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分手變人妻》[最熟悉的陌生人之二]


出版日期:2012-11-6



她跟他之間隔著玻璃牆,看得很清楚,卻走不進他的心……
兩個成年男女交往一年多,卻遲遲沒奔回本壘,
她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畢竟他是肉食男一枚,過去也「閱人無數」,
更別說穿性感內衣、爆乳裝迷你裙,
甚至是……只圍一條浴巾色誘他,她都豁出去試過,
但他還是像老僧入定,不動如山……
再加上她為了要不要換工作而心煩,
就怕一換工作,兩個人更沒有相處時間,
問他意見,他卻沒有半點眷戀,只淡淡說了句無所謂,
這一切讓她覺得這是他不愛她、厭倦她的徵兆,
為了不讓彼此走到相看兩相厭的地步,她毅然提出分手,
可他卻送來了一枚求婚戒指,說一切只是因為珍惜她?!
她忍不住想,兩條漸行漸遠的線,有機會再交會嗎?


序:愛情歷程/白翎

  嗨!又見面了,我好想你們啊!((什麼啦XD)

  在寫這篇序文的時候,某白又回到了久違兩年的職場。

  長久以來,我的工作幾乎都是遊戲研發團隊裡的「劇情企劃」。嗯……大家可以懂的吧?遊戲故事裡老是喜歡打打殺殺,不然就是科技來、奇幻去的,所以一時之間,突然好想念寫羅曼史時的那種浪漫氛圍呀~~

  不過!雖然現在是OL了,某白還是會持續寫小說的,請大家安心,哇哈哈哈哈(開心什麼呀……)

  OK,言歸正傳,不哈啦了,來談談這本故事吧。

  這次的故事是繞著一對已經過了熱戀期的情侶,女方戰戰兢兢地期待著更多的親密行為,可是男方卻因為種種原因而遲遲沒有動作。

  當初會冒出這樣子的靈感,是來自日本所謂的「乙女小說」。

  起因是某一天,某白問了一位日本朋友:「日本有沒有類似羅曼史的東西?」對方想了一想,說出了「乙女小說」這個名詞。

  乙女小說的讀者年齡層,並不像我們的羅曼史一樣,包山包海哪裡都包,他們的目標族群區分得非常清楚。

  接著我們更深入地聊啊聊,聊到了所謂的「戀愛歷程」這種玩意兒。

  在某白遇去的認知裡,總認為「尚未相愛、大圓滿結局」這樣的模式應該就是所謂的「歷程」吧?但是對他們而言,卻可以分得更仔細。

  例如,「曖昧4約會」是一段國小讀者想看的歷程;「約會、交往、接吻」是一段國中生會想看的歷程;令人害羞的初體驗,就是高中以上會想去看的歷程……諸如此類。

  而者從中體驗的,就是這種歷程的滋味。

  當下我靈光一閃,腦海中立刻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至於是什麼樣的故事……嘿嘿,某白就不要掃大家的興了,請大家接下來慢慢欣賞~~

  想寫信給某白,可以寄至:ethan.fantine@gmail.com或者歡迎來某白的blog逛逛: eandf.pixnet.net/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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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他一眼就看上了那枚戒指。

  是Georg Jensen的FUSION系列,金與銀糾纏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平衡。

  他站在展示櫃前,沒有太多的猶豫便決定買下它。

  那一定很適合她吧,他相信。

  因為她就像那戒指一樣。

  美麗,卻低調;細緻,卻不炫耀。

  金紅色的炙熱,銀灰色的冷硬,完美的Fusion,是她與他的融合。

  「我跟妳說,我男朋友已經兩個月沒跟我做那檔事了。」

  茶水間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鹹濕的話,令關苡潔身體一頓,攪拌咖啡的動作驟然停止。

  「會不會是在外面有女人?」女同事B這麼猜測。

  「欸,會嗎?可是除了這點之外,他對我還是很好,不太可能會劈腿吧……」女同事A先是驚訝,隨後則是立刻否決。

  「那可就難講了。」女同事B一邊洗著保溫杯,一邊從容道:「男人這種生物啊,只要在外面偷吃,回來就會對自己的女朋友更殷勤。」

  關苡潔忍不住悄悄側個身,偷瞄對方一眼。

  怪了,這兩個女人是把她當成空氣了不成?為什麼可以神色自若地在茶水間裡談這種事?

