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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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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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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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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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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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兩年後。

    一輛高級轎車停在Innight公司大樓附近,不再前進,也不見有人從車上下來。

    車上的人要去的地方,無疑是Innight,可無奈他們的路被人擋了,再上前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少爺,我看……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

    車上,司機老王對著後照鏡里歪歪斜斜倚在後座的男人說道,語氣頗為難。

    「先不要,等我再看一會。」後座的男人顯得興趣盎然,頭幾乎整個都要貼在車窗上。

    「有什麼好看的?工人聚在一起抗議而已,最近這種事很多呢!」

    「可是擠在Innight的大門口,這還是頭一次啊!」

    赫連繡隔著一段距離,望著此時聚在Innight門前的那幾十名老員工。

    看他們舉的牌子,再加上最近Innight的新聞在商界鬧得很大,大概原因他猜得到。

    這些人都是Innight原先香水工廠的工人,但不久前,這家以香水出名的公司卻對外宣布,他們不再接觸有關香水的任何產業,具體理由只說是公司董事會決定的結果。

    這件事,將成為商報記者們追逐的永久謎團,不過謎底是什麼就另當別論了;在這決定宣布後不久,Innight還真的關閉了自己的香水工廠,這些工人會來公司門前抗議,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Innight肯定是虧待了這些工人,看他們堵在門前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嚇人啊!」老王也跟著伸長了脖子。

    「據我所知,他們做的已經在標準之上了,不然也不會只來了幾十人。」赫連繡哼笑了聲,「你看這些人都有了些年紀,就算善後再好,也是一時的,往後找不到別的公司雇用,丟了鐵飯碗才是關鍵!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恐慌多一點。」

    老王嘆了口氣,「那就真沒辦法了,既然人家已經是仁至義盡,就算抗議也沒有用啊!瓜竟工廠關了,對Innight也是個損失。」

    「有用。」赫連繡卻不這麼以為,「起碼這可以讓Innight的高層知道,這些老員工已經走投無路,就算自己沒希望了,也要拉著他們當墊背。」

    「不會吧?」

    「本來是不會,不過,人都是禁不起煽動的動物啊!」赫連繡食指點著下巴,喃喃自語︰「要不要給商報記者打個電話呢?听說提供新聞的人都有錢可領。」

    「少爺啊,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听你這麼一說,現在去Innight就好像傳染病流行時去醫院一樣。」

    「對了!」赫連繡有了更好的主意,「直接找谷均逸問問不就行了?看他要怎麼處理這些快被他害死的人!老王,你乖乖等著,我先走啦!」

    開門?開、不開……開不開?

    「老王。」語帶威脅。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少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少爺你一星期至少來這里兩次,少這一次也沒關系吧?要不然,我帶你去公園逛一逛?」

    當是在遛狗嗎?赫連繡對這個年紀大到能當自己叔叔的司機很沒辦法,他總是這樣保護過度!

    「把門打開。」故意壓低聲音裝凶,卻不難听得出他並無惡意。

    老王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嘴里吐出一連串的「不行」。

    他是少爺的司機,不是向導,不可能就這樣強行把他拉走;可是出于母鳥心理,他也不能替少爺開車門,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正當赫連繡打算采取最後手段,撲向司機時,他的車窗被人以適當的力道敲了三下;不重不輕、不快不慢,很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重新把頭轉向了窗。

    赫連繡看到自己旁邊的車門前站著一個人,對方微微俯著身子,以便視線能看到車內的他。

    他穿著一身武術服,有時候老爺爺早晨在公園打太極,也會穿這種衣服,不過穿在他身上,毫無時尚可言的衣服,竟也有了幾分飄逸感,可能是跟他身材瘦長、手長腳長有關。

    他像個突然駕到的仙人,那彎著腰的姿態,一點也沒有低誰一等的意思,一雙眼冷冷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卻也並不是沒有感情的空洞。

    只是,淡。

    要說這個人給赫連繡的印象,一直以來就只有這一個字。

    他是谷均逸身邊的人,他曾經見過幾次,從未有過正面的交集;隱約記得他好像是叫唐素,算是谷均逸的保鏢。

    放下車窗玻璃,唐素簡單地說明來意,沒有任何多余的話。

    「赫連先生,請跟我走。」

    唉,聲如其人,一樣的淡啊!

