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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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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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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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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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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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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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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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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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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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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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茂口」是沿海村落一帶規模最大的市集,人潮洶湧,熱鬧非凡,各路琳瑯 ​​滿目的南北雜貨、民生物品、草藥、飲食、器俱全在此交易,也是各種消息的流通處。
  此刻市集的公告欄前圍滿了人潮,大家看著近日發生的兩件大事:東方最大的派門「月泉門」被盜藥;另一大事,「三門邪教」中的「門魔」 ,為首的教魔和身邊的一流殺手,竟全死於航行在千湘江的船上!
  據說大船飄到外海,被捕魚的漁船發現,嚇得報官,整艘船隻有一個高齡老人和身邊的僕人活著。
  「居 ​​然有人能潛入『月泉門』內的藥閣盜藥,還是個用刀的跛腳高手,到底是哪路高手?」人盡皆知,「月泉門」機關重重呀!
  群眾中,識字的,開始為其他人講解公告欄上,兩張貼得超大的告示內容。
  「看來這次『月泉門』被盜的藥,鐵定很名貴,才幾天,別說東方整個大小城鎮,連靠海一帶的小村落都有官府的人員在嚴查。」
  「可不是,我那靠海討生活的堂兄弟,昨日來這,他說連出海都有官船在沿海設哨盤查,還在海上攔截船隻!」好像就怕盜藥賊偷渡出東方地界。
  這幾天,上至繁華大鎮,小至沿海村落和市集,各地府街皆收到一紙從上壓下的公文,全力追緝潛入「月泉門」的盜藥賊。
  在東方,官方對「月泉門」倚賴極深,因為「月泉門」的協助鎮守,讓「三門邪教」的人在東方難以橫行,因此「月泉門」的要求,官府向來重視。
  「『三門邪教』看來是作惡多端,遭天譴了!」
  圍觀的江湖人,看到「三門邪教」的消息,也參與意見。
  「看這上面說的,出事的船和屍體都扣在官府那,結果教魔的屍體竟然在第二天被盜走,奇怪了,盜屍體做什麼?」
  「我看是『三門邪教』的人幹的。」其中一個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人猜想道。
  「鐵定是為了查兇手,堂堂教魔,居然一夜間被殺,連身邊的高手都無一倖免,不追查出兇手,要『三門邪教』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會不會和『斜陽古城』有關?前一陣子聽說『門魔』的紫眉魔副潛入『朝嵐古洲』,抓走古城大小姐,讓任燦玥震怒!」
  「真的嗎?後來呢?」
  「沒聽說結果怎麼樣,但是前陣子,有人看到好多的『心層』武護半夜快馬離開『朝嵐古洲』。」
  「『心層』武護?那不是專門保護古城城主的。」
  「就是,竟然會出了古城,就一定有事!」
  「『斜陽古城』的武護分劍、道、心三層,多為一身藍衣,唯有腰間的結顏色不一樣。心層是最高層,不到百人,個個一身精良劍術,專責守護城主任燦玥。
  「看來最近這些江湖大派門都不大平靜呀!這段時間在這幾個地方還是小心一點!」一名江湖人也感不安。「不過,跛腳又是用刀高手,古城三總管,袁小倪倒是挺符合這兩個條件。」
  「這種話沒證據,別亂說,小心走不出東方地界。」
  「月泉門」和「斜陽古城」向來不合,彼此的人若到對方的勢力地盤上被發現,定要鬧成江湖大事!
  「老頭--給我出來--」
  就在大家交頭接耳地談論所聽來的事時,忽然一陣比喊,眾人探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公告欄另一邊,同樣滿滿的人潮,一個腐腿、拉著拐杖的糟老頭,被官差從人群中揪出!
