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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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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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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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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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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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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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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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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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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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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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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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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唐高宗·顯慶三年

  益州,成都城。

  唐高宗年間,成都已成為唐朝西南方政治、交通、經濟等重心之地,為長安次下的首都之市,規模並不輸給首都長安,益州一帶飲茶之風十分盛行,成都街道上開設了許多茶館,讓此地的儒生學士,方便品茗談論國家大事。

  其中最大間的為拂曉茶館,來頭算不小,是成都的鑄劍世家—楚氏所開設,楚氏自前朝開始便在成都揚名,就連如今唐朝軍隊所使用的兵器,也有過半屬於楚家所出。

  近午時間,茶館裡自是人聲鼎沸,桌桌客滿,每間廂房也都座無虛席,此時,一間廂房的門緩慢的讓人給推開,裡頭走出了茶館的管事與另外兩名男子。

  茶館的管事福大,正彎身哈腰的恭送貴客,「五少爺,您請放心,小的會多注意您方才交代的事情。」

  站在福大身前,其中一名穿著暗紅衣衫的男子揚笑點頭,「福叔,用不著這麼客氣,我只是出來辦事,想說順道繞過來同你說說罷了。」

  福大頷首,「小的知道。」他哪敢對五少爺不客氣,誰不知道楚家五少爺楚和謙,在商場上是赫赫有名的精算子,不但精明有先見,所開設的每一個分行都只賺不賠的,個性溫和又謙良,表面上啦……私底下,幾個管事都知道,五少爺才不像外表那麼好惹。

  楚和謙看透他腦裡的想法,但笑不語,掃視一圈茶館裡的景象,「近日館裡的生意,似乎比先前好上許多?」

  「是啊,前些日子,開在城東的名鴻茗鋪不知怎地突然就關了,原本去名鴻的人全都另外找茶館待,所以咱們茶館的人也變多了。」福大擦擦額角的汗水,心裡有苦不敢說。人手就固定那麼幾個,多了這麼多客人,他每天可是忙到叫不敢啊。

  原來如此。楚和謙看了看人數,「福叔,有空到牙行去多聘幾個人回來幫忙,客人多這麼多,茶館就這些人,你們肯定忙不過來。」目光移向站在他身邊一直低頭不語的隨侍。

  察覺到主子的視線,福修緣尷尬的抓抓臉笑了笑,低下頭吐。五少爺一定發現了!

  原本今天五少爺是要去巡城東兵器樓的生意,路上卻因為他說口渴想喝茶,五少爺又想起先前有些假茶流入市井的事,想說繞到城西茶館來喝茶順道提醒一聲。

  一到茶館看到店舖裡的情況,五少爺就知道他是故意帶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他看見茶館人手不夠的問題。唉,畢竟這裡的管事正是他爹,做兒子的人,當然要幫快累死的爹一把嘛。

  「修緣,你還渴嗎?」父子倆狼狽為奸。

  對主子的問話,福修緣趕忙搖頭,「不渴了、不渴了。」五少爺都識破了,他當然也要識相一點。

  「那咱們可以去巡兵器樓了嗎?」楚和謙笑問。

  「那當然!五少爺,都過晌午了,咱們快走吧。」身後好像有針在扎似的,福修緣抖了下,一馬當先的衝出茶館。

  轉頭看看福大,「福叔,修緣真是個好孩子啊。」

  他也很尷尬,「是啊,嘿嘿……」

  搖了下頭,楚和謙逕自轉身邁開腳步離開,一踏出茶館門口,就看見福修緣的身影迎上前來,「走吧。」他率先往前走去。

  「是。」輕應一聲,在他身後拍胸吐氣。還好,看樣子五少爺沒生氣。

    走在街道上,楚和謙過人的氣質與外貌吸引了大街上許多的目光,一直走在主子身後的福修緣,心中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受,欽佩的目光投注在主子身上。

  說起楚家,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楚家幾代以前,只是個平凡的鑄鐵匠,直到三代前,楚家一位老太爺,不僅僅是外貌過人,鑄鐵手藝非凡,更有個金頭腦。正逢朝代交替的亂世之道,老太爺看準了時機,買了大批的廢鐵重新鑄鎔為武器,因為他知道戰亂之世,最需要的就是武器;老太爺也看準了對象,投靠了當初仍是李家二子的李世民,最後李家更成功的推翻了隋朝暴政,統一天下。

