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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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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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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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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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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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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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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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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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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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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荊幼美是一位專業的包裝紙盒設計師。

  她拿過設計大獎,也出版過兩本紙藝設計書籍,熱愛紙、熱愛設計,舉凡所有和“紙”有關的事物,都能夠令她毫不遲疑的一頭栽進去,廢寝忘食也在所不惜。

  三個月前她被挖角到木澄設計,成爲這支專業團隊裏的一員。

  木澄設計的老闆很慷慨,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裏,他不壓榨大家的生存空間,還豪爽的讓每位設計師都能夠擁有屬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随便員工在裏頭愛擺海賊王就擺海賊王,高興養魚就養魚,想種菜就種菜,完全的自由發揮不幹涉。

  而荊幼美喜歡仙人掌,她的小天地裏種滿了各式各樣的仙人掌。

  瞧,一個個嫩綠圓胖的小身子,從填滿砂礫裏的小花器探出頭,多可愛!有了這些小家夥的陪伴,就算是天天待在辦公室裏熬夜加班,心情也會好得不得了。

  咦,這該不會就是大老闆的心機吧?果然,老闆想的跟她想的不一樣。

  荊幼美晃着那頭軟綿綿的蓬松短發,又埋首在桌上。

  她的額頭光潔又飽滿,兩頰白嫩嫩,活像顆剝了殼的水煮蛋,很可口。一雙眼睛又圓又大,明亮有神。因爲笑點很低,水潤的嘴巴無時無刻都是笑咧上揚的。

  她個性爽朗,主動大方,不耍心機,生命力比小草還要強,一天到晚總是活蹦亂跳,辦公室裏幾乎沒有讨厭她的人。

  這天,秋老虎正在發威,盡管已經放下百葉窗,仍無法完全抵擋窗外光束的強勢照射。

  染着耀眼金黃的窗旁,荊幼美踢掉那雙民族風的夾腳涼鞋,盤腿坐在椅子上,身子低伏在充滿設計感的辦公桌前,安靜得像是不存在,專注得像是進入一種幾近涅槃的超凡無我境界。

  因爲專注,小嘴抿得緊緊的,好像一開口,散掉的不隻是氣息,還有專注力。

  木澄設計的午休時間,向來是荊幼美拿來串門子的時刻,總是吵鬧得像要把屋頂掀了才甘心,難得看她這麽安靜的黏在椅子上,同事忍不住好奇探頭,意外發現,她整張臉都快要埋進面前那堆紙團裏—

  “幼美,你在做什麽?”這麽安靜,不是病了吧?

  她連擡頭都沒有,飛快的豎起食指往嘴邊一壓,發出一記簡短聲響,“噓。”旋即又恢複入定狀态。

  荊幼美正在和面前那堆雪白的紙團奮戰。

  握在手中的紙雕筆刀俐落完美的切割出線條,從無到有的制造出各式各樣的花朵,尖瓣、圓瓣,或大、或小,一朵接着一朵,一串連着一串,茂密得像瞧不見枝梗的花團……

  每一朵花,都是她親手雕出,紙,是唯一的材料,雙手忙碌穿梭之餘,仿佛也沾了一手的芬芳。

  今天是她的麻吉殷若昂的生日,這個純手工的紙花燈罩,就是特地爲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她曉得他什麽都不缺,但是,好朋友的祝福不能省,這是一種心意。

  不過,爲了表達這份心意,還真是讓她費了不少精神。

  她以前也做過紙花燈罩,但都是簡易版,遠遠比不上這盞細緻華麗,這次爲了阿昂的生日,她可是卯足精神全力以赴,一副要出國比賽拿金牌的氣勢。

  瞧,都熬出黑眼圈了……

  可是隻要想到對方收到禮物時,會被她這精湛的技藝所震懾,荊幼美就開心得不得了,做得賣力又起勁,就連肚子傳來陣陣抗議聲也不管。

  好半晌,她終于擱下筆刀,一古腦兒的從椅子上跳下,赤腳跑向窗旁,不由分說唰的一把拉起百葉窗—

  “哎唷,荊幼美,你要死啦,太陽那麽大,你是想把我曬成黑炭啊?”

