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精算你的心》


出版日期:2018-06-08

對姜至聿而言,人生像是由一串數字所組成
他能精確計算每一步,獨獨漏算了任水韻這個女人
打從她毫無預警闖入他的世界,攪亂他的生活步調起
這女人便成功的在他心底烙下痕跡,從此擺脫不掉
向來處理得整齊的心思,出現奇異難解的波動──
他們互相討厭,互相排斥,卻也互相吸引
但他強制的規誡自己,不許偏離計算好的人生軌道
只因她與他不是站在同一座天秤的人
她更不該是他選擇的另一半
然而那一夜,他對她的那一吻,是惡意的咒語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壓抑著對她的感覺
卻奪走她的初吻,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她的反擊是當著他未婚妻的面,回以火辣辣的一吻……
這個吻打破了曖昧,令他不得不正視對她的情感
既然她不怕背上壞人姻緣的小三罪名
他這“受害者”又何須害怕當渣男?
怎知她點了火,卻選擇當個不戰而逃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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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喬寧

    當這個故事出版的時候,應該已是炎熱的盛夏了吧?

    今年的盛夏,不知還有多少讀友在翻閱喬寧的故事呢?希望過去一路參與喬寧創作軌跡的你,都還在這裡,陪著我一起往下走。

    這個故事的核心很簡單,亦是眾多羅曼史最常見的主題——初戀。

    只不過,在這個故事裡,初戀這個概念延伸得比較廣泛,因為實際上而言,姜至聿與任水韻都不是彼此第一個戀愛的對象。

    其實,說起來有一點點好笑,也有點八竿子打不著關系,該怎麼說呢?萌生創作這個故事的啟發點,在於去年我換了另一份兼差後,雖然是相同的工作型態,可我卻必須用新環境所教予的新方法工作,以及習慣全新的規則;然而,在這個磨合的過程中,我發現,不論我怎麼提醒自己,我仍是會無意識的,用起第一次學會的手法與動作去進行這份工作。

    而後,我對這件事產生極大的感慨,以及一種新的體悟。

    原來,人對於第一次學會的事物,總會記得特別牢,哪怕日後習得了另一套新方式,或者被迫必須習慣另一種新方法,但,人似乎很難真的完全拋去初次學會的過程,或者該說已烙印在骨子裡的那份熟悉。

    初戀,對於人而言,是否也如此?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真正讓你(你)想念得睡不著的那個人,哪怕日後這些事情都換了對象,人是否在午夜夢回,抑或在與其他人進行的當下,依然會無意識地照著最初始的姿態去進行?

    因為這個想法,姜至聿與任水韻這對擺在現實中絕對不相襯,而且彼此各有缺陷的男女主角就這麼誕生了。

    盡管他們兩個都不是彼此「形式上」的初戀,但他們是彼此「精神上」的初戀,哪怕他們身邊換過了無數對象,哪怕他們都曾經以為深深討厭彼此,但,其實他們一直深陷在那份初戀之中,只是從不自知。

    寫這個故事的時候,真的很開心,那種開心不知該怎麼形容,就是覺得姜至聿與任水韻兩個角色都很真實,寫起來很活,很過癮,創作的過程中非常順暢,毫無滯礙,彷彿是他們在對我訴說他們的故事,而我只是替他們把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記錄下來。

    結束了這個故事,又將開始下一個故事旅程,希望今年有更多這麼活、這麼真實的角色,讓我用我手中的筆來幫他們,透過文字訴說關於他們的愛恨情仇。

    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歡迎來喬寧粉專晃晃,裡頭會有貓奴作者記錄生活雜事,或兼差工作的大小撫號,或被壞橘子欺壓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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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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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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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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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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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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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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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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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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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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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聽見窗外的雨聲,姜至聿比平時早了十分鐘睜開眼。

    他掀開薄毛毯,起身下床,拉開落地窗簾,推開陽台的門,站在陽台上看著灰濛蒙的天空。

    不過早晨六點鐘,從陽台往下俯瞰,遠處密密麻麻的馬路已見車潮,他看見自家那輛奔馳轎車自遠處駛近,停在一樓大門前。

    他看見母親先推開副座的門,雙眼哭得發腫,手裡還捏著衛生紙,頻頻擦拭鼻頭,然後打開後座車門。

    父親也下了車,撐開一把大雨傘,繞至車後座,替母親以及一抹嬌小的黑色身影遮雨。

    姜至聿不是會管父母閑事的孩子,他向來尊重父母的決定,不過當他看見父親從後車廂取出幾件大行李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離開陽台,關好落地窗,進到浴室梳洗,換好了幫傭燙得筆挺的製服,拎起書包步出房間。

