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芝蔓《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出版日期:2015-10-21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拋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麼她對于他充滿報復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麼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著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听見她以為他睡著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楔子

    八十寸的電視佔據了牆面上一大片空間,呂子皓打開電視,任由新聞持續播報,一邊簽署下屬送來的文件。

    他得了重感冒,已經病了整整一個禮拜。

    他平常很少生病,沒想到一個感冒就能讓他倒在家里這麼久,在他的特助陳昱希送上下一份簽呈前,他抬手推開,從一旁那盒面紙迅速抽出一張捂住口鼻,接著狠狠打了個大噴嚏。

    「Boss!你要不要考慮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也別看新聞了。」

    「就當是背景音樂播放也好,房子空蕩蕩又沒聲音,我不喜歡。」

    「Boss,你需要的不是聲音,而是女人。」

    「我偶爾也是有性生活的。」

    「我說的是一個能給你愛情的女人,不是一個性伴侶!」

    在呂子皓面前提到女人兩個字,有如拂了龍的逆鱗,倒也不是他有龍陽之好,而是他以前被傷得太深,如今十年過去了,他還沒有走出傷痛。

    呂子皓在最後一份文件上落下豪邁的簽名後,把文件夾遞給了陳昱希。

    見呂子皓沒有回應,陳昱希還想再勸,他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他擔心呂子皓,如果不狠狠的把呂子皓傷口里的膿血給擠出來,他的傷口永遠不會好,甚至還有潰爛壞死的可能。

    此時,電視正播報一則新聞,新聞主角是他們都認識的人,當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賴哲維死了陳昱希看著新聞畫面很意外。

    賴氏家族是有名的富豪家族,賴哲維是長子,卻並未直接接觸賴家的事業,他被弟妹給逼出了家族事業繼承名單,不過他的身價依舊非凡,沒想到竟因為癌癥而過世了。

    癌癥不是能迅速奪人生命的病,賴家竟能將賴哲維得病的消息隱瞞這麼久?

    而賴哲維雖沒有插手家族事業,但他留下的遺產也是讓人關注的焦點。

    不過如今讓呂子皓關注的一定不是賴哲維過世後遺產分配的問題,而是他的遺孀徐妍雅。

    因為這則八卦新聞講的,正是賴哲維死後,賴家為了奪產,竟把他的遺孀給趕了出來。

    呂子皓放在沙發扶手上的雙手突然緊握成拳,若不是這則新聞披露了,他竟不知道徐妍雅當初是這麼嫁進賴家的—沒有婚禮、沒有登記、沒有任何法律文件能證明他們的婚姻關系?

    他記得那時媒體明明報導了賴哲維牽著徐妍雅的手,宣布他們即將結婚,兩人還甜蜜的在鏡頭前吻了一個長長的吻,怎麼最後他們竟沒有結婚?

    沒有結婚儀式就罷了,連登記也沒有?賴哲維由他身邊把徐妍雅搶走就是這樣對她的嗎?

    賴家聲稱徐妍雅及賴哲維的婚姻無效,不但把徐妍雅趕出了賴家,更從繼承賴哲維財產的名單排除,甚至還自以為大氣的說,在他們的十年同居日子里,徐妍雅從賴哲維身上騙走了不少錢,但他們看她這樣子,大概也還不出錢來,只要把賴哲維過世前三天給徐妍雅的那一千萬還給賴家,他們就不予追究。

    對一個嫁進賴家十年的女人,他們用這種方法趕走她,還說不予追究?

    即便他們真的沒有婚姻關系,這女人也是他們的大哥同居了十年的女人,如果賴哲維病了很久,她還是照顧他到最後的女人,賴家的人未免欺人太甚!

