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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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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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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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風月王朝位于大陸中央,統轄天下九州,至今已有兩百五十多年歷史。

    餅去王朝于四海大開疆域、揮軍南海,推行國外貿易、大興建設,人民豐衣足食,但這樣輝煌的盛世已漸漸走向了下坡。如今的皇帝濮陽廣是個昏君,個性怯懦無主見,卻又極度好面子,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還以為四海升平,自己天下獨尊。

    他一連串錯誤的政策,導致民不聊生、盜匪四起,而百官們為推諉責任又拉幫結黨,斗爭嚴重,幸而有丞相向光儒輔佐,才不至于讓一個百年王朝就麼崩潰。

    濮陽廣有十數位皇子,但值得一提的只有兩個。大皇子濮陽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才干似乎比父親好些,卻是器量狹小;至于二皇子濮陽寒倒是做事明快,頗有見地,可惜是個武痴,興趣不在政事之上,只對武功有興趣。

    即便如此,大皇子濮陽深仍是深深的嫉妒他,在各方面壓制他,所以濮陽寒注定一輩子與皇位無緣了。

    也因為濮陽寒不善交際,卻武功高強,被傳成個性古怪、暴虐無道,所以很多大臣都對他敬而遠之,甚至有人說他殺人如麻。不過濮陽寒對這些流言倒是無所謂,他確實討厭官場上虛偽的那一套,有時不得不上早朝時,看著滿堂飯桶在裝模作樣,自以為很行,卻置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他還真是忍不住想大開殺戒。

    但對于皇帝濮陽廣而言,自己的皇子名聲被傳得這麼難听,有損他的龍顏,于是他向向光儒征詢了解決之道。向光儒一听,竟建言將自己的女兒向于嬌許配給濮陽寒,理由是向于嬌是王朝第一美人,又有才名,加上向光儒本身是一代忠臣,若是娶了她,濮陽寒的名聲必會提升一些,也不用濮陽廣天天煩惱了。

    于是,濮陽寒與向于嬌的婚事便定了下來,濮陽廣為兩人的文定之喜大開宴席,深怕別人不知道這件事似的。

    宴席之日,百官雲集,五品官以下的還得坐到大殿外去,足見場面之大。皇帝濮陽廣笑呵呵的,一臉喜氣接受百官奉承;後頭跟著的太子濮陽深卻是面無表情,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濮陽深愛慕向于嬌已久,向于嬌雖沒有明言接受他,但態度上似乎也有那麼點意思,想不到父皇一聲令下,愛意瞬間成空,讓原本就嫉妒濮陽寒的他更是恨意滿滿,在這樣的場合里如坐針氈,不自在到了極點。

    至于濮陽寒本人,對于這樁婚事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被父皇硬叫來宴席之中,他沒有笑容,沒有寒暄,連衣服都是普通的武士服,像根木頭一樣杵在角落,若沒有人提醒,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成了侍衛。

    眾人入席之後,濮陽寒難得地坐到了濮陽廣的身邊,地位幾乎與濮陽深持平,而他身旁又是嬌美如花的向于嬌,瞧著向于嬌不時向濮陽寒展露美麗的微笑,濮陽深緊咬牙根,心頭痛得都快滴出血來。

    在宴會中央獻舞的音樂停下時,濮陽深驟然起身,深吸了口氣之後,擠出一個笑容,朝著父皇一禮道︰「父皇,今日是二弟大喜文定之日,百官來慶。不過二弟一向為人謙遜,雖有武功高強,堪稱王朝戰神的傳聞在,卻鮮少有人親眼見識過。兒臣惟恐百官對二弟的認識不足,斗膽請父皇讓二弟入場鬼演一段劍舞,讓大伙兒瞧瞧這未來新郎官的英姿,也讓場面更熱鬧。」

    濮陽廣听了眼神一亮。「好建議!寒兒……」

    不待濮陽廣的話說完,濮陽寒隨意地瞥了太子一眼,冷淡地說道︰「沒興趣。兒臣的武功是用來殺敵,不是用來表演的。」

    丙然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也不怕得罪人,標準濮陽寒的作風。濮陽深一听這話,眼神閃過了一絲陰暗,表面上卻是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彷佛在說他如此替弟弟著想,這個弟弟卻毫不領情,足不可取。

