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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還不簽名?」

「喔。」經對面的男人提醒,女人拿起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一筆一劃,一橫一豎,五味雜陳。

「叫你帶的東西呢?」犀利目光再度射來。

「這裡。」她交出文件袋,讓男人確認裡頭的身份證、印章、戶口簿、照片。

「走吧。」

「喔……」她抱著背包,隨男人上車又下車,走進某處定點,又是一連串簽名、填數據……

整個下午,她按照男人的指示,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心情卻總有些魂不守舍,感覺自己像「牽亡魂」一樣,肉體無意識地跟著他的聲音走……

沒錯吧?

可以吧?

這麼做是對的吧?

心中不時穿插幾個忐忑質問,身體依然接受那低沈嗓音的引導,確實完成每個動作。

直到站在自家門口,她的三魂七魄才重新歸位,再次堅定意志,踏進家門,舉手……

「我有話要說。」

一家人同時轉頭,貓咪輕巧地跳上櫃子,狗兒懶懶地甩甩尾巴。

客廳裡不分人、畜皆停下動作,等她發言。

女人深吸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以清亮、不容錯辨的音量宣佈……

「我結婚了。」她秀出手指上的婚戒。

靜……

客廳裡鴉雀無聲,空氣停滯約莫五秒後,引爆一陣驚呼連連,七嘴八舌的詢問,連懶癱躺在椅邊,平日很少「開嗓」的狗兒都抬頭吠了兩聲。

「汪汪……」狗都看不下去了!

大家都曉得這位小姐做人有多隨興,不知是樂觀過頭還是少根筋的關係,她做事向來只懂思前、很少顧後,以致從小到大無論休學、重考、轉系、就業、離職、戀愛、分手等等等點點點大小事,全部是想到就沖,把一家老小的心臟鍛煉得像鋼鐵一般堅強,能平安活到二十七歲毫髮未傷,只能說是傻人有傻福,老天爺還不忍心收她。

但沒想到,連結婚這種人生大事她竟然也……

「是,我剛剛去結婚了。」

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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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時間: 半小時前

第一章

位於市中心,五星級國際飯店「晶雲」的至高樓層,一個視野極佳又設置隱密的獨立辦公空間,一道頎長身影靜佇在窗邊,傲然卓立,鷹眸睨視著腳底下猶如螻蟻般冉冉移動,川流不息的車輛,冷峻面孔透著一絲不悅,隱忍住額角的陣陣抽疼。

「媽怎麼樣了?」令他頭疼的,是電話那頭的情況。

「還能怎麼樣,見不到她兒子結婚,寧願賭上一條命也不接受手術。」

耳機裡傳來父親無奈的語氣,直播家中毫無鬆動的僵局。

這場戰爭,始於妻子半個月前的健康檢查報告。醫生說她腦子里長了五顆動脈瘤,如果不及早處理,就像不定時炸彈一樣,一旦破裂,很容易造成中風或腦溢血,約有三分之一的病人會並發死亡或殘障等後遺癥,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妻子卻無懼於醫生的警告,堅持抱著「滿頭包」,非要等到他們唯一的兒子結婚才肯配合動手術,否則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

「培元,就當救救你媽,去相親吧,結婚沒那麼可怕。」為了怕老伴一腳踏進棺材裡,向來走自由路線的段父也只好選擇把兒子往「墳墓」裡推。

「媽動手術跟我結不結婚明明是兩件事。」段培元就事論事,煩躁地覺得母親這根本是故意以死相逼,硬給他扣上不孝的大帽子。

倒不是說他這個人平常就有多聽話,但也不至於存心跟父母過不去,只要在合理範圍內,他自然願意退讓幾步,換得天下太平。可是結婚這件事,偏偏就是他最不情願,也永遠和母親談不攏的一個爭執點……

他享受自由,不想結婚,不想和另一個女人有一輩子牽扯不清的關係,就算在某次一夜情或某段男女關係裡「不慎」有了孩子,他也會只認孩子不要娘,毅然選擇當個自由自在、不受婚姻拘束的單親爸爸。

這些話,他都說過不下幾萬遍了,為什麼母親就是不能尊重他的意願!

