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梗《腹黑師兄邪師妹》[晦明宮奇情之一]


出版日期:2011/12/22
嘖!她可不可以別跟那個危險的災星扯上關係?
明明像是兩條不交集的平行線,八竿子打不著
卻在各人上頭的惡勢力極力促成下,硬被湊成對
被迫接受他的指揮和調度,盡可能的協助他
為了將來的大好人生,以及順利完成支援任務
她決定表現出示弱服軟的低調態度
但求在刀口下求生存,即使成為花瓶也無所謂……
可惡!他居然用溫柔的表相掩飾腹黑的個性
假借公事之名,不斷對她進行各種不良騷擾和欺負
莫名其妙的曖昧謠言滿天飛,毀了她清白的名聲
氣得她暗暗發誓此仇不報枉為人!
無奈人算不如天算,意志力不堅定的結果便是沉淪
她不自覺的為他神魂顛倒,陷入他刻意編織的誘惑中
同時嚐到了先前種下的惡果,面臨更大災難的折磨…


楔子
    「喂,新來的,從今天起,就由你去後山石牢給老怪送飯了。」

    因為名字夠邪氣,深得司刑堂堂主的心,伍思邪在八歲這年,給司刑堂堂主親自挑入,成為司刑堂的弟子。

    也從那天起,她在司刑堂有了一席之地,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因為只有她挺過了後山石牢管押的晦明宮重犯──老怪的各種折騰,成為司刑堂裡為老怪送飯的唯一人選。

    沖著這份偉大貢獻,在陽盛陰非常衰的司刑堂裡,從堂主起,到眾師伯叔、師兄弟,對她的態度都還不差。

    但那個所謂不差的態度,在司刑堂外其它弟子看來,還是讓人覺得非常恐怖。為什麼在司刑堂裡,對人不差的定義竟然是每次踫面都得下個毒當見面禮呢?

    根據司刑堂堂主的「自我流」解釋是,這樣大家才可以時時刻刻警戒自己,也可以更加精進毒藝,加上如切如磋的「互相練習」,堂裡眾人的感情當然也會更好。

    哼哼,最好是這樣啦!伍思邪從來不這麼認為。

    不過,反正這種解釋也只在司刑堂裡適用,因為堂主是堂裡最大的惡勢力,所以他說了算。

    說起司刑堂,其在晦明宮裡本來就是主掌所有違反宮規的刑罰,有時也會對潛入的奸細或敵人進行拷問,所以這兒無庸置疑是全宮弟子最不想靠近的地方。

    畢竟誰都不願聽著一群瘋子和變態討論哪一種刑具效果最好,哪種刀剮下人肉最利落乾淨,不然就是下了哪種毒之後,犯人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專業知識」。

    那太讓人倒盡胃口了!

    尤其司刑堂弟子還有個不良習慣,他們喜歡一邊說著各種刑具的用法,一邊非常專注且用力的盯著某人的後腦勺啊、手啊、腳啊,好像他們的腦中正上演著把這些刑具用在那人身上的景象。

    伍思邪處事向來低調,不希望引人注意,要不是被自家堂主強迫,也一點都不想當什麼堂花,她本人覺得很無奈。

    只是真的沒有什麼女子能在司刑堂熬下來,所以她才萬不得已成為堂裡年輕一代唯一的女弟子。

    不過她的毒藝在同輩師兄弟中算是不錯,這都要拜被關在石牢中的老怪所賜。

    如果每天去送飯時就會被下毒,不設法解毒便會死翹翹,被這樣玩上十年,想毒藝不進步也很難吧?伍思邪翻了個白眼。

    也因此,後山老怪每次見了她,總要她喊他一聲師父,但是她從來不喊,因為誰要拜一個給自己下了十年毒的變態為師啊!

