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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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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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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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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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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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綠映莊,江湖中人盡皆知,那是一個屬於男人婆的幫派。

不過那也不是說綠映莊裡真的只有女人,沒有半個男人,而是說,在綠映莊裡,當家主事的是女人,男人只有俯首聽命的分;也就是說,在綠映莊裡,男人只能說兩個字──

遵命。

又聽說,綠映莊莊主綠芙蓉胸懷大志、野心勃勃,意圖以女人之軀稱霸武林、統領江湖,只可惜綠芙蓉也只有那顆比天還大的野心夠跟男人拚一拚,其他的俱是乏善可陳。

武功,稱得上高絕,卻還不足以讓所有江湖人俯首稱臣;魄力,是比一般女人家來得有魄力了,但要是跟男人一比,可又差上了好大一截;氣度,憑良心講,這是她最弱的一環,因為,不管她如何努力培養自己的氣度,最終,她擁有的也只不過是女人家特有的小家子氣。

可是她毫無半點自知之明,依舊一心一意想稱霸武林、統領江湖,而且她總認為自己及不上男人的,也就只是武功不夠高強而已,而這一點,她心裡清楚得很,到了她這種年歲,已經很難補救了,既是如此,她只好採取另一種方式。

武功比不上男人,那就來比比腦袋瓜子吧!

「站住!」

離綠映莊不遠的官道上,手持著包袱,楼沁悠遲疑了好半晌后才回過頭去。

她的親娘──綠芙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大姊楼月霜搖頭嘆氣,二姊楼月蘭輕蔑的冷哼,妹妹楼雪悠一臉困惑,她們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們都不了解她。

「娘。」

「妳........」綠芙蓉淡淡的溜眼瞥一下楼沁悠的包袱,表情平平板板的沒有任何變化。「想到哪裡去?」

楼沁悠深吸一口氣,毅然說出考慮了三個月之后所做下的決定。

「離開綠映莊。」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成為娘的棋子。」

綠芙蓉下顎抽了一下,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好,我承認我是在利用妳為綠映莊拉攏宇文家,但妳老實說,宇文大公子難道不是妳私心中意的人嗎?娘將妳許配給他,又有哪裡不好了?」

楼沁悠啟唇欲言又止,旋又闔上,喟然無語。

是,她是喜歡宇文靖仁,可是她從不曾考慮過要嫁給他,縱使她願意嫁給他,卻不想嫁進宇文家,因為宇文家是武林世家之一,而她........

厭惡極了身為武林中人的一分子。

但很不幸的,她生來就是武林中人,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娘親,就在綠芙蓉決定要利用她拉攏宇文家的那當兒,她就開始考慮要脫離綠映莊了,但畢竟綠映莊是她的家,綠芙蓉是親生她的娘,實在不是那麼容易拋捨,所以她一直下不了決定。

直至今日,就在宇文靖仁趕來下聘的前夕,她知道她不能不離開了,再不走,她就永遠脫離不了江湖圈了,於是她毅然下定了決心,悄悄的走了。

不過,看來還不夠「悄悄」,因為她離開綠映莊不遠就被追上了。

「說啊!娘究竟是哪裡錯了?」綠芙蓉語氣尖銳的追問。

「我........」楼沁悠面無表情的落下雙眸。「從來沒想過要嫁給宇文大公子。」

「怎麼?宇文大公子還不夠好嗎?」綠芙蓉雙眼噴火。「那妳又想嫁給誰?」

「不是宇文大公子不夠好,而是........」楼沁悠遲疑一下。「我只想嫁給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度過平平凡凡的一生........」

「平凡?」楼月蘭嗤之以鼻的冷笑,狀極輕蔑。「真沒志氣,沁悠,沒想到妳竟是那種沒用的小女人,甘於被男人踩在腳底下,庸庸碌碌、混混沌沌的過一生,根本就是在浪費妳的生命!」

「我並不想被男人踩在腳底下,也不想將男人踩在腳底下!」楼沁悠耐心的辯解。「夫妻之間應該是平等的,為什麼一定要有一方強過另一方呢?」

「說得真好聽!」楼月蘭更是輕蔑。「那妳有沒有想過,男人又願意跟妳處於同等地位嗎?告訴妳,他們不願意,夫為天、妻是地,他們就是樂於把女人踩在腳底下,妳明不明白啊!」

楼沁悠無言以對,因為,楼月蘭說得是事實。

這世間男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自大傲慢的大男人,總認為男人天生就是高女人一等,而女人生來就是讓男人壓榨的,那種男人又怎會願意放棄自己的優勢,平等對待女人呢?

至於另一種是懦弱無用的小男人,這種男人也不可靠,因為他會反過來依賴女人,遇上需要兩人同心協力共度難關時,他總是躲在女人身后,推女人出去面對困難,這也不算是平等。

然而,就算少之又少,這世間總有几個能夠平等對待女人的男人吧?