  原來是官差抓人,事不關己,大夥兒又各自恢復高談闊論。
  市集出入口都有官差嚴守,街巷各處更有官差穿梭巡視,最近只要一見走路不便的人,不分男女皆攔下嚴查。
  「差、差爺,有、有什麼事嗎?」老頭顯然被嚇壞了,拚命抱拳告饒,「我、我只是來買些生活用品,沒做什麼壞事呀!」
  「老頭,從哪來的?你的腳怎麼瘸的?」抓出他的官差,嚴聲盤問。
  「這、這老、老朽小時候摔斷腿,貧窮沒錢看大夫,腿就壞、壞了!」瘦削的痛老頭顫聲回著。
  「不會是裝的吧!」官差抓過他的衣襟,打量這張老皺的臉。
  「差、差爺,老頭子我這條腿瘸一輩子了,是真的壞了,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忽然抓他。
  「上面傳下的消息,要找的是年輕、瘸腳的江湖人,這老頭連走路都吃力,怎麼偷東西。」
  年輕官差正要再嚴厲盤問這瘦老頭,身後較年長的官差已出聲。
  「爹,怎麼了?」對街一個高呼的聲,一名藍衣少年從人群中擠過來,朝幾位官差躬身作揖。「各位差爺,我爹怎麼了?」
  官差們打量眼前唇紅齒白的秀氣少年,抓住老頭的官差放了老人。
  「看不出你這糟老頭,還生得出這人模人樣的兒子。」
  「承差爺的話,要入冬了,我們父子倆出來替村人買點過冬的東西。」
  「村人?你們從哪來的?」年長的官差打量眼前這對父子。
  「前方巒峰山後的漁村,路程大概三、四天。」少年指著遠方天際,已開始有些啞白罩峰頂的連綿山峰。
  「頭兒,那一帶確實有幾座漁村村落。」另外的官差想了想,點頭道。
  「沒事了,你們倆走吧!」
  「謝謝差爺,爹,沒事了,你小心點。」藍衣少年連忙躬身感謝,扶著老者朝對面一輛由兩匹馬拉行的長馬車而去,車上縛捆著一堆乾糧和民生貨物,在市集常見百姓以此交通工具進行大量物資的採買。
  「年輕人,這幾天官府在捉拿潛入『月泉門』盜藥的跛腳賊,只要跛腳,不分男女都要查,你父親腿瘸又這麼老,這段時間還是少出來被官差折騰! 」一旁賣南北雜貨的攤販老闆,好心勸告。
  「謝謝老闆,這個盜賊盜走的藥一定很重要,否則怎麼會搞到這麼大陣仗。」少年求教的問。
  「有人說這次入『月泉門』的盜賊,不只盜藥,還帶走沈家最重要的東西,才會讓少門主沈雲希震怒,都快把這東方大小城鎮封起來找人了! 」男子誇張的形容。
  「沈家最重要的東西?!」藍衣少年話問:「是什麼?」
  「不知道,沈家沒透露,所以傳聞很多。」攤販老闆聳聳肩後,又左右看看,神秘的壓低聲道:「根據我在道上的朋友,輾轉聽聞一個在沈家打雜的僕人傳出來說,是一個女人被劫走!」
  「咳咳咳--」瘸腿老頭忽激咳著。「入『月泉門』的盜賊劫、劫走一個女人?!」
  「爹,保重,別聽到女人就激動!」藍衣少年忙拍著老者的背順氣。
  「兒子,爹我太佩服那個潛入『丹泉門』的賊了,在機關多、高手環伺的情況下,脫身都難了,還劫得走一個女人呢!」光「月泉門」的機關,就不是一般人闖得過了。
  「誰知道所謂的高手,會不會不只是高手,搞不好有更深藏不露的能力,能夠劫走『月泉門』全部的美女!」
  「兒子,『月泉門」最有價值的,是精於機關設計、煉丹技術與那座藥閣,不是美女。」拍拍兒子亢奮又激動握起的雙拳,要他冷靜些。