  「為什麼?不是應該會變冷淡嗎?」

  「唉,妳真是笨耶,當然是因為罪惡感啊!」

  「真的嗎?那、那……那怎麼辦?」

  「妳可以先從一些小事情開始觀察,」女同事B換上了一副偵探樣,「像是看他的手機裡有沒有曖昧的簡訊,或是車子的副駕駛座有沒有被調整過—— 啊、還有還有,平常都準時下班的人,會突然開始跟妳說他要加班……」

  聽至此,關苡潔拿著燙手的馬克杯,低頭走出了茶水間。

  兩個月嗎……她不自覺輕輕歎息,自己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轉眼和他交往已經一年了,雖然對方一直待她不錯,甚至可以說是體貼到不可思議,但……就是不曾做過那檔事。

  當然,那些令人銷魂忘我的愛撫總是少不了,然而不知為什麼,對方總是不肯做到最後。

  也就是說,她和男友交往一年之久,依然還是完璧之身。

  倘若他們只是一對高中生情侶,尚還說得過去,但二十九歲的男人與二十六歲的女人?這就有點不太平常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發愣。

  「會不會是在外面有女人?」

  關苡潔不禁想起那名女同事的推測。

  會像同事說的那樣嗎?其實他在外面另有所謂的發洩對象……她茫茫然地捧起杯子輕啜了一口。

  「啊、好燙!」

  舌尖被燙了一下,她倏地清醒。

  真是……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她暗斥自己不該隨便因為一句話就胡亂產生懷疑,這樣對他來說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然而,這種心情就像是陰雨天時的湖泊—— 雨滴不大,但漣漪蕩漾不休。

  她輕吁,忍不住想起那些總是繞在他周圍的鶯鶯燕燕。

  她們是如此性感美麗、如此嬌媚動人,其實交往一年多以來,她一直不知道男友是看上自己的哪一點。

  累積多時的疑惑終於漸漸變成了隱隱約約的自卑。

  她很難不去聯想,是否正因為自己身上實在擠不出什麼女性魅力,所以即使已經交往一年,對方仍然可以「把持」得很好?

  「苡潔。」

  突然一聲叫喚,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她回神,急忙回頭望去。是節目的企劃助理。

  「啊、是你。怎麼了嗎?」

  「這是今天的節目企劃,妳看過了嗎?」

  「還沒,不好意思。」

  「沒關係,妳先過目一下。」

  「好,沒問題。」

  關苡潔放下咖啡杯,伸手接過那幾張紙。

  她輕咳一聲,甩去那些有點鹹又有點濕的心事,重新振作精神,將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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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認不出這是誰的房間,但她知道這是宇辰的床。

  大掌在她的肌膚上游走,她陷進了厚棉的被子裡,宇辰就壓在她身上,他的手掌有些涼,她的皮膚則因他的撫觸而灼燙。

  房間裡只剩下她細微的輕吟,以及他沉重的喘息。

  他的左手爬上她的背,靈巧地解開她的胸衣,右手迅速覆上她的乳房,她顫抖著倒抽一口氣,身體不自覺弓起。

  然後他開始輕柔、有規律地撫弄粉紅色的尖端,她的心跳頓時變得飛快,呼息急促淺短,她忍不住稍稍睜開迷濛的眼,卻看見宇辰那張神情甚是滿意、又帶點壞心的臉。

  「今晚……可以嗎?」她伸出雙手,捧住對方的臉。

  「可以什麼?」他在她耳邊低語。

  「那個……就……可以……做到最後……」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說出這麼羞人的請求。

  她覺得太難為情了,於是埋頭躲進了他的頸窩。

  他發出了淺淺的笑聲。

  「好。」

  一聲簡單的肯定,令她幾乎要感動落淚了,天知道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她抬手勾住他的頸,吻上他的耳垂。

  他大掌一挪,輕巧地往她腿間探去。她壓抑不住地發出愉悅的嬌歎,彷彿那是久旱過後的第一滴甘霖。不知何時,兩人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除去,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硬挺正抵著自己身下最柔軟、最燒燙的核心。

  那是一個陌生的體驗,但她已不再感到緊張害怕,就是今晚了,她想要接受他,她想要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突然,鬧鐘響起。

  她錯愕,情慾瞬間退去了一大半。奇怪,為什麼鬧鐘會在這個時候響?會不會太殺風景?

  「妳的鬧鐘響了。」宇辰在她唇邊輕聲提醒。

  「那是你的鬧鐘吧?」她睨著他。

  「是妳的。」

  仔細一聽,的確,那鈴聲是屬於她的鬧鐘。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的鬧鐘會出現在宇辰的床上……

  為什麼?

