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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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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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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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五月盛暑,天地蒙上一層渾沌熱氣,傍晚時分,金黃陽光仍然熾熱。

  學校旁,偏僻的靜巷內,一整排高聳入雲的大王椰子樹矗立在校園圍牆外。

  白秋虎看著眼前的情勢,將書包緊抱在單薄的胸前,一步步慢慢退,直到背部抵靠在斑駁紅磚牆面上。

  眼前有四個穿著跟他同樣款式運動服的學生,白秋虎認出那是跟他同樣三年級、在校園裏橫行霸道的四人幫。

  四人幫恐嚇勒索,專門欺負弱小的同學,同學們能閃則閃,就怕一旦被四人幫纏上,就再也沒有安甯的日子可過。

  四人幫步步進逼,逼到這處無人之地,其中一人惡狠狠地說:「把錢拿出來。」

  白秋虎的身材明顯比同年齡的國中生瘦矮許多,對於眼前的狀況,他雖然抖著唇角,眼神卻是異常銳利。

  「我沒有錢。」

  另一個人小鬼大、用著江湖兄弟那般涼涼的狠勁說:「把書包交出來,就知道你有沒有錢了。」

  白秋虎搖頭,仍抱緊書包。

  四人幫互看一眼,以他們才懂的暗號,眼一眨、手一比,其中一人以粗壯手臂環上白秋虎的脖子,另一人一腳踢上白秋虎的小腿肚。

  以白秋虎的體型,根本毫無回手的力氣及能耐,他吃痛地往前倒下時,卻因爲脖子被人扣住,讓他無法跌下去,同時間呼吸立刻陷入停滯狀態。

  另一個人隨即出手想要搶奪白秋虎的書包,無奈白秋虎還是抱得死緊,雙手絲毫沒有鬆懈。

  「書包拿來!」國生中邊搶邊罵:「你這個瘦皮猴!你打得過我們嗎?乖乖交出書包,我們就放過你,否則就打爆你!」

  白秋虎咬牙忍住,沒有吭聲,也沒有求饒。

  樹影婆娑,一切顯得這麽不真實,因爲他的鼻頭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他感覺到血液從他鼻孔中流出,熱熱的、黏黏的。

  「四個欺負一個,不覺得丟臉嗎?」冷冷的聲音夾帶著幾分嘲諷。

  白秋虎在痛苦中看著距離他們約莫三公尺遠、穿著跟他們同樣運動服的女生。

  他認得她,她是班上同學餘家潔的妹妹,小他一屆,目前是國二生。

  四個惡霸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小女生,手臂仍架在白秋虎脖子上的男生惡狠狠地說:「可愛的學妹,你少管閑事!」

  餘家琪以眼尾睞看他們,一臉鄙視。

  就算她心裏很害怕,雙手掌心也冒出冷汗,但她卻揚高音調:「你們可真笨,搶劫被抓到,可是要被學校記大過,還要被關進監獄裏,你們是覺得免費的牢飯很好吃嗎?」

  「要你管!」女生代表弱者,他們不會沒品到對一個小女生動手動腳,所以他們只對男生下手。

  「就算你們真要搶也不該搶他。你們不知道他很窮嗎?他身上可是一毛錢都沒有,否則他怎麽會瘦到跟鬼一樣?你們犯得著爲一個窮鬼而被抓去關?」

  餘家琪說話時沒有大吼大叫,音調細細的,像是冷冽的寒風,刮得人會渾身發痛、頭皮發麻。

  架在白秋虎脖子上的粗手臂終於放下。這個小女生,個兒小小的,有著與身高及年齡不符的氣勢,說的話字字刺中他們搶劫被抓的後果。

  四人幫面面相覷,因爲一時驚愕她的大膽,還來不及回話,餘家琪又補上一句——

  「我有錢,我給你們。」

  白秋虎看著餘家琪從口袋裏掏出東西,然後握在掌心之中,他急道:「你快走!這不關你的事!」

  四人又互看一眼。這事得速戰速決,雖然他們表面上兇狠,內心還是隱藏著最深沉的恐慌。

  「拿過來!我就放了他。」其中一人叫囂著。

  餘家琪冷冷地勾動唇瓣,「你過來拿。」

  「你快走!不要給他們錢!」白秋虎試圖阻止。

  「你給我閉嘴!」

  原本架著白秋虎的男生眼眸微眯,緩慢地往前走,走了約三步,此時餘家琪突然用力將掌心裏的東西往男生臉上砸過去。

  那是銅闆混合著小石頭,以天女散花之姿,咚咚咚的聲響伴隨著餘家琪的放聲尖叫。

  「救命呀!救命呀!搶劫呀!搶劫呀!」接著,餘家琪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哨子猛力一吹。

