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嶽含青?!你是說那個背影看起來很殺的女生啊?她好像滿高的,是不是有一百七?有,有一百七,而且她的頭髮超長的,快到屁股了吧?光看她的背影,一定會覺得她是超級大美女。轉過頭來也的確是很漂亮啊,她的五官很細緻秀氣,滿像日本一個女星叫蒼……蒼什麼的?
蒼井空?
呴呴呴,你都看A片喔?不是蒼井空啦,是那個很有古典氣質美,穿和服超漂亮,還有拍洗髮精廣告的那個啊……
蒼井優?
對啦!就是那個蒼井優!
邢是我的偶像咧,嶽含青跟她長得很像喔?
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像有屁用!對啦,不開口是很像啦,開口就幻滅了。為什麼會幻滅?
那女生長相外型都很細緻,可是講話超粗魯。
對啊,男生都不見得有她粗魯。
粗魯到就算她長得再好看,也沒有人想把她。
大家都當她是哥兒們。
還有她罵人的時候,就像大炮打在你身邊,轟隆隆的,嚇死人了。
不信?你聽--
「趙、苑、君!」
如平地一聲雷,在業務部門的辦公室轟的一聲打下。
所有的同事不約而同蹙著眉,忍下捂耳的衝動,齊齊往辦公室大門不悅直瞪。
只見一個身形高挑、外型亮眼的女孩,兩腳張開與雙肩同寬,雙手擦腰,吹鬍子瞪眼,漂亮的水靈雙眸帶著怒意環顧室內--
像是來尋仇的。
「你找誰?」最靠近大門,正在整理筆電的男人問。
「趙、苑、君!」嶽含青瞪他。
她剛吼那麼大聲,連住在屏東山裡的重聽老阿嬤都聽得見了,這人是耳聾嗎?
「她在不在?叫她給我滾出來!」嶽含青指向辦公室內大吼。
「苑君?」男人與其他同事默契十足的同時將視線投往第三排第二張辦公桌。
「我?」正在補口紅的趙苑君詫異的指著自己。
那個女人出現得太突然,吼得也太突然,「趙苑君」三個字突然變得很陌生,她完全不認識。
「你就是趙苑君?」穿著平底中筒靴的嶽含青踩著重重的腳步,就像暴龍過境,每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個窟窿,離腳後,還熱燙燙的冒著煙。
「你要幹嘛?」趙苑君臉上寫著防備。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女人臉上燃著熊熊的怒氣,一看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何俊雄的?」嶽含青怒目質問。
趙苑君心中打了個突,反問,「你問這個幹嘛?」何俊雄不就是她的男朋友嗎?
「你先告訴我,你認不認識?」她高聳著肩質問。
「認、認識啊!」對方的嚇人氣勢讓她連話都回不順。
「你是不是跟他背著他老婆偷情?」
聞言,趟苑君臉色大變。
一看到她臉色變,嶽含青就曉得她果然沒找錯人。
她最討厭搶人老公的女人了。同樣都是女人,何苦為難同性?讓另一個女人夜夜哭泣會比較爽嗎?
不要臉的臭小三跟偷腥的賤老公一樣,人人得而誅之!
