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手持長劍,劍尖指著前頭的男子,全身繃緊了神經,一張花容月貌略顯慘白,卻依然讓人不容忽視她的絕色。
自古紅顏多薄命,只因美貌向來讓人覬覦,容易惹禍上身,因此她的美麗也毫無意外地引來了玉狐這個禍患。
「千千,瞧你緊張的,我又不會吃了你。」說話的男子有一張好看的臉蛋,江湖上給他取了一個稱號叫做「玉狐」。
玉狐人如其名,生了張俊美的皮相,皮膚白皙,斯文秀逸,但也就是這張好看的臉讓姑娘們對他卸下心防,吃了大虧。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說的就是玉狐這種男人,他為人狡猾如狐,色膽包天,不知騙了多少閨閣女子失身于他,連高貴的公主都敢玩,為他上吊投河的姑娘更是不計其數,只要是被他看上的,沒有不手到擒來的。
如今,他看上的正是玉桂坊的當家舞魁花千千。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決定要「品嘗」她,這女人全身上下都透著嫵媚風情,那身段更是嬌美如柳,依他看女人的犀利眼光,便曉得她是百年難得的極品呀。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床上的尤物,能把男人迷得甘心牡丹花下死,情願做鬼也風流,而花千千便是這種女人,他玉狐嘗遍了南北各色脂粉,怎麼可能會放過她這朵嬌美的花呢?
他能想像得到,當自己把她壓在身下時,他想讓她怎麼彎就怎麼彎,姿勢怎麼擺就怎麼擺,想到這里,他一雙鳳眼染了邪魅,口干舌燥。
「我說過了,我賣藝不賣身!你別逼我!」花千千怒瞪的美眸染上水霧,顰眉之容沒有提高她的氣勢,反倒增添了楚楚動人的憐意,讓人恨不得欺負她。
玉狐姣好的俊容笑得妖嬈。「賣藝不賣身?別自欺欺人了,守著處子之身,得了個冰清玉潔的名聲,還不就是為了讓人待價而沽?你開個價吧,我給。」
「我不賣!我就算死也絕不依你!你要是敢踫我,我就死給你看!」
「想死?」玉狐只覺得好笑。「以死相逼的女子,本公子見得多了,等你嘗過本公子服侍的功夫,便會明白春宵一刻的美妙滋味,還舍不得離開我哩。」
「作夢!你簡直不知羞恥!」
她越是氣怒,越惹得他更想得到她。
「等你成了我的女人,再來我耳邊罵吧。」他邊說邊上前走向她。
「找死!」花千千嬌斥一聲,揮劍刺向他的胸膛。
彷佛老鷹斗小雞一般,玉狐只需輕松地閃躲,一邊躲還一邊輕佻地笑道︰「這女人嘛,踫她之前總是要死要活的,等踫過之後,又要死要活地求男人踫她,口是心非得很呢。」
不管她的劍招如何使,他總是快她一步,讓她的劍尖刺了個空,越是刺不中他,她越是著急,偏偏這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忽遠忽近的,一下子來到她的右耳旁,一下子又來到她的左耳邊,故意惑人心神,害得她連步伐都不穩,被自己的腳給絆得踉蹌了下。
「小心。」輕浮的磁啞笑語在她耳畔呵氣,驚得她把劍往後刺去,但手腕卻被他牢牢制住。
「你這樣使劍怎麼行?下盤虛浮,連站都站不穩。」
他一手扣著她的縴腕,另一手摟上她的腰肢,逼得她的背不得不貼著他,兩人維持著曖昧的姿勢。
「放開!」她掙扎。
「馨香玉軟,我怎麼舍得放開呢?」他輕薄地嗅著她的體香。
她冷著臉警告。「你若不放開,小心後悔。」
「只要能得到你,我絕不後悔。」他勾唇邪笑,絲毫不以為意,對于好不容易到手的獵物,他勢在必得。
他雙目yin芒大放,手臂一收,將她的身子更貼緊自己,低頭就要吻她。
不過是一眨眼的瞬間,還來不及讓他一親芳澤,比他更快的,是一股凌厲的殺勁,破風而來。
玉狐心下大驚,猛然放開她,一個閃身,急急避開那道對準他的殺招。
「嘶」的一聲,劍身在他左手臂上劃開一道血口子,若非他躲得及時,這一劍劃破的便是他的頸子,但他也只來得及躲開這驚險的突襲,緊接著第二劍直刺向他的心髒,速度快得嚇人,而他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是誰。
