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路人乙

  鍾原把我的自行車扶起來,長腿一抬跨坐在車座上,然後他指了指車的後座,對我說道:“上來。”
  
  我躺在草坪上對他怒目而視,就是不起來。
  
  鍾原卻揚起嘴角,笑道:“難道你想讓我把你抱上來?”
  
  靠!
  
  我利索地從草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坐在自行車上。周圍的路人一個勁地朝我們這邊看,看什麼看!
  
  鍾原瀟灑地一點腳尖,像騎著一頭小綿羊一樣,騎著我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自行車,悠然朝宿捨樓駛去。
  
  我郁悶地坐在車後座上,不自然地迎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各樣的目光。
  
  鍾原一邊輕松無比地騎著自行車,一邊微微偏著頭叫我:“木頭師妹。”
  
  我怒道:“不准叫我木頭師妹!”
  
  鍾原:“那好吧,木頭。”
  
  我:“……”
  
  鍾原:“木頭,我的車是真的被盜了。”
  
  我聽他這樣說,心裡別扭了一小下,隨即重新換上凶神惡煞的表情,說道:“你是想跟我解釋嗎?”
  
  鍾原:“不是。我只是想說,在我買到新車之前,我大概需要一直借用你的車。”
  
  我怒:“開玩笑,那我用什麼?”
  
  鍾原:“反正我們一起吃飯,如果你不願意載我的話,我載你。”
  
  廢話,我當然不願意載你!可是我也不願意被你載礙…
  
  我剛想拒絕他,腦子裡卻突然閃過另外一個念頭。於是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吧,不過,你得交使用費。”哇哈哈哈,我果然有商業頭腦。
  
  鍾原這個冤大頭馬上就點頭答應了,他隨即說道:“這樣吧,我的飯卡你可以在超市隨便刷,直到我買到新的自行車。”
  
  這年頭的飯卡都是一卡全能,可以吃飯,可以在校園超市消費,可以進圖書館,可以……
  
  於是鍾原答應我可以在超市刷他的飯卡時,我竟然突然希望他不要那麼快買到新車了,這真是個罪惡的想法>_<
  
  不過我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拿著你的飯卡,那你去圖書館的時候怎麼辦?總不能總是借別人的吧?”這家伙畢竟是金主,我有必要表達一點點關心的意思。當然如果他說這樣確實不方便,我也要誓死捍衛我對他飯卡的支配權。扭臉,我真是個虛偽的人>_<
  
  鍾原卻滿不在乎地回答:“沒關系,我想去的時候就帶上你。”
  
  我:“……”
  
  我按捺住心裡那股抽打他的沖動,爭辯道:“可是這樣多不方便……”
  
  鍾原:“也對,那就把飯卡還給我吧。”
  
  我:“不行!”
  
  鍾原卻呵呵奸笑道:“其實我可以用你的卡。話說,你還真是根木頭。”
  
  我囧,這個方法我怎麼沒想到呢,自我檢討中……
  
  鍾原把我送到我們宿捨樓門口,然後一點不見外地騎著我的自行車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咬牙怨念著,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說的,騎不慣別人的車,這麼破的車你都騎得慣!
  
  我回到寢室,向一二四報告了今天的行蹤,並且非常遺憾地告訴他們,三爺我一個月之內都不能陪她們一起吃飯了。
  
  一二四各自低頭忙著,一點沒有奇怪的意思。
  
  我有一種被無視的感覺,於是站在門口放聲吼道:“喂,你們給點反應好不好!”
  
  這時,那三個女人齊刷刷地抬起頭,六道閃閃的目光射向我,我一時差點沒頂住。
  
  四姑娘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道:“鍾原他盯上你了。也不知道這算是你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
  
  我被她說得有點發毛,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意思?”
  
  這時,小二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地說道:“三木頭你不能這樣做,我家鍾原是陸子鍵的,誰都不能搶,尤其是女人嗷……”
  
  小二說得正盡興,卻被老大一巴掌扣到頭上。老大撫摸著小二的秀發,款款地笑了笑,說道:“三木頭啊,你和鍾原不是一個量級的,趁早離他遠點。”
  
  老大一說這個,我就想到鍾原對我做過的事情,於是我立馬悲憤起來。老大我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個量級的,可是你不要說這麼直接好不好>_<
  
  等等,不對,她們三個這是在討論什麼,重點好像不是鍾原吧……
  
  為了把話題扭回正常軌道,我扯著嗓子哀號道:“我想說的是,我要離你們而去,你們就不打算表現出一丁點的捨不得嗎……”
  
  小二翻了翻眼睛,最先表達了她的鄙視:“算了,你還是跟著鍾小受走吧……哪次吃飯不是你最慢?明明挺粗獷的一個人,就喜歡吃飯的時候裝文靜。”
  
  “吃東西要細嚼慢咽,這是基本的常識吧……”我一邊說著,一邊瞄著老大和四姑娘,希望她們能支持我一下。
  
  結果老大和四姑娘卻贊賞地看著小二,就仿佛小二是她們的發言人。
  
  XX的,我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
  
  第二天一早,我在宿捨樓下遇到了鍾原。他正坐在我的自行車上,一只腿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不耐煩。
  
  我走上前,朝他訕訕地打了個招呼。
  
  鍾原卻面無表情地說道:“下次七點鍾准時出現在這裡,不要讓我等。”
  
  我炸毛:“我憑什麼聽你的?”七點啊,七點的時候我剛睜開我那惺忪的睡眼好不好。
  
  鍾原眉毛微挑,送上一個招牌性的奸詐笑容。他緩緩地說:“隨便你,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車賣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反正你這車也就值一堆廢鐵錢,到時候我也用不著賠太多。”
  
  靠!
  
  雖然我很鄙視他這種行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威脅很具有說服力。就算他把我車賣了,也賠不了我幾個錢,可是到時候我得花更多的錢重新買一輛……
  
  鍾原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_<
  
  想到這裡,我灰溜溜地夾緊書包,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坐在那本屬於我的自行車的後座上。
  
  我TM就是一出人間慘劇。
  
  ……
  
  食堂裡。鍾原磕開一個雞蛋,細細地剝著,一邊剝一邊問我:“木頭,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汗,有意見的是你好吧?我翻了翻眼睛,冷笑道:“沒什麼,只不過看不順眼而已。”
  
  鍾原沒有生氣,而是說道:“其實我看你挺順眼的。”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家伙又鬼上身了?
  
  鍾原抬起眼睛面對著我,微微一笑,說道:“我一看到你那糾結的表情,就想讓它更糾結一些。”
  
  靠,鍾原你丫就是一變態,變態中的極品,極品的變態!
  
  ……
  
  這天,我和鍾原正在食堂吃飯。我總覺得周圍的人若有若無地在看我們,可是當我抬頭去尋找那些目光時,又什麼都沒發現。詭異,太詭異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鍾原說,鍾原卻專心致志地吃著午餐,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說道:“木頭,你已經過了那個到哪裡都覺得別人是在看你的年紀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反駁。這時,鍾原的身後突然有兩個男生站起來快速走到我們這裡,然後分別坐在鍾原的兩側,還勾著他的肩膀,好像和他很熟絡的樣子。
  
  我咬著筷子,詫異地盯著這兩個人。
  
  那兩個男生對我友好地笑著,其中之一說道:“師妹好,我是路人甲,他是路人乙。”
  
  我差點把筷子咬斷,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還帶路人甲乙丙的?
  
