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雨前的寧靜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十一章 起程北燕郡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十章 暗濤洶涌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九章 王爺的心機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八章 刺耳的傳聞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七章 危機化轉機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六章 王府婚禮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五章 正名身分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四章 東窗事發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三章 貴人相助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二章 承恩寺危機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一章 侯府的神秘丫鬟

    大梁建寧三十四年永昌侯府

    芍藥失神的看著眼前的竹林,目光卻穿透濃密好似無邊無際的深處,落在一座深鎖的院落——落霞軒。

    據聞落霞軒有個故事,老侯爺最深愛的侍妾因為難以承受老侯爺病逝,發了瘋,被老夫人關在這里,一關就四年,最後死在這里,這里從此纏繞陰魂不散的冤魂,即使盛夏,也揮之不去令人顫栗的陰冷,誰也不敢踏進這里一步。

    芍藥不知道這個故事有多少可信度,但她曾經被關在這里四年,直至去年自毀容顏,方能走出這一座滿是心酸悲傷的牢房。

    「芍藥姊姊,這兒鬧過不少烏煙瘴氣的事,還鬧鬼,老太太非常不喜歡這里,我們趕緊走吧。」瑞雲平日也是個膽大的,可是一靠近此地,兩腳就不由自主打顫。

    老太太當然不喜歡這里,這里曾藏著永昌侯府不能見人的秘密——她,徐芍藥。

    永昌侯徐長榮的嫡妻孫氏懷了身孕之後,有一日全家去寺里祈求平安,遇見一隱士,隱士直言腹中胎兒為女兒身,斷言此女將極富極貴,不過……不過什麼?隱士不再言明,只道天機不可泄漏便翩然離去。

    數月之後,孫氏的確生下女兒,不料是雙生子。大梁朝向來認定雙生子乃是不祥的征兆,關系著一家興衰,尤其世家大族更是忌諱。侯府老太太馮氏要求兒子下毒手處置晚半個時辰出生的嬰孩,可是懷胎十月生下孩子的孫氏不忍,苦苦哀求,孩子是活下來了,不過,卻不得不被送到鄉下的莊子當奴才的孩子養大,直到五年前。

    「你不好奇嗎?」她從小就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家中日子不好過,為何父親堅持她跟著哥哥與村里的秀才讀書學習?可是,無論她如何旁敲側擊,父親總是反問她不喜歡讀書嗎?不,她喜歡讀書!直到五年前,父親因打獵受了重傷驟逝,隨後一家三口被帶來這里,關進落霞軒,她才完全明白了。

    瑞雲打了一個冷顫。「我可不想跟鬼怪打交道。」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何必怕鬼怪呢?」

    「話是如此,可是說到鬼怪,總教人心里發毛。」瑞雲扯著芍藥的衣袖。「我們趕緊將帕子送去給老太太,要不,大小姐午睡起來見不到你,又要鬧脾氣了。」

    是啊,徐卉丹午睡起來見不到她,就會哭鬧不休……明明是剛及笄嬌艷如花的姑娘,只因去年此時一次落水,言行舉止竟有如七八歲的孩童,老天爺何以對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如此殘忍?可是,若非此事,她不會狠下心想走出落霞軒……芍藥隔著面紗摸著左頰的疤痕,每回想起還能感覺到那一刻的痛,椎心的痛,卻教她從此不再安于命運的擺布。

    姊姊也許今生只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可是有她,就不容他人欺負她,一如當初姊姊無意間闖進落霞軒,發現她的存在,從此不畏艱難的守護她,帶給她歡樂,後來還拖著纏綿病榻多年的母親悄悄來落霞軒……

    兩人來到馮氏的福祿院,馮氏正好午睡醒來,往常,芍藥只要將帕子交給馮氏的大丫鬟綠珠就好了,今日,馮氏讓綠珠將她請進屋內。

    「奴婢向老太太請安。」芍藥將手上的帕子遞給綠珠。

    綠珠將帕子呈給馮氏,馮氏打開帕子瞧了又瞧,見針腳整齊,滿意的點點頭。

    「丹兒有進步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馮氏還是讓綠珠從櫃上的雕漆匣子取出一對梅花金簪打賞。

    芍藥不卑不亢的收下。

    「你……竹芝軒若缺了什麼,差人告訴張嬤嬤,張嬤嬤會送過去。」

    「是。」在馮氏面前,芍藥絕對是恭順的,連直視都不敢,可是她渾身散發著一股教人不敢輕視的氣勢,就像一個出生顯達的千金小姐……她的確是,可現在在眾人眼中,她只是生死握在主人手中的奴才。

    「好好照顧丹兒,我不會虧待你,去吧。」

    芍藥福身告退。

    馮氏看著芍藥離去的身影,不禁晃了神,這個丫頭夠狠,孫氏求她的時候,自己隨口一說︰「只要她毀了容,破了雙生子的咒,便同意她離開落霞軒。」她竟然毫不留戀的毀了那張絕美的容顏……若非丹兒,還有當初與她交換的郭家丫頭在自己手上,她必然成為永昌侯府的心頭大患。