    但人非草木,她對老怪還是挺不錯的,無論他想吃什麼或喝什麼,只要她辦得到,都會幫老怪弄來。

    她自認本性還算正直善良,只是在成長的歲月裡,被老怪及司刑堂裡眾多性情古怪的長輩身教言教著,用不同的方式震撼教育著,她才不得不學習一些明哲保身之道──讓敵人非常痛苦的明哲保身之道。

    她也抱持一個堅定的希望,自己總有脫離司刑堂的一天。

    等她立功,就要向宮主請求,讓她調堂。

    「所以,堂主,如果我能順利完成這次支持宇文護法的任務,你覺得宮主會答應我調堂嗎?」從不隱藏落跑意願的伍思邪詢問自家堂主。

    「不可能的,小邪,我說過,你的命格和司刑堂超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痹。」司刑堂堂主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頭,豪邁大笑,然後瀟灑離開。

    「堂主,那我不要接這個任務了……耶?堂主!」伍思邪一個閃神後焦急的吶喊,但是她的抗議明顯無效,因為那不負責任又有著惡趣味的堂主早已不見人影了。

    望著空蕩蕩的大廳,她默默的抬起手,輕輕撢過剛才被堂主拍過的肩頭,她的指甲竟在瞬間變成怵目驚心的紫黑色。

    伍思邪的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只是老神在在的從指縫裡灑出白色粉末,那變成紫黑色的指甲又恢復成原來珠玉般光彩的健康顏色。

    所以說啦,到底會有誰想來司刑堂?連和堂主說個話都會有事,警戒不夠、本領不強的弟子,一天是要在司刑堂裡死幾次?

    她真的很能體會,為什麼司刑堂會如此惡名昭彰?

    抱著微微陰暗的心情,她去廚房拿了飯菜,一路晃到後山,那關著晦明宮最重大要犯的石牢旁。

    「哈,小邪,你紅鸞星動了。」看到伍思邪姍姍來遲,老怪咧開嘴,迫不及待的告訴這不認師父的小徒兒那巨大的惡耗。

    「去,你才紅鸞星動!我根本是災星高照。」面對自稱星算醫卜、無所不精的老怪,伍思邪早已習慣他的鐵口直斷烏鴉嘴。

    「怎麼?司刑堂的渾小子為難你了?」老怪口中的「司刑堂的渾小子」,正是堂堂司刑堂堂主。

    「為難?這麼客氣?老怪,你今天心情不錯喔!」通常說到她家堂主,老怪哪次不乘機罵上一頓的?

    她本來想,雖然自己不能辱罵堂主──要知道,堂主的眼線甚多,被發現後,可是會被狠狠的報復,但是能聽老怪罵堂主,也算勉強出一口惡氣啊!不過這老怪今天……竟然這麼客氣?

    「嘿嘿,妳想讓我罵渾小子給妳出氣?門都沒有!不然妳叫一聲師父來聽聽,我不但幫妳出氣,還教妳怎麼整那個渾小子。」老怪一臉狡詐。

    「去,你想得美!」伍思邪毫不掩飾不屑,畢竟她和老怪說話從來直白。

    「哈哈哈……小邪,老子就喜歡妳這種倔性子。」老怪可是相當中意他培養了十年的小弟子。

    「不用,千萬不要喜歡我,我承受不起。」她連忙撇清。

    想她在司刑堂十年,就學會一個重要道理,和這些「非正常人」說話,一定要表達得非常清楚明白,不然被抓到毛病,以後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這次堂主真的很奇怪,竟然叫我配合宇文護法的行動,這種外勤通常是師兄弟們去的啊!如果宇文護法叫我出宮執行任務,老怪,你到時就沒飯吃囉!」她一點都不喜歡四大護法裡那個被傳說人最好的宇文護法。

     她曾遇過他幾次,都是他來找堂主的時候,雖然只是遠遠的看著,但是依照自己長年在司刑堂裡打滾的直覺,這個宇文護法才不像他表面那般溫文儒雅,沒有殺傷力。

    那個人危險得很,她可是有實例能做對照,看看她家堂主和宇文護法一起商議事務時,那不把話說死的高來高去議事方式,根本是兩隻老狐狸對峙嘛!

    還有一次,她意外看到司務堂號稱晦明宮第一美人的唐湘正和宇文護法交談。

    唐湘看起來明顯是被宇文護法迷惑了,無論他說什麼,她一徑點頭道好,就連他留下一臉迷醉的她開溜大吉,她仍沒半點知覺。

    他的態度雖然和善溫柔,可是她怎麼看都覺得那種溫柔好刻意,讓人覺得好恐怖,想她家堂主要宰人之前,也都是溫柔得不得了。

    所以為了她燦爛的大好人生,還是離他遠一點好,畢竟遠離危險人物就是遠離災厄,這是她多年在刀口下求生的最大感觸啊!