  一連串的動作,令被砸的男生痛得緊閉雙眼,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其餘三個男生當一個先落跑之後,隨即兩個也拉著那個痛到睜不開眼的同學拔腿就跑。

  不是四人幫對付不了一個小女生,而是那樣的呼救聲、哨子聲,讓人心驚膽跳,突然間慌亂起來。

  不過是才十四五歲大的孩子,也沒有做過什麽真正的壞事,加上先前被餘家琪恐嚇,害怕下一秒就被抓,於是見到一個跑,另一個就只能跟著快跑。

  見到四人幫都落跑,餘家琪才停止吹哨子,卻抑不住心裏的慌亂。

  餘家琪藉著瞪看白秋虎的動作平複顫抖的雙手,她只是訓練有素的很會隱藏表情。

  「人善被人欺,你這麽弱,早晚會被打死。」說話時,她的唇角仍微微抖著。

  「我……」白秋虎想站直身體,但小腿傳來的劇痛讓他整個人踉蹌了下。

  「醜死了!一點男生的樣子都沒有,居然比我還瘦。」她下巴微擡,一臉不屑樣,從書包裏拿出一條手帕,塞進他手裏。

  白秋虎不明白,「這是?」

  「你這副鬼樣子,不怕嚇死人?」餘家琪比了比自己的鼻子。

  白秋虎用手帕擦拭鼻子,這才看到鮮紅的血液,他皺眉看向她,看見她臉上嫌棄的表情,接著她轉身就走。

  白秋虎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聲謝謝。

  「你這隻弱雞,你想等他們回來打死你嗎?還不快走!」

  不耐的話從前方飄來,白秋虎忍住頭昏腳痛,一跛一跛地跟上。

  看著眼前的小女生講話毒辣、口氣囂張,可是握在手中的手帕卻讓他心頭無比暖和。

  「我不是弱雞,我一定會變強壯的!」他的音量不大,那是愧疚加上痛恨自己的軟弱。

  走在前頭的餘家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看著夕陽斜影,她聽見了他說的話,不過她沒有回頭,沒有去安慰一個被欺負的弱小。

  這個世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唯有壯大自己,才能保護自己,這是餘家琪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所悟出的真理。

  炎炎夏日,驪歌高唱。

  在白秋虎和餘家潔畢業典禮的這一天,舉行完隆重又感傷的典禮之後,同學們都在瘋狂拍照,想留住國中生涯最後的記憶。

  餘家潔的個性圓融,脾氣又好,因此特別有人緣,同學們一直拉著她拍照,只是苦了要跟她一起回家的餘家琪。

  餘家琪在校園的某個僻靜角落等待餘家潔,還沒等到餘家潔,就被四人幫給堵住,她只能冷冷看著那股來者不善。

  「你很厲害嘛,那天還用石頭砸我,現在我們拿到畢業證書了,再也不怕校規,更不怕訓導主任!」那天被她砸傷的男同學叫囂著。

  餘家琪想吹哨子時,才發現脖子上的哨子居然忘了帶出門;想放聲尖叫,無奈她的嘴巴快一步被其中之一的男生給捂住。

  「叫呀!你有本事再叫呀!看看有誰會來救你,就讓你知道多管閑事的下場!」

  他們動手搶走她身上的背包,將她背包裏的東西全倒在地上,她告訴自己得冷靜,才想要一腳踹向那個捂住她嘴巴的男同學時,這時白秋虎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

  白秋虎帶來一票同學,大約有十幾個,將四人幫團團圍住。她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爲什麽那十幾個同學願意幫助他。