  這時,一直沉默的鍾原終於把目光從午餐上轉移到身邊的人身上。他抖開那兩個人的手,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道:“我室友,一個姓路,一個姓任。”
  
  路人乙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們是路人組合。”
  
  囧,鍾原你室友比你還冷>_<
  
  雖然比較怪異,但好歹是師兄,於是我朝他們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路師兄好,任師兄好。”
  
  那倆人似乎很開心我這樣叫他們。路人甲用一根筷子點著桌子,笑嘻嘻地說道:“師妹好乖呀。放心吧師妹,鍾原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做主!”
  
  我感激地望著他,真……真的?
  
  這時,路人乙卻不失時機地揭發他:“做主?你還不是照樣被他虐!”
  
  路人甲敲了一下路人乙的頭,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那是互虐好不好!”
  
  我默默地咬著米飯,心想這話要是被我家小二聽到,那就精彩了……
  
  雖然這個路人甲貌似不一定能為我做主,不過我還是挺欣慰的,至少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被鍾原蹂躪的人,並不止我一個……
  
  扭臉,我好邪惡>_<
  




論壇八卦事件

  我像只猴子一樣被路人甲路人乙參觀了半天,最後他們總結道:“不錯,比照片上的好看。”
  
  照片???
  
  我憤怒地望著鍾原:“你,把我照片給他們看了?”就是很挫很挫的那一張!
  
  鍾原無辜地盯著路人組合,說道:“你們從哪裡看到的照片。”
  
  路人甲:“最近有人把你們一起吃飯的照片傳到學校論壇上了,那帖子很熱礙…鍾原你不會不知道吧?咦,沐爾師妹你也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的鍾原,問道:“什麼帖子?”
  
  路人乙答道:“上網看看你就知道了,就在論壇首頁飄著,都飄了好幾天了。”他說著,拉了拉路人甲,“走了,師妹你們慢慢聊礙…鍾原回頭把你和師妹的獨家照片給我看看,尺度太大的就不用了。”他說完,兩人就鬼鬼祟祟地走了,一如他們鬼鬼祟祟地來。
  
  我的臉紅了一紅,瞪著鍾原說道:“那個……不准把我照片給他們看!”
  
  鍾原嘴角微微揚起,笑道:“那得看你聽話不聽話。”
  
  靠,於是鍾原又多出一個威脅我的借口。
  
  路人組合剛走,就有一個身影迅速飄了過來,坐在我的身旁。我側頭一看,竟然是我們環保社的副社長,一個大三的師姐,很彪悍的那種。
  
  一看到副社長大人,我那諂媚的笑容立即爬到了臉上:“玲玲師姐,好巧!”
  
  玲玲師姐先是朝鍾原甜甜地笑了笑,然後才扭過頭來跟我說了聲好。
  
  接下來我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我很景仰社長,可是真正和她面對面說話沒幾次,我們一點都不熟。
  
  玲玲師姐卻十分熟絡地摸了摸我的光頭,誇了誇我的新發型。在我被她囧得沒轍的時候,她終於帶給了我一個好消息。這個好消息讓我激動不已,連飯都沒心思吃了。
  
  她告訴我,我中獎了。
  
  環保社最近在組織一場以體驗自然親近自然為主題的野外露營活動,我當時很想參加,可是參加的同學要交納帳篷租用費和伙食費等各項費用,那時候我手頭緊,於是只好望而卻步。後來環保社為了擴大宣傳,在全校范圍內舉行了一次抽獎活動,只要報名,就有機會免費參加這次露營。雖然名額很少,不過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報名了。因為希望太渺茫,所以我激動了兩天,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沒想到的是,今天,這個好消息卻突然砸到了我的頭上,我頓時感覺幸福得有些眩暈。
  
  玲玲師姐拍著我的肩膀,笑道:“恭喜你呀沐爾,從今天開始要參加我們的集訓哦,露營是要有體力保障的。”
  
  我兩眼冒星星地看著她,拼命地點著頭。
  
  玲玲師姐風情萬種地朝鍾原笑道:“鍾原啊,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免費名額,你要不要來?”
  
  我拽了拽玲玲師姐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免費名額不是抽獎抽到的嗎,師姐你腦子秀逗了?
  
  這時,鍾原禮貌地對玲玲師姐笑了笑,說道:“謝謝,不用了。”
  
  我悄悄松了口氣,看不到鍾原的身影,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我開始對這次露營更加期待了。
  
  鍾原卻突然問道:“木頭,你不希望我去,對不對?”
  
  我此時還處在鍾原拒絕玲玲師姐的驚喜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答道:“當然。”
  
  鍾原揚起嘴角笑了笑,說道:“那我還是去吧。”
  
  我:“……”
  
  玲玲師姐抱了抱我,興奮地說道:“師妹你干的好!”
  
  放開我,我不是你師妹>_<
  
  ……
  
  我一回到宿捨,就打開電腦登上學校的論壇。話說我現在用的這款筆記本電腦還是母校高中獎勵的呢,雖然偶爾會呈現假死狀態,但基本上對我算是忠心。
  
  論壇首頁果然有一個點擊率很高的貼子飄揚著,那帖子的題目赫然是:這是鍾原的女友麼?這是鍾原的女友麼?這是鍾原的女友麼???
  
  我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哆哆嗦嗦地點進去看。
  
  照片是偷拍的,技術不怎麼樣,有點模糊。拍攝的主要人物是我和鍾原,場景很多,有食堂,宿捨樓下,還有在路上騎自行車的時候。樓主沒怎麼囉嗦,只是自稱跟蹤了我們好幾天,這就是成果,然後放上來給大家看看,問這有沒有可能是鍾原的女友。
  
  這樓主雖然有點八卦,但好歹還算淡定,可是看了下面的回復,我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網友A: LZ你別搞笑了,這是女生麼?這是女生麼?這是女生麼?
  
  網友B:好華麗的一顆光頭,閃瞎了我的狗眼!
  
  網友C:鍾原原來是重口味哈,果然牛人的眼光都比較另類。
  
  網友D:靠靠靠,好好一朵仙草插在狗糞上,憤怒出貼!
  
  網友E:她不是鍾原的女友,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網友F:說實話,如果安上頭發,也是挺水靈一娃。
  
  網友G:鍾原啊,男人何苦為難自己……
  
  接下來的留言就比較雷同了,大部分都是重復以上幾個網友的聲音,嘲笑我的光頭,說我配不上鍾原雲雲。我越看越憤怒,開什麼國際玩笑,鍾原?那個小白臉加鬼上身而且又渣又陰險的家伙?這種人我怎麼可能接受,我的偶像是陸子鍵好不好!
  
  再往下看,還有人就“這女的到底漂不漂亮”來了一場大辯論,雙方的理由五花八門眼花繚亂,我看得頭暈,不過看到有人說我漂亮,我還是很欣慰的,畢竟咱頂著這麼個發型,能被人接受就已經很不錯了。
  
  再往後我就看得脊背發涼了,這群瘋狂的人,她們竟然把我人肉了……
  
  雖然人肉是個技術活,不過一個B大的人要人肉一個B大的人,其實並不難。那些人的效率還真是高,這帖子貼出的第二天,就有人來上我的具體資料了,XX的,他們連我不吃辣的事情都知道了>_<
  
  我越看越氣氛,招呼一二四過來圍觀,順便找點安慰。誰知一二四跑過來瞄了一眼我的電腦屏幕,就“切”了一聲各自散去。
  
  老大算厚道的,她溫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木頭你現在才知道啊,果然是木頭。”
  
  我沮喪道:“你也知道的,我又不怎麼上論壇……可是既然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四姑娘這時候答道:“你知道了也沒用,徒增煩惱。”
  
  我悲憤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可是我現在還是知道了,怎麼辦!”
  
