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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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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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鍾含搖著頭,輕手輕腳地開店老爺車那幾快掉下來的車門,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她非常悲憤地檢查著車身,視線落在車門上的凹陷,以及保時捷右側一道明顯的刮痕上。

  「我的天,它的修理費就不知道是我這部愛車的幾倍。」她瞪著保時捷上醜陋的證據,以非常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陳越風真是太不愛惜車子了。」

  在這部車之前,陳越風開的是同樣的拉風的積架,卻也只開了兩年的時間。就在兩個禮拜前,她親自替他辦理過戶,把那輛價值不菲的積架送給了他迷人的情婦。

  「這麼棒的車子到了他手上,簡直是暴殄天物。」鍾含邊想邊鑽到後座拿她的公事包及一大堆資料,爾後,她再小心翼翼地把這瀕臨掉落的車門「搬回原位」。這個車門如今是它四個夥伴中唯一完整無缺,可以順利開啟、關閉的。

  可是就在昨天下班時,她發現了這個遺憾的事實。

  雖然她很懊惱車子又多了一處傷痕,但是和這部保時捷上的缺陷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所以她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唉,最近她真的是倒楣透了,尤其是昨天的會議……天啊!現在想起這件事,她仍然心有餘悸,直打哆嗦。

  昨天下午兩點,陳越風召開了一個重要的董事會議,她竟把董事長的資料拿錯了。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過失,而且她也馬上補救了,陳越風竟因自己惡劣的情緒,拿這件事來借題發揮,把她罵得狗血淋頭、顏面盡失。更糟的是,她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一反慣有的冷漠態度,氣得在遠流集團所有的重要人物面前跳起來捶桌子。雖然當時她很快地恢復理智,但仍然從那堆自大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挪揄。而陳越風的眼神更是她從未見過的狂暴,她很驚訝陳越風沒有當場要她滾蛋。雖然她扮演他的出氣筒已經五年多了,但她認為自己是最沒有資格發脾氣的,因為陳家對鍾家有天大的恩惠……

  十多年前,和遠流集團財勢相當的鍾氏紡織主腦鍾龍肆——也就是鍾含的父親——和陳越風的祖父陳逸心是台灣工商業界的兩大名人,兩人在生意上並無往來,但私交甚篤,可說是忘年之交。

  而陳逸心自從妻子死後,便無心於工作,於是他在五十五歲時毅然退休,隱居英國,將遠流集團交給只愛藝術的獨生子陳世青。

  當時鐘含正在英國的女子學苑留學,課餘時總會去探望陳逸心,因而與孤獨的陳逸心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鍾氏紡織隨著鍾龍肆的猝死而倒閉,造成當時台灣工商業的大波動,遠流也無可避免地受到波及,迫使陳逸心從英國回台灣坐鎮。

  當時的鍾氏紡織已無法挽救,並且波及許多無辜的中小企業。遠流收購了鍾氏大部分的子公司,並利用各種策略,說服國外投資人購下其他的分支,才使鍾龍肆不致成為一代罪人。短短兩個月前,遠流耗損了大半的資產,而陳逸心整整待在台灣三年,整頓家族企業的財政。雖然如此,當年十八歲的鍾含還是無可避免地繼承了一筆天文數字的債務。

  陳逸心當然不會讓摯友的獨生女承擔這個足以致命的打擊。但鍾含知道陳逸心為鍾家付出的實在太多,已遠遠超出遠流的能力範圍,所以她婉拒了陳逸心再做更多的犧牲。

  但陳逸心堅持由他作擔保,向華氏銀行貸款還債。

  幸虧華氏的總裁是鍾含好友華暄的父親,他爽快地批准了鍾含的申請,讓鍾含不至於被債務人逼瘋。

  自此,鍾含脫離了嬌生慣養的千金生活,開始接受陳逸心的訓練。由於她領悟力強,又精通英語、法語、日語,在短短三年間,便成為陳逸心最得力的左右手。後來陳逸心回英國,陳世青更是將公事交給她全權處理。又過了兩年,陳世青將整個企業交給顯然有商業頭腦的兒子陳越風,帶著他第二任妻子至維也納定居。

