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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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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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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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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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仁德醫館”是位於京城裡最大最知名的醫館,每天總有絡繹不絕的病患求醫,除了因為坐堂的大夫們個個醫術高明,也因為這是間不分貧窮貴賤,以行善為主的醫館,已經開了第十個年頭,醫治過無數付不出診金藥費的貧苦百姓。

    開這間醫館的老闆正是以樂善好施聞名的大善人金德,金德早年以賣藥材白手起家,年輕時見到許多貧苦人家因為看不起大夫或付不出診金只能等死,便發下大願要開醫館救人,後來他也真的靠著賣藥材開了醫館,十年來他救人無數,已是京城百姓們眼中的活菩薩,人人都尊稱他一聲“金善人”。

    仁德醫館平常在辰時開門看病,通常還沒開門就有病患在大門等待了,其中也常有京城的富人前來看病,他們會順手捐銀子,一捐就是上百兩,是診金的好幾倍,仿佛捐的愈多愈能顯出自己的善心不落人後,能跟金善人沾上邊。

    由於有這種心態的富人還不少,所以仁德醫館才有足夠的銀子用在救助窮人上,窮人們也為報答金善人的救命恩情,會自願來醫館做些打雜的工作,或是幫忙照顧病患,在京城裡廣為美談。

    三月初春,這一天,醫館如同平常日子般忙碌,坐堂大夫們忙著把脈看病,施針治療,學徒們在一旁學習,藥僮在櫃檯裡抓藥秤藥,人人都各司其職。

    此時,有個老人剛看完病,牽著孫子的手走出醫館,沒一會兒,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白衣姑娘也走出醫館,看到老人彎入巷子裡,連忙小碎步追上,在她後方的丫鬟懷裡揣著一個布包,兩人一同追進前面的小巷。

    “王伯,等等我!”

    白衣姑娘在老人身後喊出聲,她有著清麗秀雅的五官,可說是個美人胚子,身上的白色衣裳雖然樸素不花俏,卻看得出質料是好的,她的氣質更是端莊文雅,活脫脫是個大家閨秀,她是金德的義女商漣衣。

    老人聽見了,頓住腳步,與孫子一同轉過身,詫異的道:“漣衣小姐,你怎麼……”

    商漣衣雖然是小碎步追上來,卻不見絲毫狼狽,秀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將丫鬟懷裡的布包取過,笑著遞給老人,“王伯,你忘了拿藥了。”

    “啊,我真是老糊塗……”老人馬上懊惱的接過,卻發現這布包太重了,打開來看,裡頭的藥材讓他嚇了一跳,急著要還回去,“漣衣小姐,我不需要那麼多藥,這些藥材太貴重了,我實在不能收……”這加一加可貴了!

    商漣衣溫柔的笑道:“收下吧,既然要治病,就要用好一點的藥,病才好得快不是嗎?”

    “可都已經欠下那麼多了……”老人愧疚的快抬不起頭來。

    “說什麼欠,大家認識那麼久了,都是街坊鄰居,本來就要互相幫忙,王伯你就別見外了。”商漣衣的嗓音輕柔,一字字卻說的十分堅定,不容推辭,“晚點我再差人送雞湯去,要養病也得補好身子,病才會快點好。”

    “還有雞湯?”老人慌張了,顫著唇道:“這、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這雞湯樂兒也能喝,樂兒都八歲了,得多吃點肉才會長高不是嗎?”

    商漣衣笑著說,然後彎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問道:“樂兒,你想來醫館裡當藥僮嗎?雖然很辛苦,但是能賺銀子給爺爺,若你學的好,被大夫看上,也能當學徒跟著大夫學習醫術,你說好不好?”