  為此,秦王李世民感念楚家一路走來的扶持,原先要授予官職,但老太爺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婉拒了秦王的好意,但自此以後,唐軍的武器有一半全是出自楚家之手。

  楚家就因此鑄造武器而聞名於世,直至現在三代以後,楚家仍是以鑄劍世家而聞名天下,這一代楚家出五子,更是將楚家的產業擴展到三百六十五行中。

  楚家長子楚和祺,身為長,繼承了鑄造武器的天份,擅長打造弓箭。打造弓自然就得有好木材,自然而然就由他負責掌管楚家所有木材與南方幾省商行的帳務,個性溫和的他,是楚家被稱為脾氣最好的主子。

  楚和珈,為楚家二少爺,擅長打造劍,劍術也是一絕,但本身個性較為孤僻、不愛出門,但身為楚家人,就是得負責幫忙治理家業,板著一張冷臉的他,最適合去楚家大江南北所有的商行巡視,所有的主事只要看到他那張冰塊臉也不敢做怪。

  楚和摯,楚家三少爺,擅長打造槍,也是楚家幾代以來所出的唯一武林盟主,熱愛武藝及打造兵器的他,自然而然的掌管著楚家的本行,凡是兵器製造等等都屬於他的範疇之內。

  楚和虢,楚家老四,擅長打造刀,他算是在楚家最不引人注目、卻最有人緣的主子,眾家商行主事全都十分喜愛這位爽朗的四少爺,他負責掌管楚家所有茶行。要知道,唐朝飲茶之風盛行,管理茶行也是一份苦差事,也是每年都得抽點時間到各州城的茶行去走走、看看。

  楚和謙,身為楚家么子,他雖沒繼承了楚家人擅長鑄造武器的天份,卻繼承了老太爺的金頭腦,他聰穎過人,心思細膩之外,楚家如今龐大的規模與組織,可以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將楚家發展到三百六十五行都有涉獵,也是楚家真正的主事者,對外卻只負責掌管楚家的飯館、客棧、酒樓等等商務,但每到年關將至,所有的賬冊通通都得送回到楚家等著他審核。

  福修緣真覺得自己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跟到這樣的主子,他原本是沒有機會跟在五少爺身邊的,他可是體制之外的人啊,只是個簡單的管事之子而已。

  楚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一位少爺身邊,都必定跟著一位小廝跟護衛,每一位護衛都是萬中選一的高手,都以顏色命名,而小廝雖然聽起來是貼身的奴才,但每一個卻也都是自小就開始訓練,不擅長武藝卻都能獨當一面幫忙掌理商行,小廝以數字命名。

  不過這一代的五少爺較為特殊,自小就離家上山學藝,所以並沒有貼身小廝也沒有貼身護衛,等他學成回到楚家之後,原本老爺要為他安排一位小廝,但五少爺卻婉拒了,反而自個挑了個沒受過訓練的他來當貼身奴僕。

  不知身後人的心思,楚和謙的雙眸不停移動,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走過幾條街後,來到自己不常走動的城南街道,發現了一件事。

  街道上的人群,不少人手裡都捧著油紙包裹的東西,也有人正啃著油紙裡的白胖大饅頭,為數還不少哩。

  「五少爺,怎麼這條街的人特別愛吃饅頭?」福修緣也發現了。

  再細看了下,打量街道四周的商家,是有許多賣吃食的店舖和兩間客棧,但好像沒看見賣饅頭的店?看看天色,思忖了會兒,他下了決定,「先到兵器樓,回程再繞過來。」

  「知道了。」

  主僕兩人腳步加快,幾刻鐘之後,便匆忙的走進兵器樓裡。

  所謂的兵器樓,正是楚家老本行,也就是買賣出自楚家師傅的一些獨家兵器,此處共有三層樓,第一樓賣的是一些常見的兵器,第二樓賣的則是較為特殊少見的兵器,第三樓賣的是出自楚家五子之手的兵器,十分稀少,所以幾乎是展示給別人觀看,沒有在販賣的。

  兵器樓裡的管事福二,他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往常十分準時的五少爺突然不見人影,嚇得他還以為出事了,正吩咐人手要去街上找人。

  「五少爺,您到哪去了?小的很擔心您。」福二急忙走到才踏進兵器樓的主僕兩人身邊。

  「抱歉,二叔,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下次我會注意。」楚和謙笑著說道,同時拍拍福二的手,安撫他的心。

