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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佟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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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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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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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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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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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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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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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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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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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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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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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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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童小雅,我告訴你,我非常認真地告訴你!”少年趾高氣昂地覷著她。 “這輩子,你再也遇不到像我這樣英俊瀟灑、帥氣可愛、英明睿智、聰明絕頂、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天神級人物了——”

  “小雅,祁融什麼時候回來?”

  童雅女剛把一大鍋湯倒入保溫鍋裡,便站在大門邊,望著對面鄰居家門出神。

  說話的王媽媽見她沒反應,喚道:“小雅?小雅?”

  “欸?”童雅女回神。 “王媽媽,怎麼了?”

  “我剛問你,祁融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兩天前,收到他最後一封信,說是明天晚上會到。

  “你很想祁融是不是?”王媽媽笑咪咪瞧著她。 “我看你這幾天老是瞧著對面祁家的老房子,你們一起長大的,他出國留學,一去就是四年,你一定很寂寞喔?”

  “哪有?他不在,我清靜多了,哪會寂寞?”童雅女訕訕地走回屋裡,到櫃檯後幫忙。

  她家裡開自助餐店,雙親早逝,全靠爺爺奶奶的好手藝撐起這家店,養大她這個唯一的孫女。大學畢業後,她選擇在家幫忙,畢竟祖父母都已年邁,她不放心讓老人家獨自做生意,閒暇時便接些出版社的繪圖case,從小說封面到兒童繪本,作品也不少。

  此刻,午餐時間,屋裡泰半是來用餐的左鄰右舍,一群婆婆媽媽聊得起勁。

  “說起祁家這兩個孩子,我真是羨慕,他們爸媽真會生,兩個兒子都是帥哥,尤其是祁融,學什麼會什麼,我沒見過這麼聰明伶俐的孩子。”

  “要是生在古代,他肯定是狀元。”

  童雅女暗笑。狀元?是很有可能,但那囂張的嘴八成會觸怒皇帝,然後遭杖數十,摘掉狀元頭銜,貶為庶民。

  “對啊對啊,他就是那種才子,喔,還差一個,他不太會畫圖,琴棋書畫少一項。”

  “有缺點也不錯,人太完美會招天妒。不過,真巧耶,祁融不會畫畫,剛好小雅特別擅長畫畫。”

  “我說這肯定是緣分,小雅,你說是不是?”

  “大概是吧。”童雅女微笑。如果這能算緣分,也是很衰的孽緣,是她上輩子沒積陰德的報應。

  因為,一個無所不能但很小心眼的天才,全身上下唯有一個缺點,而那缺點好死不死是她的長處——繪畫,她便成為天才的眼中釘。

  她越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得淋漓盡致,祁融越看她不順眼,他從小就愛跟她炫耀他的好成績,把他參加大小比賽拿過的獎項做成表格,給她“當紀念” ,至於她參加繪畫比賽得名,他不是視若無睹,就是冷言冷語。

  直到她第一次出繪本,送他一本,他是收下了,卻說——

  “繪本不是小孩子看的嗎?真無聊,你幹麼不當漫畫家?以後出漫畫再送我,這種小孩子的童話書就免了。”

  所以後來,她出版什麼作品都懶得和他提了。

  一位林婆婆忽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小雅和祁融很配。”

  紅配綠那種配嗎?

  “祁融個性急躁衝動,小雅文靜溫和,祁融不會的,小雅會;小雅不會的,祁融都會,而且啊,他們生日只差一天,又住對面,從小就同校同班,這證明他們有緣,緣分深厚。”

  的確,就因為差一天生日,她才會每年被那惡霸勒索生日禮物,想假裝不記得都沒辦法,真是他們孽緣深厚的有力證明。

  童奶奶搖頭。 “祁家開相機公司的,家境那麼好,祁融又那麼優秀,才不會看上我們家小雅,我們也高攀不起人家。”

  “緣分來的時候,哪管什麼高攀低攀,他們是青梅竹馬,最容易日久生情。”林婆婆呵呵笑,佈滿皺紋的臉龐忽然顯得嬌羞。 “想當初,我跟我家那口子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童雅女微笑,老人家緬懷青春的模樣真可愛,只可惜她與祁融稱不上美好的“青梅竹馬”,充其量是互相看不順眼的“青黴豬腦”。

  童爺爺也搖頭。 “真會日久生情,早就愛上了,小雅都要三十歲了,我看早點幫她找個好對象才是正經。各位鄉親,多幫我家小雅留意,只要是誠懇踏實的有為青年,歡迎介紹。”

  “爺爺,不要這樣好不好?”童雅女超尷尬。爺爺的語氣好像她快變成老姑婆似的,她也才二十八歲好嗎?