    樂兒雙眼渴望的一亮,連連點頭。

    老人紅了眼眶,只差點沒膝蓋一彎朝她下跪,感激不盡的道:“漣衣小姐,你對我們爺孫太好了,居然願意讓樂兒在醫館裡當藥僮,甚至是學徒,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漣衣小姐會有福報的,一定會嫁得好人家的……”

    老人家貧,本來還有個兒子傍靠,種種田日子還過得去,豈料一個月前兒子出意外死了,媳婦竟跟人跑了,他一個老的就算了,但孫子還小,要是他哪天腿一伸眼一閉,孫子該怎麼辦?若是能讓孫子待在醫館當藥僮,往後就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若更出息點當上大夫還能光耀家門,這提議讓他無比的感激。

    商漣衣不覺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她只叮嚀著老人要多照顧身體,然後目送老人離去,一個回頭,就見丫鬟杏兒盯著自己,她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杏兒回過神,笑嘻嘻道:“奴婢在想,咱們小姐不只長得美,心地更美,不知會是哪家的公子能幸運娶到小姐。”

    赤燕國的女子雖然普遍在十五、六歲時議婚,但富裕人家多會因為疼愛女兒,拖到十八、九歲再讓女兒嫁出去,這情況在富庶的京城裡不足為奇,似乎是愈晚嫁人,愈能顯示其女身價高貴。

    金爺對小姐就是,雖然小姐是金爺收養的義女,但金爺疼愛小姐就跟親女兒沒兩樣,把最好的都給小姐,費心教養她,不管讀書寫字畫畫還是女紅,小姐樣樣都不輸給真正的名門閨秀,也因為怕小姐會嫁不好,對小姐的婚事可是嚴格的東挑西選,想為她找最好的郎君,以至於小姐十八歲了還待字閨中。

    商漣衣臉上沒一點待嫁閨女的害羞,她對成親這等事沒興趣,甚至感到困擾,“我還不想嫁人,我想多待在義父他老人家身邊,多孝順他幾年。”

    她的目光也看向遠方,遙想起六年前的往事——

    當年她十二歲,爹娘健在,她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家中是開藥材行的,雖稱不上大富,但吃穿不愁,也有丫鬟下人侍候,日子過得無憂無慮,沒想到爹賣的養生湯藥大賣,卻受到同行所妒,在養生湯藥裡摻進毒物,導致許多人食用後死去,爹因此被捉入牢裡拷問。

    爹本身就有舊疾,哪受得了嚴刑拷打和牢裡的濕冷,沒兩天便死在牢裡,留下龐大賠償人命的債務,最後只能把他們住的宅子和藥行都給賣了,母女倆再加上忠心耿耿不願走的杏兒,三人窩在一間茅屋裡,吃的是硬邦邦的窩窩頭,娘後來還生了重病,正當她籌不出醫藥費,急得快去賣身當丫鬟時,義父出現在她們面前,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

    義父為娘找了大夫治病,還幫忙捉到陷害爹的兇手,為爹洗刷害死人的冤屈,最後在娘病逝後,還將她接來京城,收她為義女,給了她棲身之所。

    所以對她來說,義父是她的再造恩人,她爹能洗清冤屈,娘能在餘生裡安詳的養病,她能有個家,都是多虧義父,沒有義父,她早就不知淪落到哪了。

    因此,她總是想多做一些事來報答義父,像是在醫館裡幫忙照顧病人,而且行善也讓她樂此不疲,不覺得辛苦。

    至於她的婚事……她真的沒想太多,現今她只想留在義父身邊,好好報答義父的恩情。

    “小姐說不想嫁人,金爺怎麼會容許,不過或許金爺會因為捨不得小姐出嫁,為小姐招婿也說不定。”杏兒偷笑的道。

    商漣衣瞪了她一眼,但就連瞪人也是溫柔不失閨秀風範,“別再瞎說了!好了,該去買菜了,既然要幫王伯燉雞湯,那也幫義父燉個補湯好了,最近義父在籌備義莊,肯定勞心勞力,得要補補身。”

