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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章 三穿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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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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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暴君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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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解結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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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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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究竟誰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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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王妃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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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只求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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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馴服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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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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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化除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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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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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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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奉旨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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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殘虐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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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射騎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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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當重生遇到穿越

  「王爺、王爺,你沒事吧……」黑暗之中,低沉而短促的聲響不斷地傳來。

  王爺?華與剎微皺起眉,覺得這嗓音極為熟悉,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再者……那人喚誰王爺?他不當王爺已經很久了。

  「王爺!」

  一股溫熱貼上他的胸口,那是極為真實的觸感,瞬間祛散了將他包覆住的寒意,祛走了眼前的黑暗,他睜眼,見到滿室燦亮。他怔住。他死了?

  「王爺,你終於醒了。」

  他直盯著眼前的男人,半晌說不出話。「……卓凡?」一個已經離開他近三十年的侍衛,同時也是與他親如手足的表兄,為何又出現在他面前?

  來接他的?可是……屋外透入的光線恁地刺眼,哪裡像是地獄來著?

  「這裡是毓和殿?」他環顧四周,這鏤花彫門、銀霞紗幔,不就是皇宮後花園邊供皇子暫時休憩之處?

  他驀地坐起身,環顧四周,他清楚感覺自己是存在的,不再是抹飄渺的魂魄。

  正疑惑詫異之餘,感覺掌心像是握著什麼,華與剎攤開一瞧,手中卻空無一物,他神色恍惚了下。

  「是的,王爺在後花園落水,所以屬下就近將王爺帶進毓和殿,方才御醫看診過了,說王爺只是喝了幾口水,不打緊的。」

  「……後花園落水?」他問,思緒逐漸回籠,想起他的玉珮已沉入清池。

  玉珮雕成月牙狀,是不染半點雜質的羊脂玉打造的,輕薄透亮,雕工極為精巧細緻,上頭繫著大紅雙如意結,是他幾乎不離身的一塊玉。

  「是。」卓凡有些遲疑地望著他。「王爺不打緊吧?」

  「被盛蘭那丫頭給害的?」他再問。

  「……是。」

  他怔怔地看著卓凡,未曾驚慌過的心微緊。只因這事,他記得。

  三十年前,在他將北方遊牧民族胥羅擊退百里,皇上將他召回京,將身為四皇子的他封為睿王爺,就在他和皇上詳談北方重劃的領地,和未來他的封屬地之後,欲回京城睿王爺府時卻被盛蘭那丫頭纏上。

  他不想睬她,豈料她膽大包天地扯走他的玉珮,在搶奪之間,反倒被她拖累,雙雙掉進後花園的清池裡。

  「……混賬!」他突地低咆出聲。

  「王爺!」卓凡單膝跪下,以為他是生盛蘭的氣。

  碩公主盛蘭乃是皇后外甥女,因為幼年失雙親,所以被皇后接到宮中撫養,和華與剎算是青梅竹馬,老喜歡纏著華與剎。

  華與剎目眥盡裂,簡直不敢相信。

  他死了!他明明已經死了!為何當他再張開眼後,他非但沒死,甚至時間倒轉到他封王的那一年難不成老天是要他的人生重來一回?

  為何那乏味透的人生,竟再重來……想著,一把惡火燒上心頭。

  華與剎帶邪氣的黑眸微微瞇著,唇角笑意冷得教卓凡心底發涼。

  莫非是老天嫌他殺得不夠徹底,要他重返人間殺個痛快?

  這難嗎?既是老天安排,他還客氣什麼?