  倏地,她睜開雙眼。

  鬧鐘依然響個不停,她雙眼眨了眨,視線所及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單人床。

  原來是夢。

  她輕吁,撫著額頭疲憊地撐起身子,伸手按掉了該死的鬧鐘。如果不是它,說不定現在她早就……早就……早就怎麼樣?

  說穿了,也只不過是一場夢。於現實面,宇辰似乎連一丁點占有她的慾望也沒有,反觀她,簡直可以說是已經到了慾求不滿的地步。

  暗自歎了一聲,她下床到浴室梳洗,看著鏡裡那悲慘的模樣,她幾乎是可以肯定一件事。

  要不,就是她沒有所謂的性吸引力;要不,大概就是像同事所說的—— 他在外面找別的女人。

  就像有些男人,選擇老婆時是偏好溫柔賢慧型,但是養在外面的小三可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是,他會是這種人嗎?

  她實在不願去思考這種事,然而只要回頭想想他過往的舊情人,清一色全是辣妹,她這個唯一的例外又代表什麼?只適合關在家裡的賢內助?

  此時,手機突然滴哩噠啦地響起了音樂鈴,她倏地回神,匆匆走出浴室去接聽。

  「喂?」她連看都不用看,便已經知道來電者是誰。

  「起床了嗎?」

  彼端傳來清雅、乾淨的嗓音。那是她很熟悉的聲音。

  「嗯,剛醒。你起床很久了?」

  「大概半小時吧。」對方笑了一笑,「外面好像還在下雨,晚上要過去接妳嗎?」

  「好啊,你方便的話。」

  「我哪時候不方便了?」

  聞言,她揚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你幾點過來?」

  「我隨時可以過去。」隨即,對方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妳還沒吃飯吧?還是要先出去吃點什麼?」

  「都好。」她一向沒什麼太多的意見。

  「那……」彼端的人沉吟了幾秒,道:「不然我現在過去吧。」

  「嗯,好。」

  沒有道別,他們先後掛斷電話。

  這大概就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共同點吧?

  他們倆都是晚上上班、凌晨下班,然後一路睡過中午的夜貓族,只不過他在一家叫作White Stone的夜店上班,她則是在電臺擔任晚間節目的DJ。於是他習慣會在下午起床的時候撥通電話給她,有時候是約她吃飯,有時候是問她需不需要接

  送,有時候則是單純的閒聊問候。

  從交往至今,沒有一天例外。

  她原先想,他每天打電話打這麼勤,甚至半夜還負責接她下班,哪還有時間可以劈腿?

  然而仔細想想,以一日二十四小時來看,其實對方的「空檔」還真不少。從這裡到公司,來回一趟的路程大約半小時,吃個飯頂多也是半小時,算一算,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少得可憐。

  想著想著,她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焦慮與急躁……

  她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腦袋,好厭惡這樣疑神疑鬼的自己。

  這是她最愛的咖哩豬排專門店,可是今天她卻一臉沒啥興趣的樣子。

  「怎麼了?」任宇辰忍不住問了一句。大概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她的異常。

  「嗯?」她回過神來,拿著筷子卻遲遲沒動手,「你剛才說什麼?」

  「我剛才沒說什麼,」他吁了一口氣,露出淺笑,「我是問妳怎麼了?妳從上車就一直發呆到現在。」

  「有嗎?」她表情頓時僵凝,尷尬一笑。

  「睜眼說瞎話。」他揚揚眉,低頭繼續吃他那盤牛肉咖哩。

  關苡潔一時無語,偽裝出來的笑容漸漸自她臉上退去。她靜了幾秒,才啟口說道:「那個……星期一的時候,我姊有打電話給我。」

  「然後?」他一邊吃、一邊聆聽,一邊把帶油脂的牛肉挑出來。

  「然後……她問我想不想換工作。」

  「什麼樣的工作?」他追問,但表情並沒有很在意。

  「她說,電視臺缺了一個氣象主播。聽她的意思是,上面的人好像是想找全新面孔的人去接那個位置,即使不是相關科系也沒關係,所以她問我想不想跳過去接受訓練,我想說……想說……先問問你的意思,看是不是—— 」

  「聽起來應該是個不錯的機會。」他打斷了她的話,「不用問我的意見,妳自己想跳過去嗎?」

  她抿抿唇,支吾了一會兒才道:「可是……跳過去之後,我就必須開始上早班,然後還得經常出去學著採訪,這樣根本沒時間可以陪你。」

  「我又沒差。」他輕笑,抬頭看了她一眼,「妳想錯方向了,重點是妳自己的意思。相處的時間總是有辦法喬得出來,可是機會卻不見得天天有。」

  「我知道,只是……」她垂下頭,歎了口氣。

  她其實都懂,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出「我又沒差」那四個字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有一種被扎疼的感覺。