  陳越風是陳逸心唯一的孫子,他繼承了曾祖父及祖父的睿智、膽識,二十二歲時,已經取得牛津管理學博士學位。他在美國的子公司待了五年後才回台灣接掌大權。在這五年間,他將遠流帶入多元化發展的新紀元,跨足於紡織業、電腦業,以及投資房地產,如今分公司遍佈歐洲、美洲及東南亞地區,也將遠流拱上世界前二十大企業集團之列。

  鍾、陳兩家的關係,陳越風一點也不知情,因為他自小就在美國接受教育。也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敢處處找她的碴。而鍾含也是唯一能夠和他共事一年以上的助理。但他們兩人的關係僅限於上司與部屬,甚至可以用「仇人」來形容。在他的訓練下,鍾含早練就鋼鐵般的耐心。而她最自豪的是,陳越風這位世界名人的一舉一動,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現年三十二歲的陳越風,在外人眼中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他不僅多金,面貌更如潘安再世,只要是女人,都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鍾含即使再不能忍受他的跋扈、專橫,也必須承認,他的確是個值得女人爭得頭破血流的男人。

  所幸他下禮拜就要和日本船王的掌上名珠靜桂香結婚了,兩大財團的聯姻正好符合中國門當戶對的古老觀念。

  世界上所有未婚的女人中,恐怕只有鍾含會這麼高興。單就遠流而言,姿色出眾的女孩比比皆是,因此總裁訂婚的消息,對她們的衝擊非常大。尤其是艷麗的蘇莉莎,她一向以總裁夫人自居。其他的女職員雖不若莉莎美艷,和總裁也沒什麼瓜葛,卻也都不可救藥地迷戀著陳越風,偷偷地在心中存有幻夢。

  因此,她們最羨慕的就是鍾含。平常她們想見見英俊的總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鍾含的辦公室與總裁僅隔一道門。而且,她的工作使她幾乎與總裁形影不離。鍾含知道這件事後,只覺得好笑。她們哪裡知道她的苦處?

  記得五年前,陳越風剛上任,鍾含有急事找他,莽撞地打斷他和一位金髮美女的好事,她為此差點被革職。自此,凡是總裁接見美女時,就算有再重要的公事,她一定等三十分鐘後才敢去敲門。

  不過,最近三個月來,可以看得出他因未婚妻已經收斂許多。

  鍾含踏進電梯,在鏡中看見自己一成不變的髮髻、老氣的大眼鏡、一套修女似的套裝包裡著平板的身材。

  她並不在乎打扮得如此倒盡男人胃口,她對陳越風的吸引力,早在十年前就已消失,而他的形象更在她與他共事這麼多年後,被毀滅殆盡。

  踏進辦公室後,她立刻忙得一塌糊塗。一個上午過去了,鍾含不敢置信地看著總裁辦公室的門。現在已經一點四十五分了,陳越風竟然沒在她面前出現過,辦公室內也沒傳來任何怒吼聲,真是太稀奇了。他該不是沒來吧?

  她十分好奇地走近緊臨的門,小心翼翼地打開它。

  一打開門,立刻傳來陳越風一陣吼叫:「是誰?」其實他如果頭腦清醒的話,不必思考也知道,除了鍾含外,這棟大樓內沒有第二個女人敢這麼大膽。

  「是我,鍾含。」

  「當然是你!」他大悅地大吼。「你他媽的最好有天大的事向我報告!」

  要不是被他魔鬼般的陰沉駭住,她會馬上扭頭離開。但她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

  他的領帶丟在辦公桌的正中央,襯衫幾乎敞到腰際;雖然他今天沒有刮鬍子,但仍英姿不減。

  她經過仔細的觀察及思考,才敢確信他眸中所流露的是痛苦與悲傷。頃刻間,她有一股將他擁進懷中的衝動。

  但是她什麼也沒做。「你還好吧?」只有假裝冷漠,對他才是最好的。

  她的遣詞用字真讓人感到舒服。陳越風如干斤重的頭頹喪地向後仰。

  「我沒事!」他緊閉雙眼,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疲憊。

  沒事才怪!直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重大事件,否則他的雙眼不會赤裸裸地流露出情緒。但這不關她的事,所以她準備退出他的辦公室。

