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香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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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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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路祈和裴嵐吟在爾虞我詐的宮廷中同生死、共患難的過程,請看新月甜檸檬系列蠅我家有個愛財妻之《珍寶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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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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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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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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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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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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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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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 d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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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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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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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澐國。

    清豐帝元和三年,楚澐歷八月初一。

    秋陽煦然,秋風送爽。

    路祈手上捧著一隻長方形的綠色錦盒走在廊簷下,撲鼻的清香,令他忍不住側首看向院子裡那幾十株綴滿金黃色小花的桂樹。當初嵐吟一看見那數十株的桂花,便愛上這兒,因此他才決定買下這座宅子。

    每當花開時,風一吹,每個角落都能聞到清冽的香氣,嵐吟會搜集那些桂花,釀成酒或是做成茶。

    想到妻子,他嘴角帶笑,垂眸掀開錦盒的蓋子,瞟了眼裡面擺放的飾品,臆測著這回她會挑走哪幾件。

    以往他的猜測總有七分准,換言之,就是會有三分不准,這表示三件裡他會猜錯一件。

    瞄了眼擺放在最角落的一件飾品,他眼裡的笑意加深幾分。

    他希望她能挑上那件,因為那是他特地為她做的,只不過比起其他飾品,它似乎不夠耀眼,也不知會不會被她挑上?

    若是她明白那飾品所代表的含意,一定會挑吧,不過他不打算先告訴她,那樣就沒意思了。

    須臾,他走進一間寢房,看見心愛的妻子躺在窗旁的軟榻上午睡,窗子開著,隨風飄的桂香盈滿室內,他將錦盒放在一旁的几上,輕聲走到榻旁,憐愛的注視著她憨美的睡容。

    長長羽睫覆住她那雙靈慧的雙眸,櫻色柔唇微張著,比起三、四年前剛娶她時,她圓嫩的臉上少了一絲稚氣,多了一分清雅秀致。

    她微張的粉唇彷彿在誘惑他,他忍不住俯下臉。

    他吻得很輕,不想吵醒她,但都怪她的滋味實在太甜、太誘人,他情不自禁越吻越深,終於驚醒了她。

    她眼皮輕顫了下徐徐張開,眸裡映入一張清俊的臉龐,她很熟悉,正是她的夫君,他在……吻她。

    見她被他吵醒,路祈眼底閃過一絲懊惱,接著唇邊滑過一抹寵笑,索性抱住她,討好的說:「老婆,我好想你。」順便把臉在她頸窩和豐盈的胸脯上蹭了蹭。

    她彎起唇瓣,露出輕笑。「我記得你早上才離開宅子到作坊去,到這會還不到四個時辰呢。」

    「你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我們有半日不見,不就等於有一個半秋不見?」他說得理直氣壯。既然她都醒了,他的手開始不安份的在她身上四處游移。

    察覺他的慾念,她按住他的手,嬌顏上染著兩抹霞紅,「路祈哥哥,這會還是白天。」

    瞟了眼從窗外漫進來的午後秋陽,他走過去將窗子關上,然後再將所有窗簾一一放下,室內頓時變得幽暗起來。

    他的妻子羞於在大白天歡愛,因此,他特別依照原本世界窗簾的樣式,將寢房裡所有窗戶都裝上一層厚厚的窗簾。

    說白些,他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個古代的世界,最初的身份是太子,卻遭人陷害不得不詐死出宮,他的太子妃有情有義一路相陪,如今他們隱身於井,靠經營首飾作坊發跡,說起來能有這一技之長,還多虧他「前世」是珠寶公司的小開,學過珠寶設計,不過他還有另一個更為人知的身份——歌手。