    「哥,這麼早喔?」

    下樓梯時,身後傳來姜芷蕾的呵欠聲,姜至聿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靠在房門口,仍穿著粉色蕾絲睡衣的妹妹。

    「爸媽回來了。」姜至聿淡淡說道。

    「真的?」姜芷蕾頓時睡意全消。

    姜至聿轉回身,移動已破一百八的修長身形,步下四層樓的階梯,來到一樓。

    尚未轉進客廳,便能聽見母親用著濃重鼻音,溫柔地介紹起自己的家。

    「來,不要怕,以後這就是妳的家。我們家很簡單,四個人,我跟爸爸,還有一個大妳兩歲的兒子,一個跟妳同年的女兒。喔,對了,小蕾是年尾生的,所以算起來應該比妳小,妳把她當妹妹就好。」

    以後這就是妳的家?

    姜至聿因為母親這句話而皺了皺眉,循聲而去,在轉角處往玄關望去。

    寬敞的玄關處,除了父母之外,還站著一名嬌小瘦弱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黑上衣搭牛仔褲,頭微微低垂,長發散落下來,手中還拎著一隻背包,從肢體語言來看,她正處在局促不安的狀態中。

    「至聿?」姜父發覺了佇立於轉角處的兒子。

    女孩聞聲抬起了臉,正好對上姜至聿的目光。

    任水韻看著那個年輕俊秀的大男孩,雖是穿著高中製服,神情卻那樣成熟穩重,彷彿手裡拎的不是書包,而是公文包。

    姜至聿。

    馮阿姨的兒子。她聽過小媽談起這個名字好多次,大概都是聰明優秀之類的稱贊,當然還有免不了一些酸溜溜的話,例如︰生來好命啦,爸爸有龐大家產可以供他繼承,未來不愁沒錢花用,諸如此類的。

    是呀,比較起來,她們家與姜家相比,簡直是天地之別。

    「至聿,你過來。」姜母喊了兒子一聲。

    姜至聿順從地邁步走來,停在他們三人的面前,如此相近的距離之下,任水韻才發覺他竟然這麼高,整整高出她一顆頭。

    「以後水韻就住在我們家,你跟小蕾要多照顧她,不要讓她感到不自在,懂嗎?」姜母耳提面命的吩咐著。

    姜至聿只是淡淡瞥了矮瘦的任水韻一眼,說︰「她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姜母不悅地輕斥︰「媽不是跟你說過水韻的情形了?你怎麼可以在她面前說這麼沒禮貌的話!」

    姜至聿不理會母親的訓斥,兀自往下說︰「如果她是小涪姨的女兒,住我們家還有理,但她不是,她只是小涪姨再婚對象的女兒,跟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聞言,姜母發怒,「姜至聿!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可以說這種無情無義的話!」

    姜父連忙出聲緩頰,「至聿,別跟你媽頂嘴,去吃早餐。」

    姜至聿不置可否,冷冷睨了一臉木然回視自己的任水韻,隨後轉開身往廚房走去。

    任水韻瞪著他的背影,拽住行李的雙手,緊得指節發白。

    他說的沒錯,她根本沒道理住進姜家……要不是小媽的緣故,馮阿姨根本不會管她這個拖油瓶。

    「水韻,別理他,至聿說話就是這樣,很不給人面子,不是針對妳。」

    「阿姨,其實他說的沒錯,我……」

    似已猜中她想說的話,姜母直接打斷她,「別這樣說,我既然答應了小蕙要照顧妳,我就會說到做到,往後妳就是我們家的一分子。」

    「妳放心,我們家不差妳這口飯,妳盡管放心的住下來。」姜父也跟著安撫。

    任水韻很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她根本無路可去,除了接受馮阿姨的援手以外,她別無選擇。

    於是選擇向現實低頭的她,只能沉默,哪怕心中百般抗拒,哪怕她一點也不情願與一群陌生人共住。

    姜母領著任水韻上了三樓,三樓有三個空房間,向來是當作客房使用。

    「這間主臥室以後就是妳的房間。」姜母挑了空間最大的房間,一邊拉開窗簾一邊說著︰「我跟妳叔叔就住二樓,至聿與小蕾就住四樓。」

    「阿姨,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這樣不好吧……」

    任水韻望著眼前這間高級的小套房,回想起昔日與小媽相擠的出租公寓,當下只覺得五味雜陳,又有些諷刺。

    多少可以體會,為何過去小媽都不願意接受馮阿姨的援助,因為這樣只會突顯她們的處境更可悲。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是嗎?任水韻在心中自嘲。

    「妳先休息一下,我讓阿蒂幫妳準備早餐。」

    姜母接過了她手裡的行李,打開衣櫥,把衣服都掛進去,可越掛她眉頭皺得越緊,這些衣服都褪色脫線了,早該淘汰了。

    姜母將方才掛好的衣服又重新取下,放回了破舊的行李袋裡。

    任水韻在一旁看著,愣了下,心想,馮阿姨這是想做什麼?該不會是反悔了,打算趕她走?

