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古鐲》番外篇
這是《血玉古鐲》的番外,因為出書後重看,覺得情節似乎交代不夠完整,所以才會有這番外產生。只是沒想到自己會愈寫愈多,差點停不下來。若是沒看過《血玉古鐲》的讀者,記得先去看完,否則會看不懂的。
大雪紛飛,將大地妝點成一片銀白世界。
一輛豪華馬車行駛於鳳凰城大街上,一路往京城方向而去。
馬車內舖着羊毛毯,十分溫暖。坐在窗邊的纖細少女,有着一張令人驚艷的絶美脫俗容顏,白晳小手正掀開厚重的車簾一角,看著大街上的稀少人跡。
「小姐,小心着涼了。外頭天冷,快把帘布放下。」
坐在對面的丫鬟秀枝瞧見小姐的舉動,眉頭微擰,來到她身旁,急欲阻止。
「等等!秀枝,你看胡同內那是什麼東西?停車!王叔快停車!」唐婉婉陡然大叫,駕車的王叔急忙停下馬車。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王叔關心地問着馬車內的人。
「小姐,你做什麼?」
馬車內傳來秀枝的驚呼聲。王叔正納悶,就見唐婉婉身着紅色滾毛大氅,從馬車內彎身出來,率先跳下馬車,身後緊跟着一臉着急的秀枝。
「小姐,外頭天寒地凍,萬一着涼了,七皇子可是要怪罪的。」秀枝擋住她的去路,急着想拉她回馬車內。
「秀枝,別那麼緊張嘛。我只不過是想去看看胡同裡那一團會動的黑色小東西是什麼。」
唐婉婉有時對這個大她兩歲、十分保護她的秀枝感到無力,乾脆勾住她的手臂,拖着她一起走向胡同裡那一團黑色的小東西,去探個究竟。
兩人走近一看,發現原來是一隻小黑犬,看樣子出生不久,身子蜷縮成一團顫抖着,身上被不時飄落的雪花覆蓋住,黑色的毛色在雪白的胡同裡顯得格外顯眼。
「好可憐的小黑犬,瞧牠凍得直發抖。秀枝,我們如果不管牠,牠一定會凍死在這裡的。」唐婉婉彎下身子細看,語氣十分不捨。
「小姐,別多事了,七皇子不喜歡狗的。」秀枝替她拉好頭上的帽子和身上的大氅,就怕她的寶貝小姐會凍着。
「秀枝,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既然遇到了,就表示我跟這只小黑犬有緣,所以我決定帶牠回宮。」
唐婉婉話尾甫落,隨即伸出纖白雙掌,抱起渾身凍得像一塊冰的小黑犬,連忙用身上的大氅將牠包裹住。
「小姐……」
秀枝眼見阻止不及,只好趕緊拉著小姐返回馬車。兩人一進馬車,王叔立即駕車離開。
秀枝急忙從一旁的木箱裡拿出一條乾淨的大布巾,唐婉婉伸手接過,包覆住小黑犬,替牠擦拭牠身上濕冷的黑毛。
此時,小黑犬睜着一雙圓亮大眼直瞅着她。
「秀枝,牠在看我耶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看起來好無辜、好可愛喔。秀枝,你說我們給牠取什麼名字好呢?」唐婉婉開心地抱起小黑犬,小黑犬一臉無辜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她。
「小姐,快把身上的大氅脫下。都濕了一大片,小心着涼了。」
秀枝嘆了口氣,替小姐解下身上的大氅,從木箱取出一件雪狐大氅替她穿上。看著小姐逗弄小黑犬,那開心的模樣,令她也忍不住唇角揚起。
「這麼喜歡狗嗎?」秀枝瞧她高興的模樣,笑問。
「是啊!牠好可愛喔,我要把牠養在宮裡。」
唐婉婉笑得一臉開懷,開心地宣佈,將小黑犬抱高到眼前,兩雙眼互瞪着,高興地大笑。
