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桐《流浪愛情》


出版日期:2016-08-02

沈鏡飛,黑道大亨的兒子,澳門最有勢力的賭場老板,
高大英俊,一身流浪氣味,野性不羈,張狂又迷人!
這女人卻有眼不識泰山,把他當成一夜情的對象消費後,
就屁股拍拍搞失蹤!還放了錢堆在他床頭?
這就算了,再次見面時,她竟成了他好友的未婚妻?
嘖,瞧她見到他時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像見了鬼似的!
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同情的放她一馬?還是狠狠戲弄她一回?

藍冬,二十幾年來都被當成孔家媳婦訓練長大的女人,
就算在選妻大賽中意外落選,但她溫婉動人,才德兼備,
賢名遠播,早已是上流階層名門眼中最佳的媳婦人選!
偏偏這樁婚事毀不得,他卻似乎沒打算要輕易放過她,
究竟,她該屈服于他的脅迫?還是再找尋其他自保之道?


  楔子

    「各位,這位就是我關家未來的兒媳婦藍冬。」關家大家長關明樂呵呵地向親朋好友及在場的媒體記者們介紹著。

    今天是關明六十大壽的慶祝餐會,地點就在香港的關家大宅,關氏財團是香港數一數二的金融財團,因此海內外企業主紛紛來港祝賀,可謂賓客雲集,而就在這個重要的場合中,關明開心地向媒體公布關家即將與藍氏財團的獨生女藍冬聯姻的消息。

    藍冬小鳥依人地站在關明的兒子關海晨身邊,溫婉地笑著,是的,就只是笑著,這樣端莊嫻淑的模樣對她而言毫不陌生,甚是游刃有余,因為除了過去的那兩年,她一直都是以這樣的端莊優雅裝飾著自我。

    她曾經以為,在兩年前那場孔家的選妻大賽中落敗之後,她就可以丟掉與生俱來的使命,再也沒有聯姻的包袱,可以痛快地做自己,卻沒想到事與願違,在她獨自在外流浪了兩年以後,又得回來面對另一種困境。

    藍氏財團當初由爺爺一手創立,大伯藍百悅很早就離家了,所以爺爺一走,整個藍氏財團就交給次子,也就是她的父親藍百威掌理。她叔叔藍百川早早就吵著要分家獨立,拿走三分之一的財產,另外成立了百川,因此現在的藍氏指的就是她父親名下的藍氏財團。

    藍家與孔家在百年前便有婚約,這婚約一直到藍氏這一代生了女兒才有了落實的機會。除去早早離家的藍百悅那一家不說,身為名義上的藍家長女,藍冬打一出生便以培育成孔家媳婦為目的而長大,那曾經是她這生最大的理想與目標,驟然失去的那一瞬間,她一度懷疑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最後,她只能選擇不告而別地出走,遠遠地離開這里……

    經過兩年的流浪,她上山下海地玩了好幾十個國家,徹頭徹尾放逐了她的靈魂,還有她的身體,那個藍冬不是現在的藍冬,也不是過去的藍冬,而是一個可以隨心所欲去玩、去享受生命的藍冬,是一個會令自己一輩子眷戀的藍冬!

    是上天的恩賜吧?至少讓她曾經擁有過那樣的自己。

    此刻,父親突然意外地昏迷不醒,整個藍氏因為過度投資而面臨的破產危機,都得由她一肩扛下……

    事情來得太快太突然,對她這個完全不曾過問家族事業又沒有商管學歷的人來說,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去填補那數億港幣的缺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她的婚姻來挽救這莫大的危機。

    懊慶幸她賢良淑德的美名在上流社會是出了名的,該慶幸這個可以幫忙填補資金缺口的大金主剛好很想要她這個兒媳婦,找上門第一句話就是要她嫁進門,其他一切他都可以幫忙擺平!這根本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無從推拒也沒理由推拒。

    所以她才會在藍氏董事長資深特助汪媛的陪同下,以關海晨未婚妻的身分出席關家老爺的生日宴,在被公開昭告她是關海晨未婚妻的此刻,她理所當然得接受關家親朋好友跟其他賓客們評頭論足的目光。

    「別緊張,他們不會吃了你。」身旁的關海晨低聲對她說道。

    藍冬抬眸,感激地對他一笑。

    今日的關海晨身著正式的鐵灰色西服,合身俐落的剪裁顯現出他高大筆挺的好身材,高瘦清峻,淡漠俊美,臉上幾乎沒有笑容,但他目光如劍,似乎始終關注著她,這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她和他的婚事決定得很倉促,在答應這場婚約之前,他們兩個只見過一次面,那次的見面他似乎沒太多時間可以給她,兩人吃完一頓午餐就各走各的,更別提說話談心了。

    他話極少,人又有點冷冰冰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願意娶她。她是迫不得已只能選擇嫁他,但條件如此優越,長相又如此高大俊美的他,又是為何願意接受這門婚事?