    總覺得自己彷佛有點不被人放在眼里?這個感覺很不好,容易挑起赫連繡的戰斗欲。

    「為什麼要跟你走?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壞人、是不是要把我綁了去要贖金?」

    唐素有些不解……不,是「很」不解!她還以為,谷均逸身邊的人應該都是很聰明的,怎麼會問出這種傻問題?

    「總裁擔心你去公司不安全,要我跟在一旁。」哦,他大概是不認得自己,那就難怪了!唐素掏出工作證擺在他眼前,以證明自己是這間公司的正式員工,不是哪里來的綁匪。

    掃了一眼那印著照片的工作證,確定了自己沒記錯,這人確實叫唐素。

    又看向唐素,這個像個盤查酒駕的警察一樣,乖張地弄張卡片嚇唬自己,之後又很不耐煩地一言不發的男人……他這是無言地催促著自己快點照辦嗎?

    「他又怎麼會知道我來?我可沒通知過他。」赫連繡偏不如他願。

    赫連繡發現,自己竟然在刁難人;很好,他一向喜歡有趣的人事物!

    包正確一點來說是……喜歡逗弄!而像唐素這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與眾人格格不入的類型,都送到眼前了,不逗一下豈不可惜?

    唐素仍將視線放在這男人臉上,心想,這人長著一張玩世不恭的臉,警覺心倒還滿高的。

    「你每周這個時間都會來,總裁看你還沒出現,就讓我下來看看,說如果見你在,就帶你上去。」

    所以,自己現在就是要護送他上去的。

    赫連繡笑了開來,像是跟自己玩了什麼游戲,結果贏了一樣;唐素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麼,雖然他是在對著自己笑的。

    「原來是這樣啊!是我多心了,害你額外解釋了那麼多,口渴不渴?」

    說是他多心了,其實意思是嫌自己話講得不明不白,這唐素還是听得懂的;終于知道他為什麼笑了!原來,這男人是在耍人啊……

    「不渴。」唐素暗嘆自己才是真傻的那個,「那,赫連先生要下車了嗎?」

    「當然、當然。」赫連繡笑著,一只手狀似溫柔地猛拍老王肩膀,「老王,谷先生特別請了人保護我呢!這麼周到,真讓人感動是吧?」

    是吧、是吧……是什麼吧!老王搖了搖頭,很無耐地把門上的鎖解開了,走吧、走吧!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可不管了!

    赫連繡跟在唐素身後,心情不錯,意外發現了個可以逗弄的人,心情當然不錯!他可沒放過唐素剛才問自己要不要下車時,那流露出的淡淡無奈。

    真是很有意思的反應呢!

    能夠讓他偶爾戲弄一下的人,本來就不多,老王這種老實人他也早就逗膩了;而其他人有的看起來呆呆傻傻、很好玩,他去逗了一下,對方就哭了;有的看起來囂張跋扈,他也去逗了逗,結果對方狗急跳牆了。

    而最後,換來的結果往往是他老爸的「聖」怒。

    不好玩,社會越來越現實,好玩的人越來越少了!

    不過,今天被他找到了一個,冷冷淡淡的人,逗起來原來這麼有成就感!他不急不怒,當然也不可能哭叫,只是些許地露出一點無奈,就讓他得到了充分的滿足感。

    赫連繡自然地看著前面白衣男子的肩,谷均逸還沒尊貴到在自己公司身邊,也要跟著個保鏢,所以以往他偶爾遇見這位保鏢先生,多半是在一些社交場所;唐素總是跟在谷均逸身側,低垂著眼練習隱身術,只是一抹在人群里虛晃的白影而已。

    在外面,他不會主動去找谷均逸攀談,白影在他印象中,也就一直是白影;雖然兩年前就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這麼近地看著他,倒還是第一次。

    赫連繡很自然地打量著他的背影,唐素走路不快,但每個步伐都很利落,看得出是有身手的;身高嘛……比他矮半個頭,但因為身材比例很好,又瘦,就像他一開始認為的,很飄逸。

    不過……是不是太瘦了點?

