沒偷蛋,為什麼跑到我家後院去?我家佩佩親眼看見她鬼鬼崇崇從我家後院跑走,之後我家的雞蛋就全沒了,不是她偷的會是誰?」

佩佩……听到這名字,寒幽的臉色更沉。

陳阿惠是鄰村人,嫁給了村里的張大強,生了兩個孩子張冬國和張佩佩,張佩佩和原主同年,張家是標準的重男輕女,張佩佩不僅要下地,回到家還得包辦家里的家務,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才能休息,時常連飯都沒能吃上一口,原主覺得她可憐,常偷偷把摘來的野果分她一點,卻沒想到這張佩佩就是只白眼狼。

「我……」寒遠還要說話。

寒幽冷冷的看向畏縮在陳阿惠身後的小姑娘,問︰「張佩佩,是你說你親眼看見我偷了你家雞蛋的?」

對上寒幽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張佩佩的臉色有些白,下意識便要往後縮,卻被陳阿惠一把擰了出來。

「你躲什麼躲?快把你看見的說給村長听!」

張佩佩害怕寒幽與以往不同的眼神,可更害怕她娘,只能顫著聲說︰「那、那天我正要去後院收雞蛋,看、看見了寒、寒幽站在我們家院子外,我……我叫了她幾聲,她沒應我,轉頭就跑了,我一開、一開始也沒多想,就想要去收雞蛋,可、可我走到雞舍一看,蛋、蛋都沒了……」

她話才說完,陳阿惠便叫嚷起來,「听見沒有,要是她沒偷蛋,我家的蛋難不成還會自個兒不見?」

村長听完張佩佩的描述,擰起了花白的眉,問向寒幽,「幽丫頭,你怎麼會跑張家後院去了?」

芙蓉村就這麼大,左右不過三十多戶人家,村里的人什麼個性,村長心里有數,要說寒幽偷蛋他是不信的,可張佩佩的說詞對她又極為不利。

寒幽听見張佩佩滿口胡話,氣得胸口發悶,好在村長沒听信張佩佩單方面的指控,而是反問她為何會去張家後院,給了她為自己辯護的機會。

有這麼一個公正的村長,讓她心安不少,臉色也好了許多。

「村長爺爺,麻煩您跑這一趟,辛苦了。」寒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向村長問好。

這禮貌性的話卻讓村長有些詫異,他記得寒家的小丫頭十分怕生,就是見了他也只是點頭當作問好,從未像現在這樣開口跟他說話,雖不知寒幽為何有這樣的轉變,但他一向喜歡有禮貌的孩子。

「這是村長爺爺該做的,幽丫頭,你別怕,告訴村長爺爺,你怎麼會跑去張家後院的?」

「是呀!阿幽,爹娘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寒遠夫妻眼巴巴的看著她。

「什麼叫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家佩佩都看見了,你們還想賴?」陳阿惠還在那罵罵咧咧的,直到被村長瞪了一眼才消停。

若是換成原主,被這麼多人注視著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了,可她現在是個性堅毅強韌的寒幽,所以對張佩佩哀求的眼神視而不見。

「我是去找張佩佩的。」寒幽一雙黑眸直直的看向張佩佩,「我時常會去落夕山摘野菜和野果,以往若是有多摘,我便會拿一點去給她,因為她常向我抱怨她沒吃飽,我同情她,所以只要有多摘都會撥一份給她,那日也是如此。我撿了幾顆新鮮的梨子,想著給她送去,誰知到了她家後院,正要把梨子放下時,卻看見她神色慌張的從雞舍跑出來,懷里還抱著個小布包,若是我沒看錯,那里頭正是雞蛋,只不過是碎了的雞蛋。」

張佩佩听見這話,臉色一陣蒼白,連忙否認,「你、你少胡說!根本就沒有雞蛋,是你偷的,就是你!」

陳阿惠本有些狐疑,听見自家閨女這一喊,又瞪向了寒幽。「分明就是你偷了我家的蛋,現在還想栽贓給我們佩佩?村長你看看,這才多大年紀,不僅偷東西還說謊,這種人就該給她一頓教訓,她才會記住!」

「張家嫂子,我家阿幽沒有偷東西,更不會說謊!」寒遠雖然老實,卻是極疼寒幽,更是無條件的相信自家閨女。

蕭雙雙雖然沒說話,卻也堅定的站在自家相公身邊,以行動護著自家女兒。

寒幽看著兩人的維護,心頭一暖,輕飄飄的問︰「張嬸子,你家張冬國是不是還鬧著說他的石劍不見了?」

陳阿惠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兒子的石劍不見了?」

那石劍是她家大強在路上撿來的,他瞧著那形狀就像是一把劍,便把稜稜角角的地方磨一磨後給了小兒子,冬兒開心的不得了,天天拿著石劍玩耍,可就在前幾日,那把石劍突然不見了,冬兒又哭又鬧了好一陣子,怎麼也哄不好。

想到這,陳阿惠臉色一變。「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連小孩的玩具都偷,真是不要臉!」