  「鍾含,等一等!」陳越風突然喚道,恢復了慣有的嘲諷語氣。

  「有什麼事嗎?」鍾含隱隱的感到不安,但她仍誠懇地問。

  「我要你嫁給我。」

  雖然這是她一生中最荒唐的時刻,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知道他不在是開玩笑,也不是幻覺。

  「理由。」她只想知道他突然決定這麼做的原因。

  「我只要答案。」他揚起一道濃眉,一副若是她不肯,大可馬上走人的姿態。鍾含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原因,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但是……」

  「但是什麼?」他的耐性已被磨光,忍不住暴躁地低吼。

  她只覺自己的心如被分割成碎片般狂亂紛飛。對於他的求婚,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拒絕,但她實在不忍心棄他於不顧。

  鍾含生氣地回道:「但是總裁,你大可不必一副……」

  他的眼神像銳利的刀鋒,聲調硬如鋼鐵地打斷她。

  「我只要答案,『要』或是『不要』。」

  他實在是一個自大的小丑!她想一口回絕,可是,她卻聽見自己的回答:「OK,我願意。」

  「你可以出去了。」他揮揮手,不屑地打發她。

  鍾含氣憤地轉身而去,氣陳越風的霸道,更氣自己的軟弱。他可知她簡單的一句答應,其中承載了多少感情的包袱?而他的反應竟像是在打發一條他不喜歡的狗!

  看著鍾含離開他的辦公室,陳越風滿意地露出微笑。事實上,他之所以會向她求婚,就是看中了她的順服。

  一陣不雅的笑聲從臥房傳來。

  鍾含在過了一個心不在焉的下午之後,一下班便直接驅車到好友華暄家裡。今天是華暄的女兒開頻六歲的生日。

  她一進門就把陳越風向自己求婚的事告訴華暄,誰知她不但不信,還笑得如此誇張。幸好她丈夫劉致麟帶著一群小朋友玩得正凶,所以沒注意到華暄及鍾含的消失。

  「暄,拜託你別笑得這麼難聽。」其實華暄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只是鍾含非常不滿意好友的反應。

  「含,你真是幽默,」華暄的笑聲未止。「也夠無聊的,竟然開這種玩笑。」她拭著眼角的淚水。

  鍾含生氣地嘟著嘴,「你不相信我?」

  「當然不相信。」華暄失笑地搖頭,「他最近比天王巨星還紅,報紙天天都有靜桂香和陳越風的新聞。先是他們的愛情傳奇,然後是婚姻序曲,現在又是靜桂香昂貴的香奈爾婚妙……說實在的,他們真是相配的一對。陳越風這下可好了,娶得美嬌娘,又有個有錢的岳父,可說是如虎添翼,往後他向日本發展就方便多了。」連華暄這個超級美女都讚賞靜桂香的美貌,不難瞭解靜桂香為何能綁住陳越風這個兼具天使與魔鬼氣質的風流種子了。

  「他怎麼可能娶你呢?」華暄接著又說。看見鍾含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忙又補充道:「他怎麼配得上你?你比靜桂香優越好幾倍。但是你現在淪為他的員工,讓他踩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機會展現鋒芒,而且你每天都穿這種可怕的衣服。」華暄毫不客氣地批評她的穿著。

  鍾含真後悔沒有先回家換件衣服。

  華暄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要以為回家換衣服會好些!說到這個,我就忍不住要教訓你,你的衣櫃裡沒有一件像要樣的衣服,真是丟臉。我見過陳越風看你的眼神,頭抬得比天高,好像你替靜桂香擦鞋都不夠格、唉!幸好我的致麟完全不像陳越風。」說到最後,她還是不忘讚美一下自己的老公。

  鍾含不苛同地回道:「那是你的魅力夠大,足以把牛津的兩頭狼迷得團團轉。想當年他們的臭名可是傳遍了整個牛津校園,而他們雙雙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如果你當初選擇了陳越風,想必他現在也是乖乖的待在家裡。畢竟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像你這麼出色的女人了。」