    她忘我的用力點頭,以示遠離災難的決心。

    「宇文?喔!是現在那個當家的四大走狗之一啊!」老怪嘖了聲,灰暗的眼眸閃過異樣的光芒。

    雖然他一直被關禁在石牢裡,但是從每天固定來送飯的小邪口中,還是可以知道晦明宮的現狀。想當初現任宮主就任後,也曾來石牢看過他一次,即使兩人都沒交談,他卻從宮主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肅寒壓迫的強大氣息。

    可是就算再怎麼不簡單,對老怪來說,晦明宮宮主和他的四大護法不過就是奪走他自由的卑鄙之徒罷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伍思邪對他的評論充耳不聞,送了十年飯,她早已學會事不關己就不開口。

    這些人都是成精的老狐狸,只要多搭一句話,都能送掉她一條小命,她才沒興趣自己送上門給他們耍著玩。

    「小邪,這個宇文不簡單喔!」老怪見她不搭腔也不以為忤,自顧自的往下說。要知道,四大護法是宮主親自挑選的,毒藝與武功自然不在話下,尤其是這個宇文,若能做到二護法的位置,各方面的能力肯定不容小覷。

    老怪忍不住想提點一下他這個小徒弟,別傻傻的給某人算計去了,在晦明宮裡能出頭的,都不會是頭腦簡單的角色。

    「是不簡單啊!四大護法之一嘛!」打哈哈也是她多年磨練的長項,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廢話,對付這些老狐狸最好用了。

    「呵,小邪,妳好像不太喜歡這個宇文?」老怪的語氣中透出玩興了。

    「怎麼會?我佩服宇文護法的程度就像佩服堂主一樣……」的低喃。她一臉認真,表情裡絕絕對對沒有一絲一毫不誠懇。

    「哈哈哈……妳竟然這麼討厭宇文這小子,嗯,我開始對他感興趣了。」老怪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那好,有機會我再介紹你們認識。」伍思邪冷靜的應和。

    如果老怪真想玩宇文護法,她才不會阻止呢!畢竟兩害相爭,必有一除,也算造福她這等善良百姓。

    不過想歸想,她是很愛惜生命的。真的發生這種事情時,她還是閃遠一點好,畢竟老狐狸們相斗,死的常常是旁邊的無辜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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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伍思邪偷偷罵著一窩狐狸時,被她列入危險人物的宇文正在晦明宮大殿上,和宮主及司刑堂堂主商議重要宮務。

    「把名聞遐邇的司刑堂堂花伍思邪派來協助我?仇堂主,你會不會太『多禮』了?」以「人最好」聞名的宇文開口,口氣雖儒雅溫和,卻難掩諷刺。

    晦明宮隱於深山之中,在江湖上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神秘組織。他們行事詭譎,實力難測,因此被許多人私下稱為邪教。

    但他們這個邪教夾強大的毒醫雙絕之實力,在風起雲涌的武林中近百年來屹立不搖,尤其現任晦明宮宮主擁有出神入化的醫術與毒藝,是江湖上有名的藥王,也是威震八方的「活閻魔」──由「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的說法,即可看出他功夫之高。

    此時,頭戴赤金墨龍冠,一身華貴張揚紅袍,面覆黑色修羅鬼面具的晦明宮宮主,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寶座裡,看著他的愛將們「刀來劍往」。

    「宮主有令,要司刑堂全力配合宇文護法,調查司務堂堂主官逸企圖叛宮謀反一案。這等大事,仇某豈敢大意?所以才派思邪全程協助宇文護法。」司刑堂堂主仇天宇說得一臉正氣凜然,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仇堂主,你也知道這次要辦的人是司務堂堂主官逸,此人是何等狡猾,你會不知?」宇文看了他一眼,眸裡透出不贊同的意思。「我需要的是可以在最快時間內調度整個司刑堂的人才,也是能全力配合調查行動的中間人,仇堂主卻把堂花派來……怎麼?難道貴堂除了仇堂主以外,已是堂花一人獨大?」

    這個伍思邪,他有聽過,在宮裡也算小有名氣,畢竟以一名女子的身分能在司刑堂裡存活下來,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可是她往往都在司刑堂處理內務,不太參與外勤任務,所以他堂徒眾也摸不太著她的功夫底子。

    是說調查逆謀案是大事,也是在宮主面前表現立功的好時機,就不知道這個堂花使出什麼說服本領,能讓仇天宇不提攜大弟子,反倒派出個女娃來爭取立功?