寒幽沒理她,而是看著張佩佩問︰「張佩佩,我對你很差嗎?」

張佩佩渾身已是抖個不停,要不是她娘還拉著她,她早就轉頭跑了。

寒幽也沒指望她會說實話,原主應該也沒想到她把張佩佩當成好友,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卻換來這個結果。

後腦杓的疼痛讓寒幽很是難受,于是極快的把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好讓耳根子能清靜些。「雞蛋是張佩佩壓破的,那日張冬國拿著石劍追著她打鬧,她被打得受不了,這才躲到雞舍去,卻不小心壓破了那一窩雞蛋,她害怕被她娘發現,正巧我拿了果子來找她,她便求我認下這筆爛帳。

「我年紀雖小,可爹娘的教誨我可沒忘,做人得誠實,所以我勸她實話實說,張嬸子畢竟是她娘,定不會怪她的,張佩佩卻不敢,仍是苦苦哀求我,說要是被她娘知道肯定會把她打死的,可要是壓壞雞蛋的人是我,她娘頂多上門向討些銀子而已。

「當時我听見這話便十分生氣,這芙蓉村里誰不知道我爹娘是老實人?左鄰右舍三不五時便上門要借糧,而且從、來、沒、還、過!這一年年下來,我們哪里有錢?別說是錢了,就是肚子都填不飽,要不我需要去摘野菜、野果嗎?我們家才三個人,怎麼著也餓不了,可你們看看我和我娘是什麼樣子?」

她指了指自個兒和蕭雙雙瘦弱得如同一陣風兒就能吹走的身子。

蕭雙雙早在她開始說話時便默默流淚,再听見閨女後面的話,眼淚掉得更凶了。

「阿幽,是爹對不住你們……」寒遠也是一臉心疼,都怪他沒能耐,還不會說話,這才讓她們娘倆過苦日子。

「爹,這事不怪你。」既然已佔了這身子,寒幽自然不肯再過之前那任人欺壓的日子,今兒個村長的到來正好是個機會。

以她的能耐,要是還和之前一樣過得苦哈哈,那她寒幽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村長听見這話,再看向寒幽母女那蠟黃的臉色,也想起了之前听說過寒家米糧好借的傳言,那時他也只是听听,畢竟這村里都是莊稼人家,那些莊稼可是用來養活一家子的,有誰會這麼傻將自己的命借人?

不想今兒個一听,還真有這種傻子……再看向寒幽,村長眼底又軟了一分。

寒幽見村長的眼神有了變化,這才又繼續說下去。「張佩佩見我不肯答應,拿了幾顆破蛋直接就要往我身上塞,我嚇了一跳想要躲,誰知道她力氣大得很,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掙開她,轉頭就跑,她還不死心,竟拿起張冬國的石劍發狠似的往我頭上一砸……」

說到這,寒幽感到後腦的傷口益發痛了。

蕭雙雙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的問︰「阿、阿幽,你說什麼?你不是說那傷是你不小心摔的?」

寒幽目光如刃,凌厲的瞪了張佩佩一眼,險些將她嚇得癱軟倒在地。

她斂下眼,哽咽地說︰「娘,你知道我一直將張佩佩當玩伴,她做出這樣的事我自然傷心,又怕這事讓你們知曉了你們擔心不說,還可能會找張佩佩討公道,她在她家也是不容易,我想著傷口也不大,就想說算了,誰知……」

誰知傷口竟發了炎,連著幾日高燒不退,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虛弱的很,原主就這麼死了。

「阿幽……」蕭雙雙心疼的抱著寒幽,女兒像她,她如何不知女兒的心地有多善良?

寒幽被擁入懷中,感覺到溫暖,嗅著那母親的味道,本來佯裝出的哽咽有了幾分真實。「我本不想說出來的,但我沒想到張佩佩竟然這般陷害我,若我不說出實情,我家好不容易存的大米是不是又得被張嬸子搶走了?這大米可是連我爹娘都舍不得吃,就等著這次集市拿去賣錢給我抓藥吃的。

「這幾日我一直覺得傷口很疼,身子燙得不行,我之前听顏大夫說過,傷口要是發了熱,說不準人就沒了,我這幾日真的是又疼又熱,好幾次都夢到牛頭馬面要來拘我,要是真讓張嬸子把米搶去,那我……那我……」

蕭雙雙听見這話又哭了起來,寒遠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夫妻老實,心腸又軟,時常想著別人有困難,自己勒著褲腰帶少吃點就是了,能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也是好事一件,卻沒想到那些人竟利用他們的善心,叫孩子來家里哭討,這是抓準了他們心軟才會這般無恥,甚至還直接欺上門來,今日要不是寒幽把實情說出來,他們的女兒說不定真會死了!

村長一干人全都傻了,尤其是陳阿惠,她的臉色異常難看,回頭看向張佩佩,發現她臉色白得像紙一般,哪里還猜不到真相?

