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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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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疏月朗,銀色月華潑灑在這一片深山密林中。
  夜暗風疾,帶出幢幢樹影,猶如山間鬼怪出沒。
  天然形成的山壁凹處,一座由山荊竹籬圍成的小院子靜靜的佇立在風聲淒厲、樹影搖曳中,不受外間影響。
  壁間成串的水珠滴落,在銀色月光的映照下發出瑩潤的光澤,宛若顆顆稀世珍珠。
  水珠滴落處是一泓四四方方的小水潭,似是人工挖掘而成,四周砌上青石,又開了缺口築以小渠引出,讓潭水不致溢得到處都是。
  靜寂而又暗藏危險的夜色中,一條身影慢慢走近,走動間不時會托扶一下後背上的東西,抬手擦拭一下額頭。
  終於,他走到山壁凹處的小院,長長的籲了口氣,然後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習慣的先到藥房放下藥簍,才往居住的正屋走去,房門推開的剎那,他本能的側身閃躲,但偷襲之劍如影隨形,硬生生抵在他的頸側,寒意透膚而入。
  「你是誰?」那人站在暗影中看不清面容,但聲音冷冽一如他手中所執之劍。
  被劍抵在脖子上的人聞言怒了,「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這人不請自入還敢拿劍對著主人,真是豈有此理!」
  山風呼嘯中,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嗓音夾雜著怒意而出。
  「得罪了。」下一瞬,劍已歸鞘。
  就著明亮的月色,他看清門外之人的臉,柳眉鳳眸,高鼻樑,唇形薄厚適中,雖著男裝,卻無疑是一位如假包換的女紅妝。
  此時,她眸中滿是怒色,猶若兩簇暗夜火焰熠熠生輝,光彩逼人。
  「你是誰?」樓西月搶回主控權。
  「秋鳴風。」
  「不認識。」
  「邪醫前輩可是住在這裡?」
  她暗吃一驚,「你到底是誰?」
  秋鳴風遞了一樣東西過去。
  那是塊只有她中指長短的玉竹片,竹節分明,觸手光滑細膩,在月光下發出溫潤的光澤,乃是塊上等的暖玉所製。
  樓西月的眉頭蹙起,這東西讓她想到死鬼師父交代過的事。
  「麻煩姑娘了。」話音一落,他整個人便毫無徵兆的往她倒了過去。
  她來不及避讓,被他撲了個正著 ​​,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他們梁子結大了,先是用劍指著她,之後又整個人砸過來,她可憐的胸部……
  樓西月被人撞得仰躺在地,男人的重量全部壓在她單薄的身軀上,他堅硬的胸膛緊貼著她柔軟的胸部,溫熱的鼻息在她頸側輕拂。
  月光 ​​下,她看清男人的臉,俊朗而又透著冷肅,唇很薄,眉形修長,此時眉峰微攢,似乎有些不適。
  兩人貼得如此之近,她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禁有些恍然,但隨即怒火再次升騰,她用力將他推開,翻身而起,氣不過,伸腳就給昏過去的人兩腳,然後扭頭進了屋子。
  燭光驅散一室的黑暗,樓西月飛快的掃視一圈,嘴角微掀。這人倒守規矩,沒有亂翻亂動。
  屋中隱約浮動著那人殘留的氣息,她的床褥也有他躺臥而留下的摺痕,這讓她揚起的嘴角又垂了下來。
  重新換過床褥,她疲憊而又舒服的籲了口氣,直直的倒在煥然一新的床上。
  午夜的風淒冷凜冽,門外僵臥的人身上的衣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似嗚咽,似哀鳴……
  房門猛地被拉開,只著中衣、披散著長發的樓西月一臉不甘的走出來,彎腰將人拖了進去。
  她蹲在地上替他把了下脈,內息微弱,傷勢沉重。
  猶豫了下,她終究去拿了藥丸過來,捏開他的下頷 ​​將藥塞進他口中,然後甚是粗魯的闔上他的下巴,手一鬆,任由他重新倒在地上。
  照面就拿劍指著她的人,她不需要對他太客氣。
  禮尚往來而已!