  座位上,邊敷着美白面膜,邊爲美白産品尋找設計靈感的大衛當場爆出尖叫,滿桌子亂找任何可以阻擋陽光的東西,雜志、手巾、墨鏡……最後,他在辦公室裏撐傘,牢牢的将陽光擋在自己面前。

  渾身肌肉的大衛很愛美,非常非常的愛美,就算在辦公室裏、就算所有的百葉窗都放下,他也會嚴實的在自己暴露的肌膚上塗滿防曬乳,徹底隔絕任何紫外線。别看他外表粗犷,其實内心住着一個少女。

  “大衛,曬太陽是很健康的,可以讓身體産生維生素D,You know?”荊幼美臉皮很厚不怕死,被罵還是活跳跳。

  “老子才不管你Know不Know,我要Shadow!”大衛心裏的少女變潑婦。

  “OK!OK!一分鍾後我給你Shadow。”

  她跑回座位,一腳踩上椅子的同時,拎起堆在她桌上的那團紙—

  “登登,你們看,美嗎?”

  荊幼美微側着身,讓窗外的陽光照向手中雪白的紙花燈罩,光束在镂空的花團中或凝聚、或穿透的同時,還在燈罩周邊氤氲出美麗的耀眼澄黃。 

  她和手中的燈罩一起沐浴在陽光中,俏麗的臉兒漾滿笑意,雙頰粉嫩粉嫩,眼睛閃亮閃亮,重點是,她超有成就感!

  “哇靠,幼美,這是你做的?”同事發出贊歎。

  “嗯哼。”她一手拎着燈罩,一手叉着腰,又驕傲又開心。

  “哇塞,荊幼美,你真是好閑又好有耐心,這燈罩超美,我要。”

  設計人說話還真是不修飾,好閑又好有耐心……這是褒還是貶啊?沒關系,她很會欣賞這種另類的贊美。

  “我也想要,幼美送給我啦……”聽見嚷嚷聲的總機妹妹也跑來要。

  喧鬧之際,大衛一把扔掉手中視若生命的陽傘,沖上前來,癡迷的捧着燈罩的花穗下擺,豪氣說:“荊幼美,賣給我,價錢随便你開,維生素的事情我們就一筆勾銷。”

  她哈哈笑,搖搖手,“不行,大衛,這燈罩已經有主人喽!”

  “誰?你賣給誰了?”他要去跟對方拚命。

  荊幼美還來不及回答,随手擺在桌上的行動電話蓦然響起,她彎腰一把抓起,“喂?”聲音開朗輕快。

  “是我。在辦公室嗎?”一個很男人的低沉嗓音傳來。

  心,蓦然一震……

  開朗輕快當場縮回去,她轉身避開大家的眼光,反覆深呼吸,定了定神,“嗯,我在辦公室。”

  她故作鎮定,讓語氣維持在平常狀态,手指把手機掐得好緊,指節都變色了還不松手,心跳更是快得一塌糊塗,什麽時候會從嘴巴裏跳出來都不知道。

  “我待會兒會經過你公司,十分鍾後到樓下來。”話落,電話旋即挂斷。

  很殷若昂的作風,有點淡漠,還有幾分清冷傲然的調調,但……該死的迷人。

  嗟,荊幼美,現在不是陶醉的時候好不好!