  四姑娘:“澄清或者無視,還能怎麼辦。”
  
  四姑娘你真是有見地,從來都不說廢話。
  
  我拄著下巴,開始思考澄清或者無視這個問題。
  
  如果這個帖子的男主角是陸子鍵,我一定不澄清;如果那幫人不說我難看,我也不會澄清;如果他們沒有說我配不上鍾原,我還是不會澄清……
  
  綜上,我還是澄清好了= =
  
  考慮到我和鍾原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這件事情還是要他來做比較好。
  
  我捏著手機,猶豫了半天,終於撥通了鍾原的號碼,然後費盡力氣把整個事件的始末解釋清楚,接著又強調了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將會帶來怎樣的危害。最後,我嚴肅地說道:“一定要澄清,要義正言辭地澄清!”
  
  鍾原很干脆地就答應了,那一瞬間我甚至對他的人品有了新的看法。
  
  鍾原這個人的辦事效率果然快,沒過一會兒,我就看到了一個ID為“我是鍾原”的人發的帖子。
  
  帖子的內容很簡單:我是鍾原,我和沐爾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特此澄清。另外,就算你們想八卦,也要等那個女生長出頭發來再八吧?
  
  我看了這個帖子,氣得直發抖。當即給鍾原發了個短信:你這是變相地嘲笑我!
  
  沒一會兒,鍾原回復:是。
  
  我:去死吧,受!
  
  鍾原:最後一個字,別讓我看到第二次,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呀……這個受!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想象的出來某男躲在電腦屏幕後面那微微揚起來的嘴角……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閒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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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籃大賽的獎金

  由於鍾原的眼神有問題,給我造成了嚴重的賽前心理障礙。他不僅不慚愧,還囂張地說:“陸子鍵也是這麼想的。”
  
  我可憐巴巴地望向陸子鍵,不會不會不會的,陸子鍵是我偶像,他不會這樣的!(這和偶像不偶像有毛關系= =)
  
  陸子鍵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笑呵呵地說道:“那個……你這個……你這個發型比較特別啊,呵呵。”
  
  我欲哭無淚,陸師兄你做人一定要這麼厚道嗎?連撒個謊都不會……
  
  這時,鍾原又說道:“發型嗎?連發都沒有,哪裡來的型?”
  
  我……如果不是要在陸子鍵面前要保持風度,我早就揍人了!
  
  ……
  
  由於被鍾原這家伙攪了一下局,上午初賽的時候我的發揮非常不好,勉勉強強地殺進決賽。我發現,前來比賽的女生,大部分好像連籃球都沒摸過,只有那麼兩三個,實力不容小覷。
  
  下午決賽的時候,一二四竟然良心發現跑來給我加油助威了,我那個感動啊。
  
  女生決賽的時候,男生那邊正在休息。輪到我時,我抱著籃球朝陸子鍵回眸一笑,想得到一份愛的鼓勵,然後我看到鍾原跑到陸子鍵身旁坐下,笑瞇瞇地看著場內,仿佛是打算看我笑話。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瀟灑投籃。那籃球特給面子,在球框上打了個轉就進去了。
  
  這時,我家彪悍的四姑娘特痞地笑了笑,還輕輕地吹了下口哨,然後說道:“三木頭,干的不錯啊!”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我能聽到,不過由於她站的位置離評委席更近一些,所以我想……也許陸子鍵也聽到了吧?
  
  囧死個人啊,四姑娘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心情,繼續投。接下來的表現差強人意,我沒有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不過也不是很差。
  
  我投完自己的,不敢看陸子鍵,硬著頭皮拉著一二四就跑去買了冰欺凌坐在操場附近一邊啃一邊等結果。
  
  我一邊舔著冰欺凌上的巧克力,一邊花癡地望著不遠處的陸子鍵,他認真地看每一個參賽選手的表現,認真地打分……認真的男生,要多帥有多帥!
  
  老大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不懷好意地問道:“你看什麼呢?”
  
  我還沒說話,四姑娘就搶先說道:“一只木頭看另一只木頭。”
  
  我囧,搶過她手裡的冰激凌,怒道:“我警告你,以後不准在陸子鍵面前叫我三木頭,還有你,你們!”
  
  小二目光深沉地望著陸子鍵……身旁的鍾原,她說:“三木頭你省省吧,陸子鍵是人家鍾原的,你看他倆多親熱,沒你什麼事!”
  
  我憤怒地把小二手裡的冰激凌也搶了過來:“你們確定今天是來給我加油的?”我說著,想起還有個老大,於是警惕地盯著她,老大不愛說話,但是她說的大部分話,我都無力反駁。
  
  這時老大捧著冰激凌,很飄渺地望了望天,她長歎一口氣,把目光移回到手中的冰激凌上,說道:“我吃東西,我不說話。”
  
  二三四……全囧了。
  
  ……
  
  比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比分處理沒什麼技術含量,所以比賽一結束,很快比賽結果就出來了。緊接著就是頒獎典禮。典禮很簡單,就設在操場。
  
  第一名不是我,第二名……也不是我……
  
  我只得了第三名,獎金一張毛爺爺。
  
  好吧,第三名就第三名吧,本來我的實力好像也不如那第一名第二名。況且雖然沒有五百塊,但好歹也有一百塊,人嘛,知足常樂。
  
  關鍵是,陸子鍵他親自給前三名頒獎……
  
  當陸子鍵把獲獎證書和一枚裝著獎金的信封遞到我手上的時候,我順手抓起他的手,狠狠地握了握。
  
  於是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腎上腺素激增……
  
  頒獎典禮結束後,我跑到陸子鍵面前,兩眼冒紅光地跟他說謝謝。
  
  陸子鍵依舊是笑呵呵地,倒是他身旁的鍾原,似笑非笑地說:“你這麼感謝陸子鍵,那怎麼不請他吃飯?”
  
  我……我沒錢啊……
  
  好吧,雖然沒有錢,但是面子還是要撐一撐的,於是我對著陸子鍵嘿嘿笑道:“陸師兄,我請你吃飯啊。”
  
  陸子鍵搖搖頭,笑道:“那怎麼好意思。”
  
  我剛想說句“陸師兄你太客氣了”然後開溜,這時候鍾原卻說道:“陸子鍵你這樣說可是傷了師妹的心了。”
  
  我瞪了鍾原一眼,有你毛事!
  
  陸子鍵只好厚道地說道:“那……那就不好意思了,呵呵。”
  
  我:“……”
  
  我真想揪著陸子鍵痛心疾首地告訴他:你太容易被鍾原擺布了!
  
  可是現在我不能這樣做,我只能痛心疾首地問他:“那我們去吃什麼?”
  
  陸子鍵看向鍾原,似乎是在問,你想吃什麼。
  
  說實話我看到他這個眼神,我都要開始懷疑我家小二的“耽美論”了……不對不對,這不是關鍵,關鍵問題是,我請陸子鍵吃飯,關鍾原什麼事?
  