  “不然要怎樣?你看你,都不交男朋友,將來怎麼嫁得出去?你知道我和你奶奶有多煩惱嗎?”

  婆婆媽媽們笑呵呵。 “小雅漂亮乖巧又燒的一手好菜,去馬路上招招手,馬上一堆男人排隊等她挑,童大哥你煩惱什麼?”

  “唉,問題就在她不出門,整天在家幫忙,不然就是躲房間裡畫圖,姻緣是能畫得出來的嗎?”

  “我還不想嫁嘛,我要留在家孝順你和奶奶……”童雅女撒嬌。

  童爺爺不領情。 “不要孩子氣了,等過陣子你開始需要喝'SK吐',你就會著急,到處找人幫你介紹結婚對象。等到你要喝福爾馬林的時候,你就會怨恨爺爺為什麼沒有早點逼你嫁人。”

  “福爾馬林?童大哥,福爾馬林是給屍體用的,不是保養品啦!”鄰居們駭笑。

  “我是說得靠福爾馬林把臉定型,要不然越來越老,臉皺得跟曬乾的茶葉一樣,就更沒人要了!”

  大家哈哈笑,只有童雅女笑不出來,爺爺的笑話真冷。

  童奶奶拍拍孫女肩膀。 “別孩子氣了,女孩子長大就該嫁人,爺爺奶奶都一把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走了,留下你一個沒人照顧,我們好擔心,你知道嗎?”

  “我知道。”爺爺奶奶是為她好,她都懂,問題是她連對像都沒有,怎麼談婚姻?

  讓她心動的男人,遲遲沒有出現……雖然是有個讓她掛在心上的男人。

  不是她愛記著祁融,是因為他騷擾人的功力一流。他出國前,因為她不太會用計算機,他替她設定好信箱,讓她方便收他的電子信件,後來計算機壞掉,他竟很有毅力地勤快寫信,整整四年都與她保持聯繫。

  就算離開她的生活,他也不肯讓她遺忘他。

  從小到大吵吵鬧鬧,當他遠離了,她以為自己脫離苦海,卻意外地思念他。少了他的聒噪,四周不再有他的身影,她竟覺得生活有點無聊。

  她猜他也同樣牽掛,否則不會頻繁寫信——雖然他聲稱寫信給她只是怕忘記中文怎麼用,需要練習。

  四年哪……他終於要回來了。她忍不住彎起嘴角。唉,她竟然會想念他那沒營養的狂妄調調,真荒謬,可惜要等到明天才會見到他……

  “小姐,你找錯錢了。”一道清亮悅耳的男中音好心提醒發楞的她。

  “喔,抱歉……”她瞧向電子秤,可秤上不見餐盤,她一愣,冷不防手腕被人握住。

  她嚇一跳,直覺要抽手,卻困於對方強悍的力道,她愕然抬頭,眼前西裝筆挺的英俊男子正衝著她笑。他身形修長,髮絲梳理整齊,左眉間一枚小疤,眼眸明朗如星,挺鼻下,漂亮的唇噙著促狹的微笑。

  童雅女呆了幾秒,驚喜道:“騎……騎龍?”

  祁融笑了。 “雖然我在美國的時候騎過馬、騎過牛,可惜沒騎過龍。你的發音還是這麼不標準。”嗯,她的手真軟,纖細的手指在他深色的掌心裡,像精緻的藝品,他忍不住多捏幾下。

  她使勁抽回手。 “你不是明天才回來?”

  “我騙你的,給你驚喜嘛。”為的就是穿這身行頭來跟她炫耀,瞧她傻傻盯著自己瞧,他很滿意,看來效果不錯。

  “祁融?”鄰居們發現話題主角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現身,紛紛圍上來。 “唉喲,男大十八變哪!穿這麼帥,都不認得了呢!”