但要她認下這事絕不可能,雞蛋沒討到,說不準還得賠錢給寒幽這死丫頭,說什麼她也不會肯。

她狠狠的瞪了張佩佩一眼,才又大聲喊著,「村長,你可別听這死丫頭胡說八道,我們佩佩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分明是寒幽偷了雞蛋想逃的時候自己摔破了頭,現在竟然還想賴到我家佩佩身上,你可千萬不能信呀!」

得,雙方各說各話,讓村長不禁頭疼起來,他心中倒是偏向寒幽這邊,先不說寒幽不像陳阿惠那般蠻橫,也不似張佩佩那樣畏首畏尾,就說她那雙眼珠,黑白分明、清亮見底,再看她的態度,打他進門便一直坦蕩的直視著他,有著這麼一雙明亮眼神的孩子絕不可能說謊。

偏偏這事麻煩就麻煩在現場只有寒幽和張佩佩兩個人,雙方各執一詞,讓他怎麼評判?

彷佛是看出他的難處,寒幽清亮的嗓音再次響起,「村長爺爺,想知道是誰說謊其實很簡單。」

這話一出,除了陳阿惠母女,眾人都看向那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的小姑娘。

在眾人的期盼下,寒幽輕掀滿是干皮的雙唇,道︰「張佩佩是用石劍砸我,那石劍上頭肯定還殘留著血,那日她壓壞了雞蛋後抱著破掉的蛋跑來找我,我那時站的地方肯定也有落下的碎蛋殼和蛋液,後來我被砸,忍著痛回家,血跡沿路落下,這幾日並未下雨,那些痕跡應當還在。

「至于那把石劍,我要是沒猜錯,張佩佩應該不敢把它扔掉,因為那日張冬國是追著她打的時候把石劍落下的,這幾日定是哭鬧不休要她找回來,所以她不敢扔。而已經干掉的血跡不好清洗,她那日見我受傷十分慌張,張嬸子又正好回來,應該還沒空清理,而是藏了起來,至于藏在哪兒,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就在雞舍里。」

這時代重男輕女,張家更是嚴重,陳阿惠因為頭胎生的是女孩,有段時間被婆婆虐待,直到生下張冬國日子才好轉,卻也因此記恨上了張佩佩,一直罵她是賠錢貨,成日對她又打又罵,家里的髒活一向都是張佩佩包辦,雞舍自然也是,張佩佩便是認準了沒人會去雞舍,這才會將石劍藏在那里。

寒幽說完,張佩佩已經軟了腿,再也支撐不住的跌坐在地,看她那模樣,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

村長也是眯起眼看了她一眼,這才道︰「幽丫頭身上還有傷,寒遠你就和我們跑一趟,看看是不是如此。」

「村長!」陳阿惠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急道︰「你怎麼能听信一個丫頭片子的話?」

寒幽冷笑,「張嬸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張佩佩難道比我大?」

張佩佩的話能听,她寒幽的話便不能听?

村長自然不會理會陳阿惠,此時的他已經信了寒幽的話,吩咐她好好養傷後,便和一群吃瓜群眾往張家走去。

陳阿惠見狀,只得擰著張佩佩跟上,臨走前還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寒幽母女一眼。

寒幽毫不畏懼的迎上她的眼神,大有一種「不怕死你就來」的意味,殊不知她那挑釁的模樣正巧被屋外樹上的兩人看個正著。

「這小姑娘可真有趣,老大,這就是你的小未婚妻?」一個身穿陳舊布衣的男子笑嘻嘻的看著屋內的寒幽。

莫青夜冷瞪了他一眼。「夜虎,你什麼時候同娘們一樣長舌了?」

被當成娘們的夜虎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朝他擠眉弄眼,「老大,你回石寨溝都快五年了,老將軍的遺言你忘了,我可沒忘。再說,你要再不定下來,恐怕這次回京又要被蘭郡主給纏上了,要我說也甭挑了,這丫頭樣貌不提,脾氣肯定好過蘭郡主,老大,要不咱們趕緊把親事定下?」

莫青夜的回答是抬起腳,一腳將他踹下樹去。「滾!」

夜虎早在他一腳掃來前翻下了樹,嘻皮笑臉,「成,我滾,老大你可別挑太久,要不老將軍晚上又得來夢里罵我了。」

莫青夜沒理會他,而是將視線轉向那屋內的小姑娘,「倒是挺聰明的……」

在這鄉下地方,如此聰慧,說起話來還如此條理分明的孩子很是少見,最讓他好奇的是那一雙深幽的雙眸,沉穩的不似一個孩子。

夜虎說的對,他的親事若再不定下,這次回京恐怕真得娶梁歌牧那驕縱的女人,訂親確實是個權宜之計……

又看了那小姑娘蠟黃的小臉一眼,莫青夜這才施展輕功離開。

偷蛋之事,隨著村長一行人到張家找出那把沾血的石劍而真相大白,張佩佩頂不住眾人質疑的目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陳阿惠見狀鐵青著臉,拉著她便甩門進屋。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揭過了,誰知沒過幾日,寒幽帶著村長上了門。

來做啥?自然是討錢來著。

傷了她不說,還反咬她一口,這口氣寒幽怎麼可能吞得下,陳阿惠當初獅子大開口向他們討要三百文錢,她也曾說過會讓他們加倍奉還,她現在就來履行承諾了。

陳阿惠氣得差點吐血,偏偏這事是他們家理虧,加上寒幽的傷確實嚴重,顏大夫在寒幽昏迷不醒時就曾要寒遠做好心理準備,要不寒遠那日在看見一大群人出現在他家,怎會這般緊張?