  自從五年前,楚家發生有人被擄走的事件之後,只要有誰不見蹤影,就馬上會惹來一堆關心。

  「嗯,五少爺,您請進,鑄劍師傅都在房裡等您了。」福二領著兩人往兵器樓的後廂房而去。

  今天是例行巡視的日子,凡是管事跟鑄劍師傅都要出席,討論兵器樓的生意,還有前些日子所不見的一批鑄好要送至軍隊的刀槍。

  「嗯。」楚和謙踏入廂房,同每位師傅點頭示意,一落坐之後,就開始冗長又凝重的討論。

  許久之後,等到楚和謙踏出兵器樓時,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的時間。

  福修緣早餓得肚子咕嚕叫了,從中午在茶館吃了些糕點後,就什麼都沒吃,現在肚子餓到都痛起來了,希望主子可以發現他的怨念,帶他去吃飯。

  楚和謙雖然才剛談完事情,腦海裡卻還掛念著之前在城南所發現的事,「我們再去一趟城南。」

  苦著臉,福修緣可憐兮兮的跟上他,「是。」有氣無力的回答。

  走在他身前的楚和謙腳步一頓,回頭拍了下他的腦袋,「城南街上一堆吃的,不要裝成一副我虐待你的樣子。」這傢伙,越來越會裝模作樣了。

  福修緣一聽,臉上原本淒苦的表情收得一乾二淨,「是的!五少爺。」說話聲也變得雄渾有力。

  笑著搖頭,楚和謙還真拿他沒辦法,主僕倆一前一後往城南而去,只是這時間再過去,路上卻已沒有他們先前所見情景,打量四週一會兒,他往一旁賣糕點的小店舖走進去。

  糕點鋪的老闆一看到客人進門,當然是給他一個熱烈的笑臉,「這位少爺,有什麼需要嗎?」

  向福修緣點個頭,他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錠碎銀放到桌上,楚和謙這才出聲道:「老闆,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一看到那錠碎銀,糕餅鋪老闆眉開眼笑的,「您說!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賺到了。

  「約莫午時過後,我曾經過這條街,發現街上許多人手上都拿著饅頭在吃,幾近半條街的人都是如此,但這附近又沒看見饅頭店舖,不知道老闆你可知道店家在哪兒?」邊問他心底邊盤算著。

  他會這麼在意這件事,是因近日他想在城裡開間酒樓,大致上都已準備得差不多,酒樓的主廚等都聘好了,但這城裡已有好幾家老字號的客棧跟酒館,如果要引進客源,一定需要某個東西來吸引人潮,照之前所見,那饅頭在城南算人人皆知的美味,若是能聘請到這位師傅進來幫忙當做一個特點,那他的酒樓會更加完美。

  「這位少爺,您真是識貨,那饅頭店並非開在這外街道上,反而是在小巷裡。這饅頭啊,一天只限賣兩個時辰,味道可是讓人吃了還想再吃,饅頭味甜細膩,一剝開香氣撲鼻,一個饅頭足足要三個銅板呢!」糕餅鋪老闆想起來,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要不是天天要顧鋪子,他也很想去排隊買哩。

  「喔……真有這麼美味?」

  楚和謙一笑。如果真如這位老闆所說,那這位做饅頭的人,手藝肯定不凡。

  「那店舖在哪?」眼見為憑,雖然心底打算好了,但還是想見過了再說。

  糕餅鋪老闆伸出一手指著街道上的榕樹,「您從這數過去第七棵大樹時,會有一個小巷子,往裡頭走進去,沒幾步路就能見著那饅頭店,不過,您要快些,瞧瞧時間,那饅頭店應該是準備休息了。」

  「多謝。」得到了答案,他當然是毫不遲疑的往老闆所指點的方向而去。

  「不客氣。」糕餅鋪老闆喜孜孜的將桌上的碎銀收進袋子裡。

  繞進方才被指引的小巷裡,楚和謙一眼就看見了巷底那小小的店舖,也瞧見的確有人正在收拾東西。

  想了會兒,他並沒有走過去,反而轉身離開。

  福修緣原本才想往巷子裡走的步伐急急縮回,趕緊轉身跟上主子,「五少爺,咱們不過去看一下?」

  楚和謙搖首,「咱們明天巳時再過來,方纔那老闆說一天只賣兩個時辰,明天他們開店時,再過來嘗嘗味道。」沒有真的吃過,任何的誇讚都只是虛名,等明天親自來吃過之後,再做決定。