當他以為自己即將斃命時,「當」的一聲,那凌厲的一劍被擋開,出手之人竟是先前劍術拙劣並且不堪抵擋的花千千。
不僅玉狐意外,連刺殺之人也很驚訝,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
花千千一改先前的慌張笨拙,她面色沈靜,彷佛換了一個人似地立在那兒,美眸閃著冷芒,瞬也不瞬地怒瞪著這個中途殺出的程咬金。
此人一身粗布灰衣,身形修長,單眼皮,高鼻薄唇,相貌平凡,是那種看過一眼就會忘記的長相。
這男人雖然相貌平平,他的劍術可一點也不平凡,剛才那一招是必殺技,劍招快如閃電,勢如雷霆,她雖然及時擋了對方一劍,但因過于倉促,此刻內息上涌,胸口氣息混亂,她表面冷靜,心下卻很清楚,握著劍柄的手掌發麻,虎口劇痛,若非她強力撐著,恐怕劍身會從手中滑落。
劍勢也代表著對方的內力,只一招她便明白了,此人內力強大,恐怕非她所及。
在她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她。
夜清萬萬沒想到,這女人竟能擋住自己猛力的一劍,顯然她是隱藏了身手,並不像先前表現的那般劍術拙劣。
他冷眸微眯,這女人被玉狐一路追著,為何要裝柔弱?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漠然,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改盯向玉狐——他此行任務要刺殺的對象。
殺手的刺殺要訣講究快狠準,原本他打算在三劍之內取玉狐性命,卻被她給壞了好事。
不過,誰壞誰的好事,還不知道呢。
玉狐也沒想到,在這性命交關的當口,花千千居然會救他?雖驚訝于她劍術的猛進,但更驚訝的是她救了自己。
任他聰明一世,也不免糊涂一時,犯了天下男人幾乎都有的自大毛病,見佳人舍命救他,便認定她是對自己有意思,因此看她的目光也更加火熱了。
玉狐來到她身旁,嗓音溫柔磁啞。「沒想到你會救我,看來你對我也是有意的。」
她不答反問。「這個人是誰?」她雖然對玉狐問話,但目光始終沒離開過眼前的男子。玉狐還算好對付,但眼前這陌生的男人卻是個大麻煩。
「想殺我玉狐的,不出兩種人,若不是官府派來的官差,便是仇人。依這人適才的身手,應該是仇家派來的殺手。」玉狐的語氣里有著得意,彷佛自己被人通緝是一件光榮的事。
殺手?!花千千漂亮的柳眉擰向眉心,這時候才正眼看向玉狐,瞄向他手臂上的血口子。
「你傷得如何?」她問。
玉狐以為花千千是在關心他,語氣更加親密。「放心,皮肉傷罷了,死不了。」
「那就好。」她抿唇彎起一抹笑,這笑如初春的雨露,嫵媚動人,明珠般的美眸流露著璀璨的波光,看得玉狐一時目眩神迷。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笑,他怎麼從沒發現,她的笑這麼好看,簡直就是仙女下凡,不,連仙女都比不上……
他著迷地彷佛作了一個美夢,但這個夢很快就被無情的一掌給打碎。
花千千猛然擊出一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胸口上,將他震得往後一倒。
這一掌著實讓玉狐措手不及,他倒在地上,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你……」
花千千冷哼一聲。「你什麼你,還不給我暈過去。」說完又迅速在他身上點了兩個穴道,他便雙目一閉,四肢大開地躺在地上。
般定了玉狐,花千千持劍轉身,面對灰衣男子,冷然質問。
「你是殺手?」
夜清瞄了眼躺在地上的玉狐,又看向她,神色漠然,不置一詞。
他不說話,也不否認,她就當他是默認了。
「你真是殺手?」雖是質問,但她其實已經確定了。內心懊惱自己怎麼這麼倒楣,居然遇上殺手來壞事,剛才那一劍就耗了她一半的內力,到現在虎口還在發麻,此人的武功和內力均高出她許多,力敵不過,必須智取!