若讓寒幽來說,六百文錢真是便宜了張家,要知道真正的寒家女兒已經真死了,六百文錢如何能換回一條人命?

總之,這件事在陳阿惠咬牙拿出六百文錢後終于正式落幕了。

「娘,我真沒事,你別擔心。」寒幽無奈的看著擋在她身前的蕭雙雙。

「顏大夫說了,你得多休息,少說一個月不能走動。」蕭雙雙很堅持。

蕭雙雙其實生得很好看,瓜子臉配上精致的五官,一雙眼又圓又潤,一點也不像農村的姑娘,這樣貌就是和大家閨秀相比也不會差。可惜生活條件差,生生折損了她的美貌,讓不過三十歲的她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婦人。

「一個月?那我豈不悶死!」寒幽抗議。

「阿幽……」看著眼前鼓著雙頰的閨女,蕭雙雙眼底有著擔憂,更多的卻是迷茫。「你真的沒事嗎?娘總覺得……你自從受了傷後,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看著她擔憂的神情,寒幽抿了抿唇,反問︰「娘,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就該是之前那個就算被人打破了頭也不敢聲張的阿幽?」

蕭雙雙嚇了一跳,連忙搖手。「不是!娘不是這個意思,娘只是擔心你的身子……」

她怎麼可能舍得自己的女兒被欺侮卻不敢說?她只是覺得她的閨女長相雖然一樣,氣質個性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的閨女自小就不愛說話,也很怕生,只要有外人上門,她定會躲在他們身後,吭都不吭一聲,就是對著他們,一整日也說不上幾句話,那日她受了傷回來,他們夫妻倆怎麼問都問不出原因,當夜她便發了熱,昏了整整兩日。

想起那日女兒醒來,說話條理分明、字字清晰,蕭雙雙到現在都覺得玄乎,那還是她整日說不到十句話,見到人就躲到她身後的閨女嗎?

她事後回想,那是愈想愈疑惑,可她還未回神,她的閨女竟又拉著他們夫妻倆和村長上張家討賠償去了,而且、而且還討回來了!

這事兒讓兩人震驚的久久沒法子闔上嘴,兩人忍了幾日,私下商量過後,決定讓蕭雙雙出面問。

他們倒不是信了陳阿惠那日給了錢後,大喊著阿幽被髒東西附身的話,而是怕她是不是傷了腦袋才會變成這樣。

寒幽看著蕭雙雙眼底真心實意的擔憂,心里一暖。

那日陳阿惠的嗓門可不小,這時代最忌諱的便是神鬼之說,她一開始也想著是不是該低調些,畢竟她性子和原主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怎麼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可她就不是個能吃虧的主兒,張家母女都欺上家門了,她要是一聲都不吭,豈不和原主一樣受人欺負?

所以她大膽的率性而為,也早有準備會受到詢問,只是她沒想到寒遠和蕭雙雙壓根不在意外頭的傳言,只擔心她的身體。

她或許該感謝老天,不僅沒收了她的命,還給了她一對實心眼的父母。

伸手握住了蕭雙雙那有些枯瘦的手,寒幽柔聲道︰「娘,我不想再當之前的阿幽了。」

「啊?」蕭雙雙更加茫然,怔怔的看著閨女黑亮的眸子。

「我也不想你們再和以往一樣,那般老實不計較。」寒遠和蕭雙雙這性格,若是放在現代來說就是典型的包子,任人搓圓捏扁都不還手,只會默默吞下。

之前如何她管不了,現在卻是不能,雖然相處不到幾日,但他們對她的愛護與關懷卻是不假,即便知道她與之前的性格差異甚大,對她卻是更加呵護,那六百文錢一分不少的全用在她身上,這讓上輩子缺乏父愛母愛的她感動不已,下定決心要讓一家人過好日子。

「娘,我也不瞞你,這一次女兒真的差點死了。」事實上是真死了。

蕭雙雙在她昏迷不醒時,不眠不休的照顧著她,想到她愈來愈慘白的臉色與漸漸失去溫度的身子,當時的無助與恐懼感再次襲來,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阿幽,你這是要心疼死娘呀……」

她恨自己沒有用,連女兒都保護不了。

寒幽抿了抿唇,才又道︰「娘,這其實不是第一次了,說句難听話,咱們左鄰右舍那胃口是被咱們養大的,那些叔叔嬸子時常上我們家討糧,討得到還好,若是討不到,當著你們的面頂多嘲諷幾句,背地里卻是拿女兒出氣。」

她實在想不通原主一家怎麼能過得這般窩囊,要維系感情也不必這般聖母,結果討不了好不說,他們要是拿不出來,那些人就在背地里用惡毒的話咒罵他們。

寒遠夫妻自然也知道,卻想著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忍忍就算了,可大人是孩子的榜樣,鄰居們這般辱罵,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不僅如此,甚至還會排擠、嘲笑原主,聯合起來欺侮她。