    「這樣天就沒那麼亮了。」他笑吟吟的走回來。這陣子為了趕製一批飾物,他每天都忙到深夜,好不容易今天終於趕完,他迫不及待想跟妻子好好溫存一下。

    被他打橫抱起走向內室的床榻,裴嵐吟的手攀住他頸子,雙瞳含羞帶怯的看著他。

    放她到床上,他飛快的脫掉兩人的鞋襪,將她撲倒,故意輕佻的出聲,「娘子,這幾天為夫冷落你了,現在為夫就來好好安慰你。」說畢,雨點般密集的吻落在她臉上和粉頸上。

    她被他吻得發癢,櫻唇逸出笑聲和低低的嬌吟。

    「需要安慰的是路祈哥哥吧。」見他一邊吻她一邊忙著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她也伸出手幫他脫去身上的衣裳。

    「對,是我,是我需要娘子的安慰,還不快快安慰你相公。」

    「你把要交的貨都趕出來了?」她笑問。

    「嗯。」他的嘴忙著採擷她胸脯上那兩朵紅莓,沒空回答,輕應一聲。

    聞言,她雙眸乍然一亮,「那麼做出來的那些飾物我可以挑……啊——」她吃痛一聲,他竟然咬嗤了她酥胸一口。「你怎麼咬人?」

    他眼神熾熱的盯著已裸裎的白皙嬌胴,低醇嗓音因為體內湧動的情慾而透著幾分沙啞。

    「何止想咬你,我還想把你整個吞進肚子裡,嵐吟,你好美!」她身上每一寸每一分都美好得讓他愛不釋手,越看越喜愛,即使兩人已結褵三年多,他還是怎麼都看不膩她。

    當初帶她離開都城時,他以為自己已愛極她,可現在卻發現,他對她的眷愛像沒有底限一樣,不停不停的在加深。

    她眸裡蕩漾著繾綣愛意,深深彎起的唇角掛著對他的依戀,輕聲說:「那路祈哥哥就把我揉進你的身子裡吧。」

    她的身子像著火似的,渾身滾燙,白皙肌膚染著一層誘人嫣紅,迎著他那雙黝黑炙烈的雙眸,她的心彷彿也跟著燃燒起來,想與他融成一體,從此不分離。

    她這句話將他僅剩的一絲理智燒斷,他的吻、他的撫揉變得放肆而狂野。

    她的唇瓣不能自遏的逸出細細的輕吟,漸漸地,那帶著曖昧喘息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不久,她嬌柔的臉上已佈滿細汗。

    三年多的夫妻,路祈早就對她的嬌軀無比熟悉,知道怎麼做,能讓她享受到最大的愉悅。

    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深入,讓兩人之間的契合達到最完美的地步……

    歡愉過後,裴嵐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枕著他的手臂,靈慧雙眸眨也不眨的望著他問:「路祈哥哥把貨趕出來了,那麼完成的那些飾品呢?」

    「我全都帶過來了,要讓你挑。」知道愛妻喜愛那些閃閃發亮的珠寶首飾,他連忙起身,從窗邊的一張幾上取過從作坊帶回的綠色錦盒,打開盒蓋,他寵笑的遞到她面前。「都在這裡,你選吧。」

    三年多前,他們來到位於南方的星城,開設了一家「太星作坊」,製作各種首飾,由於他的設計新穎又別緻,作坊的規模,已從最初的五、六名工匠增加到數十人,訂單越來越多。

    每當他設計出一批新飾品,都會讓她挑選喜歡的留下,其他的再讓工匠們依樣仿製,有的賣給那些南來北往的商人,有的則送到他另外開設的店舖「太星閣」販賣。

    接過錦盒,裴嵐吟雙瞳閃閃發亮的盯著那些精緻的飾品,每一件都拿起來仔細欣賞。

    「路祈哥哥,我可以挑選幾件?」

    「你想挑幾件就挑幾件,若是你全部喜歡,就算想都留下也可以。」他語帶寵溺的道,現在的他已能完全滿足她這種「昂貴的嗜好」。

    她自幼就喜愛搜集珠寶首飾,三年多前她就是被皇后以每天一錠金元寶給誘騙進宮,嫁給病重的他沖喜。

    他不只一次想,如果沒有她,當初陰錯陽差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個不曾聽過的古代國家時,就算他能熬過那場大病,恐怕也逃不過宮中險惡的算計,而悲慘的死在天牢裡。