突然,她暗叫不好,因為對方又在凝聚殺氣,眼看就要出手,她急忙出聲——
「你不能殺他!」
對方听而未聞,劍鋒已出,直刺玉狐的腦門,花千千立刻提劍阻擋,但這回手中的劍被他的劍勢給震開,眼看他就要一劍了結玉狐,她忙撲身上去,以身當盾!
夜清心驚,沒料到她會撲上來,急忙收勢,但還是慢了,劍鋒刺入她的左胸,留下一道血口,鮮紅的血在她淺藍色的衣服上,沁出了一朵殷紅。
瞪著那朵紅花,他眉頭深擰,面現慍色。
「你因何救他?」
他不明白,她一路上都在逃離玉狐的魔掌,完全看不出她對玉狐有任何情感,在玉狐要輕薄她之際,他及時出手阻止,照理說,她應該很樂意看到玉狐死在他的劍下,卻沒想到她會拚命救人,甚至為了玉狐,不惜用肉身抵擋,若非他及時收勢,這劍鋒已刺穿她的胸,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我不是救他,而是他現在還不能死——哎喲,疼死我了,你這麼性急做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先听我把話說完嗎?」花千千一邊埋怨,一邊捂著胸口的傷。
她嘴里嘰哩咕嚕地埋怨,無形中讓這肅殺緊繃的氣氛緩和不少,而且她的嗓音軟儂悅耳,就算罵人也像在訴苦一般,胸前浸染的一點血紅,如同一朵開得鮮艷的花朵,襯托出她白皙嬌美的膚色,也將她顰眉盡顯委屈的臉容襯得更楚楚動人,這樣的她,向來令人驚艷。
夜清冷靜地收回視線,轉移目光,淡漠的臉容沒有任何情緒,他是殺手,殺手的任務只需除去目標,不管其他,他盯向玉狐,眸中寒芒陡起,殺意再度凝聚。
幾乎在他殺意驟起的同時,她也立刻有了行動,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他。
這突然的一抱,果然令他再度錯愕,打亂了他的殺氣,同時黑了一張臉。
「你做什麼!放開!」
「不放!」
「我殺了你,再殺他也一樣。」
「你敢殺衙門捕快就試試!」
他愣住。「你是捕快?」
「正是!」
他再度驚訝了,怎麼也沒料到她會是女捕快,而且還不顧男女有別,厚臉皮地抱住他。
她美麗的臉蛋靠得如此近,瞪人的美眸分外晶亮,他能將她長長的睫毛一根一根都看得清楚,他臉上的皮膚能感受到她吹拂的氣息,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壓在胸膛上的兩團柔軟十分有分量。
他胸口莫名一熱,平靜無波的心湖起了漣漪,他嗅到了危險,忙壓下浮亂的心緒。
這女人是個麻煩,她已經造成他的困擾了,通常他不會跟人羅嗦這麼多,也不會讓人有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他的行動。
他可以直接一掌打飛她,或是干脆殺了她,鏟除阻礙,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想殺她。
既然不殺她,那就打暈她吧。
彷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他一有什麼想法,花千千這兒立刻就有感應,搶在他的行動之前,她急忙道︰「活捉才值錢,我先抓人歸案,你再找機會殺他,咱倆都不吃虧,你看如何!」
他運勁的手掌停住,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再次無語了。
有她這樣的捕快?非但不阻止他殺人,還跟他談起條件來了?