    芍藥一走出正房,唇角微微上揚。對馮氏,她不是沒有怨沒有恨,畢竟她遭受的苦難皆是她一手促成,可是她不傻,馮氏在永昌侯府的權力甚至在永昌侯之上,她不得不虛與委蛇,就好像在皇上上面的太後,一個孝字壓下來,永昌侯也不能不順著馮氏。馮氏不能說是壞人,只是眼里心里唯有永昌侯府,至親又如何?無論誰威脅永昌侯府,都必須鏟除。

    踏下廊前的台階,芍藥不自覺舉手擋住午後的陽光。

    「老太太有說什麼嗎?」瑞雲迎上前來。

    「得了賞賜。」芍藥將一支梅花金簪給她。

    「這支梅花金簪真是漂亮……給我嗎?」

    「得了一對,我們各分一支。」

    一頓,瑞雲搖了搖頭。「這是老太太給你的,我不能拿。」

    「收下吧,平日我們也得不到這樣的好東西,留著以後當嫁妝。」這一年來,馮氏藉機賞了她不少好東西,是想彌補對她的虧欠嗎?帶走郭家女兒,迫使郭家不敢說出她的身世,讓父親死前不能見親生女兒一面,最後還將她關進落霞軒……這一切豈是珠寶首飾就可以補償的?

    瑞雲害羞的臉紅了,不過還是收下了。「若是我,絕對舍不得分給別人。」

    「東西再貴重,也比不上人的性命。」她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自然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

    瑞雲不明白芍藥何出此言,可是芍藥識字,寫字就像畫畫似的好漂亮,懂的道理又多,不管芍藥說什麼,她都覺得說得好。

    這時,碧芳急急忙忙走進福祿院,她是徐卉丹屋里的二等丫頭。

    「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守著大小姐嗎?」徐卉丹屋里還有一名大丫鬟如意,可是此人的心太大了,從來沒將主子放在眼里,至于她背後究竟是侯府哪方勢力,芍藥不確定,不過,即使不是某人埋在竹芝軒的眼線,也早被人家收買了,要不,去年徐卉丹落水,一、二等丫頭全部攆了賣了,為何獨獨只有如意留下來。所以,芍藥從來不相信她,而是將徐卉丹交給自己一手提拔栽培的碧芳看著。

    「這會兒王嬤嬤守在大小姐身邊。」見到芍藥,碧芳驚魂未定的思緒頓時平靜下來,靠近芍藥的左耳,低聲將不久之前竹芝軒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我們回去了。」芍藥眼神一沉,邁開急切卻穩健的腳步走出福祿院。

    姚氏雖是永昌侯的妾室,可她是馮氏的外甥女,永昌侯的表妹。因為當縣令的父親得罪了大官,母親便帶著她投奔永昌侯府的姊姊,也就是馮氏,後來父母接連病逝,無處可去的她更是理所當然住下來。因為自小養在馮氏跟前,在府里地位早與當家主母沒有兩樣,尤其孫氏生下徐卉丹之後,終日纏綿病榻,她的氣勢更是凌駕孫氏之上。

    雖然名分上只能為妾,可是肚子爭氣,為徐長榮生下一兒一女,還將侯府管理得有條不紊,府里的奴才早視她為真正的侯爺夫人,就是侯爺其他侍妾也如此看待她,成日湊過來巴結奉承,其中最厲害的莫過苗氏。

    「姊姊的手可真是巧,就是繡坊的繡娘見了也要夸贊,難怪侯爺就愛姊姊做的衣裳。」論姿色,苗氏遠在姚氏之上,容貌十分艷麗;論出生,她也是小官之女,不過家道中落,又沒有尊貴的姨母當靠山,同樣為妾,她的處境就遠不及姚氏。

    「那個荷包就給你了。」姚氏唯有女紅方面拿得出手。她娘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再說寄人籬下,不可能幫她找女先生,只是跟著馮氏讀了一陣子的書,識得一些常用的字,知道如何管家看帳冊。

    「謝謝姊姊了。」苗氏將手上的荷包收起來,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姚氏一眼,隨口一問︰「姊姊听說了嗎?」

    「听說什麼?」

    「大小姐如今已經會繡帕子了。」

    「繡帕子有何了不起?腦子的本領還是先長進吧。」

    「是,不過,不能不說,芍藥這個丫頭很不簡單。」

    姚氏連孫氏都沒放在眼里,更何況一個奴才,有心整治,想捏死她都不難。姚氏漫不經心的道︰「她哪兒不簡單?」

    「姊姊可見過老太太對哪個丫頭和顏悅色了?」在苗氏看來,一個丫鬟可以讓孫氏走出院子,還讓孫氏三天兩頭就去竹芝軒關心女兒,可見得她很有手段。

    「老太太對底下的奴才一向不冷不熱,倒是偶爾與芍藥說上幾句話,不過,芍藥是定國公府送來的丫頭,老太太高看也是人之常情。」

    「老太太對太太都不冷不熱了,對個丫鬟反而會噓寒問暖,這個丫頭若沒什麼本領,怎會教老太太高看她?」

    「太太成天病懨懨的,誰見了都不喜,老太太對她夠好了。」一個不能生兒子的媳婦,要死不活的,即便是定國公的嫡麼女,身分顯貴,老太太看她還是沒價值。

    苗氏其實瞧不起姚氏,若非老太太護著,今日她能有如此風光嗎?她的腦子也不過勝了大小姐幾分,她笑話大小姐,人家可是在背後笑話她。

    念頭飛快的轉過去,苗氏耐著性子道︰「姊姊不覺得太太近來臉色好多了嗎?」

    姚氏慵懶的表情終于有反應了。「這倒是。」

    「自從芍藥來了之後,太太的精神越來越好。太太也是個溫婉恭順的,若非當初生下大小姐,虧了身子,這會兒她恐怕已搶在姊姊面前去老太太身邊伺候了。」就是因為孫氏生女後身子變差,定國公府才會由著老太太將姚氏塞給侯爺當妾,後來又納了她和何氏。