    濮陽廣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如此無禮,還掃他這皇帝的面子,遂沉下表情,直接命令道︰「濮陽寒,朕命你至場中舞劍!」

    這般的語氣與內容,已經是皇命了,濮陽寒要是不遵從,下場就是被拖出去砍頭。濮陽寒雖然我行我素,卻不是笨蛋,他無奈地起了身,接過太監拿來的一支木劍,慢吞吞的走到了場中央。

    瞧他隨意漫步,拿劍像拿掃帚,像老頭逛大街一般的模樣,很多大臣都皺起了眉頭。然而當他在場中站定,木劍舉起隨手往天上一指,頓時散發出一種凜然的氣勢,彷佛場中的風都因為他而停滯了一般。明明是無鋒的木劍,卻讓人感受到了劍的銳利,渾身都像被割傷了一樣刺痛起來。

    接著,濮陽寒木劍一掃,那股鋒利的氣勢像被推了出去,四周突然卷起一陣風,只見他矯若游龍地在場上飛騰撲躍,劍勢時如落英繽紛時如巨浪滔天、時如行雲流水時如游龍翻雲,將力與美展現到了極致,每個人都屏住了氣息,眼光不舍離開一瞬,連算計他出去舞劍的濮陽深也不例外。

    突然,濮陽寒的動作一定,金雞獨立于場中,下一瞬,沉穩凝練、敏捷利爽的劍招朝著四方開展,人人都禁不住倒吸了口氣。

    但還來不及換氣的時候,濮陽寒木劍往前一刺,像是將現場緊繃肅殺的氣氛戳破了一個大洞,那種緊張感瞬間崩潰,那些大臣們一口氣換不過來,紛紛咳嗽起來;胸口憋著一股氣的濮陽深卻是猶如受到巨錘重擊,差點厥了過去,由椅子上重重跌下;而一邊飲酒一邊欣賞的濮陽廣更是一口酒噴了出去,什麼高高在上的皇帝形象全毀。

    濮陽寒對眾人的狼狽視若無睹,行了一個劍禮後,便收劍回座。他如何不知道眾人想看他笑話?他雖然很多時候懶得爭,卻不是隨人拿捏的軟柿子,他早就看到站在濮陽深背後幾名大內高手虎視眈眈,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管自己這劍舞得好不好,這幾個人一定會沖出來要求比試。

    他們都是皇帝親信,派去保護太子的高手,如果他打贏了父皇會不高興,若是打輸了,父皇更不高興,覺得皇帝的兒子、還被捧成戰神的人竟然如此無能。濮陽深及知情的大臣們顯然就是想看笑話,所以這種吃力不討好事濮陽寒才懶得配合,索性攪亂了這個計劃,讓他們自己去出糗。

    至于父皇要怎麼生氣就隨便他了,反正今日濮陽深這個舞劍的要求,不管最後結局如何,父皇終歸是要不高興的,不如快意恩仇,那些人情世故濮陽寒才懶得管。

    丙然,因為一干官員出糗,太子甚至跌下座位,每件事都有損皇室威儀,濮陽廣氣炸了,直接抖著手指著濮陽寒道︰「你……你這孽子……」

    「兒臣照父皇的意思舞劍了,太子和那群大臣們如此不濟,兒臣又有什麼辦法?」濮陽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大膽!來人啊!給朕拿下這個孽子,朕倒要看你有多麼硬骨頭……」

    然而濮陽廣不經大腦的旨意還沒下完,一旁的向光儒連忙向皇帝求情。「皇上,不可!今日是大喜之日,這麼做可能會讓皇室蒙羞。」

    「皇室今天丟的臉還不夠嗎!」濮陽廣怒斥了一句,不過倒是勉強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啟稟皇上,二皇子今日所作所為,也是年少氣盛,歷練得不夠。」向光儒替濮陽寒求情道︰「二皇子武功高強,實為國之棟梁,不若讓二皇子至民間歷練一番,去掉那身桀驁之氣,未來必可成為太子的臂膀。立下功勞之後,加官晉爵再成家,也是美事一樁。」