  瞧她哭喪著臉,任宇辰笑了出來,忍不住放下那支很重的湯匙,伸手越過桌子,去摸了摸她的臉頰,還順勢偷捏了一下。

  「妳這麼擔心沒時間約會?」

  她扁嘴,那麼任性又孩子氣的話,她說不出口,可她的表情已經承認了。

  「不然,如果到時候真的沒時間約會,我們就住一起。這樣總可以吧?」

  「真的嗎?那我—— 」

  她幾乎就要咧嘴展開笑顏了,卻瞬間想起了另一個環節。

  就算住一起,那又怎樣?

  她每天早上得出門上班,如果被安排出外採訪,搞不好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甚至以日計算;而他呢?太陽西下是他出門上班的時間,回到家也差不多該天亮了。如此一來,兩人的時間完全錯開,就算是住在一起,那又能怎麼樣?

  見她茫然地僵在那兒,任宇辰皺了眉,「幹麼?這樣也不好?」他苦笑,這小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伺候了?

  「算了,我明天再找我姊問清楚細節吧。」她輕吁,夾起一塊切成條狀的炸豬排,在咖哩醬汁上沾了一下。

  遞到嘴邊時,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你真的不在乎嗎?就算我一星期只能陪你幾個小時……」

  「我在乎的話我自己會想辦法。」他露出了一副「真受不了妳」的表情,然後繼續道:「現在妳快吃飯吧,都快遲到了。」

  他敲了敲手錶的鏡面。

  「哦。」

  她悻悻然地低下頭,乖乖啃飯,卻不怎麼有胃口。什麼叫做「在乎的話自己會想辦法」?她不懂,逕自在腦海裡想像著。

  「自己想辦法」是指換成日間的工作嗎?可是他已經投資了那家Bar,怎麼可能說換就換?所以,是指換一個女朋友的意思?這個方式對他來說好像輕鬆簡單許多……

  看這個女人連吃飯都可以表情這般豐富,任宇辰不自覺露出笑意。

  「妳又在自己幻想什麼了?」

  「我哪有。」

  「沒有?我看妳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歎氣,一下子又在那裡苦笑,看起來自己演得很投入啊。」

  「你—— 」她耳根一熱,有些難為情,「算了,不跟你說。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干擾我吃飯!」

  「好好好,我閉嘴。」他抬手作出投降的樣子。

  話才一說完,他立刻又說:「啊、對了,今天晚上我會晚一點下班,妳如果不想等我的話可以先叫車回家。」

  「欸?」她張著小嘴,有些怔愣。

  「亦群說他晚上有事,所以今天我負責打烊。」

  「哦……」她點了點頭,揚起唇笑道:「說到這個,其實你不用每天都接我下班,不然一直要他負責打烊好像也不太好吧?」

  「沒關係,這點我跟他早就商量過了。當初我有問過他意見,他無所謂,所以後來我們兩個就分配好時間,他晚點上班,負責打烊;我就負責開門,然後早點下班。」

  聞言,關苡潔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可是腦海裡卻莫名其妙冒出了那名女同事的聲音——

  「平常都準時下班的人,會突然開始跟妳說他要加班。」

  意識到自己產生了很要不得的念頭,她心一驚,趕緊甩甩頭,甩去那毫無根據又無聊透頂的想法,繼續低頭悶吃著飯。
  
  隔天下午,關苡潔和姊姊關苡薰約在電視臺附近的咖啡廳。

  自己的姊姊雖然在外是光鮮亮麗的主播,但私底下其實是邋遢女王外加遲到大王。關苡潔很清楚,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當她一進門就看見關苡薰坐在那兒時,她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哇塞,妳良心發現了?」她走到桌前,睜大一雙眼。

  關苡薰只是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來,然後輕啟唇瓣淡道:「妳只有三十分鐘,等一下我要出去採訪。」

  「啊?妳要出去採訪?」她訝異,同時在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當然啊,妳以為我很閒嗎?」

  「那妳幹麼不跟我說,我可以改天再約妳—— 」

  「改天?改天我看也不用約了,妳以為氣象主播的位置沒人搶嗎?」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跳過去啊……」

  「靠,妳以為這機會人人有?」關苡薰一副想揮拳毆打妹妹的模樣。她還以為幾年下來,這妹妹終於有點志氣了,沒想到還是差不多,她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老娘在電視臺裡混得風生水起,有人脈有地位,憑妳一隻小小的DJ想拚進來

  當主播?省省吧。」

  被戳得一句話都反駁不了,關苡潔啞口無言,低頭盯著桌面。

  「主播」,這是多麼光鮮亮麗的一個名詞,她連想都不敢多想,可是今天拜姊姊所賜,一個機會掉下來了,那麼,她還在猶豫什麼?