  此時鍾原毫不客氣地說:“去吃雞翅吧,不能讓師妹破費太多。”
  
  陸子鍵馬上點頭說好。
  
  我被鍾原的一句“不能讓師妹破費太多”搞得有些炸毛,這麼說他是要蹭定了這頓飯了?而且還慫恿陸子鍵敲老娘的竹槓!
  
  這時,一二四大概是等得不耐煩,朝我們走了過來。我對她們苦笑道:“我要請陸師兄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小二率先搖頭說道:“好好謝謝你家陸小攻吧,我們不去了。”她說完,老大和四姑娘也搖頭說不去。
  
  我感動得真想抱一抱這三個家伙,還是你們體諒我呀……要是這三只狼也去,我肯定破產無疑。
  
  這時,陸子鍵就站在我身旁,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好奇地問小二:“同學你為什麼叫我陸小攻?”
  
  四姑娘特鄙視地瞟了他一眼,替小二回答了:“難道要叫你老公?”
  
  一片烏鴉飛過,一會兒排成個囧字,一會兒又排成個囧字……
  
  從表面上來看,陸子鍵似乎並不認識四姑娘,但是四姑娘這個人,卻十分看不爽陸子鍵。我們都很懷疑其中有什麼內幕,可是四姑娘是打死也不說,問急了,她就挨個敲一二三的頭……我們三個都特老老實實地被她敲。
  
  沒辦法,我們是打不過四姑娘的,她學過空手道和散打,一個人打我們三個,綽綽有余。
  
  ……
  
  鍾原這個人胃口出奇地好,他捏著雞翅吃得那叫一個興高采烈,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想我已經把他千刀萬剮了。
  
  我坐在陸子鍵身邊,一邊吃一邊和他套近乎。我發現陸子鍵這個人脾氣真是出奇的好,而且,貌似不會撒謊……這年頭這樣的好人真是不多了,於是我繼續星星眼……
  
  通過交談我赫然發現,原來陸子鍵和鍾原竟然同寢室,怪不得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出現。我默默地擦汗,心裡默念著,小二你誤會了。
  
  陸子鍵他們的寢室是個混編宿捨,一個來自化學的陸子鍵,一個來自管理的鍾原,還有兩個來自計算機的男生。那兩個計算機男生我不敢興趣,不過聽陸子鍵說,都是牛人。我對“牛人”這兩個字並不感冒……如果單就發型來說,我沐爾也算牛人一枚>_<
  
  我真懷疑鍾原的胃口是帶有計算功能的--結賬的時候老板娘因為鍾原和陸子鍵是熟客,所以給抹掉了零頭,正好一百。
  
  我痛心疾首地把那只還沒捂熱乎的信封拆開,依依不捨地把那張毛爺爺遞給老板娘。原來忙來忙去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蒼天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其實本來吧,雖然我比較窮,但錢還是勉強夠花的。不過由於前一陣我弄壞了實驗室裡的一個儀器,所以賠了實驗室不少錢。於是現在落魄了。
  
  本來打算在投籃大賽的時候好好發揮拿點錢的,但最後只得了個第三名,而且還……一想到這裡我就義憤填膺,我覺得鍾原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為了給別人添堵的。
  
  可想而知當我再次看到鍾原,是怎樣的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8好意思各位這文最近更得有點慢,等完結了另外一個我就全力碼這個,大家不要著急哈~

繼續嬌羞地呼喚霸王們出水~~~




為人民幣服務

  再次看到鍾原是在學校食堂。
  
  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本來是毛鄧,我睡不著,所以干脆翹課到圖書館看了會兒閒書,然後提早來吃飯。於是我就在食堂裡看到了那個萬惡的……背影。
  
  鍾原並沒有發現我,他端著一份糖醋排骨加一份青筍炒肉,揀了個座位坐下,正好離我不遠。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我那張短命的毛爺爺,隨即想起了他扛著雞翅大快朵頤的可憎面目。於是我趁他買水的時候,溜到他的座位上,從他那糖醋排骨裡挑了塊最大的夾到自己碗裡,然後又溜回來。
  
  一切被我做得悄無聲息,我果然有當小偷的天分>_<
  
  然而當我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再抬頭時,卻發現鍾原端著飯菜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他在我對面坐好,側頭回憶了一下,隨即笑瞇瞇地說道:“三……木頭?”
  
  我狠狠地把筷子戳到面前的白菜豆腐裡,仿佛那就是鍾原的腦袋。
  
  鍾原的注意力被我盤中的白菜豆腐吸引,他低頭看了看,挑起眉毛說道:“木頭師妹,減肥很辛苦吧?”
  
  靠,還不是因為你!等等……木頭師妹?
  
  這時,鍾原沒有接收到我發射出的憤怒微波,他彎起嘴角,把他的糖醋排骨推到我面前,說道:“請你吃?”
  
  我吞了吞口水,別過去眼神,把排骨推回去,說道:“廉……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鍾原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碗裡的那塊特大號排骨,意味深長地笑:“是嗎?”
  
  我盯著碗中那塊突兀的排骨,又開始幻想著有一道閃電突然下來把我劈死算了……
  
  囧死個人啊,原來做小偷是要遭報應的>_<
  
  鍾原難得厚道了一次,沒有揭發我。他只是說道:“其實這是為了答謝你上次的雞翅的。”
  
  我一想到雞翅就悲憤,於是毫不客氣地拉過排骨,一邊裝作很有底氣地說道:“那好吧,我就給你個面子。”汗,自己先囧一個。
  
  於是吃飯。鍾原一邊慢悠悠地吃著飯,一邊問道:“木頭師妹,今天晚上有空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你干嘛?”
  
  鍾原彎起嘴角,笑得很不懷好意:“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想和你約會吧?”
  
  我尷尬地咳了一下,扭過臉去。
  
  不是因為我自戀,而是你說話的方式和語氣……
  
  這時,鍾原安慰似的看著我,說道:“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
  
  我:“……”
  
  被自己鄙視的人鄙視,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鍾原:“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幫什麼忙?你怎麼知道我會幫你?”
  
  鍾原微微一笑:“我會付給你酬勞。”
  
  我有些心動,但隨即狐疑地看著他:“那麼……要做什麼?”
  
  鍾原:“你只需要到學校西門對面的咖啡廳,對二號桌,十號桌,十五號桌和二十三號桌的人,分別說‘鍾原今天不會來了,他永遠也不會來’。”
  
  我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鍾原神秘兮兮地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價錢你開。”
  
  我被一句“價錢你開”燃起了斗志,心裡偷偷算計了一下自己這個月的生活費,然後咬了咬牙,小心問道:“三百怎麼樣?”如果他不願意,我可以再降一些。
  
  鍾原眼睛都沒眨一下,點頭成交。
  
  我擦汗,這小子很有錢嗎?不過我還是不太放心,於是說道:“那……先交錢。”
  
  鍾原:“我沒帶那麼多現金。”
  
  哼哼,我就知道有詐。我搖搖頭,說道:“一定要先給錢。”
  
  鍾原為難地掏出錢包翻了翻,最終說道:“這樣吧,我的飯卡讓你免費用一個月。”他說著,大方地把飯卡遞給了我。
  
  我搖頭沒接:“你別蒙我,裡面還有多少錢?”
  