    赫連繡跟隨自己的思路,眼鎖著前面人的腰,認真地研究起來。

    那身白衣是很寬松的款式沒錯,可是偶爾因為步伐或風的原因,寬衣勾勒出他腰邊的線條;說夸張一點,那個腰搞不好他兩手一合就能抱住!

    赫連繡嚇得一個哆嗦,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兩只手,正像抱著個面盆一樣,緩緩地向前伸去……他竟然有付諸實際行動的沖動!

    糟糕、糟糕,太久沒踫到好玩的人了,一時興奮,差點做出可怕的事!心里這麼安慰自己,一只胳膊適時擋在他身前;赫連繡抬起頭來,看到走在前面的唐素已經移到他的身側,正伸出一只手護著他,另一只手擋開偶爾沖上來的人。

    「黑心公司!」周圍有人喊著,反正他們也找不出什麼具體理由罵Innight,只能這樣先將就著造勢。

    他又不是這間公司的人,總不能看到一個穿高級西裝的,就以為是大老板吧?赫連繡後悔自己穿成這樣干什麼,如果不是晚上被迫要參加一個宴會,以他平時的裝束,根本不會引來這樣的誤會!不過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看來保鏢還是很有用處的。

    話說回來,這位「可靠的保鏢先生」,擋在他胸前的這條手臂也還真是細啊!要形容為「習武人獨有的結實」似乎是勉強了點;不、不,是非常之勉強!

    低著頭,對那條手臂投入了無比的專心,赫連繡沒察覺到,有一塊磚頭正朝自己的臉飛來;那是一塊完整的紅磚,不可能是隨手撿的,看來這群抗議人群里,果真有個十分積極的煽動分子,唯恐天下不亂。

    要是就這麼為Innight犧牲了「色」相,他做鬼也要追著谷均逸一家妻小不放!不過幸好,前面人另一只蓄滿力量的手臂比磚頭先到一步,並且將那塊方磚穩穩地抓在手中。

    赫連繡吸了一口涼氣,這隨意的一抓,可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他想為唐素鼓掌了!

    趁著眾人也都被這手絕技震住時,唐素的手臂繞到他後面,在赫連繡的背上一推,「走。」

    他們總算踏進了Innight的大門了。

    路過接待櫃台時,唐素順手把那塊磚放在櫃台桌上,在櫃台小姐無措的追隨目光下,他們進了小電梯。

    Innight的小電梯,可以說是全公司最安全的一個地方,只有總裁和公司幾個重要的人,有啟動這部小電梯的卡片鑰匙,算是谷均逸一項變態的特權;他愛靜,愛到無關人等休想踏入他所在的二十六樓,只有小電梯才會停在那個樓層。

    在其他幾部電梯里都塞滿了人時,這部電梯里的人可以充分享受其尊貴的待遇,這是他們為谷均逸做牛做馬的標志。

    赫連繡從不覺得,這部他坐過無數次的小電梯有這麼的大,不然怎麼同在一部電梯里的唐素,看起來會離自己那麼遙遠?

    他那白白的虛影立在電梯一角,好像在身邊劃出了一道不可跨越的線,眼楮也故意垂向地面,拒絕和任何人的交談;不過,這里要說任何人,其實也只有他一個。

    無視嗎?他又在挑釁他的戰斗欲了!

    他看地面,他偏就要盯著唐素看!他發現這個人身上,好像突然間多了許多東西,是他在這兩年間遺憾錯過的,所以現在他要彌補那遺憾。

    這會兒沒人打擾,赫連繡又盯著唐素那稱不上可靠的保鏢身材看了一會,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變態,可是一但什麼事情入了腦,想去忽略是很難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更有趣的事情。

    于是,為了轉換思維,赫連繡改而盯著唐素的臉研究了起來。

    赫連繡自認為,除了自己的臉以外,他並不會去特別關注誰的臉,但這個叫唐素的男人,可以稱之為他的敵人嗎?他不只身材修長,連臉也生得十分干淨!