  姊姊說得沒錯,這機會不是人人有。

  宇辰說的亦不假,這機會,也不是天天有。

  再反觀她,只是一心一意顧慮著跟男友之間的相處時間會不會被壓縮、感情會不會生變,可看看她的周圍,似乎沒有人在意這個問題。是她太孩子氣嗎?是她不夠成熟嗎?

  她不知道答案。

  「妳坦白說,妳現在主要考慮的是什麼?」見妹妹一臉為難,關苡薰忍不住進一步追問,「是不喜歡採訪?還是不想適應新環境?」

  「不是這樣。」關苡潔唉了一聲。

  其實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像姊姊一樣光鮮亮麗地站在幕前,但是她害怕,換取這一切的代價,可能是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不然是怎樣?妳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能不能夠解決?」說到激動處,關苡薰不耐煩地伸出手指在桌上敲啊敲的,同時又看了錶一次。

  見她似乎真的在趕時間的樣子,關苡潔吁了口氣,道:「不然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妳好了,妳不是還要出外採訪?」

  「不行,我喜歡把事情處理好再去做下一件事。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不然老是卡著人家的位置,妳知不知道我很為難?」

  「那就不要替我卡著位置嘛,我又不見得一定要現在換工作。」關苡潔被逼得也開始覺得惱怒。

  「妳—— 」關苡薰深呼吸了一口氣,穩住脾氣,「妳還是這麼狀況外,妳怎麼不想想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逼妳跳槽?」

  「欸?」關苡潔愣了一愣,「不……不就是因為正好缺人嗎……」

  「嘖,妳太天真了。」關苡薰冷哼一聲,「那位置多少人想靠關係搶,要不是老娘我憑著在電視臺裡的地位、死命替妳卡著不放,我看早被人搶走了,哪還輪得到妳?」

  這句話雖然是自我炫耀的成分居多,但關苡潔還是聽出了弦外之音。

  「那是什麼意思?」

  「妳呀……」關苡薰拿起桌上的冰茶啜飲一口,繼續道:「我就直說好了。妳們公司就快關門大吉了,妳知不知道?」

  聞言,關苡潔僵住,呆滯了半晌,才如夢初醒的說:「關門、關門大吉?為什麼……不,我是說怎麼可能?我沒聽到什麼風聲啊!」

  關苡薰白了她一眼。「我是記者還是妳是記者?是我消息靈通還是妳靈通?」

  被這麼一說,關苡潔啞口無言。

  「所以啦,」見她毫無反駁的能力,關苡薰好整以暇地接著往下說:「我現在是看在咱們姊妹一場的分上,先幫妳鋪路。妳就別替妳們公司考慮太多了,反正就我所打探到的消息,大概撐不過明年第二季了。」

  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關苡潔久久回不了神。

  怎麼會這樣?她的腦中迅速閃過公司的場景,還有那些有點熟又不太熟的同事。她想起那張她所熟悉的辦公桌,那間好不容易才開始習慣的廣播室,還有那個陰陽怪氣卻心腸善良的企劃助理……那些的一切一切,都要結束了?