  鍾原指了指不遠處的刷卡機,說道:“你可以試試。”
  
  我狐疑地拿著他的飯卡跑到刷卡機前試了試,然後我就淚流滿面了。
  
  娘的,他飯卡裡的錢竟然比我銀行卡裡的錢還多>_<
  
  於是這筆買賣成交。我收好那張沉甸甸的飯卡,還是覺得有的地方比較詭異,便問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找我做這件事情?”我把“我”字咬得很重。我和鍾原貌似沒什麼交情啊,恩怨倒是有。
  
  鍾原笑瞇瞇地答道:“正好遇到了你。”
  
  我:“……”
  
  這個人的邏輯太詭異了,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反正一個月的免費刷到手了,我也懶得管其他的了。不就是四句話嗎,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就是胡說八道了。
  
  想到這裡我釋然了。
  
  ……
  
  西門對面的咖啡廳裡挺漂亮的,不過裡面東西太貴,我很少去。
  
  我來到這間咖啡廳,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二號桌那裡果然有一個人,而且是個女生。她正百無聊賴地攪拌著咖啡,還時不時地看看手機。
  
  我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過去,低頭對那女生說道:“鍾原不會來了,他永遠也不會來。”
  
  那女生抬頭看我,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有點憤怒,還有那麼一絲委屈。她忍了忍,問道:“你是鍾原什麼人?”
  
  我是他的仇人。
  
  這話我只在心裡說了一遍。我是這麼想的,反正我和鍾原說好了,四句話換一個月的免費刷,多說一句都算我虧。於是我看都沒看那個女生,繼續走到十號桌前,重復剛才的話。
  
  等到完成任務,我赫然發現,這四個桌的人,都是女生,而且都是只有一個女生……
  
  難道,難道鍾原是要和她們約會?太強大了吧,一下子約四個?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他找我來,就是為了拒絕這些人?
  
  繼續順著這個路線想,也就是說,鍾原他自己扮白臉裝好人,讓我在這裡扮紅臉,跑來幫他拒絕別人?
  
  這……鍾原你也太壞了吧>_<
  
  我回頭看著那幾個仍舊坐在座位上不願離去的女生,她們此時齊刷刷地用憤怒而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就仿佛慫恿鍾原拒絕她們的那個混蛋是我。
  
  原來,我自己剛才那麼小小地轉了一圈,瞬間就得罪了四朵美女,壓力好大。
  
  我覺得有必要跟她們解釋一下,於是我站住咖啡廳的門口,對著那四朵美女,高聲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鍾原讓我說的!”我說完這些,不敢再看她們,溜出了咖啡廳。
  
  ……
  
  雖然被鍾原算計著去干了一件得罪人的事,不過我還是比較開心的。畢竟一個月的免費早午晚餐,是更加有吸引力的。面子什麼的,那都是浮雲。
  
  第二天中午,我揣著鍾原的飯卡躍躍欲試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電話:“喂?”
  
  手機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木頭師妹?”
  
  一句“木頭師妹”成功喚起了我的警惕,我說道:“鍾原?你想干嘛?”
  
  鍾原答道:“我想吃飯。”
  
  我怒道:“怎麼著,你想反悔?”
  
  鍾原:“我說讓你用,又沒說自己不用。要麼在食堂等我,要麼你打好飯送到我宿捨樓下,你自己選一個?”
  
  我:“……”
  
  靠,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可是我又沒有辦法,當時鍾原大大方方地把飯卡給我,誰又能料到他還有這麼一招?他其實就是想逼著我主動把飯卡還給他是吧?這個小氣鬼!
  
  我偏不,我偏偏要當著他的面狠狠地吃他的錢!
  
  想到這裡,我豪壯地握了握拳,答道:“我在二食堂,你過來吧。”
  
  鍾原:“正好,我也在二食堂。”
  
  於是我揮灑著眼淚和一二四告別,含淚奔向了鍾原= =
  
  中午的時候我像個暴發戶似的,點了兩份菜,還買了份湯,反正是鍾原埋單。中午這頓飯吃得我無比滿足,如果鍾原能再稍微表現出一點對於金錢的緊張感,那就完美了。
  
  吃過午飯我揣好鍾原的飯卡,然後去取車,鍾原這家伙卻跟著我。
  
  我扭頭瞪他:“不是說好了你的飯卡我來保管嗎?我信不過你的人品。”
  
  鍾原面無表情地說道:“是,可是我的自行車被盜了。”
  
  我:“然後呢?”
  
  鍾原:“然後咱倆正好順路。”
  
  算了,忍了。我大方地打開車鎖,招呼他過來。
  
  鍾原不疾不徐地走到我身後,站定。
  
  我看他停在我身後,訝異地問道:“喂,你不會是……打算讓我載你吧?”
  
  鍾原點頭,用無比自然的口氣說道:“別人的車我騎不慣。”
  
  我擦汗:“你見過女生載男生嗎?尤其我這麼嬌小,你這麼龐大!”我說的是實話,雖然我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生之中算是中等,可是跟鍾原一比,確實是嬌小>_<
  
  鍾原卻笑瞇瞇地說道:“我很龐大?你應該慶幸我不是陸子鍵。”
  
  我怒:“要是陸子鍵,我背他都心甘情願,可是你,不行!”
  
  鍾原卻一屁股坐在我的車座上,厚著臉皮說道:“別磨蹭了,我知道你是很凶猛的。”
  
  靠!
  
  我跨上自行車,試著騎了兩下,不行,鍾原太重。又試了幾下,還是不行。於是我沮喪地望著鍾原,說道:“大哥我認栽還不行嗎,可是你能不能先下來?”
  
  鍾原得意地揚了揚嘴角,從自行車上站起身。
  
  我抓住機會,跨上自行車,拼命地蹬著,快快快,一定要甩掉這個家伙!
  
  可惜我剛加速起來,鍾原就不失時機地坐在了後面,他還囂張地笑道:“木頭師妹,你在我面前耍花招,有成功過麼?”
  
  我一邊費力地蹬著自行車,一邊在心裡默默地流淚。
  
  我怕了你了還不成嗎!
  
  走了一小段距離,鍾原的手臂突然從我的身後伸了過來。我嚇了跳,問道:“你……你要干嘛?”
  
  鍾原沒說話,身體卻前傾,幾乎貼到了我的後背上。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散發的熱量。我剛想說話,卻發現面前一只手機背對著我,而舉著手機的那一只手,赫然是鍾原的。
  
  此時,鍾原含著笑意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說:“木頭師妹,來,笑一個。”
  
  我還沒反應過來,卻聽到“卡擦”一聲,鍾原他偷拍成功。
  
  鍾原收回手,然後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他狀似很愉悅的笑聲。他一邊笑一邊說道:“木頭師妹,你這個表情真精彩。”
  
  我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在他的笑聲中奮力地蹬著自行車……蒼天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鍾原欣賞了一會兒我的表情,又伸過手臂來把手機屏幕放到我面前。當我看到自己那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時,我徹底破功。
  
  鍾原,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個壯烈的想法,於是我閉上眼睛,雙手一放,兩腿一松,自行車失去控制,斜斜地倒了下去。
  
  我直接摔進了路邊的草坪裡,倒不是很疼。當我睜眼想看看鍾原的慘狀時,卻看到他完好無損地站在路邊,不懷好意地低頭看我。
  
  我不敢相信:“你……”
  
  鍾原:“很遺憾,我反應比較快。”
  
  我咬了咬牙,憤恨地說道:“鍾原你是故意的!”
  