  餘家琪看見白秋虎那發狠的眼神,接著大吼:「放開她!」

  四人幫見這陣仗,馬上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以爲人多我們就會怕你嗎?」

  下一秒,餘家琪就被白秋虎給拉走,他將她護在身後,雖然瘦小的身子無法擋住什麽,但那一身保護的姿態很明顯。

  「今天就放過你,下次就別被我們遇上!」四人幫嘴巴上雖沒有討饒,但還是聰明地快速落跑。

  白秋虎心急地問:「餘家潔的妹妹,你有沒有怎麽樣?」

  她搖頭,大口喘著氣,努力壓下失速的心跳。

  「我沒事。」嘴上有股汗臭味,她拿出口袋裏的手帕猛擦,想著回家可能得要用漱口水沖洗個一百次,才能沖掉那股惡心感。

  「我就知道他們今天一定會找你或者找我的麻煩。」白秋虎有先見之明,花錢找來一大票同學幫忙。

  「所以,你先找人保護你?」她蹲下,抖顫的雙手慢慢撿拾散落一地的物品。

  白秋虎跟著蹲下,幫她撿拾,「我找我的同學,很多人都受過他們的欺負,大家團結起來,就可以打敗他們。幸好我一直注意你,要是晚一步,那可就慘了。」他的笑容裏淨是慶幸,沒有說明其實自己是花錢找同學助陣。

  白秋虎知道她一定會來找她的姊姊餘家潔,於是特別留意,果真讓他也有展現威風的時候。

  餘家琪聽他這麽說,心裏很感動,可是當她看見他那股得意洋洋,就忍不住嘲諷。

  「靠別人,還是一樣沒用。」

  聽到她這麽說,白秋虎感到驚愕與挫敗,他原本還想得到她的贊美及感謝。

  「我……」

  「你隨時都可以帶這麽多人保護自己嗎?」餘家琪將散落一地的東西都收好,這才起身。

  由於她常常去餘家潔班上,雖然不認識白秋虎,但也知道白秋虎這號人物。

  她出手幫助白秋虎的事並沒有讓餘家潔知道,就怕餘家潔會大驚小怪的爲她擔心。

  餘家潔曾經提過,他們班上有隻小老虎,家裏很有錢,他爸爸甚至是上一任家長會會長,只是大家都不懂他怎麽會長成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餘家潔還說小老虎在班上個性孤僻、獨來獨往,書念得很差,總是包辦倒數一、二名。

  「你放心,我一定會越來越強壯,再也不會被他們欺負,也不會讓他們欺負你,我向你保證!」白秋虎像立誓般,口氣鏗鏘有力。

  朗朗晴天,餘家琪的表情沒什麽波動,只有她那晶亮的眼神透露出心中的歡喜,至於心中的歡喜究竟代表著什麽?小小年紀的她也不是很懂。

  她只知道,白秋虎沒有因爲她的忠言逆耳而生氣,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

  更沒料到,她和白秋虎之間因四人幫的牽線,發展出一種意想不到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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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吉屋招租

  限男性,未婚,年齡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有正當工作,無不良嗜好,身家清白。

  意者請洽三樓阿好姨。電話:0930*******

  餘家琪看了一眼自家公寓鐵門上那張醒目的大紅紙張,無奈地在心裏歎氣,將鐵門用力一甩,表達無言的抗議。

  她踩著疲憊的步伐,一步步朝三樓走上去。

  看似招租廣告,其實是變相的徵婚啓示。她家母親大人,也就是招租廣告上的阿好姨,想盡辦法,招數用盡,就是想把兩個庫存貨給推銷出去。

  庫存貨指的是她和她家大姊餘家潔。

  母親大人曾在祖先公媽牌位前發過誓,一定要在她們三十歲前把她們姊妹倆嫁出去,否則母親大人不僅會愧對餘家的列祖列宗,甚至無法對已經過逝二十年、在九泉之下的父親交代。

  她今年二十八歲,大姊餘家潔二十九歲,都已經逼近母親設下的警戒線;幸好她還有個大姊擋在前頭,只要大姊還沒嫁出去,就還輪不到她被推向戰場。

  她家母親大人名叫陳阿好,人如其名,是個熱心的大好人,在這個地方上、鄰裏間,只要提起陳阿好,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母親大人的頭銜很多,像是學校的愛心媽媽、這棟公寓的總幹事、二十五鄰的鄰長、婦女會副會長、交通大隊義交,更是熱心公益的志工。

