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那麼英俊挺拔,近乎完美的男子呢?」
「根本就是神只般的存在,他那猶如深海般的雙眼,如刀刻般的面龐……」
「他每次看著我,我就覺得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
三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聚在太守府的後花園裡,個個雙手托腮,一臉痴傻多情的模樣。
「我說表姐,還有二位美麗的小姐們……你們這是在干什麼?」江晚晴手拿雞毛撣子,紛紛打在她們的肩膀上。「醒醒吧,那個好像閻王轉世的允公子,他到底哪裡好了?」
「表妹,你不覺得他帥到沒有天理的地步嗎?而且器宇不凡,舉止優雅……」
「我看他是無禮傲慢到沒有天理的地步!」閑閑的坐到她們旁邊,江晚晴扔掉手裡的雞毛撣子。「你們忘了我遇到他時的恐怖遭遇了嗎?怎麼還會認為他很有魅力呢?」
「那是因為你對他有偏見!而且,你已經有衛公子了,自然看不進其它人。」她的表姐何淑珍滿眼放光的說道:「可是在我們眼裡,允公子可是獨一無二的!」
「就是就是。」其它人立刻附和。
「所以你們每天一大早到我家來報到,就為了看他一眼?」江晚晴嘟起紅唇。「只不過是從京城來的一個富家公子罷了,卻擺出一副好像皇親貴族一樣瞧不起人的表情,讓人看了真是不舒服極了。」
一想到那個允麒眼裡的冷漠與輕蔑,和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孤傲氣息,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這個人不僅輕視別人,還態度囂張,說話惡劣!
一想到他居然住在自己家裡,一股窒悶之氣立刻湧上心頭。
「你們繼續花痴吧,我要去監督佣人們打掃庭院了。」她憤憤站起身,再度拿起雞毛撣子。
自從他來到太守府以後,父母就禁止她單獨出門。如果不找點事情做,她真怕自己會發霉呢!
「江小姐的興趣果然與眾不同,異於常人。不是琴棋書畫,也不是女紅針線,居然是打掃清潔。」就在此刻,她的耳邊驀地傳來了允麒充滿戲謔與嘲諷的聲音。「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允公子!」三位千金全都帶著含羞帶怯的興奮表情,立刻起身行禮。
「允麒,你敢說我和常人不一樣?」站起身,江晚晴立刻對他怒目相向。
「三位小姐,像你們這樣的名門淑媛,最好離這些肮髒的清掃工具遠一點,免得沾染上灰塵與污漬,有辱各位的清雅。」無視江晚晴眼裡噴火的憤怒,允麒帶著一貫倨傲的神情,語氣平靜的說道。
「是是是。」彷佛他的話是聖旨一般,三個女孩馬上遠離江晚晴。
「我喜歡做什麼,和你沒關系。我再告訴你一次,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江晚晴懊惱的舉起雞毛撣子,指向他的鼻尖。
「女孩子家,動作文雅些。」他皺起眉頭。「如果讓江夫人看到,一定會非常傷心。」
「我娘怎麼樣,也不勞你費心!你每日沒事干嗎?只會在府裡到處晃悠,你就沒個正經事可以做?」昂起頭,她冷哼一聲,目光輕蔑。「大丈夫應當志在四方,不是整日同我們這些閨閣女子一般見識!」
奇怪了,自從他來了以後,不管她走到哪裡,好像總會遇到他。
每次只要一見面,二人就立刻吵得水火不容,互看對方不順眼。
「在下本就不打算和江小姐一般見識,也不是來找你的。」他斜睨了她一眼,嫌惡的瞅向她手裡的雞毛撣子。
他有重要的事要離府去處理,但無意間看到她手拿拂塵的可笑樣子……於是忍不住想要虧她幾句。
她和他見過的大家閨秀完全不同,毫不注重自己的千金形像,總是做出一些讓他發笑又錯愕的事。
在她身上,溫良恭儉讓的德性半點也沒有,不但說話大聲,舉止隨意,還爭強好勝,半點也不服輸。
「那最好!」她憤然抬起下顎。「我可是大忙人,也沒空應付你……不過,既然不是要找我,你還杵在這裡干嘛?」
「我自然是有其它事了。」他挑了下眉梢。
「你會有什麼事?還不是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
江晚晴正准備好好教訓他一頓,允麒卻早已踱步到其它三人面前。
「今日雲淡風輕,不知三位小姐可否賞臉,陪在下夜游長河呢?」
他將她甩在身後,不再理睬她。
真不懂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夠那麼伶牙俐齒,多嘴多舌!