  「我猜真和女人有關的話,被劫的女人,一定是府內最美的女人,還是少門主所愛,才會這麼大動作要找盜藥賊。」攤販老闆加油添醋的推想。
  「最美的--女人!」
  「兒子,口水。」一旁糟老頭,拉起少年的手去接他淌下的口水。
  「老闆,你這裡賣的北方香料替自己各留一點,其他的我全包。下回來,一定再來光顧。」禮尚往來,感謝老闆貢獻的小道消息。
  北方香料可算高級香料,價格都昂貴,這年輕人的財力還真不可小覷,老闆樂得替他打點好,順便再贈送幾款私人推薦的香料。
  父子倆和攤販老闆謝過後,上了馬車,慢慢朝市集出口而去。
  「我說爹,拿了什麼好東西,別忘了和兒子分享。」遠離了人潮喧嚷,慢慢朝林中小道而行,藍衣少年橫眼一旁的糟老頭,潤潤唇再道: 「尤其兒子我正當年少有為,禁得起美女折磨。」
  「乖兒子,多情縱慾生不出精良後代,為了韓家後代著想,爹怎麼捨得讓美女折磨你。」糟老頭撕下人皮面具,一張清秀的女子麵容露出。
  「是誰說,偷藥又不是打架,從密道進去拿個藥就出來了,怎麼有辦法搞到被人撒下天羅地網尋人。」
  「兒子,你要體諒老年人的腳不方便,一個臨時意外,我怎麼知道誰不好遇,遇上最難搞的少門主。」
  「你遇上『月泉門』少門主沈雲希?!」終於聽到她講述那天的情況,韓水嚇一跳。「妳和他交手了?」
  「廢話,難道要我站著被打嗎?」袁小倪橫睨他一眼。「沈雲希連『水風刃』都出手,不回手,一旦被揭穿我是『斜陽古城』的三總管,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整整衣服,為了扮老頭,她駝了大半天的背,縮成佝僂模樣,全身酸累,用力伸伸懶腰,舒展筋骨。
  「在『月泉門』重重機關之內,又遇上沈雲希和『水風刃』,居然還能脫身,小倪妹,你的武學真是超乎哥的了解,看來一段時間沒見,你更高一層了。」韓水一副重新拜見似的抱抱拳。
  自家城主任燦玥的武功,江湖上可堪為對手的,不出五個,而沈雲希的能力在他心中僅次於自家主子,但韓水對沈雲希更佩服的是,他的胸襟和冷靜思略。
  「高什麼呀!在別人地盤上,當然抱頭逃竄,幸好當時的霧還沒散掉,遮掩掉我不少的行踪。」
  「不過,除了盜藥,你到底還有沒有做過什麼……會惹沈雲希大怒的事?」韓水一副詭笑逼近,要她老實說出事情真相。
  「要從『月泉門』盜出藥就不簡單了,你不會真以為我能盜個女人出來吧!惹沈雲希大怒,還要看我有沒有實力和能力呀!我袁小倪,就算字寫『江湖高於』號也不叫『天下無敵呀』!」拜託。
  「這麼說也是。」這下韓水不解了。「沈雲希是個謹慎沉穩、不輕易動怒的人,『月泉門』在東方是濟貧除惡出名,連對立的敵人都願相助,我在東方這麼久,從沒見過沈雲希這麼大動作的捉人,還動用官府,實在不像他會做的事!」表示不情抱著欠官方的情分也要捉到盜藥人!
  「你是『斜陽古城』的人吧?!怎麼聽來對『月泉門』這麼有好感?」
  「江湖各派為『雲濤劍仙』的三件寶物搶昏頭,唯獨『月泉門』對劍仙寶物沒興趣。每次聽到的都是協助官府保護百姓,哪裡有災難便出錢、出人相助,如果不是身分對立問題,『月泉門』值得尊敬拜會。」
  現今的「斜陽古城」實力雖雄鋸一方之強,威名讓人畏懼,但名聲、形象實在和「月泉門」差太多了!