    商漣衣沒什麼千金小姐架子,平日還頗喜歡上市集親自採買的,她和那些菜販也很熟,會閒聊個幾句,這可是她平凡日子裡的一大消遣。

    商漣衣買好菜,便打道回府了。

    金府位在仁德醫館附近,繞個兩條街就到了,所以她常常不搭轎子和杏兒步行回去,金德不放心,總會命兩名有拳腳功夫的小廝護送,剛好能讓那兩名小廝幫忙提菜籃。

    回到金府,商漣衣原本想直接到廚房燉湯的,但看到府外停了一輛眼熟的黑色馬車,她便要小廝把菜籃提到廚房去。

    杏兒一看到馬車,眼神都興奮的亮了,高嚷道:“小姐,是楚王來了!”

    商漣衣知道杏兒是景仰楚王的,她微蹙秀眉的叮嚀道:“別嚷的那麼大聲,矜持點。”

    “知道了……”杏兒掩住嘴,在心裡想著她家小姐長得美,和行七的楚王在外貌上可真相配,可惜以小姐的庶民身分進王爺府只能當妾,而金爺捨不得讓小姐當妾,因此無意將小姐嫁給楚王,她只敢在心裡偷偷覺得惋惜。

    商漣衣卻是完全沒那點心思的,當年商家落難時,是義父找上楚王替父親洗刷冤屈,因此對她來說楚王也是

    她的恩人,她對楚王只有敬重之心。

    楚王和義父一樣都是樂善好施的好人,在京城的名聲很好,平常會捐銀兩給醫館,最近義父建義莊,楚王也投入了不少銀子,他今天會特別前來,或許是有重要的事想找義父商策,就在商漣衣想著她該不該去跟楚王打聲招呼時,就見義父和楚王迎面走來了。

    “漣衣叩見楚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商漣衣馬上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在後方的杏兒跟她一塊跪下。

    楚王滕霖的相貌十分俊美,身形挺拔,一身風華衿貴掩不住,卻絲毫沒有皇室架子,看到是她,他馬上銜起溫和的笑,朝她有禮的道:“漣衣姑娘快請吧。”

    “謝殿下。”商漣衣緩緩起身,舉止優雅不失禮。

    滕霖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一會兒,朝身側的金德稱讚的道:“一段時間沒見,漣衣姑娘又出落的更標緻了。”

    要是一般的姑娘家被這麼俊美的男人看著,又被這麼誇讚著,早就臉紅得不知所措了,商漣衣倒是一派沉穩,秀麗的臉上不興波瀾。

    位於滕霖身側的金德臉長耳寬,看起來就是個仁慈相貌,笑著回道:“漣衣她爹和我是摯交,她就像我親女兒一樣,當然是要好好養著了。”

    滕霖笑了笑,然後緩緩斂住笑,若有深意的一歎,“就不知道我這個決定,會不會太委屈她了。”

    金德跟著斂住笑,正色道:“王爺請放心,漣衣是個識大體的姑娘,一定能達成王爺的期盼的。”

    他們在說什麼期盼?是要她做什麼事嗎?商漣衣心裡古怪得緊,但又不能在楚王面前失禮的一問。

    滕霖接著又說道:“那義莊後續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商漣衣隨金德一起恭送楚王到門口,目送馬車離去後,她才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問道:“義父,楚王方才的意思是……”

    金德一臉嚴肅道:“進屋子裡談吧。”

    商漣衣難得見義父板著臉,沒再多問的跟進廳裡,看到義父將所有奴僕撤下,杏兒也不例外,她感覺到義父是要對她說很重要之事。

    金德啜了口茶水後,臉上流露愧疚的道:“漣衣,義父本想為你找最好的夫婿,好讓你死去的爹娘放心,可如今卻是……”

    這事與她的婚事有關?商漣衣心一凜,她冷靜的道:“義父就直說吧。”

    金德知道他這個義女冰雪聰明,不如跟她說清楚讓她理解,“是這樣的,近來楚王聽到一個傳聞,說是在赤燕國建國初期,也就是六百年前,傳說中象徵只有真命天子才能擁有的護國玉璽現世了,楚王查到這玉璽正落在厲王的手中。”

    商漣衣聽完後大為驚詫,“我曾在書上看過護國玉璽一說,還當是傳說,沒想到真的有這玉璽的存在……可是怎會落在厲王手上?這又是什麼情況?”

