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副總,你小心點……副總,你還好吧?」溫小霞開車送喝醉的上司回家,停好車後吃力的扶著上司從車上下來。
她很自不量力地提供單薄的肩膀給上司,讓他把手臂放在她肩頭,沒想到爛醉如泥的他竟趴靠在她身上,渾身酒氣直往她鼻子沖,害她得憋著氣走路,而他的重量讓她腳步很不穩,踉踉蹌蹌的,感覺像是隨時都會跌倒似的。
果不其然,才走沒兩步她就往前撲去。「啊~~」
「溫秘書……你在跟我說話嗎?」這會兒,原本把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的上司突然直起身,在她摔倒前拉住她。
「唉喲~~」她以為會跌倒,卻突然被扯回來,整個人撲進上司寬闊的懷裡。
老天!副總渾身酒氣,她都快被熏昏了……
「副、副總,你可以自己走嗎?」她抓著上司的手臂讓自己站穩,還不忘捏著鼻子講話。
這樣的情形已經連續好幾天了,只要副總晚上有應酬,她都得跟著,因為副總自從被未婚妻趙馨馨劈腿後,整個人就變得很消極,一向自製力高的他,這幾天應酬卻把酒當水喝,擺明就是借酒澆愁,用酒精麻痺自己。
而他喝醉酒後很奇怪,在客戶面前還能盡量不露出醉態,強撐著自行走路到停車場,可一旦上了座車,他就像灘爛泥一樣,變得很難搞了。
一連幾天,她都得這樣費力的送他回家,只要想到得將身材高壯的他送回去溫小霞就感到頭痛,幸好路上經過幾十分鐘的休息,回到他住處的停車場後他會稍微清醒些,只要攙著他,他就會配合地往前走。
可是他走路時很擾人,總把頭靠在她的脖子上,嘴唇時不時地刷過她的肌膚,讓她臉紅又不自在,更讓她無法招架的是,他會把她當成趙馨馨,對她吐露失戀的痛苦心聲,然後說到傷心處還會突然朝她撲過來,把她抱得很緊很緊。
「別離開我……」
看,又來了!溫小霞被盧南浚緊緊的抱住,無言地瞪著停車場天花板上交錯複雜的管線。
「沒有婚禮了,我該怎麼辦才好……」盧南浚低啞的喊著,好似要將懷裡的溫小霞揉進自己骨子裡那般用力抱住她,讓她柔軟的粉胸緊貼著他堅硬寬闊的胸懷。
他的語氣聽來好脆弱,但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眼神閃爍著詭譎光芒,嘴角微微上揚。
「副、副總,我不是趙馨馨,你認錯人了。」他提到婚禮,溫小霞直覺就認定他心裡想著趙馨馨。
渾身被他的男性氣息包圍,她的心裡起了小小的悸動,壓抑多年的愛慕之情悄悄地脫了序,多想回抱他、給他安慰,但這個想法旋即被她理智地甩開,因為她知道上司是醉糊塗了才會認錯人,把她當成趙馨馨。
他是因為喝醉了才會這樣,而她是清醒的人,正直的性格讓她不敢欺騙他,只能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副總,時間很晚了,我送你上樓休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有個重要的會議……」
她用力掙脫他燙人的懷抱,努力又努力地壓抑下內心的騷動,扶著他往前走,好不容易搭上了電梯,她讓一臉憂鬱的他靠在電梯牆上,自己則活動一下被壓到快垮掉的肩頭。
叮咚!