  「哥哥向來如此,才不會在乎什麼寶物……」袁小倪低喃。
  「你說什麼?」
  「我說『三門邪教』出了這麼嚴重的事,自身問題都處理不完,我們應該可以暫時鬆口氣。」
  「說起這事,太難相信了,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一夜之間作掉教魔和門下一票上乘殺手!」乍聞此事,韓水根本不敢置信。
  「『三門邪教』,魔、奇、毒,既能雄霸江湖幾十年,個個皆是一方之霸,縱有不凡高手能殺之,也不該是這般輕易,更何況還有一票投手,跟在教魔身邊的殺手可不簡單呀!」袁小倪對戰「三門邪教」幾回,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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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雲濤劍仙」的三件寶物,和「三門邪教」之禍,是近年來最為震盪江湖的事。
  據傳「雲濤劍仙」是超過一甲子前,江湖上神人般的傳奇人物,當年送給愛妻的三件定情物,「彩覽八天龍」、「流光雙極」、「還珠舞情」,三件寶物各有其妙用,尤其「彩霓八天龍」,是以天地難覓的天霄原石和冰蒼古玉雕成,八龍齊具,借月光點引龍身,會出現霞彩,從這八天龍所引出的霞光可桔百病,治奇毒。
  三件寶物原本跟著「雲濤劍仙」的退隱而消失,但十八年前出現江湖後,成了江湖各派搶奪的目標!
  幾十年來,江湖最大的禍害,便是位於「東鋸島」上的「三門邪教」,以魔、毒、奇三門為稱--門魔、門毒、門奇,在島上各有勢力和地盤,由來明爭暗鬥,但自從上任總教主被殺之後,這三門的門主爭奪總教主權位的勢力就更趨白熱化。
  江湖上最常聽到的是,「門魔」和「門毒」的肆虐,在「三門邪教」中,「門奇」精於五行陣法,較少涉入江湖,向來是「東鋸島」上,獨立於另外兩門,充滿神秘色彩的一門。
  一艘深紅漆身,繪著黑色峰島的大船,航行在千迭峰下的千湘江上,出了此江,便是往東南的大海,江水洶湧,兩邊崖峰層層交迭出巍偉峭拔的撼然氣勢,勁風迴盪著兩邊山闢於激湧崖下江濤駭浪!
  船廳內,一名華服,顴骨高起,兩眼深陷的中年男子,雙瞳炯亮,虎背熊腰,頗具威態,他靜坐桌前,等待來人。
  「禀教魔,睿深老人已到。」
  「門魔」的屬下領著一名高齡老者,在兩名僕人攪扶下步入。
  老人白髮、白須,雙頰垂皺,快九十歲高齡,依然精神抖擻,拉著深色木杖,中年男子起身相迎。
  「睿深老人願意賞光,是我教魔之榮。」
  來人是江湖人敬為「無事不通、無事不曉」的博通耆宿,人稱「睿深老人」年輕時是朝廷命宮,因對江湖各派與勢力了解得相當透徹,看法、解析事情精湛獨到,連朝廷也倚重他這方面的長才。
  藉此運用江湖力量解決地方盤根為禍的惡匪,當年「三門邪教」開始壯大為禍時,藉「月泉門」對付「三門邪教」便出自他的建議。
  博通耆宿評論江湖人、江湖事,向以公道、客觀著稱,不因任何威脅、利誘而失了立場,想對他不利的人不少,卻也顧忌他身後代表的是朝廷力量,不敢輕舉妄動。
  江湖上,無論黑白兩道對他多所敬重,連各大派門有任何紛爭,也都會請教他的見解,甚至主持公道,江湖人因此敬稱他「睿老」。