不,殺手從不和人談條件的,他不該猶豫的,他再度運勁于掌。
一發現他不為所動,她趕忙搶聲道︰「大哥你不知道,當捕快很辛苦的,為了抓這只臭狐狸,我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布局,以身為餌,才釣到他上的呀。」
夜清的手再度僵住,她居然連「大哥」兩個字都叫出口了?
盯著她可憐巴巴的神情,美眸還蒙了一層水霧,他禁不住做了個深呼吸,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像她這樣的捕快。
有猶豫就好,花千千還真怕他不猶豫,好不容易逮到玉狐這個大獵物,眼看即將收割成果,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苦心白費,所以才會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他的殺招。
她心中明白,殺手最是無情,他們的血是冷的,心是沒有溫度的,但是她對眼前這位殺手卻生出一種直覺,這人似乎並不想傷害她,他雖然冷凜,卻對她手下留情,何況他若真要殺她,剛才那一劍就不會急忙收勢,運勁的手掌也不會停在半空中,當然也不會廢話這麼多了。
既然他沒有傷她的打算,她何懼之有?
不過,說不定對方會改變主意,她必須在他起殺意之前說服他,這也是為什麼她會上前抱住他了。
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男人對漂亮的女人多少會心軟些,所以她決定用美人計,最好再加上苦肉計,于是她立刻擠出兩顆豆大的淚珠,哭得美美地泣訴。
「捕快掙的銀子不多呀,不像你們這些當刺客、殺手的,砍一只就是百兩起價,宰一雙就千兩進帳,多好賺呀。」
這話講得好像他是專門宰殺豬羊的屠夫似的。
「哪像咱們小捕快,要找線索,要收買線人,一大堆準備功夫要做,都還不見得有用,還得忍受風吹日曬雨淋,沒日沒夜地找犯人,就算緝捕歸案還不一定拿得到賞銀呢,因為運氣不好會被上頭吃案,把別人用血汗換回的功勞搶去,假若搏命還拿不到賞銀的話,你說我命不命苦?」
她如一汪秋水的美眸,淚光盈然,長長的睫毛上沾了晶光閃動的珠淚,懸而未掉,那模樣實在楚楚動人。
他知道她是在耍苦肉計、裝可憐,他告誡自己可不能心軟。
「關我什麼事?」他冷硬地開口,神情依然冷漠,從他眼中找不到一絲溫度,甚至不帶任何情緒,她抱著他的感覺,就像是在抱根木頭一樣,不,連木頭都比他有溫度,這人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劍。
花千千心下急了,抱了他半天,也沒見他身下有反應,看來不是個好色的,既然色相沒用,那就撒銀子!