處於經理辦公室內的業務經理裘先盤聽見外頭的騷動,好奇打開門觀望。
他看見一個頭髮長到可以當女鬼的女人……嗯,不該稱之為女人,而是迅猛龍才是,她以讓人反應不及的輕盈俐落,高高的跳起,然後賞他的下屬趙苑君狠狠一個暴栗。
「唉唷!」完全來不及反應的趙苑君抱著頭哀號。
「敢搶人丈夫!」嶽含青扯住趙苑君的頭髮,摔向辦公桌,弄翻了上頭所有的檔。「他媽的台灣男人供過於求,有必要去搶別人的嗎?自作賤!你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有報應!」
在場所有人全被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暴力舉動嚇得愣住,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人有下一步反應。
而嶽含青,還在罵、還在打,無力反擊的趙苑君只能吃力的以臂擋臉,至少護住吃飯傢伙。
「別家男人的雞雞比較大嗎?外頭單身男人滿街跑,你偏要搶別人的,你是天生自作賤,不讓男人00XX00X……」以下太過粗魯,全以消音處理。
裘先盤拍上前方男下屬的肩,「去把那兩個女人拉開。」
像被下了定身咒的男同事這才幡然清醒,連忙衝上前,將打纏不休的兩個女人用力拉開。
「放開我!」嶽含青回首,給架住她雙臂的男人一拳。
「啊唷唷!」男人捂著差點鼻血共共牢的鼻子,連退了好幾大步。
「一起上!」另兩個男人一邊抓一手,將嶽含青扯離數步遠。
「你有沒有怎樣?」同事問趙苑君。
「嗚嗚……」趴在地上的趙苑君委屈的掉眼淚,臉上的妝已糊成一片,用電棒捲出來的漂亮鬈發成了鳥窩頭。
「哭個屁!你覺得痛,被你搶走丈夫的比你更痛!」嶽含青奮力掙扎,雙腿在空中踢啊踢,像駿馬憤怒的躍起,想將地上那無辜裝委屈的女人一腳踹到外太空去。
「嗚嗚……我們是兩情相悅。」趙苑君不平的控訴,「他旱就不愛他老婆了,是他老婆不願放過他!」
「死八婆,他前晚還跟他老婆上床,他老婆叫得可大聲了,你敢說他不愛她?」
趙苑君臉色發白,「上床不代表愛,男人可以有性無愛!」
「對!男人可以有性無愛,所以他只是把你當妓女,你懂不懂啊?」
「他是愛我的!」
「屁!他也每天跟他老婆說這句話!」
「你騙人!」
「是你被騙!」笨女人,看不清楚現實,被男人要了還誤以為是愛!
「我才沒有!你叫他老婆放了他,不要再糾纏不休了!」
「是你該放了他,別再對他糾纏不休了!」
「我愛他……嗚嗚……」
「我也愛我家小狗,難道我也要跟我家的狗上床?」
「那不一樣!」人跟狗怎麼會擺在一起?!
「都一樣!跟別人老公上床,就像跟狗幹……唔唔……」有人大力摀住她的嘴。
「小姐,夠了!」摀住她嘴的裘先盤無奈蹙眉。
這女孩說話真是粗魯,部門中的男人私底下開玩笑的尺度還不見得有她大,怎好繼續讓她說下去。
「私怨請私下了結,現在是上班時間,而且這裡是業務部的地盤。」裘先盤提醒。
打狗也得看主人。
「那我把她拖回去創意行銷部處理。」嶽含青雙臂掙動,對尚架住她的男人大吼,「放開我!」
「下班之後,你要煎煮烤炸都行,現在請你回你自己的部門去。」裘先盤做出「請」的姿勢,不過並未示意員工放開她,就怕放了,她又要開始打人。
「你現在是在包庇你的員工?」嶽含青瞪著「溺愛」員工的裘先盤。
「我說過了,這是私怨。」
沒證沒據,先護著自家人也是應該。
「所以你不管你員工的私德?」
「我要管什麼?」他啼笑皆非。
「幹!你耳聾啊?她搶人老公!」業務部的人都只會講話,不懂得「聽話」兩字怎麼寫?