年幼的原主不懂事,還會向父母告狀,可夫妻倆以為那只是孩子之間的打鬧,怕她沒有同齡的玩伴,總是叫她忍忍,原主這麼一忍再忍,到後來便愈來愈沉默,既然說了也沒用,那又何必說呢。

原主被扔石頭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罵說她父母沒用,種不了糧,害他們餓肚子也不是頭一回,而那些所謂的孩子會讓家里的大狗咬她,會搶她摘的野菜、果子,會扯她的發辮、朝她扔狗屎,甚至會設陷阱將她引誘過去,就為了看她出糗……

這一切,原主都不曾說過,只是每日干干淨淨的出門,渾身髒污的回來。

但她不願再悶不吭聲。

蕭雙雙听完原主遭遇的一切,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她從沒想到自己的寶貝閨女竟是這樣被人惡意欺凌。

「阿幽,你說的可是真的?」躲在門外偷听的寒遠再也忍不住現身,雙眼發紅。

他本想著他一個大男人,不曉得怎麼和閨女開口,這才讓妻子和閨女談心,誰知這一談竟讓他們心痛無比。

「爹、娘,經過張佩佩的事,你們還覺得這只是小孩子的打鬧嗎?」她不想傷兩人的心,但要是不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這兩人不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寒遠不語,蕭雙雙早已心疼得痛哭,「阿幽,是娘對不住你……」

寒幽深吸了口氣,對著兩人又道︰「爹、娘,女兒可以沒有玩伴,也不稀罕那些叔叔嬸子的幫襯,這麼多年了,他們何時幫助過咱們家?就是前年我們要砌牆,他們都不願幫,還要給銀子才勉為其難的應了。他們一個個上門哭窮,今兒這個要油,明兒那個要大米,一個個將咱們家當糧行油行,拿了便走,從未還過,一點也不害臊,甚至還端著架子……爹,女兒就問一句,這樣的街坊鄰居真能幫到我們什麼嗎?」

寒遠更加沉默,過了半晌,才動了動唇。「阿幽,爹、爹……」

他也不知道能說啥,听到女兒這些年的遭遇,他的胸口一抽一抽地疼著,根本沒法子靜下心思考。

寒幽也不需要他的回應,繼續說︰「這樣的日子女兒不願再過,今日是被打破了頭險些沒命,下一次會不會真的連命都沒了?所以女兒決心要改變,如今我已不是之前任人打罵也不還手的寒幽,只要誰辱我,我便反擊回去,誰敢打我,我便加倍還給他,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寒家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任人欺凌!」

她的決心沒讓寒家夫妻感動,而是傻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阿幽,這樣、這樣不好吧……」

他們都是老實人,听完她的話雖是心疼也能認同,卻沒法接受她的做法,只想著頂多以後多護著自家閨女罷了。

寒幽自然也不指望當包子數年的爹娘能夠在一夕間轉變,只認真道︰「爹、娘,女兒同你們說這些只是想你們放心,女兒沒變,永遠是你們的阿幽,以後有我護著你們,絕不會再讓人欺上門。」

夫妻倆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瘦弱的女兒,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的女兒真的不一樣了呢……

寒幽說了大話,事實上,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嘴上厲害而已。

「好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她那蠟黃的小臉浮現一抹奔跑後的紅潮。

「追不到、追不到!跌了狗吃屎,跌了狗吃屎!哈哈哈——」幾名男孩跑在前頭,有的朝她做著鬼臉,有的拍著自己的,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寒幽沒理他們,任憑他們嘲笑,也沒再追過去,而是一邊撿著沒被搶走的果子,一邊咬牙道︰「要不是這身子太虛弱,以為輪得到你們這些屁孩得意?」

她這算不算虎落平陽被犬欺?明明有一身好功夫,卻攤上個風一吹就倒、跑兩下就喘的身子,就是有再好的武技也無用武之地。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對付這些屁孩根本不需要技巧,幾個拳頭就能解決,偏偏她就是想動拳頭都沒法子,光是跑就跑不贏了。

寒幽又羞又怒,悶悶不樂的回家。

蕭雙雙見她一臉頹喪,又看了眼她懷中所剩無幾的果子,便猜到她今兒個又被欺侮了。「阿幽,你傷剛好,不必日日去摘果子,娘就是不吃果子也沒關系的。」

家里沒銀子,自然不可能去鎮上買那些賣相好的鮮果,可她又愛吃水果,寒幽孝順,明知道去摘果子會被村里的孩子欺侮,仍是天天出門去摘,山腳的果子早被村里的孩子摘完了,她便往山里頭去。

山里危險,傳言里頭有吃人的老虎,很多大人不讓孩子去,于是他們便盯著寒幽,趁她不注意偷走她好不容易摘來的果子。

「娘說這是什麼話。」寒幽將剩下的果子放在桌上。「只要你想吃,再遠我也給你摘,你放心,再過一陣子,那群屁孩就是想偷都偷不到!」

寒家家境差,沒有多余的銀子買肉,但她正在長身子,沒吃肉怎麼會有力氣?這也是為什麼她來到這時代這麼久,力氣卻始終達不到現代十分之一的關系,甚至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差。

不成,她得想想法子才行,要不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變成之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原主。

「可是……」蕭雙雙心疼的看著她。

以往不曉得女兒被欺侮,現在她都知道了,怎麼還舍得讓她受委屈?

