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阿紫新娘》


出版日期:2001/01/01

她很清楚自己童養媳的身份
為報答恩人的收養及對她的百般疼愛
竭力表現出大家閨秀的模樣來符合眾人的期望
可她不懂的是為何二少爺老愛用言語貶低她
琴棋書畫皆不精的她在他眼中簡直一無是處
為了她愛好花草的嗜好他竟偷偷帶她下江南一償夙願
並將不告而別的過錯攬在身上自願接受責罰
當她發現原來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在守護她時
卻沒想到初識事的她將面臨一場因愛妒恨的陰謀……
她的天真爛漫讓年紀尚小的他立誓要娶她
長年在外經商的緣故他和她總是聚少離多
不解她為何一改活潑本性變得溫文嫻靜
看不慣她的虛偽他決定採用卑劣手段打破假象
他深深相信自己是這世上最懂她的人
但她和他大哥之間似有若無的情愫教他無法寬心
就在他等到她發現他的愛時兩人有了夫妻之實
不意她竟和兄長暗通款曲還讓他目睹一切
而她的背叛更使他失去理智重重的傷害了她……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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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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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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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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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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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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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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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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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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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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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姐,你在哪呀?」一名綁著雙髻的小姑娘站在花園中高聲呼喊,同時雙眼四處環顧找尋。

  「我在這。」一名妙齡女子從假山後頭走出來,手裡捧著剛摘下的花朵。「蓮兒,瞧你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麼事?」

  蓮兒一見到阿紫放心的吁了口氣,迎上前笑道:「小姐,二少爺回來了。」

  阿紫挑了挑眉,淡淡的問:「就這事?」

  「你反應太冷淡了,我還以為你會很開心。」蓮兒嘟起小嘴,不滿意阿紫冷淡的態度,她可是一聽到消息就急忙忙的跑來告訴她。

  「有什麼好開心的?這裡是二少爺的家,他回到家是應當的。」這三年多以來,二少爺因生意上關係,常常一趟出門就個把月,她早就習慣了。

  「小姐,你不會想二少爺嗎?」

  阿紫淡淡一笑,空出另一隻手,輕點一下蓮兒的俏鼻,取笑的道:「若是你出府我就想了。」

  蓮兒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接過阿紫手上的花朵,笑嘻嘻道:「其實這次二少爺回來有不同意義,我聽亭

  兒說老夫人打算在二少爺回來住的這幾天,探探他的心意,看二少爺喜不喜歡你,然後再決定將你許配紿大少爺或者是二少爺。」

  阿紫心一震,該來的還是躲不了。

  她猶記得八歲那年,賀伯昂宣示要她當他的新娘後,便牽著她的小手回到她家,意外發現她爹娘原來是賀家佃戶,當時二少爺劈頭就問她爹娘是否要將她賣給大戶人家做奴婢,爹娘當場答是,而那時得到答案的二少爺馬上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說是要娶她為妻的聘禮,此舉讓老爺及她爹娘大驚,老爺還罵二少爺瘋瘋癲癲,盡說些渾話,把婚姻大事當兒戲,可二少爺不為所動,堅持要她當他新娘,老爺拗不過二少爺,只好將她帶回去。

  那時她年紀小,不懂得老爺心思,年紀稍長,才從老夫人口中得知,老爺見二少爺堅持,本想將她帶回來當童養媳也是件不錯的事,日後可省了一筆聘禮,假若長大後二少爺要是不喜歡她的話也沒關係,家中不過多了個奴婢罷了。

  可是,不知為何,自從她來到賀府後,原本沉浸在書中的大少爺像是轉移目標似的,老喜歡和她親近,老爺和夫人見狀大傷腦筋,因為她是要許配給二少爺的,年紀愈大,大少爺對她印象愈好,而二少爺反倒是不再提起要她當他新娘的事,於是老爺和夫人便商量,等她十五歲時讓他們兄弟做選擇,可老爺卻在她十四歲時便去世,這樁婚事才拖到現在。  

  老實說,其實嫁給他們兄弟倆任何一人,她都無所謂,大少爺及二少爺在她心中各有千秋。大少爺溫文儒雅,相處起來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至於二少爺幽默風趣,相處下來也挺愉快的,只要他那張嘴不要時常用犀利毒辣的言語欺負她就好,總而言之,他們兄弟倆都不錯。