    金德娓娓道來,“楚王原本也以為這護國玉璽之說只是傳說,但在探子們幾番的查探下,確定那玉璽是真的,厲王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察得神機,秘密派了兵在守護赤燕國的神山上挖掘到。

    “厲王個性大膽狂妄,卻是個用兵如神的打仗奇才,多年來在戰場上征戰,保衛了赤燕國不受蠻夷韃靼進犯,贏得先皇厚愛,但也因為功高震主,讓皇上登基便備受威脅,加上兩年前先皇遭刺客毒害,皇上也差點被害死,那樁刺客案的主嫌尚未找到,厲王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尤其這一年,厲王殘暴之事屢屢傳出,敗壞皇室名聲,皇上甚為不悅,於是便以厲王心性太暴戾要他反省為由,將他圈禁在惠州,現在一傳出這護國玉璽再現的事,皇上當然擔心厲王會挾著玉璽,大呼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藉機逼宮篡位。”

    說著,金德苦惱一歎,“偏偏皇上沒有證據指證厲王握有玉璽,厲王也否認他擁有玉璽,厲王又是護國功臣,身上有著先皇賜下的免死金牌動不得,也無法收回兵權,皇上能做的事,也只有圈禁厲王而已。”

    “楚王向來憂國憂民,深怕厲王真會做出造反危害社稷之事,也想替皇上分憂,便主動向皇上提議以賜婚為由,名正言順安排一個女人接近厲王,從他身上偷得這玉璽。皇上答應了,只是,這王妃的人選卻是難以尋覓,最後楚王想了又想,他認為……漣衣,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他看住她,說出這讓人難以說出口的結論。

    商漣衣聽著這前因後果,可以理解楚王這美人計的計策,只是,選中的人怎會是她?她的腦門像是受到重重的一擊,不敢置信道:“要我……嫁給厲王?”

    赤燕國裡人人都知,行五的厲王是最惡名昭彰、殘酷嗜血、喜怒無常的王爺,傳聞中他在戰場上可以一邊飲酒一邊砍下敵人的頭,那些人頭多到可以築成一道城牆,每個韃子見到他都怕,他殘暴到連小孩都不放過,她曾聽聞過他在大街上騎著快馬,被個小孩擋道,便一鞭鞭死小孩的事,還有聽說他府裡的下人不好當,只要一不順他的意便會被杖斃,現在楚王跟義父竟要她嫁給他……她沒有聽錯吧?

    商漣衣倉皇的搖頭道:“義父,我只是個普通女子,怎麼有辦法從厲王身上偷得護國玉璽……”

    “漣衣,你豈會普通,你聰明冷靜,才貌兼具,放眼這京城裡,沒有姑娘比得上你,你一定能把厲王迷得團團轉,伺機偷得玉璽的。”

    把厲王迷得團團轉?商漣衣臉上泛起蒼白,她居然還得做勾引男人這種事?也對,她想從厲王身上偷得這護國玉璽,當然只有賣弄姿色啊。

    金德看她臉色蒼白,遲疑了下才道:“義父一開始也是覺得不妥當,我怎麼能讓你涉入險境,讓你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做這種事,我怎麼對得起你爹娘。但這是攸關天下眾生的大事,厲王性格邪佞,殘暴不仁,要是真讓他拿著玉璽逼位成功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百姓們都會陷入苦海……”

    所以,她得為了阻止厲王的惡行下嫁?商漣衣頭仍暈著,這是多麼艱钜的任務,她一個小女子真有這能耐?