    一聲冷哼,姚氏不屑道︰「太太從小夠定國公夫人寵壞了,哪懂得伺候人。」老太太不喜歡太太,不單單是為了子嗣,更因為這門親事是老侯爺執意定下的。

    孫氏的身分壓在上頭,這是姚氏的痛處,根本容不下任何有關孫氏的贊美。

    苗氏連忙道︰「是啊,太太不僅性子嬌貴,身子也嬌貴,處處比不上姊姊。」

    姚氏聞言滿意的笑了。

    略微一頓,苗氏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定國公府送個丫頭過來,為何老太太一句話也不吭?難道我們府里的丫頭會比不上定國公府的丫頭嗎?」

    「不過是個丫頭,還是為了照顧那個傻子,老太太不會駁了定國公府面子的。」

    「話雖如此,可老太太是多驕傲的人,怎能容許定國公府將手伸進永昌侯府?」

    「不過是個丫頭,能夠翻出什麼花樣?老太太若是連個丫頭都容不下,倒教定國公府以為我們在怕什麼了。」姚氏擺了擺手,拿起幾上的茶盞。「我累了。」

    苗氏趕緊起身告退,臨去之前,瞥了一眼姚氏的奶娘陳嬤嬤一眼。

    姚氏掀開碗蓋,喝了一口,不由得皺眉。天氣漸熱,不喜熱茶,可是茶冷了,又覺得味道不對。

    「茶冷了,我讓紅綢幫姨娘重沏一盞茶。」陳嬤嬤很有眼色的接過姚氏手上的茶盞,遞給大丫鬟紅綢,接著殷勤的幫姚氏捶肩。

    「姨娘也許不認為一個丫頭能翻出什麼花樣,可是苗姨娘所言不假,芍藥這個丫頭確實不簡單。大小姐雖然像個孩子似的,卻也懂得規矩禮儀,她不說話,還真看不出來她心智只有七八歲,由此可知,芍藥在大小姐身上費了不少功夫。」

    「那又如何?老太太難道還盼著她嫁給皇親國戚,為永昌侯府結一門顯貴的親事嗎?老太太還不如冀望我的英兒。」徐卉丹不能為永昌侯府結一門好親事,老太太才會更看重徐卉英,況且她女兒生得花容月貌,苗氏和何氏所生的女兒都還年幼,老太太怎可能不在徐卉英的親事上費心?

    陳嬤嬤想想也對。「我真是糊涂,就算有個聰明的陪嫁丫頭,大小姐也不可能順利的挑門好親事。」

    「若非老太太嚴密捂著,外人不知道大丫頭真實的情形,否則,就是送上美妾,人家也不會要一個傻子當妻子。」

    陳嬤嬤覺得很困惑。「定國公府想送給大小姐陪嫁丫頭,也應該挑個有姿色的,怎會挑一個破相的丫頭?」

    「有姿色的姑娘不會安分,還不如挑個聰明,懂得耍手段的。」

    「對哦,這我倒沒想到。」

    紅綢送上重新沏好的茶,姚氏喝了一口,冷笑道︰「我看啊,芍藥毀容破了相,肯定是定國公府干出來的事。」

    「二小姐過兩年就要及笄了,姨娘還是趁早求了老太太給二小姐尋一門好親事。」

    「大丫頭如今變成那副樣子,老太太一定會把最好的親事留給英兒,倒是容兒的親事更教人費心。」說到寶貝兒子徐容道,姚氏可得意了,性格穩重又聰明,若不是庶出,還怕娶不了王公顯貴之家的嫡女嗎?

    「大少爺是老太太的長孫,關系著徐家的未來,老太太一定會特別用心,可是二小姐不同,只要有利可圖,老太太將二小姐低嫁,這也是有可能的。」陳嬤嬤比姚氏看得透徹,老太太凡事想到的是永昌侯府的利益,只因為侯爺沒有嫡子,只有庶子,老太太不得不將大少爺當成嫡子一樣看待,親事上就會加上門第的考慮。

    「不管是容兒還是英兒,都是從我肚子里面出來的,我絕對不會由著老太太任意安排。」姚氏放下手中的茶盞。「竹芝軒最近是不是太安靜了?」

    「姨娘放心,最近一定會有好消息。」

    「定國公府送了一個丫頭過來又如何?我有的可不只有一個丫頭。」姚氏自言自語的勾唇一笑,風情萬種的站起身。「我們去瞧瞧英兒吧,這丫頭最近老吵著容兒帶她上街,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若是教徐卉英听見了,肯定要大聲抗議,她的沒規矩還不是親娘寵出來的。