  「喔。」福修緣點點頭。

  主僕倆一前一後穿過大街,徐步走回楚府。

  就在他們轉身走人的時候,巷子裡也走出一個姑娘,面貌清秀,一雙水眸清澈動人,身穿樸素衣衫,手裡捧著東西往他們所行的另一邊走去。

  她身後有個人追了上來,是個壯碩的中年男子,同時嘴裡喊道:「小柔啊,妳東西忘了拿了!」

  那清秀的姑娘腳步一頓,回過身看著中年男子,一手拿過他手上的袋子,「走得太匆忙,忘了拿,爹你快回去吧。」

  「好!妳快去快回。」中年男子對她擺擺手。

  她微微一笑,點個頭轉身離開。

  走遠了的楚和謙不知為何,回頭一望,只看到那姑娘纖細的背影,搖了搖頭,回過身跟著福修緣一起離開此地。

  楚和謙一腳踏入自己所住的閣樓時,馬上定住腳步,另一隻還沒踏進廳裡的腳開始慢慢的往後退。

  「你想去哪啊?」落坐在他閣樓花廳內的人揚聲尖銳的問。

  苦笑了下,知道躲不過了,他這才認命的往廳裡去,看著廳裡的大陣仗,歎口氣,「娘,有什麼事嗎?怎麼帶這麼多人坐在我這裡?」掃視一圈花廳裡的人。

  除了主位上的娘親,還有落坐在兩旁的大嫂、二嫂,以及一個非常、非常眼熟的人,眼熟到讓他想把人給扔出去。

  楚夫人瞪著兒子,一臉氣呼呼的模樣,「你這死孩子,我早上不是吩咐過你,要你下午一定要回府裡來,人家任媒婆已經等你等很久了!」說到她生的孩子,每個都躲親事躲得像什麼似的,好不容易盼到老大、老二成親了,老三、老四卻給她跑得遠遠的,而留下的老五又最會忤逆她。

  唉,她真命苦啊,家裡唯一一個貼心的女兒,偏偏又嫁到北方去,害她連想說個貼心話的人都沒有。

  其實,她最為憂心的就是老五這孩子,雖然事隔多年,但這孩子當年瘋狂殘暴的模樣,永遠烙印在她腦海中,是她這個當娘的錯,要不是因為她忽略了這孩子,也不會造成那種憾事,影響了這孩子一生啊……

  「我有事情耽擱,一忙給忘了。娘,妳當心別氣壞身子。」楚和謙輕輕一笑,走到楚夫人身後,抬手輕輕拍撫她的背。

  她沒好氣的揮開兒子的手,「你這孩子,你那商人的性子會忘記時間?現在當你娘是三歲孩子嗎?」才不信他說的咧。

  他的確是故意的,但現在承認的話,不等於自找死路嗎?所以,要堅持到底。

  「不!我是真的忘記了。娘,妳不信我?」

  楚夫人斜睨著他,「不信。」再怎麼樣,他都是從她肚皮裡出來的,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兒子在想什麼。

  落坐兩旁的楚家兩位媳婦,不禁掩嘴偷笑幾聲。

  大媳婦揶揄的看著小叔,「和謙,你就認命吧。」

  看看眼前一群娘子軍,楚和謙也很識趣,自動自發的坐下來,還倒了杯茶給坐在一旁臉色也不是很好的媒婆。

  「任姨,是我失禮了,還望妳別生氣。」唉,太失望了,拖到這麼晚回府裡,她還不肯走,看樣子,下次要使一些特別的手段了。

  任媒婆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當然不會,誰都知道楚家五公子有多忙嘛。」嘴上這麼說著,但心底想的是非常文雅的一些「髒話」。

  「你給我說清楚,你今天不是去兵器樓而已嗎?到底又溜到哪去了?」楚夫人一肚子怨氣。她可是坐在這裡看任媒婆的臉色看一下午呢!本來任媒婆想離開了,是她好話說盡,人家才勉為其難的留下來。

  楚和謙的目光飄向站在門口的福修緣,只見他臉色慘綠,輕輕搖頭,哀求的看著他。低笑一聲,他讓他給惹笑了。

  要是讓娘知道,是修緣特意帶他繞路的話,不知道修緣會怎麼樣?

