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月開春,連日來的綿綿細雨讓枝頭冒新綠,也浸潤出一片片青草地,此刻陽光明媚,四處一片綠意盎然,伴著春風輕拂樹梢,空氣中滿是清新的氣息。
市郊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段,一所古典優雅的建築物外,乾淨的柏油路上,車子蜿蜒成一條車河,而大片桃林此刻正當花季,桃花掩映深處人頭湧湧好不熱鬧,奏樂響徹整片郊野的天空。
一場熱烈隆重與典雅有序的開幕典禮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任是稍加留意的人,都可以發覺負責典禮的幾個幹部正在抹汗,有一、兩個正拿著手機捂在耳邊皺著眉頭,很迫切地等待著,然後無奈地垂下手搖頭輕歎。
長長的紅地毯從彩旗飄飄的剪綵區一直延續到大門口盡頭,兩邊擺放的花籃裡鮮花爭奇鬥艷,馥郁的花香迎風飄散,沁人心脾。
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統一穿著紅色旗袍的禮儀小姐,已經接待與引領所有的嘉賓到席,此刻都雙手相扣垂在身前,等候著接下來主持人的介紹工作。
主持人不失端莊地站在主席台上,雖然是早春,可是能看到她額角沁出細密的汗水,一雙美麗的丹鳳眼正盯著手中出席名單上,排在第一位那個舉足輕重的名字,顯得不知所措。
忽然地,遠遠傳來的車聲讓之前忐忑不安的人全部喜出望外,激動得摩擦著顫抖的雙手。
車子開到紅地毯前停下,周圍幾百個人,還有記者的鏡頭,都對著那輛別緻豪華的敞篷跑車。
「陸總裁,陸總裁終於來了!」典禮負責人忙示意禮儀小姐過去接待,而所有人都將艷羨的目光投到站在列隊第一位的葉含香身上。
「呃,我嗎?」葉含香被那眾望所歸但又羨慕妒忌的眼神給秒殺了,眼裡寫著驚訝,臉上是無辜的表情。
「還不快點!」負責人不耐煩地小聲嘀咕了一句,有著命令的語氣。
葉含香忙拿起一朵胸花小跑了過去,幾百個人的視線聚焦在那正邁出車子,摘下墨鏡的人身上,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的身高,和煦的陽光照在那男子身上,舉手投足之間優雅的貴族氣質讓人驚艷,在場的人以為他們那一刻所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從天而降的神。
葉含香手握著胸花越來越接近的距離,雖然也在那男子掌握之中,但他不知道那漸漸趨近自己的人的背影,正承受著她身後滿是妒忌的女子銳利的視線,如亂箭狂射。
他大步走向主席台,而中途那嬌小的身影終於將他截住。
「陸總您好,我是來給您戴上胸花的。」清甜的嗓音,讓他覺得心頭如拂過一陣暖風。
她並沒有任何的驚慌,一雙眸子是平常不過的沉靜,眼底像是斂著一片寧謐的湖,不知為什麼,第一眼,那雙溫柔而美麗的眸子就攝入他陸瀚書的腦海深處。
「嗯。」他站定身子,任由她踮起腳尖抬起雙手在他襟前佩上胸花。
柔柔的春風帶來她的髮香,粉嫩的桃花花瓣片片飄散,偏好落在她那綰起的烏黑髮髻上,他的視線沿著她被風吹散的齊眉瀏海,到她細長的眉毛,再到那濃黑翹起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子,再到她粉嫩的唇,被旗袍裹住的盈盈一握的胸,他細細地打量,不覺沉醉……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神,他忙將視線從她臉上轉移到主席台,然後在她輕聲地說戴好了以後,被她引領著往主席台走去。
「現在有請禮儀小姐,引導我們雅瀚溫泉休閒別館的陸總裁及各位貴賓到剪綵區,準備剪綵。」主持人終於可以大方得體地念出她的台詞,頓感揚眉吐氣。
接著,禮儀小姐列隊,雙手捧著彩花,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上剪綵區。
隨著紅綢被剪開,樂隊開始奏樂,盤鼓隊擂鼓,禮炮齊鳴,彩花與綵帶直衝雲空,如天女散花,絢麗多彩,四處人聲鼎沸,一片喜慶之狀。