  再說她很幸運,曾聽過有些姑娘和她一樣是當童養媳的,可遭遇並不好,不是被毆打要不就是被當作下人般使喚,不像她,老爺買她回賀府後就請夫子教她讀書識字,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疼。

  不過,她知道他們會待她好還有一項原因,聽下人們說,賀家原本只是財富中等的地主,可自從老爺買她回來後,賀家竟在短短兩年內成為揚州大地主,所以老爺當她是福星,自然也對她好。

  她並不在乎老爺是因何種原因才會對她好,重要的是,不只是老爺,就連賀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是真心待她,這些就已足夠,她該知福惜福。

  「小姐。」蓮兒迭聲喚,不知主子又在想些什麼。

  阿紫回過心神,望著蓮兒眼中閃著疑問,她巧笑道:「蓮兒,我再去採些花朵,這些花太少了,插起來不好看。」不想去想該抉擇他們兄弟任何一人,也只有逃避。

  蓮兒不再多話,看著阿紫身子隱沒在花叢中。她跟在小姐身邊三年多,多少也猜得出她的心事,小姐現在煩惱的是該選擇大少爺或二少爺,他們兩人各有各的特色,要是換做她的話,也不知道該選擇誰呀。

  按照往常慣例,用完膳後,阿紫都會到內廳去向賀老夫人請安,而今天她並不意外賀家大少爺賀伯嵩、二少爺賀伯昂也在內廳,他們正和賀老夫人聊天。

  阿紫緩緩走上前,先是對賀老夫人一福,再對賀家兩兄弟微點螓首。 

  賀老夫人笑看阿紫,雖然阿紫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她對於阿紫的疼愛絕不下於自己親生兒子,阿紫不但溫柔可人、善解人意,重要的是對她這老人家是孝順得很。

  「阿紫,過來這坐。」

  「是的,老夫人。」阿紫柔順的坐在賀老夫人身旁,眼光沒關注在賀家任何一位兄弟身上。

  賀伯昂看著阿紫溫馴的模樣,他眉一揚,輕輕一笑,笑容中閃過只有自己知道的不悅。

  「阿紫,你愈大倒是愈靜。」他的語氣中含著些許諷刺。  

  阿紫輕扯著笑容做為回答。

  賀伯嵩怕弟弟會說些話來取笑阿紫,趕緊道:「女孩子家靜點是好的。」他這弟弟總愛以口音來欺負阿紫。  

  「是嗎?」賀伯昂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阿紫,唇畔逸出諷刺的笑,他不愛阿紫安靜的模樣,換了話題問道:「阿紫,下午我回府的時候,怎麼沒出來見見我,莫非是討厭看到我?」

  「沒有的事。」阿紫急切回答,怕賀伯昂會胡思亂想。  

  「喔,那一整個下午你在哪兒,又在整理花園裡的花花草草?」

  「嗯。」阿紫老實回答。

  看著她少言少語模樣,賀伯昂眉一皺,故意問道:「阿紫,我不在的這段時候,你琴棋書畫有無精進?」

  聞言,阿紫吃驚的微啟唇。他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來?

  賀伯昂見狀,面一沉,怨歎似的搖了搖頭。

  阿紫羞愧的低下了頭。她也想好好學,奈何她如何努力仍是學不好。

  賀老夫人瞧阿紫委屈的樣子,不忍心的說:「伯昂,你太苛求阿紫了。」

  「娘,您這話說得太護著阿紫,我並沒有苛求她,實在是她令人……」他見阿紫抬頭望他,他朝她咧嘴一笑。「受不了。」 

  他走到阿紫面前又道:「她琴藝學了好些年,就只會彈白居易的花非花及李煜的虞美人,下個棋連蓮兒也贏不了,要她背個孟子,背了三個月連段話也背不出,畫更不用說了,要她學山水、丹青皆不會,倒是什麼觀音柳、君子竹、星星翠、月月紅等這些花草名目記得一清二楚,真不知她那顆腦袋裡裝些什麼。」