    「趁妳還沒辦好轉學手續,我找一天帶妳去買衣服。」姜母說道。

    任水韻呆住,好片刻才回過神,眼眶頓時有些發燙,卻又不願在外人面前掉眼淚,只能強忍住。

    「謝謝阿姨。」她強裝鎮定的道謝。

    姜母對她一笑,沒有點破她紅透眼眶的事,又幫她稍作收拾才離開房間。

    「梳洗一下就下樓吃早餐。對了,我們家的外傭叫阿蒂,以後妳想吃什麼都可以跟她說,讓她幫妳準備。」

    帶上門之際,姜母不忘溫聲叮囑,任水韻望著她的笑臉點點頭。

    門關上之後,她重重的籲了口長氣,緊繃的身子,瞬間鬆懈下來。

    她轉過身,環顧眼前裝潢華麗,擺放著高檔家具的房間,對她而言,這簡直像是電視劇裡的誇張場景,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住進這樣的房間。

    她小心翼翼的摸著那些家具,然後坐上了柔軟有彈性的大床。

    呆坐了片刻,她左右張望,明明房間沒人,可她就是莫名感到心慌,必須再三確認沒人在場,她才敢放心的往後躺下。

    僵硬的背部一躺上柔軟床墊,她才真正的徹底放鬆。

    她閉起眼,聞著空氣中陌生的氣味,腦中浮現的卻是小媽的笑臉。

    她都喊繼母小媽,而她的小媽,便是馮阿姨的親生小妹。

    聽說,小媽年輕的時候很叛逆,因為不堪馮家管教過嚴,念完專科便逃家,馮家愛面子,從此斷絕了與小媽的聯繫。

    小媽結過兩次婚,都是因為家暴而離婚收場,後來一度染上毒癮,還進過勒戒所。約莫三年前,小媽結識了她從事暴力討債工作的父親,就是學不乖的小媽,被她父親騙得團團轉兒,於是她又再婚了。

    只是與前兩次婚姻不同,這次的婚姻裡多了一個孩子,那就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從小就被奶奶帶大,國一那年奶奶走了,也正好父親跟小媽再婚,於是她被父親接回去同住。

    原本她以為小媽應該是個難相處的人,沒想到實際相處下來,她才發現,小媽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成熟少女,老是浪漫心作祟,那麼老了還相信童話故事,以為世上真有白馬王子,什麼真愛可以化解一切困境的屁話。     她與心智還處在青春期的小媽一拍即合,與其說是繼母與繼女的關系,她們兩個更像是跨年齡的姊妹,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連喜歡的日本偶像也一樣。     可惜,她那個無能又喜歡拈花惹草的父親,終究還是外遇了。     小媽很傷心,但她又離不開父親,也不想跟她分開,因為她們兩個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了家人,她們的關系很親密,互相依賴著。

    父親卻開始對小媽動粗,甚至公然把外遇對象帶回家,小媽傷透了心,決定離開,而她苦苦哀求小媽,帶著她一起走。

    小媽不忍心丟下她,於是帶走了她,沒想到父親心有不甘,借機上門鬧事,小媽為了不讓父親對她動手,第一次挺身反抗了父親,用米酒瓶打破了父親的頭。

    想起小媽難得一見的強悍,任水韻紅著眼眶笑了。

    驀地,房外傳來激烈的談論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一個陌生人住在我們家?我們又不是慈濟,也不是什麼無家可歸基金會,她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尖銳的少女聲嗓,忿忿不平的抗議著。

    任水韻坐起身,雙手緊緊交握,蒼白的臉上,充滿迷惘與不安。

    那應該是馮阿姨的女兒吧?她說的沒錯,她與小媽毫無血緣關系,卻只因為小媽臨終前拚命拜託馮阿姨,求馮阿姨要帶她走,別讓她回去父親身邊,馮阿姨抵不住小媽的苦苦哀求,這才將照顧她的責任承攬下來。

    任水韻起身,從行李袋的夾層裡,取出了一隻小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有她與小媽,兩個人相擁一起,笑得多開心。