電梯很快抵達上司所住的十五樓,門一打開,她立刻攙扶著他走出電梯,熟門熟路的從他西裝口袋掏出鑰匙打開玻璃大門,接著推開裡頭的綠色厚實內門,開了燈之後,用盡最後的力氣帶著他往臥房移動,終於把他推到了床上。
「呼~~呼~~」溫小霞把皮包丟在地板上,累得氣喘如牛的她整個人虛脫地喘著氣,雪額沁出一層薄汗,優雅的髮髻已經亂了。
「水……給我水……」躺在床上的盧南浚低啞地喊,手臂胡亂揮舞著。
「好,馬上來。」溫小霞趕緊起身衝出臥房準備,一會兒後,手上端著一杯水進來。「副總,水來了。」
她坐到床邊,把上司拉起來。
盧南浚皺著眉頭坐起身,不穩的接過玻璃杯咕嚕咕嚕就把水喝光光,然後把杯子塞回去給她。
她驚險的接過杯子小心地放在床頭櫃上,接著回頭想替上司脫掉西裝,好讓他舒服地休息,可這一轉身卻被上司拉進懷裡。
「副——」她感覺一陣旋轉,聲音卡在喉嚨裡,下一秒,她的背已經陷進柔軟的床墊裡,接著她看見上司朝她壓了下來。
「副——」她驚喊,想用一雙小手抵住上司的胸膛。
但盧南浚動作比她快一秒地拉開她的小手,低下頭用力吻住她驚呼的唇。
她驚愕地睜大眼,極力的想掙脫,可力氣薄弱又纖細的她卻抵抗不了盧南浚的進犯。
他接著撬開她的唇,舌尖探入她口內,熱情地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綿。
這讓她更加驚慌,在他的擁抱下微微掙紮起來,但在掙扎的同時,卻又忍不住被他的挑逗吸引,腦子亂成了一團。
他的吻好狂野好熱情,讓在這方面經驗薄弱的溫小霞難以招架,更何況她一直對上司有著一份不敢透露的愛慕,因此她一下子就沉淪了,忍不住閉上眼承接他的吻,任他炙熱的手在她臉頰雪頸撫摸著,臉蛋因為慾望被挑起而潮紅。
「你的唇好甜……」盧南浚瞇眼看著身下陷入迷亂的她,原先醉蒙的眼驀地閃過精銳光芒,壓著她的陽剛健軀離開她一些距離,刻意給她恢復理智的時間,接著丟出一句令人遐想的話。「今晚……留下來好嗎?」
「我、我……」留下來幹麼?孤男寡女還能做什麼?
聽見他的問話,理智稍稍回籠的她其實並不想抗拒,多想乾脆豁出去,就算只能擁有他一次的熱愛也好,但這麼做太自私了,等他明天醒來一定會後悔,而他們之間和諧的關係將會崩裂,往後她可能連待在他身邊的機會都將失去。
「不、不可以,我不是趙馨馨,不是你愛的人,我不能留下來過夜,那是不對的。」她吃力地搖頭,說出拒絕的話。
「我知道你是溫小霞啊!」他一臉無辜,無預警的丟出震撼彈。
「什麼?你知道我是誰?那你怎麼會對我……」她腦袋頓時打結,睜大眼瞪著他。
「我頭痛,好累了。」讓她頭腦打結、心思混亂的罪魁禍首忽然又很不負責任的丟出這麼一句,然後驀地收回手,翻身側躺到一旁閉眼裝睡。
試探結束,他心裡在偷笑,原來小霞對他不是沒感覺的,他可以從她剛剛那迷醉的表情得到證實,她一定對他有好感。
身體上的重量消失,突然間失去了溫暖,體內那把慾望之火也跟著熄滅了,溫小霞呆呆地望著淡藍色的天花板好半晌,一時間恍惚地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旁邊傳來沉穩的呼息聲,她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一旁的男人,瞪著他的寬背,她迷濛的眼色慢慢地清明起來,理智也逐漸回籠。
「啊~~」她尖叫著驚跳起來,匆忙地下了床,低頭看著自己凌亂的衣衫,臉蛋紅到發燙。
她又沒喝醉,怎麼可以跟著上司亂來哩?想起剛剛兩人又摟又抱又吻的,他還說知道她是誰……
嗚……她害羞地不敢繼續往下想,慌慌張張地抬起顫抖的手扣好粉色襯衫的扣子、把被拉高的窄裙整理好,顧不得頭髮凌亂臉蛋酡紅嘴巴被吻腫的模樣,匆匆地彎腰拿起丟在地毯上的皮包,飛也似地逃離上司的公寓,開著車逃回家去。
早上八點四十分,盧南浚準時來到公司,昂藏的他穿著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神清氣爽地踏出電梯。
「副總早安。」看見他,溫小霞驚慌地起身,低著頭跟上司道早安,心虛的不敢去看上司的臉。
關於昨晚的事,不知道上司會不會記得?