  “童爺爺、童奶奶,好久不見。王媽媽,你還是一樣漂亮……”祁融一一招呼,瞬間被熱情的婆婆媽媽們包圍。

  童雅女望著他,他西裝革履,菁英氣質渾然天成,毫無剛離開校園的青澀,西裝的利落線條下,隱隱看得出強健體魄。他肩膀好寬,表情自信堅定,談吐得體,他悠閒的站姿蘊藏力量,他……已是個頂天立地的偉岸男子。

  她有點恍惚。這真是他嗎?是那個口沒遮攔、老愛嘲弄她的祁融嗎?眼前這男人,讓她感覺好陌生,很有距離感。

  祁融跟街坊鄰居們寒暄完,望向童雅女,童奶奶馬上會意,把孫女趕出櫃檯。 “去去去,你跟祁融好久沒見了,去陪他聊聊。”

  祁融倒了兩杯紅茶,跟童雅女在角落小桌旁坐下。

  他打量她,她沒有太大改變,面貌仍舊柔嫩甜美,氣質清純,像個大學生,長發鬆鬆地結成辮子,他最喜歡她烏黑柔軟的秀發,很襯她溫馴的個性。

  瞧見她頸間的項鍊,他眸光暗了。那是十八歲那年,他送她的生日禮物,她總是隨身配戴,應該是很喜歡它吧?

  她卻不知道,它藏著一個大秘密。

  但願今年,他能向她揭露它藏匿的秘密……

  他瞅著她,黑眸炙熱,似有千言萬語欲傾訴,卻不講話。

  被他炯炯眸光盯著,童雅女很不自在。明明熟得不能再熟了,怎麼會緊張?怎麼忽然找不到話說?是因為這身西裝襯得他太英俊出色?她注意到他握著杯子的手,指節分明,彷彿很有力,莫名讓她感覺壓力,口乾舌燥。

  四目相對許久,確認她將他一身行頭都看清楚了,祁融才打破沉默。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看到雜誌的模特兒?是不是眼睛離不開我?是不是覺得一輩子沒看過這麼帥的男人?有沒有春心蕩漾、怦然心動、小鹿亂撞?一定有對不對?”他眼眸激動閃亮。 “不是我臭蓋,我這輩子第一次穿西裝,自己都看傻了,我怎麼可以這麼帥!”

  童雅女笑了,緊張感瞬間殲滅。看來他改變的只是外表。小鹿亂撞?就算有,小鹿現在也滑倒了!

  “快承認,你覺得我很帥對不對?想流口水的話沒關係,我不介意,我拿個碗給你裝口水。”別ㄍㄧㄥ啦,那雙黑眸痴痴望著他,好像一輩子沒見過他,還有點臉紅,明明很激賞,Come on!快給他誇讚,這才不枉他費心打扮——

  “是滿帥的……”她慢吞吞地喝口紅茶。 “沒想到你穿起西裝還挺像個人。”

  不然是像猴子嗎? ! “……小姐,你就好好誇讚我幾句不行嗎?”可惡,本以為一身帥勁加突然現身,會迷得她暈頭轉向,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的自信心已經過剩了,我最好不要火上加油。”

  “如果你是不好意思說,那你點個頭,我就了了。”祁融盯著她,哪怕她點頭的弧度多麼小,他都不會漏看。快點頭!

  她啜飲紅茶,覷著他只是笑,熟悉的感覺回來了,這才是她認識的祁融,無厘頭的自戀孔雀。

  還不承認? “你少假了,你明明臉紅了,目不轉睛地傻傻看著我,好像看著舉世無雙的美男子,而且你瞳孔放大,一定是想把我看仔細……”他指證歷歷。

  “瞳孔放大有三個原因。第一,藥物作用。第二,根據科學家研究,人類在看見異性時,瞳孔自然會放大。第三,醫生檢查人是不是掛了也是看瞳孔有沒有擴大,請你不要觸我霉頭。”

  “……”祁融內心圈圈叉叉。這丫頭越大越是伶牙俐齒,看她悠哉喝茶,無動於衷,好像當真視他的超優男色如無物,怎麼可能?

  他還不死心。 “你啊,真不懂欣賞,我這種一流的等級,就好比喜馬拉雅山——”

  “高處不勝寒,你保重。”

  “哼,我是法式料理,精緻又高貴——”

  “你說很貴很難吃又分量超少,超不划算的那種菜嗎?”

  “如果用船隻來比喻,我就是那造價上億的豪華郵輪——”

  “嗯嗯,我知道,就是鐵達尼號。”

  他沒轍了,掰不下去了。祁融瞪她。 “你稱讚我一下會死嗎?”