  沒想到,他笑了,楚夫人卻被他的笑聲給惹毛了。

  「你這混小子!娘在跟你說事情,你還給我笑!」沒東西打,她氣到了,拿起腳上的繡花鞋,開始用力打兒子。

  「娘!娘!我不是在笑妳啦!」這下楚和謙真嚇到了,呆呆站著給楚夫人貨真價實地打了好幾下,也不敢出手去擋。

  「娘!別這樣。」原本還在一旁看戲的大媳婦跟二媳婦看婆婆氣壞了,連忙跳起來幫忙勸架。

  整個花廳鬧烘烘的亂了好一會兒,楚夫人打夠了才鬆手穿回鞋子,拿過媳婦遞來的茶水,咕嚕咕嚕的灌到嘴裡。

  「哼!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都忘記我是你娘了!」

  任媒婆倒是坐在另一邊看戲看得很開心,桌上甚至還有一些茶點,等到鬧劇結束了,她還意猶未盡地真想站起來拍手呢。

  揉揉發疼的手臂,楚和謙躲在二嫂身後,「娘,妳是怎麼著?說就說嘛,做啥動手打人?」真的動氣了?唉,他又不是笑她。

  回答他的,是一隻飛出的繡花鞋,也就是剛才毆打他的繡花鞋。

  扯著二嫂的手臂,他腳步輕移,輕鬆的閃過飛鞋攻擊,「娘,打都給妳打了,氣也出夠了,當心傷到二嫂。」他指指身前的二嫂。

  原本還想扔出另一隻繡花鞋的楚夫人看他有擋箭牌在手,心想算了,二媳婦現在身懷六甲,萬一不小心打傷就得不償失了。

  楚家二媳婦苦笑一下,撿起婆婆的鞋子,走到她身邊,「娘,別生氣了,還是快點談正經事吧。」小叔也真是的,都幾歲了,早該成親的。

  「哼!你給我過來,任媒婆,麻煩妳了。」楚夫人用鼻孔瞪著兒子。

  楚和謙這下可真的是笑她了,瞧娘像孩子般的模樣,感到好氣又好笑的搖頭,回到剛才的位子坐下,「任姨,這次又帶來什麼新貨色了?」

  任媒婆臉皮一抽,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五少爺,你話可得講清楚啊,什麼新貨色?你以為我任婆子是老鴇,拿姑娘來賣啊?」真是的,把她當成了翠紅院的嬤嬤啊!

  花廳裡所有的人都很想贊同她的話,她的確很像妓院裡的老鴇,拿著姑娘的身家四處推銷。

  拿出懷裡的紙卷,任媒婆將紙攤開來,「五少爺,你上次嫌婆子我找的人不夠溫柔體貼,這次婆子我找遍所有閨女的數據,可是找到五個一定很溫柔、很體貼的小姐。」要不是看在楚家給的紅包特別厚的份上,她還真不想接這門親事。

  楚和謙笑看著紙捲上所有人的名字,「嗯……這些……」還好他功課也算做得不錯,娘有娘的張良計,他也有他的過牆梯。

  任媒婆緊張的看著他,「滿意嗎?」這可是她傾盡全力所收集而來的,都是當紅的姑娘家呢。

  他搖搖頭,回道:「我都不滿意。」

  楚夫人伸手捏了兒子一把,「什麼人你都不滿意,到底要怎樣的姑娘你才肯娶啊?」這根本就是存心搞砸的!

  痛得低呼一聲,他縮縮手,「娘啊,不是我故意不滿意,是任姨介紹的人都有問題,不關我的事。」

  「五少爺,你自個不想成親,也別拖著婆子我下水嘛!」她不滿地抗議。

  「這可不是亂說的。」楚和謙伸手指著紙捲上其中一個人,「這個姑娘,是城西一個富豪的千金吧,昨兒個才傳出她跟她家下人私奔了,既然已經私奔,又怎麼嫁給我呢?」他兩手一攤,「剩下的,李家的閨女肚子裡已經有塊肉了,正想找個人當爹,王家的女兒已經有兩個情夫了,我想我娘應該也不會答應。」

  「那還有一個呢?這個吳家小姐,人長得漂亮又溫柔體貼,總可以了吧?」她不死心地指著最後一個人選。

  楚和謙對她一笑,「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最後一位吳小姐,的確長得漂亮又體貼……」

  任媒婆整顆心都被他未完的話給吊得高高的,「然後?」拜託,正常一點,讓她能夠對楚夫人交代。

  「這位吳小姐,她昨晚因為被情郎拋棄,瘋了,妳不知道嗎?」他殘忍的將她最後一絲希望也打碎了。

  楚夫人聽完,臉色一凝,「任媒婆,妳怎麼能挑這些人給我兒子當媳婦?太過份了吧!」好傢伙,擺了她一下午的臉色,居然就是想介紹這種人給她當兒媳婦?