  「如果不是『雲濤劍仙』之寶,老夫今日未必與『三門邪教』的教魔有緣,以『三門邪教』的危害,今日之見,已違老夫原則。」睿深老人開口的聲音,沙啞老沉,聲調雖緩慢,卻清楚有力,意思也很清楚,如非為著「雲濤劍仙」之寶,他不會來此。
  「睿老性情果然如傳言般直率。」這個軟釘子,教魔石靖不惱,對這位江湖老耆宿,教魔有這耐性。「只是以睿老的江湖地位,想一睹劍仙之寶,相信『斜陽古城』不會為難。」
  目前擁握有「雲濤劍仙」三件寶物最多的是「斜陽古城」和江湖神秘客「夜風離魅」,後者行踪難覓,前者是位列一方的武林大派,近年又廣結各方勢力,為這位博通耆宿開方便之門,該很樂意。
  「殘酷、掠奪、嗜敬,是『三門邪教』;無視倫常、玩弄禮數、以威攝強壓各派聲音,是現今任燦玥所領導的『斜陽古城』。老夫不解的是,如今的『斜陽古城』和『三門邪教』有什麼差別。」睿深老人話含深意,長眉下的雙眼睿炯,「找誰一睹寶物不都一樣。」
  他無須為此多添人情給「斜陽古城」。
  「再說老夫只想一睹『彩霓八天龍』,任一龍都行,教魔之邀,不過來得適時。」
  「任一龍都行?」教魔忍不住問:「睿老想一睹寶物的目的為何?」
  「門魔」搶「彩霓八天龍」,是為此龍的原石--冰蒼古玉,盛傳此玉種,如能融入鑄造兵器的原料中,將是神兵利器。
  有一批八天龍所鑄的神兵在手,再配合他訓練的頂層殺手,實力壓過另外的毒、奇二門,搶下總教主之位,他勝算在握,因此他請來這位博通耆宿,想知道如何將冰蒼古玉,融入兵器內。
  「老夫想藉『彩霓八天龍』暸解劍仙是否有後人。」
  「『彩霓八天龍』可找『雲濤劍仙』的後人?!」第一次聽聞,教魔訝異。
  「能引月光共華,就表示『彩霓八天龍』並非死物,八條天龍是以劍仙的血融入龍身雕制,再由『北岩聖山』的祭師以日月交接的精華蘊養靈氣,這八條龍只要哪一條失落,都擁有召喚互鳴的能力,只要引動一龍便可知其他下落。」
  「引動一龍?!睿老不愧是江湖人敬重的博通耆宿。」對眼前老者所了解的廣泛,教魔知道自己找對了人,但他更想探問一件江湖傳言。「聽說睿老見過『雲濤劍仙』?」
  這個問題讓睿深老人沉邁的老臉有些亮起般的笑。
  「久遠前的記憶,每回想起,都還恍如昨日呀!」沙啞的老聲,面對回憶,有了些活力。「老夫當年還是不滿十歲的童稚小兒,與家人遷往京城的途中,落腳的小村鎮遇上盜匪傾巢而出,滿村的燒殺淫略,就在這群人要衝出村落時,遇上了『雲濤劍仙』。」
  回想當年,睿深老人的雙眼凝怔在虛空,那是永難磨滅的一幕!
  一瞬間,厚重的白霧像從天際灌下,滿目皆是濃濃霧茫,當年的他和其他人被盜匪一同捉走,要交給人口販子,年幼的他只聽到盜匪慌亂的喧嚷,像被這片忽來的大霧給嚇住!
  當時的大霧像大海般瞬間匯成翻騰的霧浪,一片蒼茫,讓人心慌、恐懼,置身其中的人,皆知這霧不尋常,卻又無法脫身,恐懼漸漸讓每個人驚慌大叫,隨即白藍流光在霧中閃掠劃來,慌亂的叫聲也瞬間全部靜止,原本被盜匪捉在手上的他,跌落地上,害怕的抬頭,眼前竟見一道英挺的少年身形,負手而立!
  他永遠記得站在霧海中的人,淡淡斂眉,神韻與面容深烙在他的腦海,直到對方轉身離去,大霧也奇蹟般消失,並見到一個個倒在地上的盜匪!