  “你講點別的可以嗎?”她嘆氣,無奈又好笑。 “都念完碩士了,可不可以成熟一點?韓慈就從來不會講這些。”韓慈是他們的國中同學,比起祁融,韓慈沉穩踏實,兩個人天差地別,而且水火不容——不過是祁融單方面討厭韓慈。

  他臉色一沉。 “好啦,我知道我惹你討厭,不像韓慈,什麼都好……”

  “啊!我差點忘了。”童雅女突然打斷他。 “你等一下。”

  她興沖沖走進廚房,留下祁融鬱悶獨坐。

  她以為他無聊愛現?才不是,他只是不甘心。他不認為自己遜於韓慈,可是從她口中,永遠只聽得見韓慈的好,對韓慈的欽佩仰慕。 “韓慈才不會說這種話”、“韓慈很有才華,又體貼”、“明明年紀一樣,為什麼你和韓慈差這麼多”、“我比較喜歡韓慈”……

  雖然她與韓慈始終沒有交往,但他想,她是喜歡韓慈的,在她眼中,韓慈樣樣比他好,況且她擺明對他沒興趣,甚至有點嫌惡,他怎麼拉得下臉坦白?他怎麼說得出——其實,他暗戀她好多年了。

  他只能賣力表現優點,誇張地吹噓自己,他不會把感情說出口,他要她自己對他動心。

  結果呢?不論他講多少話,她反應永遠冷淡,分別四年,沒見她熱情歡迎,沒見她特別高興,最打擊他的是,兩人聊不到五分鐘,她又提起韓慈!

  他努力想吸引她注意,但她的反應令他覺得自己是個耍寶的小丑。

  夠了。他有再多熱情,也會心冷,他懷抱再大希望,看不見可能,也會漸漸絕望。他不要再期待了,不要再暗暗戀慕了,項鍊的秘密,就讓她永遠都不明白吧……

  他是撞著冰山,撞上她這座大冰山,他觸礁,沉沒在辛苦的暗戀裡,她困住他——或許是他困住自己。暗戀最苦的不是對方不知道,是自己不能割捨,是他的心執意去愛,執迷不悟,在愛的迷障裡浮沉……

  不一會兒,童雅女回來,笑吟吟將幾碟涼拌小菜放在他面前,都是他愛吃的。

  “我昨晚醃的,還不是很入味,因為我以為你明天才會到。嚐嚐看。”

  她盛了一碗白飯給他,卻見他臉色古怪。 “怎麼?我記得你寫信說國外都吃不到這些小菜,很想念,說回來後要吃很多。”他不開心嗎?

  “你特地做給我吃?”

  她抿唇微笑,沒否認。 “吃看看吧!”

  那美麗微笑像致命的小火苗,又將他點燃。他不記得自己信裡抱怨過這些,她卻記得……或許,一切還不是太絕望。

  他歡喜了,動筷挾小菜來吃,大聲讚美。 “嗯,好吃!”

  “聽說你要進公司?不再深造?”祁家的“光研”從事相機製造,由祁家父親創始,近年轉入數字相機生產,事業發展得不錯。

  祁融點頭。 “我爸雖然還掛名總裁,但身體不好,事情多半是我哥在處理,我想都念得差不多了,也該進公司幫忙了。”

  “他安排什麼職位給你?”

  “副總經理。”

  “哇!”

  “'哇'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不能勝任?”

  “你之前從沒接觸過公司事務,一進去就當副總經理,做得來嗎?”

  “這就是天才與凡人的區別。別人家是紈?子弟因為投對胎,混個職位來做,我不一樣,我是真材實料的天才,絕不是屍位素餐,我是適得其所,就像警察負責抓壞蛋,消防隊負責滅火,天造地設剛剛好。”

  “嗯,我知道你一向很厲害,先祝你上任後一帆風順了。”不倫不類的比喻讓她直笑,他神采飛揚的模樣教她心悸。

  終於得到她一句讚美,他可得意了。 “你呢?還在畫那些有的沒的?”

  “不是有的沒的,是小說的封面和兒童繪本。”

  “你要這樣一輩子畫畫?不找工作?”