譬如宇文靖仁,他就是那種男人,可是就算宇文靖仁願意與她一起共度平凡的生活,他的環境卻不允許,所以她無法選擇他。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一個願意平等對待我的男人的!」

楼月霜搖頭嘆息,其實她一直都很清楚三妹的想法,只是不明白三妹為何會有那種不切實際的願望。

雖然她並不認同娘親利用三妹的做法,但起碼,對三妹來講,宇文靖仁會是一個好夫婿,撇開娘親那分想利用三妹的私心不論,她也認為宇文靖仁應該是三妹最合適的對象,所以對這件親事,她也是贊同的。

但三妹卻如此堅決的反對,這實在令她無法理解。

「如果妳永遠都找不到呢?」

「那我情願永遠不嫁。」

不嫁?

那她要如何拉攏宇文家?

「由不得妳不嫁!」綠芙蓉憤怒的咆哮。

「娘........」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妳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終身大事就該由我來決定,否則就是不孝!」

任由娘親當作棋子一樣擺弄她的一生,那就是孝順嗎?

不,那是愚孝!

更何況還有爹爹至死無法完成的心願,為人子女者,有責任要替爹爹完成未了的心願。

這才是孝順!

「娘自個兒的親事,不也是娘自個兒作主的嗎?」

滿腔怒火瞬間被冰水潑熄,綠芙蓉心虛的窒住了。

雖然楼家數代以來皆是生女不生男,因此都必須招贅婿來繼承楼家的香火,但女兒的親事依然是由楼家主母決定的。

直到綠芙蓉這一代,由於綠芙蓉堅持自己的親事要由她自己來決定,否則寧死不嫁,上代主母才不得不讓綠芙蓉自己決定她自己的親事,因此,就親事這個問題來說,綠芙蓉實在沒有資格說女兒不孝。

「那不同,我........我是獨生女........」

「那大姊呢?」

「她是長女,要招贅婿來繼承楼家的........」

「我也可以招贅婿,只要娘讓我自己選擇。」

「這........這........」

「妳夠了沒有?」楼月蘭不耐煩的橫插進來。「長女招贅婿,理所當然,妳跟人家招什麼贅婿!」

「為何我就不可以?」楼沁悠反問。

「因為,綠映莊裡不需要兩個贅婿。」楼月蘭慢條斯理的說。「兩個男人湊在一起,早晚會造反的!」

可笑的想法!

但是,除了她以外,那種想法在楼家的女人心目中,是根深柢固的觀念,而楼家的女人是永遠無法容忍男人爬到她們頭上的。

楼家的女人,天生就是高男人一等的,怎能讓男人爬到她們頭上!

所以楼家的男人只能有一個,而這個男人也永遠都只能匍匐在楼家女人的腳底下。

楼沁悠咬咬牙,毅然道:「好吧!那只要娘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的婚事就由娘來決定,可是另一個選擇絕不能也是要利用我,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只有被當作棋子的价值,好卑鄙、好齷齪、好骯髒!」

竟敢指桑罵槐的指責她卑鄙、她齷齪、她骯髒!

怒火霎時又被點燃了,總芙蓉勃然大怒。「如果我說不呢?」

楼沁悠平靜以對,坦然無懼。「那麼,我寧死也不嫁!」

寧死不嫁?

「妳妳妳........」頓時,綠芙蓉的怒火竄升到最高點,所有的理智轟一下被燒個精光,蕩然無存,「妳這個不孝的孽女,寧死也要跟我作對到底,是嗎?」咬牙切齒得兩排銀牙都差點被咬成四排了。「好好好,妳只要一個選擇的機會,對吧?」

「對,但我要真正的選擇,而不是另一個要利用我的選擇。」楼沁悠堅持。

又在暗示說她卑鄙、她齷齪、骯髒了嗎?

「很好,」綠英蓉怒極反笑,重重點頭。「那我就給妳一個保證不是利用妳的選擇,一個月后,妳要就嫁給宇文大公子,不然就嫁給........」

楼沁悠心中倏現一股不安的預感。「誰?」

抬臂遙遙一指,「第一個從那裡出現的男人!」綠芙蓉怒聲咆哮。

「........」

不提主人的心態如何,綠映莊倒真是一個純屬女人的莊院,到處都充滿了優雅的陰柔氣氳,特別是楼沁悠居住的沁心小楼,樸素又溫馨,一踏進小楼範圍內,就可以感受得到楼主是個多麼恬淡自在的主人。

宇文靖仁最愛的就是她這一點,生性淡泊,堅強但不至於強悍,溫和又不顯懦弱。

雖然在綠芙蓉的四個女兒當中,她是最不出色的一個,既沒有楼月霜的膽識與氣魄,也不如楼月蘭的美豔絕倫,更不像小妹楼雪悠那樣俏皮惹人愛,然而,她也綜合了其他三姊妹所有的優點。