    逃亡的日子總是艱辛,創業也需要資金,那時他可是覺得向愛財如命的她要錢的自己,簡直罪大惡極,幸好他沒有辜負對她的承諾,如今已是楚澐國有名的珠寶商,所以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盡力來滿足她。

    再細細看了遍錦盒裡的那些飾品,她眉開眼笑的挑選了兩件——

    其中一件是金絲雕花的釵飾,立體的花朵裡放入一顆小巧的鈴鐺,一拿起來便發出叮鈴鈴的脆響,她很喜歡。

    另一件是銀質項鏈,蔓籐形的銀煉上鑲嵌著一顆顆經過雕琢的紅色寶石,墜飾則是一枚拇指大小的淚滴狀紅色寶石,十分華麗,接著,她的手移向最角落的一件飾品,那是一枚金銀鑲製的戒指。

    路祈下意識的屏住氣息,語氣不由得透出一絲興奮,「嵐吟,你喜歡這枚戒指?」

    她抬起頭,疑惑道:「這不是指環嗎?」

    「在我的故鄉這也叫戒指。」他解釋。他的來歷她早已知曉。

    他接過她拿在手上的戒指,宛如在完成某種儀式般慎重的握住她的手,替她戴在指上,他事先量過她的指圍,所以戴上去剛剛好。

    見他此刻臉上認真的神情有些異於平日,裴嵐吟好奇的問:「這戒指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看著他親手製作的戒指終於戴在她指上,路祈滿臉笑意的說明,「在我的家鄉,結婚時,夫妻兩人都會戴上這樣的戒指。」

    聞言,她垂眸看著那枚戒指,「路祈哥哥是說夫妻兩人都要戴嗎?」她沒有遺漏他話裡的重點。

    「對。」

    「那你的呢?」她慧黠的眼掃向他的手指,他兩隻手上都空無一物,她相信他應該不只做了這一枚。

    他的妻子真的很聰慧。「沒錯,我做了兩枚,這是我的,你替我戴上。」清俊的臉上綻開朗笑,他從懷裡拿出另一枚屬於自己的戒指遞給她。

    戒指的款式與她手上那枚相仿,但並不相同,他設計的是一個太極圖騰,她的是由金絲製成的右半邊,象徵黑色太極。

    他自己的則是用銀絲做成的左半邊,象徵白色太極。

    她倣傚他剛才的舉措,握住他的手,清雅的臉龐上異常的虔誠,慎而重之的緩緩替他戴在手指上。

    戴上後,她問:「路祈哥哥,這對指環是不是代表我倆的信物?」

    他毫不遲疑的頷首,「對,是信物,也是對婚姻的一種承諾,一旦戴上就要互相忠於對方、愛護對方、疼惜對方。」他不想告訴她,在他原本的世界,還有離婚這種事,戴上婚戒後再摘下來的例子多得是,因為他相信,他們兩人一定會共偕白首。

    他把兩枚戒指靠在一起,「嵐吟,你看,這兩枚戒指合起來就會形成一個圓,這個黑白圖案代表的是……」他還沒有說完就聽她驚訝的開口——

    「啊,這是太極陰陽圖!」

    「你也知道這是太極?」他有些詫異。

    裴嵐吟點頭,「知道,以前我家隔壁的一個巫女姊姊教過我,這一黑一白代表的便是陰與陽,陰陽和合,萬物才能調和,人也一樣,陰陽失調便容易生病。」

    「嵐吟,你看著哦。」路祈旋即宛如變戲法似的,從他的戒指上取下一個小銀點,然後再從她的戒指上取下一枚小金點。

    接著,他把自己那枚小銀點嵌入她戒指上那個空下來的圓點上,繼而再如法炮製,把小金點嵌入他戒指上。

    「你看到沒有,這樣就變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了。」對於自己精心的設計,路祈面露得意。