「小姐,你沒吃早餐喔?」
「我吃得很飽!」沒吃飽哪有力氣開扁。
「那為什麼一直十元買早餐,八元買豆乾呢?」
「業務部的,你少要嘴皮子!有種就把她交給我,處理完就會還你,閃一邊去,OK?」
「創意行銷部的,你這樣登堂入室來揍人,不怕造成業務部跟創意行銷部的嫌隙?」
「你剛不是說這是私怨嗎?還扯到部門,你該不會想假公濟私,趁此機會捅創意行銷部一刀吧?」
「你嘴巴真利。」劍劍直接。
「我只是不背後捅人而已。」
「我看你真得小心被暗捅一刀。」
「我會記得跟員警說你是嫌疑犯。」
「當心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但死人可以變成厲鬼,我會記得每天穿紅內褲!」
「如果你把你的個性訓練得圓融迂迴,我業務部很歡迎你的加入。」
「你就算訓練得不圓融迂迴,創意行銷部也不歡迎你!」嶽含青犀利的回,完全不屑他的賞識。
「你敢侮辱我們經理!」業務部同仁忿忿不平。
「創意行銷部跩個屁啊,業績還不是靠我們業務部去跑來的!」
「寫幾個字,想個廣告什麼的,就升天啦!」
「好了!別說了。」裘先盤出聲制止屬下的不平之聲。
他其實快被嶽含青逗笑了,但此時此刻的劍拔弩張,可不適合一時的忍俊不住。他是業務部門的大頭,在緊張時刻若被以為倒向了「敵人」那方,屬下會對他不滿的。
「經理,這女人太過分!」大伙均十分不爽。
「我打第三者,沒關係的湊什麼熱鬧?」嶽含青不爽的瞪視眾人。
「經理……」趙苑君可憐兮兮的想上來討同情,「我被打得好痛……」
「你再走過來點!」嶽含青威嚇,「再走過來點啊!」長腿在空中亂踢。趙苑君嚇得慌忙閃到裘先盤的身後求保護。
「馬的,業務部門根本是非分不清,我就算沒工作也不會來業務部上班!」嶽含青生氣的嚷。
「業務部門才不會收留你!」有人回嘴。
「不好意思,我來領我家的女超人回去。」創意行銷部的經理尹兼歲出現在業務部的大門口。
「經理?」一看到尹兼歲出現,嶽含青立刻變了臉色。
一看到嶽含青臉色變,裘先盤就曉得平時常板著一張臉(其實是天生臉嚴肅)的尹兼歲是制得住一炸起人來與大炮無異的嶽含青的。
這種瞭解,莫名的讓他不太開心。
在主要經營項目為營養食品的生技公司上班的裘先盤,是半年前由中部分公司升調上來的。
業務部跟創意行銷部門的關係原本就微妙,存在一種亦敵亦友的感情,擺在檯面上是相處還行,私底下則是不斷較勁,兩部門的同仁互看不怎麼順眼。
創意行銷部的覺得業務部的只靠一張嘴,唬死人不償命,不像他們要絞盡腦汁,想到晚上失眠睡不著還是得想出完美的行銷計劃,更認定業務部門是靠他們的創意才能輕易的說服客戶。
而業務部門呢,則覺得創意行銷部也是靠一張嘴,而且說的話還沒幾個字,可能一個slogan不到十個字,就跩得好像那字字是黃金,價值非凡,哪像他們頂著烈日、頂著雨天,四處奔波,兩條腿走斷,說到口乾舌燥,賣命為公司創造業績,辛苦不言而喻。
尹兼歲在總公司是老資歷,自企畫專員一路往上爬,現年三十一歲的他是總公司內最年輕的經理(裘先盤大他兩歲),而嶽含青則是在兩年多前進入公司,她很聰明,反應快,鬼點子多,是尹兼歲手下的大將之一。
總公司的三百名員工,沒有人不知道嶽含青。
她有名不是因為她的工作成就,而是她的正義感太足。誰受欺負了,哪發生不公平的事了,只要被她知道,當事者一定不得安寧。就像今日,搶老公搶到她好友(可能吧,說不定是同事?)頭上的趙苑君就差點被打死了。
她的英雌(也許該說英雄,她除了外型,行徑跟男人沒兩樣)事跡名聞遐邇,打抱不平的事多,被暗捅的機會也不少,都是愛才的尹兼歲想方設法將她保下來的。
可她若是再這樣過火下去,恐怕哪天就連尹兼歲也保不住了-雖說,他還挺欣賞這種個性的。
「是你通知我們經理的?」嶽含青狠瞪著「抓扒仔」裘先盤。
廢話,他不通知行嗎?一個要靠兩個男人才能制伏的女人,他可沒打算讓她繼續胡鬧下去。
「對……」
「你的音量那麼大,整間公司都聽到了。」尹兼歲不讓裘先盤有開口承認「罪行」的時候。
他幹嘛打斷他的發言?裘先盤有些不爽。
早知道他不該在叮囑部下將兩個女人拉開時,就撥了內線電話,叫尹兼歲來領人走。
誰教他平日沒有跟嶽含青交鋒的機會,這一鬥,才發覺挺有趣的,輸贏未分,他也還沒鬥爽哩。
業務部是靠嘴吃飯,當然不是沒事跟人鬥嘴吵架,而是要熟知客戶的脾性,順著毛摸,摸得順順順,油光水滑的連梳子都省下,就算有委屈、不爽也全都得吞進去,臉皮要鍛煉得厚如城牆,難得有個人上門來讓他「舒壓」,長年壓抑的肩背酸痛還沒解決,怎捨得放人走!