蕭雙雙早將女兒一個月前豪氣的宣言忘了,加上怯懦的個性使然,她只想著讓寒幽少出門,甚至不出門,這麼一來便不會受到欺侮,卻沒想過該怎麼解決這些事。

這也是寒幽無奈之處,她只是個小姑娘,若是有著前世的體力和體質,那麼由她護著爹娘根本無壓力,加上她的生意頭腦,想在這時代闖出一片天更是易如反掌,偏偏她腦子再好使也比不過一具健康的身子。

她每日想早起鍛鏈體力都沒辦法,有一點動作便頭暈到不行,甚至連小跑步都能喘到像是要斷氣,這樣的身體要如何讓他們一家三口過上好日子?

這情況讓她很著急,好在今日鎮上有集市,爹答應她會買些肉回來,她可是盼了好久……

「弟妹!二弟今兒個帶了什麼回來?」

這女聲有些尖銳,遠遠地便傳了進來,寒幽感覺到蕭雙雙的身子瞬間緊繃了起來,這變化讓她雙眸微眯,看向那正踏入他們家門的兩人。

宋茵帶著女兒寒喜兒施施然的進門,看見空空如也的飯桌,臉色倏地一沉。「怎麼沒東西?我早上不是說過今晚會過來吃飯嗎?」

蕭雙雙忙站起身,「我這就去煮!」

寒幽拉住了她,「娘,咱們家的米不是都讓爹帶去集市了?」

寒家的農地是良田,寒遠又是種田的好手,種植出的稻米粒粒金黃飽滿,除了一部分自個兒吃之外,其余的大米都是拿去賣的。

今日是鎮上集市的日子,寒遠一早便帶了自家栽種的蔬菜大米去了鎮上,若是生意不錯,就會帶兩個肉包子回來,再不濟也會換些面粉和雞蛋晚上烙雞蛋餅吃,總之一個月一次的集市,可以說是寒家難得的開葷日。

很顯然,宋茵正是沖著那些來的。

宋茵當然不是真過來吃飯的,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沒看到寒遠,這才松開眉頭,「二弟還沒回來嗎?今日怎麼會這麼晚?」

「娘,走了這麼遠的路,我餓了!」寒喜兒揉著腳抱怨著。

「你再忍一忍,等等就有肉包子吃了。」宋茵拍了拍她的手安撫。

「不能讓叔叔拿到我們家嗎?咱們家明明離村口近,叔叔總要從村口經過,讓他拿來不就成了?每次都得跑這一趟,累死我了。」

要不是每回來都有肉包子吃,她才不肯來呢!

宋茵那細小的雙眼一亮,贊了聲,「我們家喜兒真聰明,娘怎麼沒想到呢?弟妹,喜兒的話你可听見了,下回就讓二弟把東西拿到我們家去,反正順道。」

蕭雙雙听見這話,臉色極差,看了看女兒的臉色,最終還是咬牙道︰「大嫂,那些東西是遠哥買來要給阿幽吃的……」

宋茵也不是頭一次找上門了,每每都會分去寒遠特地帶回來的好東西,能留下一半給他們就算是好的了。

若是以前,蕭雙雙或許不敢違背,但自家閨女這才剛痊癒沒多久,正缺葷食補身子,她哪里舍得分人,這才攢足了勇氣反駁。

「你說這是什麼話?」宋茵的臉又拉了下來,指著寒幽的鼻頭便是一陣罵。「這丫頭躺了十天半個月,浪費米糧也就算了,現在還想給她補身子?不是我要說,你這麼多年就生了一個賠錢貨,還疼得跟什麼似的,農務、家務都不讓做,你說咱們莊稼人家哪有這麼好命的?就是我家喜兒都知道要幫忙。

「弟妹,我知道你生不出兒子,但也不必把個丫頭當寶貝似的捧著,賠錢貨就是賠錢貨,早晚得嫁出門,到時候誰給你們送終?還不是得讓我家阿財、阿良替你們辦後事,那些東西自然得讓我家阿財和阿良吃,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二弟回來,讓他把今日買的東西送來我家。」

宋茵說完,便拉著寒喜兒要走,讓蕭雙雙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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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兩人齊背叛

「寒幽,你發什麼神經?」男子氣急敗壞的低吼,抬手抹去身上的熱咖啡,怒瞪著眼前穿著白色連身長裙的女人。

寒幽緩緩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勾起唇角諷道︰「你敢做出那樣的事,我用咖啡幫你洗個頭很過分嗎?」

這話讓男人身子一僵,再次抹去臉上的狼狽,看著眼前一臉不屑,卻依舊美得驚人的女人,氣憤地道︰「寒幽,你不能怪我,你一個美國知名大學高材生,歸國後明明有著大好前程,偏偏要繼承那什麼爛家業,說是家業還好听,難听點就是神棍!