    「徐妍雅怎會落得如此下場?」陳昱希不禁嘆息,但不是為了徐妍雅,當年她的決絕他看在眼里,他不會同情她,他感嘆的是,心機用盡的她,最終只得到了十年的榮華富貴。「希望她這十年夠聰明,有為自己積攢了一點錢。」

    「去查查她現在在哪里、做些什麼?」

    「Boss……」

    「給你三天的時間。」

    陳昱希偷偷在心里又嘆了一口氣,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是。」他擔心呂子皓再次跟這個女人扯上關系,又會摔得粉身碎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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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要跟我分手?」

    「子皓,我看不見我們的未來在哪里。」

    「賴哲維就能給你未來嗎?」

    「你知道賴氏一族是前十大富豪嗎?你整天只是窩在房里寫程式,你不明白哲維可以給我什麼。」

    「你現在就叫他哲維叫得這麼親密了?」

    「子皓……忘了我吧,我要的,只有哲維能給我。」

    呂子皓站在落地窗前,等待著陳昱希把徐妍雅帶來,再一次回想起十年前徐妍雅提分手時那絕情的話語。

    十年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被她狠狠的撕碎了,他們前一晚明明還濃情蜜意的共度春宵,可是當她凌晨接了一通電話回她家後,之後的一切就全變了樣,他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心可以變得這麼快?

    她說,賴哲維追求她很久了,也可以給她優渥的生活條件。

    他放下男人自尊想挽回她,她才十八歲,他才二十四歲,或許眼前他不能讓她過好日子,但他有自信他終有一天會成功的,可是她並不相信他的保證,她還是毫不留情的離開了,不久,媒體就報導了她與賴哲維即將結婚的消息……

    呂子皓心情很亂,在車上被載來的徐妍雅也是,她偷偷由車子的後照鏡看著陳昱希,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反應、神情冷淡,十年前他們考上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科系,後來也成了好朋友,他經由她認識了呂子皓,她離開呂子皓後,不但與呂子皓斷了聯系,連陳昱希也不再理會她了。

    但這是她咎由自取。

    許久之後再相逢,人事全非,听說他成了呂子皓的特助……

    車子在一棟別墅大門前停了下來,陳昱希由口袋掏出遙控器,兩扇雕花的銅制大門往內退開,別墅主屋還有段距離,只能看得見遠處的燈光。

    「Boss要你自己進去。」

    「他為什麼想要見我?」

    「你得自己問他。」

    「他對我……一如既往嗎?」

    「一如既往?你知道這四個字得用多大的代價來維持嗎?」

    「我一直想彌補對他的虧欠,但我沒臉見他,沒想到他先來找我了。」

    「你是該彌補,如果Boss還願意給你機會的話。」

    「我會彌補我當年所造成的傷害,我會請求他的原諒。」

    「既然要請求他的原諒,你應該親自跟他說。」

    「你呢?十年前我們也是好朋友啊!」

    「當你離開Boss,甚至休學嫁給了賴哲維,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徐妍雅知道求得原諒要花很多的時間,也知道唯有先求得了呂子皓的原諒,陳昱希才會釋懷,于是她強打起精神,打開車門下車。

    一等她走進大門,陳昱希馬上又用遙控器關上了門,立即開車離開了。

    她緩緩走過草地上的石板小徑,主屋也越來越近,近到讓她能看見客廳的落地窗前,呂子皓正站在那里等她。

    十年不見了,當年那個留著老實的西裝頭、戴了副黑粗框眼鏡的呂子皓,外表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的臉龐依舊俊雅,頭發變得俐落有型,眼鏡也拿掉了,如今不是穿著POLO衫、牛仔褲,而是剪裁合身的西裝。

    她這十年來沒少听他的消息,他設計出了一款十分熱門的游戲,足以和日本、韓國的游戲廠商競爭,當智慧型手機開始問市時,他又看上了手游市場,成立了工作室,幾個設計師一同研發了幾款下載度極高的游戲,人一有實力,就有金主贊助,于是他擴大了規模,成立WAGON科技,幾年後,他就累積到足以由金主手下將自己的公司買回的財富,如今,他已是游戲設計業界極為有名又年輕的CEO。

    十年前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有今日這樣的成就,她很為他高興。

    當然,這樣有為的他,身邊不可能沒有女伴,她听說過他已有未婚妻,但一直沒有他結婚的消息,所謂的未婚妻真有其人嗎?