    滴答,滴答,一顆顆淚珠落在相框上,模糊了那兩張笑臉。

    任水韻抱著相框蹲下來,將臉埋進膝蓋裡,咽嗚哭泣。  

    望著牆上的時鐘已過八點半,任水韻才磨磨蹭蹭的離開房間,先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確認無人之後,才踩著無聲腳步下樓。

    「阿蒂,我的晚餐……」

    輕快的聲音,在瞥見餐桌旁的某道身影時,硬生生噎住。

    印傭阿蒂不明所以,開心的炒著菜,一邊回頭用著不標準的國語說︰「水韻,妳來得正好,吃飯了。」

    任水韻尷尬的僵立在原地,看著正在吃晚餐的薑至聿。

    姜至聿卻彷彿沒看見她似的,徑自夾菜吃飯。他身上還穿著制服,顯然剛回家不久。

    她記得馮阿姨說過,今晚姜至聿會去圖書館念書,不會回家吃晚餐,這傢伙怎麼這麼早回家?

    「我……我還不餓,我先上樓了。」任水韻對阿蒂說道。

    「妳不是說,等小蕾吃完就幫妳弄晚餐嗎?怎麼又不餓了?」阿蒂不解的問。

    剛轉過身的任水韻,苦皺起臉蛋,當下更尷尬了。

    她緩慢地轉過身,正想說話,姜至聿卻先一步開口︰「妳以為住在一起,有辦法天天都避開我們嗎?」

    那點小心思被點破,任水韻漲紅了臉蛋,支吾其詞︰「我……我沒有這樣。」

    姜至聿冷眼看著她臉紅,隨即垂下眼,繼續吃他的飯,懶得理會她的心虛。

    這個女孩住進他們家已經兩個月,除了爸媽在場,她萬不得已才會下樓一起用餐,大多時候她都刻意避開與他們踫面的機會,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

    聽見椅子被拉開的聲響,姜至聿抬眼,望著在對座坐下的任水韻。

    來了兩個月,她還是很瘦,瘦得讓人以為她遭受苛待,難怪他經常聽到母親讓阿蒂為她燉補湯。

    「我媽說妳不想念高中,妳想念高職?」姜至聿看著正低頭扒飯的任水韻。

    任水韻噎了一下,抬起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目光,才敢確認他是在對她說話。

    沒辦法,她沒瞎也沒傻,盡管姜家兩兄妹礙於馮阿姨,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得太明顯,但她看得出來,這兩兄妹對她這個白吃白喝的外人可是排斥得很。

    「對。我成績不好,不打算念高中。」任水韻小聲地回話。

    她今年十六歲,與姜芷蕾同年,原本就讀一間私立高中,但因為先前父親總會去學校鬧,不得已之下她休了學。

    後來……小媽被診斷出乳癌末期,她就一直照顧著小媽,沒想到,不過短短四個月,小媽便離開了。

    馮阿姨有意透過人脈關系,將她安插到姜芷蕾目前就讀的高中,可她拒絕了。

    「念高職是不打算再升學嗎?」姜至聿見她說話總低著頭,不由得皺起眉心。「還有,沒有人教過妳,跟人說話要抬起頭嗎?」

    聞言,任水韻嘴裡含著一口飯,噎了下,緩慢地抬起眼。

    說起來,姜至聿簡直像是日劇裡的年輕偶像,他有著一雙深邃的大眼,高挺鼻子,紅潤的薄唇,加上修長的體型,盡管才高三,看上去卻比同儕還成熟穩重。

    聽馮阿姨說,這傢伙在學校可是相當受歡迎,倒追的女孩子一大堆,可他實在太聰明了,條件又好,自然也眼高於頂。     聽說,姜至聿的數理超級好,已經推甄上T大數學系,不過,姜叔叔有意把他送出國念書,畢竟姜家又不缺錢,自然肯把錢砸在孩子身上。     「嗯,我想念高職,學個一技之長。」她隨口胡謅。

    實情是,她不想跟姜芷蕾念同一所高中,況且,那可是貴族高中,學費雖然不必她來傷腦筋,可她說到底就不是姜家的小孩,她憑什麼浪費人家的錢。

    她欠姜家的,總有一天她得還,即便馮阿姨不會跟她計較,即便姜家根本不缺花在她身上的那點錢,可她告訴自己,她必須還,否則她這輩子會在姜家人面前抬不起頭。

    「妳知道小孩經常在無形之中,復制父母的悲劇嗎?」姜至聿放下碗筷,抽過面紙折整齊,然後慢條斯理的擦嘴。

    任水韻聽出他話裡的諷刺,當下蹙起眉心,卻無法出口反駁。

    「我是不贊成妳跟小蕾念同一所高中,不過既然我爸媽那麼用心的對待妳,希望妳也要有點骨氣,別重蹈妳爸媽的人生。」

    聽他像個小大人的訓斥起自己,還說起人生道理,任水韻只覺莫名其妙,頓時有點惱火。

    她快速咀嚼完嘴裡那口飯,回嗆︰「你根本不認識我爸媽,也不認識我,你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還有,我的小媽是你的阿姨,就算你討厭我,也請你尊重她一點!」