根據過去幾天的經驗,上司好像對她送他回家,然後被他抱住訴苦的事毫不知情,但昨晚情況大大的失控,他不只是抱住她訴苦而已,還拉著她在床上打滾,並且說了一句知道她是溫小霞,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把她錯認成趙馨馨……
經過一整夜的冷靜思考,溫小霞的結論是,上司可能因為失戀打擊太大,才會出現異常的反應、說出異常的話來。
今天一見到他,昨晚的記憶立即湧上,讓她臉蛋熱熱燙燙的,尷尬又驚慌的不敢去想,萬一上司記得昨晚的事怎麼辦?
他會不會因此感到自責?
他們日後共事會不會很尷尬?
溫小霞鴕鳥的希望上司對昨晚的事沒有半點記憶,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啦,自己昨天還滿欣然投入在他的熱吻中,何況他不是把她當成替身……呃,她在亂想什麼啊!
溫小霞拿起資料夾敲自己的頭,警告自己就當昨晚的事沒發生過,絕對不准對上司有任何企圖和遐想,如果她想保住工作和與上司和諧的友誼的話,就得把心裡那份戀慕收起來。
「溫秘書早,麻煩給我咖啡和報紙。」盧南浚腳步不停的經過秘書的辦公桌前,毫無異樣的交代每日進公司都會交代的事,然後,他高大俊拔的身影便消失在辦公門後。
「呼~~」瞪著消失在門口的昂藏身影,憋著氣的溫小霞驀地大大鬆了一口氣。「果然他完全不記得。」
可為何在鬆口氣之餘,她心頭卻五味雜陳地漫上一抹失落感呢?
真奇怪欸,她幹麼失落啊?都說要把對他的戀慕收起來了,她還失落什麼啊!
她搖了搖頭甩掉胡思亂想,咬著唇走進茶水間,把上司專用的馬克杯用熱水燙過溫杯,將煮好的咖啡倒進馬克杯,接著倒入三分之一鮮奶和現打奶泡,然後拿出托盤把咖啡跟三份報紙放在上頭,端著托盤來到上司辦公室門前。
她冷靜地敲了敲門,聽見裡頭傳來回應聲才打開門走進去,把咖啡放在辦公桌上、三份報紙放在桌面右邊。
「副總,你的咖啡和報紙。」一如往常,她公事化的說道,不過她還是心虛,眼神不敢看向上司,因為自己無法當昨晚的事沒發生過,所以面對上司有點尷尬和彆扭。
「謝謝。」他拿起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又喝一口,香醇的咖啡讓腦袋瞬間清醒了。「早上頭有點痛,現在喝過咖啡好一點了。」
他拿著馬克杯往椅背靠去,意外地跟她閒聊起來。
看著她的神情,他逗趣的想試著解讀她對兩人昨晚的熱吻有何反應,而從她迴避他目光的動作及微微泛紅的耳朵看來,她對昨晚的事不是沒感覺的。
「如果副總喝完這杯還需要的話,我可以再替副總煮一杯。」她心虛的垂著頭,急著要離開,就怕上司提起昨晚的事。
「不用了,一杯就夠了。」他邊說著,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溫秘書,昨晚我喝太醉了,又麻煩你送我回家,真是不好意思。」她越逃避他越想提。
她手裡的托盤咚地掉落在地板上,表情驚嚇而蒼白的抬頭瞪他。「昨、昨晚……」
「怎麼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溫秘書一臉驚嚇?」他故意再問。
「沒、沒發生什麼事啊!」她搖頭,表情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
「真的沒事嗎?可我依稀記得一些畫面,我好像……」他攢眉,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
「副、副總,你忙吧,我稍晚再進來做行程報告。」她急忙撿起托盤,腳步微躓的轉身,亟欲離開辦公室。
「溫秘書。」盧南浚卻又喚住她。
手正好握上門把的溫小霞身子僵住。「副、副總,有什麼事嗎?」
希望他千萬別想起昨晚的事,那會很尷尬的,她一個人知道就好,拜託他千萬通通給忘了!