    裴嵐吟卻面露一絲困惑,「可我所知道的太極陰陽圖並沒有這兩個圓點呀。」

    「你們這裡的太極圖沒有這兩點嗎?」聽她這麼說,路祈說明,「這兩個圓點代表的是陽中有陰、陰中有陽的意思。」對於太極,他瞭解的也不多,能解釋的只有這些,想到什麼,他笑著再說:「喏,就像你這個金色陰陽魚上的白點代表的是我,我這個銀色陰陽魚裡的金點代表的是你,你是我的一部份,我也是你的一部份,我們是分不開的。」

    聽完他的話,她珍愛的撫摸著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再摸摸他那枚,清雅臉上綻開甜甜的笑靨。

    「路祈哥哥,我們把這對戒指當成傳家寶好不好?以後當我們的孩兒要成親時,就一人送他們一對。」

    「好呀……咦,等等……」見她一手放在小腹上,他驚喜的看向她的肚子,「嵐吟,難道你肚裡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要不然為何會突然提起孩子的事?

    「嗯。」她眉目含笑的頷首。

    路祈興奮的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她,「真的?我們有孩子了!」想到什麼,他表情倏地一變,「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方才也不知有沒有弄傷他?」

    她眸帶抱怨的輕睞著他,「我還來不及說,你就……後來我也就忘了……」

    他小心翼翼的摟著她,悔極剛才一時的貪歡,「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適?」

    看他俊逸的臉龐整個緊繃起來,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她笑咪咪的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他這才放下心來,臉上咧開大大的笑容,「我要當爸爸了。嵐吟,你說我們要準備些什麼?」

    「準備一些娃娃穿的衣裳和鞋襪就可以了吧。」她是頭一回當母親,也不太清楚。

    這幾天他在忙,她胃口有些不好,有時又莫名的頭暈,府裡婢女見狀,今早替她請來大夫,號完脈後,大夫告訴她這個喜訊,她才知自個兒腹中已有了兩人的骨肉。

    「還要準備寶寶睡的床,以及搖籃和嬰兒推車,我這就去買回來。」他冷靜不下來,整個情緒亢奮到極點,轉身就要出去。

    見他高興過了頭,她笑著提醒他,「路祈哥哥,不用這麼急,孩子要等到明年才會出生。」現在她才懷孕一個多月,算一算等孩子出生時,約莫是明年三、四月之際。

    發現自己真的太心急,他露出傻笑,「說得也是,那些物品等改日我們再一起去挑,對了,我先去問問大夫,你懷孕期間有沒有什麼要留意的地方。」

    來到門邊,他突然再踅回來,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吻了吻,滿臉柔愛的開口,「嵐吟,接下來這幾個月要辛苦你了。」他知道從懷孕到生產的過程很辛苦,「前世」時,他大嫂懷孕,剛開始幾個月幾乎每天孕吐,每次不舒服時就捏他大哥的手臂,痛罵都是他害的。