    姜至聿對她突來的爆氣,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笑了笑,說︰「看吧,妳根本沒有妳裝出來的那麼乖,那麼溫馴。 」

    「我幾時說過自己很乖?什麼叫作那麼溫馴?我又不是動物!」她不爽地反駁,對這傢伙的印像越來越差。

    「妳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妳不姓姜,妳也不是我阿姨的親生子女,要不是阿姨找上了我媽,拜託我媽照顧妳,妳現在根本不會坐在這裡,妳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

    姜至聿嘴巴一向不留情,戳起別人的痛處,更是毫不手軟。

    明知道他說的是不爭的事實,可任水韻還是感到無比的難堪。

    她瞪著他,咬緊了下唇,久久沒說話。

    姜至聿對她的瞪視只是漠然以對,自顧自地推椅站起身,拎起椅上的書包準備回樓上房間。

    可當他繞過餐桌,正欲踏出廚房時,背後突然被異物擊中,他愣住,下一秒,耳邊傳來筷子落地的聲響。

    姜至聿側過身,低頭瞪著在地上滾動的筷子,這才發覺,他竟然被筷子攻擊了。

    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餐桌上的任水韻。

    任水韻一臉氣憤,紅著眼眶,咬著下唇,還準備把手裡的碗朝他砸過去,卻被阿蒂及時拉住。

    「水韻,不可以!他是老闆的兒子!」阿蒂用著蹩腳的國語,緊張兮兮地勸阻。

    「對,你了不起!要不是你有一個有錢的老爸,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罵出口的同時,任水韻流下了備受屈辱的眼淚。

    姜至聿瞪著她,一瞬間竟然無法反應。

    他長這麼大,別說是外人,就是自己的爸媽也不曾朝他扔過東西,更不可能對他動手動腳,這個寄人籬下的小女生,居然敢對他砸筷子!

    「水韻,妳不要這樣!」阿蒂嚇死了,趕緊搶過任水韻手裡的碗,不讓她砸。

    任水韻氣得整個胸口快炸開,她掉著眼淚,死死瞪住姜至聿,起身走人。

    怎料,當她從姜至聿身旁快速走過時,一隻大手卻攔住了她。

    她停步,瞪向抓在自己手肘上的那隻大手,怎樣也不肯抬頭。

    姜至聿看著身前那顆黑壓壓的頭顱,那雙飛揚有型的眉已打上結。

    「任水韻,妳剛剛那是什麼態度?妳以為妳是誰?」

    驀地,始終低著頭的女孩抬起眼,直直地瞪入他眼中。

    那雙眼清亮,眼神頑強不服輸,又有著淡淡壓抑,這一刻,姜至聿怔住。

    「我什麼都不是。對不起,是我的錯。」她冷冷道歉。

    「妳是真心道歉的嗎?我怎麼一點也聽不出來。」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你想打我嗎?」她語氣麻木的反問,一臉毫無所謂。