楼月霜跟綠芙蓉一樣有野心、有毅力,甚至她比綠芙蓉更強上一籌──她的確有那分能耐與魄力在江湖上闖出一番作為來,換句話說,就算她沒有能力一統江湖,起碼有能力稱霸一方。

然而,偌大的綠映莊裡裡外外井井有條的一切,都是靠楼沁悠一個人打理的,就連綠映莊各地生意舖子的帳簿也都是她在掌管的,綠英蓉和楼月霜根本不屑去理會那種「閒雜小事」。

宇文世家未來的主母,就需要有這種掌管內務外帳的能力。

而楼月蘭是武林第一美女,花容月貌美如天仙,誰也比不上她,追在她后面跑的武林俊彥不知凡几。

可是就算跟二姊那種豔麗奪目的美貌比起來,楼沁悠是十分不顯眼的,但她自有一種從容閑雅的氣韻,就是這股子氣韻使她絲毫不顯江湖兒女那種不拘小節的豪放,反而有如大戶人家的閨閣千金那樣端莊和婉、落落大方。

宇文世家未來的主母,也必須擁有這種令人敬服的大家風範。

至於楼雪悠,雖然頑皮,雖然愛惡作劇,但她從小就最得綠芙蓉的疼愛,也是整個綠映莊裡最受寵的小姐。

不過平常總是十分矜持,讓人以為她很無趣的楼沁悠,其實也非如表面上那樣古板,心情好的時候,她也是能笑語如珠的,甚至拿自己開玩笑以取樂心情不好的人,而下人背著她取笑她,她也是一笑置之,從不生氣。

宇文世家未來的主母,更少不了這種平易近人的氣度。

無論是內在或外在,她都是最適合他的妻子,但她卻拒絕了他,他不懂,為什麼?

是他不夠愛她嗎?

或是......

她心裡根本沒有他?

「為什麼?」沁心小楼側的鯉魚池前,楼沁悠身后,他不解的輕聲問。「我一直以為我倆是情投意合的,難道是我的誤解?」

靜默片刻,楼沁悠徐徐回過身來,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宇文靖仁。

宇文靖仁,宇文世家的大公子,俊秀儒雅、風采翩翩,性情十分平和,也沒什麼雄心壯志,跟他在一起,她總是能暢所欲言,而他也很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兩人可說是一對志同道合的情侶。

最重要的是,她尊重他,而他也同樣尊重她,從不曾想過要利用傳統的女德閨訓來束縛她、壓制她,或勉強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始終能夠和她站在同等的地位上對待彼此。

她知道,他會是一個能夠與她相知相契、同甘共苦的好夫婿,而他們也會是一對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

如果她肯嫁給他的話。

真的,她很喜歡他,也相信他們彼此確實很適合,而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可是......

「大公子,你........」輕輕的,她出聲了。「應該知道我娘是在利用我吧?」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呀!」宇文靖仁急道。

唇角微撩,她笑了,嘲諷的。「因為宇文家也是在利用你拉攏綠映莊。」

宇文靖仁微微一窒。「不管他們是誰想要拉攏誰,都與我們無關,不是嗎?」

「無關嗎?」她呢喃。「那麼,你能夠離開宇文家嗎?」

「這........這........」宇文靖仁吶吶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他深深嘆氣。「妳應該了解,我是宇文家的長子,誰都能離開,就是我不能呀!」

「我當然了解。」她又轉回去面對鯉魚池。「所以我才不能嫁給你。」

「但........」

「為了我爹,也為了我自己,我不能........不,是不願嫁給你........」

「三妹........」

「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爹也是跟你、我一樣被當作棋子而入贅到楼家來的,身為弱勢的贅夫,他被我娘無情的踩在腳底下,備嚐痛苦的滋味,年歲未滿四十便積鬱成疾過世了........」楼沁悠幽幽道。「爹生前,只有我最愛膩在他身邊,因此,他把所有的心裡話都向我傾訴,也許他認為我還年幼聽不懂,但其實我都懂得........」

因為回憶、因為懷念、因為哀傷,更因為心痛爹爹的委屈與痛苦,她眸底沁出了薄薄的水光。

她的個性是堅強的,心,卻是柔軟的、善感的。

所以,四姊妹當中,也只有她陪伴在爹爹身邊,因為只有她察覺到爹爹的寂寞,也只有她能感受到爹爹的悲傷與痛苦。

「爹說,下輩子,他希望能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要是武林中人,也不用是大富大貴,只要平凡就好,就算生活困苦、就算日子艱辛,他也能安貧樂道的過一生,最重要的是........」

悄悄的,她拭去了眼角的水珠兒。

「他要娶一個不會把他踩在腳底下的妻子,而他也不想把妻子踩在腳底下,他們會平等相待,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喜同樂、有悲同哭,那才是他........夢想中的生活........」