  「這……是真的嗎?」她抬眸,看著姊姊。

  「廢話,我騙妳幹麼?」

  「可是公司內部一點跡象也沒有啊,怎麼會突然就—— 」

  關苡薰立即打斷了她的話,「如果凡事都有跡象的話,那也不會有『無預警倒閉』這五個字啦!妳清醒點行不行?」

  想想也是,關苡潔閉上了嘴。

  她倆維持了一段不算太短的沉默。也許關苡潔還處在打擊當中,也許關苡薰是在等待妹妹從打擊當中醒來……總之,她們無言的僵局一直到有個身影走到桌子旁停住腳步,才被打破。

  兩個女人順著那身軀,目光緩緩往上抬。

  「我太早來了嗎?」

  任宇辰看看眼前的兩位女性,似乎感受到周圍那股凝重的氣氛。

  「啊,你來啦……」關苡潔倏地回神,抿抿唇。由於方才受到極大的震撼,她壓根兒把約定好的事情給忘了。

  「妳好,好久不見。」

  他禮貌性地向一旁的姊姊打聲招呼,就見她露出了所謂的專業微笑。

  他和這個女人其實很不熟,加上他也不常看新聞,因此對她的認知也僅僅只有「她是主播」與「她是苡潔的姊姊」而已。

  「妳們繼續聊沒關係,需要的話,我可以先去附近繞繞—— 」

  「沒關係,你坐。」關苡薰一副準備閃人的樣子,「我趕時間,採訪車應該在等我了。」

  她起身,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之後,像是臨時想到了什麼又坐下。

  「還有啊,你也幫我勸勸她,」她轉向了不相干的第三人,「你可以理解這是一個多麼不容易的機會吧?」

  任宇辰愣了愣,理解什麼?

  見他一臉呆,關苡薰眨了眨眼,「你還不知道這件事?你知道她有機會可以跳槽到電視臺嗎?」

  原來是指這個,任宇辰恍然大悟。「我知道,我有聽她大致提起過。」

  「所以啦……你就幫我好好勸勸她吧。她這丫頭從小就是這麼不積極,機會給她了她也不要,真是有夠不知好歹。」

  抱怨完了之後,關苡薰從椅子上站起身,「那就先這樣,過兩天我再打電話給妳,到時候給我明確答覆。掰。」

  語畢,她踩著俐落的腳步離開了,留下兩人在現場,面面相覷了幾秒鐘。

  「看樣子妳被逼得很緊。」任宇辰打破沉默,低笑了一聲。

  「是啊……不過沒辦法,姊也是為我好。」她苦笑,低下頭來。

  見她愁眉苦臉,任宇辰忍不住道:「如果妳不喜歡那種性質的工作,直接拒絕不行嗎?」

  理論上是這樣子沒錯,然而,問題在於別的方面,並非她不喜歡,而且十分鐘前姊姊丟下的「炸彈」,讓問題變得更為複雜。

  「你要不要先點個什麼來吃?你應該還沒吃吧?」

  說來話長,關苡潔決定先岔到別的話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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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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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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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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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初吻

  在任宇辰升高二的那一年,有個隔壁班的女生向他表白了。

  對他來說,被告白其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會讓他感到訝異,是因為這個女孩屬於資優生型,全然不同於那些染褐髮、改裙子、偷化妝的辣妹。

  「妳確定妳沒有找錯人?」

  看著眼前這名中規中矩的女孩,任宇辰合理懷疑這是誤會一場。

  「沒、沒有……」女孩低著頭,否認。

  她的臉蛋、脖子全都變得紅通通的,簡直像是燙熟的蝦子。

  他突然覺得很有趣。

  「我叫什麼名字?」

  「欸?」女孩終於抬起頭來,因惑地望著他。

  「我想確定妳真的知道我是誰。」

  「哦……」她再次低下頭,「你叫……你叫任、任宇辰……」

  所以不是誤會。他靜了幾秒,道:「我可以問一下嗎?妳喜歡我哪一點?」

  通常他不會問這種問題,不問的原因,是因為用膝蓋想也知道——辣妹來告白純粹是因為他的臉。然而這回,他不確定同樣的理由能成立。

  「呃……因為……」女孩不自覺地抓住衣襬,緊張指數破表,「因為任同學你很溫柔……」

  溫柔?任宇辰頓了頓,眉心皺了些,這女孩是瞎了還是怎麼樣?

  「有這回事嗎?」他乾笑,開始覺得這是同學阿忠那一票人故意安排來惡整他的戲碼。

  「那個……任同學應該忘記了吧?」女孩怯怯地抬起頭,眼神卻不敢直視他,「去年期中考結束的時候,我在校門口躲雨。你……你正好經過,那時候你只問我說『忘記帶傘嗎』,然後就直接把傘給我,還說『不用還了』……」

  他有些錯愕。「那只是一把傘。」如果她不提,他根本不會記得。

  「還有,」女孩的話尚未說完,「有一次我拿著班上的作業要去交給老師,你們班的男生撞到我,作業全都掉在走廊上,那時候,只有你願意蹲下來幫我撿,還向我道歉。」

  聽完,他沉默著。

  就只是這樣嗎?就只是一把雨傘和一句道歉,就讓這個資優生喜歡上他,並且誠心希望與他交往?