    姜至聿腦中忽然響過母親曾提及的某些話──

    「水韻這個女孩子很可憐,雖然是給奶奶帶大的,但是很乖,要不是她爸爸都會動手動腳,小蕙也不會把她帶在身邊,與其說是小蕙在照顧她,倒不如說是她在照顧小蕙。」

    由於小涪姨罹患乳癌末期的那段日子,多是任水韻陪伴於病榻,甚至還為了支付龐大醫藥費,小小年紀便出門打工補貼,因此母親對任水韻充滿感激,才會接受了小涪姨的請托。

    姜至聿看著眼前的女孩,見她那雙清澈如寶石的眼瞳,此刻黯淡無光,表情木然,當下開口問︰「妳常挨揍?」

    「怎麼,你真的想打我?」她諷刺反問。

    姜至聿松開了抓住她的手。「我不是妳爸,妳別搞錯了。」

    任水韻笑了,那一笑,異常美麗,可隨後她立刻收笑,表情冷若冰山的瞪他。

    「你知道就好,你不是我爸,更不是我的家人,你沒有資格訓我話!」

    冷冷撂下話,她轉開身,縴瘦的背影隱約看得出仍在發著抖。

    姜至聿就這麼看著她氣呼呼的離去,目光有些錯愕,心中有些惱,可同時又有點同情這個女孩。

    他自幼長於健全家庭,又不曾為三餐溫飽問題煩惱,她說得其實也沒錯,撇開了富裕的家庭,他確實沒什麼了不起。

    這些話過去從來沒人當他的面說,他自然也不曾想過,沒想到竟然是從一個寄人籬下的女孩口中得知。

    姜至聿站在原地,想了很多,尋思片刻才揚了揚唇。

    看來,那個總是低著頭悶聲不吭的女孩,實際上像只刺蝟一樣,渾身是刺。

    「至聿,對不起,水韻她不是故意的。」善良的阿蒂手忙腳亂的撿起筷子,一邊幫著任水韻道歉。

    姜至聿淡淡看了阿蒂一眼,說︰「沒關系。」

    阿蒂的年紀雖然大了姜至聿好幾歲,但她對這個氣質異常成熟的男孩,一向有些畏懼,也不太敢搭話,因為她看得出來,姜至聿在這個家的地位有多重要,老闆與老闆娘向來以他的意見為主。  

    姜至聿準備提步離開時,阿蒂突然怯怯地喊住他︰「至聿,你不要跟老闆說水韻的壞話,好不好?」

    姜至聿微愣,看著阿蒂為任水韻求情的認真表情,不由得好奇地問︰「妳幹嘛一直幫她說話?」

    「水韻她很乖,真的很乖。」阿蒂掛保證似的頻頻點頭。

    「妳怎麼知道她很乖?」姜至聿更不解。

    阿蒂來家里工作三年多了,他與阿蒂的接觸少之又少,也不曾見沉默寡言的阿蒂主動跟誰攀談,沒想到她居然會幫那隻刺蝟求情。

    「水韻她都會幫忙我做很多事情,而且她不好意思讓我幫她洗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她吃完飯也都自己洗碗,有時候她還會幫我煮菜……」

    發覺自己好像說偏了,成了自己經常在偷懶似的,阿蒂一臉尷尬地打住話。

    其實姜至聿明白阿蒂想表達的,她的意思是,任水韻是個不會麻煩別人的女孩,她會主動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

    「水韻的脾氣有點壞,不過她真的很乖。」阿蒂再三強調。

    「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姜至聿給出了承諾。

    「至聿,謝謝你!」阿蒂開心極了。

    來家里三年多的印傭,居然幫著只來了兩個月的外人說話,這個任水韻……似乎也沒他想的那麼糟糕。

    姜至聿心情復雜的上了樓,在三樓時下意識停住腳步,而後雙腳彷彿有自主意識般,步向位在三樓長廊盡頭的房間。

    長腿停在米白色房門外,他沒敲門,也沒打算敲,只是聽著房門另一端傳出的啜泣聲。

    女孩哭得很委屈,隱約聽得出幾聲憤怒的咒罵,那些咒罵的詞匯極不文雅,過去甚少出現在他周遭人的口中。

    俊秀的眉宇微微擰起,姜至聿尋思片刻後,終是轉開身走掉。

    很多年後,驀然回想,這是他們第一次交鋒。

    最終,任水韻還是抵不過姜母的安排,進入了姜芷蕾就讀的貴族高中,成為插班轉學生。

    高中生活乏味,突然出現轉學生,任水韻也就理所當然成為眾人的話題焦點。

    特別是任水韻外貌清秀,身材縴細,皮膚白皙,不說話時就只是睜著那雙明澈大眼,看上去活似當時流行的日系美少女。

    於是,任水韻在高一生里刮起了一陣甜心旋風,成了高一男同學討論度最高的女學生。

    姜家有安排私人司機接送姜芷蕾,理所當然的,任水韻也跟著她一起上下課。

    盡管兩人不同班,但幾次被其他同學撞見兩人搭同輛車上下學後,大家開始好奇她們的關系。

    說起來在任水韻轉學插班之前,漂亮優秀的薑芷蕾便是高一生討論度最高的新生,沒想到任水韻一來,鋒頭反而被搶盡。

    於是當有人向姜芷蕾問起兩人關系時,姜芷蕾當然很不爽,自然不會有好話。

    這是她的回答︰「任水韻喔,她就是住在我家白吃白喝,然後還要靠我爸媽養她的陌生人。對,我跟她沒有血緣關系,她是我小涪姨再婚對象的女兒。」

    這席解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到最後成立的版本,變成了任水韻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孤女,命運多舛,楚楚可憐,反倒引人同情,這大概是姜芷蕾始料未及的結果。

    總之,同學們看待任水韻的目光,從欣賞與驚艷,又轉變為同情與憐憫,眾人對她更友善,也更有包容心,甚至有學生會的人跑來詢問她,需不需要利用校慶舉辦募款活動。

    任水韻只覺得很崩潰。

    這些人在幹嘛?他們是在演哪出?日漫看太多嗎?她又不是杉菜,學校也沒有什麼F4,會不會太搞笑了!