    徐妍雅苦笑,他有沒有未婚妻又干她什麼事?這次呂子皓主動找她已經很好了,她至少還有機會可以為傷害了他而好好向他道歉,縱使兩人當不成戀人,也許還可以當朋友……

    她希望他能接受她的道歉、接受她的彌補,雖然她不知道她能給他什麼。

    大概是看見她來了,她才剛走到門前,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被拉開了。

    呂子皓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順手把門關上。」接著他便逕自轉過身走回客廳,坐到單人沙發上。

    徐妍雅有些尷尬的關上門,也跟著來到客廳,吶吶的輕喚,「子皓……」

    「或許十年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遙遠的距離,但對我來說你還不到可以喊我名字的程度,至少在你答應我的提議之前不行。」

    他的冷漠讓她退縮了,她想過他不會原諒她,但不管是咒罵她嫌貧愛富、笑她自食惡果被夫家趕出來都好,就是不要這麼冷淡,好像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呂先生說提議……」

    「先坐下來再說吧。」呂子皓指了指另一張沙發,示意她坐下。

    徐妍雅忐忑的坐了下來,對于他找她來的原因,一點頭緒也沒有。「呂先生怎麼會想到要找我?」

    「我想知道,十年前你為了有錢的男人離開我,十年後因為失去了那男人的庇護被趕出家門,你是否後悔過?」

    「對不起,我不後悔當年的選擇,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的錯,如果我有能力,我願意盡我所能的彌補。」

    「彌補?以你現在的處境你能怎麼彌補我?」

    「我、我不知道……」

    「你是看到我現在成功了,有成就了,所以抱著能再復合的希望嗎?」

    徐妍雅被他的這句話刺傷了心,果然,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

    「我不敢想什麼復合,也不是乞求原諒,我只是不希望自己被你恨一輩子,畢竟你是我的初戀……」

    呂子皓突然爆出笑聲,而且是仰頭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淚水。「對……對不起……實在太好笑了,我忍不住。」

    她緊咬著下唇,努力克制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來見他之前就想過他不會輕易就原諒她,她可以選擇不來的,但她既然來了,就要堅強面對他的所有冷嘲熱諷。「我是認真的。」

    「徐妍雅,我是一個非常小心眼的男人,什麼男人的大度大量我天生就沒有,我有的只有有仇必報、錙銖必較的小人心態,要我的原諒,可不是幾句話就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原諒我嗎?就算從此以後我們變得像陌生人一樣也好,我願意贖罪,因為我、因為我……」因為我這一生,只愛過你一個人!

    但這一句話,徐妍雅說不出口,她知道如果真的這麼說,只會換來他的訕笑。

    呂子皓也沒追問,逕自說︰「你好像面臨了官司的問題,賴家要向你追討一千萬。」

    「那一千萬真的是哲維給我的。」

    「據他的醫生所說,他死前兩個星期就已經意識不清陷入昏迷了,怎麼可能死前三天還能簽名匯款給你?」

    「那醫生……是賴家其他人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他跟賴家人配合,說了謊?」

    「哲維那段時間的確是意識不清,不過偶爾會有短暫時間的清醒,錢真的是他給我的,我沒有偽造文書詐財。」

    「但你無法舉證,不是嗎?」

    這的確是徐妍雅面臨到的問題,她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一千萬呢?」

    「用掉了。」短暫的沉默後,她這麼回答。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花掉了一千萬?」

    「那是最後的一千萬了,以後,我不再需要那麼大筆的金錢了。」

    「賴家下了最後通牒,要是時間到了你沒有還錢就要提告,你打算怎麼辦?」

    「束手無策。」

    呂子皓就是希望听見她把錢花光了,就是希望听見她束手無策,如此,他的復仇計劃便可以執行了。

    「我可以給你一千萬。」

    徐妍雅錯愕的望著他。他說了什麼?他要給她一千萬?他要幫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今年三十四歲了,托某人的福,我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某人」就是她,只是……「我知道你還沒結婚,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也在關注他的事情嗎?呂子皓沒有漏听這個訊息,不過這反而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不想深思,直接說出打算。「我是不想結婚,但家人的壓力我不得不面對,所以我需要一個女人,一個孩子。」

