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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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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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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聶青瀾十六歲時,第一次隨父上戰場,司空晨也去了,只不過,她當時身穿鎧甲、頭戴盔帽,掩藏在聶煌身後的大軍中,而司空晨卻在自己的強力要求下成為作戰先鋒,奔跑在大軍的最前哨。

    那一戰,他們和騷擾邊關數年的遊牧異族作戰,打得十分慘烈。

    大戰結束之後,她聽說司空晨失蹤了,頓時大急,騎上自己的馬就跑去找他。

    她和司空晨的坐騎都是父親聶煌親自幫他們挑選的,所以名字也取在一起,一匹叫凌雲,一匹叫壯志。因為兩匹馬兒平時就在一起,所以她希望凌雲可以盡快找到牠的好夥伴。

    奔了一陣,卻全無司空晨的蹤跡,浩浩戰場中只有遍橫四野的屍體。

    她急得忘了規矩,張口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司空晨!司空晨!」

    身後倏然有飛箭襲來,一下子射中她的肩膀,她歪了歪身子,伏倒在凌雲的身上,撥馬回身,看到不遠處有個滿身狼藉的異族人正舉著箭弩瞄準自己。

    眼見第二箭就要射過來了,她發了狠,不但不跑,反而催馬向那異族人衝過去。

    那人驚了,不想她竟然如此玩命,第二箭又立刻放了出來。

    聶青瀾早有準備,一邊策馬,手中長劍已經抽出,在面門前一劃,擋掉了飛到近前的箭矢,然後劍身筆直狠狠地刺進了那人的胸膛之中。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殺得乾淨利落,毫不手軟,只因為在她心中,這樣的異族人可能殺害了司空晨。

    但殺了人之後,她也沒了力氣,雖然鎧甲護體,先前的箭矢還是穿過鎧甲之間的縫隙,刺進了她的皮肉。

    她頹然痛苦地回望著戰場,正在絕望之時,一匹黑馬忽然旋風般地衝到她身邊,一個人從馬上一步跳下,扶住了將要掉下馬背的她。

    「青瀾,你中箭了?別亂動!我送你回去!」

    陡然聽到司空晨的聲音,她立刻放了心,軟軟地抱著馬頸,朝他微笑,「你還活著?真好,我以為你丟下我先死了。」

    他心頭一震地看著她,伸手輕輕蓋住她的手背,柔聲說:「放心,我們倆就像是這司空朝的絕世雙璧,不會分開的。」

    我們倆就像是這司空朝的絕世雙璧,不會分開的。

    這句話,在她的心中深藏了近十年,她一直信守他這句話,頑強地活著,為了實現這一夢想,不惜犧牲一切。而今……這句話竟然成了笑話。

    因為馬車的顛簸,讓聶青瀾在深夜忽然驚醒,不習慣車廂內的黑暗,她揉了揉眼,掀開車簾一角,問道:「到哪了?」

    「將軍,前面就是兩國國境了。」隨從屬下回答。

    今天是她離開司空朝前往血月的日子,她從清晨出發,沒有向司空晨再辭行,甚至沒有接受血月國來迎接她的盛大隊伍,只是帶著隨行的幾十人,默默行進。

    血月和司空朝的邊境,立著一塊青石碑,一邊刻著司空朝的名字,一邊刻著血月國的國名。

    「在界碑邊停一停。」她低聲說。

    車隊停了下來,她走下車,那塊曾經看過數次的界碑就清晰地立在眼前。

    以往,每次和血月作戰之後,她都會巡視邊境,而這,做為兩國邊境最重要的一塊戰略要地,她是必然要來的。

    手指探出,輕輕觸摸著青石碑,那粗礪的觸感,清冷的溫度,為何在今日顯得如此陌生?是否因為這一邊,自此以後都與她再無關係了……

    貪戀地,將手指攀到界碑上刻著的「司空」二字,她重重地咬唇,猛然抽回手,頭也不回地重新坐上馬車後,下令,「走吧!」

    車輪又吱吱呀呀地滾動起來,界碑的那一頭不遠處,有血月國前來迎接她的人馬。

    「聶將軍,我等奉丞相之命,在此迎候。」一個文官模樣的人,在隊伍前恭恭敬敬地率先開口。

    她沒有下車,只在車內回答,「要我接受怎樣的檢查嗎?」

    文官笑道:「將軍您說笑了。丞相有令,將軍此生第一次回國,為的是重返故土,執掌皇位,我等奉您為主,絕不許有任何的怠慢和疏忽。只是馬車已經重新備好,請問將軍是否可以移駕到這邊來?」