  阿紫想反駁,話到喉中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無辜的瞪著賀伯昂看。

  他挑釁似的望著她,想要引發她怒火。

  賀伯嵩怎忍心看見弟弟欺負阿紫,於是出聲解圍。

  「伯昂,每個人興趣皆不同,阿紫只對花草有興趣,又何苦要她強練琴棋書畫呢!」

  賀伯昂臉上快速閃過一抹不悅,並不是兄長為阿紫說話,而是她以感激的眼神望了望兄長,而且他本來希望兄長這番話是由阿紫口中說出來,他不喜歡見阿紫畏畏縮縮的模樣,活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似。

  他嗤地一笑,「大哥,你這麼說可就讓我費疑猜,我記得幾個月前,李秀才來我們府中作客,當時李秀才說娶妻當娶蘇才女,因為她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大哥,那時你還猛點頭附和。」

  賀伯嵩怕阿紫誤會他喜歡的姑娘是才女型,慌忙道:「那是客套話。」

  賀伯昂假裝瞭解的點點頭,「那是客套話呀,大哥,你怎麼不早說,我還當真呢。」

  「好了,你們別再說了,阿紫喜愛做什麼就隨她吧。」賀老夫人出聲打圓場,眼光望向阿紫,柔聲道:「阿紫,我看你臉色有了疲憊,乾脆回房休息吧。」

  「謝老夫人。」阿紫起身,恭敬又是一福,退出內廳。

  賀伯昂目光沒有跟著阿紫,他想的是晚點要找機會和阿紫聊聊。  

  出了內廳,阿紫並沒有馬上回房,她在花園裡閒逛,呼吸點新鮮空氣,剛剛賀伯昂在內廳說的話著實讓她心中有些鬱悶,過了一會兒心情稍微舒緩,才正想要回房,就見賀伯嵩迎面走來。

  「阿紫!」賀伯嵩急步走上前。

  阿紫福了福身,有禮道:「大少爺。」

  「你沒事吧?」他溫和的面孔掩不住心中的焦急。

  她不解的望著賀伯嵩,「阿紫不懂大少爺所問。」

  「剛才在廳上,伯昂的話沒嚇著你吧?」他真怕弟弟會傷了阿紫的自尊心。

  她搖頭,「二少爺個性本就愛捉弄人,我早已習慣,怎會嚇到。」唉,二少爺說的是事實,她就是笨、就是學不會嘛。 

  賀伯嵩放心的吁了口氣,「那就好。」

  對於他的關心,充滿了感激,她輕笑道:「阿紫謝謝大少爺關心。」

  他揮揮手,「說道謝豈不見外?我怎能眼睜睜見你受欺負呢。」

  阿紫一愣,直勾勾望著賀伯嵩瞧。從以前到現在,好像每次她受二少爺欺負,大少爺都會出聲解救她。

  賀伯嵩個性向來溫和,見阿紫凝望著他,臉上泛紅。

  他不自在的撇過頭,「阿紫,天涼你早點休息,我回房了。」

  阿紫還來不及應話,賀伯嵩已走得老遠,她心想算了,別多問。正當她轉過身要回自己房間時,卻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

  「嚇到了?」低沉的聲音含著濃厚取笑,立在阿紫面前的正是賀伯昂。

  不停的拍著胸口,她驚魂未定道:「二少爺,你無聲無息站在我後面,我當然會嚇到。」

  賀伯昂臉上笑意不減。「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誰教你和大哥談話談得渾然忘我。」

  「我哪有?我和大少爺又沒講幾句話。」她瞄他一眼,怕他誤會她和大少爺私下在說他壞話。

  「是嗎?」他不信的瞅著她。「是不好意思批評我吧?」

  「不是的,二少爺。」阿紫急忙辯解。

  賀伯昂不想再爭論此話題,改問道:「你最近又在研究花草?」

  雖不明白賀伯昂為何會知道,她仍不隱瞞。「是的,二少爺,你怎麼知道?」

  賀伯昂從懷中拿出一本書,在阿紫眼前晃了晃。

  阿紫一看到書皮,大吃一驚,這本書裡頭記載的全是她種花,分辨花草的心得。

  「二少爺,這本書怎會在你手上?」

  「我剛才去你房裡找你,見到這書在桌上我就拿了。」

  阿紫不悅的伸手向前要搶下,賀伯昂似乎早看出她的意圖,手腕一翻將書置於身後,讓她撲了個空。

  「二少爺,這書對你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請你還給阿紫。」二少爺拿她的書要做什麼?捉弄她嗎?