「我知道,可在你媽心裡,這兩件事就是同一件,她甚至把你的婚姻大事擺在自己的命前頭,難道你真要看到她倒下才來後悔嗎?」唉,兒子的個性遺傳自誰,一目瞭然,最累的就是他這個老子,這半個月裡夾在他們母子中間斡旋、調解,平白瘦了兩公斤。

「沒關係,你不用逼他,反正我生死有命,跟他結不結婚一點關係也沒有,就讓咱們段家從此斷了香火算了。」段母溫柔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最後一句在話筒邊急轉為嘔氣的怒吼,顯然是聽到丈夫的苦勸,猜兒子還是不肯改變心意,心頭正冒著火。

「別生氣,醫生說你要特別注意血壓……頭又暈了?快坐下快坐下……」段父匆匆收線,忙著去安撫老伴的血壓。

兒子翅膀硬了不怕沒娘照顧,他可是很怕自己老來無伴,形單影隻,只能牽著老狗到公園散步撿狗屎。

電話這頭,段培元拔掉耳機,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桌上的內線接著響起……

「董事長,那位江老師又來找您了。」

「哪個江老師?」

「就是代表『勇健幼兒園』,前天、上個星期、上個月的每個禮拜五都來找過您的那位江老師。」秘書戰戰兢兢地提醒,聽得出來老闆今天心情極差,不,應該是這陣子都籠罩在一片不見天日的烏雲裡,連叫小姐……啊錯錯錯,是找女人們約會的心情都沒有,這半個多月來清心寡慾得教人好不安吶。

不過樓下那位小姐也不是簡單角色,她已經坐在大廳裡從早餐吃到下午茶……

可惡的是她並沒有在本飯店作任何消費,而是自備泡麵、花生、茶葉蛋、老人茶和滿背包的漫畫童書,在飯店大廳裡待上大半天,偶爾還會「呼朋引伴」,問問週遭的小朋友要不要聽她說故事、跟她一起玩,怪異的舉動漸漸引起其它客人注意,櫃檯人員卻礙於不想把事情鬧大而不好強制請她離開,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一層層往上通報,因為她再三強調:「我是來見你們董事長的。」

又是她?!

段培元細眸微瞇,想起那個自稱在幼兒園任教,同時也是園長親屬的女人,臉色更為凜冽。

那所「某某」幼兒園……他根本不想也不屑記得它的名字,總之是蓋在他半年前所買下的一塊土地上,眼看土地租約即將到期,上頭幾間釘子戶……包括這家幼兒園卻死賴著不肯搬遷,還有臉來向他要求以低於市場行情的原價租金續約三年,真是厚顏無恥加異想天開!

自他接手家裡的連鎖飯店事業,不僅積極壯大本業,將「晶雲」擴展至國際規模,躍升為臺灣第一、全亞洲排名前五大的飯店品牌,更懂得運用手中資源進行不同產業的投資與結盟,讓公司多方獲利,避開市場景氣對單一產業造成的風險,尤其在土地投資方面,寸土寸金的報酬豐碩,使他現在還多了個地產大亨的封號。

事業層面愈廣闊,遇到的小人、怪咖自然跟著增加,見多不怪,所以對於這種不自量力,以為死纏爛打就有用,或者想引人同情的小動作,他向來是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叫她滾,以後這種事不用向我通報,再胡鬧就請警察來跟她談。」法律上他絕對站得住腳,沒必要再對那種聽不懂人話還敢自稱「老師」的人客氣。