  雖知他昏迷不醒,可她還是忍不住朝他冷哼一聲,這才上床睡覺。
  這一次,她終於睡得安穩了。
  美美一覺醒來,樓西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一邊掩口打呵欠,一邊趿鞋下床到桌邊去喝水。
  半路冷不防被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直接跌撲在那東西上。
  看清是什麼後,她才終於想起自己昨晚把一個男人拖進屋。
  下意識的先把了下他的脈,比昨天強多了,只是體溫也比昨天高得多,像個小火爐。
  樓西月爬起來,先到桌邊倒杯水喝。
  然後,又倒了一杯,回到他身邊,半扶起他,將杯子湊到他嘴邊想餵他喝水。
  大概是渴得厲害,他幾乎是立刻張口將水喝下,喝完一杯后,又輕微的出聲要求,「水。」
  那聲音猶如沙礫磨過一般,破啞乾澀,不復昨晚初聽到時的冷冽清利。
  樓西月又接連倒了兩杯水給他餵下,他才終於不再要求。
  看著他昏昏沉沉的樣子,她忍不住抓抓頭髮,抿緊唇。
  猶豫了一會兒,她蹲到他身邊,伸手推了推他,「秋鳴風,你醒醒,這麼睡在地上可不行。」
  男人突然一下抓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疼!你放手啊……」樓西月先是微怔, ​​然後吃痛的叫出來。「該死的混蛋!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快給我鬆手,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在她的叫罵聲中,秋鳴風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一下,手鬆了松,嘶啞著嗓子道:「姑娘……」
  「你終於捨得醒了。」語氣掩不住滿滿的嘲諷。
  秋鳴風卻在下一刻又昏了過去。
  樓西月瞬間瞪圓了眼。竟然又昏過去了!
  她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確認真的沒有再醒來的可能,這才死心的彎腰將他從地上移到床上去。
  昨晚在月光下,她就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很不錯,現在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確實有張俊美的臉孔,皮膚甚至比一些女人還要好。
  她記得他那雙彷彿浸透了千萬年寒冰的眼,冷酷而不帶絲毫感情,一如他的聲音。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柄沒有鞘的劍,冰寒而懾人。
  樓西月忍不住在他臉上掐摸幾下,自言自語道:「手感還不錯。」
  可惜,體溫實在有點高。
  為免自己的屋裡在不久後多一具屍體,她出去端了盆水進來。毫不猶豫的扒光秋鳴風,給他擦拭了一遍身子,然後到外面去替他熬藥。
  等她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再次進屋時,卻意外發現秋鳴風竟然是醒著的。
  「醒了正好,快把藥喝了吧。」
  秋鳴風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她不解的眨了下眼。
  靜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樓西月打破兩人間的沉寂。
  「你在看什麼?」
  秋鳴風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著她。
  於是,樓西月笑了,不以為然地說:「那個沒什麼的,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在大夫的眼裡只有病人,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他繼續盯著她。
  「再盯下去也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事,反正我已經把你扒光了。」樓西月一副痞子樣。
  秋鳴風默默地接過藥碗,喝完了藥。
  邪醫的傳人,原本就不該指望會有多正常!
  「有吃的嗎?」
  「你餓了啊?」樓西月恍然,「你到這里後,是不是一直沒吃東西?」
  他點點頭。
  「你來幾天了?」她很好奇。
  「三天。」
  「那我要是再晚幾天回來,你不就餓死了?」她忍不住咋舌也暗自慶幸。
  沒人喜歡回家就看到自己屋裡有具屍體的。
  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樓西月自討沒趣的抿抿唇,「灶上我熬 ​​了粥,一會兒就能吃了,你先歇著。」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
  「姑娘—」
  她回身,「我叫樓西月。」
  「謝謝你,樓姑娘。」
  一句道謝的話也說得這麼冷硬,這人真是不討喜!
  風和日麗,正宜戶外活動。
  秋鳴風已在院中的竹椅上躺了半日,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傳入耳中,他陡地睜眼,人也從竹椅站起身,走到院門口。
  舉目望去,一條纖細的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
  布衣荊裙卻難掩她清新明麗的姿容,眉眸流轉間,嬌俏純真中偶爾會透出一點點狡黠,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看到倚門而立的那道頎長身影,樓西月幾個起落間已到門口,雙手抓著肩上的竹簍背條,她柳眉一揚,脆聲道:「你今天精神不錯啊,居然能站到門口了。」
  她平日不會刻意女扮男裝,除非要外出辦事。
  聽出她話中的奚落之意,秋鳴風不以為意,只是沉默的轉身走進院內,重新坐回竹椅中。
  樓西月朝他的背影皺皺鼻,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然後到廚房去放東西。
  等她出來,看到他四平八穩地躺在竹椅中,心裡很是不爽,用力將手裡的一包東西砸了過去,「給你的。」