    “楚王原本也想找個會武的女探子,但厲王豈是傻子,愈是老練的探子愈容易被心機深沉的厲王看穿,有武功的更會讓厲王防備,最後楚王看中你,認為你一個普通姑娘家的身分可以讓厲王失去戒心,而且你聰慧又沉穩,是個做得了大事的人,說實話,義父也覺得你是最好的人選,這件事沒有人能做的比你好……”

    商漣衣能從義父眼神裡看到他的無奈愧疚,知道要不是迫於急切,攸關於百姓死活的大事,義父是絕不會將她推入火坑的。

    金德又再勸說道:“漣衣,義父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總是為醫館裡的病患做那麼多事,你也不希望讓厲王那種冷血殘暴的人登上皇位吧,要是厲王的野心得逞,到時候,赤燕國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商漣衣確實無法想像,赤燕國若是由厲王登基為皇會變得如何,她也無法眼睜睜看著百姓在厲王的統治下,過著民不聊生,苦海無邊的日子,在數度的掙扎下,她終於望向義父。

    “我知道了,我就聽義父的話嫁給厲王,為皇上效忠。”

    既然義父希望她去做,那麼她就去做吧,就當作報答義父的恩情。

    再說,楚王也是她的恩人,楚王信任她,看中她,希望她為皇上盡一己之力,她也不能讓他失望……

    金德看到她同意了,是松了口氣,卻也流露內疚的道:“漣衣,義父真對不住你……”

    商漣衣搖了頭,“一般的女子還沒有機會做這種事呢,我何德何能能為皇上效忠,為赤燕國的百姓盡心力,義父,我這樣也是個巾幗英雄吧!”她強顏歡笑的道,不想讓義父愧疚。

    “你這孩子真是……義父以你為榮,你放心,只要你偷到玉璽,義父和楚王會想辦法把你從厲王的手中救出來的。”

    金德說了很多安慰她,要補償她的話,商漣衣笑笑的聽著,心魂都不知飛去哪了,直到金德看到她臉色疲憊,才讓她回房休息。

    杏兒在廳外等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商漣衣也沒說,藉口說要小睡片刻,遣下杏兒。

    但她哪裡睡的著,一個人在床上呆坐著。

    巾幗英雄?她不禁泛起苦笑,她要當的可是細作,屆時事蹟敗露後,她還能活命嗎?

    商漣衣想起她十二歲時被娘親問過,長大後想要嫁給什麼樣的夫君,當時的她幻想過她未來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想著她一定要嫁給她最喜歡的人,她看到爹對娘是那麼深情,更有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沒想到六年後,她必須嫁給赤燕國最惡名昭彰的男人……

    她小小的願望,就這麼毀滅了。

    沒多久,皇上下旨賜婚,讓丞相收商漣衣為義女,好讓她的身分匹配的上厲王,金德更為商漣衣準備了豐厚的嫁妝,這婚事可說是辦得風風光光的。

    商漣衣心裡卻只有沉重,婚姻對女子是一輩子的大事,她就這麼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犧牲掉了。

    商漣衣告別了義父,心裡遺憾著無法待在他老人家身邊盡孝,她也和醫館裡熟悉的人們道別,他們知道她要嫁給厲王,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擔憂,畢竟厲王功高震主受皇上猜忌,被皇上圈禁在惠州是人盡皆知,皇上將她賜婚給他,厲王會讓她有好日子過嗎?