「溫秘書,我早上已經跟趙馨馨通過電話,我們的婚約確定解除了。」盧南浚看著她僵如化石的背影,嘴角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語氣卻是沉重嘶啞。
聽他的語氣,心想他一定很痛苦吧?
溫小霞放開門把,同情的說:「其實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
「不好,一點都不好。」盧南浚深深地歎息,從皮椅起身,緩步繞出辦公桌。
「為什麼不好?難道副總還留戀著趙馨馨小姐?我也被背叛過,明白其中的痛苦,但副總就算再怎麼痛都該放手,像我一樣,成全另一對戀人。事情既已經發生,只有真的放下才能讓心不再痛,才能重新開始……」
「我跟你一樣,對感情不忠的人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他根本不愛趙馨馨,怎麼可能留戀。「而且我也想找個對的人重新開始……」
她猛然轉身瞪著他,才不信他說的話,這幾天送喝醉酒的他回家時,他都把她錯認成趙馨馨,對她訴苦。
「若是這樣,你為什麼老愛抱著我訴苦——」溫小霞話才出口,就驚覺自己說漏了嘴,趕緊閉嘴。
「我抱著你訴苦?什麼時候的事?昨晚嗎?昨晚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事?還是我說了什麼?昨晚的事我沒什麼印象,可我記得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在我身邊,不是趙馨馨啊。」他站在她背後不遠處,裝出困惑又驚訝的語氣。
「沒、沒有的事,我剛剛亂說的。」她低頭,小手打著自己的頭,暗罵自己說話不經大腦。
看著她可愛的動作,他方唇微微彎起,無聲的笑了。
然而,他臉上的俊雅笑容在她抬起頭時旋即隱去,因為這關繫著計劃的成敗,他必須繼續偽裝下去,先博取她的同情,再讓她正視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再壓抑隱藏。
「副總,我知道你失戀心裡苦,但趙小姐既然愛著別人,我勸你還是放手,也放過自己吧。」經過這幾天,她已經更冷靜下來了,既然韋平愛的是男人,那感情是勉強不來的,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
其實發現韋平的背叛,除了第一時間感到衝擊外,她後來想想,自己對他的感情根本不深,心裡會難受是因為韋平一直欺騙她,自尊的受損比失戀的打擊還來得大,讓她幾乎失去了女性的自信心。
跟韋平的這段戀愛談了幾年,雖然感情一直是淡淡的,但因為習慣了,她也懶得再找新戀情,而且談遠距離戀愛,彼此有獨立的生活空間、不受拘束,這樣其實也不錯,所以就一直維持著了。
「溫秘書,如果我說一點也不留戀趙馨馨你相信嗎?」誤解了她的心思,嫉妒她為了韋平而露出傷心的神情,盧南浚走上前,單手勾起她落寞的小臉,低頭凝視她,嘴唇很近很近地貼著她,跟她說話。
「我、我……」她心驚地瞪著上司,根本答不上話。
他幹麼突然提這個?她相不相信很重要嗎?而且他說話就說話,為什麼靠她這麼近?!