  “喂?喂?阿昂?”看着結束通話的手機,她低低咕哝,“呴,真是的,都不給問一下。”

  每次都這麽突然,他到底知不知道,跟他見面,她是需要一點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啊!她恍惚的在心裏偷偷埋怨。

  “欸,幼美,你還沒告訴我,這燈罩究竟是賣給誰了?”大衛的執着将她從恍惚中拉回。

  先揚開令人氣結的甜美笑容,她又故作同情憐憫的望着他,“抱歉,這是殷若昂的生日禮物,非賣品,而且壽星十分鍾後就要來取貨了。”說完還不忘伸手拍拍大衛肌肉結實的臂膀,聊表安慰。

  青天霹靂—

  “爲什麽?”大衛很扼腕,捶胸頓足。

  他知道殷若昂,之前牙痛的時候,幼美就是介紹他去那個男人的診所治療。

  因爲戴着口罩,他并沒看過殷若昂的全貌,不過那雙清冷銳利的黑眸實在太令他震懾了。每每想起,有着男人外表、少女心靈的大衛心口總是小鹿亂撞。

  “那我要下訂單,我也要一個一模一樣的燈罩。”他拗着。

  荊幼美抱歉的笑着搖搖頭,“既然是生日禮物,就要獨一無二。Sorry喽,可愛的大衛。”

  連最後的希望都被剝奪,大衛戲劇性的掩面回到座位哀鳴。

  燈罩是爲阿昂做的,心意,也隻獻給他。荊幼美不否認,所謂的獨一無二說穿了,其實就是她的私心作祟,因爲她不想這世界上有阿昂以外的人也擁有她的心意。

  想到幾分鍾後就可以看見他,心,再度不由自主的亂跳起來……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硬殼紙盒,她小心翼翼的把燈罩擺進去,免得上頭的花朵被壓壞。她一邊深呼吸,不忘提醒自己—

  不要心慌意亂,不要呼吸急促,要鎮定自然,要落落大方,絕對不能讓阿昂看出什麽蛛絲馬迹。

  因爲,你們是好朋友,就隻是好朋友。OK?

  殷若昂這個人有點冷、有點淡漠,還有點飄忽不定難以捉模,虧他有張帥哥臉,表情卻酷得跟座萬年冰山似的,但其實說穿了,就是比較悶騷。

  她不怕他的冰塊臉,她隻怕自己會不小心洩漏了自己的情緒,洩漏了那不能公諸于世的暗戀。

  生命力比草還要強的荊幼美對什麽都很勇敢,唯獨對感情很膽小,是俗辣。

  “OK。就隻是好朋友,就隻是好朋友……”

  抱着生日禮物站在電梯裏,荊幼美第遍對自己心理建設精神喊話。

  趁着電梯往下,她把握時間調整呼吸,努力活動臉部肌肉,以免表情過于僵硬,當然,她也沒忘記望着一旁的鏡子審視自己的樣子,抓抓那頭不安分的短發,整理儀容。

  她還是很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樣子的。

  然而當她從降下的車窗看見坐在黑色房車駕駛座上的男人,所有的準備與心理建設頓時化爲烏有,荊幼美當場退化成一個見到老師就手足無措的小學生—

  節奏被打亂,肺裏的空氣異常缺少,費心堆疊的城牆岌岌可危,甚至有種随時要崩盤的驚恐感。 

  冷靜冷靜冷靜……有種命懸一線感覺的她,不斷的對自己精神喊話,其實心裏慌得很想當場拔腿落跑。

  車子裏的殷若昂神情一如往常的淡漠,揚聲對着車外的她說:“上車。”

  “……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荊幼美乖乖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幸好雙手捧着他的生日禮物,掩飾了她微微發抖的手指。

  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窩囊,又有多不“荊幼美”,可是,她又能怎樣?她已經努力過了啊!唉。

  她揚着笑容,故作落落大方的望着他—

  阿昂穿着一件淺灰色細格紋襯衫,外搭同色系的合身西服,襯衫的扣子規矩的扣好,顯示出他對衣着的嚴謹要求。

  他從小就是師長眼中的好學生,中規中矩,不打領帶是他唯一的小小叛逆。

  不過,也因爲這小小的叛逆,讓他的穿著有種正式卻又雅痞的迷人味道,完全的型男一枚。

  頭發是昨天剛剪的,薄短的發型,真的很襯他的臉型,好看!