  「少諷刺我了。」華暄美麗的臉龐綻放出迷人的笑顏。「當年在英國,我還是你身邊的影子呢!你才是男人注目的焦點。尤其是牛津大學男性師生的夢中情人。」

  「嗯哼!」鍾含嗤之以鼻,「那又是誰同時贏得牛津兩位高材生的青睞呢?誰又是我們女子學苑的枝花?暄,過分的謙虛就會變成虛假。」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都是死會了。倒是你,別故意遮掩自己的風采,青春易逝,你有幾個十年讓你蹉跎?」

  「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處境——」華暄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別跟我說你父親遺留你的巨額負債。憑你的本事,恐怕已經還去泰半了。哼,講到這個我更生氣了,」她愈說愈激動。「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父親或致麟的幫助?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鍾含張口無語。

  華暄頓了頓,又心疼地開口:「還有,當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暗戀陳越風?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幫助你。雖然我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別提那件事了,多尷尬。而且我對他的好感,早就在和他共事的期間消失殆盡,我現在討厭死他了。」

  鍾含疲倦在往床上一躺。「而且,我若真要捕捉他,還需要你的幫忙嗎?」

  「這倒也是實話,你的魅力的確不容易忽視。不過……」

  見她猶豫的模樣,鍾含拚命告訴自己好奇心不要太過旺盛。但看見華暄那無辜的雙眼,她無法不掉進她的陷阱。「有什麼話你說吧!」

  「是這樣的……」華暄又停住了。

  鍾含有些不悅,「要是真那麼難以啟齒,你還是別告訴我好了。」

  「那怎麼可以?」華暄撒嬌道:「是笑雲啦!」

  「他怎麼了?」鍾含淡淡地問。

  「你怎麼這麼冷淡?難道你不關心他?」

  「他有什麼好關心的?他不是很好嗎?還連續兩年獲得西德律師的最高榮譽獎,現在是德國炙手可熱的首席律師,名利雙收。」

  「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經離婚了?」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含,你別賭氣了,你明知道人家無法忘記你。」

  「那又如何?」

  「你一定要這麼無情嗎?」華暄對她的態度頗不以為然。

  龍笑雲是國內知名律師龍首的兒子。小時候,他們三家就是鄰居,所以龍笑雲、華喧、鍾含三人自小就建立了良好的友誼。直到龍笑雲準備到西德留學的前夕,他才對鍾含透露自己的愛意。華暄知道他們通信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她們到英國留學,鍾含遇見陳越風。但真正令鍾含恨笑雲的原因是,鍾家破產時,笑雲突然娶了西德大法官的女兒。

  但不論如何,笑雲一直是愛著鍾含的。況且,華暄也想不出來還有哪個男人配得上鍾含了。

  「笑雲很愛你。」

  「在現實的生活裡,我實在無法相信愛情的存在。」

  「前幾天他打電話給我,說他打算回國定居。」華暄盯著她,卻失望地發現鍾含的反應比她想像的冷淡。

  「是嗎?那很好呀!」

  「如果他重新追求你,甚至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華暄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會。」她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你還恨他嗎?含,公平點,當時大家都還小,他被伯父的過世嚇著了,你不能因為責怪他……」

  「暄,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真要懷疑你還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含,答應我,笑雲回來後,給他一次機會。」華暄知道鍾含對她可說是有求必應。

  鍾含不高興地努努嘴,「你明知道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都無法拒絕你的要求。」

  華暄裝傻地笑著,「是嗎?那你是答應了?」

  「我無法答應你什麼。但我們三人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我也忘不了我們共同擁有的童年。」