  鍾原蹲下身,笑瞇瞇地看著我,說道:“是。”
  
  我悲憤地握了握拳頭,說道:“你在報復我!”
  
  鍾原特干脆地答道:“是。”
  
  我:“……”
  
  靠,干了壞事還能承認得這麼痛快?怪胎!變態!厚顏無恥!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可是你已經報復過了……”就是因為你,我剛到手的獎金沒了!
  
  鍾原揚起嘴角,笑得那叫一個奸詐。他說:“我覺得挺有意思,就想再報復你一次。”
  
  我躺在草地上,欲哭無淚。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閒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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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不是我的錯

  我抱著籃球,悲憤地抬頭仰望球框。它矜持而驕傲地立在那裡,明明一動不動,卻比一個活動靶還要難以擊中。剛才我一共投了十個球,有九個是三不沾,另外一個有幸打到籃板上,不過反彈之後又砸到了我自己的頭上……
  
  看來籃球真是一個自虐的好工具。我雖然並不喜歡自虐,然而為了那幾百塊錢的獎金,忍了。
  
  學校的籃球社在下周要舉辦一個投籃大賽,其中專門設了女子組,第一名的獎金有五百塊。我是一個愛財並且缺財的人,如沙漠裡的一棵香蕉樹一樣急需要錢財的灌溉。於是為了這五百塊的巨款,我欣然報名。
  
  然而此時,我望著那只冷艷而高貴的球框,實在有點洩勁。
  
  突然,從遙遠的三分線外飛過來一只籃球,像是裝了導航儀一般,不偏不倚地朝著籃筐落去。
  
  空心!
  
  我震驚地回頭,想看看是哪路神仙跑來寒磣我。然後我就眼前一亮,臉紅心跳,腎上腺素激增……
  
  總之,一個標准的花癡會出現的生理現象,我都有了。
  
  因為這個人是陸子鍵。
  
  陸子鍵是誰?化學學院的籃球隊長,高大帥氣,彬彬有禮,而且是學生會干部,去年還拿了一等獎學金……總之,陸子鍵此人就是用來花癡的。
  
  所以,此時我發一下花癡很正常。
  
  然後我就看到了陸子鍵身後的另外一個人,鍾原。於是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恨鍾原,深深地。
  
  來打籃球的人越來越多,場地明顯不夠用了,於是大家湊合著擠一擠,不管認識不認識,兩三撥人共用一個場地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我就有幸和陸子鍵共用一個場地,不幸的是,還有鍾原。
  
  我盯著鍾原的背影,心裡默念,燃燒吧,我的小宇宙!
  
  然後我就抱起籃球,狠狠地砸向他。
  
  鍾原捂著後腦勺,扭頭皺眉看了我一眼。我攤攤手,笑道:“抱歉,手滑。”
  
  然後我撿起籃球,裝模作樣地投了一會兒,又開始燃燒我的小宇宙……
  
  我發現我這個人手法其實不錯,雖然投籃投不准,但是砸鍾原,一砸一個准。
  
  於是沒過多久,鍾原的白球衣,變成了花球衣。
  
  一直專心打球的陸子鍵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打量了一下鍾原,莫名其妙道:“鍾原,你不是挺愛干淨的嗎,衣服怎麼髒成這樣了?”
  
  鍾原沒回答,抬眼似笑非笑地掃了我一眼。
  
  我心虛地躲閃著鍾原的眼神,朝陸子鍵笑瞇瞇地說道:“陸師兄你好,我是化學學院的沐爾。”
  
  陸子鍵笑呵呵地說道:“你好啊,大一的吧?”
  
  我用力點點頭,兩眼冒紅光地望著他。
  
  陸子鍵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笑了笑,突然說道:“你這個……發型不錯啊,挺有個性,呵呵……”
  
  我摸了摸自己那新剔沒幾天的光頭,一股悲涼感油然而生。
  
  光頭不是我的錯。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兩個星期之前,那時候我也是有一頭飄逸的長發的。然而,誰又能想到,一個賭局,竟然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它們的命運……
  
  前一陣校級籃球爭霸賽火熱進行中,我雖然對籃球不感興趣,但是我對帥哥很感興趣,尤其是像陸子鍵這樣的帥哥,高大,陽光,帥氣,溫和,又有一點點靦腆和憨厚……總之他的一切我都喜歡,包括他那小麥色的肌膚。我喜歡男生稍微黝黑一點,那樣才夠男人嘛。如果一個男生長得像鍾原那麼白,那全世界都要為他默哀了。
  
  話說當時的籃球賽,化學學院在陸子鍵的帶領下頑強地挺進了決賽,而即將和化學學院對陣的,正是鍾原所在的管理學院。
  
  當時全校的花癡們幾乎是分成了兩大陣營,挺化學學院的,基本上是沖著陸子鍵,而挺管理學院的,則是沖著鍾原。
  
  鍾原這個人喜歡搞神秘,他在小組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上場,而在淘汰賽的時候,也只是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出場了最後兩分鍾,鎖定了戰局。
  
  許多人把鍾原誇得神乎其神,仿佛他就是科比再世(內啥,科比還沒死= =),我卻不以為然。反正陸子鍵是最強的,陸子鍵是無懈可擊的,陸子鍵……必勝!
  
  然而在化學學院的內部,存在著那麼一小股勢力,竟然是挺鍾派,而且其中三個骨干分子赫然是我們寢室的老大老二和老四(我們寢室總共四個人)。那幾天我和她們經常因為陸鍾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到最後,我竟然大義凜然地指著自己那頭飄逸的長發,對她們三個信誓旦旦地說:“管理學院要是能贏,我就把頭發剃光!”
  
  後來,我真的把頭發剃光了……
  
  決賽那天的現場十分火爆,我擠在人群裡喊“陸子鍵加油”喊得嗓子都啞了。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分鍾的時候,化學學院領先五分,我握了握拳,看來管理學院大勢已去。
  
  然後,管理學院請求換人,鍾原上場。
  
  再然後,鍾原先後投進了三個三分。
  
  沒錯,是三個,三分,在最後的一分鍾內。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鍾原他當時是鬼上身了……
  
  可是不管理由如何,勝負已定。管理學院贏了,強大的陸子鍵,被一個鬼上身的鍾原打敗了。
  
  於是第二天,我在三個女人的虎視眈眈下,去美發店剔了個光頭。當時理發師聽到我的要求時,眼睛都直了。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因為鍾原,我的偶像沒有拿到冠軍;因為鍾原,我變成了光頭。
  
  你說,我能不恨他嗎?
  
  ……
  
  此刻,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然後取過籃球架上掛著的鴨舌帽戴好。
  
  我這人臉皮厚,剔了光頭之後經常大搖大擺地出入各種場所,一點沒覺得別扭。倒是那三個事後裝好人的家伙,覺得她們仿佛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便商量著一起給我買個假發。當時我大手一揮告訴她們:免了,你們請我吃頓飯吧,好久沒吃火鍋了……
  
  雖然我臉皮厚,不過陸子鍵好歹也是我的偶像,在偶像面前我當然要保持良好的形象,要矜持。於是我戴好帽子,遮住光頭,然後朝陸子鍵笑了笑,說道:“陸師兄,我下周要參加投籃比賽,你可不可以教我?”我堅信我這麼回眸一笑,如果配上一頭烏黑靚麗的頭發,也是可以做到明媚動人的,不過現在……咳咳,算了,我也沒什麼想法了,還是纏著陸子鍵來點實惠的吧,如果我真的能得到他的指點,到時候在投籃大賽上一定能橫掃一片,取獎金如探囊取物……
  
  陸子鍵拍著籃球,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早就聽說陸師兄脾氣隨和,果然名不虛傳,於是我又開始兩眼冒紅心了。
  
  這時,我耳邊突然涼颼颼地飄來一句:“真佩服你的自信。”
  
  我扭頭,發現鍾原看著我,嘴角微微上翹,說不盡的嘲諷,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我瞪了他一眼,隨即屁顛屁顛地跑到陸子鍵身邊。
  
  鄙視小白臉!鄙視鬼上身!
  