    已經入了血月國的國土,一切就應該聽憑人家的安排。於是聶青瀾走下司空朝的馬車,只見幾步之外,果然有一輛更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被一隊士兵保護著。

    但是再豪華的東西,看在她眼中也沒有什麼特別,那不過是一輛載她去向未知彼岸的馬車罷了。

    她逕自走去,跟隨她多年的副將楊帆忍不住拉了她一下,「將軍,車內萬一有詐……」

    但她撥開他的手,淡淡回道:「要死,我可以有千百種死法,我信李丞相的誠懇,他必然不會用這種方法害我。」說罷,就上了那輛馬車。

    馬車寬大,有兩位宮女在車內跪等,見她上車,雙雙伏倒,齊聲道:「請將軍更衣。」

    她一怔,看著車上已經擺好全新的衣襪,「衣服還要換嗎?」

    一名宮女解釋,「丞相說,更衣之事可能會讓將軍為難,但將軍若身著司空朝的軍服入境進宮,只怕會引起朝內很大的嘩然,於將軍日後自處十分不利。勸將軍還是委屈一下,先更衣就緒吧。」

    聶青瀾歎了口氣,不得不說血月的丞相李承毓想得的確周到。現在的她是穿著一身司空朝的軍服沒錯,這樣入境進宮,不像回朝主政的女皇,倒像是入境談判的元帥。

    「那麼,就換了吧。」她妥協了。

    兩名宮女一左一右,輕手輕腳地靠上來,一個幫她拆開髮簪重新梳頭,一個幫她更換衣物。

    她向來沒有被人這樣伺候過,即使在軍營生活十餘年,與男人們為伍,也沒有比此刻在兩個女孩子面前寬衣解帶而覺得尷尬羞澀。

    「只換外衣就好了,面……就算了。」她提出唯一的要求,宮女只好照辦。

    直到一切都收拾妥當,一名宮女小聲說:「將軍,您的首飾……是不是也請換了?」

    她低下頭,發現那名宮女指著她手腕上的一雙玉鐲。玉鐲呈翠綠的顏色,刻著司空朝皇家才有的圖騰,雕工精細,栩栩如生,出自朝內第一巧手羅巧眉之手。這是她幫著司空晨得到皇位後不久,他親自贈與她的。

    「這個就不必換了吧。」她將手腕向袖子內縮了縮。

    宮女有點為難地說:「可是將軍的衣物和首飾,都是丞相大人交代置辦的,奴婢不敢丟掉任何一件,怕被丞相怪罪……」

    聶青瀾抓起盤子中的一對金鐲,隨手套在自己的腕子上,冷冷道:「這樣就不會怪罪你了,對嗎?」

    宮女訝異地悄悄看她一眼,忙低下頭去,再不敢說什麼。

    另一名宮女,舉過一面璀璨奪目的鏡子讓她過目,「將軍,已經好了。」

    那鏡面是水晶打磨,極其光滑明澈,照出的人影幾乎如實呈現。望著鏡中的自己,聶青瀾不禁呆住——這還是她嗎?

    在軍中,她沒有時間去雕琢自己的妝容,只有打仗時偶爾在河畔洗臉,才會在小溪中照一照自己的影子。她知道自己還是有些姿色,可是此刻鏡中的她不只像桃花,更像一朵艷麗盛放的牡丹。

    高堆的雲鬢,斜插的簪花,巧手描摹的妝容,都已讓她變成氣度雍容的貴族女子,若是不挑明,誰還記得她曾經是在戰場上震懾敵軍、號令十萬兵的青龍將軍?

    只是,薄施的胭脂沒能掩蓋她臉上蒼白的血色,她看上去又是這樣沒精神,這種狀態如何去面對日後的路?

    她坐直了身體,回身問道:「此地距離血月皇宮還有多遠的路?」

    「乘馬車要走三日。但是丞相大人已經為您在附近準備了一座行宮,今晚您就在那休息,丞相也會過來拜見。」

    「哦。」她今日聽「丞相」二字聽得著實有些多了,也不禁對李承毓此人滿是好奇。

    看他這一番安排,已可知他是心思極其細密的人。但從她和司空晨接到李承毓的第一封信起,其實她就已經對這人充滿了猜疑和好奇。

    按照線報,李承毓大約三十來歲的年紀,能當上一國的丞相著實古怪和傳奇。不知道此人在之前有多少來歷,只聽說他曾在軍中做過小小的副將,後來因為立下軍功,被血月的兵部尚書看中,著手提拔,很快坐到兵部侍郎。

    女皇病重,國內幾方實力角逐,人人都知道要爭奪皇位繼承權很難,因為人人都不是女皇的子嗣,那麼,就只有爭奪對皇位的監護權。可是,女皇臨終前,竟然把丞相大位給了李承毓這個不引人注目的小人物,而且六部尚書中,竟然有五部尚書願意保舉他,結果他就成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