    她是困惑的,但現實沒有讓她有太多替人著想的余地,她必須嫁,他願意娶,她就只能感恩圖報。

    「……誰不知道你關老爺這未來的兒媳婦就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她,賢良淑德,貌美如花?誰家娶了她是誰家的福氣,現在可被你關家捷足先登了……」

    眾賓客的一致吹捧,讓關老爺笑得更開懷,藍冬只能在一旁露出害羞與感激的微笑,直到她的眼角對視到後方座位上一道極為嘲弄的目光——

    她不得不朝那個角落多看了一眼,而這一眼,讓她的心髒漏跳了好幾拍,笑容從她臉上斂去,臉色瞬間轉為蒼白……

    他,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一個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男人,卻好整以暇地坐在角落里,嘲弄地看著她——是巧遇?還是專門來搞破壞的?

    藍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著,腦袋里混亂不堪,兜轉的全是自己和這男人發生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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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瑞士佛薩斯卡大壩,是當年詹姆斯·龐德僅憑一條橡膠繩從220公尺高度縱身躍下的地方。據說“007高空彈跳”可以讓人獲得7.5秒的自由落體感受,這就是藍冬此時此刻會站在這裡的原因。

    她得挑戰自己,從過去一心只想成為當孔家媳婦的使命中掙脫出來,獲得一個意外的新生,所以她開始流浪,不斷去嘗試二十幾年來從不敢做或不曾做的事,包括這場高達220公尺的高空彈跳。

    風很大很大,藍冬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吹落到橋下,她雙腳不住地抖著,或者應該說她全身都在顫抖,若不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怕高的她打死也不會站在這裡接受這樣可怕的淩遲。

    強風刮得她耳膜生疼,身體又被繩子給牢牢捆綁住,當她一步步朝最高處邁近,兩腳像是被綁了鉛塊般那樣沉重,又似踩在雲端上那般虛浮,她頭腦發昏、兩眼發黑,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死去。

    “小姐,你還行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工作人員擔心地看著她。

    “是啊,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我行的!開始吧!”藍冬已踏上踏板,展開雙臂,身子前傾,不斷深呼吸,雙眼看著前方。“快點!幫我!”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工作人員已從她身後推了一把,瞬間,頭朝下,她的身體有如自由落體般急速墜落,那種瞬間失去依靠的恐懼感讓人腦袋一片空白,隨著速度越來越快,很難不讓人害怕地尖叫出聲,感覺巨大的地面正朝她衝撞而來,視覺上有種像是下一秒就會被撞到粉身碎骨的致命感……

    就在她幾乎以為自己會痛苦到昏厥過去的同時,身子像是被一股力量給拉起,讓她整個人往上彈起又再次墜落,幅度越來越小,恐懼也越來越小,直到被人給拉起,這才有種瞬間復活的感覺。

    可,就算復活了,曾有的恐懼卻還來不及消散,當她小心翼翼地走下階梯,雙腳再次踩到堅實地面的那一秒,她雙腿一軟,險些就要踩空,此時卻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抓住了她,下一秒,藍冬可以說是整個人跌落在對方懷裡——

    那是一個極溫暖又讓人感到安全的臂彎,寬厚結實又有力,讓她暈眩虛軟的身子一偎上他就再也不想移開,只能不住地喘息,覺得自己現在可以很安全地昏過去……也無妨。

    “還好嗎?”