  他口氣彷彿繪畫是沒出息的工作,她淡淡道:“這就是我的工作啊,也是我的興趣,做得也不錯。而且韓慈開了繪畫教室,專門教小朋友,他問我要不要去開課,我還在考慮。”

  “喔。”那表示她和韓慈會走得更近,他絕不樂見其成。 “我看還是不要比較好,你要想長遠一點,教課的收入能有多少?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找個穩定點的工作。”

  “我剛才很誠心地祝福你,你不能也祝福我嗎?我的工作有這麼差嗎?”

  “我是很想,但是擺明沒前途的東西,我還夸你,不就害你越陷越深?你又不會用計算機,都手繪的,整天趴在桌上畫圖,近視上千度了,就不要哪天搞到瞎掉。而且你要是畫得好,怎麼還沒出名?我看你也畫得不怎樣,到現在還是沒沒無聞的小畫家——”警覺這話有點過分了,他住嘴。

  童雅女沒回答。她望著他,唇邊的笑已消失,眸光清澈冷冽,平靜得教人看不透心思。

  祁融被這樣的眼光看得很緊張,直冒冷汗。要道歉嗎?她也知道他對這回事的反應就是這麼惡劣,聽她講繪畫興高采烈,就是很刺耳,他厭惡她和韓慈共有的那個世界,那個他無法涉足的世界,他一直想把她從那裡拖出來。

  他才不會鼓勵她,讓她跟韓慈混得更起勁,也休想他會道歉,因為他真的很討厭她提畫畫的事。祁融板起臉強撐,跟她美麗冷淡的黑眸相望,心裡七上八下。她生氣了嗎?

  半晌,童雅女淡淡道:“我也才畫幾年,說不定以後會成為大畫家。如果一輩子都畫不好,那就是我天分不夠,能夠登上金字塔頂端的人本來就只有幾個,我當墊底的也沒關係。”

  她沒生氣,因為一提到繪畫,他就是這種輕蔑口氣,她早就習慣了。

  但為什麼她還是有種受傷的感覺?為什麼她感覺受傷比氣惱更多?

  幸好她沒罵他,祁融鬆口氣。 “咳,其實我是擔心你,你這麼不積極,接幾個小case,下的功夫那麼多,只賺點小錢,要就賺大一點。所以,我要給你一份工作。”其實這是他臨時起意的念頭,但邊講邊想,他覺得這念頭很贊,可是一個把她拖離韓慈身邊的好機會。

  什麼?話題太跳,童雅女傻了。 “啊?”

  “我說我要給你工作,你來我家公司,公司每年都會做一些月曆或萬用手冊,作為公關用途。往年都是拍些公司的照片拿去製作,今年我們想來點不同的,請畫家來素描或寫生,總之改用繪畫的方式呈現公司的面貌。我跟我哥商量過了,決定把這個機會給你。我把合約擬好帶來了,你看看,不滿意的條件還可以談。”他打開帶來的牛皮紙袋,抽出合約,放在她面前。

  童雅女錯愕了下,忽然笑了。 “我有沒有聽錯?你要雇用我?你剛剛還說我是沒沒無聞的三流小畫者,現在說要雇用我?你覺得我畫出來的東西能看嗎?”

  “我哪有說你是三流的?既然出版社願意用你的稿子,可見你應該……有一定的水準。”

  “喔,是喔。”瞧他“水準”兩字說得不甘不願,她微笑。 “幫我謝謝大哥的好意,不過,我拒絕。”

  “你確定?我們給的報酬不低,而且這是你打知名度的大好機會,你考慮清楚。”

  “謝謝,我真的不想接。”

  “該不會因為我剛講那些話,你生氣了吧?拜託,心眼別那麼小,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這些話應該是她對他說吧?也不想想是誰因為自己不會畫圖就耿耿於懷二十年。她解釋。 “我有我自己的工作,最近新繪本要推出,我很忙,你突然跑來就要我接這工作,我沒辦法排出時間。”不過,她沒接過這類case,感覺很新鮮,有點躍躍欲試,可是再想想自己的工作進度,她猶豫難決。

  “真的不行?”