  母親大人把她們當庫存品,只差沒上街稱斤論兩的打折叫賣;但也以她那寬廣的人脈,從今年開始,以轟炸式、密集式、推銷式,積極安排相親戲碼。

  可憐的大姊在這一年裏已經連相十次親,過著日月無光、出賣色相的悲慘日子。

  不過她家母親大人仍不滿足,還變本加厲貼出招租廣告,就是希望能夠招到個一等一的好男人。

  這棟五層樓的舊式雙並公寓,她家就擁有三戶,全是已過世的父親留下來的,除了三樓兩戶,還有五樓一戶;不過,五樓那一戶,在稍早時已經出售,剩下的一戶自住,一戶出租。

  出租的這一戶,隔成四間套房,以前都是租給女房客,自從她們姊妹倆到了拉警報年齡,母親大人在女房客租約到期之後,居然開始租給男房客,想以近水樓台方式替她們搶下好男人。

  別說適合婚姻的好男人沒那麽好找,重要的是她們姊妹倆根本無心結婚,既然無心,那就不可能會擦出愛的火花。

  在這個大臺北都會區,很多女人不是不婚就是晚婚;在她們這種有點熟又不太熟的年紀,正是女人最好的黃金時期,卻被她們的母親大人天天以著那濃濃的台灣國語腔,在她們耳邊叨念,逼她們趕緊在三十歲之前嫁出去;好像若沒嫁人,就會丟人現眼、晚景淒涼、處境堪憐、不得善終似。

  此刻,接近深夜十一點,是該準備入睡時刻,餘家琪看著餘家潔躡手躡腳地來到她房間,然後把房門鎖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餘家潔在床邊坐下,漂亮的大眼故意眨呀眨的,「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誰?」

  「我又不是神。」餘家琪懶懶地窩在床上,翻看著今天的報紙。

  「白秋虎耶。」餘家潔不在乎餘家琪的冷淡,自顧自地說。

  餘家琪擱下報紙,眼眸微眯。聽到那三個字,她心頭像似響起一聲悶雷,轟得她心神擺蕩,「白秋虎?」

  「我國中同學,我們大家都叫他小老虎,那時候長得瘦瘦小小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你記得嗎?」餘家潔一臉興奮,雙手比畫著那股瘦小的樣子。

  「記得。」這個特別的名字加上特別的人,餘家琪想忘也難,「你在哪遇見他的?」

  「我晚上去夜市後頭的那家熱炒店吃飯,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我看著他,愣了好久,等到他自我介紹說他是白秋虎,我才猛然想起來,哇塞!你知道嗎?小老虎變得完全不一樣了,要不是他喊我,我根本就認不出他來。」