  「只要你別對他惡言相向就好了。你要知道,我們三人之中,就屬你的脾氣最壞,每次發脾氣都嚇死人了。」

  鍾含大笑。「暄,你太抬舉我了,現在我已經被磨成全天下最溫順的小貓了。」

  「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娶到你,真是他的不幸。」

  「我根本就不想結婚,求求你放棄替我作媒的念頭吧!」

  「我知道,你哪一次不是腳底抹油,溜得比誰都快?說起這件事,你還真是不知好歹。」

  「謝謝你這位社交圈第一夫人的抬舉。」鍾含露出得意的笑容。

  「含,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你。」華暄感傷地歎氣。

  「你總能在逆境中生存,而且你看起來真的好極了!精明幹練、神采飛揚,是個不讓鬚眉的女強人。」

  「你不知道外界把我批評得體無完膚嗎?你不如說我無情、冷血,我還比較習慣些。」

  「你看你,又貶低自己了!」華暄把她拉到落地鏡前,「你仔細看看,」她把鍾含的上衣脫下,露出羨煞天下所有女人的身材。「你的肌膚白淨如雪,細緻光滑,有哪一個男人能抗拒這種誘惑?還有,你這魔鬼般的身材,」她掐掐鍾含的纖腰及豐臀,「足以讓我這當代紅星嫉妒死。哪像我。生過兩個小孩後,身材都變了。」

  「對呀!你變得比以前更豐滿,我相信所有男人都會喜歡你的變化的,你的美足以令男人瘋狂。否則你以為自己為什麼從不需要化妝、不需要甜言蜜語,就可以讓老公天天乖乖地回家吃晚飯?」

  「含,你的眼光一向是最高的。」華喧正經八百地說,「你老實告訴我,你認為致麟有沒有變醜或變老?」

  「我認為你的問題問得極白癡。」鍾含失笑道,「他帥呆了!你不知道你和他站在一起,羨煞多少曠男怨女?怎麼了,為什麼問這麼可笑的問題?」

  「沒有呀!我也覺得他看起來好極了,可是我開始懷疑他的魅力。我們結婚八年了,我從沒聽過有人倒追他。」華暄頗感無奈地聳聳肩,「倒是我,單獨在外頭吃一頓飯,就有好幾個男人來搭訕呢!」

  鍾含受不了地拍了下額頭。「我的天!暄,你真是自負得可以!」

  「謝謝,彼此彼此。」華暄露出她最具魅力的笑容。

  「我們該下樓了,差不多要切蛋糕了。」

  鍾含羨慕地看著臉上漾滿甜蜜笑容的華暄。

  若非親眼瞧見,沒有會相信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媽。

  兩人來到樓下,屋裡有二十多個小朋友,三個大人被這些精力充沛的小蘿卡頭整慘了。

  到了九點鐘,鍾含羨慕地看著一對對父母來劉家大宅接他們可愛的孩子回家。不一會兒,開頻、逸顏也很自動自發地上床睡覺。

  「我也該走了。」鍾含說道。

  「留下來喝杯咖啡吧!」致麟欲挽留好友。

  「不了,我明天還要上班。」鍾含婉拒。

  華暄的聲音從廚房傳出。「致麟,送她回家吧!」

  每一次鍾含拜含劉家,致麟一定親自送她回去,但今晚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華暄從廚房衝出來,毫不客氣地說:「你那部老爺車?!含,這裡是山區,等一下你的車半路拋貓怎麼辦?」

  「喧,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的車剛維修過。」

  還花了她不少錢,鍾含在心裡附加道。

  「是嗎?真不曉得你那部車子怎麼通過檢驗的?我叫司機送你回去好了。」

  「不必。」鍾合打著哈欠。

  「這樣吧,」致麟提議,「你拿著我的行動電話,若半路有什麼問題,千萬別下車,打電話通知我。」

  「OK!謝謝你。」她真摯地道謝。

  華暄夫婦倆送她到大門口。「含,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你被那些小鬼折騰得半死。」

  「遵命。」鍾合開玩笑地對他們行舉手禮,然後鑽進車內,將車駛離。

  迎著沁涼的山風,她的心情漸漸沉澱下來,現實的問題立刻浮上心頭。

  陳越風為什麼突然向她求婚?她相信靜桂香是唯一能夠影響陳越風的女人。而且他們兩人的戀愛可謂驚天動地,她從沒見過陳越風面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情。

  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陳越風捨棄了這段感情?

  她也知道,幾乎全世界的人都在期待這場創世紀的婚禮,若在此時取消,陳越風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而她之所以答應幫陳越風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報答陳逸心的恩惠。至於她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她決定暫時不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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