但,好像也不能不捨得。
「放開啦,我要走了!」嶽含青又掙動一下雙臂,裴先盤朝下屬使了個眼色,兩個男人仍氣憤難平的鬆手。
「抱歉,我把她帶回去教訓。」尹兼歲笑了笑,轉對嶽含青沉著嗓道,「快道歉。」
「我又沒錯。」她不平。
「你是跟某些人有仇還是整個業務部門有仇?」
「只跟一個人有仇啦!」纖指狠狠指向還在哭哭啼啼的趙苑君。
「你跟一個人有仇,好意思驚動整個業務部門?」
「沒人叫他們多管閒事啊!」
尹兼歲低眉冷冷注視強辯的嶽含青。
嶽含青那張狂的氣焰瞬間消失一大半,嘴上囁嚅,「好啦,我知道啦!」
「知道要怎麼做?」
「對不起!」她咬了咬牙,大吼,「業務部門的各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請勸你們的同事不要再搶別人的老公當小三了。你今天讓一個單純善良的女生哭泣,哪天也會出現一個更陰險狡詐的讓你這個賤女人哭泣!」
嶽含青的長指像巫婆的毒杖,狠狠指向趙苑君,好像她哪日被紡錘給扎上,就等著沉睡不醒了。
「哇……」趙苑君哭得更大聲了。
「走了!」尹兼歲一把將嶽含青扯走。
裘先盤走來門口,倚著另一半關掩的玻璃門,聽著逐漸遠去的兩人對話。
「她搶了誰的老公?」尹兼歲問。
「我家二樓的鄰居。」
「很熟?」
「五分熟吧。」裘先盤幾乎可以看到尹兼歲額頭上的三條線,因為他也整個額頭黑了。
誰會替一個交情一般的普通鄰居出頭的?
「才五分熟怎麼會知道她的老公被誰搶了?」尹兼歲很無奈的問。
「因為我有次聽到那個鄰居跟掃地的阿桑哭訴,然後又不巧看到那個老公送趙苑君來上班。經理,那女人真的很賤耶,居然要我轉告我鄰居放了她老公,她老公更賤,竟然一邊跟情婦說不愛老婆,一邊又跟老婆上床。」她也要找機會狠狠教訓那個王八蛋臭男人!
「這你怎麼知道?」不熟的鄰居的私密閨房情事她竟也會清楚?
「我發現小三是趙苑君後,就主動跑去加入這個話題了!」
所以後來她就跟鄰居熟了啊。原本的兩分熟加上熟稔之後的八分熟除以二,就是五分熟了咩。
尹兼歲實在無言。「你可以不要這麼愛管閒事嗎?」
「我不是愛管閒事,我是忍不下這口氣。」
「搶的又不是你老公!」
「話不能這麼說。經理,如果以後有男人跟你搶老婆,我也會替你出口氣的!」拳頭敲在胸口,豪氣千雲,「包在我身上!」
「我婉謝。」
「經理,我會記得私下處理。」借那個討厭的業務部經理的話來用用。
「不要說得好像已經發生了!」這是在詛咒他嗎?