「三妹,我........」宇文靖仁吃力道。「我保證........」

「不,你什麼也不能保證。」楼沁悠搖頭低語。「身為江湖中人,絕不可能擁有平凡的生活;身為宇文家長子,你也放不下扛在肩上的責任;身為人子,你更不能不顧及你爹娘的感受,不,你什麼也不能保證!」

宇文靖仁苦笑,無法否認。「但是我愛妳,這還不夠嗎?」

楼沁悠沉默了好半晌,黯然低嘆。

「其實我爹也是深愛我娘的,否則他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入贅到楼家來,早在被逼成婚前夕就逃之夭夭了。但,因為他深愛我娘,所以他入贅到楼家來了,然而打從他入贅那天開始,他沒有一刻是快樂的,連一瞬間都沒有,所得到的只是無盡的痛苦。所以........」

她再一次回過身來,無奈的、歉然的目注他。

「不管是你愛不愛我,或是我愛不愛你,那都是不夠的,你了解嗎?」

面對她執著的眼神,宇文靖仁終於明白了。

就如同她所說的,不管是他愛不愛她,或者是她愛不愛他,那都是不夠的,因為她一心追求的是平凡的夫妻和平凡的生活,而那是他永遠沒辦法滿足她的。

於是,他更深的苦笑了。

平凡的生活也是他所渴望的,甚至他的三個弟弟都比他有野心,然而,就因為他不幸生為長子,胸懷雄心壯志的明明是他爹,重擔卻壓在他肩上,他能不顧一切擺脫嗎?

不,他不能,他不能也不願擔下不孝子的惡名,所以雖然不願,但也只能委屈她了!

不公平嗎?

是,他承認,這是不公平的,可是畢竟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而這世間始終是以男人為重的不是嗎?

儘管名列一谷二莊三府之一,其實綠映莊在江湖上的名聲遠遠不及五大世家響亮,因此,每當遇事須撤發請帖時,她們就開始傷腦筋、鬧頭痛。

發太少,怕沒面子;發太多,又怕應帖而來的人不如預期中多,那更丟臉。

然而這一回,堂堂綠映莊莊主的閨女出嫁,她們倒是一點煩惱都沒有,因為她們根本不打算發帖子。

這種行禮前一刻才能夠決定新郎是誰的婚禮,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齣鬧劇,既然如此,她們干脆關起門來演鬧劇,鬧再大的笑話也是自家人看,場面再難看也只有自家人知道。

可是,儘管綠映莊半張喜帖都沒發,話,卻不知怎地傳了出去,婚禮前三天,不請自來看熱鬧的好奇者便陸續抵達,直到婚禮當天,已多到綠芙蓉哭笑不得,又為了表現泱泱大度,還得狼狙萬分的催趕有限的人手多做額外的準備,硬起頭皮接待所有來客。

堂堂綠映莊莊主要嫁閨女,卻要到行禮前一刻才能夠決定新郎將會是誰,這種熱鬧怎能不看!

待客小楼內──

「你放心,三妹一定會選擇你的!」

宇文靖仁一身大紅的新郎服,很明顯的十分不安,楼月蘭正在努力安撫他。

「二小姐怎能如此肯定?」

「很簡單,不管三妹說得多好聽,畢竟她生來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真要她一生面對一個粗魯庸俗的平凡丈夫,親手操持家務吃苦受罪,告訴你,當她真的面臨抉擇的時候,她就會覺悟到那不是她接受得了的挑戰了!」

「既是如此,何不隨便另外挑個人就好,為何要用那種近乎荒唐的方式........」

宇文靖仁還沒說完,楼月蘭就猛翻白眼。

「不要說你,我也覺得很可笑好嗎!可是沒辦法,娘的性子就那個樣兒,火氣一上來就........」重重一嘆。「老實說,我娘也很后悔,當時她氣得一時失去理智,才會脫口說出那種可笑的方式,我們想阻止都來不及........」

「那麼........」宇文靖仁眉峰一皺。「三妹立刻答應了?」

楼月蘭遲疑一下。「不,三妹提出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她不要江湖中人,也不要富豪人家,只要那種平平凡凡的以雙手工作來賺取生活所需的升斗小老百姓。」

果然。

宇文靖仁嘆息著,眉宇更是深鎖。「莊主同意了?」

「我說過了,當時娘正在火頭上,根本毫無理智可言,她甚至沒聽清楚三妹的條件,衝口而出就同意了!」楼月蘭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事后娘想反悔,又怕三妹更不肯嫁了,甚至再找機會逃跑,所以我們仔細商量過后,認為這何嘗不是個好機會,只要我們安排得當,就能夠讓三妹心甘情願的嫁給你了。」