陸瀚書在一片人群簇擁與恭賀聲中走入了別館內部,四處飄蕩著輕柔的鋼琴曲,大廳中央茶座上坐滿社會名流,全是商業貴賓、企業界大亨。
陸瀚書引著尾隨他的人群,選擇靠窗的位置坐下,穿著古雅服裝的服務生上茶,在撲面而來的茶香中,他看到室外那桃花掩映處那張只有一面之緣的面孔,他捏著古色古香的茶杯,怔怔望著那與桃花相映的皎潔小臉,視線始終無法從那上面移開。
她與幾個賞花女孩站在那繁花似錦的深處,巧笑嫣然,簡直如誤入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
「瀚書,你真夠跩的,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擺架子遲到,偏偏又是你這個遲到大王搶盡風頭。」身旁一個聲音傳來,一條手臂勾在他肩膀上,陸瀚書那深邃的眸子終於回到身旁的人身上,濃眉大眼,高大英俊,是他的死黨沈浩。
「嗯?你不是不來嗎?怎麼,我不過稍微遲那麼幾分鐘,消息這麼快就傳遍了?果然是壞事傳千里。」陸瀚書冷冷一笑。
「小心你爸又要幫你洗腦。」兩人簡直是將周圍眾人置之度外了,一人一句地互不讓步。
「放心,我爸現在在新加坡,況且也輪不到你替我操心。」陸瀚書喝下一口茶,視線又移至窗外,可是那抹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將茶杯擱在桌面,藉以掩飾自己心中的失落。
「我看你一早上魂不守捨的樣子,是不是昨晚去哪裡鬼混,被哪個女鬼把魂勾去了?」
沈浩話音剛落,周圍幾個年紀稍大的前輩已經無法把持地輕咳幾聲以作提醒,只有沈浩不以為意。
「呵,能有什麼女鬼。」陸瀚書淡淡一笑,有些心不在焉。
他清楚地知道,短短不到一個小時裡,那抹嬌小玲瓏的身影,已經在他心頭縈繞,揮之不去了。活到三十一歲的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被一個小小女子吸引,這已經不是什麼有興趣的問題,而是深深被吸引。
「陸總裁,現在是四處參觀的時間,然後是午餐,用完午餐後會有一系列的文藝表演,接著是晚餐,晚餐過後會有一個溫泉娛樂專案……」秘書在陸瀚書身邊,有條不紊地匯報著。
「行了,全是些老套的東西,沒有什麼趣味,你全權安排好就可以了,我出去走走透透氣。」他向漂亮的女秘書交代完,站起身來,也不招呼他的死黨,一個人邁出了大廳,留下沈浩一個人愣在一群老前輩面前。
陸瀚書本來不打算參加這次剪綵的,想到高爾夫球場跟幾個高手切磋一下球技,可是他老爸打了個越洋電話非要他準時到席,迫不得已他只好改變計畫。
這讓他極端不爽,到場的時候黑著臉,本想把這活動給草草了事,可是卻出現那麼一個身影,讓他如沐春風,火藥味全消。
沿著石階,兩旁落英繽紛,再繼續走就是溫泉區了,環繞在溫泉區的是整齊劃一的木屋,錯落有致,與庭花綠樹相映成趣。他雙手插袋,踩著台階走上木屋走廊,已經有來賓在泡溫泉,蒸氣騰起,讓他也想泡在那泉水裡好好輕鬆一下。
可是就只是一個想法而已,他直接扼殺了,他怎麼可能棄尋找佳人這個大局於不顧,在這裡優哉游哉地泡溫泉?
走上那木質樓梯,他上了二樓,開了房門,是舒適別緻的套房,站在陽台那可以綜觀全境,憑欄閒散地觀望。
外面風光旖旎,隨著幾聲水聲,窗下那一池溫泉裡,一個熟悉的面孔浮現在眼前,她枕著一塊巖石,仰著臉閉著雙眼,光潔的臉、脖子,還有那胸前的雪白,她如一塊溫潤而通透的玉。
此刻她正舒適地泡在水中,似乎沉浸在夢境裡般安然,而他如同偷窺了別人的隱私一般,一陣臉紅心跳,忙後退兩步,可是那抹倩影仍然盡收於他眼底。
他轉過頭,才發現房內那張床上,零亂擺著一件衣物,不,應該說是旗袍。
原來她用了這間房,他皺皺眉,迷惑不解。
「陸總裁,對不起,因為不知道您急著過來,所以剛才我把這間房的鑰匙給了我們請的一名禮儀小姐,她不會佔多長時間,我可以叫她快還鑰匙的。」服務生急急走來,神色慌張地解釋著。
「呵,沒關係,你回去工作吧。」他打發了服務生,回過頭,發現那溫泉裡早已空無一人。
她又消失了?她這樣神出鬼沒的,他真受不了。