    「我不懂……」或許該說她听懂了,但她不敢相信,他這番話是指要她當他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嗎?明明听來是告白,為什麼他的表情如此冷淡?「你要我?」

    「徐妍雅,你似乎太高估自己了,我不是要你,我要的是你的生育能力,但有監于你嫁給賴哲維整整十年,也沒為他生個一兒半女的,我會先安排你做徹底的檢查,若你身體健康,我要你當我孩子的母親,孩子生下來之後,你就可以離開,留下孩子,你一個人離開。」

    「你要我賣身……換那一千萬?」

    「簡而言之就是這樣,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所有妻子該盡的義務你一樣都不可以少,當然也要服侍得我開開心心的,孩子生下來後,我會再給你一筆贍養費,你可以當這是一筆銀貨兩訖的交易。」

    徐妍雅頹喪的陷在沙發里,不明白過去那個老實忠心、溫柔體貼的男人,如今怎麼可以用這麼冷酷的語調、冷漠的言詞,提出這樣的協議?

    「我……我不能接受……」

    「剛剛是誰說,願意彌補我求得原諒的?」

    「為什麼是我?現在的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不是有未婚妻嗎?」

    「我要的是一個為我生下孩子的女人,而不是麻煩。我想,為了彌補我,你會替我保密吧。」

    如果他對她說,這十年來他都沒有忘記過她,想跟她復合,要她回到他身邊,她會毫不猶豫的馬上答應,但如果他要的只是一個替他傳宗接代的女人,她想,對象不一定非她不可。

    她顫聲問︰「你要我以此來償還我犯的錯?」

    「你完成了這個交易,你就是我離婚的前妻,我孩子的母親,不再是我恨著的那個女人。」

    「你恨我……」

    「整整恨了你十年。」

    可她愛著他,一直愛著他啊!徐妍雅在心底吶喊著。她知道當年都是她的錯,也沒敢想過破鏡重圓,但她從沒想過,得被迫破鏡重圓。

    「天氣很熱,你怕熱,監獄你待不了的,監獄也沒有你愛吃的起司蛋糕,更沒有你身上這件材質柔軟的昂貴洋裝,只有一件藍色的囚服,或許,你該考慮看看,而不是一口回絕我。」

    「你……其實是想用這一千萬報復我、羞辱我,對嗎?」

    呂子皓冷冷的微勾起嘴角。「徐妍雅,你還是和十年前一樣聰明。你沒意見的話,明天昱希會來接你去做身體健康檢查,今晚你就留在這里吧。」

    「住在這里」徐妍雅驚愕的睜大雙眼。

    對于她過度的反應,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冷笑出聲,「我今晚不會踫你,你住的地方是廉價的小旅社,或許你太天真不知道,那里有很多正在執業的流鶯,你一個單身女人住那里太危險。」

    徐妍雅臉龐上不自覺露出了希冀的光芒,他是在擔心她嗎?他只是一時氣憤想整整她,他依然是她熟悉的那個溫柔的男人吧。

    呂子皓當然看見了她的表情變化,他嘲諷的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你擔心我嗎?」

    他的冷笑轉為仰天大笑,彷佛她又說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你可別誤會了,你嫁給賴哲維十年,我相信有賴家那些豺狼虎豹盯著你,你外遇的可能性極低,那麼你只有過兩個男人,勉強算得上冰清玉潔,可如果你在那間小旅社里出了什麼事,那你可不具備當我孩子母親的資格了。」

    聞言,她的心狠狠一揪,表情也沉了幾分。

    「檢查報告要三天才出來,所以你有三天時間考慮,如果同意了,就收拾行李搬進來,如果不同意,我會讓昱希送你回那間小旅社,放你自生自滅,當然,前提是,你的身體必須健康。」