  太好了,這下換她算帳了!

  任媒婆如今冷汗狂冒,「這、這、這我也不知道,楚夫人,妳先別動怒。」要死了,怎麼去跟這些閨女要數據的時候,都沒把事情說清楚!

  鬧劇換人演演看,楚和謙悠閒的坐在椅子上,吩咐下人重新沏茶,品嚐桌上香甜柔軟的糕點,看著娘親如何怒審惡媒婆。

  楚家兩個媳婦無奈的對看一眼,笑著搖頭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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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滾!你給我滾出去!」

  大清早的,街道上傳來吵雜的聲音,夾帶著瓷器的破裂聲還有人聲。

  砰!街尾處一棟破爛的小屋子,門扉被人劇烈撞擊開。

  「哎啊!」一個穿著鮮紅色衣衫的男子從屋裡滾了出來。

  被撞得敞開的大門口,一名少女捧著一盆水走出來,對著先前滾出門,還在喊疼的人潑過去。

  「啊!」寒冬中,冰冷的水潑上身子,凍得紅衫男受不了,叫聲更加淒慘。

  「饅小柔,妳這瘋婆娘!妳是發瘋啦?」打著哆嗦,白著一張臉,他嚷嚷著。

  少女秀氣的五官仍帶稚氣,一手扠腰,水眸斜睨著他,「姓李的,你給我聽好了,你不想娶我,本姑娘也不想嫁!帶著你的棺材本給我死回去!」回過頭,將還擺放在地上用紅紙包裹的一堆東西,用小腳通通踢出門去。

  「妳!」紅衫男咬牙,惡狠狠的瞪著她。

  街道上,緩緩的已經有了人潮,就算此處是街尾,吵雜的聲音還是引起許多人的注意,都往這兒走了過來。

  饅小柔一雙水眸瞪得比他還大,「怎樣?」驕蠻的一甩手,將手上的木盆也甩了過去。

  「哇!」急忙閃開,紅衫男狼狽的模樣,惹來圍觀的人潮一陣訕笑。他臉皮掛不住,也隨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紅色錦盒丟過去,「賤女人!」

  來不及閃躲,饅小柔下意識的一縮身,咬牙等著錦盒襲身的痛楚。

  「哇—」圍觀人潮傳來驚呼。
  
  等不到那份痛楚,疑惑的看一下週身,發現那錦盒就落在腳前,沒有扔到她,一旁還有一顆小石頭。

  「哼,連扔東西的力氣都沒,要我嫁給你,下輩子吧!」想也不想的,饅小柔就認為是他力道不夠,所以東西恰巧落在她面前。

  紅衫男納悶的看一下自己的手。奇怪,明明就看東西往她身上砸過去了,怎麼莫名其妙會從半空中掉下來?還來不及細想,那個錦盒就砸到他臉上。

  「啊—」捂著鼻樑,他感到有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裡流下,攤開手一看。

  是血!

  「流血了、流血了!娘—」捂著鼻子,紅衫男驚慌失措的大叫,轉過頭跑走了。

  「哈哈哈……」街上的人紛紛笑出聲音來。

  不屑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饅小柔輕哼一聲,轉過身準備往屋裡走去,一回過身,差點撞上身後的人,「小妹,妳怎麼跑出來了?」

  她身後站著一個跟她容貌相近的女孩,年歲看上去比她更小,小臉蒼白沒有血色,一臉病容,「大姊,妳真把人趕走了?」

  撇撇嘴,「進屋裡,妳身子不好,快回去休息吧。」沒有回答小妹的話,她扶著小妹走進屋裡。

  大門關上,將街道上的一切,都掩在門後。

  圍觀的人這才漸漸散去,屋子的對角,有一棵大樹,一個俊秀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衣,緩緩的從樹後走出來。

  一雙湛亮的黑眸,緩緩移向緊閉的門扉,黑瞳中,有些許光彩閃過,薄唇微微一勾,邁開腳步往前方行去,走動中,手心掉落了些許東西。

  等到他離開,大街上清楚可見,他所掉落的是……幾顆碎小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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