    赫連繡暫時只能想到「干淨」這個詞,說唐素「俊」,比自己還差了一截,但他的面白白淨淨如紙一般,略尖的臉上五官分明,尤其是那雙眼,他總是垂著眼,讓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長長的睫毛,一雙上挑的鳳眼稱不上明亮有神,也蘊著令人深思的光華。

    他有種可以令人細細捉摸的獨特風韻,好像看得越久,就越是能鑽進人的心里。

    就像他自己吧,看清唐素的五官也不過是在剛剛而已,這才多久的工夫,那張臉就已經鑽進他心里,讓他反復捉摸不定。

    真奇怪,他平時是怎麼把自己隱藏在人群里,只剩下一條白影的?他明明是這麼獨特,自有他的一派風韻。赫連繡發現,自己好像又用了「風韻」這個詞,而且還用得理所當然!

    興趣歸興趣,他對男人的「風韻」可沒有什麼「興趣」啊!他先是嘲諷地嗤笑了自己,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似的。

    男人……男人?

    看了看那個仙風道骨的男人,再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會吧?

    「你的手不會痛嗎?」赫連繡突然打破沉默。

    「不會。」被點到名的人心下一沉,那個男人打剛才起就一直、一直、一直盯著自己看,看得他頭皮發麻、全身發癢,原來只是在關心他的手啊!

    「讓我看看。」赫連繡很自然地踱了兩步靠近,「再怎麼說,都是為了救我,真的受傷就不好了,我會自責的。」

    唐素沒想太多,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他攤開一只手在他面前,事實勝于雄辯,他的手沒事。

    「紅了。」赫連繡看了眼那白而瘦的手,手心泛紅,還有些細小的舊傷口,指上有繭,「雖然沒受傷,還是會痛吧?那一下力道可不輕。」

    「不要緊。」他感謝他的關心,正要將手放下。

    那男人動作非常快,且完全出乎意料,讓毫無防備的唐素,只得在略感驚訝下被他抓住了那只手腕,隨後狠狠按在牆上;而赫連繡的人也跟著這個動作,整個身體向他傾來,把他壓在電梯角落,他的另一只手快速抬起,以虎口頂住他的下頷。

    唐素並沒有奮力反抗,是因為他想不透原因,也知道他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加上赫連繡的力氣不小,真要動起手來,還得要費些工夫,沒有意義,也就算了。

    赫連繡頂著他的下頷,將下巴強行抬高,一雙眼似乎在觀察著什麼;而後,他抓著他的力道未松,倒是人更加過份地逼近,近到他在赫連繡的眼里能看到自己的臉。

    唐素不習慣與人這樣貼近,正確來說,應該是「害怕」;而她最害怕的事,卻隨之由他口中逸了出來。

    赫連繡抬著他的下巴,眼對眼地對他綻開了一個好開心的笑,「沒有喉結,‘你’是女人吧?」

    唐素的瞳孔瞬間睜大,在赫連繡看來,那等同于默認。

    天啊,這未免太好玩了吧!他就知道,天下間相貌如他這般俊逸的男人,不會再有第二個,而能令他心思悸動、投入太多關注的,也絕不可能是個男人!

    老天保佑!他賭對了。

    中性打扮的人,在時下街上已不少見,其中不少人還是真教人雌雄莫辨,這是否為一種風潮,他並不太清楚;不過,像眼前的唐素這般,並沒刻意去裝扮自己,甚至還留著過肩的微長頭發,反而自然得太合常理,讓人意識不到「他」是假扮的。

    被「他」迷惑,是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坦然的飄逸之氣迷惑,而教人自然地只把「他」當作一個「相貌很柔俊的男人」。

    唐素這個人,真的很不可思議啊……這樣顯而易見的事,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察覺到了呢?