    按理說,他做了丞相,該是全力把控大權,可是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查找皇家血脈,並在得知了她的身份後,親筆書信請她到血月登基。

    這樣的想法,以常人來看,就算不是瘋子,也是匪夷所思。司空晨和她都曾經懷疑這個李承毓的葫蘆賣了什麼藥,但是李承毓每封信函都寫得十分誠懇,而且三次派遣特使到司空朝商議此事。

    司空晨曾感慨地說:「看來這李承毓真的是為血月國盡心盡力的一代忠臣,頗有中原三國時孔明先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風範。」

    但她仍心存疑慮,「萬一他是大奸大惡的偽善之徒呢?」

    「那……就需要你親自去查實了。」司空晨的一句話,就此定下她的前路。

    今日,她終於要和這個李承毓見面,內心不免有些忐忑。

    她向來慣於在軍中發號施令,不需要看誰的臉色,也不需要在勾心鬥角上做太多文章,唯一讓她傷神費心的,只有司空晨一人而已。而儘管那人是她看不透的一堵牆,每每藉著月色酒意,或是三兩知己,她多少還能排遣心中的煩悶。

    如今身在異國,身邊全是陌生的一切,面對李承毓的時候,她該用怎樣的面具來掩飾自己的內心,才不致被人一眼看穿?

    血月的行宮有明顯為女皇而設的用心,行宮內以純白色為主調,造型精巧,尊貴而不奢華,佔地不算很廣,只是遠遠的便有士兵把守,看得出守衛森嚴。

    聶青瀾和血月征戰多年,當年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會乘坐著血月的馬車,進入血月的皇宮。

    透過車廂的窗戶,她悄悄打量著路兩旁的士兵,只見每個士兵都神情凝重,如臨大敵。她不禁暗自苦笑,在這些士兵心中,必然將她視為仇敵一般,恨不得手刃而後快,如今竟要他們來保護她的安全,也難怪他們會如此的不情願。

    來到宮門口,馬車已經進不去,兩名宮女要扶著她下車,她擺擺手,自己打開車門,縱身跳了下去。

    裙擺有些過大,不像平日的軍服那樣簡潔,她必須小心翼翼才不會被裙邊的大擺絆倒。一抬頭,只見宮門口已站了七八名官員,連同迎接自己的那名文官,整整齊齊地面向她,同時躬身,「見過聶將軍。」

    尚未正式接掌皇位,她的身份依然還是聶將軍,這一點她並不奇怪。

    「諸位大人無須多禮,青瀾現在還是外人,血月禮儀一概不知,若有得罪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她微微低頭還禮,忽然聽得耳邊有熟悉的劍扣佩環撞擊聲,似是有什麼人正在拔劍。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正低著頭,一隻手在寬大的袖擺中摸索著什麼。看著那人緊咬牙關,她靜靜地收回目光,撩開自己的長袖,掏出那柄她隨身攜帶十餘年、威名遠播的桃花刀,把刀向前一遞,她淡然道:「既然我已身許血月,暗藏刀劍便是對血月臣民的不敬。這柄桃花刀,還請轉呈李丞相,請他代為保管,以示我的誠意。」

    她這一舉動,讓眾人很是錯愕,彼此面面相覷了片刻之後,迎接她而來的那名文官率先開口,「聶將軍無須如此客氣。丞相有令,聶將軍未登基之前是上賓,登基之後便是我等之主,無人可對您不敬,更不能繳出您的兵器。」

    她依然平平地舉著手,「李丞相有禮,我也不能太不懂人情。這柄刀,當年在戰場之上,是與我生死相息的摯友,縱然是被砍斷手腳,我也不會丟棄。但今日我既然決定交出,便不會更改我的意思,還請各位能理解我的苦心。」

    對面的幾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聶青瀾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那名在衣服中緊握劍刃的男子似是放開了手。

    她的刀終於被接過,那名文官恭敬地說:「在下禮部侍郎王梓麟,將軍有任何需求可傳話於我。現在請將軍先入宮休息片刻,丞相正馬不停蹄地從京城趕來,稍後便會面見將軍。」

    「多謝。」聶青瀾點點頭,跟隨著宮女們走進行宮。

    走出十餘步後,她依稀聽到身後有人說了句,「魏大人,你要陷丞相於不義嗎?」

    然後,像有一個模糊的歎息聲從耳邊飄過。

    她沒有停留,快步向前。

    這一天走了太遠的路,她的思緒有些混沌,想休息了。

    在行宮中用了在血月的第一頓飯,讓聶青瀾驚訝的是,這些飯菜的口味竟然是司空朝的。飯菜並不奢華,只是質樸的幾道小菜,連從旁邊酒壺傾倒出來的,也是司空朝最常見的一種名為「京萬紅」的酒。