    此話在理,向光儒居然願意延後婚期讓濮陽寒去歷練,濮陽廣也無話可說。深思了一下,又看了看余慍未消的太子,他也覺得將濮陽寒弄出京城一陣子是個妙計,免得這小子隨便一個舉動又搞得天怒人怨。

    「好!二皇子濮陽寒武功過人,足當大任,今日是你大喜文定之日,朕便賜你一個九州巡撫的位置,從明日起你微服出巡,代天子巡狩天下!」

    「兒臣遵旨。」濮陽寒接下了旨意,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甚至身邊如花似玉的向于嬌,他都沒有多看一眼。

    他追求的是武道的極致,在京中、在京外又有什麼不同呢?甚至這樣的聖旨更合他的心意,讓他遠離朝廷這個大染缸,不必再面對那群虛偽的官員、偏心的父皇、毫無情意的未婚妻……

    還有那個氣得快中風的太子。

    濮陽寒離京,既是微服出巡,又為磨練武藝,自然不會帶一大堆奴婢太監,拉著長長的車隊招搖過市,他原想只身出京,但濮陽廣惟恐有失,還是硬塞了一名護衛給他。

    這名護衛名為羅鋒,是皇帝近衛,武藝高強。而皇帝近衛地位特殊,見高官可不行禮,不受品秩節制,官階低的看到他還要叫一聲大人,因此身為近衛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氣。羅鋒雖然沒有把他的傲氣形于外,不過他心中對濮陽寒的不以為然,卻是根深蒂固。

    對羅鋒而言,濮陽寒那什麼皇室第一高手、戰神等等的名號,不過是礙于他的權勢,來自旁人的恭維罷了,這些皇室的貴公子總是需要一些名氣妝點一下,事實上他認為就算濮陽寒真有兩下子,遇到自己這等高手,也就是一招便倒。

    至于濮陽寒在文定大宴上以一劍讓百官出糗之事,羅鋒當時不在現場,根本就當成笑話听,反正皇室為了吹捧一個人,隨便編個皇子是神明降世、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都不奇怪。

    就這樣,一個原就寡言,另一個心存輕視,彼此也沒有深交的打算,兩個大男人在策馬往南方行去的路上,居然可以一天講不到五句話,換成別人早被這種僵硬的氣氛搞瘋,但他們倒是處之泰然。

    濮陽寒的目標是南方的方圓城。如今風月王朝盜匪四起,這里是南方最混亂的地方之一,四周匪寨林立,連城里的百姓都可能白天賣燈油晚上搶銀樓,律法的拘束在這里為無物,官府的作用微乎其微。

    雖說濮陽寒可以什麼都不管,領著個巡撫的名號隨便在國土里繞一圈當成游覽,但他身為皇子自有他的尊嚴,既然領了差使,就要好好的整頓一些事,反正與山匪交手與他磨鏈武藝的初衷並不違背。

    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終于來到了方圓城內,城里有些雜亂,卻是非常熱鬧,龍蛇雜處,嘈雜吵鬧,路旁的小販賣著各式雜貨,甚至有些律法所禁止的商品,也公然擺放出來讓人論價,十足的無法無天。

    濮陽寒沒有一到就直接上衙門報出名號,這樣他根本看不到想看的東西。他只是先找了家客棧安頓好行李,便帶著羅鋒逛起大街來。

    此時南方正要進入冬天,人們穿上了厚衣,路邊也諸多賣熱食的小攤,各種香味交織在空氣之中,有些辛辣、有些酸甜、有些藥香,還有些說不上來的血腥氣,形成一種獨特的味道。

    濮陽寒雖是在宮中生活,錦衣玉食,卻對這種骯髒雜亂並不反感,反倒是羅鋒有些不習慣地皺了皺眉,但仍是盡職地在濮陽寒身旁不發一語地走著。

    漸漸的,兩人走到了一個賣蛇肉湯的小販旁,撲鼻而來的香氣令他們停下了腳步。羅鋒以為濮陽寒是想喝碗蛇湯,想不到後者卻沒有在座位上坐下,也不管老板的招呼,逕自走到了關蛇的籠子旁,打量著里頭的一條小蛇。