    她不好,很不好,她的胃在翻攪,頭暈目眩得彷佛整個天地都在飄,以致她只能繼續靠在男人懷裡,雙手緊緊攀住他。

    “怕高就不要玩這種太過刺激的遊戲,像是故意折騰自己,何必呢?”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不斷在她耳邊低喃。“放輕鬆一點,跟著我深呼吸,來,吸呼吸呼吸呼……”

    她看不清楚他的臉,事實上可以說是模糊一片,甚至連跟他說謝謝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聽話的跟著他的指示呼吸,一次又一次,直到她胃部又一陣劇烈的翻攪,下一秒,她朝他狂吐了出來——

    “天啊!”一旁的司機東尼見狀驚叫出聲。“裡歐先生,你沒事吧?這女人怎麼可以吐得你一身呢?噢,天啊,真是太糟糕了!”

    他沒把她推開,大手不住地輕撫著她的背,讓她可以舒服一點,另一手拿出一包面紙遞給她。

    她趕緊把嘴巴擦乾,一抬眸就看見眼前被她吐得髒兮兮的襯衫,再次掏出面紙,伸手便想要幫他擦衣服。

    他抓住她的手。“別理這個,換掉就好。”

    “可是……”她對他抱歉至極。人家好心扶她一把,她卻吐了人家一身。

    “一點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被叫裡歐的男人朝一旁只會鬼叫的司機伸出手。“東尼,快拿水來!”

    聞言,東尼回頭拿了水直奔過來,卻忙著倒水沖洗他家裡歐先生被吐得一身髒的衣服。

    “搞什麼?你拿水洗衣服?”真是個活寶!沈鏡飛一把將水搶過來,遞給懷中的女人。“喝完它,慢慢喝。”

    她道聲謝,無言地低下頭慢慢喝起水來,完全鼓不起勇氣在這狼狽不堪的情況下,面對眼前這個嗓音聽起來超好聽的男人。

    “裡歐先生,這是我車上備用的襯衫,不介意的話您先換上吧。”去而複返的東尼把衣服遞給他。

    沈鏡飛扯扯唇,站起身也不扭捏,當眾便脫下被弄髒的衣服交給東尼,再穿上東尼找來的衣服。

    藍冬似乎聽到從一旁傳來眾人的抽氣聲,這才幽幽地抬眸望向裡歐——

    他的衣服還沒穿妥,襯衫微敞,古銅色的精壯身軀呈好看的倒三角,在視覺上給予眾人很大的福利,藍冬不得不微微紅了臉,低頭又喝了幾口水才又再抬起頭來,他已穿好衣服。

    平凡不甚起眼的普通襯衫穿在他身上,依然掩蓋不住他英俊迷人的本色,寬闊的胸膛,濃密的黑髮,深邃的黑眸,有如雕刻般的輪廓,高大偉岸,是她見過最像外國男人的東方男人……

    藍冬後知後覺地想起,這男人從一開始便對她說中文,完全沒想過她可能聽不懂的問題。

    “好些了嗎?”他意識到她的目光,關心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有點羞澀地垂下眼簾。“謝謝你,先生,您的衣服我賠給你吧——”

    沈鏡飛又看了她一眼,這才低頭把襯衫下擺隨意地塞進褲腰裡。“好啊,把你的手機號碼留下,買完衣服後我把帳單寄給你。”

    嗄?她愣了一下,直覺這是他婉拒她的一個藉口,再加上她一點都不想把手機號碼隨便留給別人,便從褲袋裡掏出兩百美金遞給他。“這些應該夠了吧?我身上只有這些現金,如果你覺得不夠……”

    “你錢太多了嗎?小姐?”他目光灼灼,好笑地看著她。“還是你以為我是登徒子,跟你要手機號碼是別有用心?”

    藍冬被他這放肆的目光打量得很窘,從小到大她身邊圍繞的都是些書香世家的正人君子,沒人像這男人這般直率又恣意,但她卻一點都不討厭,只覺得自己的想法被人洞悉後又直接當面拆穿很尷尬。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是來玩的,可能隨時會離開這裡,到時恐怕沒辦法拿錢給你,這錢你還是拿著吧。”藍冬把兩百美金塞到他手裡。“都是我的錯,還有,謝謝你剛剛的照顧。”

    沈鏡飛看著手上的錢,微微一笑。“我如果不收,你會一輩子耿耿於懷嗎?”

    嗄?這又是什麼鬼問題?可這男人笑起來也太迷人了吧?她如果再年輕個幾歲,真要連魂都被勾走了。

    藍冬溫柔地看著他。“你不會這麼壞心,想讓我一輩子內疚不安吧?”

    “如果我說我就是這麼壞呢?”