「當然跟你有關啦,吶,咱們商量商量,不如我吃虧點,你先讓我把人逮捕歸案,拿了賞銀後,我分你三成!」
「……」
「四成!」
「……」
「五成!」
「……」
「六成!」
「……」
「什麼?你要七成以上?不能這麼坑人的!那你干脆殺了我算了!」她賭氣地說,大顆大顆掉下的淚水,沾濕了一大片衣襟。
她以為這男人無動于衷,殊不知他其實也裝得很辛苦。
夜清很悶,萬萬沒想到此行任務會遇上花千千這個女人,他知道她,因為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只不過每次見到她,他都是遠遠地看著她,而她不曉得罷了。
在知曉她原來是個暗捕後,心下已覺得不妙了,捕快與殺手是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他不殺她已經是破例,又因她而猶豫,更犯了殺手的忌諱,現下這女人死抱著他哭,淚珠一滴又一滴地浸染他的衣襟,濕了一片,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是握劍的大掌收緊了放松,放松了又收緊。
他被她惹得心煩氣躁,卻遲遲沒動手推開她,為了盡快擺脫這個麻煩,他只好妥協了。
「好,我現在不殺他。」
懷中那張精致的小臉抬起,淚眸閃著水光,驚喜地望著他。
「真的?你不殺他了?」她有點不敢置信,還以為要多費些功夫呢,他答應得太快,反倒讓她不習慣了。
這令人驚艷的花容絕色,差點沒閃瞎他的眼,又讓他心神悄悄地亂了,為了壓下心浮氣躁,他故意讓神情更加冰冷。
「不信?」他的語氣很危險。
「信信信,我信你,謝謝你,你人真好!」
她破涕為笑,笑得美眸波光瀲灩,芳唇彎起的弧度十分絕美可愛,含著淚花的笑靨比初春沾了雨露的花朵更加動人,所謂人比花嬌,說的就是像她這樣子吧,十足的撒嬌小女人,絲毫沒有捕快的架勢。
他甚至可以從她媚亮清澈的眼珠中看到自己,她的眼里都是他的影子,這令他心神有些浮動,猛然意識到自己下腹某個部位在蠢蠢欲動,他忙做了一個深呼吸。
花千千在心中「咦」了一聲,眼尖地瞧見他微紅的耳根子。
她狐疑地打量他,這男人的神情依然冷漠,甚至面無表情,讓人瞧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她原以為要費一番功夫說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打算,卻沒想到自己這麼一抱一哭的,他居然就答應了,而且那耳根子似乎有越來越紅的趨勢,若非她靠得近,不然還真不容易發現呢。
他這是在臉紅嗎?
這個想法讓她覺得有些夸張,哪有人臉不紅,只紅耳朵的?
懊不會他表面假裝無事,但其實心中激動又澎湃吧?
她都抱他這麼久了,他身下該翹的地方也沒翹起來,讓她都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但又想到這男人沒有推開她,應該是對她有好感吧?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專注又太勾人,加上她還抱著他,那柔軟的身子毫不顧忌地緊貼在他身上,讓他身下的躁動有漸趨失控之勢,在驚覺某個地方開始要變硬之前,他猛然一把推開她——
「啊!」
花千千被這力道甩得往後跌去,撞到了樹干又跌到地上,她撫著被撞疼的背和摔疼的**,禁不住埋怨。「你干麼呀,嘴巴說一聲就是了,何必動手推人,摔得我好疼啊。」
當然,沒人回答她,因為對方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對方閃得太快,讓花千千沒察覺到自己剛才讓一個冷情的殺手有了反應,只得自認倒楣,不過能保住這次的「生意」,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站起身,先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一下,嫌這身裝束不舒服,索性把胸前衣襟解開,將穿在里頭的護甲拿出來,包括被劍刺破的假血袋。
當時她擋在玉狐前面,受了他一劍,多虧這身護甲為她提供了緩沖力道,這就是為何她願意以身為盾擋在玉狐面前的原因。
將護甲拿出來後,她把襟扣系好,接著從行囊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皮繩,把玉狐捆成了人粽。
總算抓到這條大魚了,不枉她辛苦了這麼久,想到即將得到的五百賞銀,她兩邊的嘴角往上揚。
大師姊要開新鋪子了,說好算她一份,為了做生意,所以她需要大筆的銀兩。
大師姊是個財神爺,凡是大師姊經手的生意都會賺錢,她們師姊妹只要跟著大師姊就對了,大師姊說什麼買賣好,她們就往哪兒投銀子。
將人粽往背上一扛,她開開心心地背著「五百銀兩」,施展輕功到官府領功去。
在她走後,施了隱身術的夜清,這才緩緩現形。
罷才那一幕,他盡收眼中,沉默不發一語。
原來她穿了一件護甲,血也是假的,現在還不遲,他只消追上前,一劍了結玉狐就行,但他沒有,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下面因她而不小心產生的反應,然後抬起頭,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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