    陳昱希看得出來,他的頂頭上司根本沒有心思辦公,這也難怪,誰會在新婚當天還上班的。

    徐妍雅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身體健康,而且她也答應完成和呂子皓的協議,並且簽下了協議書。

    呂子皓沒打算公開他們的婚事,他說到時孩子滿月、離婚及結婚的消息,同時讓媒體知道就好,他更不打算給他的家人反對這樁婚姻的機會。

    于是他們只是低調的到戶政事務所辦了結婚登記,沒有結婚儀式,一個剛守寡不久的女人,再婚了。

    登記完後,呂子皓吩咐他載徐妍雅去那間旅社收拾行李,載她回到別墅後,再回來上班。

    這樣的婚姻,當然不會有婚假,更不可能有蜜月旅行。

    說真的,陳昱希並不認同呂子皓的做法,雖然照呂子皓的說法,他是在報復徐妍雅當年的狠心,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呂子皓是舊情難忘。

    他記得呂子皓得知徐妍雅被趕出賴家後住在什麼地方時,臉上那一閃即逝的不忍和擔心,當時還重感冒的他,差一點就要踩著搖晃不穩的步伐去找她了,他絕對沒看錯!

    可最後呂子皓忍了下來,思考了幾天,養好病回來上班的第一天,就告訴自己他的計劃,一個冷酷無情的計劃,但他不覺得呂子皓是這樣的人,他更擔心呂子皓是自欺欺人,最後他會發現徐妍雅真的只是要他的錢,然後他會再被深深傷害一次,只是這一次,呂子皓不會什麼都沒有,這回他會得到一個孩子。

    呂子皓是不是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做的不是報復?

    那一千萬,的確可以解決徐妍雅的困境,如果呂子皓真的恨徐妍雅,大可看她被賴家告上法院,而不是給她一千萬,然後把自己恨著的女人留在身邊,日夜相對。

    至于那不公開的婚姻,雖然賴哲維及徐妍雅的婚姻關系有疑慮,但大多數人都認為他們是夫妻,一個剛守寡的女人馬上再嫁,閑言閑語會有多難听!呂子皓這麼做分明是保護她,而不是羞辱她。

    「Boss,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你確定你還不下班嗎?」

    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嗎?呂子皓抬手看了看表,冷淡的面孔之下隱藏著期待與渴望,他終于得到那個女人了!他不會給她一個孩子,讓她輕松的完成交易離開他,他要困鎖她的一生,將她留在身邊折磨卻不愛她,他要讓她知道,在她剛離開他的時候,他有多痛苦,痛到幾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他會讓她嘗盡這樣的痛,直到他氣消了,再拋棄了她。

    「嗯,那我下班了,你也下班吧。」

    「Boss,你明天會來上班嗎?」

    「為什麼不來?」

    「你才剛新婚,真的不休個婚假?」

    呂子皓邪謔一笑,說道︰「明天會下不了床的人不是我,我不需要請假。」

    陳昱希听了,可一點都笑不出來。

    徐妍雅被陳昱希載到呂子皓的別墅後,陳昱希給了她一大堆鑰匙,有這別墅每一扇門的備份鑰匙,還有車庫里一台讓她代步用的車子的鑰匙,以及一只裝了錢的信封,他說,里頭是呂子皓交代要給她的這個月的家用。

    徐妍雅不是第一次為人妻了,但這回收到的家用,卻讓她五味雜陳。

    她感覺不到新婚的甜蜜,也沒有嫁給所愛的欣喜,她像這間偌大別墅的一名女佣、一個生產的機器,不是這間屋子的女主人。

    下午來了一個歐巴桑,大概已經被告知她的存在了,所以見到她沒有很驚訝,她說可以喚她珍姊,她每周二及周五會來打掃、洗衣,但三餐呂子皓會自己負責,然後便問她有沒有什麼其他吩咐。