「她會嗎?」宇文靖仁喃喃道。

「當然會,」楼月蘭的口氣十分肯定,毫不遲疑。「想想,會上綠映莊裡來的人,若非江湖人物,除了送貨的夥計之外,就是收帳的帳房,而這兩種人,一個粗俗、一個市僧,俱是俗不可耐的人,以三妹的個性,你以為她能夠接受那種人做夫婿,痛苦的相處一生嗎?」

「但她一向與那些人都相處得極好........」宇文靖仁反駁。

「那又如何?」楼月蘭不以為然的哼了哼。「三妹負責打理莊務,自然必須和那種人接觸,但那也只是接觸而已,她並沒有仔細看清楚他們,直到現在,真打算嫁給那種人了,三妹才會認真的、仔細的去審視他們,而一旦她看清楚那種人的內涵是多麼的粗俗、多麼的低下,我就不信三妹真的能夠捨棄像你那種可以與她相知相惜的男人,而選擇那種根本無法與她交心交意的俗夫........」

「可是........」

「此外,我也不相信三妹真的願意放棄優渥富裕的奢侈生活,而屈就那種必須親手操勞家務的苦日子。三妹不笨,她很聰明的,用一生的幸福去賭一口氣,她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問題是,楼沁悠並不是在賭氣啊!

「不會嗎?」

「想想你自個兒不就明白了,若要宇文大公子你選擇一個你跟她談詩論文她不懂,想和她暢談心事她也不瞭,成天只會和你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妻子,大公子你可受得了?」楼月蘭反問。

不用想,宇文靖仁當下就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

「不!」他可忍受不了要相處一輩子的妻子竟是那樣的庸俗!

「那就是啦,你跟三妹是同一類人,你受不了,她自然也受不了,所以,安心吧,最后她的選擇一定是你的!」

宇文靖仁靜默片刻,然后深深嘆氣。

他知道,他是貪心了一點、自私了一點,既想要擁有能夠相互了解、深深愛慕的女人,又能夠善盡身為宇文家長子的職責,這麼一來,他是滿足了,但她呢?

她的滿足呢?

不,她絕不會滿足的,因為她的願望永遠無法達成,她會抱喊終生,連同她父親的分。

可是不如此,他又能如何呢?

正午時分,吉時將至,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不去準備行禮拜堂,卻跑來綠映莊前拋頭露面,身旁是綠映莊莊主綠芙蓉,四周是興致勃勃、議論紛紛的賓客們,好不熱鬧。

這可比拋繡球招親或比武招親更有趣,更來得有看頭!

「妳........」綠英蓉目注楼沁悠,眼神詭譎。「不想改變主意?」

「不,我不會改變主意的,」楼沁悠輕柔但堅定道。「既然娘給我這個選擇的機會,我就要好好的把握。」

機會?

綠芙蓉暗裡冷笑,「是嗎?妳真的寧願選擇........」橫眼看。「從那裡出現的第一個男人?」

循著綠芙蓉的視線,楼沁悠眺眼望去。

通往綠映莊的寬道上,兩旁俱是濃密的樹林子,而在前方約一百五十尺的另一頭是一處大轉角,不拐過那個彎兒,來人就看不見綠映莊,綠映莊這邊的人也瞧不見來者何人,綠芙蓉所指的正是那個拐彎處。

「是。」

「好,很好。」

聽綠芙蓉的語氣裡透著隱隱然的狡詐,楼沁悠不由攢著眉兒看回綠芙蓉,但見綠芙蓉竟是滿面笑容,几分「我就看妳要怎麼辦」的嘲諷,几分「終究妳還是要被我擺佈」的得意,於是她豁然明白了。

一切都早就安排好了!

出現在那彎角的人絕不會是她願意嫁的人,於是她不得不改變選擇,最后她終究只能嫁給綠芙蓉為她選擇的丈夫,這就是綠芙蓉打的如意算盤。

「那麼,可以開始了吧?」綠芙蓉好整以暇的問。

楼沁悠眼瞳深黝的注視娘親片刻,再垂眸思索半响,而后遙注彎道。

「好,開始吧!」

於是,所有目光齊聚於道路前方那一處拐彎,等待著。

不到一刻鐘,遠處便隱隱傳來一陣衣袂翻飛聲,眾人頓時失望的翻了翻眼,而來人一轉過那個大彎角,立刻察覺無數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也嚇了一大跳,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是來喝喜酒、看熱鬧的,不是來幹架的好不好!

再過片刻工夫,拐角處又嘀噠嘀噠轉過來一匹騾子,上頭顫顫巍巍的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懷裡捧著帳簿,嘴裡喘著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一口氣上不來就嗝兒屁了,看得四周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不是武林人物,可是都老到不行了,搞不好還沒拜堂,新娘子就要做望門寡了!