  「王爺別惱,碩公主已經被帶回鹹頤殿看管,皇后娘娘發話了,待碩公主病好會好生懲戒的。」卓凡以為他因被拖下水而惱,趕忙將他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過一遍,讓他稍稍解氣。

  他驀地抬眼,訝問:「盛蘭沒死?」

  「回王爺的話,雖說碩公主被救出時有一下子是沒氣的,但在御醫搶救下還是將碩公主給救活了。」卓凡知無不言,事發當時他也在現場,清楚所有經過。

  華與剎罕見地怔住不語。怎麼可能?那該死的丫頭怎會沒死

  「卓凡,眼下可是寧祥二十三年?」他問著,也許是哪裡出錯,也許並非他的人生重來,而是—

  「是啊,王爺。」卓凡一臉不解地望著他,順便打碎了他也說不出所以然的各種可能性。

  所以,他的人生是確確實實地重來了……華與剎擰緊眉頭。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寧祥二十三年,是攸關他能否登上帝位的一年,所以這年發生的每一樁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當時盛蘭落水前拉著他,在他清醒之後,就聽聞盛蘭淹死在清池裡,為何如今重來的人生她還活著?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昏昏沉沉之際,她聽見身旁有著刻意壓低的聲響,然而那聲音卻陌生得教她猜不出到底是誰。

  更弔詭的是,她有種肉體和靈魂不相容的違和感,她像是飄蕩著,找不到立足點,教她恐慌且莫名恐懼。

  她到底是怎麼了?既然身邊有人,就應該把她叫醒,她大概是在惡夢之中。

  來吧,來個人叫她豆芽菜,讓她安心一點。

  「……豆芽菜?」

  那彷彿自遠方傳來的呼喚,教她下意識地想張眼看那聲音的主人。

  「與剎,你說什麼?」另一道女子嗓音帶著憂心的響起。

  「……兒臣好像聽到她說豆芽菜。」

  「有嗎?」那女子停頓了下,像是豎耳聆聽,半晌沒聽見聲響,有些氣餒地道:「這孩子真教本宮擔心,御醫說是無礙,可卻至今還未醒。」

  「……母后,可否讓兒臣替她切脈?」

  她微皺起眉,只覺這嗓音極沉極為悅耳,可是……他們在說什麼?什麼本宮,什麼切脈……什麼跟什麼?

  她努力地想要張開眼,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她的眼皮沉得要命,就連身體也沉重得動不了。

  「與剎也懂醫術?」

  「懂點皮毛,在外征戰軍醫不見得能隨侍在側,多少學點,有益無害。」

  男子話落的瞬間,她感覺手腕一陣溫熱,而她彷彿格格不入的魂魄終於安棲,沉重的身體也變得輕盈,就連沉重的眼皮,也總算被她奮力張開—

  她好似從漆黑的海底浮上水面,一張俊美的臉龐佔據了她的視野。

  那是一張她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濃眉入鬢,黑眸深邃,但是他氣質帶邪,尤其那雙眼微瞇時,那慵懶邪魅的神態彷彿魔物般勾魂,教她轉不開目光,時間好像停頓在這一瞬間,就連她的心都忘了跳動。

  男人俊美無雙,陰柔和陽剛並存得那般恰到好處,簡直不像這世間的人,教她傻愣愣地望著,直到有道嗓音打破這瞬間寧靜。

  「蘭丫頭,你總算是醒了。」

  她轉眸瞧見的是個外貌非常秀美的婦人,儘管有點年紀,但是無損她天生秀顏,再者她滿頭金釵,一身繡金鑲銀的寬袖衣衫……等等,眼前演的是哪一出?

  「看來碩公主該是無礙。」男人緩緩地抽回手,饒富興味地望著她。

  「可不是嗎?本宮就知道,與剎要是肯來見蘭丫頭,她肯定沒事,否則這後宮內苑,怎方便讓與剎踏進。」

  她有聽沒有懂,試著再看向兩旁,發現自己是躺在非常古色古香的大床上,床有四柱,雕龍鏤鳳的技術她沒心情欣賞,再看向兩人身後,就連牆面都非常講究地雕琢描繪,八角形的彩繪宮燈就立在床頭處,沿著牆邊而去是張鋪衾軟榻……

  她明明是出車禍……這莫名其妙的狀況,是不是有人大費周章地整她?不然怎會有穿古裝的人,還有這古色古香的屋子?