    珍姊對徐妍雅的稱呼是「呂太太」,表示她已經知道了她與呂子皓的關系,徐妍雅只跟珍姊表示簡單的家事她可以幫忙,但這房子太大,打掃方面還是得靠她。

    珍姊並不在意,因為本來就是她的工作,見她沒別的吩咐,她便做事去了,她和她的老板一樣冷淡。

    既然珍姊不負責三餐,那就由她準備吧。

    這麼想著,徐妍雅于是去了一趟超市,回來就見珍姊留了張紙條說她工作完成了,先離開了。

    徐妍雅進到廚房開始煮晚餐,她仍記得呂子皓愛吃什麼,打算做給他吃,雖然他對她說了那麼多殘忍的話,但她還是寧願相信他沒有變,他現在只是在氣頭上。

    她會盡力彌補他受到的傷害,即便真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幫他生下孩子,她只求能讓他氣消,那時……就算要離婚,她也不後悔。

    今天是他們新婚的第一天,呂子皓給她的、對她說的,都不讓她好過,可她無法怨他。

    她記得十年前她殘忍的推開他與他分手後,他不死心,他說她不管嫌他什麼,他都願意改,她嫌他沒有錢,他可以去工地兼差,工地的薪水高,他願意盡一切的力量滿足她的需求,可她只是伸出了她的手,給他看左手無名指上的一只瓖著大鑽石的戒指,問他,他給得起這個戒指嗎?

    那時他的表情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是深受打擊、痛徹心腑的模樣。

    她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所以不管他怎麼對待她,她都會忍耐。

    呂子皓一向是外食族,但現在家里多了一個人,他不能只顧自己吃飽就好,他本來要帶徐妍雅出外用餐,卻沒想到一回家,竟會聞到滿室的飯菜香。

    他走到餐廳,餐桌上已擺了不少菜,廚房里有一個人影正要拉開隔間拉門走出,他當然知道那人是徐妍雅,只是沒想到她真的如一個妻子一樣,在為他準備晚餐。

    「你回來啦?我剛煮好晚餐,趁熱吃吧。」她邊說邊帶著燦爛的笑容走向他,接過他的公事包及剛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接著又幫他把領帶解開,將這些東西都放到沙發上後,才拉著他的手坐到餐桌旁,而她則是很自然的坐在他身旁。

    呂子皓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的表情和舉動,他今天給了她這麼多羞辱,她為什麼還能笑得如陽光般燦爛?如果她能夠笑得這麼開心,這哪算是復仇?

    徐妍雅因為他驚愕的反應感到傷心,老實說,她可是非常努力才有辦法逼自己笑出來,但是比起當初她對他的傷害,她受的這點折磨根本不算什麼。

    當年,她嘲笑他是沒用的男人,她用賴哲維的財富壓得他抬不起頭,甚至用最傷男人自尊心的方式,在賴哲維的面前嘲笑他,才終于讓他放手。

    「這些菜,還是你喜歡吃的嗎?」

    呂子皓看著一桌子的菜肴,對于她還記得他口味,他的表情不自覺有些軟化。「沒錯,我還是喜歡吃這些。」

    「你的口味真是十年不變呢!」

    十年不變?不!他變得可多了!他有如盯視著獵物一般,銳利的目光緊鎖著她,眼底完全沒有一絲新婚夫妻的甜蜜,對于他的羞辱,為什麼她是這樣的反應?難道他成了她的新目標,另一個有錢的丈夫?

    徐妍雅順手夾了一塊排骨,送到他嘴邊,笑著希望他一口吃下,可他卻推開了她的手,逕自夾菜、吃飯。

    她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最後只得收回來,自己吃下那塊排骨。

    張羅了晚餐,又收拾了好一段時間的徐妍雅,終于可以休息了,她沒在客廳或房里見到呂子皓,她想他大概是待在書房吧。

    她並沒有去找他,雖然原因之一是晚餐時呂子皓的冷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還沒把這個地方給摸熟,要找他也無從找起,她想著,改天再來個探險之旅吧,于是她回到房間想洗澡就寢。