    她叫過宮女來詢問,宮女回答,「做菜的廚子是丞相命人從司空朝請來的,酒也是從司空朝直接運來的。丞相說兩國飲食有些不同之處,怕將軍一時間不適應,所以要保留您的家鄉口味。」

    聶青瀾不得不佩服李承毓這個人了。一個人,做事能做到如此用心,哪怕他是大奸大惡之徒,也實屬難得。

    用過飯,禮部侍郎王梓麟再度走入,「將軍,明日您就要入住皇宮,有些血月的宮規和國法,小臣要先向您交代。」

    她整肅神情,端然穩坐,「王大人請講。」

    「血月國歷來是女皇治國,男臣為了避嫌,出入皇宮必然要有陛下的親自特許才可以。所以,若有外臣無諭擅自進入皇宮,女皇便可以治對方的死罪。

    「血月國的女皇若是要婚配,需要經過朝中重臣的合議通過人選才可以,否則即使是女皇陛下親自選中的人,也不見得可以成婚。」

    聶青瀾笑笑,「若是女皇一輩子不婚呢?」

    王梓麟一愣,「不婚?那也是萬萬不行的。」

    「為何?」

    「女皇若是不婚,何來繼承人?所以女皇到三十歲之前,倘若依舊沒有心儀的人選,眾臣會為女皇親自挑選皇夫,以延續血月血脈。」

    「看來做女皇真的很不自由。」她苦笑說。

    「哦,對了。」王梓麟忽然想起一事,「本國公主,因國名而得名,故名字中都有個『月』字。將軍的先祖,司空朝的落夕公主,即是我國的靈月公主,雖然她從小在司空朝長大,但是當年回國省親,也是以『靈月』之名尊稱。所以將軍日後登基,便不能再隨『聶』姓,血月國姓為『宮』,朝中老臣們認為,殿下可更名為『宮瀾月』。」

    「宮瀾月?」聶青瀾幽幽笑著,「聶青瀾這個名字我已經叫了二十餘年,乍然要我改名,還真是不習慣,總覺得像是在叫別人。」

    殿門外,忽然有一陣清風吹入,將殿內的燭影吹得搖晃了幾下,接著,兩道影子深長地蔓延至殿內,一個清幽得如同月色般沉靜的聲音貿然飄入——

    「終究還是青瀾勝瀾月。將軍不是按慣例登基,名字也無須依慣例而行。王大人,這件事不是已經議過了嗎?怎麼還來煩擾將軍?」

    他急忙回身,「丞相,是幾位侯爺命小臣……」

    聶青瀾沒有細聽王梓麟的話,她只是筆直地看向走到殿門口的那兩個人。

    那兩人,一個是鐵塔般高大黝黑的壯碩男子,另一個則是著湛藍色長衫,清瘦得如同冬日的梅枝一般。

    因為兩人沒有立刻進入殿內,還看不清那兩人的臉,但直覺已經告訴她——誰是李承毓。

    她站起身,面對那藍衫男子,筆直地走上兩步,用肯定的口吻稱呼道:「李丞相。」

    藍衫男子的唇角彷彿上揚了一下,邁步跨入高高的門檻。

    殿內的燈火雖然明亮,但這一瞬間卻全然被奪去了光華,連聶青瀾都不由得在此刻感覺到了窒息。

    跟前的這位李承毓,出乎她意料的年輕,按照之前收集到的消息,她一直以為李承毓起碼有三十多歲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只有二十六七歲的年紀,與她不相上下。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他的皮膚格外雪白,鼻翼高聳。

    眼窩較之一般人深陷許多,使得他的臉部輪廓分明,格外俊秀。

    最讓她納悶的是,他的眼睛與一般人不同,每次他微微眨動那兩排長長的睫羽時,似有一片金色的光芒從他眼眶中抖落。

    「將軍一路遠來,辛苦了。」李承毓緩緩開口,還是那樣讓人舒服的嗓音。他就站在距離聶青斕三步之外的地方,不近不遠,不卑不亢,光只這一面,就很給她好感。

    因為他的進入,王梓麟像是心懷顧慮,向門口退了幾步,「小臣先告退了。」

    「王大人也辛苦了。」李承毓微一點頭,對跟隨自己而來的那名黑塔般的壯碩男子吩咐,「鐵雄,你先在門口等我。」

    那男子應了一聲,隨著王梓麟出去了。

    殿門一關,他倏然跪倒在她的面前,「微臣參見殿下。」

    聶青瀾一驚,急忙伸手攙扶,「丞相大人為何如此大禮?我現在還未恢復名分,實在當不起丞相這一跪。」

    「殿下肯於血月危難之時,不計前嫌,歸國施以援手,便己當得起微臣這樣的大禮了。」李承毓微微仰起臉,此時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一尺,聶青瀾終於看清了他的眼——那眼瞳的顏色果然是金色。