果然,興高采烈的綠芙蓉──她以為這下子九成九搞定了──甫向老頭子提說要把女兒嫁給他,那老頭子連新娘的樣子都不敢看一眼,就嚇得臉色發青皮皮挫,當場從騾子上摔下來。

「不,不,我家老婆子會拿菜刀追殺我的,不,不行,不行........」說著說著,他竟然眼白一翻,昏厥過去了。

原來是個妻管嚴!

眾人哭笑不得,你看我、我看你,徹底無言,然后不約而同轉注綠芙蓉,看她要怎麼辦?

綠芙蓉臉色難看的咳了咳。「呃,既然這位老人家不同意,就不勉強了。」

再過半响,又有兩個人推著一車新鮮蔬果出現在轉角處,不是武林人物,也不是老頭子,可是.....

綠芙蓉笑吟吟的瞄一下面無表情的楼沁悠,欣然迎上來人。

「請問這位大嬸,這位是令郎吧?多大年紀啦?」

「他是我孫子,九歲啦!」

「是嗎?真好福氣,大嬸這麼年輕就有孫子啦!」

綠芙蓉笑得更誇張,簡直就像是戲台上的女旦,表情不誇張一點,后面的觀眾就看不清楚,她又瞥楼沁悠一眼,后者悄悄垂眸,臉上依然沒有半絲表情。

「不知令孫可願娶我女兒,有豐厚的嫁妝喔!」

這種低下的賤民愛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用「豐厚的嫁妝」這種詞,肯定能輕易的讓他們上鉤,而且不會提出任何疑問。果不其然........

「嫁妝?」胖大嬸兒雙眼一亮,眉開眼笑。「好,好,當然好!」

「好極了,那就馬上讓他們成親吧!」綠芙蓉兩眼盯住楼沁悠,笑吟吟的等著她后悔,等著她喊:停,等著她說改變主意要嫁給宇文靖仁了。

「咦?」胖大嬸兒笑臉僵住。「現在?」

「對。」綠芙蓉依然緊揪住楼沁悠,一心以為楼沁悠就快忍不住了。

「不成,不成!」胖大嬸兒的腦袋搖得像暴風裡的浪頭。「這種事得由他爹來作主,而他爹得半個月后才能回來........」

「半個月?」綠芙蓉皺眉,拉回眼來。

「對,至少得半個月。」

「但我並不強求父母一定要親臨主婚........」

「胡說!」胖大嬸兒不以為然的怒叱。「婚姻大事,父母怎能不親臨!」

「可是........」綠芙蓉斜睨楼沁悠一眼。「非今天不可,真不行嗎?」

「不行,不行!」胖大嬸兒繼續搖頭。「那是規矩,我老婆子可不想惹我那獨生兒發火,他脾氣可不太好呢!」

「那就........算了!」綠芙蓉不情不願的說。

於是,大家繼續罰站。

又是武林人物……

來幫忙打雜的母女倆……

收帳的布莊掌櫃的也說他「無意」娶妾……

莊裡的浣衣丫鬢省親回來........

不知不覺中,旭陽偏西了,日近黃昏,已經有好一陣子都沒有人再出現在那拐角處了,枯候多時的人們不禁開始懷疑……

新娘子到底嫁不嫁得出去?

就在這時,一陣疾如擂鼓般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迅速傳來,估計約有三、四匹馬左右,於是眾人不約而同想到......

來者倘若不只一個男人,又非武林人物,怎麼辦?

正思忖間,馬蹄聲終於轉過那處拐角了,映入眾人眼簾內的果然是四匹馬,不過,只有馳騁於最前方的那一匹馬上有人。

一個風塵仆仆,滿臉大鬍子的邋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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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我他媽的........哎,老爹幹嘛打我?」

「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不許講粗口,孩子們愈來愈大了,我可不要他們學到你那張爛嘴!」

「#%@$%&#$%#........哎哎哎,打死了啦,打死了啦!」

「打死最好,反正我還有三個孫子。」

「........算你狠!」

「說吧!又是誰惹毛了你?」

「還有誰,不就是那個蠢老三!」

「他又怎麼啦?」

「四叔說了,既然小硯那邊的問題都解決了,接下來就該輪到蠢老三出去找老婆啦!」

「所以?」

「所以我就趕老三出門去找老婆啊!」

「他不肯?」

「我是他大哥,他敢不聽我的話!」

「那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才大條了!」

「究竟是怎樣?」

「他說要學我跟蘭舟,哪個老爹、老娘要把寶貝女兒嫁給他,或哪家閨女自願跟他的,他就要了........」

「那很好啊,以他那性子,也只有這種方法才找得到老婆不是?」

「好個屁........哎!」

「你可以再多說几句粗口沒關系。」

「........」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請再說一次好嗎?」

「沒。」

「最好是沒。」

「總之,就是因為青陽那性子,他才不能學我和蘭舟。」

「這又是為啥?」

「老爹,您自個兒想想,四叔雖然脾氣火爆,一個小不爽就暴跳如雷,但起碼他不笨,可是青陽他........」

「青陽也不笨啊!」

「對,他不笨,還挺聰明的,但該死的憨直到不行,性子一條直楞楞的通到腸子底,也沒半個彎兒可轉;又老實得可悲,隨口跟他開個離譜到極點的玩笑,他都可以當真;碰上事兒也總是該堅持的不堅持,不該固執的時候偏偏牛得要死,真不曉得他那顆腦袋裡究竟塞了些什麼雜七鳥八........哎哎,可惡,可惡,不小心說溜嘴也不成嗎?」