  比起「因為臉」這三個字,女孩的答案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見他久久沒有反應,女孩又心慌了。

  「不、不行嗎?」女孩尷尬地笑了一笑,嗓音顫抖得厲害,「其實這也是當然的,你根本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跟我交往……」

  他看到淚水就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他想,她只要一個眨眼,淚水肯定就會落下。

  「那,就、就這樣。不好意思,還特地把你叫出來。」語畢,女孩欠身微微鞠了個躬,轉身就要逃離現場。

  「等一下。」他喚住她。「至少要告訴我妳的名字吧?」

  女孩停住腳步,緩緩回頭。

  「不然怎麼交往?」她輕吁了口氣,道:「還是妳要我連自己的女朋友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聞言,女孩怔忡在那兒,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看著他。

  這回女孩的眼淚是真的奪眶滾落,卻是狂喜到不能自己的淚水。

  路遙之馬力,兩條平行線也不會因為偶然的交會,就從此合二為一。

  他們的關係亦是如此。

  平平靜靜交往了三、四個月,他倆偶爾會在下課時間閒聊幾句,或是偶爾放學一起回家,除此之外,毫無交集,毫無共同興趣。

  女孩喜歡讀書,他喜歡的東西卻還不太明顯;女孩的操行從未被扣過分數,他則是連制服都不曾規矩地好好穿過。女孩總是忙著補習,他則忙著打工;女孩的成績永遠是全校前三名,他則是那種有大學念就該謝謝祖宗八代的學生。

  他們有太多太多的不合適,但是任宇辰沒在意過。他始終我行我素,不在乎別人怎麼想,直到高二上學期末的某一天。

  「欸,阿辰。」阿忠神祕兮兮地靠過來。

  「幹麼?」他翻著同學帶來的漫畫,隨意應了一聲。

  「隔壁班那個乖乖牌是你馬子吧?」

  「嗯,怎樣?」他仍然沒看對方一眼。

  「我跟你說,」阿忠刻意壓低聲量,道:「我最近常去圖書館睡覺,我發現她跟一個男生很要好。」

  「哦?」任宇辰終於感興趣了,他抬起頭,「怎麼個要好法?」

  「她常會跟一個男同學約好去圖書館看書。」

  「就這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向來秉持著「三不原則」——不干涉、不要求、不過問太多。

  「可是那男的會替她撥頭發,她還會餵那男的吃麵包欸!」

  聽了,任宇辰先是一靜。

  「圖書館可以吃東西?」他問。

  阿忠愣住,不禁提高聲調,「靠妖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問這種事?當然是在圖書館外面吃啊!」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在唬爛我。」淡然回應,他又把視線放回了漫畫上。

  「你不管?」對方有些錯愕。

  「我會找時間問她。」只是簡單的一句回應。

  「你也管太鬆了吧……」

  「干你屁事。不然你跟我在一起好了。」

  「幹!噁心,原來你有這種癖好!」

  「知道了就快滾。」

  草草打發了對方,他試圖將心思放回漫畫的劇情裡,注意力卻己經被瓜分了大半。他忍不住想像,女友餵別的男人吃麵包,邦究竟是什麼樣的畫面?

  思緒至此,他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浮躁、有點刺痛、有點不爽……

  原來,他還是會在意。

  「妳最近好像常跑圖書館?」

  約在校門外的泡沫紅茶店,任宇辰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喂,對呀!」女孩吸了一口冰冰涼涼的奶茶,露出慣有的甜甜微笑,「我最近成績退步了一點點,所以要努力K書拚回來。」

  他靜了幾秒,在腦海裡思考著該怎麼詢問「疑似劈腿」的事情,然而輾轉考慮了幾回,他想不出自己該怎麼讓它變得比較委婉。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

  「我直說好了。」

  「嗯?」女孩瞠大那雙漂亮的眼睛,「說什麼?」

  「妳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欸?」女孩訝異,連忙搖頭,「我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妳不跟我分手,」他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那三班那個姓江的妳怎麼處理?」

  一聽,女孩當場錯愕,那表情簡直就像是被捉奸在床。

  「那個……那個只是普通朋友……」女孩低下頭,散發出一種名為「心虛」的氣息。

  「普通朋友?」任宇辰忍不住嗤笑。

  其實早在幾個星期前,他就親自到圖書館去確認過了。

  阿忠沒唬爛他,女孩確實是跟另一個男同學非常要好,而且要好的程度已經遠超過他所能容忍的。

  「普通朋友會親妳的額頭?」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妳會幫普通朋友擦護唇膏?還替他吹掉眼睛裡面的睫毛?」

  「你怎麼會……」女孩震驚,雙頰忽紅忽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怎麼會知道,是嗎?」他苦笑,「你們太思愛了,完全沒注意到旁邊出現什麼人。」