    知道商漣衣嫁給厲王是要去當細作的杏兒,更是哭得雙眼紅腫。

    但,商漣衣可不打算一直頹喪下去,更別說哭哭啼啼了,既然她決定為報答義父的恩情,為解救蒼天百姓攬下這個任務,她硬著頭皮也得勇敢去面對這個困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厲王被皇上圈禁在惠州,是無法離開惠州前來迎親的,商漣衣得千里迢迢前往惠州,等抵達惠州再舉辦大婚。

    這日,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行進著,為首的是被皇上指派當主婚人的朝廷命官,第二輛是商漣衣所搭乘的馬車,後方的幾輛則是金德給的嫁妝及派來服侍商漣衣的奴僕們,沿途還有皇宮最精銳的一支侍衛隊騎馬護送商漣衣到惠州,聲勢浩大,遠遠地,饒是途中有匪賊想靠近,看到這支皇宮來的馬車也不敢作祟。

    就這樣,一行馬車隊伍在白天行進,夜裡在各個驛站過夜,驛站內早打點好了,讓商漣衣可以好生歇息,獲得最好的招待,但偶而也有趕不上驛站的時候,晚上得露宿野外,商漣衣沒那麼嬌貴,一天沒沐浴也能忍耐,起碼她還有馬車可睡,不像侍衛們得以天地為床,甚至得輪班保護她。

    只是,這樣趕路的日子連續過了十來天,隨著行經的地方愈來愈偏僻,露宿野外的天數變多,加上隊伍急急趕路,路上又顛簸,商漣衣縱有多麼吃苦耐勞,身子還是受不了,出現了水土不服的症狀。

    今日,馬車已經進了惠州的地界,但四周是荒野一片,得再往前行駛好一會才能進城,抵達厲王所住的城池。

    待在馬車內服侍商漣衣的杏兒,見她臉色蒼白,擔心的問道:“小姐,你臉色好蒼白,哪裡不舒服嗎?”

    “我有些頭暈,休息一下就好……”商漣衣蹙著秀眉道,發白的小臉上泌著薄薄的汗。

    聞言,杏兒馬上朝窗外的侍衛傳話,要求馬車停下歇息一會兒,然後忙著替商漣衣倒茶,拿著扇子替她搧風。

    “小姐,你臉色好白,早膳也沒吃多少,這該怎麼辦才好啊!”杏兒擔憂的念著,一邊使勁的用力搧扇子。

    “小姐,含個酸梅好嗎?”在馬車內的另一個丫鬟道,她叫梅麗,年紀稍大,有二十好幾了,是楚王派來服侍商漣衣的,個性沉穩又幹練,負責協助商漣衣偷出玉璽,也幫她和金德傳遞消息。

    商漣衣沒有拒絕,嘴裡含著酸梅,閉目養神,再加上杏兒為她搧著風,終於感覺舒服一點了。

    “已經到惠州了,很快就能進城了,小姐要忍耐點,不能耽擱到婚禮。”梅麗細聲說,比起杏兒對商漣衣忠心耿耿,凡事以商漣衣為主,梅麗是楚王的人,當然以大局為重,深怕拖晚了會讓厲王不悅。

    杏兒不大高興的咕噥道:“小姐都病成這樣了,還趕什麼路……”

    “確實是不能耽擱到。”商漣衣睜開眸子道:“我沒事了,讓馬車繼續走吧。”

    小姐都這麼說了,杏兒只能照辦,交代下去後,再繼續為她搧風。

    馬車很快地行駛在大道上,只是駛沒多久便突然煞住了,馬車內的三人都重心不穩的往前一傾,又彈回座榻上,嚇了好一大跳。

    “發生什麼事了?”商漣衣蹙著秀眉問道。

    杏兒一臉驚魂未定還沒回神,梅麗馬上向前拉開簾子,朝駕馬的車夫問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下了?”