    “那你更要收下這筆錢,不然與你的形象不符。”藍冬微笑,朝他欠一欠身。“謝謝你,再見。”

    沈鏡飛目送她離開,比起十幾分鐘前那蒼白得像鬼、彷佛隨時會昏倒的女人,此刻她的背影倒是平添了一分優雅的美,那是一股自然散發出來的氣質,不必靠衣服彰顯。

    正欣賞著,那女人卻突然回過頭來,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的同時,他彷佛還可以感覺到她似乎紅了臉,當然,那或許是他自以為是的錯覺。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你為何一開始就對我說中文,而不是日文或韓文?”

    “因為我只會說中文、英文和法文。”沈鏡飛扯唇一笑。“你看起來就是百分之百的東方女子,我自然先選擇用中文而不是英文或法文。”

    藍冬聞言笑了。“原來是這樣。”

    她的笑,不豔,也不陽光,淡淡淺淺的,有種極特別的韻味,在這個剎那間,竟莫名得讓人想留戀。

    “真的不打算留手機號碼給我嗎?我怕你走了之後會後悔得想哭。”一句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藍冬看著他,又是淺淺一笑。

    如果她的勇氣可以再多一點的話,又或者此刻的她沒那麼狼狽又虛弱的話,更或者她多少知道對方一點底細或家世背景,確定自己安全無虞又不至於會意外惹事的話,她可能真的會……畢竟眼前這個高大偉岸又迷人的男人,是她在外流浪了兩年,第一個感到心動的人。

    一見鍾情就是如此吧?可惜她在流浪中,他註定只能是過客。

    既是如此,她還是瀟灑離去得好,不要期待,也不必等待,就當是一場美麗的邂逅。

    “有緣的話,後會有期。”這一次,她沒有再回眸,伸手招了一輛在旁排隊候著的計程車便離去。

    “裡歐先生,你喜歡那女人?”東尼站在他身旁好奇地問著。

    沈鏡飛笑了。“是個很有味道的女人。”

    “味道?那是,她吐了你一身啊,臭死了!”說著,東尼還忍不住用手捏住鼻子。“原來裡歐先生喜歡有味道的女人。”

    聞言,沈鏡飛哈哈大笑起來,朗朗笑聲久久不散。

    搭巴士的話,松諾小鎮是斐薩斯卡河谷路線的最後一站,過了大壩之後河谷會慢慢轉成湍急的溪流,大型石塊遍佈在河岸兩側,河谷區內的房子也大都是石材建築,背山面河,藍天白雲,窗臺上花團錦簇,是個特別美麗的地方。

    藍冬這幾日就入住這個小鎮上的民宿,第一天來時就愛上了這裡,因為搭太久的車子有點暈,早早便睡了;第二天睡很晚,吃了一頓早午餐之後便去挑戰大壩的高空彈跳,讓她又叫又吐得全身虛軟,只好早早休息,直到第三天睡飽飽起來,她才又重新活了過來。

    這日,她穿著寬大的白色針織衫和緊身的淺藍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粉紅色休閒球鞋,往山谷裡走去,背上的小包包裡只放了一瓶水和一些餅乾,手上拿著一把雨傘以備不時之需,因為小鎮之前剛下過雨,雖然現在已經放晴,但天氣變幻莫測,還是小心為上。

    往山谷內的路算是非常好走,筆直地往前,前方是高山和綠意,路的兩旁都是草皮,經過一塊地方,那兒的草特別綠,正想往裡走,一塊大大的招牌上畫著一條大大的蛇,這麼清楚明白又嚇人的警告標誌,就算不會義大利文的人也能一眼看懂它的意思。

    再往前走,有一條通往山間瀑布的人造橋,剛好就位在大瀑布的下方,由於剛才下過雨,石頭還很濕滑,她沒打算走過去,但遠遠望去,一道極淡的彩虹橫跨在瀑布上方,當真成就一幅美麗的畫。

    人間真是處處是風景,在經過昨日高空彈跳的大驚嚇後,她突然發現原來寧靜無波的狀態更適合她,或許,是該回家尋找自己人生定位的時候了?流浪了這麼久,她真的開始想家了,就算那裡的回憶不是很美,但她相信現在的自己應該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活得很好。

    就像天邊的那道彩虹,不就是要經過雨水的洗禮和太陽的照拂,才可以顯現出它的姿態嗎?