「是。」

「還有,晚點派人到我媽那裡拿東西。」

「拿什麼?」

「相親名單。」

儘管咬牙切齒,還是不能撇下他媽那條老命不管。

一個月後……

風格典雅的法式餐廳裡,柔和燈光襯著悠揚的古典樂,穿著黑白制服的侍者穿梭其間,訓練有素的上、撤菜,每個動作就像音符一樣優雅流暢。

隨著小提琴激昂的獨奏,一抹嬌小身影迅速竄上樓梯,趁人不注意之際,隱入拱形門後的洗手間。

「看到了嗎?」

「看到了,二樓走道向右轉,經過壁畫後倒數第二間包廂嘛?」

「對,記得避開我們領班,她很難纏……先躲在雕像後等服務生出來,最重要的是……」

「我不認識你。」江春穗很上地道保證,壓低通話音量,一雙慧黠杏眼彎成兩道斜月,在半掩的門縫中閃閃發光,注意左右來車……來人。

山不轉路轉,雖然那家囂張霸道不講理跟黑道差不多的飯店,竟然不準她再進去「等人」,使她花了快三個月的時間,還見不到那位「了不起」的董事長一面,當面跟他說明「勇健幼兒園」是一個多麼充滿愛和回憶的快樂園地,不能說拆就拆,要搬也很困難。不過幸好她有可愛小魚……噢別誤會,小魚不是魚,而是一個菩薩般的女生,因為姓余又怕貓,所以被朋友們取了這個外號……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可愛的小魚在這家頗具盛名的法國餐廳裡工作,而且聽說那個她一直想見卻求之不得的連鎖飯店董事長,最近經常在這裡用餐,還帶著不同的女人……哼哼,看來那個男人真的如雜誌報導所言,很有女人緣……說穿了就是風流的意思,還不是因為他有錢……

欸,又離題了!

總之,根據小魚提供的「內線消息」,她今晚只要來這裡就能見到那位「很了不起」的董事長,有機會挽救即將失守的幼兒園了。

「對對對,千萬要記住,不然要是被人發現是我透露VIP的預約名單給你,我肯定被炒!」小魚千叮嚀萬交代,還特地選在這天排休,避開裡應外合的嫌疑,要好友背熟餐廳內的路線圖,再假裝成到餐廳消費的客人,自個兒找機會摸上樓。

「安啦安啦,我不會害你下油鍋,週末請你看電影喔,先BYE.」她把手機塞回包包,確認四下無人後,敏捷地往走道另一邊移動,經過那幅巨型壁畫,立刻躲到白色雕像後,偷偷觀察斜前方包廂的進出情況。

見侍者上了菜,走出包廂,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字……

衝!

顧不得包廂裡可能坐著什麼人,總之她要先見到那位董事長再說。

叩叩。意思意思敲兩下門,江春穗推門而入……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

鏘鏘鏘,她「我」之後的語言全部梗在喉嚨,不行不能不敢相信這包廂裡唯一坐著的一個男人,竟然真的跟商業雜誌上刊登的側寫照片一樣英挺帥氣!

雖然早就從報導裡得知他是個三十來歲,相貌出眾的年輕企業家,但她原本以為那些名人照片都是經過專業修圖,或者根本是拿幾年前的照片出來誆騙世人的「宣傳照」,本人若非多了皺紋、禿頭,就是有藏不住的啤酒肚、鮪魚腹,可是可是這個男人怎麼會長得比照片上還要出色,簡直不輸偶像明星的耀眼!

他不僅有頭濃密黑髮,如劍飛揚的眉峰,狹長眸中雙瞳如墨,內蘊些許銳利鋒芒,微勾的眼尾像天生帶了點輕佻,又似桀驁不馴的冷傲,揉合一股邪善難辨的氣質,配上過於直挺的鼻樑及略方的下巴,那雙平抿的薄唇竟顯得有幾分多情迷人。

比起外頭擺放的任何一座雕塑,這男人深邃俊凜的輪廓更像出自名匠之手的藝術品,剛毅卻不致粗獷,帶有霸氣又不過於嚴厲剽悍,反而處處可見精心雕琢的細緻,眉宇間還有一抹鏡頭捕捉不到的酷傲神韻,僅僅只是交握雙手,悠然自適地坐在那兒,渾身也散發不容忽略的尊貴氣息,教見著他的人心弦一震……

「你是誰?」他語氣持平,聽不出對這位突兀訪客的情緒。

「我叫江春穗,春天的春,稻穗的穗,我爸說春為暖,稻穗有象徵豐衣足食及子孫滿堂的意思,所以幫我取了這個名字。」倒是這位「闖入者」本身情緒高昂,毫無打擾別人的自覺,吱吱喳喳地解釋了一串。

「我們認識嗎?」俊眸微斂,他的語氣已經略微轉冷。

他記得五分鐘前女方已經打電話來取消了今晚原本訂好的相親宴,原因他並不是很在意,只覺得在對方母親道歉連連的通知中,暗自鬆了口氣。

這一個月裡,他按著母親那份精心搜羅的相親名單,密集地跟一票名媛淑女、社會菁英見面吃飯,有時甚至得趕場才能消化掉那一長串人名。

不幸的是,見過了那麼多頗具姿色的女人,卻沒有一個名字或一張臉孔能在他腦子裡留下深刻印象。那些來相親的女人若不是對他表現出過度興趣,像嗅到血腥的鯊魚,一副想將他拆吃入腹的飢渴模樣;要不就是禮貌過剩,拘謹得像被設定好的機器人,言行呆板到令他覺得索然無味,食慾不振,顏面神經愈來愈遲鈍,原本偏冷的表情簡直「雪上加霜」。