  秋鳴風抬手接住突然從背後砸來的油紙包,打開,是一整隻五香味燒雞。
  她走過來,將托盤放到他身邊的竹桌上。
  托盤裡放著酥餅和幾樣糕點,還有她剛泡的一壺茶。
  秋鳴風伸手倒了兩杯茶。
  樓西月神情微霽,紅潤的唇瓣抿了下,拿起自己的那一杯,「算你還識相。」
  輕呷著杯中的香茗,她一臉愜意的靠在椅背上微微地瞇起眼,神情滿足得就像一隻慵懶的貓。
  秋鳴風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她身上,她有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卻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髮飾,大多時候是用方巾和兩支陳舊的銀簪子簡單妝點一下。臉上更是從來脂粉不施,一派素淨。
  「西月。」
  「嗯?」她懶洋洋的應聲。
  「你沒想過離開這裡嗎?」
  「等我想離開時就會離開了。」
  「是嗎?」
  她突然扭頭朝院子的左後方看了一眼,聲音帶了點哀傷,「師父過世前說過,以後我想幹什麼都可以了。」
  他沒有插話。
  她繼續說道:「只不過,他要求我如果看到有人拿著一塊玉制的竹牌信物上門時,一定要救那個人一次,這是他欠的人情債。」死鬼師父說,什麼都能欠,唯獨人情債不能欠,讓她一定要替他還了。
  她伸手勾出衣襟裡的銀鍊,上面墜著兩塊玉竹片,唇線輕揚,「現在他唯一的遺願我也替他完成了,這對玉竹終於完整了,我總算對他老人家有個交代了。」
  在看到那對玉竹片時,秋鳴風的眼中閃過一道光。那塊玉竹他曾經一直貼身收藏,現在卻被她串到一起貼身配戴,心裡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她將鍊子重新塞回衣襟,從托盤裡拿了塊點心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吃了兩塊後,她拍拍手上碎屑,開始挽起袖子,露出她欺霜賽雪的一截手臂。
  秋鳴風不著痕蹟的將目光移向遠處蓊鬱的山林。
  紮好褲管,樓西月又將長發挽起用方巾包好,然後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人。
  「餵,你在江湖上真的那麼有名嗎?」
  他望著她,不語。
  樓西月不高興了,「你能不能別這樣整天裝金子?多說幾句話,你是會死還是怎樣?」
  「說什麼?」
  她柳眉一挑,「你說說什麼?我問你話啊,你就不能有問必答?」
  「不能。」他拒絕得很乾脆。
  「為什麼?」
  「有些問題我回答不了。」
  樓西月頓時氣結,指著他的食指都有些抖,「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在江湖到底有沒有名氣?」
  「虛名而已。」
  「…… 」簡直被他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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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的夢夢裘夢
  噹噹當,夢夢又和大家見面了。
  二0—二年對夢夢來說,真的有些不太幸運呢,好在厄運總算是過去了,夢夢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總是有太多時候會傷春悲秋,夢夢是很容易被情緒同化的人,看電影電視看小說,總是會忍不住隨著裡面的角色們心情起起落落,然後和他們一同開心流淚。
  那天,看到一句話,很是有所觸動一總 ​​有一個人,一直住在心底,卻永遠消失在生活裡。是不是很讓人心靈震動?
  這句話總讓人忍不住感受到一種無法掩飾的憂傷和遺憾。人生這麼長,難免會有些遺憾……
  突然又想起「春嬌與志明」里女主角的感慨:一輩子那麼長,總會遇上幾個人渣。^ _ ^
  多麼有生活哲理的一句話啊,所以,如果在愛情裡受傷了,不要沉浸在悲傷裡無法出來,用這句話自勉吧。
  生病的時候,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突然覺得很寂寞很悲傷,也在那麼一瞬覺得自己很失敗,為什麼就沒能尋到那麼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可是,當那一瞬過去後,就忍不住慶幸沒有那麼一個人在剛才一瞬出現在自己身邊。愛情裡沒有將就,如果沒有你想要的擁抱,那就先學會一個人堅強吧。
  夢夢認為愛情不是菜市場買菜,即便菜不是那麼新鮮稱心,我們依然可以把它買回家煮來吃,所以,精挑細選是必要的。我們要堅信,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裡,總有一個人是為了承受我們的蹂躪而存在的。握拳!
  別怕,其實夢夢是個很溫柔的人吶,捂臉咳嗽,這話說得還是有那麼一點心虛的。
  好吧,至少表面上看來夢夢是很溫柔的。
  夢夢是個很宅的人,是的,就是那種很宅很宅的宅女,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書聽音樂,喜歡在古舊書藉與光碟裡尋寶,總覺得以前的東西很內斂很有質感,不像現在,有些東西確實太虛浮了,夢夢不喜歡。
  說我懷舊,也不盡然,只能說是那些東西能夠觸動到我,我喜歡能觸動自己的人事物。
  有人說過,寫文的女子都有著一顆纖細易碎的心。
  也許吧,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可以親引著角色們演繹出一幕幕的愛恨情仇,與他們一同悲歡離合。停下敲擊鍵盤的手指,忍不住有片刻的怔仲,到底是什麼東西又觸動了我憂傷的心弦,讓我這樣連打出的字都帶著難掩的傷感?真頭疼!
  咳咳……真不知道我是搭錯了哪根弦啊,撓頭。
  算了,不深究了,難得夢夢也深沉一把,憂傷一把,頭疼一把。
  咱們下本書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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