    唐素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的,只除了眼前這個男人臉上那開心而得意的笑容。

    赫連繡,就如同他那個囂張的姓氏,是個不得不囂張的人。

    他是亞洲排行前五的珠寶公司「芸越」董事長的二兒子,不過在亞洲的珠寶行業里,他是最出名的一個;一是他家的姓氏最高調、二是他的相貌最出色、三是他的性情最圓滑。

    赫連繡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毫無疑問的。

    唐素見過他幾次,知道他是谷均逸的朋友,也知道他其實是Innight的背後股東之一;在她的眼中,谷均逸的朋友多半是些怪人;其中,這個赫連繡最常來找谷均逸,他臉上時常掛著笑,做人、做事都很圓滑,懂得利用自己相貌的優勢為自己謀福利,因為什麼都不缺,自然對誰也都大方從容,當然也就不可能引誰不快。

    所以,他的人緣很好,身邊總是圍著許多人。

    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公子哥,這就是唐素對這個人的印象;這個人,跟她應該完全不屬于同一個世界,跟她處于同一個世界的人,她都能隱瞞得很好。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美女,雖然不至于可悲得「女身男相」,可是自小跟她哥哥在一起,也總是被人認錯;這個男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角度看出來的?還是她露出了什麼破綻?

    不,不可能的!這兩年下來,連她自己有時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男是女。

    「放手。」唐素迅速恢復理智,雖然她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從第一瞬間的失態,她就已經失去了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既然如此……看了眼電梯顯示的樓層,她想,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快點把這件事解決,只是這個男人……不好對付!

    為她的鎮定挑了挑眉,赫連繡依言放開唐素,還很紳士地退後了一步。

    「你想要什麼?」唐素摸著領口,喉嚨間還有他掌間的熱度,燙得她有點難受。

    「我想要什麼?」赫連繡跟著重復。

    他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缺,唐素才更覺得他很棘手!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男人?跟谷均逸關系最近、同時也最不像是個能守住秘密的人……

    唐素暗暗吸了口氣,只有她自己曉得,這會兒她的心跳有多快。

    「不要說出去。」她沒什麼能給他作為交換條件,只能示弱。

    赫連繡左胸一跳,天啊,到底她身上還有多少有趣的秘密?

    還以為她是谷均逸埋伏在身邊的一顆棋,可看她這個反應,好像除了他之外,根本沒人曉得她的秘密,她瞞著全公司所有人?何苦、何必?

    「好,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赫連繡揚起一抹自認親和力十足的笑。

    唐素只是愣了一下,而後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他答得太快,倒教她不信任了嗎?看來,她是真的很怕這個秘密被曝光啊!一個秘密,他和「他」的……很有意思,不是嗎?

    「我答應給你一次交易的機會,我不會說出去的,至于相對的條件,我還沒想好,等我慢慢想,想到再告訴你。」赫連繡笑了笑,「所以,不要那麼緊張兮兮了,我們已經是朋友啦!」

    唐素扶著領口的手,微乎其微地顫了下。

    這個人,果然很懂得處事之道,果然是很……自來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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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她的人生就是一個大烏龍。

    唐素出生在一個連地圖上都沒有標示的小山村里,要認真追溯起來,那已經是她太爺爺,也就是爺爺的爸爸那輩人的事情了。

    小時候听爺爺說起過,她的太爺爺原先是當時很有名的一家大藥行的掌櫃,後來為了躲避戰亂,太爺爺帶著全家人來到了這座小山村;這里的山,地處偏遠,但山上盛產不少珍貴藥材,當年太爺爺跟著藥行的商隊來這里采購過藥品,所以才知道這里。

    本來想著,等天下太平了就回去,可是日子久了,外面還是兵荒馬亂,等天下真的太平了,太爺爺也已經不在了;那時,爺爺的身體也不好,于是就又住了許多年,直到後來爺爺也去世了,而她的爸爸已經在這娶了她媽媽,生下了哥哥和她。

    唐素生長在這座小村子里,從小就跟著村民和爸爸采集各種藥草,再把藥草賣給山下鎮上的人。

    山下的小鎮,是唐素十五歲以前去過的最遠的地方。

    小鎮很小,只有一所國小、一所國中,鎮上的人和山上的人,都仰賴買賣藥草維持生計;無論是山上的孩子還是山下的孩子,等到國中畢業都會離開這里,唐素知道自己遲早也要離開這里,卻從不曾對外面的世界抱什麼幻想。