「未雨綢繆咩……」
交談的聲音漸遠,裘先盤臉上掛著又好氣又好笑的莞爾轉身回辦企室。
同仁已經在幫趙苑君整理桌上的物品,趙苑君則坐在椅子上啜泣。
當激情冷靜下來,其他人皆用冷眼旁觀的神色看著趙苑君,尤其是女生,斜睨的眼神多少含了些鄙視。
雖然鬧得一陣雞飛狗跳,但結果顯見,嶽含青的方法奏效了,除非趙苑君神經夠大條,或臉皮夠厚,這喧騰到可能整個公司都知道的小三事件,或許再過不久,就會因當事者辭職而終止。
經理,如果以後也有男人跟你搶老婆,我也會替你出口氣的!包在我身上!
他也想聽到她哪天這麼對他說……
「……這件事鬧得很大,後來有好事者跟我的上司說了,我只是個中階主管,這樣對我的陞遷還有家庭皆有影響,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好了。」電話那頭男人的聲調充滿著為難。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不愛你老婆,想跟她離婚的嗎?」趙苑君生氣大吼。
「是這樣沒錯啊,我愛的只有你,但是如果我執意跟你在一起,我連工作都會失去,所以我不得不斷尾求生,你懂嗎?」男人怕女人糾纏不休,裝出哽咽的語調,「我也不願意啊……」
「只要我們能在一起,這些都不是問題,工作重找就好啦!」趙苑君不僅為什麼男友不肯堅持。
他不是說過他願意為她放棄全世界,只願跟她在一起的嗎?
「我都幾歲了,中年失業哪找得到工作!」一發現自己口氣太差,何俊雄連忙緩下聲調,「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原諒我。你年輕貌美,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把我忘了吧,我會永遠記得你的,但請你忘了我……」裝難過的抽了下鼻子。「再見……」
「不,我不要……」掛斷的嘟聲響起,「喂?喂?喂喂喂?」
趙苑君放下手機,雙手用力捏緊,手指節因而發白。
他們原本偷偷的談戀愛,打定主意等到何俊雄跟那不被愛的老婆離婚,兩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雙宿雙飛,想不到構築許久的美夢就這樣被打碎了!
都是嶽含青那賤女人害的!趙苑君憤恨的咬牙。
如果不是她上業務部那樣一鬧,事情會傳到客戶的公司那去,害得身為主任的何俊雄被上司警告嗎?
都是嶽含青那賤人害的!
趙苑君氣沖斗牛的一腳踹掉地上的木製小桌。
她一定要讓她好看,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破壞女人愛情的下場!
可是那女人兇猛無人能敵,跟她槓上,必輸無疑,只好找人替她「除害」,借刀殺人!
趙苑君將手機解鎖,在通訊錄上找了一會,按下聯絡人為「弟」的電話。
「喂,弟,我乾姐……我要你幫我教訓一個女人……」
嶽含青家住在學區附近,故有幾條街特別熱鬧,賣吃的喝的一堆,完全不用煩惱沒得吃,只會煩惱要吃什麼。
雙親均逝,與妹妹一起住在父母留下來的屋子裡的她,手提著兩碗大滷麵跟兩杯無糖綠,外加一包鹽酥雞,這就是兩姐妹今晚的晚餐。
走過熱鬧的街道,進入小巷後,四周彷彿就安靜了下來。
不過一個轉彎的差別,卻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
巷子裡頭都是三十年以上的老舊公寓,這兒的住戶也大都有一些年紀了,年輕一點的不是原住戶的下一代,就是租進來的房客。
行進間,她不小心膝蓋撞著左手裝綠茶的塑膠袋,裡頭的吸管掉了出來,她矮身去撿,忽然發現有兩道黑影快速靠近。
不像一般人該有的急速步伐,讓她心生警戒,她快速站起,才想加快腳步離開,冷不防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擋在她前方。
「什麼事?」嶽含青沉著氣問。
「嶽含青?」
「我就是。」男人猛然揚起手,直接摔往她的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