    那條蛇只有人的小觀長,比筷子略粗一些,估計煮來吃也沒有幾兩肉。不過這條蛇的花色斑斕,眼楮圓滾滾的,十分討喜,或許是這樣,老板才將它放在籠子里讓人觀賞,看能不能招攬點生意。

    濮陽寒興致盎然地看著這條蛇,越看越覺得有趣。首先是這條蛇爬的方式很別扭,在籠里的木架子上幾次都險險跌了下來,纏著木架的模樣,有些像人在落水之前緊緊抓住獨木橋般;而且不同于其他籠子里的蛇在濮陽寒一靠近後,就盤成蛇陣、口吐蛇信,敵視地盯著他,這條小花蛇見他靠近,反而親熱地游走了過來,隔著籠子用那烏黑大眼看著他,彷佛在祈求什麼似的。

    「老板。」濮陽寒突然開口,手指著小蛇說道︰「這條蛇我要了。」

    攤子老板見他指著小花蛇,一臉詫異地道︰「客官,這是條小蛇啊!沒幾兩肉的,你真的要……」

    「我要活的。」濮陽寒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麼一句,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執著。「我要帶它走。」

    這下連羅鋒都納悶了,不過京里那些皇子公主們什麼怪癖都有,喜歡玩蛇好像也不是太奇怪。

    反正這條小花蛇也不能吃,老板很干脆地將整個小蛇籠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濮陽寒與羅鋒的衣著之後,喊了一個價。「五兩銀子。」

    羅鋒臉色驟變。「你一碗湯賣十文,這條蛇就要五兩?!」

    「不然三兩好了……」老板被羅鋒嚇到,畏縮了起來。「不然一兩……」

    「給他五兩,我們走。」在濮陽寒心中,這條蛇的價值遠大過于區區幾兩銀子,根本不需要討價還價。他有種感覺,這條小蛇未來在他身邊,一定會讓他無趣的人生變得豐富一些。

    羅鋒冷冷地拋下了錢,卻見濮陽寒竟大膽地打開了蛇籠,直接伸手進去將小蛇取了出來,羅鋒還來不及阻止,那老板已嚇得驚叫。「別用手,那蛇有毒啊……」

    話還沒說完,那條小蛇一反方才的笨拙,俐落地爬上了濮陽寒的小觀,接著順著他的手往上爬到他肩頭,一顆小腦袋居然磨蹭著濮陽寒的臉,彷佛在感激他似的。

    羅鋒以為蛇要咬濮陽寒,手中閃出了一把匕首,就要往蛇頭削去,濮陽寒卻伸出手,恰恰擋住了匕首的來勢。

    「無妨,它不會傷害我。」何況以他的功夫,這小蛇也很難傷得了他。

    濮陽寒轉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小腦袋,伸出的手順勢來到小蛇身邊。而小蛇居然乖巧地把臉湊了過去讓他摸,還特地看了羅鋒一眼,彷佛示威一般。

    「哼!」瞧那小蛇囂張的模樣,羅鋒不知為什麼心頭來氣,直接朝著濮陽寒的肩頭抓了過去。

    而小蛇反應也很快,頭一縮就鑽進了濮陽寒的袖子里,見羅鋒一把抓空,小蛇還探出頭來,朝著羅鋒吐吐蛇信,就像在做鬼臉。

    「這……」羅鋒彷佛被打了一巴掌,頭一次覺得渾身的武功無用武之地,無言至極。

    這一人一蛇的互動,濮陽寒看了差點笑出來。要知道他平時可是肅殺之氣甚重,軟弱一點的看到他都避而遠之,誰看過他笑呢?