秀枝笑而不語,心下明白,只要小姐喜歡,七皇子就算再不喜歡,也不會反對。
回到宮裡,唐婉婉親自替小黑犬沐浴完,把牠小身軀擦乾,命人準備了熱羊奶。看著牠一面舔着羊奶,一面抬頭看她,那可愛的模樣,令她唇邊始終揚着笑。
小黑犬喝完一盤羊奶後,唐婉婉將牠抱到大腿上,撫摸着牠一身柔軟的黑毛,小黑犬則是舒服地閉上雙眼。
驀地,一抹高大身形大步踏入房裡,俊朗的臉上含笑,目光看到那張絶美的嬌顏時,眸底浮現醉人的溫柔。
「婉婉,快來瞧瞧,父皇今天賞了你一件寶物。」
七皇子喬毅將一個金黃色錦盒放在圓桌上。直到此刻,才發現她大腿上躺着一隻小黑犬,劍眉微擰。
「這隻狗是打哪來的?」
「牠叫黑金。是我去探望爹娘回來的路上,在一條胡同裡發現的。毅哥哥,我決定要養牠 …看起來好可愛,對不對?」
唐婉婉說出方才想好的小黑犬名字,撫摸着牠沐浴後柔軟的黑毛,獻寶地說。
喬毅嘴角微微抽動。他討厭狗,尤其是這只叫黑金的狗,竟然與他爭奪婉婉的注意力,他更是討厭。可看婉婉開心的模樣,只好忍了。目光鋭利地瞪着一臉舒服,閉目趴在婉婉懷裡的黑金,愈看愈是覺得刺目。
「先過來看看,父王要我轉送給你,當成我們兩人的訂情信物。這血玉古鐲可是彎月國今日進貢的寶物。傳說這血玉古鐲會自己挑選與它有緣的主人,唯有它認可的主人戴上,才會變成名副其實的『血玉古鐲』;否則就只是一隻暗紅色澤的鐲子。」喬毅從錦盒拿出一隻暗紅色澤的玉鐲。
唐婉婉好奇地湊上前,先把黑金放在圓桌上,伸手接過玉鐲,好奇地將鐲子套進左腕上,正待細看——
此刻,黑金小小身軀在圓桌上好奇地來回走動,一隻短短的前腳踢着瓷杯。瓷杯被牠這一踢,掉落桌下。
「啊……」
唐婉婉距離最近,慌忙彎下身子,急着接住掉落的瓷杯,可惜仍是不夠快。瓷杯掉落在地,瞬間碎瓷飛濺。距離最近的唐婉婉,被一塊碎瓷划過左手腕,她痛呼一聲。
「婉婉!」
喬毅慌忙拉起她,將她摟進懷裡,瞧見她左手腕上的一小道傷口,俊臉一變,大掌捉起肇事的黑金,丟向正好踏進房裡的藍劍。
唐婉婉被他的舉動嚇得小臉刷白,看到藍劍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這才鬆了口氣。
「毅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丟黑金?萬一牠受傷了怎麼辦?」唐婉婉氣急敗壞地指責他的舉動。
「牠害你受傷。若不是顧及你喜歡牠,我早命人將牠扔出宮去了。」
喬毅口氣一沉。懷裡的人兒一向怕疼,好在傷口不大。黑眸在細瞧她傷口時,俊臉愀變。
「毅哥哥,你……」
唐婉婉話說到一半,瞧他神色有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但見原本戴在左手腕上的暗紅鐲子,在染上她的血後,顏色變得鮮艷似血,成了名副其實的「血玉古鐲」。
「看來血玉古鐲認同你是它的主人了,只是沒想到竟是要沾染上你的血。」
喬毅心疼地從懷裡取出巾帕,替她輕拭傷口上的血,再抹上藥。
唐婉婉此刻心神不在左手腕的傷口和血玉古鐲上。她目光越過喬毅肩頭,看著藍劍手裡抱著的黑金。
「藍劍哥哥,你小心抱著黑金,別把牠給摔了。」
藍劍笑看著手上抱著的小黑犬,正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害怕地望着他。