    芍藥一回到竹芝軒,進了屋子,徐卉丹就撲過來抱住她,雖然不發一言,可是微微顫抖的身子已說明她有多害怕。

    「沒事了,芍藥在這兒,壞東西都逃跑了。」芍藥安撫的拍著徐卉丹的背,目光卻充滿殺氣,近日她正好在想,該找個機會整頓一下竹芝軒的奴才,沒想到今日人家就將機會送上門了。「王嬤嬤,到底怎麼一回事?」

    「大小姐午覺醒來,吵著要找你,我說你去老太太那里送東西,很快就回來了,她就說要去外面等你,我便讓如意和碧芳陪她出去,沒想到一會兒之後就听見尖叫聲,跑出去一看,就見碧芳指著的樹上掛著一條蛇,還是一條毒蛇!」

    王嬤嬤是孫氏的奶娘,因為孫氏長年纏綿病榻,便將最信任的王嬤嬤安排在徐卉丹身邊,而王嬤嬤也是知道芍藥真實身分的其中一人,芍藥關在落霞軒的四年,都是她陪著徐卉丹進落霞軒探望的。

    「不是說要去外面等我,為何會跑去院子散步?」姊姊午覺醒來,喜歡拉著她去采花摘果子,這在竹芝軒人人皆知,不過,她因為深怕有人在這事上頭動手腳,囑咐過姊姊,沒有她在身邊,絕對不可以去采花摘果子。

    王嬤嬤怔愣了下,搖搖頭。「我嚇壞了,急著要碧芳去找你,也沒想那麼多。」

    芍藥牽著徐卉丹在炕上坐下,用手絹為她擦拭哭花的臉兒,輕聲問︰「小姐怎麼會去院子散步?」雖然碧芳已經將當時情形交代一遍,可是她有必要再確認一遍,這不是不信任碧芳,而是要教設局的人啞口無言。

    「如意說有芍藥。」徐卉丹言行舉止雖像個孩子,可是記性很好。

    「如意嗎?」得知自己的存在後,姊姊就在院子種芍藥,不過昨日還未見芍藥開花。

    「如意一直拉著,我們找不到芍藥,有東西吊在樹上,會動,想摸摸看,碧芳抱得好緊,有蛇,好可怕哦……」徐卉丹說得斷斷續續,可是已描繪了事情經過。

    「不怕不怕,蛇已經抓起來了。」芍藥輕輕拍著徐卉丹的肩膀,叫王嬤嬤取來針線活兒,藉此幫助徐卉丹轉移注意力,果然,徐卉丹一會兒就全神投注的繡花。

    「蛇呢?」

    「不見了,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郭清想必知道了,可能他暗中將蛇弄走了。」

    提及哥哥,芍藥寒冷的目光瞬間轉為柔和,因為她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他也被困在落霞軒四年,雖不似她哪兒也不能去,可是一身的本事沒能投效軍中,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不過,他自始至終沒有抱怨,堅定守在身邊保護她,等候找到親生妹妹的那一天。

    「幸好一入夏,我一定在屋子的四周灑上防蟲蛇的草藥粉,要不然,只怕那條毒蛇早就溜進屋子,大小姐今日就出大事了。」王嬤嬤一想到當時的情景還直冒冷汗。

    芍藥冷冷一笑。「她不會讓毒蛇進到屋內,這麼一來,她更脫不了身。」

    「你認為是如意做的嗎?」

    「無論是否與她有關,我都饒不了她。」

    王嬤嬤早就看如意不順眼了,可是如意是大小姐親自從人牙子手上留下來的,大小姐落水之前,最倚重的就是她……不過她不敢左右芍藥的決定,這一年來,若非芍藥警覺護著,也不知道大小姐要受多少罪。

    「在院子當差的奴才都看管起來了嗎?」

    「是,事情一發生,我就按你平日的指示處置。此事如意顯然有錯,可又不便立刻動她,便叫她將幾個奴才集結在東廂房,誰也不準離開,還命令瑞雪守在門外。」

    芍藥贊許的點點頭。「通知太太了嗎?」

    「你一回來,我就叫碧芳趕去太太那兒,可是今日老國公夫人作壽,太太听了你的勸,親自上門給老夫人拜壽,這會兒只怕還沒回來。」

    「太太如今身子好轉,不親自回國公府給老夫人拜壽,容易落人口實。」太太纏綿病榻,沒辦法回娘家,年復一年,就這樣生生斷了她最大的靠山,致使姚氏囂張的真當自個兒是侯爺夫人。去年為了她,太太親自修書給老國公夫人,兩人見了一面,化解母女多年誤會,可是如今的定國公是太太的大哥,兄妹之情比不上母女之情,又不清楚她的事情,想重新擁有國公府的助力,這是要費心經營的。

    「是啊,我早該勸著太太不可與娘家斷了關系。」

    「這不能怪你,如今太太明白了,振作起來,就不會太遲。」

    王嬤嬤忍不住看著芍藥藏在面紗下的疤痕,虧欠十幾年的女兒都可以對自己如此狠心,當娘的又怎能不振作起來?