    直到有一天,那是國二的暑假,她記得那天很熱,她正在客廳喝涼茶。

    門被推開了,她的雙胞胎哥哥,唐青帶了一個男人回來。

    那個男人二十來歲的樣子,沒長三頭六臂,那是唐素從出生起頭一次,只為看到一個人,而感到心頭緊繃。

    唐素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從鎮上來的,他的身上帶著更遠的氣息,那是大城市的氣息。

    那年的唐素十四歲。

    男人說,他是個調香師,來這里是為了找一種只生長在這座山的花,卻不慎被山上的毒蟲咬到;與其下山去鎮上那小小醫院,他覺得,還是找個當地人來得有效率,生活在這的人,一定知道怎樣對付這種毒蟲。

    知道是被毒蟲咬到還能這麼冷靜,實在教人佩服!男人的判斷是對的,而他當時找到的當地人,就是在那附近閑逛的唐青,于是唐青便把他帶了回來,這個男人就在唐素家住了三天。

    唐素不敢接近客人住的那間房,為著某種自己也弄不清楚的理由;不過,她還是進去了一次,是在那男人要離開的當天早上。

    唐素送驅蟲的藥給男人,以防他回去時再遇上毒蟲;她去,是被父親強迫的,因為一直負責為他換藥的唐青那天外出不在。

    「你叫什麼名字?」那男人問道,而後見唐素彷佛不太能理解,他又補充道︰「我只知道你的小名,還不知道你的本名。」

    這里的人,平常都只用小名稱呼年輕一輩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成年人會這樣慎重地在乎過唐素的名字,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唐素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慌張後,說出自己的名字。

    「唐素。」

    「唐素。」男人咀嚼著名字,而後看了看唐素,又問︰「等你離開這里,要不要去我的公司?」

    「公司?」唐素對這個名詞感到很新鮮。

    男人點點頭,「你有充足的時間考慮,到時候,我會來找你。」

    唐素真的有十分充足的時間考慮,充足到後來,連她自己都忘了有這回事。

    八年過去,她從中醫學院畢業,猶豫著是回家經營家小診所,還是在當地隨便找個工作;在她還沒作出決定時,家里卻傳來了消息,源自不久前寄去家里的一封信。

    山村還沒有網絡,書信,仍是彼此間聯系的最主要媒介;那封信是指名要給她的。

    信上寫著一個地址、一個人名,還有一個時間。

    Innight?谷均逸?

    唐素知道這家公司,Innight的香水非常有名,她有不少同學都以用Innight出產的香水為傲;而那個名字……

    那個男人竟然是說真的!他從沒忘記當時的提議,真的是給了她恰到好處的「考慮時間」……

    在指定的時間,唐素下了飛機,她又一次感到意外,沒想到大公司的總裁會親自來為她接機。

    比均逸看上去跟唐素印象中有些不一樣,但給人的感覺沒有變,她一眼就能認出他。

    「真沒想到你還記得。」

    「幫過我的人,我從不會忘記。」谷均逸接過唐素的行李。

    唐素的行李很少,身上穿的也是平常早晨鍛煉時穿的白色太極裝,只圖個舒服省事,她的同學都說,她提前幾十年過起了養老的生活。

    他也會覺得自己很怪嗎?不過在那之前,她更在意他的話。

    「幫過你?」她嗎?

    「你帶我回村子治好了傷。」谷均逸為唐素打開了車門,「怎麼樣,你父母和妹妹都還好嗎?」

    他只是隨口一問,出于禮貌。

    可是唐素知道了,自己犯下了某個錯誤;在八年前,是她埋下了那個禍因。

    那時進房間的人,谷均逸以為是唐青,他問的也是唐青的名字,諾言是許給唐青的。

    十四歲時,她和唐青看起來差異還不是很大,雖然是雙胞胎,可性別的不同決定了骨骼的不同;如果是現在的唐青跟她站在一起,肯定一眼就能辨別出。

    只可惜,谷均逸沒看到現在的唐青,他看到的只是眼前這個長大了的「少年」。

    這個誤會,現在解釋還來得及。

    解釋後,她再回去問問唐青的意思,也就沒事了;這不是什麼麻煩事,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只需要她的一句話。

    唐素的手在身側攥了,又松開。

    「嗯,都很好。」

    唐素想,這大概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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