    他一點都不喜歡性格狡詐又野心勃勃的女人,可是近來為了宮主交代的任務,他不得不和司務堂的女弟子唐湘有所接觸,掌握官逸謀反的情資。那個女人徹底讓他看到什麼是自作聰明、什麼是虛華膚淺,也讓他對這種也許小有才華卻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倒盡胃口。

    如今,他已順利從唐湘的口中套到確切消息,也轉達給宮主了,接下來就是他們大展身手,把謀反首犯官逸及唐湘等所有共犯一網打盡的大好時機。

    可是現在仇天宇竟想把另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推給他?

    不管那女人到底想要什麼,是在這次事件立功或有其它謀算,總之,這些都不幹他的事,因為他絕對不可能跟她合作。

    要知道,在這宮裡,除了老奸巨猾的宮主以外,從來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

    仇天宇想算計他?哼,還早得很呢!

    雖然宇文在心底腹黑了一堆又一堆,不過現實是,在能算計到他的晦明宮宮主及能威迫到伍思邪的司刑堂堂主兩方惡勢力極力促成下,他們還是被硬湊成對了。

    為了不引起司務堂堂主官逸的懷疑,這次調查與逮捕行動是由宮主座下四大護法裡排行第二的宇文領頭,暗部和司刑堂則全力配合。

    因為官逸有派眼線盯著司刑堂的動靜,為了不打草驚蛇,司刑堂堂主仇天宇只負責私下協助,並不涉入主要行動,所以才需要一名弟子居中聯系,好調度司刑堂的人員配置。

    「堂主,你也太信任我了吧?這種東西可以隨便就交到我手上喔?」看著手上那隻如見堂主的令牌,伍思邪覺得自己快吐血了。「還有,不是說居中聯系而已?你丟這個給我做什麼?」在外人眼中獲之若寶的司刑堂賞罰令在她手上,就像燙手山芋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啊!

    「這樣才方便啊!有什麼事情,小邪當場決定就好,還要跑回來問,多浪費時間。」仇天宇揮了揮手,好像也滿嫌棄那隻令牌。

    「什麼叫『還要跑回來問,多浪費時間』?堂主,這是你的工作耶!你不下決定,誰下決定啊?」她瞠大雙眸,大聲抗議,堅決不當堂主偷懶時的替罪羔羊。

    「所以我現在下放這個神聖的任務給妳啊!妳是最清楚我們司刑堂人員調度的人,何必再跑回來問我?」仇天宇露出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神色,完全不見規避責任的愧疚感。

    伍思邪暗自磨了磨牙。不知是從幾年前開始,有一回堂主找她去,說要她幫忙整理一些文書卷宗,因為師兄弟們都閃光了,沒人想處理那些枯燥乏味的公文。

    之後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審案的刑卷還是公文什麼的,就統統變成她在接收、她在整理,之後再上呈仇天宇蓋印。

    所以這幾年下來,司刑堂的行政運作狀況,除了堂主以外,確實是她最清楚。

    但是她只想平靜祥和的過每一天啊!為什麼?為什麼堂主老是要陷害她?

    不過爭論從沒贏過堂主的伍思邪,最後還是只能默默的收起賞罰令,哀傷的朝她萬分不想去的地方前進。

    從今天起,到討叛行動結束為止,她上面多了一個新頭頭,還是那個她一看就標上「危險人物」字樣的宇文護法。

    堂主,你真的很討厭我,對不對?伍思邪不禁在內心悲憤交加的控訴著。

  ☆   ☆   ☆  

    依照指示,伍思邪來到將當作討叛行動裡指揮任務、商議事情和派發命令的秘密據點。

    她還帶著兩名訓練多時的小弟子同行,好協助工作。

    他們三人一到秘密據點,馬上就佔據了議事廳後頭的一間書房。她讓小弟子們將從司刑堂裡搬來的卷宗全都堆到桌案上,接著就一邊在卷宗裡翻找資料,一邊在攤開的雪白宣紙上涂涂寫寫。

    不知過了多久,有弟子前來稟報宇文護法已抵達議事廳,請眾人前去集合,她這才放下筆,有點不甘心的望著桌案上那即將完成的司刑堂組織圖。

    又想了想,伍思邪交代弟子回報,說她一會兒才到,然後再度埋首,繼續工作。

    等到弟子再次前來敲門請人,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她剛好完成司刑堂的人員組織圖,便放下筆,轉了轉僵硬的頸子。