相親這件事讓他母親「活過來」,卻使他「瀕臨死亡」,搞得他最近一提到女人就心浮氣躁。以往在繁忙的工作之餘,他還能把那些美麗熱情的女子當成生活調劑,偶爾找她們出來小聚一番,約會調情,與風情萬種的尤物上床也算一項可以增加運動樂趣的紓壓活動,畢竟他是個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適度男歡女愛有益身心健康,他絕不會苛待自己的身體,但現在……

他盯著眼前這個毫無印象又一堆廢話的女人,只覺得自己才剛轉好的食慾又被破壞了!

「你不用認識我沒關係啦,不過你一定要認識我們『勇健幼兒園』,因為它是一個非常溫馨、用心、貼心,充滿愛和歡樂的小園地,你看這些都是畢業的小朋友們寫給我們的感謝卡片,這裡還畫了我們園長和老師們的圖像,是不是很像,很可愛?」

江春穗翻出一迭準備好久的卡片,興致勃勃地比劃著,打算用孩子們純真無敵的力量加上溫情攻勢感動這位企業家。

一對一的環境讓她放鬆許多,面前的男人長得又那麼賞心悅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臉有點臭,但有人天生就是長這種「名模臉」嘛,她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不用自己嚇自己。

段培元斜睨著那些歪七扭八、用蠟筆塗鴉的臉孔,濃眉微蹙。

勇健幼兒園……

江春穗……江……

「你就是那個江老師!」

「哦!你認得我呀!」她喜出望外,想不到自己在飯店裡沒有白「坐」工,這位「了不起」的董事長原來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噢,之前一定是她誤會他了!

江春穗感到有點抱歉,天真地以為他之前可能只是想考驗她的決心才讓她等那麼久,不是故意耍大牌不見她。這麼一來,這件事情或許也會比她原先預期的順利。

她燃起最高鬥志,推開餐盤,又從「深不可測」的包包裡搬出一大堆小朋友的作品照片,以及幼兒園的成立宗旨、育才計劃、未來願景等資料,想讓他知道在老小區裡有這家收費不高的小幼兒園存在,真的造福了附近不少家庭,讓那些收入不算高的父母們不必花太多錢,就能讓小朋友得到物超所值的妥善照顧。他們開設這個育兒園是因為真心喜愛小朋友,絕不是為了圖利自己的口袋,金融海嘯的時候他們還主動提供有困難的家長們優惠方案呢……

女人滔滔不絕地說明、解釋,男人聽進去的字句卻寥寥無幾,認出她的心情也不如她自己以為的那樣「驚喜」,而是難以置信的厭惡。

她居然找到這裡來!

她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還能算準他在哪個包廂?

不過就在思索這些問題的同時,他也才因認出她的身份,開始「正眼」打量起這個女人,有點意外這個」江老師」比他原先想的還要年輕,麻雀似地聒噪」過動」,不說還真不像個老師。

她有張精巧清妍的瓜子臉,豐厚短髮搭上清爽劉海,兩抹細眉淡掃額間,小巧的鼻子下是櫻桃般紅潤菱唇,齒若編貝。但最吸引人目光的絕對是那雙黑白分明、水靈晶燦的杏眸,輕掩在鬈密的長睫毛下,說起話來熠熠生輝,如鏡似月,隨著唇中吐出的高低語調,映透瑩潤光彩……

她不是特別漂亮的女人,卻有一雙美得很出塵的眼睛。

「你幾歲?」他突然問。

「二十七。」

二十七?他還以為她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眼裡才會有這樣的純淨、熱忱,提起那所幼兒園的口吻像要拯救地球一樣慎重其事。

可能是因為那雙過於清澈明亮的眼睛吧,才使這女人看來比實際年齡小上幾歲。不過差個五歲也還好,彼此年紀差距愈大愈難溝通……

一個轉念,男人的目光饒富興味,心想或許這個不速之客闖入得正是時候。

「結婚了沒?」

「蛤?」她愣了下,反應不及的腦袋還在奇怪他幹麼問她年紀,幾歲跟幼兒園有啥關係?

「我問你結婚了沒?江老師。」他重複提問,口氣聽來有些諷刺。

一個簡單的問題都要人問兩遍,她是怎麼當上老師的!