    “好像是……遇到盜匪了……”馬夫驚慌道。

    在這同時,前方傳來鏗鏗鏘鏘的刀劍相擊聲,皇宮裡的侍衛隊正和盜匪纏鬥著,打得不相上下。

    “天啊,是盜匪!這下該怎麼辦?”杏兒驚嚇的嚷道,怕得摟住商漣衣的手臂。

    才落下話,一批訓練有素的侍衛在這時趕來,朝馬夫命令道:“快往反方向走!趁著前面的人拖住那幫盜匪,我們快把王妃帶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盜匪人數比想像中多,馬車很快被追上了,皇宮裡的侍衛隊武功雖高強,但連日來的趕路早讓他們疲憊不堪,漸漸有人受了傷,馬車也被擋下,無法行進了。

    梅麗打開簾子想查探情況,在看到馬夫慘死時差點驚叫出聲,接著,一個留著落腮胡,像熊一樣高大的男人朝馬車裡探了進來,他像是這幫盜匪的頭子,正用著無比淫邪的目光看著商漣衣。

    杏兒和梅麗都花容失色的抱緊商漣衣,以身保護她,而商漣衣饒是再冷靜,臉色也不怎麼好。

    要是被這幫盜匪擄走,她的處境不就更慘了嗎?

    “真是個美人呀,當我的壓寨夫人吧!”

    接著,那只像熊般的大掌扣住商漣衣的領子將她往外拉,杏兒和梅麗見狀想拖住商漣衣,仍敵不過那強悍的力道,眼睜睜看著商漣衣被拖行出馬車。

    沒想到,下一刻盜匪頭子吃痛喊了聲,隨即松了手,只見他手臂上被劃了一刀,噴出了血。

    商漣衣被狠狠摔在地上,她摔得頭暈眼花,但仍緊握手上沾了血的匕首。

    她慶倖身上有帶著匕首防身,那本是想用來防厲王的,卻先用在盜匪身上。

    “賤女人,你敢行刺本大爺!”

    商漣衣被重重踢了一腳,疼痛讓她一時站不起身。

    而此時別說侍衛們自顧不暇,杏兒和梅麗兩人也都被捉起,無法來救她,其他陪嫁的奴僕丫鬟更是被當成貨物般從馬車裡被拎了下來,男人被踹打著,丫鬟被調戲著,四周充斥著尖叫和哭喊聲。

    商漣衣見到這倍受欺淩的一幕,抬高頭,怒瞪著眼前之人。

    “小美人,你這眼神還真剛烈,真有勁啊!”盜匪頭子色欲薰心的笑了,蹲下身想摸摸她的俏臉蛋。

    商漣衣握著匕首朝他一揮,恫嚇的大聲斥道:“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厲王的新娘!想活命的話就別碰我!”

    盜匪頭子聽她這麼一說怔愣了下,終於仔細看了看馬車上的皇室旗幟,臉色一閃而過猶豫,隨後嗤哼了聲,“那又如何,這地盤是我的,我要是擄了你當壓寨夫人,就能把厲王踩在腳下……”

    咻——

    盜匪頭子話說到一半,突地被一箭射入額頭,他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睜大著困惑的眼,一下往後仰倒,倒在地上死了。

    目睹這殺人場面的商漣衣嚇得連忙往後爬行,她的心臟如鼓在跳,恐懼的瞪視著那具屍體。

    是誰……殺死他的?

    “頭子被殺了!”

    “頭子!”

    “頭子是誰殺的?”

    其他盜匪見頭子橫死在地,一個個都嚇白了臉,亂了方寸,哪還有逞兇打鬥的心思。

    下一刻,有個盜匪像是看見什麼,驚懼的叫道:“那、那是……厲王啊!厲王來了!”

    “頭子是被厲王殺了!”

    “厲王來了……快逃啊!”

    商漣衣聽到厲王來了,連忙望瞭望四周,就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群騎著馬的人,為首的男人全身黑衣,手持著弓箭,箭就是由他射出的。

    那男人長得俊美無儔,一張臉卻面無表情,眼神森冷又銳利,當他的黑髮被微熱的風吹拂,散亂的飛舞在俊臉旁時,他整個人好似地獄來的使者般鬼魅張狂,唯我獨尊,震懾住了她。

    那男人就是厲王滕譽,她未來的丈夫!