  「要我把書還你可以,不過有個條件。」他的笑容含著捉弄味道。

  「什麼條件?」依相處多年的經驗來判斷,絕對沒什麼好事。

  「戌時到後山的樹屋,我有話要跟你說。」

  「在這說也可以呀。」

  賀伯昂笑容更賊,「可我就偏愛在後山說,如果你不過來,我就燒了這本書。」

  「二少爺!」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說到會做到。

  賀伯昂上半身微微向前傾,熱呼呼的氣息噴在阿紫臉上,他直直望著她,似笑非笑道:「我的個性你應清楚才是,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數。」

  阿紫不說話,只能氣憤地睜大眼望著他,沒答應也沒拒絕。

  賀伯昂看著她的反應沒多說什麼,只是彎起嘴角,挺起腰桿,旋身離去。

  阿紫望著賀伯昂的背影,只能無奈的歎口氣,看來這趟後山之約,不去是不行的。

  阿紫來到後山大樹下,抬頭喊道:「二少爺。」

  賀伯昂從樹屋裡探出頭來,「還不快上來?」

  她看著光滑的樹幹,無奈的道:「二少爺,你沒放下梯子,我要怎麼上去?」 

  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爬上來呀。」

  「爬上去?」阿紫睜大雙眼望著他那雙賊賊的眼睛。「二少爺,你這不是在為難我?」

  「你要是覺得為難,那就不要上來,花譜你也別想拿回去。」在他面前他不容許她說個不字。

  阿紫不甘願的直跺腳,最後只有乖乖的爬上樹,才剛站定,她立即伸出小手。「我上來了,花譜也該還我了。」

  賀伯昂扯出一抹帶著算計的笑,轉過身進屋去。

  見狀,她也只好尾隨進入。

  「二少爺。」

  賀伯昂走進屋內,裡頭有一張床鋪及一張矮桌子,他走到床鋪,大咧咧坐下來,一掌搭上膝頭,一手拍拍他身邊的位子,笑道:「過來這坐。」

  她搖搖頭,「我站在這就可以。」孤男寡女坐在一起傳出去能聽嗎?

  他有絲不悅的皺起眉,不滿意她的疏離。  

  「你的心愈來愈難測了。」

  阿紫微起抬頭望著他,不解他突如其來的話是何意。

  「二少爺?」

  望著她帶著疑問的雙眸,他反倒笑了。「你爬樹的技術一點也沒退步,不錯。」他突然讚道。

  賀伯昂的話令阿紫羞紅雙頰。其實府裡除了二少爺,沒有人知道她會爬樹,每個人都以為她是文靜溫柔的大家閨秀,爬樹是野女孩才會做的事,殊不知她在未進賀府前就是個野女孩。

  「二少爺,你要阿紫過來只為了要考驗我爬樹的技術嗎?」她板著臉問,掩飾剛才的尷尬。

  佳人的不悅沒令賀伯昂收起逗弄之心,反讓他笑得更開懷。「這才是我認識的阿紫,伶牙利齒。」

  阿紫瞪他一眼。「二少爺,你到底想做什麼?」

  賀伯昂不答反道:「過來這坐,別再讓我說一次。」

  她望著他堅定的表情,只好妥協,不然依他的個性,很有可能會來硬的。

  她乖乖走到他身旁坐下,一坐定,劈頭就道:「二少爺,花譜可以還我嗎?」

  賀伯昂深深凝望著她,像是要把她的容顏記在腦海中似的。

  「想我嗎?」他聲音突然變得低啞。  

  阿紫覺得他問的問題很無聊,正想撇過頭不回答,賀伯昂卻揚手扣住她下顎,讓她無法撇過頭。

  「二少爺?」他又想做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呢。」他促狹的笑容依舊,可語氣中多了一份渴望。

  阿紫怔怔的望著他,賀伯昂的眼神突然變得好奇怪,是她以往不曾見過的。

  「二少爺!」

  「你除了二少爺這三個字外,沒有別的話可以說嗎?」他邪氣笑問。

  「我……」他要她說什麼?想他?她為什麼要想他?但說不想的話,又顯得有些奇怪。

  賀伯昂眉頭微皺,不喜歡阿紫的反應,另一隻手突地抱著她的柳腰,將她的身子貼近他胸膛,他低下頭恰好吻上她的紅唇。

  阿紫睜大眼,當她回過神想逃離他的侵犯已來不及。

  賀伯昂先是輕柔的細吻著她兩片粉嫩唇片,接著舌尖霸道的進入,突然他急忙退身放開她。

  幸好他閃得快,不然往後他說話可會變得不靈光,她竟然要咬他!