他快步走到門口,正欲打開門下樓找一下她的身影,不料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嗯?怎麼會有人?」葉含香顯然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身上裹著浴袍,她那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在那浴巾包裹之下凸現。
這時,樓梯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對了,剛才明明看到陸總裁走到這邊來了,怎麼不見人影了呢?」
「再找找吧,反正就在這一帶,跑不掉,他的獨家新聞我也跟很久了,可是他可警惕著呢,與他有關的消息都被封鎖得密不透風。」
「今日難得他露一次面,機不可失啊!」
「進來!」陸瀚書一把拉著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他另一隻手迅速地關上門並反鎖。
那素馨柔軟的身軀滿抱入懷的感覺,讓他心裡按捺不住的悸動,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葉含香的臉埋在他胸前的衣襟處,不經意嗅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水味,而她終於感覺到他攬在她腰上的手臂,還有自己失態地雙手抱著他腰……
「對不起……」兩人不約而同地鬆開對方,然後他看到她臉上羞澀的一抹緋紅,然後是兩個人尷尬的相視一笑。
「明明就見他上了樓,會不會在房間裡?」那門外的聲音又傳來,他一把拉她到門邊,靠著牆,手指抵在她柔軟的唇上。
外面又傳來奏樂聲,葉含香皺了皺眉頭,她該回到禮儀隊去了,可是被他壓在牆上的身體動彈不得。
「陸……」她微啟紅唇,想要說話,他卻低下頭,吻上她的嘴。
「唔……」她扭一下頭,想擺脫他的強吻,可是他如同磁石相吸一般,欲罷不能,握在她裸露的肩頭上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唔,不可以的……」她在他的吻移到她脖子上時,奮力推開他,而身上的浴袍滑落在地,赤裸裸的,在他面前一絲不掛。
他如同打量一幅清雅的水墨畫般,看著著她那精緻素白的身體,修長的身段,鎖骨有一顆殷紅的痣,豐盈的胸部帶著少女的青澀,頂端是粉色的蓓蕾,她光滑平坦的小腹,還有可愛的肚臍眼,修長的雙腿……
一股衝動讓他忍不住抱她到床上,並扯開自己的領帶。
他不顧她的掙紮欺上她的身體,雙手箝制著她的手腕,他的吻星星點點密集地落在她胸前,含著那粉嫩的蓓蕾,享受著那甜蜜馨香。
渴望如潮水般淹沒了他,那愛慾與佔有的情感讓他完全不理解自己有失分寸的行為,張開她的雙腿,他想要把那極度的渴望全部傾入她身體,可是一滴冰涼落在他手背上,他驀然醒覺,看到她眼中噙滿了淚水,沿著眼角滑落在他手背。
她是那般脆弱無助,他無心傷害她,忙鬆開了她。
她背對著他慌亂地穿著自己的衣服,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鳥,他看著她光滑的背,還有自己蠻力抓在她背上留下的紅印,心中愧疚不已。
淩亂的床單,還有衣服,葉含香掉過頭想要拿自己的旗袍,不料正壓在他身下。
「對不起。」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他為她拿起衣服遞給她,她接了過去,然後快速地穿上了身,探腿下床,穿上高跟鞋,一眼也沒有再望向他,快步地奪門而出。
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狼狽不堪,搖了搖頭,可是她留在他身上的感覺很特別,好像是他尋找很久的一種感覺,一點都不陌生。
***
市中心商業區,五十層樓高,高大聳直的雅瀚集團辦公大樓,四十九樓裡,陽光將寬敞的總裁辦公室染成一片淡黃色。
陸瀚書坐在旋轉椅上,手中玩弄著一枝筆,看著落地玻璃窗外一片雲卷雲舒。
連續幾天,他的心都處於空白狀態,很想她出現在自己面前,又很怕,他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愛,如果思念是愛,那麼大概是吧!