「我們當然願意!」其它三人立刻點頭如搗蒜。
「真受不了你們……」江晚晴回頭狠狠瞪了她們一眼。「你們好歹也有點女子的矜持與修養……」
「江小姐,像你這樣的大忙人,就趕緊繼續打掃清潔,勤練修養,不必在意我們。」允麒的眼裡閃過挑釁的笑意。
從她嘴裡說出什麼「女子的修養與矜持」,還真會讓人笑到捧腹呢。
「誰會在意你啊?」她咬緊牙關。
「幾位小姐,晚上我會派人親自去接你們……」轉過身,允麒繼續無視她的存在,徑自與其它三人說話。
「無禮的家伙!」江晚晴跺了跺腳。
雖然她很討厭他那囂張傲慢的態度,但被他如此輕視,卻令她感到郁悶不快。
惱怒下,她用力抖了下手裡的雞毛撣子,誰知卻揚起一大片灰塵,惹得自己不住的咳嗽。
允麒帶著好整以暇的表情橫瞥向她,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
「小心點,江小姐。好大的灰塵啊……」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拂動袖子。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怕什麼灰塵……咳咳……咳咳咳咳……」又一陣急促的咳嗽,完全削弱了她原本輕蔑的表情與凌厲的氣勢。
狠狠瞪了允麒一眼後,她帶著憤怒的神色大步走開。
她並沒有發現在允麒那明顯的嘲諷表情之下,還有著一抹更深沉的興味盎然。
他慵懶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婀娜的背影消失不見。
她那嬌憨蠻橫的倔強,與生動靈活的臉部表情,讓他不得不承認,她雖然不似一般女子那麼溫文有禮,但也有惹人發笑、讓人輕松的特別的一面。
有她陪著他鬥嘴,在太守府的日子,也不會太無聊了。
允麒剛跨進太守府的後院,就聽到了一陣急風細雨般的琵琶聲。
帶著幾分好奇,他尋著樂聲而去。
那琵琶聲忽而又如泣如訴,婉轉低吟,傳出扣人心弦的淡淡憂傷。
什麼人會有如此精湛的琴技?
這勁州太守府還真是個讓人吃驚的地方。既有像江晚晴那樣無視禮俗、我行我素的粗魯女子,也有精通琴音的細膩女子……
沉浸在美妙的琵琶聲中,他在一處鏤花的院牆外站定。
定睛望去,令他錯愕的是——坐在庭院中間,彈奏琵琶的女子,居然就是江晚晴!
只見她白衣勝雪,皓腕凝霜,十指輕彈間秋波流轉,隨著那優美的琴音,竟有柔情萬種。
眼前如月光仙子般輕靈飄逸的女子,怎麼會是那個活潑好動,倔強任性的江晚晴呢?
允麒的心中驀地浮現出一絲悸動。彷佛從未被人觸動過的心弦,在那一刻,被她的纖纖玉手所撩撥,因而震蕩出強烈的心音。
他跨過月洞,走進庭院之中。一陣微風吹過,吹落了滿院的桂花,片片落在她的素衣之上。
真是佳人如玉,美景如畫……
「哎喲。」琴音戛然而止,傳來江晚晴懊惱的低嗔。
原來,一片桂花花瓣居然落在她的右眼上,擋住了她的視線。
用力搖頭後,她將琵琶放在一邊,立刻起身蹦跳著,抖落身上的花瓣。
眼前的美景與佳人,剎那間在允麒的心裡崩塌。他帶著戲謔與無奈,看著她又是跳腳,又是嘆氣,那隨意的舉止絲毫與優雅溫柔無緣。
「原來,你還會彈琵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想到她白天手拿雞毛撣子的強悍模樣,他不禁莞爾。
「你又在嘲笑我了,是不是?」發現他嘴角的那抹竊笑,她很不悅的嘟起嘴。「你不是陪人夜游長河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嘲笑?這是哪裡的話?我難道……不是在贊美你?」他走到她身邊,將她肩膀上一枚頑固的花瓣拿下,輕柔的捏在手心。「收到京城裡來的急函,所以我就先回來處理一下。」
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居然那麼自然的對她解釋了回來的原因。但她似乎沒有知道的必要……
「怎麼還有啊?討厭死了!」她氣呼呼的看向自己的肩膀。「我就說不要在我的院子裡種桂花嘛,每年都會吹得到處都是花瓣……」
「桂花飄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你居然討厭?」她還真是特別!