    大嫂生產時,據說更是痛得死去活來,一直嚷著不要生了。如果可以,他很想代替她受懷孕之苦,可惜男人不能懷胎,只有女人才行。

    「能生下我們的孩子,再辛苦也值得。」她彎起的眉眼透著對腹中孩子滿滿的愛。

    走向醫館的路上,樂壞了的路祈,臉上是掩不住的粲笑,只要遇見認識的街坊,便興高采烈的告訴人家——

    「我要當爹了!」

    街坊鄰居也笑呵呵的回應,「恭喜、恭喜。」

    也有人善意的說:「路夫人這是頭一胎吧,那可要當心點。」

    路祈就這樣一路宣告著自己即將在八個多月後成為父親,不久,在來到醫館的不遠處,他瞥見有人靠著牆角倒臥在地。

    「姑娘,你怎麼了?姑娘?」他走過去喚了幾聲,見遲遲叫不醒人,思及一個可能性,他眉心頓攏。該不是……死了吧?他小心的伸手推了推她,試著再叫兩聲,「姑娘、姑娘?」

    她嘴裡發出一聲細細呻吟,卻沒有醒來。

    見她還活著,他趕緊扶起她走向醫館,跨進門檻,一眼就看見大夫正在逗弄著他養的一隻花貓。

    「盛大夫,有人昏倒了,你快幫她看看。」在星城定居三年多,他與嵐吟,還有作坊裡的人,以及宅裡那些僕役,有什麼大病小痛的,全是在這醫館看,因此與盛大夫已頗為熟稔。

    年近七十的老大夫慢條斯理走過來,端詳了閉著眼的女子一眼後指示,「你先將她扶到那邊的榻上。」

    「好。」將她抱至木榻上,路祈讓出位置,好讓大夫為她診治。

    仔細號完脈,再翻翻她的眼皮,盛大夫抬頭看向路祈問:「路當家,這姑娘是你什麼人?」

    他搖頭,「我不認識她,我方才在來這兒的路上見她昏倒在地,就將她扶了過來,她怎麼了,為何會昏倒?」

    盛大夫捻了捻花白的鬍鬚,不疾不徐的開口,「她是疲累過度兼許久未進食而餓昏的。」

    「餓昏?」聞言,路祈有些訝異,覷向榻上臉色蒼白的女子。

    這時她也醒了,睜開眼,看見自己置身陌生的地方,眼前站著兩名陌生男子,她慌張的坐起,縮著身子,帶著戒備打量他們,「這是哪裡?你們是誰?」

    「你別緊張,這裡是太和醫館,我看見你昏倒在路上,所以帶你來讓盛大夫瞧瞧。」路祈才剛說完,就聽到她腹中發出咕嚕咕嚕的異響。

    女子羞窘的垂下臉抱著肚子。

    盛大夫撞了下路祈的手肘提醒他,「你還不快買些吃食回來,讓這姑娘填肚子。」

    「好。」他走出醫館,到對面的鋪子買了幾顆包子回來,遞給女子,「姑娘,你快吃吧。」

    抬頭看見那些熱騰騰的包子,女子飛快的伸手接過,迫不及待張嘴咬了一大口後,想起什麼,她面有難色的出聲,「我的盤纏都花完了,沒有銀子可以給你。」

    路祈笑著揮手,「不用給了,你快吃吧。」

    聞言,她這才放心吃著手上的包子。

    趁著她在吃東西,路祈想起來意,連忙將老大夫拉到一旁,興匆匆的問:「盛大夫,我娘子懷孕了,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還有平常的吃食有沒有要特別留意的?要不要服用什麼安胎藥?」

    瞅一眼他那快要滿溢的笑容,知他頭一回當爹心情歡快,盛大夫佈滿皺紋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意,「令夫人身子骨很好,目前不必服用安胎藥,平常吃食也無須特別準備,只要別讓她太操勞,避免提重物就成了,還有,孕婦情緒起伏較大,偶爾會鬧個脾氣,你多讓著她就是了。」