「這也就算了,反正我家有的是錢,你若嫁給我,不工作也行。可我們都交往三年了,三年里有兩年半你人在國外,好不容易回國又成天往外跑,說要找到你寒家的傳家寶好重振家業……

「寒幽,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會有,我們交往這麼久,約會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就是見了面,你連嘴都不讓我親,你讓我怎麼忍得了?」

早在他開口說她是神棍時,寒幽那美麗的臉蛋便已沉下,再听見他後頭一連串的廢話,終于忍不住爆發。

「忍不了就能和別的女人上床?還不是別的女人,而是我視為閨蜜的好姊妹!傅朝旗,你可真厲害,誰不好找偏偏找上我身邊的人,兔子都知道窩邊草吃不得,你倒好,不僅吃的心安理得,還妄想和那女人一起騙我,要不是我忘了東西繞回去拿,你們是不是打算這麼一直騙下去?」

想到那兩人竟然在她家做出那種骯髒的事,寒幽的火氣就忍不住蹭蹭往上漲,不是多愛眼前這個男人,而是嫌髒!

傅朝旗想到那日的事不免有些羞愧。「我也不想的,要不是玉惇她主動勾引,我也不會……」

「少廢話!」她懶得听他狡辯,「轉告林玉惇,讓她一天內搬出我家,否則我就把她的東西全扔了,還有,別再打給我了,從今以後,你我就當不認識,見到我記得繞路走,你知道我的脾氣,別嘗試激怒我。」

當初她好心收留無家可歸的林玉惇,沒想到她就是這麼報答她的,也好,正好讓她看清這對狗男女。

「寒幽……」傅朝旗還想挽留,卻再次被她打斷。

「我時間寶貴,如果你說的重要的事就是這些廢話,那就不必說了。」寒幽拿起皮包,站起身便要離開。

見她要離去,傅朝旗連忙說︰「你之前讓我找的東西,我找到了。」

寒幽的背影一頓,再次回頭時,那冷然的雙眸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耀眼,「你剛剛說什麼?」

找到了?他說真的?

見她那開心的模樣,傅朝旗雙眼一晃,胸口的躍動瞬間快了數拍。

他對寒幽是一見鐘情,不僅是因為她出色的外表,更因為那一身神秘高冷的氣質,他整整追求了她兩年,她才勉強答應和他交往,他奉她為女神,對她唯命是從,而她也真如同女神一般不可褻玩。

兩人在一起三年的時間,最親密的行為不過就是拉拉小手,連高中生都比他們還要親密,他為此與她爭吵過無數次,偏偏她總是一臉無所謂,說若是他覺得委屈大可分開,她不強求。

他傅家在國內是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寒家雖也是名門之後,卻早已沒落,到了寒幽這一代更是只剩下她一人,遇上他這樣的金龜婿,哪個女人不是拼了命的巴上來,偏偏寒幽與眾不同,對她而言,他從來就是可有可無。

這樣的灑月兌讓傅朝旗又愛又恨,愛她的與眾不同,恨她的毫不在乎。

即使兩人走到了這地步、即使家人始終反對他們交往,他仍然放不下她。

傅朝旗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樸素的木盒,那木盒十分陳舊,上頭的漆早已斑駁,卻讓人一見就挪不開眼。

他緩緩打開木盒,里頭靜靜地躺著一枝通體雪白的玉筆。

玉筆瑩瑩發光,筆身清亮通透,雕琢成青竹模樣,筆尖泛著一抹翠綠,散發著古樸神秘的氣息,不時閃過一抹流光。

是它,這就是他們寒家失傳多年的傳家之寶,青符!

前陣子在中國昆侖有座神秘的古墓出土,她透過電視看見了古墓里有寒家流傳千年的家徽,可寒家的家徽怎麼會出現在中國昆侖?

隨著出土的文物,寒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可以確定她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里,可惜當時她人在歐洲,只能讓人在中國的傅朝旗替她去一趟找尋青符,沒想到他真的找到了!

寒幽目光死死的黏在玉筆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傅朝旗卻極快的蓋上盒子。

「你什麼意思?」寒幽沉下俏臉。

「這枝筆要價不菲。」他道。

他知道寒幽一直在找這枝筆,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一枝玉筆罷了,玉的確是上古好玉,雕工也細致,但也不過就是枝筆,雖說近百萬美金的價格讓他嚇了一跳,但以他傅朝旗的身價,要拿下一點也不難。

「我何時說過不付錢?」她冷然的說。

她寒家是落魄了沒錯,卻不缺錢,兩人交往三年,就是一頓飯她也從未讓他請過,更別提收他的禮物了。

「我不要你的錢。」傅朝旗將手上的木盒遞給她,溫柔的說︰「我只要你嫁我,這就當作是聘禮之一。」

這話讓寒幽背脊升起一陣惡寒。「傅朝旗,你瘋了吧?」

是他腦子進水,還是她耳朵有毛病?都被她抓奸在床了,他竟然還能裝作沒事人似的向她求婚?