  “恐怕沒辦法。”

  “好吧,我懂了,你有空在韓慈那邊開課,沒空幫我們公司畫年曆,你跟他是好朋友,交情好嘛,我算哪根蔥?”他語氣很酸。

  “不是這樣,開課的事我早就在考慮,你講這個太突然了。”

  “又不是要你馬上畫馬上交差,時間很充裕,可以慢慢來。”

  “可是……”她真被說得有點心動了。

  她顯然動搖了,他接著說:“其實,除了這工作,我還需要你幫個忙。”他勾勾手指,示意要她靠近,刻意壓低聲音。 “大概半年前開始,我們公司有不少構想常被競爭對手搶先做出來,我哥懷疑有員工洩漏機密,結果上個月對方推出單眼相機,和我們開發中的產品有七成相似。從成品來看,不是知道細節的人根本做不出來。”

  她吃驚。 “你們抓到洩密的人了嗎?”

  祁融搖頭。 “查好幾遍了,就是抓不到,所以我想安排一個我和我哥都信得過的人,暗中幫我們調查。”

  “等一下,這個人該不會是我吧?”見祁融點頭,她嚇得猛搖頭。 “不行,不可能,我哪會做什麼調查工作?這種事應該找專業人士處理才對吧?”

  “我們早就做過內部調查,約談很多員工,結果弄得士氣低落,大家壓力都很大,我才想換個方式。調查還是會繼續,但公司沒人認識你,你可以用特約畫家的身分到處走動觀察,也許會發現我們漏掉的地方。”

  “不可能,我不懂你們公司的情況,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也不知道要留意什麼,你們沒別的人選嗎?”

  “其實我們原本沒打算找外人進來,我跟我哥是在討論明年月曆要做哪一款時,我哥說不想再用老套的照片,我說——不對,是我哥提議說可以嘗試手繪的風格,我們就聊到你了。”

  “你跟你哥推薦我?”真稀奇,還以為他對她的小事業不屑一顧。

  “沒有啊,我沒有特別提起,只是講到畫畫,本來就會想到你。其實是我哥先想到,問我意見,我說……呃,我什麼都沒說,是我哥覺得你的作品不錯,就這樣決定了,都是他的意思,我只是來轉達。”他講得含含糊糊,總之是極力撇清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出半點力。

  在童雅女聽來,他是欲蓋彌彰,自尊心要他不屑,又不肯承認好意,只好假借自家大哥名義,那副彆扭又強裝若無其事的模樣很可愛,她忍不住偷笑。

  她有點心動,但想到附帶條件又冷掉。 “可是我實在沒辦法幫你們調查什麼。”

  “沒關係,你主要目標是把月曆完成,能幫我們發現什麼,那很好,沒發現也無所謂。這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可是,你們公司裡有害蟲,對公司影響很大吧?”

  “是很糟糕。我們跟日方簽約進行技術合作,萬一對方把日方的技術外流,巨額的違約金會讓公司元氣大傷。”

  聽起來好嚴重,童雅女很擔心。 “你爸媽知道了嗎?”

  “知道一點點,我哥講得很簡單,只告訴他們雖然有員工洩密,但情況他控制住了,不想讓他們操心。畢竟我爸有高血壓,我媽身體也不好。”

  “喔……”祁家雙親待她很好,把她當親生女兒似地疼愛,如果她幫得上忙是應該義無反顧。 “但是要我當福爾摩斯,實在不可能。”

  “安啦,福爾摩斯是我,你是我的助手。所以你答應了?”

  她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頭。

  他笑逐顏開。 “那你看一下合約,沒問題的話就簽吧!”他從外套口袋裡摸出鋼筆,不小心掉出一本橘色小記事本,他迅速撿起,若無其事把筆記本收回口袋,鋼筆遞給她。

  她翻著合約,不放心又問:“我只能保證我的專業範圍喔,如果從頭到尾都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事,你可別怪我。”

  “安啦,我就說你專心工作就好,其它不強求。別這麼擔心,你不是一個人,有我在啊。”祁融豪邁地拍拍她肩膀。 “放心吧,我會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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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陽光溫暖的午後,少婦摟著女兒坐在窗前,正在合看故事書。小女孩臉蛋秀致,白嫩的頰在陽光下有若透明,隨著母親指著書本娓娓陳述,她黑如點漆的大眼也緊盯著每幅精緻圖片,聽得入迷。

  “……這時候,十二點的午夜鐘聲響了。灰姑娘想起仙女的叮嚀,急忙往皇宮外面跑。王子追出來,不斷叫她:'美麗的小姐,你要去哪裡?'但灰姑娘跑得太快了,王子追不上。匆忙間,灰姑娘不小心把一隻玻璃鞋掉在皇宮外的階梯上。王子撿起玻璃鞋,心想:我一定要找到這位美麗的姑娘……”

  小女孩痴痴聽到這裡,屋外傳來叫聲。 “老婆,來幫我扶梯子!”