    她不禁詫異,脫口而出,「你是外邦人?」

    李承毓淡淡一笑,笑容中似有說不出的苦澀,「我的生母是血月人,但生父不是。」

    聶青瀾意識到這個問題涉及人家的私事,不便多談,便立刻轉換話題,「我初來血月,對這裡的人情世故並不瞭解,還望丞相大人多幫忙。」

    緩緩起身,他從自己袖中取出一件東西遞給她,正是那柄桃花刀。

    她盯著他,「丞相這是何意?」

    「此乃殿下常佩之物,也是防身利器,日後不能再輕解於人了。」他微微一笑,唇角的笑容竟如同可以暖人的朝陽一般,讓她不禁一怔。

    「殿下,請先收回這柄桃花刀,不要再意氣用事了。血月國中的種種勢力錯綜複雜,即使是我,也不能力保殿下無慈。殿下若想讓我安心,就先不要懈怠了您自己的戒心。」

    他的話,格外的誠懇,也讓聶青瀾心中原本的疑竇更加深了許多。她緩緩伸出手,接過了那柄桃花刀。

    李承毓似是呼出了口氣,伸手一擺,「殿下請先落坐,微臣有許多事情要和殿下交代。」

    「是王大人說的事情?」她和他相對而坐。這樣近距離地直視著對方,李承毓那雙金色的眸子如一泓潭水般清澈,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這樣的眼了!倘若他是一步步踩著艱難,打救了四方的勁敵才坐到這個位子上,他又是怎麼保持住這份明朗純淨的心境?

    李承毓似乎沒有感覺到她正對自己深刻的打量,眉心微蹙,「王大人和殿下說的都是小事,而我要說的是大事。殿下務必仔細的聽進去,因為這不只關係到殿下的安全,也關係到血月的未來。」

    聽他說得如此鄭重,聶青瀾收回心神,認真聽著他後面的話。

    於是,李承毓開始娓娓道來,「我知道在司空朝,皇帝的話是一言九鼎,但是在血月,凡位侯爺各恃軍功,把持一方。吏部尚書何維仁豢養了一批貪財好勢之人,西山邊陲有山賊出沒,不斷騷擾當地百姓。可以這麼說,先帝留下的,是個實實在在的爛攤子,以我一人微末之力,想扶住這將傾的大廈,著實困難,所以我需要殿下幫我。」

    聶青瀾定定看著他,對於他在第一次見面就肯將這些困難和盤托出,感到十分訝異。

    李承毓看出她的訝異,繼續道:「我今日和殿下說明白這些事情,是希望我們彼此之間可以毫無嫌隙,聯手抗敵。血月若不能安定,鄰國的司空朝必然也會受此牽連。承毓不才,不敢想兩國能世世代代相安無事,只要在我有生之年能多看到幾十年的和平,我便算是對得起先帝的臨終之托了。」

    她深吸一口氣,良久之後才慢聲說:「丞相這樣的胸襟,的確不多見,就是在司空朝,也屬罕見了。我若是你的同僚,應當汗顏;我若是你的屬下,當為你躬身行禮。今日我只能敬你一杯酒,權作對你的敬意。」舉起手邊的酒杯,她對他遙遙一揮。

    李承毓的金眸中彷彿有波光流動,也自斟了一杯酒,與她相對飲下。

    「飲過這杯酒,便算是同道中人了。」聶青瀾放下杯子,說道:「丞相想讓我做什麼?」

    他幽幽的眸子讓人心動,也讓人幾乎傾心交付,花瓣般的唇,因為沾了酒液而泛著珠光,「此刻我不敢要求殿下做什麼,只能感謝殿下肯站在我這一邊。此後若能與殿下共進退,則血月臣民莫不感恩戴德,深受殿下之惠。」

    聶青瀾微笑著,「既然是同道中人,丞相也不要這麼客氣了。」

    你知道我是戎馬之人,學不來矯揉造作的那一套,這一路被人捧著端著,幾乎都要累壞了。你就算是我在血月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在眾人面前應盡的客套自然要盡,私下裡,我叫你一聲「承毓」好了。」

    李承毓的背脊倏然挺直,動容的神色自金眸中悄悄泛起,又沉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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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之二