  可是……這場景行頭,好真實……真實得教她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蘭丫頭,你是怎麼啦?」

  婦人溫柔地撫上她的臉,她怔愣地感覺那股溫熱,再看向滿臉漾滿擔憂的婦人,很直覺的,她覺得眼前的一切不是惡作劇。

  太真實了,真實的不只有場景佈置還有他們身上的行頭,還包括他們身上的威儀和氣勢……哪有這麼有氣勢的臨演啊

  「請問……你們是誰?」氣有點虛,但她還是非問不可,因為不問……她的心很不安啊!

  然而,房內突地安靜,美貌婦人好半晌才道:「蘭丫頭,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話到底要她怎麼回答?她又不是蘭丫頭……她姓竇名月芽,不要鬧她了。

  「來人,喚御醫。」

  她聽見男人低沉飽含威嚴的嗓音,外頭有人應了聲,腳步聲隨即遠去。

  她用力地嚥了嚥口水,儘管在這當頭這個問題好像不該問,但她覺得她還是得問:「請問……這是哪裡?」

  他們似乎將她當成某個人,也許她們長得像,所以他們認錯了,不過沒關係,把話說清楚就好,要是他們能夠順便指點迷津,送她回家,那就完美到極致了。

  然而竇月芽的希望很快破碎,只見那婦人神色一變,沒了方纔的從容,急喊道:「還不趕緊差御醫!」

  「奴才遵旨!」

  那響亮的回答,讓竇月芽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要鬧了,她只是跟總裁到台灣工作而已,怎麼會遇上這麼奇怪的事?

  她很想再問個明白,可是她的頭好昏,原本輕盈的身體又再度沉重了起來。

  也好,再睡一會,說不定一覺醒來,她又回歸熟悉的世界。

  拜託,她生日還沒到,不要這麼急著整她!

  等她醒來,她要跟總裁抗議,她真的快受不了他的惡趣味,每到她的生日就非整她一回,難道就不怕她有心臟無力的時候?

  她一向是大人有大量的,只要總裁道歉,她可以不計前嫌……

  華與剎端坐在床畔照料依舊昏迷的「盛蘭」,原因無他。

  故意在寢殿裡伴著她,一方面是為往後打算,讓眾人皆知他早晚會將她收進王府,一方面則是對這軀體裡的魂魄極有興趣。

  在他的記憶中,盛蘭是死了的,而今事情出了差錯,令他不得不前來探查。

  他直覺這本該死去卻沒死的女人跟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有什麼關係。

  先前御醫為她診治過,猜測她會問出令人費解的話語,極可能是因為她掉入清池時撞到了頭,失去記憶,也可能是因為面臨生死關頭,嚇得失去記憶。

  失去記憶?真是如此?

  聽起來頗合理,但不知為何,他覺得無法徹底說服自己。只因盛蘭清醒時,目光清亮,雖有些許惶恐,但是疑惑更多,那神情不像個真的對自己一無所知,教他很難不起疑。

  就算她真的失去記憶,他也有法子證實她到底是不是盛蘭。

  垂眼瞅著她的睡臉,明明是張看了近十年的臉,如今卻莫名地教他感到陌生,再者,華與剎目光落在被她緊揪住的手。他真沒想到她竟連入睡都將他拽得死緊。

  他向來不喜與人接觸,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一樣,然而他的手已經被她抓著超過一個時辰……