    沒錯,她確實是寄人籬下,也確實虧欠姜家許多,可姜家為她支付學雜費,供她吃住,她沒有其他花費,說起來並不算貧困。

    只是,為了將來的獨立,她的確準備打起假日工,比起其他家境富裕,不必為未來開銷煩憂的同儕們,這樣的她,似乎還真有點悲慘。

    總之,對於那些熱心過頭的好事同學,任水韻除了不堪受擾,煩不勝煩之外,沒有任何的喜悅。

    還有,對於那些將她代入身世堪憐偶像劇女主角的同學,她更是敬謝不敏,從未在那些人面前扮演可憐女的角色。

    她才不可憐。

    套句小媽常掛在嘴上的那句口頭禪︰「我們只是衰了點,不走運了一點,但是我們一點也不可憐,不屑那些泛濫又廉價的同情。」

    小媽的骨子裡,永遠盛裝著反叛的少女精神,八成是這樣,她們才會如此契合。

    每每想起逝去的小媽,任水韻的心口總會發悶,說不上是痛,就是很悶,悶得讓她必須強迫自己不去想,才能減緩那陣不適。

    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課業上,她一心只想著未來如何獨立自主,又該如何償還虧欠姜家的那些費用。

    所以,漸漸地,除了與姜芷蕾一同上學,她找了其他藉口,躲掉了與姜芷蕾一起放學回家的同車機會。

    她瞞著姜家人,找了一份平價連鎖餐廳的晚班工讀,假日則是在連鎖超商打工,把課餘時間全都塞得滿滿。

    幸好,馮阿姨可不是閑著無事的貴婦,她是姜父一手創立的電子公司的財務長,平日負責把關公司的金錢流向,自然是跟著姜父日日朝九晚五,偶爾晚上還得陪著一起出席各類應酬,別說是關心她的課後時間,就連姜家那兩位少爺小姐的學校生活,恐怕馮阿姨都沒有多餘心力過問。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姜至聿會這麼成熟獨立的原因吧?

    任水韻總會忍不住想到那傢伙。

    盡管她很不喜歡姜至聿,但她不得不說,那傢伙真的很優秀。他那顆腦袋,簡直是外星人等級,特別是數字方面,厲害得讓人嘆為觀止。

    聽說他高一就開始自學微積分,高二就到大學旁聽數學課,一堆T大教授早對他印象深刻……好奇怪,她為什麼要特別留意他這些豐功偉業?

    任水韻也搞不懂自己,只覺得她浪費了太多心思,在知道姜至聿的那些閑事上。

    不想那些了。

    後來,她把領到的薪資湊一湊,買了輛腳踏車,隨口編了個想鍛煉身體的爛藉口,從此不必再搭姜家專車上下學,更不必看姜大小姐的臉色,多好!

    任水韻升高二那一年,姜至聿搬出了姜家位於信義區的大別墅,住進了大學宿舍。

    沒錯,姜至聿與姜父一番協調之後,姜父終究還是抵不過兒子的強硬,同意讓他上T大數學系。

    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只是這個家的過客,一個迫於現實無奈,必須與姜家人成為短暫家人的陌生人。

    只是,她偶爾會覺得奇怪,每當她與阿蒂在廚房閑聊時,偶爾不經意間,會發覺姜至聿竟然站在廚房入口,似乎是在偷聽她們的談話……有可能嗎?那傢伙應該巴不得忽略她的存在,怎可能偷聽她與外傭的對話。