「藍劍,把那隻狗帶出去!」喬毅不悅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一隻狗身上,口氣微慍地下令。
「不要!藍劍哥哥……毅哥哥!」唐婉婉委屈得一雙靈動的眼眸泛紅,瞪着正在照料自己傷口的男人。
喬毅一瞧見她委屈含怒的模樣,只能無奈地嘆氣妥協,頭痛地問:
「婉婉,你該不會是想把牠養在寢房裡吧?」
「沒錯。我就是要把黑金養在房裡。我人在哪裡,黑金就要在哪裡。」
唐婉婉粉唇微噘,一雙含淚的靈燦眼眸瞪着他,大有他若不答應就馬上哭給他看之勢。
「好吧,都依你,你高興就好。」
喬毅已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退讓。遇上她,他只有認栽的分。
將她摟進懷裡安撫着。偎靠在他懷裡的唐婉婉,對著站在喬毅身後的藍劍回了一個勝利的燦笑。
藍劍笑得一臉疼寵,早已料到主子的屈服。
一年後。
唐婉婉將一盤白糖糕放在黑金面前,黑金立即低頭開心地搖着尾巴吃了起來。
唐婉婉蹲在黑金面前,一面笑看牠吃得高興的模樣,一面摸着牠的頭。
現在的黑金已長成一隻大黑犬了。雖然模樣不像小時那麼可愛,體型甚至有些嚇人,不過在她眼裡都是乖巧可愛的。
「黑金,我要先回家一趟。因為霏霏不喜歡狗,所以我不能帶你回去。毅哥哥奉命出征蠻夷,等他回來後,我們就要成親了,所以我必須留在家裡等他來迎娶。」唐婉婉對著黑金說話,絶美的小臉上笑得一臉甜蜜。
黑金吃完白糖糕,抬起頭來,用舌頭舔了下她的小手,像是附和她的話似的。
「小姐,我們要出發了。」秀枝見小姐還顧着跟黑金玩,忍不住笑着搖頭。
「黑金,你在宮裡乖乖等我回來,會有人照顧你的。」唐婉婉再拍了拍牠的頭,起身就要離開。
黑金尾隨在她身後。唐婉婉見狀止步,雙手叉腰,佯怒地笑罵:
「黑金,不准跟!留在這裡!」
唐婉婉在確定牠聽話地乖乖坐下後,這才重新舉步離開。
黑金望着心愛的主人遠去的身影,聽話地在宮裡等她回來。
牠一向很聽主人的話,因為她對牠很好,從小抱著牠睡——雖然常常睡到一半,就會被討厭的男人丟到床下去睡。
牠好喜歡主人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還有她看牠時,那雙含笑溫暖的靈燦眼眸。主人還會分牠吃她喜歡吃的白糖糕,去哪裡都帶著牠,一人一狗可說是形影不離。
當然那個討厭的男人看了眼紅,卻拿主人沒辦法。
所以牠會乖乖聽話,只聽她的話。
主人……牠會等着她回來的。
牠等不到主人回來。
男人離開一陣子後才回來。來到牠面前,臉上再也看不到他面對主人時爽朗的笑容,變得陰沉、充滿恨意。男人告訴牠,主人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不!牠不相信主人不會回來。一定是男人在騙牠,嫉妒牠老愛跟他搶主人。
之後,男人帶著牠移到別的地方去住。一開始,將牠帶到一間寢房,擺設和格局就跟以前主人的房裡一樣。
但牠就是知道不一樣。房裡沒有主人的淡淡茉莉香,沒有主人的氣味。因此牠走出那間房,從此不再踏進去。
男人變了,變得不愛笑。雖然會常來看牠,可他臉上深沉的哀痛,總令牠看得不忍。
之後,牠也變了。
牠變得喜歡撲倒人,從每個人身上尋找主人的氣味 …相信主人一定會回來,絶對不會丟下牠,還有那個……男人。
牠永遠記得主人靈眸底的溫柔,還有身上的茉莉香味。
主人,你在哪裡?