  雖然每天都待在診所裏爲病患治療牙齒,但阿昂的膚色并沒有呈現病态的蒼白,而是很健康的小麥色,很贊。

  喏,他連握着方向盤的指頭都是那麽修長、那麽幹淨—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身旁的男人,越看就越心亂如麻、腦袋昏沉,越看就越情不自禁,越看就越……蓦然一股熱氣湧上,荊幼美腦袋一陣昏熱暈眩,意識到自己竟然又開始沒出息的垂涎起阿昂的美色,她趕緊伸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用疼痛逼自己收斂私欲振作起來。

  “上、上班時間怎麽會突然過來找我?”回避他的視線,她假裝冷靜問。

  殷若昂抿着兩片唇瓣,沒有回答,一雙幽深的黑眸定定的望着她,望得她又是一陣緊張。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窒息的時候,謝天謝地,他終于開口了—

  “你好像一直沒搞懂馬上跟十分鍾後的差别。”無奈一歎,“也是,小學的數學課,你老學不好時間這個單元。”他以很是同情的口吻說。

  “喂!什麽話,我怎麽會不懂?我是數學成績差了點,但我國語還是很棒的好不好,你忘了嗎?我還參加過作文比賽哩。”荊幼美嘟嘴抗議。

  跟好學生當好朋友就是這點很糟糕,明知道她最爛的科目就是數學,還往她的死穴戳兼翻舊帳,他怎麽不順便檢讨一下他自己的美術有多遜,畫圖像畫符。哼,荊幼美雙手環胸翻白眼。

  “我明明要你十分鍾後再下樓,你七早八早跑下來做什麽?”

  “我哪有?”雖然很高興他來,可是,想到要跟他見面,她也是很有壓力的,需要進行強大心理建設工程的她根本不可能七早八早就下來等他,更别說外頭太陽這麽大,她又不是想中暑。

  “你臉都曬紅了。”活像猴子屁股。

  荊幼美本能的伸手往自己臉上摸了摸,果然摸到異常的熱燙。

  怎麽回事?她很納悶。

  座位上方的遮陽闆背面有鏡子,她趕緊翻了過來,挺起身子湊上前去,銀亮的鏡面清楚反射出她滿臉通紅。

  哇靠,真的好紅喔……但是,她沒曬太陽啊,她可是賴在座位硬撐了十分鍾才下樓的。

  完了完了,該不是她暗戀阿昂的症狀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明顯,以至于連這小小的臉紅都控制不住。

  荊幼美好懊惱、好驚慌,有種想要拿條繩子勒死自己的沖動……

  等等,現在不是心虛的時候,要亡羊補牢啊!

  害怕洩漏自己不可告人的情事,她靈光一現,趕緊故作爽朗的仰頭大笑,“哈哈哈,讓我來告訴你—專家說,多曬太陽,身體會産生維生素D,有益健康呐。”她不忘拍拍自己胸口,企圖把自己塑造成無敵女超人。

  殷若昂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笑容,淡淡的說:“所以猴子的屁股維生素D都很充足?”

  猴子的屁股

  荊幼美愣住,反應過來就惱了,放聲大叫,“殷若昂—”居然把她的臉跟猴子屁股比,很可惡欸,她氣得直跺腳。

  看她一臉惱怒,總是面無表情的淡漠臉龐又一次展露笑容,低低的笑着。

  荊幼美喜歡看他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笑的時候,眼尾會泛起笑紋,那模樣真有種說不出來的男性魅力,教她很迷戀。

  偏偏這男人小氣得緊,很吝啬給笑容,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是肉毒杆菌打太多,導緻臉上總是面無表情。

  看着他淺淺低笑,她滿腔的熊熊怒火咻的一聲熄了不說,好不容易穩定的心又開始亂亂跳……哎唷,她的媽呀,這家夥根本是來滅她的嘛!