    「好了。這條蛇以後就叫它……小花吧!小花以後就是我們的伙伴,羅鋒你不可再對它動手。」濮陽寒在說這句話時,眼前居然就有人搶了蛇湯攤子老板剛接過手的那五兩銀,而老板也抄起刀子追了過去,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可見不是第一次追殺別人。

    濮陽寒並沒有前去相助,只是目光變得深邃,看了一眼手上的小花蛇,意在言外地道︰「看來,我們以後在方圓城的生活,應該會很精采……」

    濮陽寒把小花蛇帶回了客棧,他性子喜靜,討厭吵鬧,便讓客棧老板將晚膳送到房間里,還加了一盤生肉,準備用來喂蛇。

    他讓小花蛇爬到了桌上,將一塊生肉放在它面前,想不到小花蛇的頭竟往後縮了一縮,還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在小花蛇的目光中看到了嫌棄。

    所以是生的不吃?濮陽寒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半信半疑,用筷子夾了一塊煮好的牛肉,同樣放到了小花蛇面前,這次小花蛇沒有嫌棄了,只是半垂著蛇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像是在告訴他︰你怎麼不懂我喜歡吃什麼呢?

    于是,小花蛇自己行動了,它慢吞吞的爬到了水果盆邊,朝著盆里的梨子咬了一口。深秋的梨略硬,帶有濃濃的香氣,小蛇那一口咬得清脆響亮也就罷了,居然還像人一樣大口嚼了起來,腮幫子撐得鼓鼓的,與一般蛇吃東西都是直接吞下的行為大異其趣。

    濮陽寒看得傻眼,忍不住脫口說道︰「小花,你簡直通靈了!該不會你听得懂我說什麼吧?」

    小花蛇看了他一眼,居然點了點頭,讓濮陽寒的眼楮差點凸出來。

    應該是自己眼花了吧?濮陽寒在心中這麼說服著自己,但卻忍不住問著小花蛇道︰「你除了梨,還喜歡吃什麼?」

    小花蛇听到他的問題,連忙把口中的梨飛快吞下,又爬到一盤涼拌菜之前,咬了一口。

    濮陽寒的表情有些凝重了,但他還是拚命說服自己,這也有可能是巧合,于是他繼續問道︰「所以你喜吃蔬果,不愛肉食?」

    小花蛇給他的回答很干脆,爬到剛才他挾到桌面給它吃的那塊牛肉旁邊,細細的尾巴一甩,那塊肉就被彈到了地上,充分表現出它的不屑。

    這下濮陽寒再也無法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錯覺了,這條小花蛇,的的確確听得懂他在說什麼。他在蛇肉攤時的感受並沒有錯,這條蛇水汪汪的大眼祈求地看著他,就是要他救它出來。

    這樣的一條蛇,比什麼都來得稀奇,換成一般人可能以為自己見鬼了,會嚇到把蛇丟掉。但濮陽寒卻是不同,越看,他越覺得這條小花蛇給了他濃濃的親切感,喜愛之意更盛。

    于是,他將果盤與涼拌菜推向了小花蛇,自己就著其他的菜色草草用了一餐。吃完後,店小二已為他備好了一大桶熱水,他自然而然地帶著小蛇來到了里間,將蛇放在桌上,脫光衣服準備洗澡。

    就在他脫到剩下一條褻褲,只差一絲就完全露出精壯的體魄時,他突然停下動作,看著桌面上的小花蛇問道︰「等等,你是公蛇,還是母蛇?」

    小花蛇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尚未脫下的褻褲,圓圓大眼閃著精光,像是在欣賞他身上健美的肌肉線條。

    「看來是條母蛇。」濮陽寒啼笑皆非地將手上的衣服扔了過去蓋住小花蛇。

    待到小花蛇狼狽爬出,他已經整個人浸在木桶里,什麼猛男春光都看不到。小花蛇不悅地瞪著他半晌,居然用力別過了頭,相信它若是個人,現在應該會發出哼的一聲。

    接著,濮陽寒就看到小花蛇在桌上攤平了,也不再動彈出聲,像是賭氣在說「老娘要睡了」一般。

    它這是要睡了嗎?一般的蛇睡覺都是盤著身子的,它倒像個人一般拉得直直的。他好奇地戳了戳它,小花蛇竟像是怕癢,蛇身微微抖動起來,眼楮轉了轉瞪了他一下,接著像根棍子般翻身滾了開來。