  阿紫又氣又惱地想找東西砸他,可四週一樣可砸人的東西也沒有,她生氣的雙手往床鋪一拍,怒沖沖的衝出樹屋,滑下大樹,連花譜也顧不得。

  賀伯昂不開口阻擋,任由她離去,嘴角笑容更深,他這次回來是決定要娶阿紫的。  

  賀伯嵩來到花園,他輕輕的走到阿紫身後,深情眼眸看著她蹲站著修剪花草好一會兒,不由得淡淡一笑。

  「阿紫。」

  阿紫轉過身,微微一福。「大少爺。」 

  賀伯嵩微點下頭,「你不累嗎?我看你從一早就忙到現在。」

  阿紫搖搖頭,「不累,有這些花草陪我,我好開心。」

  聞言,他的心微微一沉。在阿紫眼中他比不上這些花草嗎?雖知和花草吃醋是件可笑的事,但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泛滿醋意。

  「阿紫,這些花草對你來說比任何人事物還重要嗎?」

  「嗯。」阿紫想也不想回答,她望著這幾年來親自種植的花草,臉上浮現滿意神色,不知不覺的道:「聽說江南有個百花莊,莊內種滿好多奇花異草,可這百花莊終年門戶不開,讓人無法一窺究竟,不過百花莊莊主每年會在二月十二日百花生日這天開放山莊,讓所有愛花草人士進去參觀。可惜,江南離揚州有點距離,不然我也好想去看看。」這是有一次她上街買繡線,無意中聽到剛從江南來的商人閒聊得知。

  「你想去看?」

  「是的。」話一答,阿紫就後悔了,她轉過頭,瞥見賀伯嵩神色有絲不悅,她趕緊收起羨慕之心。

  大少爺向來遵守禮教,不愛女子出外拋頭露面。

  「阿紫,我不想問你這消息是從何得知,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不過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女孩子家不適合在外拋頭露面,容易招惹是非。」

  「我知道,謝謝大少爺提醒。」

  「阿紫,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大少爺,阿紫知道你的好意,我是太愛這些花草,一時高興過了頭,再說,百花莊這事我也只是聽人家說說罷了。」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賀伯嵩溫和一笑。

  「大少爺,你特地來花園找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一知道下江南無望,阿紫只好轉移話題。

  「你不提我倒忘了,娘要到寺院進香,要你準備準備,和她老人家一同前往。」

  「是這等重要的事呀,那我得趕快到廳裡。」話落,她收拾好花剪,向賀伯嵩一福後,快步走去大廳。

  賀伯嵩不語,滿是愛意的目送阿紫離去。

  他們倆的一舉一動、一語一句,盡落在西邊角落一名男人的眼中。 

  門板推開,男人站在外頭遲疑一下才跨步進房,關了門,他環掃四週一眼,房內還是和以往一樣,簡單、乾淨,一點變化也沒有,只是房間主人外表、行為雖還是一如往常,可她的心卻變了,不再活潑熱情,取而代之的是恬靜溫婉。

  他繞進將房裡隔成內外兩室的屏風,走到床鋪坐了下來。他心想,在房內小睡一會兒,等阿紫回來好了,不過身子還未躺下去,就聽到開門聲響。

  他無聲一笑,沒打算出去,等著阿紫進來發現他。

  阿紫倒杯了茶解解渴。

  今日寺院內湧進大批香客,擠得老夫人和她寸步難行,好不容易上完香,終於回到府裡,現在她只想好好睡個午覺,消除一身疲憊。她微伸懶腰,才走進內房,赫然發現床上坐了個男人。