    有了這張圖,以後她和宇文護法就不用太常接觸。司刑堂人員的分佈與執掌,她在圖上標得一清二楚,當然,都只標了能標明的,出賣自家堂裡秘密這種事,她可不會做。

    但光是這樣,以宇文護法的聰明才智,想必也不用太常向她咨詢,她只需在得到指令後,假裝和堂主聯絡,然後協助調度人員就好了。

    等了一會兒,讓墨跡風乾,她這才卷起整張大圖,跟著早已急得滿頭大汗的弟子來到議事廳。

    議事廳裡,宇文心情正差,雖然他看起來依然溫文而愜意,但骨子裡可是不悅到極點。

    今天是討叛行動正式運作的第一天,司刑堂堂花就好大的架子,讓眾人等了快一個時辰。

    都說這種野心勃勃的女人只會壞事!他冷下臉,這次非讓仇天宇換個人來不可。

    因為暗部原就隸屬於四大護法管領,所以這次行動,除了宇文以外,就屬司刑堂的代表層級最高,在議事廳裡的眾人心裡也有些小小猜量。

    這司刑堂堂花第一次聚會就敢姍姍來遲,難道是想給宇文護法一個下馬威?還是想和宇文護法過不去?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當伍思邪出現在議事廳門口時,便明顯的感受到廳裡的氣氛相當不親切,還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森冷感。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剛剛不該貪一時之快,她忘了,這是討叛行動確立後的第一次聚會,意義重大,這下一定得罪那隻狐狸了。

    暗暗吸了一口氣,她低下頭,目光迅速瞥過衣衫。嗯,還算整齊,那就來唱段大戲吧!

    她斂起表情,低眉順目,顯得十分端莊乖順的樣子,緩緩的走入議事廳,步至那一身黑衫、面覆銀色鬼面具的宇文跟前。

    「參見宇文師兄,師妹來遲了,在此向師兄領罪。」她低著頭,不解釋,不申辯,開口就是請罪。

    宇文見到那抹紫影出現在議事廳門口時,還十分惱怒。

    在晦明宮裡,衣裝服飾都有規定,例如,四大護法都是一襲黑衫、黑袍,面覆宮主親賜的銀色鬼面具,而各堂弟子的衣裝款式大抵相同,顏色卻有所區別,像司刑堂就是深紫色衣袍、衣衫。

    由於明白女子愛美的天性,宮主有令,女弟子的衣裝款式可以例外,只要不太出格,都不會太過刁難。

    因此宇文之前在司務堂和司禮堂接觸過的女弟子,雖然仍受限於各堂服色,但是多半衣裝明麗,算得上千嬌百媚。

    可是名聞遐邇的司刑堂堂花卻是一身類似男子的衣衫,頭髮也只是利落簡單的綰起,再以一支白玉簪固定,既沒有滿頭珠翠,身上也沒有任何脂粉花香。

    這形象,且不說和花枝招展的唐湘大不相同,就連最近剛升格成四大護法裡首座護法妻室的官師妹,打扮都比伍思邪艷麗多了。

    這真的有點出乎宇文的意料之外,他本來以為能煽動堂主的女弟子,就算不是天香國色,也該是妖媚絕倫,看來是他小看人家了。

    而且,這朵堂花一出現就對他示弱服軟?

    基於以上種種,宇文對伍思邪的印象不禁做了些許更正,這女人比唐湘還危險、還工於心計,他得小心留意。

    「伍師妹言重了,人難免有個三病六痛的,只是耽擱一點時間,無妨。」他勸慰的口氣溫雅如常,有人卻一肚子悶。

    聽到那帶著刺的寬慰,伍思邪默默碎念著︰我就知道,狐狸類都是小氣鬼!誰和你三病六痛啊!我身體好得很,不勞你詛咒,哼。

    但表現在外,她還是一臉誠惶誠恐,低著聲音說︰「早聽聞宇文師兄氣量宏大,為人寬容儒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次能在護法師兄底下學習是思邪之幸,尚請師兄能多多指點教導。」

    這恭敬的態度,也大出議事廳裡眾人的意料。

    司刑堂向來是晦明宮裡最不買任何人帳的單位,說話也從來最狠、最硬、最絕,行事最囂張跋扈。

    誰想得到,司刑堂的堂花竟是這麼溫良恭儉讓?只怪她平時都窩在堂裡,大家沒機會接觸到她。

    「伍師妹言重了,妳是司刑堂堂主極力推薦的人才,我哪有什麼好指點教導伍師妹的?」宇文的態度依舊優雅從容,卻不動聲色的把話堵回去。嘖,誰要教導指點這女人啊!