    「哈哈哈哈哈——」濮陽寒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條小花蛇實在太有趣了。

    而住在鄰房的羅鋒听到隔壁這麼大動靜,馬上飛身而來閃進了里間,卻不意看到濮陽寒泡在澡桶之中,一只手還玩弄著桌上的小花蛇。一看到他闖了進來,兩人一蛇六只眼楮面面相覷,而羅鋒甚至覺得,那小蛇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質疑他喜歡男人,懷疑他是進來偷看二皇子洗澡似的。

    羅鋒抽搐著臉道︰「大人抱歉,我以為有人闖進來。」

    「闖進來的只有你。」濮陽寒淡漠地道,與方才大笑時判若兩人。其實他早知道來人是羅鋒,否則人還沒進里間就被他給做掉了,還會有機會偷窺到他洗澡?

    「既然是誤會,那屬下告退。」羅鋒退出了里間,臉上猶是一陣尷尬,走時嘴里還不禁嘟囔著,「明明是這些皇室子弟個個古怪,現在怎麼搞得好像古怪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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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第一、二小隊從屋頂垂降,第三小隊在後門,第四小隊守住兩側,其他人跟我由正門進去!」

    刑警大隊長喬巧簡潔明快地朝著對講機下了命令後,向後頭的刑警們比了個手勢,接著身手矯健地攀上一座廢棄豪宅的圍牆,悄悄地潛到了豪宅的正門之外。

    若是仔細看這名大隊長,會發現她是名女性,長相清秀卻透著一絲不羈,眼神明亮還帶股銳利之氣,年紀輕輕就帶領著一群精英,專門執行難度最高的任務,喬巧這個名字,在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氣。

    只不過或許是功高震主,喬巧升到大隊長之後就止步不前,不管成績再好都沒有用,每回她的功勞都被長官冒領去了,讓隊友及下屬們都為她抱屈不已,而沒有背景的喬巧也明白仕途黑暗,不是靠能力及功績就可以如願,索性把精力都放在一次次的危險任務上,至少多解決一個危害社會的王八蛋,也能讓自己的心情平衡一點。

    「一樓大廳十人,二樓五人,還有兩人不知在哪里,人質集中在二樓房間。第三、四小隊隨我攻堅,听到信號後一、二小隊行動!」

    說完,喬巧一馬當先地踹開了大門,身後隊員們拿著步槍便往大廳內狂掃一陣,歹徒隨即有兩人中彈,其他人反應很快地躲到了一旁去。喬巧等人低身一滾就地找掩蔽,跟歹徒們駁火起來。

    由後門及兩側攻進的三、四小隊也加入了戰局,還把二樓的歹徒給吸引了一名下來。還不待歹徒聯絡,喬巧發出了信號,第一、二小隊立刻由屋頂垂降,將人質護住,形成另一波槍戰。

    警方以優勢警力,原本成功地壓制住了歹徒的火力,然而那兩名不知在何處的歹徒,突然挾持一名人質走了出來,一時之間所有的槍聲全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人質的身上。

    「你們再開槍,我就殺了她!」歹徒惡狠狠地朝著刑警躲藏之處大吼,「該死的喬警官!我知道你在這里,你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今天我也不讓你好過!」