  荊幼美很認真考慮是不是要跳車。

  “吃過了沒?”

  千萬不能說她在趕工制作他的生日禮物,所以還沒祭拜她的五髒廟,不然阿昂這個健康魔人不會饒過她,肯定會念得她跪地求饒不可。 

  她擠出爽朗笑容,“當—”

  很不幸的,那個“然”字沒來得及說出,就淹沒在不争氣的饑餓腹鳴裏。

  荊幼美面孔漲紅,當下真想痛扁這個扯自己後腿的肚子一頓!

  果不其然,黑眸斜斜掃來犀利冷光—

  覺得背脊一陣冷飕飕,她縮了縮肩,俗辣的陪笑解釋道:“還不就是今天開會開得比較久,所以午餐Delay了。你都不知道我吃多好,訂的便當超豐盛,雞腿又肥又大,我正要吃,你電話就來了。”

  挑眉,“所以是我的錯喽?”

  “對啊,要請我吃瑪莉葉的栗子蛋糕我才原諒你。你知道嗎,秋天到了,是吃栗子的季節,栗子栗子栗子……”荊幼美不斷的嚷着栗子。她愛吃咩。

  殷若昂好氣又好笑的睨了孩子氣的她一眼,探身從後座拿出一個紙盒遞給她,“拿去。”

  她低頭,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天啊,真的是瑪莉葉的栗子蛋糕!真的是瑪莉葉的栗子蛋糕!哇塞,太棒了!”她開心的又笑又叫,活像中了大樂透,粉撲撲的臉漾着笑容,“你特地去買的?早上沒有看診嗎?”

  “今天早上去醫學中心參加一個研讨會,回來正好經過瑪莉葉,就順便幫你帶一個了。”她說得輕描淡寫。

  事實上,這個順便可是讓他繞了台北市一大圈。

  可看到她眉開眼笑的樣子,他就覺得很值得。她的笑容,會讓他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荊幼美就是有這種魔力!

  “殷若昂,你對我真好……”她感動得都快哭了。這麽棒的男人叫她如何能不喜歡?

  含笑的黑眸靜靜的看着她,“誰叫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他口吻像在歎息,至于在歎息什麽,殷若昂鴕鳥地不願深究。

  好朋友像是被點穴,荊幼美渾身僵硬,下一秒,心,直直下墜,熱情瞬間冷卻。

  呵,好朋友,是啊,他們是好朋友,她和他,隻是好朋友……

  好朋友會知道她愛吃栗子蛋糕、好朋友會去幫她買栗子蛋糕、好朋友會親自幫她把蛋糕送來,但是好朋友就隻能是好朋友,不會是男朋友。

  他可以對她好,可以和她談心,卻不能和她談情,因爲他隻是好朋友。

  心,微微地疼了起來,荊幼美死命地壓下那股正在胸口氾濫的酸楚,害怕一個疏忽,自己會失态地當場哭出來。

  她的亢奮情緒,被那句好朋友凍結封存。她開心不起來,隻能擠出一抹澀然苦笑。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啥?”惆怅的她一臉恍惚地擡頭望向他。

  殷若昂指向她放在腿上的大紙盒—

  恍然大悟,“喔,瞧我傻的,因爲看到栗子蛋糕太開心了,差點都忘了要給你的生日禮物。”她又一臉笑嘻嘻的,一手接過那令她開心又傷心的瑪莉葉栗子蛋糕擱在腿上,另一手故作豪邁的一把拿起她爲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往他懷裏塞,“喏,給好朋友的生日禮物,本來是晚上幫你慶生才要給你的。”