  就因那時的劍、那時的人,在他童年中烙印般的深刻,更引發他對江湖人的好奇。
  「當時的劍仙該還是少年了。」教魔推算著。
  「確實是一名白衣少年,負著一柄白色長劍。」
  「白色長劍?!江湖上出現的『夜風離魅』,所持的劍和使出的劍法與睿老形容的極像,難道睿老不認為他是『雲濤劍仙』後人?」
  「老夫從未見過『夜風離魅』,無法斷定他是劍仙后人或傳人。」
  「那就讓睿老來確定真相了,來人。」教魔擊掌,僕人捧著一方木盒呈上來。
  盒內是一隻黃色的龍形雕物。
  「『彩霓八天龍』果非凡品!」睿深老人雙眼發亮的端詳這只瑩黃精細的龍形雕物。「這幾個斑點是……」美麗精巧的龍身邊側竟有幾個褐色污點。
  「血跡。」教魔道。「兩年前搶奪時染上的血,這兩年用了些方法試過,都去不掉這上頭污點。」
  「黃天龍原石是冰蒼古玉,玉種有『北岩聖山』上的族民淨化加持,按理世上任何陰陽水與污濁都沾不上此石才是。」
  「無論沾上什麼,只要不影響我奪寶目的便行。」
  「教魔可知,上頭染上的血是誰的?」
  「當時負責奪寶的紫眉魔副說是『斜陽古城』三總管的血。」
  「『斜陽古城』三總管,這是袁小倪的血?!」
  「睿老對此女有想法?」老人的眉眼難得透出興然。「袁小倪刀法確實不凡,也屬上乘高手,但也還不到值得在意的程度。」
  「只怕在老夫眼中,縱是教魔你要取此女之命,都難輕取。」沙啞的沉音評斷著這新一代的高手。
  「袁小倪有如此深的能為?」此言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教魔定會冷笑,但出自博通耆宿之口,沒人會輕忽。
  「老夫見過一次此女揮刀的眼神,精蘊內斂,那雙眼瞳比手中的刀還亮,好像要遊出光華般,一雙比兵器更熾的眼,老夫此生只看過一人。」只是這人已是早年的江湖神話。
  「能得睿老這番評斷,看來袁小倪龍非池中物。」他豈能坐看此女成氣候。
  「教魔動殺念了。」睿深老人看得通透。「江湖人,只要有顧忌,就以『殺』斷生路,又何嘗不是以『殺』惹禍端,斷生太多,禍端必招。」
  「睿老既知這是江湖,何須多言呢!」教魔只想知道自己在乎之事。「睿老所言要引動此龍,需要些什麼?」
  「請教魔命人以三面大圓鏡,一盆水,從三個方位引月光聚於一點。」
  教魔立即命僕人取來鏡子與水盆,將船上窗戶敞開,當三面大圓鏡依著方位立好,從窗外接引月光匯聚於一點在水盆內時,水光耀映著月暉,睿深老人將黃天龍放進水盆內。
  不一會兒,在皎燦的月色中,水中的黃天龍緩緩發光,接著光華一燦,耀映滿室,隨即光華斂去,僅餘兩道黃光線,從黃天龍身上射出。
  「沒想到單條天龍也能點引月光?!」教魔訝異。
  「教魔可看到光華一放後,僅剩兩道黃光同時指向西南方。」睿老白眉皺攏。「這表示剩下的七條龍被分成兩個地方放置,且都在西南方。」
  「目前有『彩霓八天龍』的,是『斜陽古城』和『夜風離魅』。『斜陽古城』在西南方,難道『夜風離魅』現在也在西南?」
  「教魔,這兩道光顯示的是,其他天龍被放置的方位,不是人的方向。」
  「睿老意思是,寶物藏在西南方,擁有的人不一定就在西南方。」見睿深老人領首,教魔再次端詳水中的黃天龍。「睿老要如何從這兩道光中,找出擁有劍仙血緣的後人?」
  「嗯……這兩道光只顯示寶物位置,沒出現任何血緣的跡象,難道一代高人竟……無血脈傳承……」睿老深深一嘆,話才說完,卻見水盆內的黃天龍再起變化。
  黃天龍在水盆內開始翻轉,龍身上的血污點竟緩緩暈開,沁入玉石內,接著一道紅光從玉石內射出。
  「紅光?」教魔看著忽然出現的第三道光線。「方向射向東方,是指劍仙后人的所在嗎?」
  「教魔方才說,此龍沾上的血印子是屬於袁小倪的?」睿深老人的聲音充滿震散罵。
  「睿老可是發現了什麼?」
  「袁小倪……一出手就鋒光綻射的眼眸,難道--」
  此時船身猛然劇烈搖晃,船艙內的人全踉蹌倒地,杯盤、桌椅全摔飛出,只剩為了行船安全,船上的大型家俱全都事先固定住,才沒砸下!