    「太太來了。」瑞雲的聲音傳了進來。

    芍藥看了徐卉丹一眼,起身迎上繞過屏風進了內室的孫氏。

    「丹兒呢?丹兒有沒有受傷?」孫氏抓緊芍藥,目光慌亂的尋找徐卉丹。

    「太太莫急,大小姐沒事了,這會兒忙著繡花,太太可別教大小姐又想起了。」

    孫氏聞言頓時身子一軟,芍藥連忙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我都听碧芳說了,怎會有毒蛇跑進竹芝軒?」

    芍藥看了王嬤嬤一眼,示意她去外面守著,如今外面那幾個丫頭都可以信任,可是其他院子的主子來了,她們可是壓不下的。

    王嬤嬤立刻意會過來的退了出去。

    芍藥坐了下來,低聲道︰「太太恕芍藥直言,我們不能再悶不作聲,必須利用這個機會將其他地方安插在竹芝軒的人弄走。」

    「這……動作會不會太大了?」孫氏覺得很不安。

    「我們不動,她們還不是痛下殺手,我們動了,說不定她們還知道收斂。不過,她們的人不能全部拔掉,要不然,她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將眼線再塞進來,我們還得費心調查她們的底細。」她手上可用的人不多,如今還是先將她看上的人好好栽培起來,讓她們成為她的耳目。

    是啊,多年來她這個侯爺夫人連一只咬人的狗都不如,女兒還被弄成傻子,此事若無聲無息的放過了,只會縱得惡人更無法無天。

    「你想動誰?」

    「安婆子和如意。」

    眼皮跳了一下,孫氏不發一語的緊抿著嘴,安婆子是院子的粗使婆子,動她,既能拔掉眼線,又名正言順,可是如意就不那麼簡單……

    「如意跟在大小姐身邊,眼楮就應該更利,可是,她只懂得攛掇主子做危險的事,恨不得將主子往死里推,竹芝軒豈能容下這樣的惡奴?」

    「我明白,可是如意背後可能是姚氏。」

    「那又如何?今日若非碧芳警覺,大小姐很可能已經中毒身亡了。不罰如意,竹芝軒的丫鬟婆子不會用心照顧大小姐,不賞碧芳,如何鼓勵大家用心照顧大小姐?所以,這一罰一賞絕對必要,而且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這是她生下來的女兒——凡事有定見,渾身散發著男子才有的果斷大氣……每一次看著她,總是又驕傲又愧疚。

    半晌,孫氏輕聲一嘆,顯然同意芍藥的決定,可是忍不住提出心里的擔憂。「我們畢竟不能證實那條毒蛇是如意放的,以此攆走如意,只怕人心不服;而碧芳是老太太給的人,我不放心。」

    「不必攆走如意,只要讓她失去價值就夠了;至于碧芳,這一年來我暗中仔細觀察她,覺得這個丫頭細心,又不愛說話。听說她父母數年前就身亡了,沒有家人,這樣的人不易收買。」芍藥對老太太沒有敵意,認為她沒有必要在竹芝軒埋下眼線。

    雖然還有猶豫和不安,孫氏終究道︰「好吧,這事就按你的意思處置了。」

    「太太處置此事必須堅定,別教人鑽了漏洞。」她不是主子,不能出面,太太若在敵人面前有軟化的跡象,就會壞了她的計劃。

    「我知道,我是定國公府的女兒,不會任人欺負。」孫氏起身走出去。

    棒日一早,徐卉丹差一點遭毒蛇咬傷一事才鬧出來,孫氏為此大為震怒,將沒有留意院子有毒蛇的安婆子打了二十板子送到莊子,而照顧大小姐不周的如意降為粗使丫鬟,專管院子灑掃和侍弄花草。

    竹芝軒的事說起來與其他院子無關,兩個奴才在府里也沒傷筋動骨的親戚關系,當然轉眼間就如同投入湖中的小石子般被淹沒了。不過,到了姚氏的怡情院,就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姨娘,太太動的全是我們的人。」陳嬤嬤還是第一次如此心急。

    「她不去動別人的人,偏偏動我的人,我當然不開心,可是,不過是兩個不重要的人,也沒必要太大驚小怪了。」

    除了兒女,姨娘眼中還有重要的人嗎?陳嬤嬤比姚氏更牢記一事——姨娘終究越不過孫氏這位真正的侯爺夫人,孫氏若強硬起來,對姨娘絕對不利。「這種事過去絕對不會發生在竹芝軒,太太看似處置了不重要的兩個人,事實上動靜不小。」

    姚氏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終于覺得不對勁。「難道孫氏發現她們是我的人?」

    陳嬤嬤覺得不可能。「雖然太太近來身子好轉,也不再悶不吭聲,可終究不在同一個院子,想要察覺我們安排在竹芝軒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倒是,可這就無法解釋她怎麼會動如意?難道是巧合?」

    「說是巧合,也太巧了,如意可是大小姐的大丫鬟,芍藥未出現之前,她在竹芝軒的地位無人能及。」

    「若非看上這一點,我何必在她身上費心?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個如意也太沒腦子了,想鬧事,也不先想個法子將自個兒摘出去。」

    姚氏不屑的冷笑。「那個丫頭本來就是沒腦子的,想對大丫頭下手,就得避開芍藥,可是忘了孫氏有令,她和芍藥隨時要有一個待在大丫頭身邊。」

    陳嬤嬤若有所思的皺眉。「難道太太打一開始就想利用這一點設計如意?」

    「這個孫氏有如此精明嗎?」

    「定國公府的女兒,怎可能不精明?只是過去一直不管事。」姨娘可以說是從小養在老太太跟前,而老太太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不管是老侯爺身邊的丫鬟,還是後院的侍妾,全被整治的一個也沒有留下來,要不,侯爺怎麼連個兄弟都沒有?可是姨娘看了那麼多,還是沒長記性,以為閨閣千金只懂得琴棋書畫。