    想太多。任水韻對自己說道。

    「水韻,妳還不回家嗎?」

    夜間十點多,連鎖餐廳的鐵卷門已降至一半,工讀生已陸續離開,任水韻卻站在門口,直直盯著對街看,工讀生曉娟不禁好奇上前詢問。

    任水韻回過神,含糊地敷衍兩句︰「喔,我在等人。」

    「等人?」曉娟露出曖昧的笑容。「男朋友喔?」

    「不是啦!明天見,掰掰。」任水韻翻了白眼,嫌她煩的揮了揮手。

    曉娟見她沒打算多聊,識趣的先行離開。

    任水韻則是跨越馬路,來到對街斜角的一間泡沫紅茶店,她透過落地窗門往裡看,果然在坐滿男男女女的角落某一桌,尋見姜芷蕾的身影。

    看著姜芷蕾那身小可愛搭短裙,臉上還畫著濃妝的成熟扮相,任水韻愣了許久。

    這個姜家小公主瘋了嗎?她不是應該在上鋼琴課?還是應該在上大提琴課?印像中,她的課餘時間塞得滿滿,全是些鐘點費高昂的名師才藝課,她怎麼會……

    當任水韻驚愕的目光落在姜芷蕾身旁的男生臉上,她的疑惑頓時有了解答。

    那個男生不就是前陣子同學在談論的高三轉學生嗎?她記得……好像姓婁吧?因為是滿少見的姓氏,所以她印象特別深刻。

    聽說爸爸是議員,媽媽是獅子會會長,家境相當優渥,但他叛逆又愛頂撞師長,屢屢被退學。

    難不成姜芷蕾喜歡這種傢伙?

    任水韻低頭看了一眼腕上手錶,都已經超過十點半,她還不回家嗎?

    望著店裡流竄著形形色色的年輕男女,外型亮麗的薑芷蕾更是令人難以忽視,再加上她身旁的男生一直對對她摟摟抱抱,任水韻越看,一雙秀眉蹙得越緊。

    不過,姜芷蕾與她向來不對盤,她何必管這麼多?

    念頭一起,任水韻轉開身,準備回對街收拾東西下班,可剛踏出前腳,後腳遲遲不肯跟上,同時,腦中浮現馮阿姨對她溫柔微笑的臉龐。

    任水韻閉了閉眼,在心中掙扎了十秒鐘,再睜開眼時,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上個月生日時,馮阿姨送給她的掀蓋手機,撥出了一組對她而言很陌生的號碼。

    然而,會得知某人的手機號碼,還是因為好心的馮阿姨為她鍵入手機。

    猶記得當時馮阿姨笑著說︰「雖然至聿已經不住家裡,不過哪天妳人在外面,臨時需要找他幫忙時,就能撥電話給他。」

    她當下的內心獨白是︰放心吧!就算世界末日,就算異形爬到我頭上,全世界只剩下姜至聿那傢伙可求救,我也不會撥他的手機號碼!

    眼前沒有世界末日,可她卻看見姜芷蕾成了她眼中的異形,而她迫於良心的煎熬,不得不撥打某人的手機。

    「嘟嘟,嘟嘟……」

    聽著單調的手機答鈴反復地響,莫名地,任水韻的心隨著鈴聲一起跳,每一次都跳得更響、更快。

    當她以為那頭永遠不會接起,準備拿開耳邊的手機時,答鈴停了。

    手機彼端傳來了沉穩的男聲︰「我是姜至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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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蟬聲起鳴的那一刻,夏日已悄然到來。

  薑至聿轉動方向盤,將身下那輛黑色賓士休旅車轉入停車格,隨後熄火關燈。

  他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拿起副座上的平板查看郵件。

  一道人影自車頭前方緩緩走過。

  他下意識抬眼,瞥去一眼。人影在他車頭前停住,拽起包包,似在翻找東西,不時能聽見傳來不雅的低聲咒?。

  幾分鐘後,他看見車頭前的嬌小人影找出一包香煙與打火機,然後往車頭一坐,點起了一根煙,靜靜地抽著。

  他能從她微微拱起的背影看出來,她正處在非常焦慮的狀態,而他,似乎能猜到原因。

  薑至聿嘴角淡不可察地一揚,大手握住尚未抽離的車鑰匙,輕輕轉動。

  引擎聲一起,挨坐在車頭的人影當下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彈立而起,同時轉身望去,嘴型正準備咒?。

  驀地,任水韻愣住,手裡的煙險些落下。

  身後那輛休旅車的主人,正從車窗裡探出英挺俊朗的臉龐,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有多久沒看見這個女人了?

  薑至聿坐在漆黑的車裡,望著前方被車燈照亮,好似曝曬在鎂光燈之中的女人。

  他想起了前兩日,妹妹傳來的IG連結,照片裡的她,一如眼前這般璀璨亮麗,只是少了眼中的驚慌,以及手中的煙。

  然而,那當時看著照片中的她,他卻想起了她來到他們家的第一天。

  那時的她,年輕稚氣,乾淨的臉蛋不染一絲化妝品,卻也同樣亮麗得讓人無法輕易忽視。

  儘管他曾經試著去忽略這份美,試著去忽略她的存在,將她徹底排除在他的人生軌道之外。

  但最終,這個不該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人,卻逼他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藍圖。

  詭異的凝視長達十分鐘之久,氛圍近似僵持,任水韻終是沉不住氣,主動揮了揮手,塗著幹玫瑰色調的紅唇揚起了笑。

  車裡的薑至聿望著那抹笑,記憶卻飄回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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