「你說呢?」

「娘的........喂喂,你再打過來,我就什麼都不說了喔!」

「小心你那張嘴,快說!」

「其實,您瞧瞧青陽那副樣子不就知道了,一臉大鬍子的莽漢,又是個粗魯的馬販,老爹你以為有哪家大閨女會看上他,或者哪個親爹、親娘會願意把寶貝女兒嫁給他的?」

「恐怕........咳咳,不多吧!」

「那麼,您再想想,會有那麼湊巧,又有人急需青陽幫忙,或者急著要嫁出門去,以逃避另一樁更悲慘的婚事嗎?」

「這個嘛........呃,機率的確不大。」

「所以囉,會看上青陽做女婿的,就只有三種人........」

「哦?哪三種?」

「想收個贅婿的........」

「這可不成,青陽寧死不入贅的,他總認為入贅就是要靠女人養的,那是娘兒腔男人才會幹的事,打死他也不會願意的。」

「對,所以這一種的就等於沒有。」

「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女方有缺憾,譬如天生聾啞或殘手斷腳,或者是丑如無鹽貌如鬼,亦或者生來就是個傻癡兒........」

「那原也沒什麼,只是........」

「的確,天生殘缺並不是姑娘家的錯,咱們家也不是在意外表的人;傻癡兒單純又善良,誰說不好了?可是呢........」

「四弟妹絕不會同意的,她老早就警告過青陽了!」

「不是四嬸兒膚淺,而是四嬸兒的舅舅就是個天生缺胳膞又滿臉肉疙瘩的傻癡兒,大夫說那是會一代代傳下去的,同樣血統的人再娶個天生殘缺的人,再生下殘缺傻癡兒的可能性起碼有九成,所以........」

「這也不太妥,畢竟,天下間能像我們這樣不在意的人並不多,為了孩子的將來著想,最好還是避免。」

「那就只剩下第三種了........」

「這又是哪一種?」

「看不起青陽的女人。」

「既是看不起他,又怎會願意嫁給他?」

「以為他好欺負,想說嫁給他就可以吃定他、控制他呀!」

「唔嗯嗯,說得也是,妄想控制男人的女人多半都很精明、很狡滑,或者任性跋扈,或是野蠻霸道,而青陽除了爆脾氣那當兒很恐怖之外,其他也沒啥大毛病,雖然沒什麼耐性,但........」

「四嬸兒教得好,就算不耐煩了、不開心了,他也只是說話口氣不好而已,即使真是一肚子不爽、滿腦子火花了,他頂多掉頭離開,也不敢隨便爆脾氣,都這麼大的人了,他可不想再被四嬸兒扒光衣服拖到村子裡去遛鳥了!」

「呵呵呵,你四叔父子几個也只有你四嬸兒制得住啊!」

「可是,初相識的人可不了解他的脾性,會以為他是個憨直到不行的笨蛋,要想欺負他、吃定他、控制他是很容易的,說老實話,要夠聰明的話,那也的確是很容易,因為如果他真娶了人家,那就是自己人,對自己人,他向來是毫無戒心的,也不懂得要提防人家拐彎抹角使刁使詐,不過........」

「那也要有個底線........」

「對極了,一旦真有人膽敢挑戰他的耐性底線,直接撒潑撒野的爬到他頭上撒尿,他從四叔那兒遺傳來的火爆脾氣就會一口氣爆發,而且是那種喪失理智、毫無理性、六親不認、天地不容的爆發,誰也阻止不了他,然后八成會........」

「一掌就把那個女人劈死了!」

「所以啦,老爹,你說,青陽能不能學我和蘭舟?」

「........不能。」

「偏那蠢小子哪時候不好固執,硬挑這問題來固執,頑固的非要學我們不可,你說,我能不火大嗎?」

「你沒有分析給他聽嗎?」

「廢話,我說得血都差點吐出來給他看了,可那小子偏就是不肯聽我的,只回了我兩句話........」

「什麼話?」

「從我和蘭舟身上,他相信『天定良緣』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所以,就由老天爺來替他決定吧!」