    人質是一名小女孩,這群歹徒結伙強盜殺人無惡不作,在被警察通緝時逃到了山上,為求自保便綁架了一輛路過的轎車,轎車里一家四口成了人質,才會有今天的警方攻堅行動。

    二樓的人質,父親母親以及一個小男孩已被救出,但歹徒留了一手,小女孩被人帶走,現在成了威脅警方的把柄。

    喬巧听到了歹徒的叫喚,眉頭一皺就要走出去,卻被旁邊的弟兄拉住。

    「大隊長,你這麼出去必死無疑,他是故意叫你的!」弟兄低聲說,「不能去。」

    喬巧搖了搖頭,要她看著一名無辜的小女孩在她面前被殺,這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容忍的。就在此時,一陣輕微的嘶聲傳入了她的耳朵,她心頭一動,往那方向仔細看去,不意看到一只約兩尺長的蛇朝他們的方向游走而來,見到幾個會移動的人,很快的盤成了蛇陣,警戒性地吐著蛇信嘶嘶叫著。

    喬巧靈機一動,對著刑警弟兄交代了兩句話,接著便放下武器,雙手高舉著走了出去,坦蕩蕩地現身在歹徒面前。

    那名挾持人質的歹徒雙眼泛紅,表情看來已經有些瘋狂了,他看到喬巧之後,立刻失控地大笑起來,咬牙切齒地道︰「喬巧,是你把我們兄弟逼到這個地步,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喬巧刻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靜地回道︰「我要是你,有空說這些廢話,不如趁著敵人手上沒槍的時候,趕緊做了她。看你這副慫樣,怕你是沒那膽子對老娘開槍吧?」

    「我不敢?我喪虎沒有不敢做的!你殺了我們十幾個兄弟,今天我就射你十幾槍,讓你替他們陪葬!」說完,名叫喪虎的歹徒便將原本指著小女孩的槍口,轉向了喬巧。

    在這個瞬間,喬巧做了一個手勢,喪虎眼前突然飛來一道黑影,竟是埋伏在旁的刑警朝著他丟了個東西。喪虎嚇了一跳,朝著黑影開了兩槍,但那黑影竟險險閃過,直直朝著喪虎的臉部飛來。

    當喪虎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時,嚇得驚叫,朝著眼前亂開槍,都忘了自己身邊的人質以及不遠處的喬巧。

    「蛇!是蛇!蛇啊……」

    在他忙著揮手要擋住那天外飛來一蛇的時候,喬巧當機立斷地撲過去,抱住小女孩就往旁邊滾,而刑警們也知機地朝著喪虎以及幾名歹徒藏身的地方瘋狂開槍。

    喬巧驚險地救下小女孩,松了一口氣後,連忙坐起身來察看懷里的孩子有無受傷。想不到那小女孩一站定,呆滯的眼神慢慢的飄向了喬巧身後,表情卻是變得越來越驚恐,到最後放聲尖叫起來。

    「蛇——」

    喬巧不用回頭,立刻猜到了方才用來誘敵的那條蛇恐怕沒被喪虎打死,一片混亂之中朝她這里爬過來了。她又是抱住小女孩往前一翻,接著迅速地撿起地上的一把槍,回頭看到地上的黑影便本能的開了兩槍。

    丙然是方才那條蛇!而喬巧不愧是隊里的神射手,這兩槍正巧射中蛇身,那條差點飛撲向喬巧的蛇就這樣功虧一簣,扭曲了一陣之後終是死在槍下。

    喬巧望向了蛇的尸體,不知怎麼著,蛇目中那冰冷冷的光,竟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小女孩持續地大哭著,喬巧不能丟下她,只能抱著她,輕拍她的背安慰。然而這個時候,喬巧的耳邊又傳來一道驚懼的叫聲。

    「大隊長小心!」

    這一回,喬巧沒那麼好運了,在她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她只覺得什麼東西刺進了她的背部,一瞬間的劇痛之後,她什麼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軟綿綿的倒下。

    她能听到隊友的呼喚、女孩的哭聲、此起彼落的槍響,還有自己背後鮮血汨汨流出那溫熱的感覺。

    在她陷入黑暗之前,她只看到了那條被她殺死的蛇幽深冰冷的目光。最後許多聲響聚集在她耳邊,形成了一個邪惡又不懷好意的聲音——「你居然敢殺了我?你居然敢!我要詛咒你也變成一條蛇,直到你也受到肉身被洞穿之刑,此恨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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