    說到定國公府,姚氏就想起芍藥。「自從芍藥來了之後,孫氏就越來越精明,八成是這個丫頭在背後搞的鬼。」

    「苗姨娘說的沒錯,這個丫頭不簡單,瞧她,總是靜靜的不愛說話,可是通身透出一股氣勢,比落水之前的大小姐還像大小姐。」

    仔細想想,姚氏不能不點頭同意,別說是徐卉丹,就是她的英兒都比不上,芍藥單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教人生出寒意,也難怪定國公府會送她過來。

    「小姐還是想個法子將這個丫頭送走,我總覺得這個丫頭是個麻煩。」

    「這個丫頭確實是個麻煩,可她是定國公府的人,不能明著動她。」

    「想要動那個丫頭,只能由老太太出面。」

    「老太太同意定國公府將人送過來,又怎麼會將人送回去?」姚氏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老太太絕對不會得罪定國公府!」

    「這也未必,老太太做任何事都是為了永昌侯府和侯爺。」

    眸光一亮,姚氏拍手道︰「沒錯,只要危害永昌侯府,老太太可不怕得罪人。」

    「姨娘只要煽個風點個火,將那個丫頭變成是個不安分的,老太太還能容得下她嗎?」

    「老太太最討厭不安分的丫頭,可是你看看她,那雙眼楮教人看了都發毛,哪像個不安分的人?還有,成日蒙著面紗,深怕見人,還真找不著丁點兒的不安分。」

    「我們用不著她不安分,只要她看起來不安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姚氏唇角上揚。「制造假象嗎?」

    「有些事用不著真有那麼一回事,只要人家覺得她有,她就有,而且她是從定國公府來的,府里到處都有人恨不得踩她一腳。」

    「這個主意很好,不過,假象也要能取信于人,這樣老太太將人送回去,定國公府也只能認了……只是該怎麼做呢?」

    陳嬤嬤貼近姚氏耳邊,低聲道出她的計謀,姚氏听得眉開眼笑,彷佛她已經將芍藥踢出永昌侯府的大門。

    兩人低語間,大丫鬟紅綢心神不寧的走進來。

    陳嬤嬤退到一旁,姚氏斂住臉上的笑意,不悅的瞟她一眼。「我只是讓你去大少爺那兒送件衣服,怎麼去了那麼久?」

    紅綢凝住心神,姨娘最討厭丫鬟往大少爺身邊湊。「奴婢將衣服交給阿福就離開了,可是到了怡情院,瞧見如意鬼鬼祟祟在門口探頭。如意請奴婢遞話,求姨娘趕緊將她從竹芝軒弄出來。」

    姚氏聞言冷笑。「這丫頭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若非她有用處,我怎可能允諾讓容兒收了她,如今她的價值沒了,還妄想當姨娘!」

    「姨娘,如意如今也不是毫無價值。」陳嬤嬤提醒道。

    「她還有什麼價值?」

    「她還在竹芝軒。」

    「孫氏為何將她降為掃灑丫頭?說穿了就是不相信她了,不給她機會靠近徐卉丹,如今她在那兒只怕連個看門的都不如。」

    姨娘只要有利可圖,任何好處都可以答應,可是一沒價值,就一腳踹開,這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奴才必須靠主子賞飯吃,不過卻也是最有本事在背後捅主子一刀的。陳嬤嬤無奈的將這些話咽下,只道︰「只要還在敵人的地盤上,多少都有價值。」

    這麼說也對,姚氏看了陳嬤嬤一眼,陳嬤嬤立刻意會過來,轉身走到一旁的櫃子取來一個匣子,送到姚氏面前,打開匣子,姚氏取出一支赤金簪子,遞給紅綢。

    「你安撫一下如意,大少爺還未成親,此時收了她,恐會壞了大少爺的名聲,還有,有事叫別人來遞話,別教人在這兒瞧見她。」

    紅綢應下,退了出去。

    離開落霞軒,成了徐卉丹的大丫鬟,芍藥經常有機會出府。當丫鬟其實比小姐更方便進出,只要得到主子同意,丫鬟出門並不是難事,況且有個哥哥在暗中保護,她出門又不是因為貪玩,太太也就由著她。

    雖然她是丫鬟,可是女兒在母親眼中就是寶,她要出門,總要給她派車,還要有丫鬟跟著,這難免招搖,太太只能給她找名目,今日,她就是為了去定國公府探望老定國公夫人,當然,接下來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地。

    馬車緩緩前行,微微挑起車簾的一角,芍藥即使看不清楚馬車外面的情景,也可以從聲音感受到這里處處生機、朝氣蓬勃,可是,她不喜歡京城。繁華總似夢,虛而不實,不過,這不是她不喜的原因,而是這里改變她的一生,簡單安逸從此與她無關,如何掙脫命運的監牢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終于,馬車停下來,車夫的聲音傳進來。「芍藥姑娘,打鐵鋪到了。」