「溫秘書,老實告訴你吧,我心裡是苦沒錯,跟趙馨馨解除婚約這件事我媽暫時還不知道,她到現在都還認為這場婚禮會如期舉行,如果跟她說要取消婚禮,她一定打擊很大。她為了我大姊不婚的事已經夠心煩的了,現在連我的婚事都出了問題,不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他郁卒的歎息,音嗓裡透著一絲痛苦。「老實告訴你,其實我跟趙馨馨結婚只是權宜之計,我們約定好婚後我會支持她朝演藝圈發展、脫離家人的嚴格管束,但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一切都破局了。」
「副總跟趙馨馨的婚禮只是權宜之計?!」好驚悚的內幕啊。「所、所以趙馨馨劈腿,副總根本不會心碎和心痛嘍?副總擔心的只是老董事長夫人?怎麼會這樣……」
溫小霞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天他喝得爛醉如泥抓著她訴苦,是因為擔心老夫人啊!
也難怪老夫人會為總經理和他的婚事操心,因為公司裡謠傳盧南蓉總經理只愛女人不愛男人,想必這件事老夫人早就知道了,受到的打擊鐵定很大,所以對盧南蓉總經理已不抱結婚的期待,把希望全都放在上司盧南浚身上,然而現在他的婚禮又出現了變數……
一直誤解上司是因為失戀而痛苦的溫小霞對他露出同情憐憫的眼神,如果換作是她的話,也會擔心老媽受不了。
但她對他的憐憫一下子又換成了疑惑,假如他只是擔心老董事長夫人,那為何拉著她熱吻,還清楚地告訴她,他沒吻錯人?
想到這,她的腦袋又打結了,糊成一團。
「溫秘書?」望著她快速變幻,時而露出困惑、時而露出懷疑的精彩表情,他忍著笑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溫秘書,你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嗎?」
「什、什麼?」她驀地回過神來,關於昨晚的事,她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趕忙點頭。「喔,我有在聽、有在聽。」
「我如果沒舉行婚禮的話,怕我媽會打擊太大而生病,到時候我爸鐵定不會原諒我,我可能會被趕出公司,連同范特助和溫秘書也可能無法繼續留在這裡工作了……」
他故意加油添醋,因為他很清楚,溫小霞熱愛她的工作,而他也給了她相當優渥的薪資,她還在去年買下一間房,背負房貸壓力,相信她絕對捨不得丟了這份工作。
「我不想離開公司!副總,你要不要回去跟董事長談一談?不能因為婚禮出現變數連帶讓你的工作也遭殃。」心思一下被轉移的她為上司抱不平,更擔心自己丟了工作。
她去年才剛買下了一間套房,每個月有兩萬多元的房貸要繳,現在秘書的這份薪水月薪將近六萬元,比起外頭同規模的企業還要優渥許多的,她怎麼也捨不得放手。
「我爸的個性我再瞭解不過,他很疼我媽,只要誰做了傷害我媽的事,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一樣,他出手絕對不會手軟。」盧南浚再次強調。
「出手不手軟……不會吧?!老董事長真這麼狠?」小臉浮上一陣驚愕。
「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我爸有多強硬。不過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自己的工作,也不能讓你們失業。」看她完全上鉤了,他準備切入重點。「所以婚禮勢在必行!」
「副總的意思是,就算趙小姐劈腿,你也要娶她進門?」就為了繼續待在公司公司,並且保住她跟范特助的工作?!