    主臥室的坪數相當大,幾乎要跟一般的小公寓一樣大了,附有一間幾坪大的衣物間、一間洗澡前後更衣用及盥洗用的更衣間,及一間有玻璃門隔開廁所與浴室的衛浴間。

    盡管這別墅奢華,但浴室還是只有淋浴設備,沒有按摩浴缸之類的,她記得呂子皓很討厭浴缸,因為他有潔癖。

    徐妍雅在更衣室放下換洗衣物並脫去一身的衣裳,進入淋浴間洗澡,只是她剛打開蓮蓬頭,淋浴間的門就被拉開了,她嚇了好大一跳,連忙用雙手抱胸,回頭就見到呂子皓。

    「子皓……」

    「你倒很主動的就使用了主臥室。」

    「我……我看到你把衣物間清空了一半,我以為、以為……如果你要分房,我立刻把我的東西搬出去。」

    「不,我沒打算要分房,分房怎麼生孩子?」

    生孩子這三個字讓徐妍雅的身子一陣顫栗,不是因為**,而是因為他的口氣,好像把生孩子當成某種獻祭儀式,而她,便是祭品。

    「快洗吧,你還記得我有潔癖,不洗澡不能上床吧。」

    「我……我記得。」

    他們不是沒有luo裎相對過,但那是十年前的事,徐妍雅沒有辦法淡然的在他面前洗澡,幸好他立刻轉身離開了,正當她松了口氣,開始拿起沐浴球在身上抹上沐浴乳時,她又听見有人接近,而這一回,是渾身赤luo的他。

    一看到他精壯的身子,徐妍雅連忙移開視線,背對他僵立在原地。

    十年前,他是一個整天窩在計算機前的宅男,身材就像白斬雞一般,但如今他不但有了健康的膚色,還練出了迷人的六塊肌及人魚線。

    在她因為看見他的身材而羞得全身通紅時,她還感覺到他貼了上來,把她推進了蓮蓬頭的水柱下,沐浴泡泡由兩人的身體間被沖刷而下,在她的身上劃出一道麻癢感。

    「你、你、我、我……洗澡……」

    這是與她再次相見後,呂子皓第一次笑得沒有惡意。「我不知道你竟然有口吃的毛病。」

    徐妍雅深吸了一口氣,鎮定的把話整句說完,「你、你要跟我一起洗澡嗎?」

    「雖然水費便宜,但我們要珍惜水資源,一起洗,省水。」

    「但你害我的沐浴乳全被沖掉了。」

    「那就再抹一次,這回連我的身體一起抹。」

    他剛剛不是說要愛惜水資源嗎,讓她多沖一次水哪里省水了?她沒好氣的偷偷腹誹,不過仍听話的在沐浴球上再擠了一點沐浴乳,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不好意思往下看,而且還扭捏的夾著腿、抱著胸。

    她不想表現得那麼扭捏,可她看見他的身材,只想找話化解尷尬,卻沒想到腦袋空白,說出來的話只是讓她更尷尬,「你的身材很好。」

    呂子皓露出了俊朗的微笑,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抹上沐浴乳。

    徐妍雅傻傻的跌入他的微笑中,任由他牽引著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手已經放開,一對完美的椒乳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我的公司有健身房,在里頭練的。」

    「沒有到戶外運動嗎?」

    「我怕我的員工在辦公室坐久了,沒曬太陽不健康,每個月至少會帶大家去走一次登山步道,當做運動。」

    「這樣啊……」她只是傻愣愣的繼續幫他抹沐浴乳,沒發現他的手已悄悄的扶住她的腰。

    「你的身材也不錯。」

    直到看見他露出惡棍般的邪笑,听見他說這句話,她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她連忙用雙手抱著自己,轉過身去。

    徐妍雅感到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著,好似此時才意識到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洗完澡後會發生更令她害羞的事。