  ……
  
  我看著陸子鍵額頭上滲出的汗珠,狗腿地笑道:“陸師兄,我請你喝水。”
  
  陸子鍵笑呵呵地說道:“那怎麼好意思。”
  
  “別,陸師兄你千萬別和我見外,今天我還要謝謝你呢。”我一邊說著,一邊走進球場附近的冷飲店。
  
  我取下三罐可樂,躲在角落裡把其中一罐狠命地搖晃了幾下,然後拿去收銀台結賬。
  
  從冷飲店出來,我把一罐可樂遞給陸子鍵,他笑著對我說了聲謝謝。
  
  然後我又舉著另一罐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可樂,遞到鍾原面前,笑瞇瞇地說道:“剛才……對不住哈。”
  
  鍾原朝我點了一下頭,接過可樂。
  
  我轉過身自顧自地打開可樂喝著,期待著一會兒轉回身看到鍾原被可樂灌溉的樣子。
  
  然而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什麼動靜,倒是等到了陸子鍵的一句話。他說:“咦,鍾原你怎麼不喝,你不渴嗎?”
  
  我大驚,扭過臉看鍾原,他不會發現了吧……
  
  這時,鍾原握著可樂,淡淡地說道:“我的手剛才受傷了,沒法開。”
  
  “你不早說。”陸子鍵說著,熱心地把自己的可樂往鍾原懷裡一塞,然後搶過他的……
  
  我想阻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隨著“彭”的一聲,陸子鍵滿頭滿臉都是褐色的液體,還有許多可樂濺到了他的衣服上……
  
  我低頭默默流淚,二氧化碳果然是一種不可小覷的氣體>_<
  
  這時,陸子鍵往臉上抹了一把,抱怨道:“鍾原你竟然也喜歡開這種幼稚的玩笑。”
  
  我偷偷看鍾原,這時他正盯著我看,嘴角上掛著一絲笑,眼睛裡似乎有光在閃爍。我一看到他的眼睛,腳底就莫名其妙地湧起一股寒意,就仿佛我干的什麼壞事都已經被人看穿了一樣……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側過臉去不看他,附和著陸子鍵,心虛地大聲說道:“就是啊,鍾師兄你真有意思,這種游戲我十歲以後都不玩了呢,呵呵,呵呵呵呵……”
  
  鍾原並不說話,依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毛,哆嗦著掏出紙巾幫陸子鍵擦著,一邊擦一邊狡猾地對陸子鍵說:“陸師兄,你猜鍾師兄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嫁禍到我身上?”
  
  陸子鍵搖搖頭:“你別這麼說,鍾原可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敢看鍾原,一邊低頭幫陸子鍵擦著身上的可樂,一邊半是愧疚半是諂媚地道:“陸師兄啊,我幫你洗衣服吧?”
  
  陸子鍵禮貌地搖搖頭:“不用了。”
  
  “你不覺得其實你也該幫我洗洗衣服嗎?”又是鍾原的聲音。
  
  我飛快地掃了一眼他的花球衣,朝陸子鍵傻兮兮地笑道:“陸師兄你看,鍾師兄真會開玩笑。”
  
  陸子鍵被我的笑容迷惑,趕緊站出來伸張正義:“鍾原你平常欺負欺負我也就算了,可別欺負學弟學妹們。”
  
  我扭臉面對著鍾原吐了吐舌頭。看著鍾原那副有苦說不出的陰郁樣子,我心裡突然暢快了許多。
  
  後來我回憶了一下,發現在我和鍾原的交鋒史上,這次好像是我唯一的一次完勝。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希望大家多支持~

某七願意一如既往地為大家帶來快樂,只要你不嫌棄我~




化學化學化學

  晚上回到寢室,我向一二四報告了一下今天的戰況,當我得意地講到我是怎樣對待鍾原的時候,三只枕頭齊刷刷地向我飛來……
  
  我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杯具了,為毛在化學學院的地盤裡,鍾原的粉絲會多過陸子鍵的?
  
  我們寢室一共四個人,其中三個人的審美都不正常,因為她們都迷鍾原,雖然理由各不相同。
  
  老大喜歡鍾原是因為她覺得鍾原很精英,學習好素質佳能力強。我不禁搖頭,這個理由真夠虛幻的。而且據說鍾原那小子比鬼都低調,老大又是從哪裡看出他素質佳能力強的?
  
  小二(她拒絕我們稱呼她為老二)喜歡鍾原,是因為她覺得鍾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別扭受的氣質。說實話我在上大學之前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耽美這個領域的,於是當小二給我解釋了什麼是別扭受之後,我不禁叉腰狂笑,原來鍾原是被陸子鍵壓著的那一個,哈哈哈哈哈……於是小二作為鍾原的粉絲,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四姑娘(這是我們對她的暱稱)喜歡鍾原,是因為她不喜歡陸子鍵,如果非要在兩個人中間選一個,她只好選鍾原。對於她這個理由,我要表示強烈的譴責和鄙視!
  
  當然這三個人無一例外地都承認鍾原比陸子鍵長得好看,這讓我更加地悲憤。
  
  陸子鍵身高有一米九五,鍾原有嗎?陸子鍵有發達的肌肉,鍾原有嗎?陸子鍵有小麥色的肌膚,鍾原有嗎?
  
  以上,你們還好意思說鍾原比陸子鍵帥?他帥在哪裡?
  
  每當我說到這裡,一二四就會齊刷刷地回答:“是你口味太重了吧?”
  
  我不甘示弱:“開玩笑口味重的是你們好不好。你,四姑娘,是誰整天吵著要包養小白臉?還有你,小二,你簡直就是一耽美寶典GV大全。還有你,老大,你,你……”
  
  老大用手拄著下巴,送我一個迷人的微笑,優雅而淡定地問道:“我怎麼了?”
  
  我半是嫉妒半是悲憤地說道:“你的胸最大!”
  