    伍思邪的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心裡想著,小氣鬼,你這種態度不就在指點了嗎?啊!這人果然好討厭。

    不過沒關係,在司刑堂裡,她什麼樣的人沒遇過?想她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光是堂主和老怪,就勝卻人間無數了啊!

    伍思邪打定主意,死都不和宇文正面交鋒,畢竟和老狐狸正面開火是最不可取的愚行,老狐狸就是連沾惹都不要沾惹最安全。

    他喜歡擺派頭就讓他擺,愛指揮人就給他指揮,反正她就是裝死到底,裝到行動結束,便解脫了。

    「既然伍師妹已經到了,那我們就繼續議事吧!」在伍思邪來之前,宇文已開始商議行動了。他原本就是要把她當傀儡用,只是對她膽敢第一次開會便遲到感到極度不滿。

    「是,宇文師兄。」她的頭始終沒抬一下,只是乖乖順順的走到一旁角落空著的座位──那個論地位,司刑堂代表絕不該坐的位置。

    但是她才不在乎呢!堂主自己都不在乎名聲了,硬要推她出來當替死鬼,那她也不用幫堂裡留面子。

    反正司刑堂原來就是惡名昭彰,有面子或沒面子,感到不爽的人就自己去解決。而這句話的相反意思是︰敢看不起司刑堂的,敢公開放話藐視司刑堂的,也要自己承擔後果。

    要知道,他們堂裡多的是心胸狹窄、記仇到死的人。

    想到這裡,伍思邪不禁綻放發自真心的笑顏。

    默默的聽著議事廳裡眾人發言,她推敲著目前官逸的行動及他們打算對應的步驟。慢慢的,對於司刑堂人員可以在哪裡提供協助、何處出手,她心裡已經有了個底。

    「伍師妹,我們剛剛說的,你同意嗎?」眼看整個會議過程坐在角落的伍思邪始終沒發言,宇文忍不住開口。

    「同意啊!宇文師兄說的都對,司刑堂一定全力配合。」她抬起頭,溫順的應道。

    這回話聽進宇文的耳中,卻怎麼都覺得她是在敷衍他。

    「那不知司刑堂打算怎麼配合呢?」他故意刁難著,心想,看妳還怎麼敷衍我?

    伍思邪怎麼會不知宇文有心為難,但還是端出景仰的態度,「宇文師兄想要司刑堂怎麼配合,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議事廳裡的眾人聽了,不禁竊笑。看來這個堂花也沒多厲害嘛!只能拿來當花瓶罷了。

    宇文的眼角抽了抽,對伍思邪堅持裝乖的態度覺得厭惡。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懷疑,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陰謀?

    他就不信自己治不了這個心懷詭計的女人。

    「那就這麼做吧!」他利落的下了命令。

    聽到宇文的佈局,低著頭的伍思邪挑了挑眉頭。

    這佈局和她估算的差不多,但是有一、兩步更狠、更有意思。看來他能當上宮主座前的四大護法之一,確實是有幾分本領啊!

    「伍師妹,這樣的調度,司刑堂又能提供什麼樣的配合?」宇文再度開口,半是不甘願,半是看好戲。

    雖然很不想和這個女人合作,但是對於司刑堂人員的配合與調度,他還是要靠這個女人居中聯系。

    「宇文師兄,這是堂主吩咐我帶來的,請你過目。」終於等到出手的時機,她忙不迭的把方才畫好的組織圖讓一旁的小弟子呈給宇文。

    他遲疑的接過來,展開一看,鬼面具下的臉色瞬間大變。

    這是司刑堂的人員組織圖,而且把個人屬性都簡單扼要的說明清楚了,還有宮外潛伏人員的分佈,甚至是各分舵人員的狀態都有所標注。

    這得是非常了解司刑堂的所有運作,加上有精確觀察與判斷力的人,才能做出來的圖表。

    有了它,他要調度司刑堂的人馬就方便許多,簡直可說是如虎添翼。這樣一來,他也不用怕伍思邪居中聯系時出亂子……等等,這個……

    「這是妳做的?」他不禁冷下聲質問。如果真是伍思邪做的,這女人未免也太深藏不露了。

    「我只是依堂主的吩咐謄錄而已。」伍思邪響應的態度依然恭敬。

    開玩笑,她才不會承認是她做的,讓他更盯上她。反正堂主說過她說了算,那就是堂主做的。嫁禍栽贓什麼的,在司刑堂裡是常例,想她被堂主栽贓過那麼多次,偶爾換她栽贓一下堂主,也不算過分。