黑金蜷縮着身軀睡到一半,陡然驚醒,抬頭看著躺在窗下臥榻上熟睡的主人,這才安心。
牠作夢夢到以前失去主人的日子,好在主人回來了。
雖然主人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容貌改變了,但她的眼神還有身上的氣味沒變,牠一聞就知道是主人回來了。這一點,牠比男人聰明多了。真好,主人總算回來了。
黑金伸了伸慵懶的身軀,走到臥榻旁,抬起兩隻前腳,讓自己得以看清主人的睡顏 …真的好喜歡主人,忍不住用舌頭舔了下主人的小臉。
驀地,頸背寒毛直豎。黑金轉頭一看,果然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房門口,正用一雙鋭利危險的黑眸瞪着牠偷香的舉動。
黑金害怕地縮了下脖子,乖乖地放下前腳,委屈地走到一旁坐下,圓溜的大眼不滿地瞪着男人。
討厭的男人在主人回來後,又開始和牠搶起主人了。原本牠晚上睡覺時還可以睡到床下守護主人,現在因為男人和主人同睡在一張床榻上,就把牠趕到小廳去守着房門口。
牠討厭這個老愛跟牠搶主人的男人。可一想到主人不在時,男人也照顧牠多年;在主人回來後,他臉上又重現以往開朗的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深沉悲痛、萬念俱灰的模樣。
好吧 …就忍耐一點,把主人分給他。
喬毅大步走進房,先將手中的湯藥放在圓桌上,這才雙臂環胸,目光深沉地瞪着同樣不滿瞪者他的大黑犬。
這只公狗從小到大老愛跟他搶婉婉,如今婉婉換了一張臉,以不同的身份回來,情況依然不變 …還是夾在兩人中間,現在更占住他們房裡一角。若不是怕心愛的人生氣,早把牠丟去牠該待的狗院了。
竟然還被他逮到,敢偷親碧瑤的小臉。碧瑤全身上下可是專屬於他的。若牠是個男人,早就被他一刀給殺了。
喬毅確定自己威嚇的目光有令大黑犬警惕,這才轉身望着睡在臥榻上的清麗人兒,眸光轉柔,輕嘆了口氣,彎身連人帶被將她抱起,走向床榻。
「毅哥哥。」孫碧瑤被他的動作驚醒了,睜開睏倦的靈眸,朝他漾開一抹燦笑。
「怎麼睡在這?風寒還沒好,想再加重嗎?」喬毅雖不捨對她生氣,口氣仍是不悅。將她抱坐在床榻上,這才轉身走向圓桌,端起湯藥走了回來。
「毅哥哥,其實我的病已經好多了,真的不用再喝藥了。」
孫碧瑤一看到那碗湯藥,小臉一皺,話才說完,喉嚨一癢,忍不住輕咳了聲,當場破功。抬眸對上他微慍的黑眸,只好開口,認命地讓他一口一口地喂進湯藥。
「毅哥哥最討厭了,老愛逼我喝藥。」仍是忍不住委屈地抱怨。
「若不是你跟黑金玩到摔進湖裡,會染上這場風寒嗎?」
喬毅嘆了口氣。事關她身子的事,他就算再寵她,也不打算縱容她。
聞言,一人一狗隨即心虛地垂下頭,黑金更是乖乖地走到小廳角落趴下。
孫碧瑤見他俊臉微慍,雙臂摟住他的腰,笑得一臉討好。
「毅哥哥別生氣了,我乖乖喝藥就是了。」
喬毅從來就不捨得對她生氣,無奈地輕嘆,大掌輕撫她的小臉,黑眸深情地注視着她。
「碧瑤,你該知道本王對失而復得的你有多重視。答應本王,為了本王好好地保護好自己,好嗎?」
「我答應你。毅哥哥,我們說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朝他笑得一臉燦爛,粉唇主動吻住他的薄唇,同時吻去他的不安。
「碧瑤,在這之前先為本王生個孩子吧。本王想要一個像你一樣美麗聰慧的女兒,本王一定會好好疼愛她的。」高大的身軀將她柔軟的嬌軀壓入床褥,隨着話落,開始動手剝除她身上的衣裳。
「如果生了女兒,毅哥哥是不是就不疼我了?那我不要,我偏要生兒子。」
孫碧瑤吃醋地輕咬他下顎,一雙小手也忙着剝除他身上的衣裳。
喬毅輕笑,唇舌與她糾纏,喘息地笑道:「在本王心裡,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任何人,包括孩子,都不能取代你。不論是兒子或女兒都好,只要是你為本王生的,本王都喜歡。」
「這還差不多。」
孫碧瑤一雙雪白藕臂勾下他的脖頸,兩具赤裸身軀在床榻上火熱糾纏,隨着扯落的紗幔遮掩春光,滿室不時傳來嬌吟與粗喘,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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