  老大:“……”
  
  ……
  
  在這裡我想我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寢室。
  
  1111宿捨裡住著四條快樂的女光棍,分別是老大,小二,三木頭,四姑娘。其中我是三木頭,這個稱號是那三個女人強加到我身上的,考慮到我比較大度,所以我忍。
  
  我們四條女光棍都有自己熱衷的東西。老大愛學習,小二愛耽美,我愛錢,四姑娘愛玩兒。我們四個人之中,最淡定的就是老大,最猥瑣的就是小二,最彪悍的就是四姑娘。她們的光榮事跡我以後會提到。至於我,我沒什麼特點,有點懶有點饞,日子過得很缺錢。如果非要給我安上一個“最”字,那麼我可能就是最哭笑不得的那一個……
  
  我的哭笑不得之處在於,我上了一個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名牌大學,然而作為一個化學白癡兼嚴重的化學恐懼症患者,卻被無情地扎根在了化學系。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我高中所讀的學校是一所普通的縣重點高中,之所以它是縣重點高中,是因為它是我們縣唯一一個高中。這個高中在我們縣是唯一且重點,然而放在省裡,它也就算個啃骨頭的。
  
  我高三的時候,幾次模擬成績下來,基本上都是在年級三十名左右晃蕩。這樣的成績放在高考中,能上一本線我就算是謝天謝地謝祖宗了,因此我填報志願的時候也就主要考慮的是怎樣子能上個不錯的二本類學校,一本B類的學校也推敲了幾個,萬一我能發揮不錯呢。而至於一本A類的學校,我根本就不做考慮,於是隨便填了個牛X無比的學校。當時大概是實在閒的夠嗆,因此我專門選了幾個特別觸目驚心的專業填了,於是我的報應來了……
  
  高考那兩天我跟中了邪似的,總覺得自己大腦的運算速度突然快了很多,就連平常極度恐懼的化學,都顯得沒那麼猙獰了。
  
  後來考完試對答案,我拿著那本答案,戰戰兢兢地問我們班主任:“李老師,這本答案不會是錯的吧?”
  
  班主任是個特溫和的小老太太。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道:“沐爾啊,考不上咱們還可以再來一年,明年我帶你。”
  
  我糾結道:“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我寫的答案和這本答案書上的差不多都一樣?”
  
  班主任和藹地拍了拍我的頭,笑道:“別胡思亂想了,趁著暑假多玩幾天吧。”
  
  我乖乖地點點頭,可還是覺得事情發展得有些玄幻。
  
  查成績的前一天晚上我熬到十一點半,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被班主任的電話吵醒,那小老太太尖叫著告訴我:沐爾你高考分數多少多少,全省排名多少多少,你基本上應該是能夠到B大錄取線雲雲……
  
  據說,X中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現這麼好的成績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我還沒有完全適應,杯具就接踵而至。
  
  我被B大的化學學院,錄取了……
  
  化學,化學,化學……
  
  通知書到的那一天,校長聯合了村長,專門雇了一幫人跑到我家門口敲鑼打鼓放鞭炮,還給我戴上了一朵傻到極致的大紅花。
  
  我戴著大紅花在鑼鼓喧天中示眾,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化學,化學,化學……
  
  我像個瘋子似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命運之神你涮著我玩呢是吧!
  
  ……
  
  後來有一次閒聊中我問起了一二四為什麼要選化學,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四姑娘的回答,她說:“我爸說除了化學,什麼都可以選。於是我就選了化學。”忤逆她爸爸是四姑娘生平的樂趣之一。
  
  我當時就抱著一線希望問她:“其實你也很討厭化學,對不對?”
  
  她托著下巴認真地回答:“談不上討厭,只是學起來太簡單,有點無聊而已。”
  
  於是我又悲憤了。
  
  ……
  
  好吧我又扯遠了……話說經過籃球高手陸子鍵的指導,加上我本人的勤奮練習,幾天之後,我發現我投籃的命中率有了明顯的提高,就連眼光一向高端的老大也說:“木頭投籃的動作有點意思了啊,已經可以拿出去嚇唬人了。”
  
  雖然這話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我知道她這算是贊賞,因此也美得找不著北了,還請她吃了根棒棒糖。
  
  在眾人的期待中,籃球社的投籃大賽,熱烈地拉開了序幕。參賽的選手很多,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女生會相對少一些,沒想到今天來參賽的女生人數完全不少於男生,甚至還有隱隱壓倒的趨勢。我擦汗,B大的女生對籃球的熱情有這麼強大嗎?還是說,她們都很缺錢?
  
  我有點緊張,擠在一堆女生中抓緊時間練習著投籃,暫時手感還不錯。我一邊練習著,一邊聽著身邊的兩個女生八卦著。
  
  女生A說:“嗨,你怎麼也來參加這個投籃大賽?我記得你連運球都不會啊。”
  
  女生B回答:“我是來看帥哥好不好,聽說這次比賽鍾原和陸子鍵都是評委。”
  
  我一聽到陸子鍵的名字,耳朵立刻豎起來,抱著籃球不動了,認真聽著她們的八卦。陸子鍵是評委嗎?他好低調,我都不知道。
  
  這時,女生A又說:“是啊是啊,我還聽說鍾原是女子組的評委呢,結果我就興沖沖地跑來報名了,這下可以跟偶像近距離接觸了。”女生A越說越激動。
  
  女生B切了一聲,說道:“你奧特曼,鍾原本來確實是打算賣籃球社長個人情,來做女子組的評委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花癡跑來報名好不好。不過後來鍾原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非要和陸子鍵換,換到了男子組。”
  
  女生A略顯遺憾地問道:“真的?我怎麼沒聽說?”
  
  女生B答道:“千真萬確,你別忘了,我男朋友是籃球社的組織部長。”
  
  於是女生A說道:“好吧,其實和陸子鍵親密接觸一下也不錯。”
  
  女生B不禁笑道:“你在選手席,他在裁判席,你們兩個要怎麼樣才能親密接觸?”
  
  女生A囧了一下,隨即和女生B嬉鬧起來。
  
  我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充滿了向往。陸子鍵啊,陸子鍵!
  
  鍾原你終於干了一件不讓我鄙視的事情,換的好哇換的好!
  
  我正因“女子組的裁判是陸子鍵”這件事情激動著,就看到不遠處陸子鍵和鍾原走了過來。他們站在籃球場的入口處,和籃球社的幾個人交談著。
  
  我覺得我有必要發揮一下馬屁精神,於是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獻給陸子鍵一個大大的微笑,還特矜持地揮了揮手,對他說道:“陸師兄好,今天還請你多關照啊。”
  
  陸子鍵溫和地對我笑了笑,說道:“沐爾,你加油啊。”
  
  我用力地點頭,那表情,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這時,鍾原突然特陰險地瞄了我一眼:“沐爾?你的裁判好像是我吧?”
  
  我鄙夷地看著他:“你不是男子組的裁判嗎?”
  
  鍾原點點頭:“是啊,你知道?”
  
  我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膀,說道:“那我的裁判就是陸師兄嘍,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鍾原古怪地上下打量著我,盯了好久,才突然說道:“你是女生?”
  
  我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詭異,這不明擺著的事嗎?於是我更加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答道:“廢話!”
  
  鍾原又重復了一遍:“你竟然是女生?”
  
  我瞪他:“是啊,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鍾原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胸前,特鄙視地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
  
  我被他的眼神和話語激得,怒不可遏,於是我一下子失去理智,沒頭沒腦地失聲喊道:“沒看出來?我這麼大一A罩杯,你竟然沒看出來?”
  
  我的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好吧,雖然我一直認為我的胸是A罩杯裡最大的,不過跟一個男生討論這種問題……其實我是個矜持的人>_<
  
  果然,我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特異樣的眼神盯著我看,就仿佛我是個火星人剛著陸到地球似的。
  
  我當時悲憤的啊,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鍾原還嫌氣氛不夠尷尬,他愣了一下,隨即笑瞇瞇地說:“這麼大一A罩杯,我還真是沒看出來。”
  
  我:“……”
  
  老天啊,你來道閃電劈死我算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閒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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