「我?!沒有啊……怎麼了嗎?」

「家裡除了你還有哪些人?」

「爸爸、媽媽、妹妹、弟弟、小黃、小花……」

「小黃小花是什麼?」

「小黃是一隻棕色短毛貓,小花是一隻混種小土狗,因為老愛跑到左鄰右舍的花圃去賞花,偶爾還會偷咬兩朵回來,所以取這名字,不過它很溫馴,從不會亂叫也不會咬人喔。」儘管摸不著頭緒,她還是詳加說明。原因無他,只因太習慣跟園裡的小朋友們作自我介紹。

然而她笑咪咪地介紹特別的家庭成員,卻換來他不以為然的一瞥。

不會吠又愛到處閒晃的看門狗,養來何用!

何況他問的是人,又沒關心她家養了哪些寵物。

「那家幼兒園是你家開的?」

「不是,是我姑姑和姑丈,他們非常喜歡小孩子,從以前就夢想開一家幼兒園,讓小朋友們能夠快樂地邊玩邊學習,雖然規模不大,但我們幼兒園很溫馨,前面有片小菜園,還有我姑丈親手釘的蹺蹺板、溜滑梯、蕩鞦韆,後面……」

「停!」他揚手蹙眉。「回答我問你的問題就好。」

「喔,不好意思。」職業病,身為幼教人員,她專業中的專業就是說故事,任何不起眼的故事都可以被她說得活靈活現,生動有趣。只要小朋友聽得開心,她甚至能把短短的「三隻小豬」變成「一千零一夜」,一人分飾十八角都不成問題。

段培元看著她吐舌搔頭的俏皮神情,擰起的眉心不自覺舒展開,算是滿意她的「自知之明」,也挺喜歡這女人不會扭捏造作的個性。

她的「不好意思」,完全可以從那雙透明的眼睛裡一覽無遺,很好懂,所以他也不拐彎抹角了……

「老實說,我對那所幼兒園一點興趣也沒有,它有沒有地方搬,會不會因此倒閉也不干我的事。」他反手一揮,將那堆雜亂資料推還給她,表情就跟他說的話一樣淡漠。輕吐一口氣,便掀翻她堆砌已久的希望。

「……」江春穗心頭一涼,愕視著那張俊美無儔,卻也冷情倨傲的臉孔。

原來這個男人是只壞心腸的大野狼,而她是豬,才會覺得他不是個勢利的商人,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要是你願意嫁給我,那塊地的租約可以無條件延長一年,租金全免。」他撐顎淺笑,抬眸微睇,邪俊的神情更像個魔魅撒旦。

「什麼!」她防衛性地摀住胸口,瞪大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嗟,她又不是來賣身的。剛剛才覺得他是狼,他就真的朝她伸出狼爪了!

「我媽病了,不快點處理可能會出問題,但她堅持要等到我結婚才肯動手術。」他一派淡定地解釋,心裡也甚感無奈。

原來是這樣,看不出來他也是孝子一枚。

江春穗放下胸前的資料本,突然對這個外表冷酷的男人多了一點好感,也能明瞭他的心情,因為她也很想為親人盡最大的努力,可是……

「我看你不像缺女朋友的樣子,為什麼不跟她們結婚?」她盡量說得婉轉,其實那些報章雜誌寫得可「精彩」多了,而且照他的本尊看來,的確很有風流的本錢,身邊一堆鶯鶯燕燕也不足為奇。

「你不是想保住那所幼兒園?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濃眉微凜,他只點明這筆交易對她的重要性,不覺得有必要向她解釋自己的私生活。

別搞錯了,他可不是在追求她。

「可是結婚是人生大事耶,我們一點感情都沒有,這樣也太……」江春穗皺著臉,猶豫不決,當然知道這是個天大的機會,但好不好就很難說了。哪個女人好端端會想嫁給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陌生人,用一輩子去換一年合約,她再笨也懂得權衡這點輕重。

「只是假結婚,讓我媽安心。」段培元說得更清楚一點,就是不需要感情,才想和她各取所需。

而且,他喜歡她的眼睛。與其還要花費時間去跟一堆想到就厭煩的千金小姐們相親,倒不如直接選定眼前這個沒背景、有需求,又有雙令他留下好印象眼眸的女人,雙方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假……假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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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時間: 半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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