  「睿老!」
  睿深老人身旁的兩名忠心僕人,在船一震就趕緊先以身軀擁護住老人家,即使跌了也有他們用身體墊著,老主人年紀大,禁不起摔!
  「禀教魔,周遭的水流出現問題,船無法前進!」
  外邊的人趕緊進來禀告,才說完,船又是一震,船內眾人明顯感受到船身傳來重重墜下的震撼,連叫都來不及,己又傳來重物落進爛泥的鈍響聲,船猛地停住!
  「教、教魔,外面、外面--情況不對!」
  另一名幾乎跪爬進來的手下,面色和聲調都驚惶得像不知該如何說話,教魔眉目一厲,領著左右走出船艙,卻發現一片黑暗。
  「禀教魔,剛剛一陣濕氣極重的風,掃過燈火,燈火全滅了,屬下已命人重新點上燈火。」負責監督船行進的屬下上前道。
  眾人等待燈火點亮時,卻對四周的江水滴急聲,感到詭異,水流聲原該在下方,為何有從上到下都有漏急水聲圍繞在船四周,甚至連頭上都傳來水流聲!
  「今晚的月,有這麼遠嗎?」教魔仰看夜空,發現夜空上的月亮,比上船時更高、更遠。
  他走往船尾甲板要看看情況,卻像發現什麼,身形忽然停住。
  「教魔?」
  「火把來了嗎?快照出四周情況。」教魔對身後跟來的人抬手命令。
  拿著火把出來的部下們,在船舵兩旁高舉一照,全部的人一見眼前景況,都驚駭住!
  四周不是山壁而是江水?!江面就像突然凹陷了一塊,將行進中的船陷入其中,船下江水湧退數丈,大船幾乎擱淺在退了水的江底爛泥上,漏急的江水在四周奔竄而過,卻不淹沒大船?!
  「這……退、退潮嗎?但是,退潮會退這種……樣子嗎?」其中一名部下,對這超乎理解的景象傻住的問。
  「三門邪教」位於東南外海的「東鋸島」上,四周還有小島,出入都是靠船隻,因此個個皆懂水流、諳水性。
  「拿好武器,小心戒備!來人,請睿老上來!」教魔心知,遇上生平僅見的高人了!
  「霧好、好大的霧!」有人驚慌的指著上頭喊。
  只見濃濃白霧像從天灌下,又像瀑水磅然刷落一般,傾瀉而下,瞬間淹沒這江面凹陷口!
  「像海一樣的雲濤……霧氣怎麼可能--」後方老邁的啞聲,震驚的傳來!