  「二少爺!」她惱怒。以前小時候,二少爺就喜歡躲在她房裡嚇她,到現在他還是不改惡習。

  「見到我不開心嗎?怎麼眉皺得像要打結似的。」他笑著調侃她。

  「二少爺,男女有別,你以後別亂闖進我房裡。」小時候不懂,她任由賀伯昂進出她閨房,可現在懂了就該避諱。

  「我哪有亂闖,我是正大光明走進來。」賀伯昂一副理直氣壯,又沒做錯事的態度。

  阿紫無奈一歎,跟只會講歪理的人講道理根本是白費功夫。

  賀伯昂見阿紫拿他沒辦法,得逞一笑,起身走至她面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將她的身子推進後面椅子上,他身子微轉,雙掌握住椅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阿紫起先是被賀伯昂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她回復心神,抬起臉,望進他深邃黑眸中,心不由自主漏跳一拍,他的氣勢讓她有壓迫感o

  「二少爺,你想做什麼?」話一出口,她竟覺得口乾舌燥,剛才茶喝得不夠多嗎?

  「你說呢?」他反問,唇畔的笑充滿了挑逗邪氣。

  「我怎麼知道你又想做什麼?」她聲量稍高,話沒多想就脫口而出,只因為賀伯昂邪氣的笑容令她心中無來由頓生怒火。

  他不在意,他喜歡她潑辣的樣子勝過文靜。

  「這樣不是很好嗎?不懂、不高興就說出來、發洩出來,何必壓抑情緒?」

  阿紫怔愣了下,正要開口,眼前感到一暗,唇片傳來濕熱,她睜圓眼睛,愣愣的讓賀伯昂吃她豆腐。

  他微退開身,笑得如剛偷完腥的貓。「這是你昨晚欠我的。」

  阿紫又羞又氣的,以前他就愛偷親她,令她防不勝防,昨天她故意且狠心的咬他,以為今後他會收斂放浪行為,哪知他色性仍不改。

  「二少爺,男女授受不親,你該懂得。」她義正辭嚴道。

  「我就是不懂。」他嘻皮笑臉的回應,突地話題一轉問道:「阿紫,你當真喜愛花草?」

  雖不懂賀伯昂突如其來的問話,她仍應道:「是的。」  

  賀伯昂一笑,放開椅把,站直身子,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遞給阿紫。「好好收著,別又讓我有機會摸走。」

  阿紫如拿珍寶似的接過手,小心翼翼翻了翻書頁,還好完整如初無絲毫損壞。

  見她把花譜當作寶似的傻氣模樣,賀伯昂心中玩興又起。「不謝謝我嗎?」

  她瞪他一眼,「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物歸原主是應當,我何需謝你。」  

  賀伯昂嘴角笑痕更往上揚,「不謝就算了,你休息吧。」話落,他旋身負手走出房。

  阿紫低頭望一眼手中花譜後抬頭望著賀伯昂離去的方向。她愈來愈不懂二少爺,到底他拿她的花譜要做什麼?逗她嗎?好像又不是。

  想追出去問,門外的對話令她停止腳步。

  「伯昂,你怎麼在這?」盤問聲響起,賀伯嵩直瞪著剛合上門的弟弟。

  賀伯昂望著站在前頭的兄長,他笑笑的步下階,走上前。「那大哥又怎會來到這?」

  「你……伯昂,你別老是動不動就闖阿紫閨房,那會有損她的清譽。」賀伯嵩向來溫和的表情罩上些許不悅。

  「大哥,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光天化日下我能對阿紫做什麼事?」

  賀伯嵩無言以對,他口才向來就輸給弟弟,深吸口氣,他又道:「伯昂,兄弟間需要用到商場那一套嗎?」

  賀伯昂臉色一沉,「大哥既然這麼說,那我就實說了,我不喜大哥你這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態勢,你來就行,我進就犯法。」話甫落,他轉身離去。

  賀伯嵩一怔,本是想過來和阿紫聊聊天,讓弟弟這一說,他哪敢進房,自己都做不好了,又怎能要求他人呢。

  他重歎口氣,掃一眼緊閉的房門後掉頭離去。

  房內人兒聽到外頭無任何聲音後,輕歎口氣。他們兄弟倆這般言語上爭執已不是一次兩次了,大少爺不喜歡二少爺找她,相同的,二少爺也不愛大少爺和她交談,真搞不清楚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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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賀伯昂隨著爹親出城來到鄉下向佃戶收田租,別看他才小小十三歲年紀,鬼點子可多得很,會要求隨爹親出來外頭看看世面,順道學些生意經,其實只是