  餘家潔口沫橫飛地說著,那急於分享的興奮,勾起餘家琪埋藏心頭遙遠的記憶。

  「他變很多?」餘家琪口氣很淡,像是問得隨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有多複雜難受。

  「小老虎感覺比謝以之還要高,留著三分頭,一副黑道大哥的模樣。」

  「他變成黑道大哥?」這令餘家琪很難想像,她記得最後一次跟他在一起時,雖然他已經長高很多,但還是很有當非洲難民的特質。

  「不是啦!我只是感覺他像黑道大哥,重要的是……」餘家潔把雙手比在胸部,呵呵笑起來,「他的胸肌搞不好比你的罩杯還要大。」

  「餘家潔,你的胸部是很大啦,幹什麽取笑我胸部小!」餘家琪想想不對勁,眼裏淨是困惑,「謝以之?你怎麽會跟謝以之在一起?」

  謝以之是餘家潔的第十個相親對象,第九個是謝以之的哥哥謝以和。而前面八個相親的男人,都被她和餘家潔聯手給做掉,成爲兩人戰績上的輝煌紀錄。

  「就他要請我吃飯嘛,我跟他之間沒什麽啦,你不要想歪了!我要說的不是謝以之,重點是白秋虎啦。」餘家潔急急把話題轉回來。

  「他怎麽了?」聽到久違的名字,縱使內心有些慌亂,餘家琪仍是音調平淡,悄悄握緊掌心,不讓情緒流露半分。

  「小老虎他帶了個女朋友……」

  餘家琪挑眉,一顆心迅速墜落,「然後呢?」

  「天呀,這世界真的太小了,小到會讓我起雞皮疙瘩。」

  餘家潔擔任電信公司0800免費服務專線的客服人員,別的本事沒有,哈啦聊天是她特有的專長。

  「講重點。」

  「好啦,重點來了,小老虎的女朋友居然是謝以之的前女友。這世界真的太小了,居然全湊在一塊。」餘家潔搖頭,仍無法相信今晚的奇遇。

  餘家琪是知道餘家潔的這個相親對象的。

  兩姊妹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壞事一起做,有心事也會一起分享。

  一個熱、一個冷;一個當白臉、一個當黑臉,好讓這個長期沒有男主人的家,不受外界的覬覦及欺負。

  這下,餘家琪總算有了表情,她眉頭緊蹙,音調微揚,「謝以之的前女友變成白秋虎的女朋友?」

  「嗯嗯!謝以之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搞劈腿,一時心情不佳,才會跑來跟我相親,才會讓我……」有機可乘。不過,餘家潔沒把話說盡,就算是親姊妹,有些事情還是只能等到時機成熟才能說出來。

  「那就是白秋虎當了第三者,搶了謝以之的女朋友?」

  「小老虎應該不知道自己當了第三者,應該是馬鬱琴那個女人騙了白秋虎。馬鬱琴就是謝以之的前女友。」

  「你怎麽知道?」

  「拜託!看馬鬱琴一臉心虛的模樣,而小老虎那一臉的熱絡,我用膝蓋想也知道。」

  「馬鬱琴長得很漂亮?」

  「漂亮!女人中的女人,夠資格當明星的,不像我們長得圓圓胖胖的;你就沒看到白秋虎那股風流樣,他在看馬鬱琴那個女人時,口水都快要掉下來,色迷迷的,好像恨不得把馬鬱琴給吃了。」餘家潔雙手同時揮動,好加深畫面的情境。

  餘家琪很驚愕,更難以想像,時間果真能讓一個人轉變如此之大嗎?「你有沒有誇大其詞?別把安撫客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客服當久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餘家潔的好口才,餘家琪當然是一清二楚。

  「好啦,或許沒有流口水,或許也沒有色迷迷,我是說得有一點誇張啦,不過,白秋虎對馬鬱琴很體貼、很溫柔,鐵定是很喜歡那女人的。」

  「謝以之和白秋虎有沒有打起來?」餘家琪不是好奇心重的女人,向來對那些八卦不感興趣,可她今天卻連連探問,她根本壓抑不住心頭對白秋虎的好奇。

  「謝以之那麽君子,明明一臉鐵青,還硬是咬牙忍住,只是拚命的喝酒,我很想替謝以之去教訓那個馬鬱琴,要不是謝以之攔著我,我一定會給她好看的。」餘家潔從鼻子哼氣,講得很熱血。

  「憑你?你不是滿嘴客服精神,不能得罪人嗎?」餘家琪不客氣地吐嘈。

  餘家潔可以卑躬屈膝的陪著笑臉,一聲聲對不起,她是以客服的精神爲生活最高指導原則。

  「誰讓那女人見錢眼開!像謝以之這麽好的男人,她居然嫌他沒錢又不懂浪漫,去找白秋虎這種有錢又滿嘴甜言蜜語的男人。」

  「白秋虎很有錢又很會甜言蜜語?」餘家琪反問。

  「是呀,小老虎左一句小琴琴,右一句小琴琴的,真是亂惡心的。而馬鬱琴全身上下金光閃閃,據說都是白秋虎送她的;白秋虎自己脖子上還掛了一條這麽粗的金項鏈。」餘家潔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約一公分的距離,「以現在的金價,這不是故意在炫耀他很有錢嗎?」

  餘家琪恍惚了。

  「你就沒看到那個馬鬱琴,在看到謝以之時,嚇得都不敢講話,假裝成一副溫柔婉約的賢淑模樣……」

  餘家潔嘮嘮叨叨講了許久,講白秋虎身邊跟著一群兄弟,說起話來豪爽又大方,頗有當大哥的姿態。

  年少的回憶在餘家琪心頭纏繞,想起過往的種種,不禁要懷疑:白秋虎真的變成餘家潔嘴裏那種俗不可耐的男人了嗎?

  往事呀……

  這一夜,她夢裏全是白秋虎,那個瘦弱到一手就能推倒的男生,轉個身變成了拿著刀槍喊殺喊打的大尾流氓。

  她心慌慌、意亂亂,想醒又醒不過來,夢裏夢外都是白秋虎,最後終于在白秋虎一身是血的慘狀下從惡夢中驚醒。

  夢境很真實,她卻是怎麽都看不清楚白秋虎的容貌。

  往事呀,纏繞在她心頭,又痛,又麻,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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