「我可沒說我討厭桂花飄香,我討厭的是滿地花瓣!」噘起紅唇,她帶著幾分惋惜的心情看向地面。「多可惜啊……這麼美麗的花朵,風一吹就凋謝了。」
「丫頭。」他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趕緊給我醒來!你不適合傷花弄月這類的風雅之事,看起來怪怪的。」
「人家好歹也是太守府的千金,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村姑看了吧?」她俏麗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不服氣。「對了,我又沒有邀請你來我的院子,你干嘛偷聽我彈琵琶?」
「我剛好路過。難道你對自己的琴藝沒有自信,所以不能讓我聽到?」他眼裡閃過幾許傲慢與不滿。
他才不會告訴她,他是被她美妙的琵琶聲所吸引,特意尋過來的!
看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心虛,她立刻露出機敏的笑。「我看不是正好路過吧?我的院子和你住的西跨院又不近!是不是因為我的琴音宛如天籟,你情不自禁循聲而來……」
「什麼情不自禁?亂用成語。」他又順手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尷尬的皺了下眉頭。「你到底哪來的自信?」
「別不承認。其它的我不敢說,但說起彈奏琵琶,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月光輕灑在她的嬌俏笑靨上,她一臉自信的模樣讓允麒微微側目。
這小丫頭性格裡的狂妄,還真是與生俱來般自然呢。
然而,他卻並不因此感到討厭,反而覺得她毫不做作的個性,頗對他的脾性。
「那……有什麼事,你會主動認輸?」他挑起眉宇,興起了逗弄她的念頭。
「有嗎?」她低頭思索了一下。「好像沒有……」
「原來你也知道啊。」他第三次輕敲她的小腦袋。
她的狂妄果然不出他所料,讓人嘆為觀止啊!
「喂喂,你干嘛老愛敲我的頭啦!我跟你又不熟。」江晚晴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二人之間的親近,立刻舉手抗議。
「因為你太笨了,敲一敲可能會聰明一些……」在他那張一貫充滿冷漠譏諷的俊美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放松的淺笑。
「我不和你胡扯了!你剛才不是說有急事要處理嗎?你快去吧,不要打擾我彈琵琶!」她輕推他的肩膀,他卻紋絲不動。「你干嘛長得這麼壯……真是的……」
抬起頭,她帶著懊惱的表情瞅著他健碩的身軀,喃喃自語。
「那你就繼續彈啊,我又不會打擾你。」他雙手環胸輕笑著,流露出一股讓人無法反抗的霸氣。「不要發愣,快點去彈。」
「你干嘛又命令我?」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坐回椅子上。「上次在樹林裡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的話說得那麼天經地義,讓她覺得自己若不聽他的,反而是不對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臉上有種她從未見過的霸氣與自信,他深邃眼裡的目光炯炯有神,而他嘴角的輕笑則宛如一道陽光,居然在夜深人靜之時,還讓她感到有些刺眼……
這個叫做允麒的神秘公子,果然有著一張英俊的面容。
她抱起琵琶,深思的凝視著他。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問吧。」他傲然的挑眉,那語氣彷佛他同意讓她問問題,是給了她多大恩典似的。
「你為什麼要來到我們勁州呢?還有……我爹為什麼對你那麼尊敬?你的身分究竟是……」這些疑問藏在她心裡很久了。
「等你彈完一曲,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允麒的眼裡掠過一抹江晚晴所熟悉的冷漠,甚至嘲弄。
「隨便你啦,神神秘秘的。如果覺得為難,就不用告訴我了。」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對他大方的笑了笑,然後開始撥動琴弦。
雖然不確定,但她感覺他似乎有一些無奈,說不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丫頭,沒想到你還挺善解人意的。」他悄然低語了一句,靠向身後的大樹。
急促的琵琶聲又起,這一次,她的曲調更為大氣磅薄,充滿颯爽英氣。
允麒帶著悠閑的神色,微微眯起雙眼,靜靜的凝視著她專注的模樣,耳邊充斥著她撥動琴弦後飛揚而出的美妙樂聲。
離開京城後的這段日子,似乎只有這一天,讓他可以完全的卸下心頭重擔。
只是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呢?
就因為一個小女生隨意的琵琶聲嗎?還是因為她的笑容裡,有著讓人放松的天真爛漫,讓他可以毫無戒心的卸下心防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何必去想那麼多?他只要享受這一刻難得的愜意舒暢,不就行了嗎?