  個借口,他只不過是想躲開今日文、武夫子給他的考試,再順道躲開與個性溫和的大哥過招,和大哥這位溫吞吞的假想敵比劍法讓他提不起興致。

  他不管爹親和佃戶正閒聊今年收成的好壞,他步出簡陋的屋子四處閒逛,走著走著看到前頭有座小山坡,他悶躁的心情莫名的開心起來,他最喜歡站在高高的地方看下頭景色,既舒服也迷人,這小山坡雖不高但總比沒有好。

  緩緩步上山坡頂,他往下遙望,雖不是風光秀麗景色,倒也不失田野純真。

  蕩然間他面色一沉,豎起耳朵,提高警覺的沉聲喝問:「誰?」他轉過身,抬頭看向聲音來源之處,濃密樹葉中出現一雙骨碌碌的眼睛,他使出輕功一躍至樹上,扣著躲在樹上人兒的手腕,定睛一瞧,是位年紀比他小約五、六歲的女孩。

  「你做什麼?捉得我手好痛。」小女孩生氣的叫道。

  「為什麼躲在樹上?」賀伯昂年紀雖小已有大人盤問的氣勢。

  「我哪有躲,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地方。」小女孩甩掉他的手,不怕生的坐在樹幹上,側著頭打量賀伯昂,村裡頭才多少戶人家,家家戶戶熱得跟自家親戚似,可她從沒見過他,且看他裝扮好像是有錢人家。「你是誰?」

  賀伯昂可不管這裡是否真是小女孩的地盤,他只覺得她那張圓圓臉蛋、黑白分明圓亮的眼睛及那不怕生的甜美笑容,倒挺可愛的。

  「人呀。」他故意捉弄她。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答案?小女孩發怔的望著他。

  賀伯昂不理會她,也跟著她坐在樹幹上,他眼光再度往前望去。  

  小女孩見他不理她,也循著他的眼光向前望。

  「很漂亮對不對?」她笑道。  

  「嗯。」他隨口漫應,沒多做回答。

  「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她口氣中多了不是屬於她這年紀該有的落寞。  

  她略微悲歎的氣息傳到賀伯昂身上,他一震,轉過頭望著她,雖然他們倆是第一次見面,可不知怎麼搞的,他覺得她適合笑,憂慮不適合在她臉上。

  「為什麼?」他問。

  「因為我爹娘說要把我賣掉,他們養不起我。」小女孩老實回答,沉默了一下子,皺著小柳眉又道:「我爹娘還說,要是把我賣給好人家的話,我就不用跟著他們挨餓,若跟著好主人的話,搞不好還有白米飯可以吃,可是我不想吃白米飯,我只想跟爹娘還有弟弟住在一起。」

  賀伯昂靜靜聽完她的抱怨,腦海中思考著。眼前這位小女孩長得挺可愛,和他也挺投緣的,他爹要是想把她賣掉的話,倒不如可以賣給他。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見到爹娘又可以天天吃到白米飯的好方法。」

  「真的嗎?是什麼方法?」小女孩眼中閃閃發亮,滿心期望看著賀伯昂。

  賀伯昂輕笑,眼神中出現不符合年紀的算計,他揚起手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口氣暖如春風般問道:「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阿紫。」小女孩乖乖回答。

  「阿紫……」賀伯昂喃喃地重複好幾次,彷彿這名字再熟悉也不過。

  阿紫皺著眉不解的瞪著賀伯昂瞧。他為什麼一直念著她的名字,又用莫名其妙的笑容對著她笑呢?

  賀伯昂從阿紫眼中讀出一連中的疑問,他咧嘴一笑問道:「阿紫,你喜不喜歡我?」

  「嗯?」她不明白他的問話,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呀。

  「當我的新娘好嗎?」他突然道,口氣中的堅定不容他人忽視。

  「新娘?」小小年紀的阿紫根本就不懂新娘真正意思。

  「是的,新娘。你,阿紫,將是我賀伯昂的妻子,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改變,生生世世。」淡淡語氣是霸道的宣示所有,賀伯昂眼中浮現的堅定不容人置喙。

  而阿紫除了睜大黑亮雙眸望著他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小腦袋瓜子根本就不瞭解他話中的意思。

  微風吹拂,樹葉發出沙沙聲響,小賀伯昂就此立下誓言,地老天荒,永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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