  「我……」

  「妳大概也沒想過我會去圖書館吧?」

  女孩終於垂下頭,放棄掙扎。

  「我坐在那裡看著你們打情罵俏,整整看了兩個星期。我一直在等妳主動來提分手,可是妳沒有,妳一直是腳踏兩條——」

  「我沒有!」女孩突然抬起頭來,「我不要跟你分手!」

  「為什麼不?」他不懂,成全他們已經是自己最大的仁慈,難道要他忍受自己的馬子劈腿?「誰都看得出來妳比較喜歡那個姓江的,我不計較妳是不是偷吃,我也不打算追究,這樣妳還想堅持什——」

  「因為我的初吻給你了!」女孩毫不猶豫地吼出。

  他怔愣住。是聽錯了嗎?還是……

  「妳剛才……說……了什麼?」

  附近的客人紛紛回過頭來偷偷打量他們——那眼神彷彿認定了在外偷吃的人是他,而她只是一個不小心被玩弄的純情女孩。

  「我說……」女孩低下頭,聲音頓時縮小,「因為我的初吻……是給你的。」

  他傻眼。「……只是因為這樣?」

  只是這樣,所以她死撐著不分手,即使一顆心早已不在他身上,她也不願意分手?

  「那對我來說很重要!」她義正辭嚴,彷彿她這麼做乃是天經地義。

  任宇辰僵在那兒很久、很久,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虧他還在心裡暗自妄想,或許她對他還有一點點留戀,或許她覺得他還有一些值得繼續愛下去的地方,或許……

  顯然是他多慮。

  一切,只是因為他下手比別人早——比別人早得到她的唇,就只是這樣子而已。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她心裡的價值竟然只是短短兩秒的初吻。

  「妳讀書讀到腦子傻了嗎?」他嘆息,事到如今大概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妳以為妳生在哪個生代?」

  「我有我的堅持,跟年代無關。」女孩瞪著他。

  「好吧,既然這樣……」說到此,他拿出皮夾,放了一張百元鈔在桌上,「我也有我的堅持。我不可能為了這種理由繼續跟妳交往下去。」

  「可是我……」女孩還想辯駁。

  「抱歉,我做不到。」他站起身,離開了座椅,背起書包,「初吻是一瞬間,相處是一輩子。妳是聰明的女生,妳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我不適合妳。」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家紅茶店。

  那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分手。

  也是最後一次。

  任宇辰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那一段荒腔走板的學生之戀。

  可惜沒有。

  就在他認識了關苡潔、就在那一夜,他忘情地愛撫著懷裡的她,卻發現她未經人事的那一瞬間,那個女孩的臉就像是閃電一樣直劈進他的腦海裡。

  她會嗎?

  她會像那個女孩一樣嗎?最後留在他身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運氣好、他比別人先下手。

  會嗎?

  人生第一次,他在床上不知所惜了。

  也許不會,他告訴自己,但,真的不會嗎?他一點都不想賭。他喜歡這個女人,他愛這個女人,他只希望她是因為愛他,所以留下來。

  他曾經游戲人間,早就已經不把上床當一回事了。但這個女人跟他不同,她像一張白紙,單純得像傻瓜。

  明知這是她的弱點,他又怎麼能如此利用它?

  不一樣。

  做愛對他而言只是慾望,對她來說卻不是那麼簡單。

  所以他僵在床上,思緒千回百轉,抱著心愛的女人卻不知如何進退。

  「……怎麼了?」

  察覺他久久不再動作,關苡潔睜開那雙迷醉的眼,看著他。

  為了今天,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應該不會給他壓力吧?她忐忑。

  「沒什麼……只是我突然想到,我弟就在外面,且還很清醒,」他隨便把弟弟推出去當擋箭牌,「他可能會聽到聲音,不太好。」

  「啊……」她尷尬了一下,「說、說的也是……」

  看著她泛紅的臉頰,他笑了一笑,把她緊擁在懷裡。

  那全心全意的眼神徹底把他打敗了,在她的眼睛裡面只看得見他,如此的心意,他何時才得以回報?

  他尚未有十足的把握回應她,拿不起的,他一丁點兒的便宜都不會去占,所以,他緩著、他等著。

  等到哪一天,當他確定自己真的可以是她的「那一個人」,當他確定她真的願意跟著他一輩子……

  「今天就先這樣子吧。」他在她的耳邊輕喃。

  「好。」

  她笑盈盈地伸回回擁他,在他胸前像隻貓似地磨蹭,最終在他懷裡沉沉睡去。然後晨光透進窗帘,那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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