參天大樹下,圍著好幾個婢女。她們屏息凝神的抬起頭,焦慮的注視著那個膽大包天的太守千金。
江晚晴居然爬到了大樹上,伸手想要抓住掛在樹梢的紙鳶。可是卻還有毫釐之差……
「小姐,拿不到紙鳶就算了,您還是快點下來吧!」婢女在樹下恐懼的低喊。
如果小姐從樹上摔下,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沒事!小紅,你應該記得我小時候經常爬樹,所以不會有問題的啦!你的紙鳶包在我身上。」
江晚晴的嘴角噙著一個樂觀的笑容,她深吸口氣,再一次伸出手……
「拿到了!」她的手指成功勾到了紙鳶一角,帶著一絲得意,她朝樹下揮了揮手。
誰知,腳底一滑,她來不及抱緊樹干,身體就猶如斷線的紙鳶一般,徑自向地面摔去。
「天哪!」
「小姐!」
驚恐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樹下的人全都嚇得手腳冰冷,頭暈目眩,只能眼睜睜看著江晚晴摔落。
就在江晚晴恐懼的閉上雙眼,以為這次自己真的小命不保時,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跳到空中,及時接住她下墜的身體。
人影抱著她穩穩的落在地面上,目瞪口呆的眾人這才長吁一口氣。
「小姐!你怎麼樣了?」
「允公子,多虧你及時趕到。」
「謝天謝地,小姐沒事,真是太好了……」
婢女們七嘴八舌的圍住了二人。
「都給我閉嘴!」允麒低喊一聲,目光陰冷,充滿威懾。「讓開!」
在他凜冽的目光之下,眾人立刻躲開到一旁。
「你怎麼樣?」他沒立刻將江晚晴放下,反而用犀利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
江晚晴真的被嚇壞了!
她的心跳不斷的加速,頭也暈到不行,死亡的恐懼如陰影般籠罩著她,但她還是勉強掙扎著睜開眼。
「我……應該沒事。」她面無血色的點了點頭,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他胸前的衣襟。
「沒事的話,還不快放手?」他的表情冰冷得宛如萬年寒冰。
「我……哎喲……」不等她說完,他已經將她扔在一張石凳上。
江晚晴差一點跌倒,稍微平復的心跳又再度失控。
她輕撫著胸口,一臉不可思議。「你干嘛那麼大力,想要摔死我不成……」
「差點摔死你的可不是我!」允麒的臉色立刻鐵青。他倨傲的面龐上,隱約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怒火。「是我救了你!你到底哪裡像大家閨秀了?居然還爬樹,你是想怎樣?」
「我……我……」
看到她驚恐的表情,他心頭的怒氣更甚。
「你的膽大妄為已經快超越我能理解的範圍了!如果我沒趕到,你想過後果會如何?」
「我小時候爬過幾次……不知道今天怎麼會掉下來……」被他教訓了一頓,她的神情越發委屈了起來。「可是,我摔死也是我的事。你凶什麼,反正也不關你的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雙眸迸射出凌厲的精光,允麒緊抿雙唇。
的確,就算她摔死了又怎樣?
什麼時候起,一個女子的生死讓他如此在意?除了家人,他對任何事物,不是都保持著冷漠的態度嗎?
「既然不關你的事,你生什麼氣?」她抬起頭,滿懷委屈與憤慨。
她仍驚魂未定,他卻只會凶她!
「我……」揚起眉宇,允麒有剎那詞窮。
對啊,他干嘛生氣?甚至還因為她大膽的行為,覺得有些心驚膽顫?
看到她從樹上摔下來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居然有剎那的驚跳,想也不想,就立刻出手救了她!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
「今日算你運氣好,我恰好路過!你摔死當然和我沒關系,那你的家人呢?」他依舊目光凶狠的瞪著她。「令尊和令堂如果知道你今天的行為,絕對會好好打你一頓。」
他繼續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她。
江晚晴一邊平復自己受到驚嚇的心,一邊用新奇的目光緊緊盯住眼前怒氣衝天的男子。
睜大圓圓的雙眸,她眨動羽睫。「你……是在為我擔心?」
「我擔心你干嘛?我瘋了不成?你自己找死的話,神仙也救不了你!」他臉上突然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潮。
她的心思,也太敏銳了吧!
他的確有那麼一丁點擔心她……
「可你還是救了我。」她對他粲然一笑,嘴角還勾出一彎歉然的弧度。「謝謝你。」
她的笑容如春風般滲進了允麒原本憤怒的心裡,他撇了下嘴角,丟給她冷冷的一瞥。「你最好認真反省一下!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做出如此魯莽又不負責任之事,要不然,我絕對會袖手旁觀。」
「知道了。」一想到剛才可能發生的嚴重後果,她溫馴的點了下頭。
「知道就好!」允麒神態孤傲的斜睨著她,飛快的梭巡過她漸漸恢復血色的臉蛋。
看來,她已經沒那麼害怕,身體也不再發抖了……但是,他干嘛這麼關心她?
一定是因為她最近老是出現在他面前,才會讓他產生這種奇怪的感受!
沒錯,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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