    「是嗎?這真是司刑堂堂主所繪?」宇文仍有所懷疑。仇天宇那人個性雖然懶散,可是能力確實不凡,但他會這麼有閑情逸致,還特別制作這麼方便的組織圖?

    不,不可能。他馬上否定這個可能性。仇天宇這人個性頑劣,有仇必報,才不會這麼好心的給他方便。

    不過不是仇天宇做的,難道真是這女人所繪?但是她又為什麼要為他制作這份組織圖?

    其中必定有問題!他決定徹查到底。

    表面上,宇文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那真是太感謝仇堂主大力相助了,請伍師妹務必幫我轉達感謝之意。」

    他冷厲的目光直直盯著角落,那低著頭的伍思邪。

    靶覺到毒蛇般的視線直射向自己,她把頭壓得更低,心想,表達感謝之意嘛,好,我收到了。話說那圖我也花了不少功夫畫,拜托你好好應用,以後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了。

    等宣告會議結束,解散眾人之後,宇文回到內室,伸手一招,一名暗部悄無聲息的現身。

    「去調查司刑堂伍思邪來這裡以後的一舉一動,速速回報。另外,派人盯住她,我要知道她今後的一切行動。」他冷聲吩咐。

    「屬下遵命。」暗部應了聲,很快的消失在門外。

    宇文冷凝著臉,陷入思索。那個伍思邪和他以往遇過的女人都不相同,她雖精明,卻又極力掩飾自己,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其中有問題,不知她的目的到底為何?

    伍思邪怎麼都沒料到,她原是想遠離宇文狐狸才做出那些應對之策,沒想到反而背上黑鍋,讓他更加注意到她。

    過沒多久,暗部返回報告伍思邪當天的行蹤,宇文聽完後便讓暗部退下,再度陷入沉思。

    司刑堂的組織圖果然是那女人畫的!他在桌上展開組織圖,長指輕輕移過圖上的說明,一雙利眸詳細的察看著。

    他腦中轉著,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既然可以畫出這種組織圖,卻又拚命誤導他們,想讓他們認為她是個沒腦袋的女人。

    他遇過野心勃勃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擅長爭功諉過,但是伍思邪……完全相反。仔細想想她的作為,更像是拚命想把功勞推出去。

    例如,她明明是為了畫司刑堂組織圖才耽擱到時間,這是很正當的理由,以此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他必定會接受,也絕對不會怪罪她,但是她到了議事廳後只字不提,反而向他請罪,且應對的態度也是唯唯諾諾,刻意示弱。

    她還一直保持低調沉默,就算問她話,也回答一些言不及義的答案,甚至在獻上組織圖後,死不承認是她畫的……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原來就覺得伍思邪心機深沉,現在又蒙上一層迷霧。

    謗據她的表現,好像沒有爭強斗勝的企圖,可是要說她內斂溫順,又顯得狡猾了點……

    對,就是狡猾!

    宇文銳利的雙眸一亮,總覺得伍思邪表現得太狡猾,很有幾分玩弄眾人的意思──就是那種裝傻充愣,把眾人騙得團團轉,然後自己在背後竊笑的感覺。

    他說不出現在的心情,但就是對這女人的行為莫名的感到很不爽。這種把人玩弄在手掌心上的事,向來是他的專長啊!

    意外發現自己好像被一個小女人玩了,這感受實在不太好。

    宇文起眼眸,仔細的想,難怪仇天宇會這麼極力的要把伍思邪推出來,這女人絕不簡單!

    下一刻,他揚起邪氣的笑容。

    有意思,要斗法是嗎?呵呵……他現在開始覺得這整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伍思邪這女人的假面具,他要親手摘下來。

    妳愛演,我就讓妳裝、讓妳演,看妳有多大的本領!

    哼,「思邪」是嗎?且看看妳到底有多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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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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