    瑞雲先挑起門簾跳下馬車,再轉身扶著芍藥下車。

    芍藥帶著瑞雲走進打鐵鋪。

    「鐵叔。」芍藥像個鄰家小女孩在鐵叔身邊蹲下來。

    見到芍藥,鐵叔歡喜得像是來了公主,連忙擱下手邊差事。「小丫頭來了啊。」

    芍藥調皮的伸出雙手。「我的雕刀好了嗎?」

    「好了好了,說好今日給你,就是要鐵叔不眠不休熬個三夜也會今日給你。」鐵叔轉而交代一旁的徒弟,將昨日夜里就趕出來的那套雕刀拿出來。

    芍藥接過一個木匣子,打開一看,整套的雕刀如同金子似的,教她兩眼都亮了。

    「你這丫頭到底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怎會如此喜歡這玩意兒?」鐵叔忍不住取笑道。

    「從我娘的肚子蹦出來的。」

    「你這丫頭也會說笑啊!」

    「難道鐵叔以為我是從石頭蹦出來的嗎?」

    鐵叔爽朗的哈哈大笑,真是不可思議的丫頭!第一眼見到她,以為她是公侯之家的千金,通身透著大氣,她卻道代小姐來取一套刻有芍藥花的雕刀,他方知她是丫鬟。隨後她數十日就會來這兒一趟,好奇的看他打鐵,問東問西,這之間,她除了買雕刀,也買劍買匕首。她從不說自己,他也不問,對他來說,人與人之間,不在于說與不說,在于懂與不懂。

    「今日趕著回府,不能與鐵叔暢談,過些日子再來探望鐵叔。」芍藥站起身,襝衽行禮,轉身走出打鐵鋪。

    此時明明艷陽高照,芍藥卻感覺一股冷意襲來,難道是變天了嗎?她不自覺抬起頭,雙眸卻撞進兩道冷冽的目光中……原來有人坐在馬背上——這不正是一幅英雄駿馬圖嗎?難怪連日頭都要退到一旁納涼。

    芍藥迅速收回目光,轉身走向停放在前方的馬車,瑞雲好奇的看了戚文懷一眼,快步跟過去。

    戚文懷不知道自己為何收不住視線,是因為那個姑娘蒙著面紗嗎?閨閣千金出門本就會戴上帷帽,可是少有人會蒙著面紗,除非是想遮住臉上的傷疤或胎記……不,是因為那雙眼楮深不可測,卻又讓人覺得平和安詳,即使匆匆一眼,竟是清晰的仿佛見過無數次。

    馬車再一次前進,戚文懷翻身下馬,將馬兒交給侍衛,大步入內。

    「難得看鐵叔笑得如此開心,外頭都听見了,不知剛剛那位姑娘打哪兒來的?」

    「王爺看上那個丫頭了嗎?」鐵叔戲謔的對戚文懷挑起眉。

    「鐵叔就是愛說笑。」

    「王爺府上不知有多少美妾美姬,當然看不上一個丫頭。」鐵叔命令徒兒取來戚文懷要的匕首,遞給戚文懷,同時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不清楚那個丫頭打哪兒來的,只知她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今日來這兒是為了取一套雕刀。」

    「雕刀?」

    「是啊,她好像很喜歡雕刀,我瞧她的手應該是長年雕刻之手,不過,以前都是她家小姐來這兒訂制取貨。」

    「姑娘家喜歡雕刻,這還真是特別。」

    「她的確是個特別的姑娘。」鐵叔斜睨了戚文懷一眼。

    「我只是覺得特別,沒其他意思。」戚文懷冰冷的臉上出現一抹不自在的暗紅。

    鐵叔原本是宮里軍器監的工匠,因為不懂得討好上峰,不受看重,一直郁郁寡歡,直到有一日在酒樓喝了酒胡言亂語,被戚文懷听見了,兩人暢談一夜,後來戚文懷為他在此開了一間打鐵鋪,讓他可以盡情發揮。如今這兒已不單只是打鐵鋪,還有各種工匠師傅,技藝高超,聲名遠播,匕首不再只是匕首,已足以成為傳家之寶了。

    起初,鐵叔並不知道他是誰,待打鐵鋪開了,戚文懷才若無其事提起大梁的天是他的父皇,而他是皇四子,母妃是已逝卻最受父皇寵愛的香貴妃。

    鐵叔勾唇一笑。「王爺是不是很可惜她是個丫鬟?」

    戚文懷索性閉上嘴巴,專心打量手上的匕首。

    而芍藥根本不知道自個兒成了人家閑話的主角,一回到永昌侯府,先去見了孫氏,再回竹芝軒,可是路過永昌侯府那座百花齊放的花園時卻被攔了下來。

    「大少爺。」因為姚氏是敵人,連帶著厭惡她生的兒女,這乃人之常情,可是芍藥對徐容道不是單純的恨屋及烏,而是此人太過深沉。徐容道在永昌侯府可謂聚集眾人關愛眷寵于一身的天之驕子,在他身上卻看不出膏粱子弟的浮夸毛躁,完全不似其母,這是真正的可怕。

    「我遠遠就聞到一股迷人的香氣,心想必然是你,果然就見到你了。」

    這位大少爺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丫鬟嗎?芍藥唇角冷冷一笑,難道他不知道自個兒扮起紈褲子弟四不像嗎?想必,他此時的心情也很無奈吧。