    就在她心跳劇烈、血脈賁張的同時,他好似嫌她不夠緊張一般,由身後摟住她,吻上她的後頸。

    靶覺到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呂子皓收起了方才的笑容,臉上透出一抹殘忍。

    「十年前,你的身材雖然沒有現在這麼好,但因為外表清麗脫俗,那樣的身材反而相襯,如今你艷麗逼人,身材也變得這麼惹火,賴哲維是怎麼調教你的,能把一個仙子變成了黯後?」

    他的聲音寒意刺骨,讓徐妍雅身上好似瞬間覆上一層冰霜,方才還奔騰的血液霎時凝結,恣狂跳動的心髒也失去生氣般的緩了下來,她忍著受創的感覺,逼自己回道︰「那時我才十八歲,我發育得比較晚一些。」

    「所以當時我擁抱的,只是女孩的身體?」

    她輕輕點了點頭,感覺到他更貼近她,幫助她在兩人的身上抹上沐浴乳。「那我們快點洗吧,我等不及要擁抱擁有女人身體的你了。」

    徐妍雅緊抿著唇,壓抑著淚水,再次點了點頭。

    一場曖昧的沐浴之後,兩人只胡亂的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呂子皓便抱起徐妍雅,來到大床旁,輕輕的將她放了上去,她還沒有心理準備,他便壓了上來,迅速噙住她柔軟的唇瓣,狠狠的吸吮,彷佛這樣還要不夠,還令他霸道的火舌,無預警的竄入她的口中,蹂躪她的丁香。

    她無所適從,只能應和,久違的吻讓她憶起他們之間的性事曾有多激狂,他們的愛意曾有多深刻,她喘息不已,幾乎被情/欲所擒獲的身體,感覺得到他身上那件灼熱到燙人的兵器,正叫囂著要攻城略地。

    他的雙腿想介入她的雙腿之間,她讓他如願,繼而她便感覺到他離開了她的唇,她不解的緩緩睜開眼,看見他探過身子,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鋁箔包裝的東西,以牙齒撕咬開。

    困惑才剛閃過腦觀,徐妍雅便脫口說出,「你不是要孩子嗎?」

    「我要,但不是現在,在我嘗夠了你的身體後,我才會讓你懷孕。」

    她很想告訴自己,他不想讓她這麼快懷孕,是想讓兩人的婚姻關系能夠延長一些,但是他那冷酷的表情,卻直截了當的告訴她,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他既然花了一千萬,就得讓這一千萬值得,太快讓她懷孕,是他的損失。

    徐妍雅沒有拒絕他,卻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來,因為他的話語和表情再一次提醒她,如今的她只是他憎恨的對象。

    「為什麼哭?別告訴我你有被強暴的感覺,我們可是兩情相悅的,你別忘了。」

    「不是的……」

    「還是你跟賴哲維喜歡玩變態一點的,你都是哭著讓他抱你的?」

    「子皓,我求你不要這樣傷害我,我……我跟哲維沒有同房過。」

    「你當我還是小孩這麼好騙嗎?」

    「哲維娶我的時候就已經是癌癥二期,化療讓他沒有體力,他沒有能力**……後來他的病況嚴重,就算停止了化療,也無力了……」

    聞言,呂子皓對于她竟過了十年的無性婚姻感到震驚,也因為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而狂喜,他忘情的立刻佔有了她,佔有了這副久違且緊窒得讓他相信只屬于他的身子。

    徐妍雅無法停止流淚,因為身體久未嘗性事,被佔有時十分疼痛,她一雙修長的藕臂不禁交纏住他的頸項,彷佛這麼做能稍稍減緩痛楚一般,她想彌補自己當年的無情,想撫平她當年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能撐到他原諒她的那一天……

    這一夜,他們的新婚之夜,是純然激情、恣意交歡的一夜,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無數吻痕,愛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黎明將至,她已虛弱得再也提不起一絲氣力,他才肯放過她。

    在她即將閉上眼沉沉睡去之前,他的一句話,又瞬間將她打入地獄——

    「你的表現我很滿意,當我要讓你為我生孩子的那一天,就是我原諒你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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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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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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