「噗哧!」

「老爹,請問你這聲『噗哧』是什麼意思?」

「他........說得很有道理啊!」

「見鬼的有道理!」

「小子,讓我好好教導你一下,天下間事稀奇古怪者比比皆是,你能說你全都碰到過嗎?」

「當然不能,誰又能?老爹你嗎?」

「所以啦,有人意圖規避悲慘的婚事,因而胡亂選個對象好把女兒快快嫁出門去,譬如你;有人因為需要幫忙而求婚,譬如蘭舟;你又怎知青陽不會碰上件更古怪的原因而有人向他求親呢?」

「這........」

「我替你擔心一輩子都不會成親,結果你娶了個完美的妻子;你替蘭舟擔心他娶不到老婆,結果他自個兒兜到一個絕配的老婆;還有墜兒,誰不擔心她嫁到方家去會受到委屈,結果他們夫妻倆恩愛得連老爹我都會嫉妒;至於小硯,你、我都擔心她會躲到山裡頭去孤獨一生,結果........」

「天注定她就是得嫁給慕容羽段!」

「正是,天注定,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的。所以,隨青陽去吧!如同我趕你出門當時所說的,你有你的緣分,青陽也有青陽的緣分,就讓他去碰他自個兒的緣分吧!」

「好吧!不過........」

「怎樣?」

「要是哪天青陽突然跑回來說他一掌劈死他老婆了,老爹你可要負責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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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一天

狸狸

話說某年某月某日,為了慶祝狸爸生日、QQ生日和遲來的母親節活動,就決定全家總動員到某間吃到飽的日式燒烤店大肆慶祝。本來這兩位男士的生日和母親節都是不同的日子,但是狸家一向講求隨性和樂,高興就好,再加上平時大家要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或是閒在家當宅男、宅女,每個人都各有各的忙碌,因此干脆挑一天大家都在的日子一起慶祝比較省事。

除了阿葦因為要上班,只好由我們代他多吃一點。

一大早起來后,大家就開始刷牙梳洗,不過狸家從上到下,不論男女老幼都很愛摸來摸去,原本說好中午就要出發,但是一個說要洗澡、一個說要梳頭,最后變成訂兩點的位,然后拖拖拖,又改訂兩點半;等到兩點多,大家才終於出發,還好是有準時到達目的地。

進到燒烤店后,店員就領我們到二楼一個像日本和室的位置,腳還可以伸到桌底下,坐起來頗舒服的。桌上已經放好他們事先準備的基本烤肉,因為大家已經餓了一整個早上,一坐下就瘋狂烤肉、烤魚、烤蝦、烤香菇。

嘟嘟看到菜單上有茶泡飯,因為好奇就點來吃吃看,才吃一口就覺得頗失望,那所謂的茶泡飯,說穿了也只不過是台灣的紫菜湯加醋飯罷了。

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時,就開始叫甜點,日本人還真的是什麼都能烤,不管是麻吉、巧克力、地瓜,甚至就連棉花糖也能拿來烤,實在是太神奇了!

吃到后來,大家一個接一個的躺下來喘氣,只剩我和QQ拚命締造台灣黃金傳說。

最后,每個人都是抱著撐到快爆開的肚子走出去,叫了計程車,一路殺到公館看電影,原本預計要看「半夜鬼上床:夢殺」,可買票時,售票小姐一看到QQ就直接問:「他有滿十八歲嗎?這是限制級喔!」

小狸聽了當場愣住,十八歲是離我多麼遙遠的事,因此根本沒有考慮到限制級的問題。

早知道小狸買票前,就應該先將QQ踹開!

雖然很想直接騙對方說他已經滿十八歲了,但是小狸愣住的樣子實在太明顯,且呆了有點久;而QQ也很難裝出十八歲的樣子,那張該死的娃娃臉有沒有十五歲都有問題……

后來沒辦法,只好改看「鋼鐵人2」,但是電影至少要一個半鐘頭后才開演,於是大家只好先到電影廳外的沙發椅上聊天、打電動、玩遊戲,這時候天才笨妹突然哀哀叫,「怎麼辦?我把牙套忘在剛剛的燒烤店了……」

小狸要先說明一下,因為笨妹的牙齒有亂亂長的不良習慣,所以要戴牙齒矯正器之類的牙套,有時為了方便吃東西,她就會把牙套拿下來,然后隨手扔到桌上,可能是吃太飽,所以她就忘了把她的假牙........不對,是牙套裝回去,人就跑了。

說實話,我真的很不想理她,如果忘記的是手機或錢包就算了,但是假牙........不對,是牙套,感覺真的有點詭異,小狸還特地打電話去問店員,是不是有撿到假牙套,最好是早已扔到垃圾箱裡不見了。

但很不幸的,對方頗熱心的說,他們有撿到,還幫忙收起來了。

於是,看完電影后,小狸還得冒著大雨去燒烤店拿笨妹的牙套,跟店員講的時候,小狸還覺得那個店員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我想他大概是很認真的質疑……

這樣的東西到底是為什麼會遺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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