    藍冬微笑地張大雙臂伸展著,仰望天空,感受雨後清涼的微風輕拂在身上的愉悅,這是一種只有自己才能享受到的幸福感。可惜,這寧靜舒爽的幸福感很快就被一道嗓音給驚擾了——

    “小心!就站在那裡不要亂動!”

    聞言,藍冬微愣地緩緩睜開眼,看見前方十步遠的距離杵著一個男人,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被她吐了一身的男人。此刻,他的神情看起來有點嚴肅,甚至是有點緊張的,這讓她直覺地感到一絲危險似乎正在迫近。

    她聽話地不敢亂動,但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你不是故意嚇我的吧?”

    “當然不是。”

    “是……蛇?”她想起不久前看到那個大大的蛇標誌,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對,是蛇。”沈鏡飛看著她,對她還算鎮定的反應感到一絲激賞。“聽我說,它就在你右前方幾步遠處,現在你要用很輕很輕的步伐慢慢地往左後方移動,記住,一定要很輕很輕,不然會驚擾到它,聽清楚了嗎?”

    “我知道了。”嘴巴說得容易,可她此刻的雙腳有如千斤重,根本害怕到都快抬不起來。

    “不要擔心,我就在你身邊,你只要照我的話放輕腳步慢慢移動,就是現在……”他腳步一邊往她的方向移動,一邊彎身在四周尋找石頭,以備不時之需。

    藍冬深呼吸,咬緊牙根,照他的引導慢慢往左後方移動,手上緊抓著長傘,不敢讓它落地,就怕一不小心驚擾到那條蛇。纖細的指間緊握住長傘,緊到白皙的手背上都要流出汗來。

    往後移動了幾步,藍冬終於看到那條正在邊上對她吐信的蛇,光是它那昂首拚命吐信、像是隨時會朝她撲過來的蓄勢模樣,就足以讓她雙腳發軟、頭發昏了……這一瞬間,她更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雙腿像被泥塊給定住。

    “繼續往後移動,慢慢地……”沈鏡飛彎身撿起草地上的兩塊石頭,安心之餘,眼角卻瞄到她手中的長傘似乎有越來越下垂的趨勢,垂落的位置就在她的腳後方,他驀地驚叫。“小心你的傘!”

    可來不及了……

    全身僵硬不堪的藍冬本就是很勉強地往後移動,未料卻讓自己手中滑落的長傘給絆倒,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方摔去。

    同時,前方的蛇被這劇烈的動作所驚擾,長舌嘶嘶兩聲,便朝她這頭迅速奔爬過來……

    “啊,救命!”藍冬花容失色地叫出聲來。

    “該死!”沈鏡飛發出一聲低咒,以極迅速的身手朝她摔落的位置飛撲而去,手中的石頭也很快地朝那條蛇的後腦勺奮力擊出——

    連二擊,精准無誤到令人錯愕又驚歎!

    他將她護在身下,瞪著就在前方兩步距離遠、昏迷不動的青蛇,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身下突然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是藍冬驚嚇過後的無助哭聲,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他胸前的襯衫,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或狂哭,而是極力壓抑住那股恐懼,卻還是止不住落淚,這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憐心動。

    沈鏡飛半坐起身,將她摟入懷中輕哄。“沒事了,你看它不是昏過去了嗎?暫時不會撲過來了。”

    “暫時?”藍冬梨花帶雨的淚顏竟更加蒼白,忙著就要從他懷中爬起,卻雙腿一軟,再次跌進他懷中。

    沈鏡飛看見她這模樣,壞心地笑出了聲。“逗你的。按理說它受了我兩次腦後重擊,應該必死無疑。”

    她瞪著他,似乎不信,淚還是止不住。

    “傻瓜,真的沒事了。”他拍她哄她,最後乾脆起身將她攔腰抱起,離開那個恐怖現場。

    此刻,她手軟腳軟身子更軟,一點都不介意有個陌生男人抱著她,巴不得能離那條蛇有多遠就閃多遠,她的雙手緊緊圈住了他,小臉就埋在他寬闊無比的胸膛上,聽著這男人胸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莫名地感到安全。

    沈鏡飛感覺到了她對他的依靠,因為她把他抱得很緊很緊,身體更不住地輕輕顫抖著,看來她真的嚇壞了……

    也是,如果他沒有在那短短的幾秒鐘神准地用石頭打到蛇的後腦,她或者是他就會被蛇撲上來狠咬一口了,光想就足以讓人驚嚇得心跳失速,他一個大男人都如此了,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

    打開車門,他把她抱進跑車的副駕駛座上坐好,順手在車前方的暗格中取出一瓶水給她。

    “喝點水。”

    藍冬伸手接過,卻手軟地打不開瓶蓋,沈鏡飛見狀拿過來替她打開再遞給她。

    “謝謝。”她捧著水瓶喝了一口,手還在抖。

    沈鏡飛就站在車門邊瞅著她。“好些了嗎?”