    司空朝開宏元年。

    這一年,對於司空朝來說,是驚心動魄的一年,也是日後被無數後人傳言猜測的一年。因為這一年,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先帝司空豪暴斃宮中,太子司空晨攜青龍將軍聶青瀾,領重兵鎮守皇宮,三日後司空晨即登基稱帝。

    這件事在司空朝的歷史中被視為懸案,即使是日後翻閱史書,也很難找到詳細的記載,說明當日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後,紛紛傳言中,還有一條傳言甚囂塵上,那就是關於聶將軍與太子殿下的關係。

    據聞,太子年少化名藏於軍中征戰之時,就與聶青瀾相熟,兩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志同道合,因此交情頗深。此次太子登基稱帝,更是因她手握重兵十萬,無人敢掠其鋒芒,因而一舉奪權。於是眾人猜測,太子登基之後,便會立她為後。

    沒想到,新帝司空晨最後竟然另娶一後兩妃,聶青瀾榜上無名!

    眾人實在看不透這兩人到底在賣什麼藥?直到第二件大事的發生,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上下,官府民間,皆是震動嘩然。

    原來,聶青瀾身具司空朝敵國血月的血脈,此際恰逢血月國女皇病逝,因膝下無子嗣,皇位空懸,國內幾番明爭暗鬥之後,丞相李承毓親筆來函,懇請這位血月國唯一的皇族血脈能回國主政。

    這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和血月國打了半輩子仗的司空朝傳奇女英雄,竟然是血月國人

    眾人一片「原來如此」的慨歎聲——這也難怪新帝不肯娶聶青瀾了,他總不好娶個敵國女子在身邊吧?

    但面對這複雜難解的關係,聶青瀾又當做何決定呢?

    去血月嗎?她手上可是沾滿了無數血月將士的鮮血。

    留在司空朝嗎?身份的揭穿勢必對她日後練兵掌權有了很大的阻礙。

    但這些疑慮沒有飄飛太久,所有人即得到了答案——

    開宏元年九月初七,司空晨正式下詔書,宣佈聶青瀾將於一月後返回故土,接掌血月國女皇之位!

    子夜,月上梢頭。

    司空晨披著一件睡袍立在院中,斜插鬢角的劍眉此刻緊緊堆蹙,而他冰涼的手指也與這春暖花開的季節顯得格格不入。

    「聶將軍還沒有來嗎?」他忍不住再次問道。

    旁邊的內侍太監輕聲回復,「陛下,聶將軍一夜都在操兵,說是現在太晚,入宮於禮不合,怕驚擾陛下,也怕……」

    「哪有那麼多前怕後怕?她何曾是這樣的人?」司空晨不耐煩地喝令,「拿朕的金牌來!叫傳召的人拿著金牌去叫,今晚務必讓她入宮見朕!」

    再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小院外終於傳來硬靴踏地的聲音,聲音傳到門口時就停住,接著是聶青瀾平靜如水的聲音,「微臣參見陛下。」

    「進來。」司空晨不由自主地揚起下巴,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走進來的她。「青瀾,你是故意躲朕嗎?」他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問得如此犀利。

    她垂著頭,「陛下,微臣不敢。微臣動身在即,有諸多事務尚未交代完畢。」

    他望定她,眼中有濃濃的不捨、憐惜,他上前兩步,伸出一手襲上她的臉頰,但她卻微微撇頭,不經意似的躲開了他的手。

    「陛下明日要舉行的冊封大典,微臣已經派一萬士兵守護在京城內外,還有五千人裝扮成百姓混跡於各個街道,可保萬事平安無慮。」

    司空晨的眼中浮起失望,口中訥訥地說:「哦,這麼多人?又何必呢?不過是冊封立後。」

    「立後絕非尋常,更何況陛下之事無小事。微臣能為陛下所做的事情已經有限,這一點事更是馬虎不得。」

    司空晨的心像是被她這句話刺了一下,他痛得轉身,低聲道:「青瀾,你若是怪朕你就直說,朕……可以廢了之前的旨意,留下你。」

    「君無戲言。」

    她一貫平靜的回答像是觸怒了他,讓他猛一轉頭,惡狠狠地說:「你就可以走得如此無牽無掛?」

    她微微一笑,笑得如此無奈,「微臣去血月,是為了圓陛下的心意,怎能無牽無掛?」

    他眉宇中的暴戾又倏然散去,歎口氣,伸手握住她肩頭,輕輕往懷中一帶,感覺得到她身體的僵硬和抗拒,但他還是死死地扣著她,柔聲說:「別怪朕,朕在這個位置,也是無可奈何。等有一天,時機成熟了,朕會接你回來。就在血月和司空朝的國境,以前我們曾經去過的河邊上,我騎著我的壯志,你騎著你的凌雲,我們在那相見,我接你回國。」