  好朋友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竟有幾分自暴自棄的味道。

  殷若昂一把翻開盒蓋,各式各樣的雪白花朵滿得幾乎要溢出—

  “這紙花燈罩,是不是美得獨一無二?我告訴你,任何空間隻要擺上它,氣氛肯定不一樣,是我做的。”她故作開朗,粲笑着伸出手指比自己。

  殷若昂一點都不懷疑。幼美有一雙靈巧的手,不管什麽平凡無奇的東西,隻要落在她手裏,都會徹底蛻變充滿美感,更别說是她最拿手的紙藝。

  瞧,栩栩如生,像是把一座小花園搬到紙盒裏似的。

  他将手探進花叢裏,摸着那一朵又一朵别緻的紙花,心中五味雜陳。

  收到這麽一份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自然是開心的,可看到幼美眼下有着熬夜過後的暗青,卻是心疼又罪惡。

  “傻瓜,生日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日期,熬夜搞壞身體,值得嗎?”

  “哎唷,救命啊,健康魔人又在念經了。”荊幼美雙手捂着耳朵,淘氣的嚷嚷。

  殷若昂好氣又好笑的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裏,清冷的聲音揚起,“謝謝。”話落,低下頭,假裝欣賞禮物,藉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感動。

  “喂!好朋友,惜字如金也要看場合吧!随便你要贊美我,還是要贊美我的傑作都可以,一定要贊美!”荊幼美堅持。

  殷若昂沒轍,表情無奈的看着她。

  他是個情感極爲内斂的人,甜言蜜語從來不是他拿手的。但不說,不代表他否定一切,在他心裏,幼美這個人對他來說是超重要的,幼美的作品對他來說自然也是極棒的。

  “挂在診所裏一定很美。”

  “那是一定的。”荊幼美臭屁又自信的說。 

  她老早就看阿昂診所的裝潢不順眼了,冷冰冰又硬邦邦,挂号櫃台上方的那盞吊燈,她看一次唾棄一次,早就想改造它了,看牙醫本身已經是件令人很緊張的事情,診所空間還那麽不美、不溫馨,簡直是變相折磨病患。

  “所有的花都是我慢慢的、一朵一朵刻出來的,每一朵都是我握着筆刀一條線一條線的仔細切開,喏,連一丁點的錯誤都沒有。你老實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她驕傲笑問。

  “非常厲害!所以這件事非交給你不可。”他拍拍她蓬蓬的頭發,“找個時間過來幫我挑個好位置挂上。”

  “喂!當我免費勞工啊。”她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好啦好啦,知道了啦,會找個時間去幫你搞定的。欸,你說我幹麽找自己麻煩,送你禮物還要當工人?”

  “誰叫我們是好朋友。”殷若昂露出得逞的笑。

  “嗟,姜睿明也是你的好朋友啊,你怎麽不叫他去?”她不平道。

  “然後讓他不斷騷擾我診所裏的助理嗎?我是經營牙醫診所,不是經營酒店,這個任務不适合姜睿明。”

  “啧啧啧,姜睿明聽了肯定要哭。不過,你還真是了解他。”

  下一秒,兩個人異口同聲說—

  “誰叫我們是好朋友。”

  “哈哈哈哈……”荊幼美大笑,須臾,斂起笑容,一臉嚴肅,“你猜猜,姜睿明今年會送你什麽禮物?”

  殷若昂露出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他什麽都不送,我會更感激他。”

  荊幼美理解的拍拍他肩膀,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

  沒辦法,姜睿明那家夥實在太愛整人了,虧他還是個大律師。這麽多年來她和阿昂早被整怕了,他們不隻一次認爲,跟姜睿明當好朋友,是他們兩個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尚在感慨年少無知誤交損友,殷若昂的行動電話響了,見是診所打來的,他并沒有取消免持,直接按下通話鍵。

  助理小梅慌張的聲音傳出—

  “殷醫師,怎麽辦?姜律師讓人送了一對罐頭塔跟一大籃的壽桃到診所,說要祝你生日快樂,現在那對幾乎一個人高的罐頭塔就擋在我們診所門口,怎麽辦、怎麽辦?”

  殷若昂的臉當場黑了大半。

  他沒說錯吧,姜睿明不送生日禮物才是真的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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