    聽對方只說了這少少幾句,路祈不太滿意的問:「只有這些?不需要服用什麼補藥嗎?」

    「你夫人身子很好,不必特別吃什麼補品,你要知道吃太多補品,反而對身體有害無益,只要每隔一陣子帶她來讓我瞧瞧就可以了,若是有需要,我會開方子給你。」

    「好。」聽完,路祈腳跟一旋,準備要離開醫館,回去看他心愛的妻子,手臂陡然被人拽住。

    「我說路當家,你是不是忘了什麼?」盛大夫嗓音有絲陰森。

    「我忘了什麼?」他不解的回頭。

    老大夫用眼神指向榻上的女子。

    他立刻會意的掏出銀子付她的診資,旋即轉身要走,又被拉住。

    「盛大夫,你還有什麼事?」心急要趕回家見妻子的路祈有些不耐煩了。

    「你就這樣把人丟在老夫這兒?」盛大夫不滿的控訴。

    「我想她吃完包子待會就會離開。」路祈不以為意的說。

    「她勞累過度,又染上風寒,需要一個地方好好靜養。」其實他昨日就見過這姑娘,她正沿街打探未婚夫家的下落。

    據昨兒個來串門子的一個大嬸說,這姑娘相依為命的爹過世前囑咐她來星城投靠從小訂親的未婚夫,順便完婚,因為盤纏不夠,她只好捨驛車而徒步走來,足足走了二十多日才到。

    然而終於抵達星城,她卻發現未婚夫家的宅子已賣給別人,一家子不知去向,她只能向街坊鄰居打聽,幾日下來,一直打探不到他們的下落,這時她的盤纏也告罄,被客棧趕了出來。

    可憐她的處境,所以他有意想幫她。

    聞言,路祈不吝嗇的再掏出銀子遞給盛大夫,「那就讓她在這兒好好休養,有勞盛大夫好好照顧她。」嵐吟肚裡有他們的寶寶,他心情大好,不介意多做些好事。

    「你要我一個老頭子照顧她」盛大夫吹鬍子瞪眼睛。他老伴多年前過世,兩人膝下無子,本來有一個徒弟,不過日前回鄉探親,因此目前醫館只有他一個人在。

    「那不然送她去客棧?」路祈提議。

    「她此時身子骨很虛弱,需要有人照顧,路當家的宅子那麼大,應該還有些空房,而且你府裡除了令夫人,還有一些下人在,多少可以幫忙照看她。」見女子剛吃完包子,正睜著雙眼在聽他們交談,盛大夫朝她使了個眼色。

    女子怔了下,會意後趕忙走過來乞求,「路當家,我叫寧兒,父母皆亡,又尋親未果,無處可去,求你收留我,我絕不會白吃白住,我什麼都會做,你只要給我一個地方棲身就好,即使是柴房也不要緊,求求你。」說著,她雙膝一屈就要跪下。

    路祈連忙扶起她。「這……」

    「還這什麼,你就暫時收留她,當是替你那還沒出世的孩子做些好事,去去去,別在這兒妨礙我休息了。」盛大夫明快的替他做了決定後立刻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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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簡陋的房間裡,一名女子坐在床榻上,臉龐蒼白若雪,靈慧的眼眸失去往日的神采,漠然的注視著戴在指上的一枚金色指環。

    指環的形狀是半個太極圖騰,她耳畔依稀響起當初戴上它時,那人說過的一段話——

    「喏,就像你這個金色陰陽魚上的白點代表的是我,我這個銀色陰陽魚裡的金點代表的是你,你是我的一部份,我也是你的一部份,我們是分不開的。」

    對照著如今遭遇,她的心無法抑制的顫痛著。

    冰涼淚珠一滴滴從眼眶滾落,在被褥上形成一漥深暗的水漬。

    她無聲的悲泣著,纖白手指緊緊絞著被褥,強忍椎心的痛楚。

    半晌,抹去臉上的淚痕,她不再猶豫的取下那枚指環,然後撐著虛弱的身子下床。

    吃力的走到桌前,坐下後,她拿起擱在桌上的毛筆蘸了墨汁,緩緩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她緊咬的唇瓣滲出一抹艷紅血絲,握筆的手指用力得彷彿在刻印般的一字一字寫完後,她神情淒楚的凝望著那些字,視線頃刻間被淚水氤氳得模糊。

    等將這封信交給那人,她與他從今而後便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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