    「奴婢以為大少爺是要做大事的人,就應該離府里的丫頭遠一點,不是嗎?」

    徐容道的眼神一沉,看著芍藥的目光有著重新的審視。

    「若大少爺沒其他的事,奴婢還趕著回竹芝軒。」芍藥不慌不忙的向徐容道福了福身,帶著瑞雲繞過徐容道繼續前行。

    「芍藥姐姐對大少爺如此不敬,惹火大少爺怎麼辦?」瑞雲不安的低聲道。

    若他這麼輕易就被惹火了,那她還真看不上他了。這些話芍藥當然不能坦白,只是身不由己的道︰「我是莫可奈何,低調不張揚是好,可是絕不能沾惹大少爺,大少爺是姚姨娘的心肝寶貝,老太太的心頭肉,更凝聚侯爺所有的期待,徐家未來就靠他了,怎能容許丫鬟污了大少爺的名聲?」侯爺沒有嫡子,只有庶子,而何姨娘所生的庶子只有五歲,將來能否成材還瞧不出影子,徐容道這個好苗子當然要護住。

    「對哦,我都沒想到。」

    這是當然,不少丫鬟懷抱著當少爺通房的美夢,妄想有了孩子被提為姨娘,從此穿金戴玉,卻不知十個姨娘有九個不如意,唯一如意的不是因為有手段,而是有靠山。她還真不知如何看待姚氏這個人,難道手段不能高明一點嗎?竹芝軒的每一個丫頭,她是不是都要用兒子來收拾?

    「如意可惜了。」芍藥輕輕淡淡說了一句。雖然瑞雲的娘就是大戶人家的妾,以為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死了,太太就將她們母女趕出來,她深知為人妾不代表你就變成主子,可是,偶爾還是要給她提個醒,免得教有心人給利用了。

    「我懂,芍藥姐姐不用擔心。」

    「以後,我必定讓大小姐給你配個瞧上眼的人,夫妻和和美美過日子。」

    瑞雲嬌羞的一瞪。「芍藥姐姐老愛取笑人!」

    「再過了三四年,你就要心急了。」

    瑞雲自知嘴上功夫比不上芍藥,索性閉上嘴巴。

TOP


  編輯推薦︰心機不是壞

    記得小時候,只要與學校的小朋友有什麼爭執,回到家抱怨訴苦時,總被教導要禮讓、體諒和原諒,還要檢討自己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久而久之,小灌慢慢的將以和為貴奉為圭臬,更常常跟別人吵了架後,都認為錯誤是出在自己身上,習慣為他人找理由原諒,這樣的濫好人個性,于他人是沒有什麼不好,但對自己其實是頗為辛苦的。

    終于,在來到了大學這個小型社會中,小灌覺得自己的個性太不可取,便開始學著堅持己見,嘗試用點心機,思考說話時要用什麼措詞才有分量,為了達到目的該如何布局,與人爭執時,又該如何堅定自己的立場,讓意見能被采納。經過幾番嘗試,明顯感覺到不僅自己心中的壓力減輕許多,發表的意見也漸漸不會被忽視,與朋友溝通交心反而更順利了。

    所以心機不好嗎?有心眼的人難道就是壞人嗎?小灌反而不以為然,自從會多用心來想辦法、做事情後,小灌沒有因此變成混世大魔王,也沒有因此想把他人踩在腳底下哈哈大笑,或是萌生傷害他人的念頭。

    心機這個東西,反而可以幫助人與人相處得更和諧,更是保護自己的利器,所以在看《誰在王府不挨刀》這本書時,心中大有感慨。

    書中的女主角芍藥因為民間認為雙生子是不祥征兆,慢一步出生的她,自小廣被父母棄養在奴才家長大,但她並不因此自憐,當唯一對她好的雙生姐姐被推下水變成傻子後,她毅然自毀容貌去當姐姐的丫鬟,力圖在危機四伏的侯府保住姐姐的安全。

    芍藥堅強的心志讓人佩服,她將找上門的危機化為轉機的劇情更是大有看頭。

    而男主角出生皇家,自小廣需要用心眼才能在皇宮中活下去,他早已習慣了許多事情身不由己,因此就算是要娶沒有感情的女子為妾他也不在意,對他而言那些女人只是棋子跟擺設而已,直到他遇見女主角後,他才終于體會到愛情的滋味,讓他願意付出心力去追求、保護所愛,盡管因為那些他不得不接收的女人,讓他心愛的女子必須面對內院爭斗,但他都堅定的站在芍藥身旁支持保護她,和她一同面對任何的困境。

    除了主角間的感情之外,書中將人物刻劃得有血有肉,他們並未因為有了心機而失去人性的光明面,還是保有善良的性格,這也是讓人看了會很感動的地方。

    是啊,誰不想沒有負擔、不用心計、開開心心的生活?但人心多變,與人相處時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因此,若能像男女主角那樣找到可以敞開心胸的對象,實在是非常令人羨慕的事,他們的戀情更是書中不容錯過的溫馨段落,想一邊看刺激的宅斗情節,又想欣賞男女主角互相扶持的甜蜜戀情,在《誰在王府不挨刀》里絕對可以一次滿足。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