    她的睫毛一顫,一股濕竟充盈到了眼角。這樣的話,以前未曾從他的口中聽到過,她以為,她這一生都不會聽到了。

    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從他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聲。聶青瀾陡然驚醒,推開司空晨,向後退了幾步站定。

    只見寢宮的門口出現了一名絕色女子,弱不勝衣的嬌怯,她緊緊抓著自己白色的衣衫,小聲問道:「陛下,您……還不睡嗎?」

    聶青瀾盯著那女子,又看了眼臉色微變的司空晨,倏然單膝跪下,恭敬地說:「參見萬娘娘。」她是司空晨新封的寵妃,國中巨賈萬利船行老闆的千金萬綺婷。

    絕色女子看了看她,「哦,是聶將軍,你在和陛下說正事?」

    「已經談完了,微臣這就告退。」聶青瀾起身,又對司空晨行禮道:「陛下,若無要事,微臣告退了。」

    他只能尷尬地說:「青瀾,你……要諒解朕的難處。」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提醒,「陛下,夜涼如水,您和娘娘不要在這吹冷風,還是早些休息吧。微臣這就告退。」

    司空晨見她低頭欲退,連忙又追加一句,「記得朕的話,朕不是信口和你開玩笑。」

    她依然沒有抬頭,更沒有響應,退了幾步,旋即疾步奔出寢宮的大門。

    身後,很快就該是一片春色無邊的旖旎吧?她不想看,不想聽,但不看不聽,依然會讓她心痛如絞。

    征戰半生,勞碌半生,為誰辛苦為誰忙?她信守了對爹的臨終承諾,守護了這個男人十餘年,扶植著他一路走來,一步步的幫他登上皇位。本以為兩人可以就此安度一生相守,但是她等到的,卻是背離。

    不管這背離有怎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她,她的心再也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樣沉靜如水,堅如盤石。

    心裂了,碎了,既然被人棄如敝屣,她再不想收回。

    走了,這就要走了。此一去,不是為了對他有著怎樣的承諾,而是……再不想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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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之一

    血流披面……

    他已經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依稀覺得自己還緊緊抓住手中的長戈,而身邊卻聽不到己方的擂鼓號角聲。

    都戰死了嗎?

    還是……連他都死了?

    遠處,飄渺的傳來幾縷人聲——

    「將軍……這些戰死的敵軍該怎樣處置?」

    「挖坑埋了吧。」

    原來,他已經戰死?他想對自己嘲諷地笑笑,但是嘴角輕輕扯動,竟覺得整張臉彷彿都在抽痛……還能感覺到痛?莫非他還活著?

    而剛剛,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他很肯定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因為那聲音太過空靈,像是早春的黃鶯,又像是解凍的冰泉,流淌過他的耳際——

    「一人一穴,看看他們的腰牌,做好木碑,刻上他們的名字。日後若是有他們的親人來尋覓,也能有跡可循。」

    怎麼?敵軍中竟還有如此善心的將領?又是個女子……會是誰?

    他拚命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矇矓中,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立在馬背之上。雖然一身征塵,鎧甲錚錚,卻也掩不住那逼人的艷光,如桃花綻放。

    彷彿在她的腰畔,還系有一把小小的彎刀。

    哦……心緒陡然清明。他知道她是誰了!

    普天之下,還能有誰在這樣廣袤的戰場上擁有生殺大權?更有誰,會有如此的艷光,如此的彎刀?

    青龍將軍,桃花刀……每一個稱號都如雷貫耳,但最聞名天下的,還是她的名——聶青瀾。

    鼻翼前,除了戰場的塵土之氣和血腥之味,忽然竄進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他屏住呼吸,生怕驚擾到了誰。

    她的腳步近了,聲音也近了。語氣是那樣慨歎和傷感,彷彿死在她面前的不是敵軍,而是她的親人。

    「我爹常說一句話:一縷忠魂埋故土,縱使化灰也留香。這,是兩國的交界處,記得讓他們的頭面向血月,這樣也算是望得見家鄉的明月了。」

    一件小小的東西,好像被放在了他的胸口。她輕輕地低吟,「睡吧,兄弟,但願來生不要再投胎做軍人,平平凡凡,庸庸碌碌,也算是幸福一生。」

    他放鬆了四肢,全身都懈怠地緊依著大地,再聽不到那震動他心扉的聲音。片刻後,傳來刺耳的、一鍬又一鍬掘開地面拋灑泥土的聲音。

    吭哧——吭哧——

    身邊原本擁擠不堪的空間被漸漸疏散,一個又一個的同袍被拋進了漆黑的墓穴。

    下一個會是誰?是他嗎?