  “來了。”少婦高聲回答,放下故事書。

  小女孩急急問:“後來呢?後來呢?”

  “媽媽先去幫爸爸的忙,小雅等一下喔。”少婦微笑地拍拍女兒的頭,走到屋外。

  小女孩拿起書本,焦急地猜想故事發展,但剛上幼兒園的她,注音符號都還沒認識幾個,雖然瞪大一對烏黑瞳眸仔細看、認真看,小腦袋里左猜右猜,還是想不透王子拿了鞋要如何找到灰姑娘。

  半晌,她放棄了,跑到屋外,看著母親幫父親扶好鋁梯,讓他貼正大門上的門牌。

  她看了一會兒,又回頭望著屋裡桌上那本故事書,想像著灰姑娘在午夜逃離皇宮的那一幕,忽然在大門階梯旁一滑,她的小涼鞋一路滾呀滾的,掉到了階梯下。

  她一雙大眼忽然亮了,卻不去撿鞋子,反而蹲在只有三級的階梯頂端,默默地、專注地看著那隻涼鞋。

  “小雅。”母親正好轉過頭來,看到小女兒光著一隻腳丫子。 “去把鞋子撿起來,別把腳弄髒了。”

  她搖搖頭,不語,仍是緊緊盯著那隻裝飾了粉黃色小雛菊的涼鞋。

  “小雅,聽媽媽的話。”父親也開口了。 “快點把鞋子穿起來。”

  “不要。”她堅決地搖頭。

  父母都詫異。 “為什麼?”

  “我要等王子來幫我撿。”她小小聲說,一面望著巷口,想像故事中那個很帥的王子會急匆匆地跑來,為她撿起掉落的雛菊小鞋。

  她可愛的童言童語,讓父母都笑了。

  這時對面鄰居家的大門開了,一個小男孩咬著草莓麵包慢慢走出來,他眉清目秀,黑眸靈動狡黠,顧盼間有幾分驕縱。

  他瞥見小女孩蹲在階梯上,全心全意地盯著一隻掉落的鞋子。

  奇怪,小雅最喜歡的鞋子掉了,她怎麼不撿?他咬著草莓麵包,想著,忽然衝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隻雛菊小鞋。

  小女孩吃了一驚,看見小男孩得意洋洋地拿著她的鞋子,怒叫:“不要拿!那是王子的!”

  “笨小雅,掉鞋子。”小男孩向她做鬼臉。 “我不要還你。笨小雅,掉鞋子,笨小雅,掉鞋子……”唱歌似地反復不停。

  “還我!”小女孩拔腿就要追他,卻一腳踩空,跌倒在路上。

  “哈哈,笨小雅跌倒了!”小男孩無情地嘲笑她,在她身邊繞著走。

  小女孩擦破了膝蓋,掙扎著爬起來,她大眼中沒有淚水,只有怒火,抓起地上的石子就扔過去。

  小男孩閃避不及,被石子擊中左邊額頭,眉毛上劃了一道傷口。

  他呆住,嘴裡咬的草莓麵包掉下來,伸手往額上熱辣辣的傷口摸,摸到殷紅的血,他慌了,嘴一癟就嚎啕大哭,轉身衝回家。

  “媽媽,小雅打我……”

  他跑得飛快,那隻雛菊小鞋還是抓在手裡。

  “那是王子的……”小女孩想追,流血的膝蓋卻痛得她站不起來。想到王子來了沒有鞋子可以撿,她眼眶紅了,大滴大滴的淚珠滾下粉嫩兩腮,哭著說:“那是王子的……王子的……”

  不一會兒,小男孩的母親帶著孩子出來,雙方家長頻頻向對方道歉,催促自己的孩子賠禮。

  小女孩嘟著嘴,站在母親身邊,瞪著小男孩噙著眼淚、心不甘情不願地遞出那隻雛菊涼鞋,她伸手一把搶回。

  小男孩怕她又扔石頭,連忙躲回母親背後,見她氣呼呼地瞪著自己,他對她做個鬼臉,咧出一口晶亮細白的牙,兩人怒目相視,誰也不讓誰。

  星期天早晨的巷弄,同齡的他們,還不明白什麼叫做“喜歡”,卻先懂得什麼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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