    “全都殺了!”

    商漣衣聽到那男人低沉無情的下了令,接著,他背後的一干護衛立即從馬背上躍下,砍殺起這群無首的盜賊,頓時四周成了戰場,盜匪死了一地。

    男人下了馬,跨出步伐,商漣衣動也無法動,整個人像是被他強大的氣場震住,只能見他一步步的朝她逼近走來。

    終於,男人停在她面前。

    他毫不客氣的打量著他狼狽倒地的新娘子,似笑非笑的道:“這附近的盜匪很多,幸好本王算算日子猜你也該到惠州了,順便來接你,要不你肯定會被捉去當壓寨新娘吧。”

    他在說什麼,這事有那麼有趣嗎?商漣衣擰緊秀眉。

    接著,男人朝她伸過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大手一撈將她從地上拉起,因這份強大的力道,商漣衣重重往他身上一栽,挨靠著他的胸口。

    “可以站穩吧?還是,嚇到腿軟了?”

    她聽到他低沉帶有譏笑的嗓音,抬起頭就見他用著“也太弱不禁風”的鄙視眼光看她,又見自己幾乎是貼在他身上,太近了,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的胸膛有多渾厚,她連忙鬆開往後一退。

    “我……沒有腿軟!”商漣衣努力的站穩,慶倖著她只是皮肉傷,沒有真正扭傷腳不能站,她也趕緊把匕首藏在背後,不讓他看見,怕他揣測她帶上匕首的用意。

    滕譽瞥到了,黑眸底閃爍過一抹不明的光芒,勾起唇角。

    “很好,那走吧,坐本王的馬。”

    他這是……邀她共騎嗎?真放肆!

    商漣衣大膽的婉拒他道:“王爺,這樣于禮不合。”

    滕譽有些訝異被她直言拒絕,目光深思的看著她,商漣衣一顆心吊得高高的,不知他會不會發怒。

    就在這時,奉旨當主婚人的朝廷命官突然冒出來了,卑躬屈膝地跪下叩見滕譽,“微臣叩見厲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幸虧有王爺打退那幫盜匪,否則王妃要是出事了,微臣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方才躲到哪了,怎麼沒好好保護王妃?”滕譽見官員剛剛不見人影,冷笑問。

    “這……”官員心頭一陣懼怕,哪敢回說他躲在馬車座榻下方。

    滕譽見他一副窩囊樣冷哼了聲,沒多說什麼,轉過身走向坐騎,俐落地躍上馬背,官員這才抹了抹額際的汗,松了口氣。

    護送厲王的新娘來惠州,又奉旨當主婚人證婚,可不是件好差事呀!

    商漣衣看到滕譽騎上馬也松了口氣,慶倖他沒堅持要共騎,她寧可用走的,也不要和那男人共騎。

    “小姐,太好了你沒事,剛剛我好怕呀!幸好厲王來救我們了!”杏兒見滕譽走遠,這才敢沖過來抱住她,梅麗也跟著跑過來,臉上心有餘悸。

    商漣衣安撫著她們,又前去安慰從金家帶來的奴僕們,見他們都平安,只受了點皮肉傷和驚嚇,她這才放心下來。

    主僕三人進了馬車,馬車繼續平穩的往前進,仿佛方才遇到盜匪一事只是幻覺,直到杏兒打開馬車的簾子,看到一地的死屍,這才感到害怕,發著抖的道:“天啊,死了好多人啊,厲王命人把那幫盜匪都殺了,一個活口都不留……”

    商漣衣捂住了口鼻,那從車窗外飄進的血腥味讓她感到作噁。

    她不禁回想起不久前她和滕譽的對峙,心頭不由得一顫,開始懷疑面對這麼一個危險可怕的男人,她真的有能耐勾引得了他,完成她的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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