    他用盡力氣,右手握緊手中的長戈,左手悄悄攀上胸口,握住了胸口上被她擺放的物件,那是一枚鐵指環。不知道是否為她所配戴之物?在戰場上有個規矩,若是脫下自己的指環放在戰死之人的胸口,可以幫迷路的靈魂找到回家的路。

    聶青瀾……

    聞名已久,今朝相見,可是他還來不及與她對話,就要這樣默默無聲地分別。

    不甘,不甘!

    吭哧——吭哧——

    掘地的聲音已經步步逼近,他甚至可以聞到塵土濃重的污濁,就灑濺在自己的身上、臉上。

    死亡,就在眼前!

    心中燃起一盞明燈,如烈焰般照穿了他的胸膛,讓他陡然張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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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當夫奴之二《傾國桃花》,露言露語之四十八湛露

    一個路癡出門是災難,兩個一起出門呢?是2012。

    在都市生活膩了的某露,有一天約了好友阿沈,兩個人決定一起休假的時候,逃出這花花都市,去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修身養性。

    去年另一個好友笑笑去了一趟廈門,對鼓浪嶼大為讚賞,在私人部落格上貼了許多照片介紹。於是今年某露和阿沈效仿笑笑,也定了相似的行程汁劃,意欲在海風輕撫的小島上,過好兩個人的浪漫假期。

    但是從上島的那一刻起,某露就徹底暈了。因為所定的旅舍給的詳細地圖,起始點叫「廈鼓碼頭」,可我們當時的位置據說叫「別墅碼頭」。

    買了一份全島地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按照店家的介紹,只要上對了碼頭,只需十分鐘,就能走到旅舍。

    某露和阿沈,背著沉重的行李,頂著熾熱的太陽,開始第一天「環島旅行」。

    一路上克服了口乾舌燥和精神衰竭,終於在一個半小時後,找到了旅舍的牌子。當時真想抱著那個牌子大哭一場啊!不管怎樣,鼓浪嶼還真的是修身養性的絕佳場所,雖然沒有某露之前想像的那種海風徐徐、琴聲悠悠的浪漫景象,但是那種時光緩慢流淌而過的感覺,卻讓人樂不思蜀。

    真的很懷念,坐在長長的長堤上,和阿沈一起吃烤魷魚的幸福時刻。

    真的很懷念,坐在一家名為「海角八號」的花園式咖啡店中,喝著並不算出眾的咖啡時,看到彼此眼底的笑意。

    真的很懷念,坐在康師傅麵館裡,奮力和一大碗紅燒肉面拚搏時的揮汗如雨。

    下次若有機會,還要再去次。希望那一次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留給我們靜靜地思考,靜靜地望著時光從我們的指尖緩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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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只要愛來臨時就不要放棄的小踢

    能愛人是件好事,不論結果如何,所有的過程將是未來美好的回憶,即使對方最終選擇的不是自己,而既然結束了上段感情,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再去愛人或是被人所愛。初戀就能廝守到老是種幸福,但有時第二段或第三段的感情,才是你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就像湛露新作——《傾國桃花》的女主角一樣。

    聶青瀾原是司空朝的青龍將軍,她愛著司空晨十幾年,為他賣命,甚至幫他逼死原司空朝皇帝,可付出一切後,當了皇上的司空晨卻另立他人為後為妃,之後又下令擁有血月皇族血脈的她前往血月國,登基成為女皇,再次將她推開,只為了完成他併吞血月國的目標。

    只是,司空晨千算萬算漏算了一項——在他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之後,聶青瀾不會一輩子只愛他一人。

    當她來到血月國,面對滿朝文武百官的不友善,甚至是敵對的態度時,唯有丞相李承毓全力支持她,盡心盡力的幫助她。

    身為丞相的李承毓為了她,領軍去剿匪,差點喪命;為了她,他和文武百官鬥智又鬥法,只為護全她。是人,都會真切的感受到他的誠心,被他感動,或許還談不上是愛,但也很難將他推在心門之外。於是,在司空朝捨棄了她的情況下,聶青瀾在血月國找到了努力奮鬥的目標——和丞相攜手讓血月國更好,甚至因為情勢逼迫,選擇李承毓做為皇夫,但兩人結為夫妻一事卻惹怒了司空晨,因他無法接受聶青瀾會選擇別人……

    這三位主角感情上的糾糾葛葛,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堆棧,到了最後,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發展和結局,到底聶青瀾會選擇愛權力重於她的舊愛,還是愛她勝過一切的李承毓?不到最後一刻,不會知道答案,這麼精采的故事,千萬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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