  感到不耐的他正打算強行拉開她的手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和宮人的問安聲。

  「四哥,你真是在這兒。」那嗓音清朗悅耳,夾雜著些許難以置信。

  來者是八皇子華與剴,和睿王華與剎皆是幼年失去母妃,雙雙記在桂皇后名下,比起其他兄弟,兩人自是親近了一些。

  他走到床邊,撞見兩人的手緊握著,不禁怔了下,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四哥。

  「瞧什麼?」華與剎眉眼未抬地問。

  「四哥……你沒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

  「那個……我聽說是因為蘭丫頭拖累四哥掉進清池,以為四哥會大怒,沒想到四哥竟在這兒照顧她。」這情景對他來說,只能用不可思議形容。

  他從沒見四哥對蘭丫頭好聲好氣過,更遑論守在病榻前,他才會嚇到。

  「誰要她病了。」他漫不經心地說著。

  他的手微抽,那雙小手又立刻尋找著他。

  這情況已不只上演一次,第一次發生時,他原以為她已經醒了,不過細看之下,她仍是昏睡著,許是她不安之下的習慣罷了。有趣的是,他不斷地抽,她就不斷尋找,簡直就像只被逗弄的貓,引發他的興味。

  「是喔……」很自然的,華與剴也瞧見他和盛蘭的手正玩著追逐戰,逼得他到嘴邊的話再度嚥下。

  這實在太弔詭了,四哥非但不氣,甚至還和睡夢中的蘭丫頭玩了起來……

  「奴婢見過大皇子。」

  外頭宮人低聲喚著,房門隨即被打開,伴著一道厚醇嗓音,「八弟……四弟?」後頭兩個字,聽起來詫異極了。

  「怎麼,一個個見到我在這兒都跟見鬼沒兩樣?」華與剎掀唇笑得戲謔。

  「你真是在這兒。」華與則舉步走來,眼神同樣難以置信。

  「不成嗎,大哥?」

  「我聽人說起時,只覺那人肯定是在說笑,沒想到是真的……」話末時,瞥見盛蘭的手緊抓著華與剎的,他瞭然於心。「原來是被蘭丫頭纏上了。」

  「可不是,就連生病了在睡夢中都不放過我。」說話時,還故意抽開手,好讓盛蘭將他的手握得更緊,甚至直接拉著貼到她的頰邊。

  華與剎微揚起眉,難得的笑意浮上唇角。

  華與剴見狀,眼光偷偷地飄到身旁的華與則身上,適巧捕捉到他面上一閃而逝的慍意,趕忙別開目光。

  四哥一定是故意的,肯定是!

  宮裡人人皆知蘭丫頭對四哥一往情深,可大哥對她也……一直抱有好感,至於是為了她身後附帶的靠山抑或是她本身,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他家四哥唯有在大哥面前才會待她好一點,真的只有好一點點,好比說不會推開她,不會冷言嘲諷她,但大哥一離開,立刻故態復萌,翻臉跟翻書沒兩樣,他真不知道蘭丫頭到底是喜歡四哥哪一點。