那種感覺折磨得他很苦,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領略到真正的內心苦澀,在那之前,他只體會過孤獨、壓力、空寂、隱忍之苦,而這一次的苦,像中了毒一樣,他甘之如飴,想要沉溺但又想連根拔起,想要完全地把自己淹死在那毒裡,又想完全地戒掉那毒。
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搖擺不定,像是靈魂被抽掉,然後注入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
他差一點就得到她了,只差一點……
可是他不敢作那樣的賭注,得到與失去,只是一線之隔,他不想自己一念之差,萬劫不復。
他輕輕一笑,喉間發出一聲低哼,「陸瀚書啊陸瀚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舉棋不定?上千萬的案子,你都可以快刀砍亂麻給否決掉,區區一個女人,竟然讓你變得優柔寡斷,不像個男人?」
筆身劃過他薄薄的唇瓣,他的嘴角浮起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然後才察覺身後有些許動靜,忙轉過頭來。
「陸瀚書啊陸瀚書,為情所困啊陸瀚書……」沈浩一臉壞笑地站在他身後,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學著他的語氣打趣著。
「臭小子!你要再敢不聲不響,孤魂野鬼般出現在我的辦公室,我就打電話叫保全把你從我身後的窗口扔出去!」陸瀚書轉回原位,沖他大吼大叫。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看來我們的陸總這回做了件很不一般的虧心事,此刻正面壁思過……」
陸瀚書的手按在電話的快捷鍵上,「保全室嗎?到我的辦公室來領一個人出去。」
「啪」一聲,他掛了電話。
「你來真的啊?」沈浩才知道玩笑開大了,苦喪著臉,「好糗啊!我自己走吧。」
他灰溜溜地準備轉身離開,可是陸瀚書望著他背影,心生一計,「回來!我給你個任務,讓你將功贖罪。」
「什麼任務呢?」沈浩回過頭,一臉陪笑。
「那天開幕剪綵上出現的禮儀小姐,能不能給我弄到她們的名單和全部資料?」
「那些全是公關公司包辦的,禮儀小姐名單自然在他們那裡,叫我怎麼拿呀?」
「到公關公司去要啊。」
「我堂堂沈氏企業總總經理,叫我到一家公關公司去要禮儀小姐名單,多沒面子啊!」沈浩撓撓頭,很不情願的樣子。
陸瀚書沉吟片刻,然後對著沈浩身後說:「那好吧,保全,請這位先生出去。」
「我幫你就是了!」沈浩望著疑惑的保全,禮貌一笑,示意他們出去。
「總裁……」隨著幾下敲門聲,人事部部長拿著幾份文件站在門口。
「請進。」陸瀚書對人事部部長點點頭。
「總裁,這幾份是面試我們商場服務人員的名單,我覺得有好幾個條件不錯,所以拿來讓您先過目再作決定與安排。」人事部部長將幾份履歷遞給陸瀚書,然後好奇地望望站在身後的沈浩,意識到這辦公室裡充斥著的火藥味。
「其實以後要是有這樣的情況,你決定就好,不用再問我……」陸瀚書隨意地翻兩頁,視線落在一張照片上,那面孔讓他眼前一亮。
「李部長,你先回去做事吧。」他草草地交待一聲,然後認真地看著那份履歷。
他終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了,心中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恨不得抱著沈浩親了又親。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知道她的名字了,葉含香,含香,他似乎又嗅到她身上的馨香。
「瀚書,你今天的一連串不尋常表現讓我覺得很害怕,你是不是生病了?」沈浩的手按在陸瀚書的額頭上,然後被陸瀚書一掌拍開。
「你是不是看中了禮儀隊某個女孩?」沈浩忽然疑惑一問。
「你終於開竅了,可是現在我已經有她的資料了,葉含香,二十三歲,未婚……」陸瀚書欣喜若狂地繼續看著她的履歷,指尖劃過照片上她的臉。
「瀚書,你不會來真的吧?莉莉下個月就從英國回來,要是知道你三心兩意,一定向你爸告狀,到時候你就……」沈浩皺著眉頭給好友提醒。
「莉莉不是那樣的人,就算她跟我爸發牢騷也改變不了什麼。」陸瀚書雙手一攤,頭枕在椅背上閉上雙眼。
他已經三十一歲了,雖然從未想過成家立室,可是父母也時常催促,所以他其實一直都在努力尋找生命中的另一半。他承認,那個女生讓他心動了,可是父母所期望的人是此刻在英國留學即將歸來的盧莉莉,他的青梅竹馬。
他一直把盧莉莉當妹妹對待,從來沒有超越男女關係的感情,可是偏偏因為是從小到大的玩伴,那份深厚的友誼竟然造成周圍所有人的錯覺,而那種誤解在雙方家長眼裡更甚。
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選擇莉莉,出身名門貴族,知書識禮,又是英國留學歸來,身為獨生女將來會獨掌家中事業,就憑著她的性格那麼溫柔,有什麼比不上那位什麼葉含香?」沈浩在一邊喋喋不休地發表自己的高見。
「莉莉如此優秀,你又那麼欣賞她,那麼我希望你努力追求她,讓我可以放心地去追求我喜歡的人。」陸瀚書微微一笑。
「可是莉莉眼裡和心裡只有你一個,我憑什麼去贏得她的芳心和她的青睬?」沈浩很沒信心地將自己埋進柔軟的沙發裡,垂頭喪氣的樣子。
「如果我很喜歡一個人,我一定很努力去追求,會讓她相信我的愛,而不是對自己沒信心。」陸瀚書盯著那份履歷上的照片,一句話卻讓沈浩如同醍醐灌頂,頓時有了勇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