  「睿老,你知道來者何人?」看到被扶出來的睿深老人,教魔沉問。
  「浩瀚不絕的內力,斷江水、操風向、化水成雲濤,這種將天地盡握掌中的睥睨,莫非神話本身還在人世?!」
  此時霧海流向一變,船上霧氣轉淡,濃霧退在大船四周盤撓,且變得翻騰湧動。
  「禀教、教魔,船帆上頭有人!」
  只見深色的船帆橫架上,襯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形,負手逸立於淡繞的雲霧中。
  「閣下是誰?」教魔高聲問著。
  眾人只見一名白衣飄袂,看似二十來歲的少年,他的四周瀰漫雲霧,長長的黑髮以白色束帶斂於身後,僅見那淡漠斂眸的側顏,修長英挺的身軀,逸雅出眾,透出沉淵岳立的氣態。
  「那是……怎麼可能……」睿老的聲高亢而顫抖著。「不曾改變的……外貌?!難道……化雲納氣,功至最高……去老還童?!」
  此時忽聽到細細的清脆珠撞聲,眾人這才發現,來人肩上綴著幾道藍、白相間的垂墜珠子,伴隨著徐徐而來的風回,輕揚著獨特的圓珠脆響。
  「沒想到……老夫竟還能活著見證神話……」
  忽地,一道霧氣隨風掃過睿老與身旁僕人--
  「睿老!」
  聽到屬下的驚喊,教魔回頭,就見睿深老人和兩名隨侍已昏倒在地!
  「全部上--殺了對方!」
  深知來人實力難以測度,教魔一聲令下,船內和甲板上最精銳的殺手,全部傾飛而出,馬上躍向船帆上空,卻發現手中的劍開始顫動!
  「怎麼回事--」
  每個人所握的劍都震顫到幾乎無法握住,劍刃甚至開始擺動,呼應般的盪出劍鳴。
  此時數道勁風旋回而來,讓劍鳴聲更熾,交織成一種詭譎,瞬間,船上眾人皆感一股壓迫的氣息驟降下,像在擠壓身軀,頓時,個個定於當場,動彈不得!
  當勁風再來時,船帆上的少年,衣,翻飛,發,倏揚,他驀然回視--
  下方,劍鳴頓成音刃,光影般貫穿耳膜,鮮血濃揚- -
  一陣此起彼落的痛號中,「門魔」毅手,手中長劍全部離手,而內力深厚的教魔雖不受音刃之擾,卻也震驚的看著眼前一片慘狀!
  無數長劍插立甲板,如一片殘破劍林,「門魔」中最上乘的殺手全搗著雙耳跪地,鮮血從耳中濺灑出,相繼倒下!
  此時,四周濃霧忽散,教魔看著船帆上,已是正面相迎,清晰可見的人。
  那是一張英朗又帶幾分邪魅的泠俊面龐,器宇剛正,唇角卻淡抿冷嘲,像睨視世間一切,皆為腳下庸俗,複雜交織的氣息,令人一望瞠目!
  一身白衣隨風揚拂,繫著淺藍腰帶,腰側向樣綴著藍白珠子,風姿雅逸,如仙立足,年少的面容,透出禪定般的深沉魄力!
  ……那雙眼瞳比手中的刀還亮,好像要道出光華般,一雙比兵器更熾的眼……
  這是睿老對袁小倪的形容,但此刻,教魔發現自己面對著這樣的一雙眼​​!
  一雙看不到任何情緒的眼,唯見眸瞳透華如光,耀映著甲板殘劍。當凜意劃掠,劍鳴聲再起,甲板上殘劍晃動,瞬間,不見劍、不見招,卻感到鋒銳劍意追升……
  教魔出掌欲回擊,卻見濃霧再起,船首上的人,身形如踏風般輕然而起……
  須臾,靜夜下的江面已回復往昔,深紅漆身的大船,繼續航行在千迭峰下的千湘江上,浦急的江水,無聲的湧送這艘已無人駕駛的大船。
  月光 ​​照出甲板上,無數橫陳的「門魔」部眾屍體,另一具被數把長劍穿過身軀的教魔屍身,懸掛船帆!
  千迭峰最高處,再成濃濃霧海,依稀可見一道白衣身形立於山峰,一道黃色光影從江上大船的船廳內射出!
  黃天龍轉化成一道黃龍形光影,龍身透出圓形的血色紅光,認主般地奔向少年!
  「女兒……妳在哪?」
  握住黃天龍,少年長聲而歎,滿是悵然,縈迴月夜林霧,竟如一個滄桑老者,訴盡歲月沉嘆與無盡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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