  「我原以為你已經被盛蘭纏得煩了。」華與則微噙笑意道。

  「那倒是,不過她都病了,我還能怎麼樣?」他一臉沒轍的笑,華與剴卻讀出了尋釁味道。

  「既是如此—」話未落,房門被掀開,華與則看去。

  「三位主子,公主身子微恙,還請三位主子都先離開吧。」就見桂皇后身邊的胡嬤嬤利落地朝三人欠了欠身,年近半百的她,笑容可掬地道。

  「也好,也該讓蘭丫頭好生歇息。」華與則點了點頭。「八弟,咱們走吧。」

  「四哥呢?」華與剴問向華與剎。

  「你幫我把她的手拉開。」

  華與剴聞言,內心暗暗歎氣著。唉,真是麻煩差事,抽開手而已,有那般困難嗎?根本是擺明要讓大哥知道蘭丫頭有多纏他。

  儘管心底腹誹,華與剴還是依言拉開盛蘭的手,豈料她反倒是抓上他的,同樣往臉頰貼去。

  他抽了口氣,頓時感覺有兩道目光有志一同地停留在他身上,他只能硬著頭皮咧嘴笑道:「蘭丫頭真是睡糊塗了。」

  華與剎不以為意地起身,撣了撣有點發皺的袍角。「可不是嗎?她在睡夢中,哪會管自個兒抓的是誰?」

  「四哥說的是。」華與剴想抽手,豈料她竟拽得更緊,教他臉色微變地求救,「四哥……」

  「有勞你了,八弟。」華與剎笑瞇眼,拍拍他的肩。「我累了,先走一步。」

  走時,他噙笑睇了華與則一眼,頷首示意離去。

  出了多慶門,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他閉目養神之際,腦袋快速運轉著。

  盛家一派在朝中勢力早已沒落,但盛蘭有桂皇后撐腰,桂家一派在朝中雖不至於權傾一方,卻有個定國公桂子玦在,絕對是可以和其他黨派分庭抗禮。桂皇后底下並無子嗣,而盛蘭又是桂子玦的外甥女,只要能得到盛蘭,多少可以得到桂家一派支持。

  當初他雖厭惡盛蘭,但一直沒將她甩開,除了是想借此讓華與則難堪之外,也是因為她背後的勢力,而在他的記憶中,盛蘭雖死了,桂皇后一派的勢力仍是落在他的手中。

  他嫁禍中傷,讓其他皇子互咬,落得被軟禁或流放的下場,最終再借桂子玦在東北兵馬舉兵入宮,得到了皇位。

  如今盛蘭沒死……就算他不要她,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得到她,因而得到桂家一派的支持!再者如今的盛蘭令他有了興趣,誰也別想跟他搶。

  既是如此,他動作就得快些,只因……已經四月了,桂皇后即將病歿,他必須趕在桂皇后病歿之前,將盛蘭給定下不可。

  至於其他……他得好生想想,這一回得用什麼手段登基,如何將這王朝鬧個天翻地覆,好報答讓他重生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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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暴君離世

  沙沙沙……

  細微的聲響鑽進耳裡,他想張開眼確定那是什麼聲響,眼皮卻沉重得連掀開一條縫都不能。

  偌大的華麗宮殿裡,擱了許多火盆,然而寒意卻像是有意志般直往他的心頭鑽。想了下,他唇角若有似無地掀起。

  原來,下雪了。而他,快死了……

  當頭部長年折磨他的痛楚不再令他發狂,反倒將他拉進更深的黑暗裡,他唇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終於,可以擺脫這惱人的痛了。

  終於,可以不必再忍受這乏味的一切了。

  身為八方王朝皇帝,他已經受夠了滿朝窩囊廢的官員。瞧瞧,他就快要死了,隨便來個人,裝作替天行道,殺了他之後就能登上龍椅,如此簡單,但就是無人敢這麼做,一個個被他整治得成了廢物。

  不過,也對,敢向他諫言的,全都炸成人酥了,敢對他逢迎拍馬的,全都五馬分屍了,久而久之,這滿朝文武都成了啞巴瞎子,而這王朝他愛怎麼玩就怎麼玩,玩得民不聊生,民間有人揭竿起義,他就率兵親征,殺得血流成河,哀鴻遍野,可惜這把戲玩久了,也就沒人敢向他這戰無不勝的武神皇帝下戰帖,實是無聊透頂。

  想想,最後一個敢指著他大罵的人……今年也應該是三十年忌了,想稍稍緬懷那人,可別說名字,就連長得什麼模樣,他都不記得了。

  而他,這個王朝最後一個皇族,也終於要在今日嚥下最後一口氣,真教他迫不及待。

  他想看看那民間說的地獄到底是生得什麼模樣,他想知道閻羅王為何放任他塗炭生靈,抑或是那些人本就該死?

  來吧,他真是等不及了。

  當黑暗鋪天蓋地朝他襲來,他露出了比當年弒父登基時還要愉悅的笑,感覺殿外的霜雪彷彿飛灑在他身上,扯著他拽著他墜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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