    “嗯。”藍冬點點頭,卻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的雙手似乎抖得更厲害了,顯然還沒跳脫方才的極度恐懼。

    “你說謊。”

    “我忘不了……”

    “我幫你吧,有一個方法包准讓你忘記……”說著,沈鏡飛驀地傾身上前,頭一低,便攫取她的紅唇——

    藍冬一時間腦子尚未轉過來,手上抓著的水瓶掉落在車門邊的地上,灑了一地。

    不過,沒人在此時理會這種小事,他霸氣的舌尖輕巧地探入,與她嬌弱的唇舌猛烈糾纏著。

    現在,他是在吻她嗎?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莫名其妙就吻了她?

    當藍冬終於意識到這男人究竟在對她做些什麼時,她開始伸手推拒他,可是他的吻卻一點都沒有打算停止的跡象。

    藍冬只覺全身的血液沖上腦門,呼吸困難,心都快要跳出來,她動手去捶他的胸,卻被他的大掌給一把抓住,讓她此時此刻更加的無助。

    少了可以揮舞的雙手,她全身上下的知覺更集中在這個吻上,她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唇,獨特的男性氣味,混雜著青草和古龍水,讓她感到一股迷人的暈眩。

    她被他的吻搞得暈頭轉向的,全身比之前看見蛇時更加顫抖著,她甚至聽見了一聲讓人羞恥的低吟……

    噢,那該死的聲音好像是從她的嘴裡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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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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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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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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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2016年的六月,創下全台北六月分有史以來最酷熱的溫度,38.7度。桐還記得那天的天氣有多麼熱,熱到桐坐在書桌前還可以戚受到一股熱氣不斷地從落地窗外透進來,是個不開冷氣保證會中暑的可怕天氣。

    整個六月,就像以前的暑假,從早到晚都是熱烘烘的,尤其住在頂樓的桐,更像是每天都被在電鍋里蒸著保溫,而最慘的是這麼熱的天氣還要寫稿,哈哈哈,神奇的是,這次的封面及書名讓桐很有動力去寫,雖然邊寫邊叫邊抓狂,可是一想到「流浪愛情」四個字,就會莫名地咸到涼爽。

    老實說,這本書的書名也取得很艱辛,一開始不確定這本書要走什麼風格調調,光想書名就可以花掉桐十天半個月了,可當書名定了的同時,這本書的調性就似乎確立了,後來再看到這美美的粉紅美女封面圖,讓桐就莫名地有了浪漫的手感。

    是,這本書就是走浪漫風,男女主角從第一次的相遇開始,就在發展他們的浪漫愛情故事,設定的愛情走法跟以往的有一丁點不同,至少對作者本身而言有點刻意的不同,如果有人可以戚受到自然是好,若沒有也沒關系,因為作者本身喜歡,大家又沒發現,覺得依然是大家喜歡的桐的風格,那也是很皆大歡喜。

    總之,希望大家會愛啦。

    不那麼愛也沒關系,反正桐基本上也是個善變的女人。

    近年來大家都發現桐的創作量越來越少,其實每一本書書寫的工作天都差不多,只是以前可以一口氣寫完,休息了幾天就開工寫下一本,現在則是一本書寫完要放大假一個多月,再慢慢構思故事兩、三個星期,這一混就兩個月過去了,哈哈。

    所以現在知道為何桐一年只出四本書了吧?因為怎麼掐指去算,一年也只能生得出四本啊!相信大家都會慢慢習慣桐的這種出書頻率才是,不過啊,等大家習慣了之後,桐可能又寫得更慢了,哈哈。

    好啦,不聊了,反正有事沒事,桐都會在桐的臉書粉絲團等候大家光臨,大家可以隨時看得到桐,記得多支持桐寶寶喔!

    下本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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