溫小霞一臉不認同之餘,心口泛起一陣陣的疼。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成功隱藏住自己對他的感情,但經過昨晚那個意外的吻之後,她對他的戀慕已經無法隱藏了,即使一再警告自己身分不配,不要對上司有妄想,但一切都脫軌了,她到頭來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剛剛說了,我已經跟趙馨馨解除婚約,而且趙馨馨好像對林品桀很執著,看來她也毫無意願跟我履行婚約了。」他極富耐心的又重申一次。「我們的婚姻一開始就建立在條件交換上,我是為了安撫我媽的催婚,她是為了脫離父母親的嚴厲管教,但她既然有了對象又鬧了醜聞被抓包,這個交易勢必是破局了。」
「那、那我被弄糊塗了,副總既然已經跟趙小姐解除婚約,但又要如期舉行婚禮……」她一頭霧水地說。
「我需要一個新娘,一個支持我、願意幫助我的新娘,一個讓我放心、跟我相處和諧的新娘。」而這個人選,就是她。「溫秘書,我需要你,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為什麼……是我?」食指比著自己,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承認,其實我早就對你有好感,若不是你有男友我早已展開追求了,現在你身邊沒人了,我也正好想要找個人共度一生,若是你對我也有那麼一絲絲好感的話,請你接受我。如果你覺得我們的感情只存有一點好感太過薄弱,我們可以在婚後慢慢培養感情,好嗎?我保證婚後對你忠貞不貳,絕對會給你一個幸福的婚姻。」
盧南浚再向她更靠近,把她困在門扇與他的高大身軀之間,俊臉朝她欺下,男性氣息吐納在她臉上,眼神真摯而溫柔,充滿期盼。
「副總早就對我有好感?」她傻不隆咚地張著嘴,呆愣地望著他,他深情款款又炙熱的眼神電得她心兒怦怦跳,整個人都暈眩了,昨晚兩人在床上糾纏的畫面再次浮現腦海,彷彿可以感覺到他留在她唇上的男性氣息。「老天,這怎麼可能?」
她連想都不敢想,原來上司也偷偷戀慕著她?!
「溫秘書,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欺騙你半點,你願意答應我嗎?」他的神情驀地一變,轉為失落和失望,眼神帶著一絲痛苦。「如果連你也不肯幫我的話,那我真不知道去哪裡找合適的人選了,我不是隨便的人,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能當我的新娘,如果你不肯答應,我看就只好離開——」
「不!副總不能離開公司,我願意幫忙!」上司痛苦的神情讓她心一擰,再也不想隱藏對上司的戀慕,她一臉堅決地答應下來。
「真的嗎?那太好了!小霞,我可以跟你保證一定會好好愛你的。」驚喜的將她擁入懷裡,從現在開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她了。
盧南浚在心裡歡呼著,這絕對比談成一筆上億利潤的生意還讓他高興,他終於擁有她了!
「可是老夫人和老董事長那邊對副總突然換結婚對象會不會有意見呢?」相較於盧南浚的激動喜悅,溫小霞心裡卻有點忐忑不安。
畢竟她不是出身名門,家境小康,爸爸是公務員,媽媽是家庭主婦,哥哥是一個小小警員,她跟趙馨馨根本沒法比。
還有,爸媽如果知道她突然要結婚,而且結婚的對象還不是韋平,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們會不會驚嚇過度?
想到這,溫小霞眉頭緊鎖,覺得頭好痛喔!
捧起她眉頭緊鎖的小臉,他輕吻她的唇安慰道:「放心,我爸媽沒有門第之見,而且他們其實一直對你印象很好,你能成為他們的媳婦,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意見呢?我會馬上打電話跟我媽解釋這件事,雖然有點棘手,但我絕對能搞定的。」
「可是就算老董事長和老夫人沒意見,我爸媽那邊……」被突襲的她臉紅起來。
「岳父和岳母那邊我會搞定,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拜訪,先給老人家心理準備,至於說詞就交給我,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你放一百個心吧!」他又貪戀的吻她,這一次吻得深入,吻得她氣息不穩,雙腿有點發軟。
許久後,他才放開她,故意落落長的交代道:「小霞,我工作忙走不開,所以從現在開始就麻煩你休假專心處理婚禮的事,婚紗照要找時間快點重拍、喜帖要立刻重印,新娘禮服要更換樣式還是做修改都由你決定,另外,新房的傢俱和寢飾過兩天會送到,屆時也得麻煩你去監督工人搬運,小心別弄壞了新房的裝潢。反正接下來一個禮拜你會很忙,還有最重要的,你別忘了去做SPA護膚,我要你成為最美麗的新娘……」
他交代了一堆事情,溫小霞聽得頭昏腦脹,同時卻也滿心喜悅,因為他是有肩膀的男人,她全然信任他,相信他可以搞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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