「寒幽,我知道我做錯了事,可我是真的愛你,我保證這輩子再也不會對不起你,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要我嫁你不可能,你不必白費力氣,直接告訴我多少錢就成。」若不是看在他幫她找到青符的分上,她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寒幽——」傅朝旗知道她沒這麼好說服,早已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不料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嗓音給壞了計劃。

「朝旗……」一個身材縴細的女子朝兩人走來,雙眸泛著水光,看著傅朝旗。

「玉惇?」傅朝旗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我見猶憐的女人。「你怎麼會在這?」

林玉惇咬著下唇,低聲說︰「我、我來附近看婦產科。」

傅朝旗對她或許有些心動,可那僅限于,與他對寒幽的感情截然不同,他可以無情的甩了林玉惇,卻無法放開寒幽,或許男人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可他的想法林玉惇不知道,見他沒有追問的意思,忙接著說︰「朝旗,我懷孕了。」

一句話讓傅朝旗表情一僵,語氣一冷。「你懷孕和我有什麼關系?」

林玉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顫著聲道︰「朝、朝旗,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知道我只有你一個男……」

「夠了!」傅朝旗緊張的看了寒幽一眼,咬牙道︰「林玉惇,別忘了你當初和我說過什麼?我還有事和寒幽談,你走吧!」

林玉惇那精致的小臉瞬間面無血色,沒想到傅朝旗會這麼對她。

的確,她曾對他說過不求和他在一起,只要他能偶爾陪陪她、抱抱她,就算是當他的地下情人她也無悔,可……可她現在懷孕了呀,他怎麼還能這麼對她?

淚水嘩啦啦的落下,她一手模著肚子,一手拉住了傅朝旗。「朝旗,這是我們的寶寶呀!你不是說你媽一直催你結婚,吵著要抱孫子?我肚子里就懷著你傅家的骨肉,要是你媽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眼前活像灑狗血八點檔的畫面,寒幽翻了個白眼,一點也不想成為主角之一,「你們談吧。傅朝旗,記得告訴我價錢,我會將錢轉帳給你。」

扔下話,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毫不留戀。

傅朝旗急了,甩開林玉惇的手便追了上去。

寒幽的身材算是高挑的,沒幾步就來到路口,正打算過馬路,卻被追來的傅朝旗拉住。

「寒幽你別走!我會和林玉惇做個了斷,你不要生氣。」

「放開!」她擰起精致卻不失英氣的眉。

傅朝旗沒放,而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只鑽戒,當眾跪了下來。「寒幽,嫁給我吧!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寒幽額上滑過一串黑線,看著周遭投射而來的目光,她咬牙抽出自己的手。「傅朝旗,你真是夠無恥了,你想丟臉盡管去,本小姐不奉陪!」

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她?笑死人了!

寒幽甩頭要離開,身後卻突然有股推力,狠狠將她推向了馬路,一道尖銳的煞車聲響徹雲霄,她只感覺到身體彷佛四分五裂一般的疼痛,接著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啊——撞死人了!」

這變故讓傅朝旗騰地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馬路旁,面露恨意的林玉惇。

她看著傅朝旗,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朝旗,總算沒有人能夠打擾我們了,你說是不是?」

傅朝旗整個人都僵住了,連拿在手上的鑽戒被林玉惇拿去了都不曉得,甚至忘了去看躺在血泊中的寒幽,自然也沒能看見她一直拿在手上的木盒突地閃過光芒,消失在她無力張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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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萬事起頭難

不久前在刷YouTube的時候,不知道系統的演算法是怎麼回事,其中居然出現了《妻子的誘惑》片段,我頓時驚呆了。

這部劇在當時可說是風靡了全台灣,十分狗血又有些荒誕的內容讓婆婆媽媽們欲罷不能,就連我都整天死守電視,看得不亦樂乎。

這部劇的劇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女主角遭受到丈夫和朋友的背叛,還差點被害死,之後改頭換面回來報仇的故事。

雖然走向完全不同,不過《農門出貴妻》里的女主角寒幽的背景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她同樣經歷了男友和閨蜜的雙重背叛,之後更被愛到瘋狂的小三推去撞車……

你們以為這樣就很慘了嗎?錯!

她一朝穿越後成了貧困的農家女,其實這不算什麼大問題,憑她從小訓練的能力,要想賺大錢根本小事一樁,問題在于她這具身子嚴重營養不良,風一吹就倒、跑幾步就差點斷氣,這種堪稱林黛玉的身子做啥都很困難啊。

不僅如此,她還有一對前期堪稱是豬隊友的便宜爹娘,為人善良沒有錯,樂于助人也沒有錯,偏偏他們都走極端路線,自己都吃不飽了還把糧食往外分,也不敢去跟人討回來,導致他們家人及鄰居的胃口被愈養愈大,把別人的幫助看得愈來愈理所當然……

因此寒幽的首要任務是讓爹娘能夠立起來,勇敢向貪心鄰居和極品親戚說不,至于她的愛情會如何發展,就等各位自己翻開書一探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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